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下意识捂住耳朵,抬头朝老头看了过去。
顿时大惊,正要开口,却被玄北月拦住。
只见老头将那玄铁盒子放在一根尖锐的铁针之下,那铁针正高速转动,似乎要把铁盒转出个孔来!
“放心,在边缘,若要打开,不可避免的。”玄北月解释道。
蝶儿只得点了点头,却还是一脸的担忧。
然而,尖锐的声音渐渐止了,那玄铁盒子依旧如故,丝毫不损。
老头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北月,你这东西哪里来的?”
“问这么多做什么,打不开?”玄北月冷冷问道。
蝶儿又注意到了,这人也叫他北月,似乎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北月,而不是玄北月。
难不成…
下意识地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
“根本没有缝隙,完全是融成的盒子,要打开,只能寻到四把钥匙。”老头子说着,将玄铁盒子还给了玄北月。
“既然有模子,就不能造出四把钥匙来吗?”玄北月问道,这个办法之前就想过了。
“是个办法,按照常理来说是完全可以的,只是,找不动一模一样的材质。”老头子认真说道。
蝶儿心下一惊,一模一样的材质!
下意识摸了摸插在小退旁的那把银白匕首,目前也就只有她这把匕首是历经千年的吧!
“这是什么材质?你这里没货?”玄北月问道。
“这东西本就是千年玄铁铸造而成,又历经千年,材质完全发生了变化,要找不容易,除非是找同一个时代的东西,融化后铸成钥匙。”老头子说道。
“同一个时代的?可以保证一定打开吗?”玄北月又问道。
“这个可不能给你保证,只能说这是唯一的办法,这东西是那朝的?”老头子好奇地问道,他见过的古物不少,今日这个东西倒是不能让他一眼就看出来。
“你说呢?”玄北月反问道。
“呵呵,无能为力,要么把材料寻来,要么另请高明。”老头子说着,又坐了下去,还是低着头继续手中的活。
玄北月看了蝶儿一眼,深邃的双眸里隐着一丝迟疑,蝶儿正要开口,他却先转了身出门。
到了门口,蝶儿这才敢开口,低声,“找‘巧匠’试试?”
玄北月点了点头,不自觉地捏了捏蝶儿鼻子,抱着她往对面店铺而去。
一模一样的布局,若是那老头子的五彩面具是一个哭脸,蝶儿险些就相信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了。
这个苦脸老头倒是很热情,一见他们见来,连忙起身迎上,笑着道:“北月少主,好久不见了!”
蝶儿将这称呼记在心里,没多问什么。
玄北月直接递上东西,没说话。
同那笑脸老头一样,哭脸老头亦是惊了,原本浑浊的双眸骤然大亮,低声道:“这东西你哪里来的?”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打开,双倍价,保密。”玄北月十分干脆。
哭脸老头,瞧瞧玄铁盒子,侧耳听了听,道:“想要里头的东西?”
“能估计出是什么东西吗?”玄北月问道。
“怎么,没红外扫过?”老头子问道。
“扫不出。”玄北月说道。
“呵呵,应该是一张纸,藏宝图之类的吧。”老头子笑了笑。
“能打开吗?试试。”玄北月说道,大手又是轻轻握住了蝶儿的小手,明显感觉到她握着匕首的手在颤抖。
哭脸老头眼尖,视线沿着玄北月的手而下,看到了蝶儿那边银白匕首,老眸里一丝诡异掠过,呵呵笑了。
【他要走】
一室的寂静,气氛似乎诡异到了极点。
哭脸老头的视线盯着蝶儿那银白匕首不放,玄北月就握着蝶儿的手,蝶儿这则紧握着匕首。
安安静静,谁都没有说话,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不用任何的解释,谈判。
只需要一个决定。
选择权在蝶儿手上。
这银白长剑显然是同玄铁盒一样的材质。
只是,即便打造出了四把钥匙,也不一定能成功。
蝶儿却一定会失去这把她最珍爱的匕首。
赌还是不赌。
小手一紧握住,时间一点点在流失。
终于,哭脸老头失去了耐性,开了口,淡淡道:“走吧,寻到一样的材质再来吧。”
玄北月看着蝶儿,征询她的意思,蝶儿还是埋头在他怀里,不说话,也不松手。
怎么舍得?
玄北月难得地笑了笑,转身,迈开步子,朝大门而去。
突然,背向着光,一个小小的身影渐渐从长廊里走来,近了,才看得清楚。
一身宽松的休闲风,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头黑发冲冠,一根根立着,很酷。
稚嫩的脸上,无害的笑里藏着邪恶,除了北泽,还会是谁?
玄北月止步,一脸不悦,蝶儿看着他,突然忍不住笑了,这死缠烂打的家伙换发型了?
“就知道你们会到这里来。”北泽开了口,懒洋洋的语气。
玄北月没理睬他,继续往前走。
北泽却是伸手拦住,道:“钰姬在路上,明日中午已经会到。”
“你就这点本事,瞒她不过三日?”玄北月挑眉问道。
“瞒得过三日,我也不用寻你帮忙。”北泽没好气说道。
这一回,他似乎玩过头了,骗了钰姬的后果,有本事圆谎便是他的造化,若是没本事圆谎,等着他的便是炼狱一般的牢房。
“北泽,你跟着我没好处,独孤枭要的东西,你拿不到,钰姬若见了你,你更解释不清,走吧。”玄北月认真了起来。
“呵呵,把我引来,却又让我走?”北泽笑了。
如果不是玄北月默许,他还真没有这本事一路跟到南非来。
“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保你安全离开。”玄北月淡淡说道,躬下身将蝶儿放了下来。
蝶儿一句话不敢多说,她知道,这些日子来她的疑惑都快要被解开了,心下隐隐的不安越来越大,似乎要被抛弃了。
“不会真是这丫头吧!”北泽惊了!
“带她走,打开玄铁盒,找到那座宝库。”玄北月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你想做什么?”北泽骤然蹙眉,一脸不敢相信。
“在钰姬来之前,把那女人杀了。”玄北月说道。
“你敢!”北泽狐疑不已。
玄北月冷哼,没说话,事情似乎比他预料的快很多。
蝶儿却是越听越迷糊,还是不说话,就是紧紧地拽住玄北月的裤管,低垂着脑袋。
“既然你能保我安全离开,为何不自己走?”北泽岂会那么容易相信他。
“答应还是不答应?”玄北月冷冷问道,没了耐性。
“答应!”蝶儿骤然开口,仰头看向玄北月,小手丝毫不松。
“什么?丫头,没你的事情!”北泽蹙眉说道。
蝶儿没看他,认真对玄北月道:“我答应交出这把匕首,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陪我一起打开这铁盒。”
玄北月双眸紧紧复杂,看着蝶儿一脸的倔强,似乎想说什么,却是欲言又止,笑了笑,道:“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向来不赌。”
“不是你赌,是我赌,何况,有了十足的把握,就不算是赌了,不是吗?”蝶儿认真反问道。
“不好奇?”玄北月挑眉问道,他也不清楚,这孩子同他们对话里,猜到了多少事情。
“你不说,就跟我没多大的关系吧,走吧!”蝶儿说着,牵他的手便转身往回走。
“怎么?有办法打开了?”北泽好奇地跟上,方才事情,暂且搁浅了。
回到了屋内,哭脸老头似乎算准了他们会回来,还是乐呵呵地迎了上来,道:“这样的材质非常难寻到,这东西看不出朝代,即便是存在,也很难辨别出来,最好的办法便是这把匕首了。”
“这匕首?”北泽大惊,这才注意到蝶儿随身携带的武器。
“你出去,不关你的事情!”蝶儿冷冷说道,对北泽的敌意从飞机上到现在,都没有减少过,总隐隐觉得是北泽给玄北月惹来事情的。
“丫头,这东西打开后,你就得跟我走了,怎么不关我的事情?态度好点,否则日后有你受苦的!”北泽警告道。
“出去!”蝶儿不解释,也不反驳,倔强地赶人。
北泽闪到一旁,双手还是没个正经地插在裤兜里,故意乐呵呵笑着,似乎蝶儿拿他没办法。
“老爷爷,让他出去。”蝶儿认真说道。
“丫头!你还认真了!”北泽忍不住,大声问道。
“出去!”蝶儿都快大叫了!
哭脸老头还是笑着,玄北月那冷眼终于是朝北泽狠狠横了过来。
北泽尴尬地咳了几声,不屑地看了蝶儿一眼,转身,身影一掠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要多久?”玄北月开了口。
“一个时辰,先把模子做出来。”哭脸老头说道。
蝶儿迟疑了须臾,终于是把匕首交了出去。
“等着,若是开不了,大不了我费点力气试试重新把这玄铁融成匕首还给你。”老头子说着,和蔼地摸了摸蝶儿的小脑袋,亦是看出了这匕首对她的重要性。
蝶儿乖乖地点了点头,牵紧了玄北月手。
老头子往一旁暗屋而去,这屋内便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沉默了许久,蝶儿终于开了口,道:“北月哥哥,你要去哪里吗?”
“接了笔买卖,得去交货了。”玄北月淡淡说道。
“是那个女人?”蝶儿急急问道,又惊又…有些喜。
“你见过?”玄北月蹙眉问道。
“杂志上那个姐姐?”蝶儿小心翼翼问道。
“小丫头,你真聪明。”玄北月笑了。
蝶儿见他笑过好几回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此时的笑竟那么好看,不似一个冷血的杀手,而就是一个大男孩。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蝶儿又问道。
“不知道。”玄北月答道。
“不能带着我吗?”蝶儿问道。
“不能,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玄北月淡淡说道。
“可是,我还没有教你轻功呢!”蝶儿急急说道。
“先欠着吧。”玄北月说道。
“我可以不跟北泽走吗?”蝶儿又问道。
“至少在你安全之后,你可以甩了他,或许,杀了他。”玄北月笑了。
“不能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吗?”蝶儿又问道。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玄北月还是笑,很好看很好看的笑容。
【蝶院】
昏暗的屋子里,只有蝶儿和玄北月两人,暗室里时不时传来咿呀咿呀的声音,偶尔还会有尖锐的声音。
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蝶儿静静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紧张是无疑的。
不再过问玄北月任何事情。
她没有知道的必要,其实,还真同她没有多少直接的关系。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没空陪她了,把她交给北泽,不算违背承诺。
他是不会再说的,只有问北泽。
此时,北泽就坐在门外,盘坐而坐,靠着紧闭的大门,优哉游哉地吹着口哨,是一首轻快的曲子。
清澈干净的双眸里隐着丝丝狐疑,他也猜不到玄北月打算怎么应对钰姬,更是好奇玄北月竟这么在意那小丫头。
究竟是怎么遇到这丫头的呢?
不会,真的就是私生女吧!
以她的年纪来看,又不太可能,玄北月也不过二十出头呀!
越想越狐疑,小心翼翼起身来,往门缝里看去。
不见那哭脸老头,只见蝶儿就坐在玄北月身旁,远远看去,两个人像闹别扭一样。
北泽迟疑着,终于,缓缓推来了门。
咿呀的开门声响起。
蝶儿和玄北月齐齐转头看来,北泽嘿嘿笑地有些傻,道:“你们…饿吗?我打包外卖来?”
“绿茶。”玄北月一点儿都不客气。
蝶儿看了他一眼,又回过头,表情严肃地盯着暗房的门看。
“空腹不能喝茶的,还是算了吧。”北泽说着,大大咧咧理所当然地走了进来。
蝶儿并没有阻拦,又回过头来,盯着北泽看。
北泽被盯着有些莫名其妙,怯怯开了口,道:“我可以…待着吗?”
“可以,告诉我,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蝶儿大大方方问道,并不在意玄北月在场。
他不说是他的事,她想知道,也是她的事!
就是这么不讲理!
“呵呵,当然可以,他是我叔叔!”北泽答得很乐意。
“你们都是杀手?”蝶儿又问道。
“是,我们都属于枯诺北亚家族,一辈子都是杀手。”北泽答道,看了玄北月一眼,明显故意的。
玄北月没说话,还是看着暗屋紧闭的门。
“钰姬是谁?他要杀的女人又是谁?”蝶儿继续问道。
“小丫头,你知不知道,知道越多的事情,命就越短呢?”北泽问道。
“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跟着你呢?”蝶儿反问。
“那你还不是跟着他,你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北泽要问的也很多。
“交易关系,我教他轻功,他替我寻宝。”蝶儿答道。
“轻功?”北泽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