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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岗的警卫兵看到两位青年,敬个标准的军礼,哥俩点点头,上二楼,走到一间站着警卫的办公室前先喊报告,再报名号。

警卫帮推开门,两青年踏进室内,办公室内简洁大方,办公桌,书架,一角做会客的地方,除了墙上除了标语和巨大的地图,一只挂钟,再无他物。

办公桌上的电脑开着,一位军装军人手夹着一只烟正在看地图,军帽放在办公桌上,他微侧着身,只看得到半个侧脸,年纪略有些大,约五十几岁。

当两青年进内,他转过面,一张脸刚毅有型,浓眉大眼,一转身,那军装上的肩章便一览无疑,章肩上金色松枝麦穗,二颗闪闪的星星,实打实的中将身份。

此位,正是军区司令柳正义,中将军职。

柳中将也是柳少的叔父,同爷爷同奶奶生的亲叔,柳少的父亲柳正英是大哥,走的是文路子,现任国部卫生部副部长。

“首长好!”

两青年虽然没穿军装,仍站得端正,腰杆更是挺得坚挺如松。

柳中将看着一对青年发小进来,浓眉大眼浮出一丝笑意:“你两小子总算滚回来了啊,我差点以为你们泡澡堂子去了,坐吧。”

他说着话,将烟按在烟灰缸里拧熄,绕过办公桌,走向两青年。

柳向阳和燕行苦悲的垂下眼,也不敢坐,走到会客的地方,仍然站着等,等柳中将坐下,两哥儿才坐在下首,腰仍然挺得笔直,等着听训。

“燕小子,身上的伤怎样?”两青年正襟危坐,柳中将对他们的紧张视若不见,温和的关心燕大校的身体状况。

“报告首长,燕行身体很好,随时可以出任务。”燕行响亮的答。

“滚犊子!浑小子还想骗我?你当我不知道你伤口情况吗?身上一个圆窟窿,一个长窟窿,差点就为国捐躯,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这才躺的几天,肉还没长出来,你哪好了,嗯?”

柳中将没好气的怒骂,燕行立马露出笑容,顶着一张倾国倾城的俊脸,笑嘻嘻的回话:“为国捐躯虽死犹荣,再说,这不好好的么,这点小伤死不了。”

“光荣个屁!国家辛辛苦苦培养人才,是希望你们活着保家卫国,可不是想封你们为烈士,人都躺尸了还怎么为国效力?”

“中将大人,我这不是没死吗,所以可以继续为国效犬马之劳了呀。”

对于摆出儒雅相的青年,柳中将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抽屉里拿出一只档案袋砸了过去:“行,你想出任务,老子派你任务。”

“首长,暗器伤人是不对的。”看着疾砸而来的文件袋子,燕行一边嬉皮笑脸的调侃,一边飞快的伸手,轻轻松松的用两指夹住文件。

柳向阳啥也不说,当自己是木桩子,他可不敢跟叔叔玩笑,否则,哪天一转身就会挨叔叔踹屁股蛋子。

燕少拿到档案袋子,拆开,拿出两页文件,一目三行的看完,英俊白晳的俊脸顿时隐隐泛黑,立马喊:“首先,燕行请求换一个任务,这个任务燕行推荐本团团员庄小满去执行。”

“理由?”柳中将好整以暇的盯着青年,唇角勾出危险的弧度。

“庄小满有张娃娃脸,适合装嫩,装大学生不在话下。”燕行飞快的上报理由,他“出卖”兄弟脸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

司令直接下派的任务也是国情局新得的线索,国内顶尖名流大学中某位人员存在重大嫌疑,接任务的人进大学进修,查探某位极可能是间谍人员的的终极目的。

这任务难度不是特别大,难就难在要去学校进修,等于是当学生,让燕大少去军校当训练官还可以,让他去一拨娇嫩的小青年学生中混,实在太难为他。

“驳回。”轻飘飘的两个字,干净利落。

“为什么?”这下轮到燕大少问十万个为什么了。

“他长得没你俊。”

“…”燕行太阳穴微微颤跳了一下:“报告首长,燕行再另外推荐一个俊美青年,我推荐柳向阳,人俊,身长,阳光,优雅,年青朝气。”

“驳回,他长得没你俊。”

冏,躺枪的柳向阳,很想找地洞钻,他得罪谁了?得罪谁了得罪谁了…

“我…”燕行一张脸纠成团:“首长,为什么非得要我去?”

“你长得俊。”柳中将轻淡描写的丢出四个字。

长得俊也是错?燕行苦闷的抚抚额心,遇着不按牌理出牌的首长,实太痛苦,太让人心碎。

“首长,柳向阳比我还俊,人气比我高,人缘比我好。不信你跟着我们出去逛一圈,街上人见到我们,不管男女老少都会蜂涌向柳大少,不会扑向我。”

燕少睁眼说瞎话,让柳向阳很想一脚把发少给送去千里之外,这家伙为把任务推出去,他自己黑自己都不带眨眼的,这样真好吗?

“他没你俊。”柳中将不为所动。

“首长—”

“别婆婆妈妈的,你长得俊,就你了。”

“首长,我还有伤呢。”

“你自己都说那点小伤死不了,你也可以当是去休养,再说,这是你自己请求要接的任务,可不是我硬塞给你的。”柳中将一脚又把青年之前说过的话给踢回去。

“首长,哪有因为长得俊就派去当学生的。”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你长得俊,当然要人尽其才,现在的大学里俊男美女一大堆,随便指派个人去被人给比下去了,岂不弱了我军名头,你可得好好表现,敢给咱军人丢脸,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皮,打得你连你外公都认不出你来。”

“首长,我这么俊,太招摇了啊,万一刚露脸被人盯上,人家一查就知我是军人,任务还进行得下去么?”

“要的就是那种效果。”柳中将扬扬浓眉,大手一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回去准备准备,开学就滚过去进修,别的军人知道了还不知怎么羡慕你,混小子,有这么好的机会去顶尖大学进修,你该偷笑才对。”

“…”燕行抿着唇。

“真那么难,让你一脸要跳火坑的样子?真为难的话,换个任务也不是不行…”

“请首长换个任务!”燕行立即请命。

“另一个任务嘛,简单,你去把帮你治伤的那位救命恩人请来军部,做我们部队的专属军医,怎样,不难吧?”

“为什么要找外人来当军医?”燕行一阵牙酸,让他去把怪力小萝莉请来部队当军医?如果怪力小萝莉真变成部队军医,估计每天有兄弟被小萝莉揍得嗷嗷叫。

想想怪力小萝莉一言不合就把军人兄弟打飞的场面,他心里打了个寒颤,让那么暴力的小萝莉当军医?别扯了,有那么个怪力小萝莉在部队,只会让部队多出更多的伤残人员。

“你还不知道吧?医院将从你身上取下来的草药做研究,那些残渣中的有效成分堪称治外伤神药,抽你的血化验,你血液里含有七八种有害毒素,然你体力的药物成分成功的抵挡住毒素的滋生,现在达到平衡状态,由此可知那位给你喝的药里有抗毒奇药,可惜没有样品供研究,你能把人找来的话,对医学有何影响,你也能想像得出来吧。你说说,两个任务,你选哪个?”

燕行默默的撇撇嘴:“我还是执行第一个任务吧。”开什么玩笑,让他去拧那个怪力小萝莉当军医?万一她不愿意,直接把他给干掉,他的仇谁来帮他报?

“这不就得了,早知如此,何苦还歪歪叽叽的。”柳中将骂了一句,内心深思,看来,那位高人很难缠,能让燕行那小子连试都不敢试,估计是隐世家族的那类人物。

于是,瞬间的,某位小同学被人定格为隐世家族,那身价噌的就蹿升得老高老高。

燕行郁闷的垂下眼,两个任务都是强人所难,蛋疼。

“浑小子,别一副哭丧相,反正还有人陪你一起去的,你不孤单的。”瞅着青年那副要下油锅的怂样,柳中将想飞脚,送他去学校当学生享福,还在他面前装苦相,欠揍。

“谁?”燕大少一秒复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人陪着装嫩,好事!

“远在天边近在身边,你身边的那位就是了。”柳中将温和的笑了笑,眼里尽是奸诈:“柳向阳,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开学滚去学校进修。”

柳向阳听到叔叔说远在天边那句就觉不好,果然,下一秒就轮到自己成了苦主,他整张脸拉成苦瓜脸:“报告首长,我没燕行长得俊,我就不用去了吧?”

“虽然你没燕行长得俊,好歹也是军区排得上号的俊美青年,你俩去名流大学开开眼界,长点知识,最好顺便拐个才女当军嫂,即解决你们两的单身问题,又能为部队引进人才,两全其美。”

“!”晴天一道雷劈来,燕行和柳向阳被劈得外焦里嫩,这任务究竟是去侦察还是让他们去泡妞啊?

两青年腹诽着,站起来喊了一声“是”,立马转身逃跑,再留下来,只怕真的要被逼找对象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撤才是上上策。

两青年小子逃之夭夭,柳中将露出畅快的笑容,满眼的奸诈,医学界老世家的青年就在青大京大,两小子同时上阵也抢不来一二个的话,哼哼,回来有他们好看!

第九十四章 开学,离家

吴嫂子带着孩子去县城的途中没有跟女儿说一句话,也因她脸色不好,同车的人哪怕有几个也算是以前相识的人也没跟她说话。

张婧在车上拨了无数电话找杨斌彬,每次都没反应,信息发了一条又一条,条条如石沉大海,她知道大概杨斌彬把她拉黑了,所以一直没有动静。

心里恨,怨恨到胸口好像被压住,几乎不能呼息,她还不敢哭,眼眶湿了一次又次,又生生的把眼泪憋回去。

巴士到达县城已九点多钟,太阳高照,地面也晒得有些热,热气蒸蒸日上。

吴嫂子叫了辆环保小三轮车,直奔医院,她没去县医院和妇保院,怕万一遇到熟人或被邻村人看到,传来传去就把她家张婧怀孕的事给传得人尽皆知,因此去了私人医院。

挂号,排队B超,当拿到化验单,张婧面色惨白,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早孕,约8周,胎胚发育正常。

吴嫂子整张脸都是黑的,又去找医生开了做人流的单子,去做无痛人流手术。

那种张婧被推进手术室,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恐惧感像潮水袭来,紧张的不停啜泣。

无痛人流只有三五分钟就完工,加上麻醉也就二十分钟左右,手术很快结束,打消炎针。

手术做完,张婧直接就瘫了,是被护士搀扶出手术室的,吴嫂子阴着脸,陪着她在输液室打针,输完消炎药水,拿了药,一刻不停的离开医院。

吴嫂子恼女儿让自己丢脸,气得仍然没有给女儿好颜色,在街上随便买点东西带着当午餐,直奔车站赶十一点半的车回九稻。

当吴嫂子带着张婧等到十一点的班车,乘车回乡的当儿,周秋凤开着三轮车赶往神农山,她半上午接到乐乐电话,乐乐说下午就能出山。

由此,周秋凤二话没说,下地回家,先做了点吃的,喂了猪崽和小鸡,开车立马奔神农山去接孩子。

秋季之初,也是神农山的旅行旺季,每条线路都有车与人的身影,周秋凤半路上还顺便捡了两个晕头转向的外地游客,把人载到神农山板仓一条主道上,让他们去等过路的旅行巴士。

而她自己开着车继续跑路,到下午二点多,周秋凤到达昨天送乐乐进山的路口,没有停,继续往前开,转过一座山,远远的看到某个通向山坳去的路口旁堆着些东西,路旁树下还个人在张望。

乐韵站在路口的树旁,时不是张望下,她视力好,当周秋凤一出,还隔得老远老远就看到了。

她等了有一小会儿,昨天上山,确实钻山里去了,只用小半天就翻过一个岭,到达背后的山岭里,找了小半天的蘑菇和药草,然后藏空间里,到今天下午找到合适的时间下山。

乐同学是选好了地方的,往山里去的路通向一个村落,那里还有人居住,她出现在路口被人看见也不会奇怪。

从岭间钻出来,把昨晚收拾好的东西全搬出来堆在树底下,等候的途中,许多人停下来问她要不要搭车,都被她谢绝。

看到新妈妈来了,乐韵跑出树荫,站在太阳底下招手;周秋凤看到孩子跑日头下晒着,开车开得飞快,快近前,忙先调好头,再下车。

树下放得好几只袋子,两只编织袋一看就知装着西瓜,因为有个地方破了点小缝,能看到翠绿的瓜皮;还有两只编织一只袋子也是鼓出圆圆的东西,一只袋子则是条状物,还几只大塑料食品袋,都是鼓鼓胀胀的,还有只袋子打开透气,一大袋蘑菇。

“乐乐,你又捡到松子菌啊。”周秋凤看到那一大包鲜嫩的蘑菇,忍不住抹把冷汗。

火鸡尾巴菌贵,可还比不得松子菌,松子菌要七八十块一斤,干的至少要五六百一斤。

九稻乡这边与神农山的山上松树与栎树多,长松子菌,可数量稀少,难得有人好运气能捡得到,有些人满山满岭的跑,一个秋季未必能捡到一斤松子菌,乐乐进山好几次,加上这次,共有四次捡到松子菌,让别人知道还不知会眼红成啥样。

“嗯嗯,我运气一向超级好,晚上回家有口福了。”乐韵骄傲的昂头,手中有外挂空间,松茸批量产,想有随时就有。

小乐乐得意洋洋的样子特别的像打架打羸了的大公鸡,周秋凤看得颇为好笑,去搬东西上车,怕碰坏西瓜,去路旁避着人眼的地方捞了几把草垫车斗里,再提东西上去,放稳妥了,又折了几把树枝和杂草盖表面,免得晒坏。

乐韵爬上车斗,撑开一把伞,遮住自己也遮住菌子,周秋凤开车,嘟嘟的回家去。

乐爸下班回到家,拄着拐杖,先淘米煮饭,再喂猪喂鸡鸭,也洗好青菜,到天快黑了,还没见人回来,担心安全安全,不禁有点急。

他张望了十几回,眼见天色灰麻麻的,终于看到周秋凤回来了,他那颗紧悬着的人才放下心来,巴巴的站在屋旁的路迎着一对母女,当车子驶往屋前,他一脚高一脚低的跟在后面。

周秋凤停好车,往屋里搬东西,乐韵把一包菌子塞老爸手里:“老爸,这是最贵的东西,交给你了。”

乐爸提着只有三四斤重的一包东西,特别的…特别的脸红,他是个大男人,每次只能干轻活,丢人哪!

他提着袋子,到屋里去拿来一只竹筛子,倒菌子出来凉晒,再去看姑娘究竟弄了些什么回来。

把最轻的袋子丢给老爸,乐韵拧起几只塑料袋放客厅长木椅上,再回头一手抱住一袋西瓜,一手拧一袋西红柿,健步如飞,将东西送往冰箱房,开了袋子,将西瓜捧出来放地面,西红柿也倒出来透气。

周秋凤先搬西瓜袋子,再去搬装条状物的袋子,也把袋子打开,将东西拿出来透气。

西瓜只有十一个,西红柿倒有不少,一袋青瓜数量也不少。

“乐乐,又是从老人家那里弄来的?”看到姑娘搬回来的东西,乐爸心虚的抹脸,小棉袄不是说老人家种的东西被糟踏了,咋又搬回这么多?

“嗯嗯嗯,是呢,老人家知道我要上京去读书了,把他种的东西匀给我大半,他自己只留三个西瓜吃,还帮我把东西送下山,嗷,老爸,你家小棉袄人品爆发了!”

冏!

乐爸很窘,感觉小棉袄像强盗似的。

乐韵才不管老爸有没吓到,笑嘻嘻的把滚散的西红柿码拢:“我上京带三个西瓜,几斤西红柿和青瓜,给两个西瓜给武老板,自己家吃几个,留个等周奶奶帮我们看家时吃。”

乐爸和周秋凤完全没意见,随姑娘怎么安排。

整好东西,乐韵抱一只西瓜洗一洗,放桌子上,拿刀杀瓜,西瓜皮“嘣嚓”一声,脆生生的裂开,香甜甘冽的味道就飘了出来。

乐爸和周秋凤感觉喉咙干干的,悄悄的吞口水。

几刀下去,西瓜切成瓣,乐韵先捧了两块放香火神位牌前供祭爷爷和奶奶,再分给爸爸和新妈妈,自己一块。

乐爸和周秋凤捧起西瓜,嚓嚓啃咬,吃了两口,眼睛如火炬被点亮,这西瓜,简直太好吃了,比以前吃的任何一种都要甜美!

两人吃了一瓣,又拿一瓣,吃完,抹抹嘴,满心幸福的去忙晚饭。

马上要开学,姑娘要离家去外地,乐爸特别舍不得,周秋凤也舍不得,她刚嫁家乐家,跟孩子相处得十分好,眼下又将分开,想想心里就有些空,因此,两人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孩子,隔一天杀一只鸡或鸭,每天做好吃的,尽量让孩子多吃点家养鸡鸭,毕竟到了首都想吃土鸡就难了。

乐同学吃了西瓜,把拧回为的药送一包进房间,山药和百合片倒筛子里,搬到二楼放着。

第二天就是8月25日,当年参加高考的学生,有些已经起程去新的地方报道,华夏国各省各大学的报道时间并不一致,有些在8月下旬新生报名,有些则要到9月。

当天也是乐同学在家的最后一天,乐爸去上班,周秋凤不下地,在家晒东西,看看孩子收拾行李有没需要帮忙的地方。

乐同学送走女控爸,上楼把山药和百合端出去晒,那些其实早在月中钻山里去的几天就晒得半干,现在还需再晒一下。

最让她欢喜的就是家里有个什么不都问的老爸和新妈妈,哪怕她弄回很多东西,有时明明看着不太合理,两人也不会追根问底的问。

有两个什么都不问的家长,乐同学才敢经常偷天换日,换走家里的吃的,有时也把药材偷龙转凤,明明晒干了,藏起来,换上另一些晒着,以至一些药好似总是晒不干。

当然,那些是瞒着两大人的,因为乐父和周秋凤在不晒东西的话一般不上楼,等他们上楼都是傍晚或晚上,他们没看见。

晒好东西,整行李,把东西全搬出来,看看要带哪些去首都。

周秋凤默默的去拧来一只新行李箱和一只斜背的小背包交给孩子,那是她帮买的,她想得很周到,怕乐乐去首都读书东西多,行李箱不够用,她特意给乐乐准备了一只拖杆行李箱,她知道乐乐没有小背包之类的包包,还给买来一只单肩、双肩两用式的小型背包,可以装些随时要用的生活用品,到学校上课也可以装书本。

因为帮不上忙,她站旁边看,看看乐乐都带了什么,到首都还需要什么,计算大概需要多少钱。

乐同学收拾衣服,羽绒衣,中长外套,牛仔裤,还有春夏秋装,都是以前街头处理打折时买的,尤其是夏装T恤,很多都是十块一件,还有周秋凤帮买的新衣服,衣服连鞋子以及需要的生活物品满了一只行李箱

另一只箱子装几大包晒干的山药和百合片,还有一包干菌子,一包上次制成的药丸子,空着的地方留着到车站要上车时再把要带去京城的西瓜之类的塞行李箱。

收拾整齐,再把车上需要用的牙刷牙膏,毛巾,梳子,口罩,小手电筒,手机、充电宝之类的塞进背包里,如此,进京行李基本确定。

乐爸傍晚回家时,武老板又抓着他,约好明早在哪等;乐爸记在心里,一路特别的伤感,他的贴心小棉袄明天就要远行了啊。

乐爸原本以为当晚可以一家三口享受一下天伦之乐,谁知,他刚开车回到家,周哥和周奶奶、程有德夫妻各自提了鸡和肉,叮叮咚咚的跑乐家来喝庆祝酒。

周秋凤本来宰了一只鸡,有客来给孩子送行,觉得一只鸡不够,再宰一只,忙前忙后的张罗晚饭。

乐韵去洗了一只西瓜,切成瓣,拿上桌招待街坊长辈;周哥几人吃了西瓜,特别的惊奇,乐乐究竟从哪找来的西瓜?

周秋凤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待客人,人人吃得满头大汗,特别的畅快淋漓,当要回家时,周哥才给红包:“我没给乐乐买吃的,给个小红包,乐乐自己在车上买点东西吃。”

“周哥,这怎么好意思?”乐爸看着那厚厚的一个大红包,不好意思收。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姑娘也是我外甥,我给外甥女红包是应该的。”周哥把红包塞给乐爸,扶了老妈一把。

周奶奶也把红包塞乐清手里:“这是给孩子的,我老了,不会买东西,这天太热,鸡蛋也不好带上车,我也没煮。”

“乐清,这是我们给乐乐的小心意,这个是我爸的,我爸前几天被我姐接去了,没在家。”程有德和柳嫂子也给一个大红包。

乐爸收了红包,眼眶发热,和周秋凤送客,乐韵跑去冰箱房,给一家装出五六根青瓜和几个西红柿,一家一个西瓜,追上去让人带回家吃。

周奶奶和周哥,程有德夫妻收下水果各自回家。

乐家三口回头关上门,清点红包,周奶奶给三千,厚厚的一叠,周哥给三千六,程有德夫妻一千二,程老爹六百。

夫妻两把数目一一记在人情薄上,别人送来红包是为他们分忧,这份人情必须要记住,邻居的情义也要珍惜。

夫妻两把钱拿出来,连同乡里和村里给的奖金一起交给孩子保管,因为姑娘第二天要远行,乐爸和周秋凤特别舍不得,拉着孩子各种嘱咐,各种叮咛。

然后一家三口到十一点后才睡,只睡到四点多钟,周秋凤和乐爸就起床,赶着做好吃的,蒸包子,煮鸡蛋,煎饼子,做汤圆,煮面。

乐韵五点多起床,偷偷的把银行卡、条李箱中的药丸子扔空间,多余的钱也扔空间,身边只留下五六千现金,再去冰箱房装西瓜和西红柿青瓜,昨天晒的山药和百合。

整好行李,去吃爱心早点。

乐爸和周秋凤频频劝孩子这样多吃点,那样多吃点,还煮了六只鸡蛋带路上吃。

吃饱,各自再次洗涮,换了身行头,提行李出发,周秋凤背只背包,把孩子的行李装乐家的有棚三轮车,开车去街上与武老板汇合。

及时刚六点,天已大亮。

一家三口快到村口,便见十几人守在那儿,大多是跟乐家和周家比较合得来的人家,路两边排着长长的鞭炮,周村长和七八家的人早就候着,看到乐家的三轮来了,笑着喊。

乐韵扶老爸下车,步行,走到一拨人前,周村长等人拥上前,一人一个红包,往小状元手里塞。

“谢谢满爷爷,谢谢五奶奶,谢谢张大伯…”乐韵记忆好,记下每个人,也把红包的顺序记好。

“我们就意思一下。”塞红包的众人笑咪咪的。

乐韵知道人情最难还,今日收红包,他日村里有人有所求她自然不能置之不顾,不过,她愿意承担,将来有人来求,说明她出息了,那样爸爸和凤婶在村里也好过日子,不会总被人用白眼旁观。

乐爸和周秋凤笑着一一表示感谢,周村长大手一挥:“婆婆妈妈的话咱们等乐乐以后放假回来再说,你们赶时间,走前,一路顺风。”

送行的让乐家父女上车,等走过去一点,点燃鞭炮,等鞭炮响起来,周秋凤开车出发,鞭炮一路响到街上,铺下一屋红纸。

那一连串的鞭炮声,也响彻全村。

“噫,今天村里有什么好事?”张爸正想去看看田里有没水,听到震耳欲袭的声响,惊怪的咕咙。

吴嫂子本来梳头,听到老公的话,气冲冲的冷笑:“还有啥好事,十成十是乐瘸子的小野种去上大学。”

张科一听立马闭嘴,老婆与乐家不对盘,他要说一句,她就会跟他闹死闹活的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村长等人可不知吴嫂子怨气冲天,当烟雾散去,他们看到乐家的车子已走远,小乐乐探出头来频频向他们挥小手,众人也觉圆满了

周秋凤开着车,到达露天停车场,找到武老板。

武老板的是辆黑色的国产雪铁龙,他站在车旁,看到周秋凤开的三轮车过来,认出是乐清的车,笑呵呵的招手。

待车一停,他先招呼:“乐清家的弟媳妇,你好,先恭喜你和乐老弟喜结良缘。”昨天乐清说想和老婆一起送姑娘去省城,他才知光清结婚了,当时还吓了一跳。

“谢谢武老板。”周秋凤见过武板两次,她以前帮乐家去作坊拉废旧木材,所以认得乐清的老板。

“武伯伯,早上好哟,半年多没见,你越来越年青啦。”乐韵扶老爸下车,一手拧下一只条李箱,冲着武老板调皮的眨眼睛。

“哈哈哈,小乐乐这句夸得我心花怒放,有什么行李,我来帮提一件。”武老板乐不可支,脸上笑开花。

周秋凤帮把行李拧下车,两只行李箱,一只带袋兜子的购物拖车,两只大塑料袋子。

“武伯伯,这是给你和武奶奶的,一些水果和一包山药、百合,一包干菌子,山药和百合还没完全晒干,回家晒一二天安全些,煮粥吃比较好,菌子配鸡肉熬汤给武奶奶喝,有利老人家健康,这三样要间隔时间吃,三两天吃一次就好。”

“又有的我的?乐老弟,我又想抢你家小棉袄了。”武老板惊喜的接过小女孩子递来的袋东西,一袋挺沉的。

“你抢吧,只要抢得去。”乐爸憨憨的笑,拖一只箱走向轿车。

周秋凤忙将三轮开去停在一家店铺的屋檐下,锁好车,快步跑回,一手拖购物车,一手抢了乐爸手里的行李箱。

两个行李箱放轿车后厢,购物袋里的东西怕闷,提到前座副座放置,武老板的东西也放副座。

乐家三口坐后面,武老板开车,没有走拾市,而是穿过神农山区域,进昌市,从昌市往E省首府汉市。

绕到昌市,走高速公路,从昌市市区到汉市共三百多公里,大概需要四小时,从房县穿过神农山区反而花费足足二个多钟。

一个人开车容易疲劳,到半上午时出高速休息一回,去吃点东西,乐同学不着痕迹的让武老板尝个西红柿,武老板不知不觉精神饱满,开车也是精神百倍。

武老板载着乐家三口,在一点半后到达汉市,下高速,直奔火车站,他服务到家,将人送到火车站前的一家宾馆前,他也知道一家三口总有些话要说,一起逛街等等,他没留下,嘱咐好明天来接他们夫俩,又给孩子一个红包,开着车就溜了。

乐爸拿着红包,感动的心窝子又阵阵发热,世界上的好人,从来不会说太多漂亮的话,只公做实事,武老板就是那样的人。

乐同学提前订了旅馆,办入住手续就入住,房间在三楼,乘电梯上楼,订两间房,乐爸和周秋凤也先去姑娘住的一间,将行李放好,拆武老板给的红包,厚厚的一叠,整整六千六。

“乐乐,以后,不要忘记武老板的好。”乐爸眼眶微红,武老板知道他家困难,所以包个大红包给孩子,这是在间接的支助他姑娘上学。

“我记得,武伯对我们好,所以武伯一家的健康以后就交给我了。”

乐韵收好钱,拿出笔记本,再拆村里人给的红包,拆一个记一个名字,有一百的,也有二百的,基本是一百多的红包,周村长给的最多,包了六百,共有二千三百八十块。

记得名单,给份给老爸,乐同学把钱又收了,一家三口洗涮一遍,收拾一下下楼,先去取票,然后再去逛街,吃小吃。

那一逛,逛了公园,小吃街,零杂货街,一家三口幸福的享受着逛街之乐,一直玩得晚上十点多钟,尽兴而归,回到车站附近又去吃一顿夜宵才回旅馆。

这一夜,乐爸和周秋凤睡不着,他们不放心呀,乐乐才十四岁,一个人坐车去首都,想想,那颗心都揪成团,夫妻俩辗转反侧,到半夜才迷糊过去。

乐韵睡着了,睡到天亮才醒来。

一觉醒来,收拾整齐去吃早餐,吃饱回旅馆,乐同学重新整行李,把西瓜和西红柿装进拖杆行李箱,购物托车交给老爸带回家。

她乘坐的车是从汉市8点半始发,也需提前进站,七点二十钟,乐爸和周秋凤提行李送姑娘进车站。

开学季也是出行高峰期,车站人来人往,大厅里也到处是人,而需要票才能进的候车室都是爆满。

乐家三口在大厅检票口附近等候,乐爸脚不好,坐在行李箱上,等了不足十分钟,广播通知乘坐XX高铁的乘客进站,乐韵要出发了。

“乐乐,小棉袄,车上小心!”乐爸眼眶一下子泛红,拐着拐杖追到栏杆边趴着着喊,周秋凤忙扶着他。

“我知道,爸爸,新妈妈,你们要照顾好你们自己,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离别在即,乐韵心里也酸酸的,想哭。

她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以前去县城上学,好歹一个月能回一次家,这次远去千里之外,至少要一个学期才能回家。

父女相依为命多年,乍一分离,那种孤独无依的感觉慢慢的从心里涌上来,心窝子里泛出酸味,溢满胸腔。

她回头望,看到爸爸和新妈妈踮着脚跟,延颈鹤望,怕爸爸站太久伤到腿,硬着心,拖起行李进走向检票口,过检票通道再回头,看到爸爸和新妈妈还在张望,乐韵眼眶一热,眼泪流下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儿行千里,父亲何曾不忧?不过是因为名叫父亲的人,一般不擅言辞,不会将关爱挂于口角,只把对儿女的疼爱与关心藏在心底,然后,表现在行动里,只努力的赚钱养家,尽所能的给孩子自己能给得起的最好的。

她没有妈妈,从小不知母爱,但是,爸爸即是爸爸也是妈妈,承担了两种身份,十四年来,爸爸的爱早已深植于心。

看到爸爸削瘦的身影,乐韵心酸,低头,坚定的进站,子欲养亲不在,她欲养爷爷奶奶,可是人早逝,所幸爸爸健在,现在有新妈妈照顾,她能放心,她要努力往前走,成为能带给爸爸骄傲和荣耀的贴心小棉袄。

第九十五章 微露一手

人生万千苦,最苦是离别,生死之别为第一,而骨肉分离则为次之。

第一次与孩子长久分别,乐爸只觉心被拿走,心里空空的,看着人群移动,哪怕早已看不见也不肯收回视线,万一小棉袄回头看不到他,小棉袄一定会失望。

他固执的看着,进站的旅客的队伍越来越短,然后,地方空了下来,只能看人沿着通道走向远方。

周秋凤扶着乐清,她懂他的心情,自乐家长辈逝去,他们父女相依为命,乍一分离,还是长达近半年的分离,哪能舍得。

她愿意陪他等,等那趟高铁发车。

乐韵是走在最前的一批客人之一,她抢票太迟,抢到的车票却在靠近前面的车厢,可能是谁订票之后又退票,让她捡个大便宜。

每节车厢外都站着服务员们,进站的旅客排队登车,乐同学跟着人走,她人娇小,箱子看着挺重,登车的时候后面一位男士帮她抬了一下箱子。

“谢谢您。”上到车上,乐韵弯腰向帮自己的人表示感谢,那是位中年男士,看样子是位白领人物,衣装考究,提着只公文包,一只小型旅行箱。

小女孩转身,露出白净粉嫩的脸,那明亮干净的笑容让人莫明的心生好感,男士浅浅的点头微笑:“不客气。”

小女孩子再次弯腰表示谢意,拖起行李箱往前,他发现竟是同坐一个车厢,而且,好像都是靠前的位置,当他到座位,她往前又走了两排。

高铁的车厢很宽敞,行李架一般不会很挤,乐韵找到座位,脱鞋,站在靠中间走廊的座位上,拧起行李箱放上去,再穿好鞋子坐上自己的座位。

她真的很幸运,捡个漏,捡到F座,也就是两个座位的那一排的靠窗的位置,可以看沿途的风景。

乐同学坐下好一会子,旁座的客人到了,是位穿套装的美女,喷有玫瑰花香味的香水,她本来想打招呼的,看到美女扫视自己一眼,皱了皱眉,她立即打消念头,她看到美女眼中的嫌弃不耐之色。

旅客们陆陆续续的进车厢,很快整个车厢高棚满座,高铁不得超员,因此无站票,车厢没超员,自然没有站着的人。

人员坐满,估计离开车的时间也很近,高铁行驶途中信号可能不佳,乐韵拿出手机,默默的按字,按一串字发出去,一个人奸笑。

乐爸执着的隔玻璃墙望着车站内部,看着那一辆辆威武霸气的长车,他知道姑娘坐的是哪趟,它不走,他也不走,等了好阵子,手机响了一响,他下意识的摸出来看,发现是小棉袄的信息,激动的咧开嘴。

他几乎急速的查看信息,一行字跃然于眼底——老爸,我给凤婶配了副药,吃药期间夫妻间的那啥事不宜过频,老爹你节制点儿啊。

腾,乐爸的脸整个烧了起来,一把将手机捂住,忍不住咕嘀:“没良心的小混蛋!”

“乐大哥,怎么了?”乐清看手机时,周秋凤没有去偷看,听到他不满的嘟咙,忙问他原因。

“没没…没什么。”乐爸臊得很,老脸滚烫滚烫的。

周秋凤看到乐清的耳朵通红通红的,十分纳闷,咋的了?车站人多,她也不好问太多,便歇了心,不追着问个没完。

她不问,乐爸才松了口气,他姑娘是个坏孩子,就会调侃她爹,连老子也调侃,越来越皮了。

被那么一逗,他的转意力也被转移不少,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也消失一些,勉强平静,又等了十来分钟,广播通知高铁即将发车,很快,那威武的车龙启动,就那么悠悠远去。

入目之处,再无那白色长龙的身影,乐爸怅然若失,他的小棉袄去远方了啊,他要好几个月要见不到她了。

恍然间,他握住挽扶着自己的周秋凤的手,轻轻的说了句:“孩子他妈,我们回家吧。”

乍闻那句,周秋凤骤然一愣,倾刻间,心里泛起湿意,乐大哥是把她当作真正的家人啊,把她当作乐乐的妈,而不是后妈。

“她!”她眼里有水光,笑着应了,挽着他转身。

两人相扶着,一步一步的走出大厅,走向旅馆,发现武老板站在旅馆门口,看见他们,笑得见眉不见眼,夫妻两也感动的笑着回应。

走到旅馆前,周秋凤让乐清在下面等,她上楼去拿购物托车和背包。

“乐老弟,你姑娘真是好孩子,好得让我嫉妒你!”武老板和乐爸慢慢的走向车子,满是感叹:“小乐乐给我的东西,我们家人都尝了,真的太好吃了!还有啊,乐老弟,你姑娘出手实在太大方,她在给我的蘑菇里还放了一包铁皮枫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武老板,你照顾我们多年,还谢也是我谢你。”

“行了,你也别说谢我,我也不说谢你,我们还是不谢来谢去的谢个不清。”

两人都笑了起来。

武老板先让乐清上车,他站着等;周秋凤上楼,拿自己的背包和购物车,又检查没落什么东西,下楼退房,办好退房手续,上车。

武老板载着乐家夫妻,晃晃悠悠的回房县。

从汉市到首都,高铁只需要5个多小时,而从汉市到房县,轿车至少要六小时,算时间,乐同学抵京时,武老板三人还在路途中。

高铁速度飞快,风景一闪而逝,看也看不出太多的名堂,乐韵观看一阵,索然无味,闲着没事干,抱着面前的背包,闭着眼睛感应空间里的东西,整理那些不知道几时存进脑子里的信息。

高铁速度太快,转眼已出E省,进于邻省第一站,而当高铁行驶一阵后,一位大肚子里的孕妇因不舒服,坐立难安,发出阵阵痛哼,最初声音比较轻,很快,她捂着肚子坐在地板上不安的换位置。

怀着宝宝的妇女是位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妇女,烫小卷发,穿棉制印花孕妇装,肚子大概痛得厉害,整张脸都快扭曲,汗一层一层的渗。

过了小会儿,孕妈“啊”的惨叫着,捂着肚子滚在地板面,痛苦的左右的翻转。

“老婆老婆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陪着孕妇的男人跪在地上,想抱起老婆,却无法抱动她,也无法阻止老婆满地打滚。

附近的人紧张的张望,服务员匆匆的跑向一对夫妻。

乐韵也被声响从冥思里拉回来,下意识的站起来移出座位,到走廊道上看到了滚地的孕妈,离她只隔着三排座位,启开眼睛X光扫描,那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准妈妈肚子里的孩子泡在羊水里,脐带在脖子上缠了两圈,胎儿自己抓着脐带用力的拉扯。

因着胎儿的拉扯,脐带越缠越紧,胎儿也在不停的左右滚移,痛得孕妈妈也跟着向左向右的滚。

乐同学只看得几眼,服务员跑至,蹲下询问旅客原因。

“预计期是下个月18号…”男人看着痛苦滚地的老婆,一边回答着询问,一边帮老婆抚肚皮,急得额心汗如豆大,后背白衬衣也被汗浩浸湿,贴在背上。

旅客们七嘴八舌的说可能提前生产,或者是胎儿在翻身碰到了哪等等。

“让我看看。”准妈妈叫声越来越惨,乐韵跑了过去。

蹬蹬蹬的跑动声吸引了男女老少的注意力,皆望向跑动的人,看到是个稚嫩的女孩子,表情古怪。

乐韵没空管别人怎么说,跑到服务员身边蹲下身,抓住准妈妈的手腕诊脉,一手轻按在孕妇肚子上。

众人看她有模有样的诊脉,窃窃私语,穿红色套裙的服务员,干练漂亮,细声温和的问:“小妹妹,你是医生吗?”

“我家祖上以医传家。”乐韵放在孕妈肚子上的手轻轻的移动,严肃的宣布结果:“胎儿在38到39周之间,发育正常,是个男婴,但是,孕妇不是马上要临盆,而是胎儿被脐带缠住脖子,危在旦夕,请立即广播寻找医生进行剖腹产或者立即停车送医院,否则大小难保。”

“你说什么?!”男人整个人都懵了。

“小妹妹,你确定?”服务员严肃的询问。

“是,顶多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抢救,超过二十分钟,大罗神仙来了只怕也无能为力。不要问我什么,这些牵涉到太多的医学领域的东西,我也没法解释。”乐韵斩铁截铁的确认,短短的几秒之间,胎儿的脐带被扯得缠着胎儿本身,脐带连着母体,一旦缠紧,胎儿就会缺氧窒息,同时准妈妈危。

服务员联络乘务长和领导。

乘客尽成懵脸,那个小女孩那么小,怎么可能是医生?!

等待的当儿,孕妇肚子里的婴儿用力的拉扯脐带,准妈妈痛得“啊-”惨叫,用力的挺腰,再往下一砸,“砰”的砸在地板上,四肢用力的抽搐,一个剧抽就晕死过去,唯有肚皮还在一颤一颤的动,依稀看到这里鼓一下,哪里凸起一团,那是胎儿在动。

“老婆老婆老婆…求求你们救救我老婆和孩子…”男人慌得六神无主,呼叫老婆,一边慌乱的恳求,他不知道该向谁求救,声音沙哑。

乘客又小声的交头接耳,高铁上的广播响了起来,紧急求找医生,车上配备的懂些医理的应急人员赶往二号车厢。

服务员不停的跟上面说话,说了几句,转身问小女孩子:“小妹妹,高铁二十分钟之内没有可经停的县城点,乡医院不具备剖腹手术,可有办法保孕妇和胎儿到三十分钟后送医?”

乘务员的话让乘客们皆微微一怔,高铁路线也是以前的火车路线,大多比较偏僻,途中没有可送医的地方,那么只能在车上剖腹产。

乐韵脑子里闪了一个问号,胎儿脐带缠颈那种事那是人力可保的?

胎儿脐带缠颈的情况并不少见,胎儿在母体里空间有限,被缠也是正常的,而正常情况下,胎儿活动时被缠住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们自己翻身活动时又会从缠绕中解放出来。

像胎儿自己抓脐带拉扯的情况比较少,一般是脖子被缠,胎儿手脚舞动时给抓在手,没扯开,反而越紧越紧,因为扯紧会勒住脖子,呼吸困难,手也会越抓越紧,因此便形成恶性循环。

乐韵非常遗撼的摇头:“没有办法,胎儿胎心已微弱,准妈妈子宫有出血现像,再过十分钟,就错过了黄金抢救时间。”

她的眼睛能透视,能看见孕妈子宫里胎儿的一举一动,脐带越缠越紧,胎儿越来越弱,因为脐带一端缠在婴儿身上,他滚动时把脐带拉直,一旦扯断脐带,婴儿就会当场死亡,如若脐带再拉伤胎盘,孕妇也会大出血。

众所周知,胎盘是附在子宫内壁的,若胎儿足月,自然分娩后不久胎盘就会自行从母体脱落,因此婴儿出生的过程被称“瓜熟蒂落”,如若胎盘被硬生生的扯掉,宫房受损,母亲没有当场身亡,子宫大出血是少不了的。

跪坐在地的男人,当场失色痛哭。

旁边的乘客看向准妈妈,她的肚子果然没有什么动静了。

广播员温柔的声音还在一遍一遍的播放寻找医生的消息,美丽的乘务员脸上也是细汗,同时,有人从车厢的两扇门的方向跑来。

提着备用药箱的应急人员和一个男乘务员先至,两人到痛哭失声的男子身边蹲下,查看孕妇和取出听诊器。听胎儿和母亲的心跳。

乐韵站起身,退站到一边。

随着一阵脚阵声,从高铁中部方向跑来的人也到了,有人提着简易担架,还有提家庭医用箱的,跑在最前的是穿制服的列车长,很年青,约三十出头。

列车长也戴着工作牌,姓张,大名张航,他跑得很快,把一同而来的三个工作人员给甩在后面十几步远,先一步跑至,立即问情况。

“只有一个人的心跳。”在听胎心的乘务员焦急的冷汗直流:“也感应不到胎动。”

孕妇的脸呈青白色,心跳也很弱,人陷于晕迷,掐人中掐手心都没反应,说明情况真的非常危险。

“刚刚是哪位医生帮孕妇做的检查?”张航寻找医生,左看右看,只看见围观群众,也不知哪位是医生。

第九十六章 救人

镇定,是医生必备的心理素质,乐同学很镇定,无论乘务员来了还是列车长来了,始终保持着冷静。

尤其是在这种时刻,更加需要冷静,越慌越糟糕,因此,哪怕是事关两条人命,她也没有慌张,始终镇定自若的观看情况。

当听闻列车长问谁是医生,乐韵淡定的应声:“是我。快没时间了,胎儿严重缺氧,再不做决定,十分钟后就算剖宫,孩子也保不住。”

别人只看见孕妇的面部表情和肚子有无动静,她能看见孕妇宫房里胎儿的变化,人生事态瞬息万变,何况是还在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一秒就可能影响到生死,短短一点时间,胎儿被脐带勒得快窒息,婴儿张嘴,羊水涌进他嘴里,如果他没窒息,也有可能被羊水灌坏。

“?”张航看到站在乘务员身旁一步远的女孩子,眼里闪过惊愕,那位…是不是太少了点?看起来像十一二岁的样子。

只一瞬间,他镇定下来,有些人不显老,鹤发童颜,明明三四十岁还跟二十来岁差不多,如果女孩子实际年龄有二三十,却因身高等原因看着显嫩,也不并不是不可能的。

“求你,救我老婆和孩子,求求你们!”男人看到工作人员来,不顾形像,抱住列车长的腿,哀哀苦求。

乘务员立即去扶住情绪失控的男子,温声安抚他,让他冷静点。

拖着简易担架的工作人员气喘吁吁的赶至,将担架展开,乘务员们正准备去抬孕妇,乐韵看到惊得心跳一个卟噗,差点飞出嗓眼去:“别乱动孕妇!你们那样动她,只会加快孕妇死亡。”

去扶孕妇的工作人员动作定格,望向列车站,等候列车长的吩咐。

“先不要动,”张航先制止乘务员们,转头问短发小女孩:“医生,请问现在该怎么做?”

“想救人,移到能做手术的地方立即剖宫,七八分钟内手术,大人小孩还有救。不是专业人员不要动孕妇,孕妇肚子里的胎儿现在的位置十分微妙,随意一个不当都可能让母子当场没命。”

张航看到乘务员收回听诊器朝自己摇了摇头,他知道大概听不到胎儿心跳了,坚定的看向小女孩:“医生,请你主持手术。”

情况太紧急,他只能选择相信短发小女孩。

“你们扶起孕妈的头,抬高上半身,我来抱人,移去车厢间的过道那边,叫人准备热水,手术刀,毛巾、纸巾、棉花、纱布,消毒酒精,还有婴儿的衣服和包被。”

乐韵将面前的背包挪个位置,蹲下身,两位乘务员小心翼翼的将孕妇上半身抬高,她将手贴着地板探伸到准妈妈后背底下,另一手钻过孕妈腿底下,轻轻的轻轻的,将孕妈朝自己这边偏转一下,再微微用力,将大腹便便的孕妇抱起来。

旁人的眼睛睁得老大,那个女孩子看着那么小,估计没有一米六高,体重也绝对没一百斤,那孕妇少说有一米七左右,挺着大肚子,起码有一百三十斤以上,小女孩子竟然把人抱起来了?

这是爱的力量!

霍然间,有人心底闪过了那么一抹感慨,因为有爱,所以,有时候明明很弱的人也能产生出超强的爆发力,做到正常人难以做到的事。

张航和乘务员们也吃了一惊,他们姑且先忽视年龄等等,就当她是个姑娘吧,那么娇小的一个女孩子,竟然能抱起那么重的人,简直不可思议。

“不要愣着,立即准备手术工具。”乐韵抱稳孕妇,跑向离得最近的车厢中间的空置地方。

每节车厢中间都有段小过道,有厕所,放热水桶以及打扫卫生的工具,还有一点地方是上下车的车门过道,如果相连两车厢门关闭,过道就成密闭空间。

张航一边跟着跑,一边叫乘务员们配合寻找要用的东西,准爸爸本来也爬起来要跟上去,一个男乘务员立即拖住他:“你等等,你找找你的行李,拿小孩穿的衣服和毛毯之类的东西过去。”

青年爸爸慌得心神不定,也没了主见,慌乱的去翻自己的行李。

应急人员,乘务员们跟着列车长跑到车厢中间的位置,一个到另一边拉上门,遮挡住另一边车厢乘客的视线,另一位也拉拢门,守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