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老贺走的时候我看你就瘦的惊人,小孩子家家的,还是有点肉才好看啊。你小时候可是肉鼓鼓的脸蛋呢,那会儿阿月就喜欢逗你来着,豆大的孩子一见了他就飙眼泪”

余若若没做声地听着,心里的疑惑越积越重。

晚饭的时刻才是颜父颜秉正隆重登场的时刻了,他后面跟着俩士兵,已经踏进屋子的身躯似乎还夹杂着屋外的严寒凛冽之气。

坐在沙发上一边陪着老爷子唠嗑一边看着电视。

颜秉正进门的时候她本能地就站了起来做立正姿势,十分肃穆。颜培月本来在旁边剥柚子的,这时候也放了下来,走到她边上低下头说了一句:“哟,丑媳妇怕见公公了?”

便拉着她迎了上去:“爸。”

余若若心里打鼓,微微低着头跟着喊了一句:“爸爸。”

颜秉正似乎都不愿意正视她,鼻孔里应了一声:“也知道回来。”却不知是什么语气。随即就进了书房,后面的贺思婕喊道:“换了衣服赶紧下来吃饭,全家都等着大首长呢!”

桌上只有颜家老爷子,大家长颜秉正夫妇还有颜培月夫妇。余若若有些疑惑:“怎么大哥二哥北北没回来啊?对了,还有心园。”

颜培月还没开口贺思婕就抱怨不迭了:“别提这俩混账了,一个是只认媳妇儿不认娘,一个是只认孔方兄不认娘。好歹有了阿月,可是一调几千里连个招呼都不打,我真是命苦啊。”

老爷子笑呵呵:“没了他们还自在些,我就瞅着老贺家这孙媳妇儿顺眼,你看看北北跟阿阮那架势,活像咱老颜家娶了一只猴子一尊菩萨。”

颜秉正咳了两声:“不想吃饭的可以离席。”

晚饭之后便是自由活动时间,余若若其实是想要出去逛逛的,毕竟是首都,文化和政治经济互相渗透交融的大都会,跟南国之都是大相径庭的。

可颜培月嚷嚷着累了,硬是拉着她回了房。

房间在二楼,因为装修过,所以像是崭新的屋子。余若若被他圈着腰躺在床上,也没挣扎,摆弄着他的手指头,心里有点小紧张:“为什么爸爸好像不喜欢我呢?虽然我很小就不知何为父爱,可是我也知道,他对我喊他爸爸不是很愉悦”

颜培月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臂弯折着搁在了眼睛上,这时候笑了笑:“先跟你讲个故事吧。”

“呃?”

“两位穿越流弹,生死关头互相支撑的革命战士,在烽火连天里建立了固若金汤的情谊,口头上许下后代结为姻亲的承诺。”

“后来一个辗转到了北方,一个奉命去了南部。然而天涯共此时,两位战士都成了将军本着一言九鼎的原则,对这桩婚事念念不忘。”

“北方的将军夫人重男轻女,只产下三名男婴。南方的将军就一视同仁,最后终于得偿所愿诞下一女。”

“可是天不遂人愿,等北方将军领着儿子前往提琴的时候才得知,那位将军千金早已心有所属,誓不嫁做他人妇。”

“北方将军儿子觉得碰了一鼻子灰,十分没面子,从此,对那位未过门的将军千金耿耿不能忘怀。”

余若若这时候倒也灵光了起来:“难道那位北方将军之子就是你爸,然后那个将军千金就是我母亲?”

“猜对了一半,先听我讲完。”颜培月撤下压在额头上的手臂,缓慢地顺着她柔顺的头发往下梳理:“一直到临死前,他嘴里一直喊着那位女子的名号,声调沙哑而低沉,似乎是意犹未尽,像是遗憾万分又像是终于解脱”

“那个人不是我父亲,而是我叔叔。我爸爸却对此十分执着,对我丈母娘怀恨在心,所以,他现在能这个态度,我就满足了。”

说完将已经惊得神游天外的女人往上搂了搂,按进怀里:“所以你不要介意,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一个手就能数得过来,他爱摆脸色就让他摆去吧。”

余若若没应也没拒绝,心里唏嘘,没想到她家跟颜培月家还有这样的恩怨纠葛。

临睡之前颜培月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上就抱着一只松狮犬。正端着麦片上楼的贺思婕十分诧异:“怎么现在抱只狗回来了?还是走丢了的?别让你爸看见了,回头又骂你不成气候”

颜培月看了看怀里压得他手臂快要断掉的靠靠,后者完全没有跟一群警犬一起待过的心有余悸或者是战栗不已,依旧睡得跟死猪一样。

这跟余若若一样好吃懒做的二货,让颜秉正看到了,没准儿真就直接扔锅里了

余若若看到靠靠的时候几乎要热泪盈眶了。靠靠对于她来说已经不仅止于一条狗,更代表着姥爷余下的寄托。

她泪眼朦胧不受控制地呼啦钻进了颜培月的怀里,声音有些哽咽,更显得声情并茂:“老公,我爱你。”

算来算去这还是余若若第一次表白,颜培月被她带着情绪的呢哝之音勾得有些飘飘然了,整个人是升仙了那种满足,仿佛是吸食了鸦片,周遭的一切都越来越飘渺。只有唯一的思绪占据着脑袋和心田,那个声音轻忽而婉转,于他人只不过是无关紧要无关痛痒,与他颜培月,却是情深至臻。

他似乎只是循着本能,将她压倒在床上,唇畔也溢出缠绵:“媳妇儿,我也爱你”

靠靠慵懒地倚在床脚眯着眼,似乎被这俩耍肉麻的家伙给刺激了,不时的抖抖身子,想甩掉鸡皮

疙瘩。

本来这样温馨和谐的画面已经渐渐要从童话升级到十八禁的,只是有不开眼的人在外面敲门:“三儿,麻利点出来吃宵夜,我找你有点事儿。”

不消说,颜培月在这个当口,将他二哥剐了的心都有了,十八禁一秒钟变身复仇之焰。

颜培月归整了一番余若若已经被扒得凌乱的衣服,瞅着自家媳妇儿面如山花眼带朦胧的魅惑之姿,是真的想杀人了。

颜培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非扰了鸳鸯的理由其实有些没出息,他皱了皱眉头,表情有些别扭:“明儿个上午你去把圆圆接回来吧,在她妈那儿。”

颜培月哪里来的好脸色:“凭什么?你自己不敢去触二嫂的冷脸,凭什么要我去做黑脸啊?再说了,这大过年的,你让人娘俩孤孤单单地在外面过年你都不会心疼吗你?!”

“所以才让你去啊,她好歹给你三分面子,我要是硬上了,那就鱼死网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

“所以说女人是要哄的,媳妇儿是要疼的,你但凡有大哥三分耐心,有我一分温柔,还愁拿不下二嫂?!”颜培月逮着机会就数落起来,誓要报刚刚的一箭之仇。

“别得瑟了,你二嫂那跟北北跟若若是一个段位的吗?!人家是软硬不吃好坏不听的,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走不下去了。”

“那我要是把圆圆接回来了二嫂不得一个人过个冷清年?”颜培月深觉这个二哥的心狠手辣,搁他,死都不忍心放余若若大过年的一个人捂冷盘子。

“她现在是连见都不愿意见我了,不给点颜色,她是不知道世事艰难了,那个倔性子,不吃点苦头就回不了头了。”颜培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语气里其实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心疼的。

“这种缺德事我可不干,没你那么狠心。”颜培月人五人六了起来。

“两张游园贵宾卡,豪华套房自带室内游泳池,对了,最近新开发了滑雪场”

“这事包在我身上,麻利儿给你办妥了!”他颜培月只认余若若,别人的媳妇儿那都是浮云。

第四十三章 ...

与此同时,书房里的贺思婕将麦片不重不轻地搁在了书桌上。

结了婚这么些年,连孩子都生了仨,夫妻俩看对方就跟照镜子似的,一个动作的力道,就能辨别出对方心里的真实想法。

“怎么了?有啥不满的?”

就等着这句话呢。

贺思婕有板有眼了起来:“你说呢?自家儿媳妇千里迢迢过来只知道摆脸色啊?哪有点气概?那总归是上一辈的事儿了,根本就没所谓的谁对说错,你这样死揪着不放,不待见那丫头回头谁跟给你生孙子啊?!”

“没有的事。”颜秉正一脸此事与我无关的表情。

“反正我不管,我还指着若若那孩子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老大你是别做那个指望了,老二更没戏,只能指望阿月了。”颜母十分之惆怅。

“总之,明儿再看你这么死犟的态度,我就直接打包把他们带走了,留你一个人跟家里过年去。”

头一次不在家乡过年,余若若有些睡不着,手指头在他身上打圈圈,语气有些幽怨:“颜培月,我们要个孩子好不好?今天妈妈还拉着我的手问东问西的,我觉得挺对不起她老人家的。”

颜培月抓住她的手,微微叹了口气:“若若,你还小,不急,再等等。”

“总比北北大吧,再者了,你不在家连个陪我的人都没有”

“若若,再等等啊。军区里事儿多,我怕你有个闪失,等我准备就绪一切尘埃落定,那时候想生多少个都没问题!”

生多少个。。。。你当是鸡生蛋呢!

年三十的时候一大早颜培风就带着颜北北回来了,余若若正吃完早餐,帮着收拾桌子。抬起头一看,颜北北穿了件浅青色的收腰裙摆羽绒衣,上面稀稀疏疏地分布着暗蓝色的圆形斑点,脖子上围了个纯白色的围巾,一圈绕一圈,像是一个雪堆,将她整个头都埋进去了。虽然在余若若看来这身打扮的确适合她,可是大过年的不穿得喜庆点好像不是颜家的做派啊。

颜培风耐着性子帮她解下这死结,才露出两只明亮的大眼睛:“若若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昨天就到了。”

“那正好,趁心园那捣蛋鬼不在,我们去院子里堆雪人吧?她下午回来估计又得胡涂乱抹了。”

颜培月这时候正好从楼上下来,答道:“你嫂子今儿得跟我办点正事儿去,你帮忙看着点靠靠啊。它人生地不熟的,丢了回头找你算账!”

颜北北撇了撇嘴,顺毛捋了捋靠靠:“别那么嚣张,明儿过了我也能领证了。到时候你就得管我叫嫂子!”

正巧贺思婕也从外面回来了,声音厉了下来:“客厅不是斗嘴的地方,不安生点就关着房门吵去!”

余若若确信她听出一星半点的不悦出来,不过颜北北明显是钢筋铁骨,吐了吐舌头:“妈,我错了”

直到坐上了车驶出颜家大宅,余若若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妈妈好像不太喜欢北北的样子,为什么啊?”

“我们家复杂着呢,这些个关系都跟咱俩没关系,你就别瞎操心了。想想待会儿怎么管二嫂要人吧。”颜培月也不甚在意。

“这么想想也是够复杂的,大哥,二哥的婚姻都有点一团糟的样子啊。不过还是二嫂可怜,本来就是失婚女人,还要被抢走圆圆”

颜培月只惦记着两张卡,其余的早已见怪不怪:“佛曰,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他们自找麻烦,我们何必替人急?”

“颜培月你真不是人!”自家哥哥的事还能摆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

“那你操碎了心他们就能破镜重圆了?不能够吧?”他反唇相讥。

余若若呐了半天,也辩不过他。

是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路都是人选择的,向左向右,从来都不是别人说了算数的。

是圆圆开的门,见到她就兴奋地冲进她怀里了。颜培月有些好笑,这两人的友谊真是一见钟情式的忘年之交啊。

一居室房子很小很精致,里面的摆设虽算不上典雅但不失大方。席阮坐在落地窗边上,埋头在折叠桌上的电子画板上。

余若若知道,她二嫂是个即将成名的插画家。对的,即将成名。

见到是他们俩,就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余若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嫂子,她并没过多的表示。笑着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儿就回来了,这不,今儿刚好路过,上来瞧瞧。”颜培月不着四六的扯谎很让余若若无语。

“真的这么好心?”席阮哪里不清楚,“是要带圆圆过去是吧?”

余若若的笑容有些抱歉,她似乎理解席阮不可言说的苦郁。

“没有,是来转告你今儿晚上回家吃饭的事。二哥晚上才能到家,怕来不及告儿你,就托我们顺道来说一声。”

席阮眼睛里似乎闪过一道光,转瞬即逝:“我知道了,你把圆圆先带走吧,我晚一点到。”

圆圆在车后座玩着变装娃娃,余若若透过后视镜看她正玩得起劲这才开口:“虽然是善意的谎言,但是到时候二哥不欢迎那二嫂岂不是很没面子?”

“这事儿你就甭操心了,晚上想去哪儿玩玩,带你去我以前念书的地方挖宝藏好不好?”颜培月挑着眉热情洋溢。

余若若有点觉得这明明是哄圆圆的语气= =

“什么挖宝藏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卖关子这人就是一把手。

傍晚的时候余若若向门口瞄了好几眼,一直没有盼到席阮的到来,禁不住叹了口气。

比她更失望的,恐怕是另有其人了。

年夜饭虽然没有媲美国宴的排场,但处处都透露着温馨的气氛,菜式也是南北荟萃的,能满足所有人的口味。余若若以前的年夜饭总是随着姥爷在舅舅家吃,满桌子菜她总是觉得少了点什么,其实舅舅舅妈也没有什么虐待外甥女的行为,只是她终觉,是隔了一层。

余若若并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知恩图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她还是知道的。这左右接受不了舅

舅一家人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若若八岁的时候跟着舅舅全家去夏威夷度假,舅舅骑单车载着那时候胖得跟猪一样的表哥,舅妈载着轻得跟纸片似的她

那时候海水纯净透明得像是天空的倒影,那时候风吹在身上像是温柔的手在抚摸,那时候椰子树都散发着天然的香气,那时候

就在这么天时地利的时候,余若若突然,毫无预警地,被颠下车了

八岁的她,知道屁股被摔得生疼,知道哭泣不能解决问题,却不知道,喊住渐行渐远的自行车

于是,余若若在人烟并不熙攘的沿海路上,四下顾盼,呆呆愣愣地坐了半个小时,直到,舅妈骑很远发现车后座人没了再回来的时候。

有时候小孩子的心里,一件事的发生格外简单。就这么一件近乎于荒谬的事里,幼小的她,挖掘出一个荒谬的理论出来,那就是,舅妈并不爱她。

现在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颜培月见她正发着呆,碗里最喜欢的蜜汁鸡翅都吸引不了她的思绪。

“怎么了,菜不合胃口?怕你不喜欢北方菜的口味,特地让厨房大嫂准备了粤菜呢。味道不好吗?”贺思婕率先表现出显而易见的关心,涉及到她孙子的问题,可是半点不能马虎。

余若若有些受宠若惊地惊醒,忙摇头:“没有没有,都合胃口。”

颜秉正虽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笑颜,但也没有再摆出冰山脸,还依次派发了新年红包。这对余若若来说,已经满足了。

按习俗的话,年夜饭之后就是守岁看春晚了。

可在余若若看来,颜家并没有什么硬性要求。比如颜培月,吃晚饭就捞起家里的钥匙催她出门了,贺思婕只是嘱咐了一声夜里凉,早点回来就完事了。其余的人更是没啥表示,老爷子到底已经是耄耋之年,身子骨也没以前那么硬朗了,年夜饭没过多久就回了房。

余若若坐上车还是欲言又止的,颜培月但笑不语,一副得瑟样。

外间的车流量依旧不小,索性隔得不远,下车的时候余若若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所小学。老旧却依旧完好的建筑在葳蕤的常青松柏掩映下,带着年代的巍峨之气。倒是有点古老名校的风范。

“这是你以前念书的小学?”

颜培月没做声,一直拉着她拐过已经上锁的大门,抄右边的小路走去。那里月黑夜深,枝影横斜,因为已经放寒假的缘故,学校校园围墙的栅栏路灯也没有打开,睁眼闭眼都是一片乌漆麻黑。

可是手还在颜培月的手掌里,温暖和亮光像是一股源泉,丝丝注入心里。

目的地这时候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只要你在,哪里都是天堂。

余若若弯了弯嘴唇,紧紧反抓住了他:“到底去哪儿,别是想把我给趁夜卖了吧?”

颜培月一边分枝拂树,一边反调侃:“诶?你竟然会觉得自己还有行情?”

!!!

最后竟然又要翻墙而入?!

余若若左右为难之际颜培月刺激地推了一把:“偷桔子的时候不是挺利索的嘛?怎么,这点时间就退化了?”

你不损我会得痔疮啊?!余若若腹诽。她现在顾忌的倒不是别的,出来的时候御寒的衣服穿得笨重。万一动作不够灵活又被抓着了,那丢脸可就不止是她余若若,而是他们老颜家了。

不过架不住颜培月,他已经抱着她的腰托上去了:“乖,对面没有水池子,也不高,先过去等着我。”

逮着个机会就揭人伤疤的颜培月余若若已经习以为常了,虽然有些不灵活,也挡不住她先天的运动细胞和后天的训练学习,还是将就着翻过去了。如他所说,对面一马平川,落地的时候踩在积雪上,是轻微的嘎吱声。

颜培月捕捉到这个声音,知道她过去了。矫健地撑着墙壁,也一个利落地翻身而入。

“走吧,学校里这时候没人了。”颜培月再次拉起她朝校园深处行去。

第四十四章 ...

头一天晚上已经没有下雪了,所以这一天算得上是天气晴朗,晚间虽然很冷,但已经没有了风。

没有月亮的晚上本应漆黑,却因为滴上皑皑的白雪,变得透亮了起来。

依稀可以辨别脚下的路和四周的风景。

学校后面有一个小池塘,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就像个黑漆漆的天坑。

旁边就是树影幢幢的林子,虽然已经是枯枝连片,但也看得出那树已经不是新栽下的了。如果实在夏天,必是亭亭如盖了。

树木都是横成行竖成列的,余若若随着他一直走到第三排的最里面。那棵树大抵是因为朝南向的,所以长势较其他树木更显粗壮。

“你知道这树的年龄吗?”

余若若摇摇头,其实大概猜到了一些,但是看在新年的份上,暂时满足下他爱炫耀爱卖关子的德行吧。

“已经二十岁了,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种的,怎么样,我选的地儿够得上天时地利了吧?”

“是要毕业的植树节,我们老师是个怪老头,很多人不喜欢他来着,我却觉得他最像一位老师。教书的同时,还知道什么叫做育人。”

“那这棵年代已久的参天大树上,是不是还有咱颜上校的亲笔题书神马的呢?大晚上的,可不好找啊。”余若若故作惋惜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