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她惊恐地望着宋宜春。

宋墨“扑哧”一声笑,对辽王道:“不错,宋翰怎么会和自己父亲的通房私会呢?定是宋翰喝多了酒,走错了房间。这完全是一场误会!”

辽王神色间已恢复了原来的豪爽,闻言哈哈地笑道:“还是砚堂看得明白。宋翰不过是喝醉了,走错了地方而已。”然后对宋宜春道“我们走吧!都是一场误会!”

宋宜春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身子微曲,请辽王先前:“正是,正是。我们还是去喝酒吧!”

三人朝外走去。

宋翰欲言又止。

躲在墙角的柳红却猛地跳起来去抱宋墨的腿。

宋墨灵巧地一闪,躲了过去。

柳红扑倒在地,嘴都磕出血来,她不管不顾地朝宋墨爬去:“世子爷,救命!奴婢是被二爷逼得,我要是不做,二爷就会把奴婢卖到私寮里去,求世子爷救奴婢一条小命,奴婢什么都愿意说…”

宋翰眼里喷着火,上前就狠狠地踢了柳红两脚,把柳红踢得吐血。

柳红却知道,自己如果不能让宋墨回头,等候自己的,是比死还要悲惨的下场。

她不管不顾地嚷了起来:“世子爷,是二爷让奴婢给二太太喝的药,还让人趁着二太太昏迷不醒的时候把您引到暖阁来,让别人误会您和二太太私通…”

这个宋翰,是怎么办得事?

既然事情暴露了,就应该一把将这贱婢捏死才是,怎么能让她胡说八道。

他回头瞪着宋翰,恨不得把宋翰吞了。

宋翰呢,气得脸色发白,上脚就踹在了柳红的胸口上。

柳红惨叫一声,睁大了眼睛,捂着胸口瘫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杜若吓得大声尖叫。

宋翰上前掐住了杜若的脖子。

宋墨微微蹙眉。

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略带几分威严的声音:“这是怎么了?就算是婢女们有什么不对,也用不着这样喊打喊杀的,我们英国公府又不是暴发户,这让外面的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惹起非议?”

辽王不禁转身,就看见个女子虚扶着个十七、八岁的美妇走了进来。

她身量颇高,一双入鬓的长眉,顾盼生辉,英礀飒爽,像画本中的巾帼女子。

是窦氏!

他眼睛一眯。

早就听说宋墨非常敬重这位比他年长一岁的发妻,上次见时也觉得漂亮,却不像此时,昂首阔步,风礀无比。

再看她身边的女子,穿了件翠鸀色宝葫芦纹妆hua,头上插着赤金簪子,耳朵上坠着金镶玉的灯笼耳环,个子不高,却也有几分礀色,神色间对窦氏很是恭敬,这应该就是宋翰的妻子苗氏了。

辽王暗自苦笑。

看样子,这计策完全失败!

他激流勇退。

“这是你们的家务事,我就先告辞了!”辽王笑着朝宋墨和宋宜春颔首,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

暖阁里一片死寂。

宋翰上前朝着苗安素就是一耳光:“你跑到哪里去了?竟然让柳红那小蹄子乱说话…”

宋墨一把抓住了宋翰的手,一言不发地冷冷地看着他。

他目光闪烁,想挣脱宋墨的手。

宋墨的手却如铁钳,让他动弹不得。

“够了!”宋宜春喝道“你们还嫌不够丢脸吗?快给我放开!”

第四百八十九章 被迫

宋墨冷笑,甩手放开了宋翰。

宋翰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脚跟,目光闪烁地揉着自己被捏红了的手腕。

苗安素咬着牙,身子微瑟地朝窦昭身后躲了躲。

揭穿宋翰很容易,可揭穿了宋翰的后果却很严重。

自己这么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呢?

她有些茫然。

而宋宜春却混淆视听地喝斥着宋墨:“你这是干什么?你们是兄弟,怎么能为了个女子就动起手来…”

宋墨懒得理他,转过身去,温声对窦昭道:“时间不早了,父亲的内院乱七八糟的没个干净人,你和弟妹先去歇了吧!我把这边的事处事完了,就歇在外院的书房了。”

窦昭笑着应是,示意若彤扶着苗安素,由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出了樨香院,看也没看宋宜春一眼。

苗安素心中微安,对窦昭道:“我还有个叫季红的丫鬟,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还请嫂嫂帮我找找,如果没有她,我也不可能给世子爷示警…”

窦昭笑道:“你放心,我这就让人去找。”

她把话吩咐下去,回到颐志堂,又趁着丫鬟们收拾客房的功夫问苗安素:“你跟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时她在屋里正焦急地等段公义的消息,刘章却突然带了苗安素过来,还道:“这是世子爷的意思,让您好生护着二太太的周全。”

窦昭这才知道宋宜春和宋翰的阴谋诡计。

她顿时心急如焚。怕宋宜春和宋翰事情败露之后犹不放过宋墨,索性带着苗安素去了香樨院,有什么话也可以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怎么也不能让宋墨沾惹这样的是非,她因此甚至没来得及问一问事情的经过。

苗安素闻言眼泪就落了下来:“宋翰他不是个人!为了谄害世子爷,他不顾夫妻的情份,连我也一块儿算计…”

她哽咽着把自己怎么发现柳红的异样,又怎么派了季红去查却一无所获犹不死心,不仅派人盯着柳红,还花了大笔的银子收买宋翰身边服侍的人。发现宋翰不仅悄悄地和辽王府的人来往。而且言谈举止之间都变得有些跋扈,一副很快让颐志堂好瞧的模样。

苗安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却知道宋墨对宋翰很是不喜。

她想借宋墨的手压抑宋翰,又觉得窦昭只将这件事当成内宅事。不好意思去说第二次。就派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宋墨。

结果宋墨却查出来宋翰要陷害他的事。

窦昭愕然。

没想一件看上去很普通。甚至是发生在内院的争风吃醋,竟然会引起这样一桩致使大事来。

她不由道:“还好你心细,又把这件事告诉了世子爷。不然世子爷和你就只能被动挨打了!”

“我这哪里是背动挨打,”提起这件事,苗安素心就像被捅了个窟窿似的,血沽沽地流,“他分明是要把我往死里整——世子爷到时候大可以说是喝醉了酒走错了房间,可我却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楚了。”

她想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柳红,想到声败名裂的杜若确。

如果自己不是多了个心偷偷地将这件事告诉了宋墨,今天柳红和杜若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她不由地道:“先前世子爷还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只是让我留心,等到我被安置在杜若的后罩房,宋翰又强留着我不让我回去,世子爷好像就猜到了宋翰要干什么似的…”苗安素到现在也想不透宋墨为什么猜到宋翰会利用她和宋墨的身份做文章,眉宇间流露出几分困惑,“他让季红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又让我不要吃喝樨香院的东西,我却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样宋翰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求世子爷惩戒宋翰。世子爷就让我见机行事,想办法蒙蔽杜若等人。

“我发现杜若奉茶给我的时候手有些发颤,就偷偷地把茶水泼了,却伴装出副喝了她的茶水想睡觉的样子。

“她果然上了当,喜出望外地服侍我歇息。

“我就做出一副为难柳红的样子,挑剔柳红的言行,把她给撵了出去。

“杜若去安慰柳红。

“我则吩咐季红想办法拌住柳红和杜若,自己悄悄地溜出了后罩房,去了花厅后的暖阁…”

她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小丫鬟进来禀,说刘章带着季红过来了。

苗安素立刻打住了话题,撩着帘子就出了宴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