澹台镜走进来,看到一脸憔悴的澹台月,心中暗叹一口气,“你这又是何必?”

“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澹台月看着澹台镜,笑容僵在了脸上,“何必?你知不知道,我从小的愿望就是要嫁给你?不!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可是你就是无视我的存在,我爱你,我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不曾正眼看过我?”澹台月似乎被什么刺激到,一头凌乱的头发垂落,疯子似的对着澹台镜大吼着,质问着。

“你不喜欢女人,我等着!我一直等着,可是,为什么你对一个那么丑的贱杂种动心,就是不要看我一眼?我要求不高,你就看我一眼,我不求正室位置,我只希望能够待在你的身边,为什么你连这种奢望都不给我?”澹台月突然抓住澹台镜的胳膊,用尽全力的掐着,哀求着,“表哥,月儿要求不高,我只希望待在你身边,行吗?”澹台月就差要跪下来求澹台镜。

澹台镜抿着嘴,手慢慢的拨开澹台月的牵制,后退几步,摇摇头,“我们不合适。我不喜欢你,勉强在一起,对谁都不公平,你会遇到真正喜欢你的人,但是那个人不会是我。”澹台镜不给澹台月丝毫希望。

“因为我的丑闻?你也是因为我的丑闻?你嫌我脏?对不对?”突然,澹台月抱着胸,后退,一脸受伤,“我也是为了,我们--”

澹台月两眼一瞪,脸上少有的狰狞,“你还是喜欢那个女人,对不对?可是她不喜欢你!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不屑对你说话,她都如此对你,你又为什么如此?”

澹台镜微微一笑,脸上划过一抹温柔,“我喜欢她,足够!”澹台镜看着澹台月,好像看到了几天前的自己,嘴角浮现一抹嘲讽,喜欢钻牛角尖的人,都是可怜虫,他是,澹台月也是。

澹台月看着澹台镜要离开,突然朝前一步走,“澹台镜!无落就是贝云洛吧!”澹台月脸上突然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是傻瓜吗?无落?你早就认出她就是贝云洛,哼!既然你如此绝情,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澹台镜微微蹙眉,脸上划过一抹担忧,随后恢复平静,“你多想了。”回头看了一眼澹台月,“多休息,告辞。”澹台镜转身离开,却没有见到澹台月瞬间塌陷的脸,凸显的恶毒,狰狞。

澹台月呆愣的看着澹台镜离开,神色渐渐恍惚,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尖锐的声音。

“想不想报仇?澹台月?”

“你是谁?”澹台月四处张望着,“什么人?”颤抖着看着四周,但是这里是她的寝宫,这里根本就不肯能藏人。

“想不想报仇?想不想得到你表哥?”

“你到底是谁?”澹台月缩成一团,捂着耳朵,一脸恐惧。

“我是谁?我就是你啊!呵呵--”随之就是阴森的笑声,久久的徘徊在澹台月的脑海中。

* * *

寒鹰溟察觉到四周危险,将贝云洛护在怀中,立即砸出一颗紫色斗气球,瞬间,几道青色身影从草丛中飞身而出,青阶高级斗者。

几人显然没有料想到会被发现,他们被寒鹰溟的斗气炸了出来,面色闪过一抹急色。

贝云洛微微一笑,伸手弄了弄自己的手指,“我还以为你会让他们多待一会儿。你的仇家很看的起你,派这么几个罗罗就要对付你么?寒?”

青阶斗者对付紫阶高手,简直痴人说梦!

然而雾根本就不管这事什么个情况,刀子在沈伟的身上剜剜划划,人肉一块一块的被剥下来,疼的沈伟哇哇直叫唤,哭爹喊娘,打滚求饶,但是得来的后果则是雾更加狠辣的手段。

贝云洛扫了一眼雾,而后转移到青衣人的身上,“他们找你有什么事情?难不成觊觎你身上的宝贝?”贝云洛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几人。

“回去告诉明王,下次的手段再高明些!滚!”寒鹰溟今天心情好,不和这几个虾米计较。

青衣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快速逃离开来。

明王?贝云洛暗自挑眉,却什么也没有问,走到雾身旁,看着凄惨的沈伟,微微一笑,“好了,雾。”

“饶--命--”即便如此痛苦,沈伟还是在讨饶着,身上不住的颤抖,嘴里已经口吐白沫。

雾站起身来,对着贝云洛点点头,脸上闪过一抹快意,显然这比直接杀了人还要痛快,雾刚想把匕首交给贝云洛,贝云洛却拒绝,“送给你,当做纪念,不要忘记这一刻的感觉。不要再轻生。”贝云洛踹了踹地上的沈伟,冷笑一声,“废物一个!”

贝云洛刚要说什么,一只蜂鸟飞了过来,贝云洛挑眉,摘下蜂鸟脚上面的竹筒,打开信,只有一句--找茬,速回!

贝云洛一挑眉,“走!”抓着寒鹰溟往回赶去。

贝云洛回去客栈,就看到这一幕,客栈外面围满了官兵,所有人都被阻挡在外面,而客栈里的东西都被砸了一个稀巴烂,所有的店里的伙计管事都被抓了起来。

贝云洛黑着脸,站在人群中,看着里面的嚣张的官员,拿着鞭子明目张胆的抽打着人们,嘴里大声问着,“说!无落在哪里?把无落交出来,免得受皮外之苦!”随说着,鞭子便狠狠的抽打在人们的身体上面。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无落,大人您要明察千万不要相信一些宵小的话,不要中了他们的计谋!”掌柜一脸害怕的看着那当官的人,悲痛的说着,“我们这是小本买卖,住的都是来往的客人,什么无落,我们也不清楚,我们压根就没有见过这人啊!我们真的是冤枉啊!”

那位官员微微皱了皱眉头,抬头小心的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一个人,得到那人指示之后,官员即刻冷了脸,“少废话!把人叫出来,什么事情都好办!否则,你们给本官好好受着!”

看着那些被打的人,贝云洛脸色不怎么好看,抿着嘴,冷着脸转身离开,寒鹰溟跟在贝云洛后面,“洛儿?”

“寒,这件事情,我自己处理!你别插手!”贝云洛边走边说,而后走去另一间茶馆,直接来到后院,管事见状,赶紧上前询问。

“拿一些…草…”贝云洛冷漠说,随后贝云洛看到寒鹰溟,“你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知道你现在暂时不能露面,这些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

寒鹰溟挑眉,其实这些是小事,但是贝云洛不让他出手,他就不出,他的女人,不弱!

贝云洛将管事拿来的一些药草杂碎,撕下脸上的面具,在脸上抹了抹,摆弄摆弄,无落容貌重回脸上。换上一身男装,贝云洛转身从后门走了出去。寒鹰溟只是微微一笑,扯下自己脸上难看的面具,也跟着走了出去。

“你们找的人是我,不要伤及无辜!”贝云洛大方的走进了客栈,看着伤痕累累的伙计,看着他们眼中的坚毅,以及见到自己的惊愕,还有担忧,贝云洛动了动自己的衣服,“你们国王还真是看得起我这个平民小足!”

“抓起来!”官员一见真的是无落,下令命令道。

贝云洛目光转到人群中的一人,眼色微挑,显然没有想到会是她--澹台月,贝云洛现在很好奇,她怎么能够知道自己在这里?贝云洛不认为像澹台月这种胸大无脑的人会做这种事情。

贝云洛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大大方方的随着官兵走了出去,可是在踏出门的刹那却顿了一下,“就算是官府,也没有资格随意砸平民百姓的东西,这位大人,这些损坏的,您可是要赔的!”贝云洛冷笑一声,扫了一眼澹台月,迈步走去。

澹台月看了那位官员一眼,也转身离开,只不过嘴角的笑容开始放大。

同时,仲夏皇宫中,澹台麟黑着脸瞪着一旁的宫女,“你再说一遍?”脸色难看之极,“公主出宫了?还拿了本殿下的令牌?”澹台麟犀利的目光注视着女子。

一旁的澹台镜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公主走之前,说过什么没有?”

“公主--公主说,要那个女人好看。”宫女小心的看着澹台麟和澹台镜,“公主原本早晨要找三皇子,说是有事情要说,可是公主很快就回来了,非常高兴,换了一身衣服,就出宫了。”

澹台镜蹙眉,他们俩说的话,澹台月都听到了?

“三皇子!三皇子,不好了!”忽然,有人闯了进来,“三皇子,公主拿着您的令牌去了兵部,调了一队官兵,包围了一间客栈,说是通缉犯无落在里面,让他们交出来,还把客栈砸了!”

“什么?”澹台麟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瞪着传信的人,“怎么回事?公主人呢?”

“听说,无落自动投网,人已经被带到兵部,公主人应该也去了兵部。”那人小心说道。

“胡闹!”澹台麟敲着桌子,气呼呼的,站起身来,对着澹台镜说,“在父皇知道之前拽回月儿,这次月儿闯大祸了!”

澹台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脸色不怎么好看。

无落被带到兵部,看押在一间牢狱里。贝云洛人刚站里面,澹台月就出现了,澹台月屏退所有人,只剩下无落和她两人。

澹台月拿着手中的令牌,冷笑着看着无落,嘴角浮现一抹狰狞,“无落。不对,我应该叫你贝云洛才对!”澹台月朝前走了几步,看着牢门里的贝云洛,“怎么?不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你的身份吗?”

贝云洛平静的看着澹台月,不说话。

“这可是表哥告诉我的!”澹台月卖宝似的对着贝云洛说。

贝云洛微微垂眸,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虽然这理由可信,然而贝云洛依旧存着怀疑,她看着澹台月眼神闪烁,眼中闪烁着一抹执拗,这种征兆可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或者说,澹台月已经疯了。

“你为什么不伤心?”突然,澹台月伸手穿过栏杆要拽贝云洛,“哼!就像你这种贱民,休想得到表哥的喜爱!表哥是爱月儿的。”澹台月歪着脑袋,眼神略显迷茫,嘴里嘟嘟囔囔,“月儿怀上表哥的孩子,表哥就接受月儿了,母后同意月儿的办法…”澹台月慢慢的摇着头,似乎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贝云洛的存在。

贝云洛看着澹台月,心中暗想着--这就是传说中的后遗症?勾着嘴角,双手环胸看着神志不清的澹台月。

“表哥呢?表哥去哪里了?”澹台月开始满地的找东西,找着找着又看到了贝云洛,阴森的笑了起来,“你是女的!”伸手指着贝云洛,“无落就是贝云洛!贝云洛!表哥说喜欢你?嘿嘿,你被人上过以后,身体就会很脏,没有月儿干净,表哥就不会喜欢你了,哈哈哈--”澹台月开心的看着贝云洛。

疯子!贝云洛听着澹台月的话,心里咒骂着,这人疯了,想什么都是不可理喻的。尤其是陷入嫉妒中的疯女人,更是不可理喻。

澹台月撇着眼睛盯着贝云洛,“很好玩的哦。”阴森的对着贝云洛笑着。

贝云洛微微蹙眉,她不想和疯子理论,看着澹台月,看着她疯,好像在看一个小丑表演,“你想出卖你的身体留住澹台镜,澹台月,我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傻呢?不过,澹台镜还是不要你,因为你很脏!”贝云洛张嘴说话,故意刺激着澹台月,要不是这个女人,她也不必被通缉,她该把这个笔账算到这疯女人头上。

“她是骗你的,澹台月,毁了她!毁了她!毁了她你就能得到表哥了。”脑中的声音再次想起。

澹台月拍拍手,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不过脸上却洋溢着兴奋的笑,“贝云洛,杂种就是要有杂种的活法。”随后从澹台月的身后出现了三名男子,男子的眼神呆愣,一看就是被人控制了神智。

贝云洛看着澹台月,又看着身后的男人,这是巧合?不可能,到底是谁在后面掌控着?

“这个女人就赏给你们了!”澹台月指着贝云洛,对着身后人说。

“谢主人!”三个人机械似的点点头,而后呆愣的目光在看到贝云洛的刹那幻化色彩,色笑着慢慢的靠近着贝云洛的牢笼。

贝云洛无聊的打了一个哈欠,刚从怀中拿出药粉,大牢外就出现了打斗的声音,过会儿,寒鹰溟走了进来,身后则跟着莫烈。

而三位失去神志的男子已经打开了贝云洛的牢门,澹台月正期待的看着,根本就不在意身后走来的人。

贝云洛对着走来的寒鹰溟眨眨眼睛,在男子即将碰触自己的时候,瞬间,调转位置,一脚踹倒三个男人。贝云洛不顾身后趴地上的人,慢慢走出牢门,念着手中的药粉走到澹台月的面前,澹台月愣了愣,随后回过神来,大吼一声,“来人!”

喊了半天没反应,扭头就看到了寒鹰溟那张阴郁的陌生的脸庞,澹台月愣了愣,“你是谁?竟然敢劫狱,好大的胆子!”

贝云洛蹙蹙眉,动了动自己的耳朵,“月公主,本少爷耳朵没聋,不用这么大声。既然公主这么享受这种感觉,那你就去享受一下吧。”贝云洛伸手将手里的粉末塞进澹台月的嘴里,脸色冷了下来,附在澹台月耳旁轻轻说着,“我平生最恨听到杂种二字!你就亲自体验一下自己的待遇!”

“唔--”澹台月一闭嘴,粉末入口即化,消失不见。贝云洛揪着澹台月的领口,拖着澹台月,而后将其扔进了牢里,锁上铁链。

同时,三名男子看到澹台月,好像猫见了老鼠,疯狂的扑了上去,随着澹台月的惊叫声,衣衫撕裂的声音响了起来,白色肌肤暴露。

澹台月大叫着,可是随着碰触,脸色不正常的红了起来,随后,享受的声音充斥。

贝云洛看着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寒鹰溟,对身后的人物充耳不闻,满意的点点头,感受着莫烈瞪来的不相信的眼神,牵着寒鹰溟的手,离开。

莫烈看着牢里的惨样子,身子抖了一下--这个女人,好邪恶!

出去看到一地的尸体,无一幸存,是寒鹰溟的手段,贝云洛努努嘴,也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等到澹台镜和澹台麟两人赶到兵部,已经晚了。死尸躺了一地,也多亏了这里不是真正兵部的机要地,虽然是属于兵部可是这里已经被兵部遗弃很长时间了。

澹台麟一脸恼怒,赶紧冲进去,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一脚踹开牢门,拿出剑砍掉这三个男人的脑袋,愤怒的瞪着还在一个劲儿赞好的澹台月。一巴掌扇了过去。

恩--

澹台月睁开迷离的双眼,疑惑的看了一眼澹台麟,咯咯一笑,“表哥?好棒!”

身后的澹台镜冷着脸,看着已经死去的男人,扫了一眼一丝不挂的澹台月,没有看到其他人的影子,心里竟然莫名的送了一口气。

“澹台月,你真是不知羞耻!”澹台麟被气的吼着,对着身后的人咒骂着,“滚出去!都给本殿下滚出去!”

澹台镜对着身后跟来的人使着眼色,而后自己也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澹台麟抱着澹台月走了出来,阴沉的脸色,黑暗的气势谁都不敢靠近,“下令,抓到无落,立斩不赦!”看都不看澹台镜,直接离去。

澹台镜蹙着眉头,看着这一地的尸体,看着身后,又望了望澹台麟离去的方向,抿着嘴。

* * *

虽然极力封锁,可是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澹台月这次的事情终于被坐实,澹台黎气的差点儿晕死过去,皇家先后出了这么多的丑闻,还都是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饶是大度的人也被气疯了。

“皇上,息怒息怒。”窦曦小心的看着澹台黎,一脸悲伤,心中依旧没有相信竟然发生这种事情!

“息怒?皇后,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澹台黎伸手摔掉窦曦递过来的茶杯,瞪着窦曦,“我们皇族的脸面,都然你女儿给丢尽了!”

窦曦大气不敢喘一声,只能默默的承受着澹台黎的怒气。

澹台黎听着澹台麟讲述事情的经过,脸色越加难看,“你肯定无落就是贝云洛那个女子?有什么证据?”

“没有,这只是个猜,开始孩儿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儿,是镜提示下,联系前后,才作这想法。”澹台麟抿着嘴,“父皇,不管如何,月儿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就算在丢人,她也是我皇族的人!”澹台麟表情阴郁。

“传澹台镜!”澹台黎想了想,下命令。

澹台镜进了皇宫,心中不安,来到大殿,只有澹台麟和澹台黎两人。

行过大礼,澹台镜看着澹台黎,面带恭敬。

“镜儿,你怎么知道无落就是贝云洛,你有何证据?”澹台黎盯着澹台镜,丝毫不放过其任何表情。

澹台镜面色一愣,扭头看着澹台麟,眼中闪过一抹不信和嘲讽,“回皇上,臣下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无落是无落,怎么会成为贝云洛,更何况,五落是三皇子挑选的侧妃。”澹台镜心中恼怒愤恨,抿着嘴严肃的说道。

澹台黎蹙着眉头,看着澹台麟又看了一眼澹台镜,“镜儿别误会,联只是随便问问。朕累了,你们下去吧。”

出了大殿,澹台麟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走在前面的澹台镜,张张嘴。

“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我无话可说。”澹台镜看着前方,头也不回,“我信你,所以告诉你,澹台麟,你太让我失望。”

“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我们只见的友谊?”澹台麟不相信,他们一起长大,他们是朋友,是亲人,是兄弟,竟然比不过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

“你不会懂。”澹台镜看着天空--贝云洛,我不会让你有事!

“保重!”澹台镜决绝的离开。

保重!这是在告别,告别他们的情谊。

澹台麟看着澹台镜远去的身影,双手握拳--贝云洛,你让我们兄弟破裂,让月儿如此凄惨,我澹台麟不会放过你,绝不!

------题外话------

邪恶滴洛…

卷二 第086章

“王!”黑衣人穿门而入,接着月色,无人可知,无人察觉,只见床榻上侧躺着一位书生男子,男子嘴角勾着似有似雾的笑,一双眼睛迷离的看着手中的夜光杯。

“如何?”就连声音也沙哑了几分,彰显着人的慵懒。

“监视阎王的人已经回来,按着王的要求,故意让他们发现。虽然阎王易了容,但是我们可以肯定其人,而且他身旁跟着一位女子,那位女子不是贝云洛。”黑衣人禀告着。

“哦?不是?”男子抬起头来看着下面的人,“几年前得到的消息不会有错的,阎王这个人…”男子顿了一下,忽然轻笑了起来,“她就是贝云洛!”男子接着问,“沈伐那里呢?”

“已经和沈公爵达成了协议,不过沈公爵唯一的儿子被人削了根,砍了双臂,现在已经是废物一个,公爵很痛心,发誓要找出凶手。”黑衣人汇报。

“他那个儿子?哼!”语气中满是不屑,书生男子眼中满是讽刺,“凶手有消息吗?”

“没有。”黑衣人顿了一下,接着说,“不过,我们的人在跟踪阎王的时候,在郊外碰到,一个男人正刺杀一人,那个被刺杀的人经过描述应该就是沈家公子。”黑衣人看着书生,“王,我们要不要--”

“你说,当时阎王他们在场?”书生突然坐正,无声的笑着问道。

“在场。”

“哦?那本王如果不好好的推波助澜一下,岂不是太对不起老朋友?”书生摸着下巴,对着黑衣人招招手,附耳说着,只见黑衣人听后眼前一亮,奸诈的笑了起来。

* * *

因为仲夏没有证据证明无落就是贝云洛,但是他们已经承认这个事实,所以只好暗中搜查贝云洛的下落,而这次指挥搜查的人则是澹台麟。

自从澹台月被救出之后,情形大变,不哭不闹非常的乖巧,和之前吵闹的形象天差地别,窦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知道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她的女儿真正长大了,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如此之高。

窦曦站在门口,看着寝宫中安静吃东西的澹台月,不敢上前一步,如此乖巧是窦曦之前从未感想的事情。

“娘娘,不进去吗?”侍女问着窦曦。

窦曦摇摇头,“不要打扰月儿了。”看着澹台月,窦曦做了一个决定,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去找皇上。”

澹台黎坐在大殿上,脸色难看之极,看着下面的澹台麟,“麟儿,你的意思是,你和镜儿两人已经绝交?”澹台黎眼神隐晦,猜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是,父皇,所以这件事情,孩儿做不了。”澹台麟低着头,沉声说道。

就在这时,窦曦走了进来,看到父子两人都在,点点头,“正好麟儿也在这里,就一起听听我的一个想法吧。”

“皇后,月儿如何了?”即便如此让皇族蒙羞,可是父女毕竟是父女,打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窦曦点点头,“很听话,长大了。就是人沉默了很多,也消瘦了。”窦曦坐到澹台黎身旁,看着两人,“皇上,臣妾有已给想法。”窦曦咬咬唇,深吸一口气,“臣妾希望把月儿嫁给澹台镜!”

澹台麟猛然抬起头,看着自家母后,而澹台黎也看着窦曦,两人具是一个表情--蹙眉。

“听臣妾说。”窦曦看着看了一眼澹台麟有转头看向了澹台黎,“月儿遭了这么大的罪,是她咎由自取,臣妾不否认,是臣妾太过宠爱她,以至于她无法无天。经历这些遭遇,她已经认识到错了,也长大了,我们现在不管如何做,都不能弥补她的创伤,她从小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澹台镜,这是我们唯一能给妞′做的,安慰她的一件事情。”窦曦紧张的看着澹台黎,她不知道她这么说能不能说服他,但是她都必须做,说服不了她再另想他法。

澹台麟看着窦曦,紧蹙双眼,显然不同意这个想法,而且身为男人,谁想要一个残破之身?更何况他们是兄--澹台麟突然讽刺一笑,兄弟?已经不是了。

“恩。”澹台黎突然点头,眼前一亮,“或许这是一个留住他的方法。”澹台黎说着只有自己真正明白的话,“皇后,这件事交给你来办,安亲王通常比较听安亲王妃的话,你去好好劝说一下。”

“是!”窦曦一看澹台黎这么容易同意了,心花怒放。

* * *

贝云洛打着哈欠,拨弄着小白的灰毛,不时的抛出一颗葡萄让小白去捉,一人一兽玩的不亦乐乎,而一旁的寒鹰溟则安静的看着贝云洛,金发飘摇,鹰眸含笑,嘴角也带着笑,身旁的莫烈和莫霄两人都无语对视,他们的主子真的着魔了!

“寒,那个沈伟吸引蛇的黑气,你知道吗?”贝云洛抬头问着对面的妖孽男人,“当时你反应不寻常啊。”

寒鹰溟挑眉,将手中拨好的葡萄塞进贝云洛嘴里,“本王不了解,只是有点儿惊讶。”寒鹰溟看着贝云洛,“怎么又想起问这个来了?”

“恩。”贝云洛微微摇头,没有回答,而是暗中和小冰交流着,“小冰,在森林中碰到的那些蛇群,也是以这种方式调遣的吗?不是说应该有契约魔兽的吗?”

“嘶嘶--可以大范围御蛇的有一人足矣,其他人可以通过一种气息控制一小部分。昨天碰到的那个男人释放的那种黑气,很少见。”说到这里,小冰沉默了一会儿,“或许是本王多想了。那只是一种御蛇的方式吧。”

贝云洛突然扭头,暗中伸手掐了掐小冰,“我忍你很久了,本王!本王!你现在可是在本小姐手底下,再本王,我把你给扔出去!”贝云洛一脸冷漠。

“嘶嘶--哼,你家男人说本王没事,本王讲本王就有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动物!”小冰紧了紧自己的身子,抗议着。

“吱吱吱--哼,笨蛇,小洛是把你当朋友才给你说这个,哼,你要是个路人甲,谁管你,你知足吧!你现在只是独蛇一条,你还以为你是王那?你根班又没有,装什么装!猪鼻子插大葱!”小白尾巴一摇,对着贝云洛咪咪眼睛,“小洛,小洛,这句话我没有用错哦,猪鼻子插大葱,嘿嘿--”隐晦好笑的看了一眼小冰,扭头接着抗战自己喜爱的葡萄。

贝云洛微微一笑,却看着寒鹰溟的时候忽然一愣,抿了抿嘴。

“怎么?本王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洛儿?”寒鹰溟轻笑着,伸手划了划贝云洛的脸颊,“还是这张脸看着顺眼。”手在疤痕那里停顿了一下。

贝云洛突然拿下寒鹰溟的手,一脸正色,“寒鹰溟。”贝云洛深吸一口气,“我是你下属吗?”

寒鹰溟挑眉,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你知道你对本王意味着什么,洛儿,本王不想再说。”

本王?血眸一眨。

“我对你意味着什么。”贝云洛轻轻的重复着寒鹰溟的话,“在你心里,我不同,是吧。可是你并没有真正将我和其他人区别开来,最起码在你心底,你没有。寒。”贝云洛将手放到寒鹰溟心口位置,严肃说道,“这件事情,我们有必要讲清楚。”

莫烈和莫霄两人微微沉了脸,如果有人敢在寒鹰溟面前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早就下地狱了!他们两人对于贝云洛对寒鹰溟讲话的口气很不满,却碍于寒鹰溟,两人沉默,不发表意见。

寒鹰溟看着贝云洛如此冷静神色,心中微怒,他不重视她吗?有那个女人敢如此接近他,有那个女人敢如此嚣张和他讲话,有哪个女人像她一样能够得到他的宠爱?他还不够重视她?寒鹰溟脸色微沉,感觉贝云洛有点儿无理取闹。

“诚如你所说,寒,我不是你下属。”贝云洛抽回手,“这个问题,我不作答,我们之间的事情,你需要重新考虑,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到底是什么,你的行为我无话可说,其他方面你自己想。”贝云洛站起身来,不顾瞪眼的寒鹰溟,转身离开。

不是她小气,这个问题必须让寒鹰溟清楚,她不许问寒鹰溟的真实身份,可是不代表她感受不到些蛛丝马迹。她之于寒鹰溟,如同鱼之于海,海可以容纳鱼,鱼亦离不开水的洗礼,然而,大海里是存在着许许多多不确定因素的。在那些不确定因素来临之前,鱼和海必须达成共识,方能乘风破浪。

“吱吱吱--小洛,你的苦心,你家男人能明白吗?我感觉够呛啊。”小白摸着下巴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深究沉思着什么。

贝云洛回到屋子里,拿来笔墨纸砚,没有理会小白,用一支细毛笔写着什么,许久,写完之后,贝云洛来回看了一眼,检查无误,就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水,均匀的涂抹在纸上面,过了一小会儿,等到纸张被自然风干之后,上面的字迹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