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妃?”宝宁思索了下,开口道,“十三弟怎么样?”
“听爷说,消瘦了不少。”兆佳氏叹了口气,“明儿正好是十五,我们一起去敏妃那里看看吧。”
“谢八嫂提点。”宝宁不识不知恩的,知道兆佳氏这一趟是为了她好。
“哪说的上什么提点,平日了没事了,我们也可以多走动走动。”兆佳氏吃了块点心,说道。
“那是自然,爷也说了,八哥对他再好不过了,也要我多和八嫂学学呢。”宝宁笑着说道。
送走了八福晋,宝宁让秋桃端来清水,把手洗净后,才坐在炕上,开始剥莲子,九阿哥爱吃莲子,却吃不得里面莲心。
晚上休息的时候,宝宁似不经意说道,“今儿八嫂来了,和我约了明儿一起去看敏妃。”
“去给额娘请安的时候,让额娘提点你几句。”胤禟听完说道。
“知道了。”宝宁明白胤禟的意思,要先去和宜妃通下气,应了下来。
妾是没有资格进宫拜见娘娘的,而胤禟也没侧福晋,所以穿着皇子嫡福晋礼服的宝宁就带着秋桃上了马车。
马车进了神武门后,宝宁就下了马车,让奴仆在宫外候着后,就带着秋桃往宜妃所住延禧宫走去。
到了屋门口,让秋桃留在外面后,才进了屋。
“儿媳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宝宁刚进去,就给宜妃请安。
“起来吧。”宜妃坐在炕上,笑道,“真是不巧,你五嫂今儿身子不适,着人告了假,要不你们还能好好说说话,多亲近亲近。”
“那唤太医看了吗?五嫂身子有事吗?”宝宁一脸紧张地问道。
“没大事,女人家的小毛病。”宜妃笑道。
宝宁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了宜妃右下手,陪着宜妃说笑了一会,才开口道,“爷让我和额娘讨了主意,八嫂邀了儿媳一起去看敏妃,儿媳不知送什么好。”
宜妃看了宝宁一眼,说道,“你准备了什么?”
“就一些小东西,还请额娘帮忙过下目,免得有不合规矩的。”宝宁微微低头,脸上带着几分羞涩。
“拿上来吧。”宜妃看不出喜怒,说道。
“是。”宝宁这才让秋桃进来。
宜妃看着宝宁准备的礼物,点了下头,“玉最是养人,你准备的不错,看在孩子们这么有诚信的份上,希望佛祖也保佑敏妹妹。”
宝宁听了一惊,看来敏妃怕是不太好了,面上却不漏,抿唇一笑,开口道,“谢额娘提点,额娘这么说我就安心了,我还害怕做不好爷交代的事情呢。”
听了宝宁的话,宜妃这才重新露出笑容,“你也是个知事的,早日为胤禟开枝散叶才是正事。”
“儿媳明白。”宝宁羞红了一张脸。
宜妃笑出声来,“真是个面嫩的。”
小太监从外面禀告,“主子,八福晋来给您请安了。”
宜妃听了,面色完全柔和了下来,“还不赶紧把八福晋请进来,要是怠慢了,小心你们的皮子。”
“娴雅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兆佳氏进来行礼道。
“快起来。”宜妃看着兆佳氏说道,“你们都是好的,都记得来陪本宫这个老婆子。”
“娘娘,您哪的话,您一点也不老。”兆佳氏坐在宜妃另一边,笑道。
“就是,额娘要是出去,人家一准儿说额娘是我姐姐。”宝宁也凑趣说道。
因为宝宁和兆佳氏还要去看敏妃,宜妃也没有留饭,说了会话,就让她们走了。
到了敏妃宫里,等太监通报完,宝宁和兆佳氏才进去。
“宝宁,娴雅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起来吧。”敏妃半躺在床上,刚说句话,就开口咳嗽,身边的宫女送来清水,敏妃摆了摆手,“我这身子越发折腾了。”
兆佳氏和宝宁赶紧送上礼,兆佳氏送的是本绣出来的佛经。
“我听人说,玉最养人不过,就寻了块玉,望娘娘早日康复。”宝宁开口说道。
玉是最好的羊脂玉,温润莹透,如同凝脂一般,敏妃笑着说道,“两位福晋有心了。”话刚说完,又开始咳嗽。
宝宁和兆佳氏也就借机告辞了。
回了府,宝宁换了常服,靠在软榻上,秋橘帮着宝宁按腿,还没休息一刻钟,小林子就来了,“爷让福晋休息好了,就去书房。”
宝宁应了声,开口道,“秋橘,去厨房端碗莲子羹,我一会给爷送去,秋桃送送林公公。”
小林子打了个千,说道,“不敢劳烦秋桃姑娘,我先去给爷回话了。”
虽这么说,秋桃还是把小林子送出了院子才回来,重新帮宝宁整理了下衣妆,秋橘也拎着食盒过来了。
宝宁这才带着秋桃和秋橘往九阿哥的书房走去,到了门口,就见小林子正满脸笑容说道,“爷说福晋来了直接进去。”说着就推开了门。
宝宁点了下头,从食盒里端出莲子羹,走了进去,“爷,我让厨房熬了莲子羹,爷尝尝合不合胃口。”
“福晋准备的吃食,都是极好的。”胤禟放下书,笑道。
宝宁抿唇笑了下,没有吭声。
胤禟用小勺舀了一勺莲子羹,开口道,“那些账本,福晋可有不懂的?”
第六章九爷试探
宝宁心中一紧,看向胤禟,开口道,“看了。”
“可看懂了?”胤禟喝了一口莲子羹,丹凤眼微微眯起。
“正巧想找爷提点呢。”宝宁抿了下唇,笑道。
胤禟么有吭声,直到一碗莲子羹喝完了,才放下勺子,靠在椅子上,开口道,“我倒是觉得你没看懂。”
“回去再好好看看,这个家难道还要爷教你怎么管?”胤禟的声音不大,说完就重新拿起书,“下去吧。”
“是。”宝宁微微垂眸,端着空碗离开了书房。
小林子站在书房门口,满脸笑容,见宝宁出来,打了个千,“还是福晋关心爷。”
“就你会说。”宝宁把空碗递给秋橘,“好好伺候爷。”
“奴才一定听福晋的教导,好好伺候爷。”小林子笑着打趣。
宝宁看了秋桃一眼,秋桃塞了一块玉坠到小林子手里,小林子不动声色地收在袖子里,看了眼书房,凑到秋桃耳边,低声说道,“福晋只要顾着爷一个人就好。”
秋桃虽不明白,却还是点了下头,跟着宝宁往回走去。
到了宝宁院里的书房,秋桃把小林子的话告诉了宝宁,宝宁看着账本缓缓吐出一口气,“顾着爷一个人吗?”说的倒是容易,可是做起来却……
“主子,小林子不会告诉九阿哥吗?毕竟是在九阿哥眼皮子底下。”秋桃还是觉得在九阿哥书房门口问话不好。
“无须担心。”宝宁翻了一页账,“他能当上爷的贴身太监,自然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九阿哥书房,小林子正站在九阿哥身后,胤禟手里拿着秋桃塞给小林子的玉坠把玩,“还算是个聪明的。”说完,就把玉坠扔到了小林子身上,小林子赶紧接着,“既然是福晋赏的,就拿着吧。”
“谢主子。”小林子一脸财迷样把玉坠放了起来,他虽不会因为福晋得罪九阿哥,可也不妨碍他给福晋说几句好话,毕竟福晋待他不薄,“福晋对爷真是事事操心。”
“怎么?”胤禟瞥了小林子一眼,似笑非笑。
“奴才几次帮爷传话,都见到福晋坐在炕上给爷剥莲子,还一粒粒把莲心给弄出来。”小林子一脸正色,“也不知福晋怎么弄的,带着那么长的指甲套剥起来莲子还能带着种……奴才没读过书,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和绣花似的。”
九阿哥听了心中一动,想到刚刚吃的莲子羹,“我记得前些日子,下面人不是送上来了些宝石东珠,你一会去寻来给福晋送去。”
“福晋,这账本可是有什么问题?”秋桃见宝宁微微蹙起了眉,担忧地问道。
“账本是有问题,可是最大的问题在爷。”宝宁弄不准胤禟到底想要她怎么做,这是让她立威呢还是……“把李嬷嬷钟嬷嬷叫来。”
“是。”秋桃虽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却也能感觉到自家主子的烦恼。
李嬷嬷和钟嬷嬷很快就过来了,宝宁也不多说,直接把当初她照着账本抄的东西递给李嬷嬷,“嬷嬷,让你家兄弟把我上面写的都打探清楚了,尽快给我。”
“是。”李嬷嬷心中一喜,知道主子要用自家兄弟了,赶紧接过,“主子放心,我一定看着他给主子办好。”
“避着点人。”宝宁交代道,“钟嬷嬷你去打听下爷的奶娘,都下去吧。”
根本没有费几天功夫,李嬷嬷和钟嬷嬷已经把宝宁想知道的打听清楚了,宝宁穿着一身绿色斜银领长旗袍,头上戴着翡翠东珠簪,叫人在院中摆了张椅子,银质的指甲套轻轻敲击着扶手。
“让他们进来吧。”宝宁身后站着李嬷嬷和钟嬷嬷,秋橘脸上还带着几分紧张,而秋桃拿着几本帐,面无表情。
宝宁唤的不是别人,正是账房的先生和九阿哥的奶兄,他们身上也都不是干净的,或多或少都污了那么点东西。
只是他们可不相信,这福晋刚进门就敢收拾了他们,毕竟这里门路深着呢,特别是九阿哥的奶兄,他们一家在九阿哥面前也有些体面。
他们进来后,宝宁脸上已经带上了笑,“都起了吧,今儿喊大家过来,也是有些事情不明白。”
“福晋请讲。”九阿哥的奶兄顺福看了眼秋桃抱着的账本,脸上的表情越发恭敬了起来。
“也没什么大事。”宝宁看着顺福,笑道,“爷和我说起过,顺福最是知情识趣,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完,就不再看他。
“李管事。”宝宁话儿一转,叫道。
“奴才在。”李管事心中一跳,赶紧出来跪在地上。
宝宁看了秋桃一眼,秋桃把抱着的账本给了李管事,李管事拿着账本,问道,“不知福晋……”
“这有几处我看的不真切,劳烦您给我好好瞧瞧。”宝宁笑盈盈地说道。
若是宝宁厉声厉色,李管事反而不怕,他多的是招儿把自己摘清楚,可是如今,宝宁这样儿,反而让李管事心中没了底儿。
“福晋只管问,奴才一定知无不言。”李管事恭敬地说道。
“我画了圈的几处,您给我絮叨絮叨。”宝宁用指甲套轻轻敲打着扶手,带着几分悠闲。
李管事翻了几页,发现所有花头的帐都被圈了起来,一下子出了身冷汗。这若真要追究起来,自己肯定脱不了关系。
宝宁微微垂眸,开口道,“这帐也有段时间了,李管事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情有可原,那就拿回去好好看看再来和我说说吧。”
李管事一听,就知福晋有心放他一把,马上磕头说道,“谢福晋。”
“你们也知,我刚管着,很多都不明白,免不了要问问爷。可爷见天在外头忙着,也不好大大小小的都烦他。”宝宁看着众多管事,目光在九阿哥奶兄身上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好了,都下去吧。”
等人都离开,宝宁就回了屋里,坐到炕上靠着垫子,秋桃帮宝宁按着小腿,“秋橘,去厨房把今儿刚做的点心给福晋端来。”
“是。”秋橘笑着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主子辛苦了。”钟嬷嬷给宝宁倒了一杯茶,放到炕桌上。
宝宁自然明白钟嬷嬷的意思,苦笑道,“我也是没法子了,王爷是个精明的,我都能发现的花头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可这些个人身后牵牵扯扯的,我要是按照规矩给这些人给办了,多少人都得瞧着我不顺眼。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下头的人要是给我使坏,以后这府可怎生管?可若是我装傻,爷必然以为我是个鲁钝的,不能帮他管好了家。”
“说的可不是这个理。”李嬷嬷如何不明白这里的圈圈绕绕,见自己主子这么通透,也放了不少心。
“只希望爷能满意。”宝宁闭了眼睛,不愿再说话。
宝宁刚处理完,胤禟就得了消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带着小林子巡查铺子了。
第二日一大早,李管事和顺福就绑了赵管事来找宝宁,那赵管事也是账房的,虽比不上李管事,却也是个有些权的。
这时候九阿哥也在,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人,“福晋说说怎么处置了这胆大的奴才。”
“爷,门房那还缺个扫地的,就让他去那儿吧。”宝宁笑道。
“既然福晋发话了,就饶了你狗命,爷的钱是那么好污的,李德顺福个罚两个月工钱,滚吧。”胤禟开口道。
“爷,天气渐热了,给爷做新衣的时候,也给十弟做了身,爷什么时候有空,给十弟带去吧。”宝宁给胤禟倒了杯茶,顺手把一小碟莲子放到他手边,说道。
“怪不得十弟说你是个好嫂子。”胤禟捏了粒莲子放嘴里。
“这还不是爷交代的。”宝宁坐在胤禟身边的炕上,“十弟还没有娶福晋,我这个做嫂子的要是不多关心关心,怕爷都要恼我的。”
“果然福晋是个有心的。”胤禟笑道,“改日我唤十弟来,让他亲自给他好嫂子道谢。”
“道谢就不用了,来和爷吃酒聊天就好。”宝宁把两包衣服递给小林子,“这青色布包的是爷的衣物,蓝色布包的是给十阿哥的,别弄混了。”
“福晋放心,奴才一定给记清楚。”小林子双手捧着两包衣服,说道。
康熙三十八年闰月初二,谕礼部,“妃章佳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着,今以疾逝,深为轸悼,其谥为敏妃。”
宝宁让下人都换上了蓝白衣裳,府里的红色挂饰也都去了收进了库房,宫中传下了旨意,众阿哥一个月内不能剃发,诚郡王不及百日剃发,降为贝勒这件事发生后,宝宁形式越发仔细起来,甚至约束着府中众人,无事不许出府。
第七章过腊八了
康熙三十八年九月,胤誐娶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之女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
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是阿巴垓右翼旗扎萨克郡王都思噶之孙。阿巴垓部属于漠南蒙古,该部落领主为成吉思汗的弟弟布格博勒格图的后裔。
博尔济吉特氏与皇太后同姓,出自蒙古族黄金家族,十福晋的身份自然高,一进宫就得了皇太后的喜爱。
康熙三十九年十,月皇太后六旬万寿,康熙制《万寿无疆赋》,亲书围屏进献。
十二月康熙册孝懿仁皇后之妹佟佳氏为贵妃,册瓜尔佳氏为和嫔,册卫氏为良嫔。
良嫔正是八贝勒胤禩的生母,宝宁是见过的,是一个美丽的女人,那种美是能让所有人心动的。
若是没有这种美貌,身为正黄旗包衣内管领阿布鼐之女辛者库贱籍的卫氏也不可能被康熙看上,更在康熙二十年二月初十生皇八子胤禩。
胤禟倒是真心为自己的八哥高兴,还专门和胤誐一起去陪着胤禩喝酒庆祝。
秋桃正在给宝宁绣手帕,只是唇抿得紧紧,一看就知是生气的样子,宝宁吃了块点心,笑出声来,“李嬷嬷,快看我们秋桃,都快成青蛙了。”
“主子……好坏。”秋桃把绣品放回篮子里,娇嗔道,“我就是为主子不值,那两个是个什么东西,竟然……”
“秋桃。”宝宁脸色一正,斥责道,“慎言。”
“主子,我知道的,不会出去乱说给主子惹了麻烦的。”秋桃低着头,低声说道。
宝宁站起身走到秋桃身边,拍了下秋桃的肩,“我知你是为我,只是这话以后在我这里也不能说,她们现在是爷的人,就不是能议论的。”
当初刚嫁给九阿哥的时候,宝宁何曾不抱着一些想法,只是从九阿哥一次次的试探后,宝宁也渐渐歇了那些心思,就像额娘说的,她是嫡福晋,不能学那些个人一样争宠吃醋,管好家,平衡好后院,做嫡福晋该做的事情才能活的快活。
“可是秋桃姐姐说的没错,她们就是两个扬州瘦马,比三等奴仆还低贱,得了爷几天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秋橘话还没有说完,秋桃就扣着手虚虚的拍了一下她的嘴,“福晋适才说了什么这么会儿就忘在脑后了不成?就是仗着平日里主子宠你,愈发的说话没分寸了。”
秋橘也觉出自己失言,心里毛了三分,面上却强挺着故作顽皮样,吐了吐舌头,“哎哟,主子刚数落过你,就反过来说教起我来,好不要脸……”
说着还拿手指在粉嫩的脸蛋上刮了两下。
秋桃顿时气得面色微红,拉着宝宁的衣袖摇,“主子您瞧瞧,都是您给她惯的!”
宝宁微微一笑,“行啦,你们俩也别跟我唱这出双簧。说了这么多,只有一句是对的,我就是平日里太惯着你们,一个个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来日给我惹出点是非,且看看别人能说出什么好的来?”
说着慢条斯理的用绢子点了点嘴角,扭头冲立在一边的嬷嬷道,“这两个丫头心地是好,就是还小,纵是再喜欢,也不能总护着不是?烦劳钟嬷嬷再教导教导,好歹让她们俩长长记性才是。”
秋橘和秋桃一听立刻齐齐跪倒,“奴婢知错了。”
其实这钟嬷嬷刚才就琢磨着等退出去得好好说说这两个不懂事的,可福晋一句话,到是猜透了她的心思。
她素来是严厉的出了名的,主子一说反倒不好太过了。而且福晋话里带着“纵是再喜欢也不能总护着”,可又把丫头们交给她,一时到真是犯了难。
宝宁在心里偷笑,早就惦记着踅摸一个能震慑得住这些小姑娘的人了,到忘了身边儿有个现成的嬷嬷。
钟嬷嬷忠心耿耿,就是脾气太硬。不拿自己人提点她,磨着她,日后与王府里的人起了摩擦,才真是不好办了。
这边福晋想着怎么能规制自己的由娘家带来的人,那边的钟嬷嬷毕竟人老成精,两下里一寻思,竟明白了主子的苦心。
福了福身道,“福晋放心,丫头们用心也是好的,就是嘴皮子浅。”
宝宁浅笑,“那按嬷嬷的意思怎么办呢?”
她现在真是越来越习惯王府里这套虚虚实实的路数。毕竟她不再是阿玛和额娘的闺女,是皇子的嫡福晋。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个府,里头盘根错节的关系,更不用说与爷们往来的皇子大臣哪个不得陪上万分小心?自己带来的人太平了,才能管好外头不是?
钟嬷嬷提了一两样不轻不重的责罚,到是用了心的。
宝宁点点头,“就按嬷嬷说的办吧,好歹你们也长点记性。按理说嬷嬷是你们的长辈,丢人丢给自家人看到也无妨。但有朝一日这脸丢到外头去,骂你们狂是轻的,平白的也给我找事儿。爷收了谁,收几个自有分寸,横竖轮不到你们来理论。”
钟嬷嬷低声呵斥,“还不赶紧谢过福晋,就你们俩今日这番话,拖出去打二十个嘴巴都算轻的。”
随后又嘀嘀咕咕的训斥了一番这才作罢。
宝宁只是坐在一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都安生点儿吧,太太平平的有什么不好?额娘不是说了么,忍一时风平浪静,让那些浪的自己作去吧,早晚有蹦跶不动的时候。
腊月初八,宝宁起了一个大早,刚收拾好,秋橘就一脸喜色的过来了,请了安,就巴巴地看着宝宁。
宝宁笑着问道,“粥熬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