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李牧不是在锦定与阿初、一白、双白他们对峙么?
去年因为大雪降临,整个封冻,阿初他们才撤退了,但是也没有走远,只阿初领着几个人回来等她生产。
如今听说天暖雪化了,战火重燃,已经又缠斗在了一起,战事紧张,初泽不舍得两个小东西,却也不得不走,赶回战场。
只是他们才走了三天,应该在锦定守城的李牧却出现在了这里?
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李牧看着她,忽然嘿嘿地笑了起来,目光猩红:“你一定很疑惑罢,竟有你这般聪明人也不知道的事么?”
秋叶白看着火势渐大,眯起了眸子:“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上来了,你可以把人还给我了么,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李牧闻言,瞬间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如果他们无辜,那八殿下就不无辜了么,他是为了你才落到尸首无全的地步,你怎么能为了权势那么狠心!”
说到最后,他已经红了眼,眼中含了泪。
他与百里凌风共事多年,虽然是摄国殿下让他跟在百里凌风身边,监视着百里凌风,但是那么多年下来,他们早已亦父子亦挚友。
他看着那年轻人从瘦弱的树苗成长为能守卫帝国半边疆土的大树,看着他心心念念里有了意中人,看着他就要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和抱负……却最终,死得那般凄惨,尸骨无全,首级还被挂在了城墙之上。
如此屈辱,如此残忍。
秋叶白眼底闪过一丝痛色,但随后颦:“凌风不是我杀的。”
“哈哈,你是不是想要说是明王做下的好事?”李牧狞笑:“想不到短短这些时日,你一个堂堂首辅竟然变得这么敢做不敢当,是什么改变了你,是权势么?”
“一个女人野心如此,也真是可怕!”
秋叶白看着他,沉着声音再次道:“我说了不是我做的,凌风是梅苏下的毒手!”
“证据,证据呢?”李牧厉声道。
她迟疑了片刻,却依旧坦然地看着他:“没有证据,唯一的证据就是你与我共事也算有些日子,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公道自在人心。”
李牧愣了愣,看着她坦荡的眼底,迟疑了好一会,却忽然听着身后传来停云的声音:“我亲眼看着她杀了太子殿下。”
秋叶白一看那戴着下半张面具的男人出现,眼底瞬间闪过阴沉的杀气,一抬手,一道寒光直向停云袭去。
停云不防她出手这般急促和和狠辣,瞬间痛叫一声,跌倒在地,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胸竟已经被穿透。
如果不是因为他躲在李牧的身后,只怕被穿透的就是左胸了。
李牧简直不敢相信她当着自己的面也敢杀人,忍不住怒道:“秋叶白,你竟然还敢当面行凶这是要杀人灭口么!”
秋叶白淡淡地看着李牧,叹息了一声:“李牧,我是敬重你与凌风之间义气和知己之情,知道你是为了给他报仇,所以才上来与你说话,但是我想要要你的命,你躲不过。”
她没有动手,就是希望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李牧神色瞬间变得复杂而惨白,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没错,你武功很高,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你可以冒险试试,是你的暗器快,还是我的刀子快,你能救下来几个人?”
说着他一拍手,瞬间出来好几个提着刀子的做船工打扮之人,挟持着数名船工,手里的刀子都架在他们的脖子上,船舱里还有更多的被挟持的船工。
“李牧!”她瞬间怒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想要怎么样?”李牧看着她,神色诡异而古怪:“你若是死了,所有的事情就都结束了,天极就安全了,凌风的责任就完成了,所以现在立刻自裁,你只要死了,我就不杀了他们几个,让他们走!”
“不可能!”秋叶白神色一冷,握住手里的剑一紧。
“快点,我既然来,就根本没有想着活着回去,我要你跟着我一起下地狱!”李牧厉声道。
秋叶白手里的剑紧了紧,目光森然地看着船舱里的人。
她知道自己不能拖延,李牧身后的船舱里都是船工师傅,不少人都是难得一寻的人才,不能缺!
更不要说身为总设计者,还是英吉利继承人之一的艾维斯。
正是说话之间,忽然一阵幽幽的琴声在空气里响起,幽幽的带着烟雾袅袅气息的琴音让人想起了江南水乡的四月,与那火场形成奇异的反差,却异常的美妙。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那男音清冽幽沉,像是水中涟漪微动,一股清风拂面而来,令火场炽烈的空气都凉静了下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忽然船舱里起了一阵奇怪的骚动,船舱里缓缓地被推出一个人来,他将抱着的琵琶交给身后的人,淡淡地道看着秋叶白一笑:“叶白许久不见,你越来越好看了。”
“梅苏,果然是你,这种阴狠的计策就不像是李牧能想出来。”秋叶白看着他出现,微微眯起眸子。
“呵。”他轻笑了起来,笑容温柔如风,又似江南的雨雾:“你喜欢这首采薇么,诗经所改。”
“明王殿下!”李牧却冲到他面前
李牧一愣,几不敢相信地看着梅苏:“明王殿下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太危险了您应该在上京督战,待我杀了秋叶白……!”
梅苏再次淡漠地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李牧,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退下罢。”
秋叶白看着梅苏讥诮地道:“李牧,我来告诉你他为什么在这里,就像上次一样,他也是以凌风为诱饵,如今想要以你为诱饵诱捕我!”
李牧一愣,看向秋叶白:“你休得血口喷人!”
只是秋叶白还没有说话,梅苏就已经再次为微微一笑:“没错,叶白一向聪明。”
“你……!”李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他。
梅苏看了眼推着自己出来人:“天棋,将那人头给李将军。”
推着梅苏出来的人,忽然上前一步,将自己手里的盒子打开,递给李牧,
李牧低头一看,瞬间脸色惨白:“殿下!”
“这是易容的人头,若是将军喜欢就给将军罢。”天棋微微一笑,俊美的脸上满是讥诮,随后他一伸手,朝着匣子里的人头脸上一抹。
那人头瞬间变了样子,露出了另外一张变形的陌生的面孔。
“你……你……!”李牧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浑身发颤。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李牧颤抖着问。
“若是百里凌风不死,你又怎么能为我所用?”梅苏微微一笑,色如春晓,在李牧眼里却可怕森然。
他勃然大怒,冲上去,举刀子就向梅苏砍去:“我要杀了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只是他才动手,梅苏忽然抬手轻拍自己的轮椅,一道锐光瞬间向李牧袭去。
李牧不防,被那锐光瞬间当胸而过,一下子就被撞飞出了船舷,惨叫一声瞬间落向火海。
秋叶白忍不住咬牙,冲向船舷边上:“李牧!”
“好了,你该跟我走了。”梅苏看着他,忽然微微一笑。
秋叶白一愣,转过脸,目光森然地看着梅苏:“梅苏,你以为你逃得出去么?”
“我从不以为,你知道我有这个能耐进来,便有这个能能耐离开。”梅苏看着她,目光里闪过温柔,他站起了身子向她伸出手:“叶白,跟我回去,我已经为你打造好了后冠,只待文嘉王女死,秋叶白从此消失,这时间只得一个我梅苏的妻子。”
秋叶白冷笑:“你以为你能抓得了我,还是凭借这里这些人威胁我的性命?”
“叶白,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也许你甚至能舍弃这里的这些人命,但是你的孩子,你总是要顾虑的罢?”梅苏微微一笑。
秋叶白脸色微变:“你做了什么,我的王府守备森严,你不可能进得去!”
“我做什么,不是我的做,都是赫赫人做的。”梅苏忽然轻笑了起来,示意身边的人:“摘去你们的头套罢。”
那些蒙面之人瞬间脱去了头套,露出一张张高鼻深目的脸来。
秋叶白一愣,明眸里闪过异色:“你们是英吉利来的传教士!”
那几个人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竟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话来:“不,我们是赫赫人,咱们赫赫人金发碧眼者并不算少,临时杀了那些红毛夷人,趁着你不在府邸里,穿了他们的衣服,混进去你们府邸,也不很难呢,且不说那批红毛夷人才来汉地两三日,你们根本不熟悉,在你们汉人的眼睛里,咱们这些人都长得差不多,有了腰牌,什么都好办!”
她勃然大怒,看向梅苏:“梅苏,你疯了么,你居然勾结赫赫人!”
梅苏淡淡地道:“取长补短,我能给赫赫人想要的,他们也能给我想要的,没有什么不好!”
随后,他上前一步,再次将手伸给秋叶白:“叶白,你过来,我保证不会伤害那两个孽种。”
秋叶白冷笑了起来,随后低低地笑着:“梅苏,你以为你真的算无遗策,一次一次都能所有的退路都寻好,算计而不用付出代价么!”
梅苏看着她的笑容,忽然一愣,头也不回地忽然向后速退,一下子坐会轮椅之上,刚好避开了一把刺向他后胸口的匕首。
同时一拍轮椅,轮椅之上瞬间弹出了数道寒光,直接向袭击他的人射去!
秋叶白一把抓住天棋的衣领向后一转,轻巧地避开了他的暗器。
梅苏看着天棋,脸色微变,一向风轻云淡的神色,此刻变得异常阴森:“天棋,你竟然敢背叛我!”
“反正你也经常做这种背叛他人,背后捅刀子的事儿,我做又有什么奇怪的?”天棋冷笑了起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有,我没有背叛你,我从来就是四少的人!”
梅苏闻言,只剩下的一只眼珠里,目光愈发阴翳,忽然一转手里的轮椅,那轮椅瞬间向四面八方射出暗器,甚至毒雾气,竟是一幅不管不顾的模样。
秋叶白和天棋都是一惊:“糟了!”
他们立刻分头去扑向那些被挟持的船工还有艾维斯。
那些赫赫人也没有想到梅苏竟然连他们都杀,瞬间惊呆了,下意识就要躲,自然放开了手中的人质。
叶白和天棋都立刻趁机将最危险的几个人救下。
但那烟雾和暗器眼看着就要射来,梅苏也趁机转动轮椅机关急速向船舱急退而去。
但是下一刻,一记阴寒的掌风瞬间袭向他的胸口,一下子将他狠狠地撞飞。
梅苏不防,整个人瞬间“砰”地一声撞上了船舱。
他瞬间滑落在地,狼狈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而他的轮椅并着所有的毒物和暗器,忽然一下子被吸向另外一个方向,随后被狠狠一甩,直接甩出了船舱之外。
一道银白色的身影飘然落地,幽幽凉凉的声音忽然响起:“梅苏,本宫最讨厌别人学本宫了。”
居然敢学他唱歌给小白听,不,学阿泽唱歌给小白听,真是找死!
梅苏捂住胸口,看向来人俊美无俦的面容,忽然轻笑了起来,笑容讥诮而冰冷:“百里初泽,你果然来了。”
随后,他看向秋叶白,微微一笑,竟然满是欣慰:“叶白,你果然比我想象中更出色,竟然安插这么一个棋子,那么长时间,不顾他生死。”
天棋冷冷地看他一笑:“梅苏,你用不着挑拨离间,从我踏上这条路,就没有畏惧过生死,我早已承诺过四少,生死不悔!”
梅苏眸子微亮,低低地笑了起来:“生死不悔,看来也是个痴情种子。”
秋叶白看着他冷冷地道:“天棋早已将你的消息透露与我知,你试探他许多次,他都不为所动,我也让他按兵不动,就是知道,你一定会等我生了孩子之后动手,你再不动手,我都替你急了。”
如今整个战局形势对天极不利,就算靠着龙卫,他也撑不了多久。
“你以为让李牧故作在锦定吸引初泽的注意力,然后再激他来对我动手,我若是可以狠心舍下船工,却也会因为对凌风的愧疚不忍心杀他,你便可以见机将我带走,再利用这些赫赫人擒下我和初泽的孩子,你知道我和孩子是初泽唯一的弱点,如此既然可以逼迫初泽自裁,或者逼他疯狂,自毁长城,却不知道所有一切,我们早已看破!”秋叶白看着他,讥讽地勾起唇角。
当初在岭南飞鸽山的时候,墨林就欠了她两千龙卫的命,他和陆伟一样不相信她会杀了凌风,奈何李牧已经太固执,根本听不进劝解,只一心想要杀了她复仇,也完成凌风的遗志。
所以她与他们暗中联系上之后,便坦诚以告,他们很快就决定和她合作。
说话间,梅苏忽然见天棋比了比船下,微微一笑:“人已经救了回来了,李牧无事!”
“你够狠,叶白,连你身边的人都瞒住了,连这造船厂都舍得,还有这些一心为你效劳的船工。”梅苏闻言,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及极为悦耳。
“如果不能擒杀了你,牺牲的人会更多,有些危险我必须冒,正如我现在陪着他们一起站在这里同生共死一样!”秋叶白冷然道,目光一片坦荡。
一干船工们闻言,皆红了眼,齐齐道:“愿为大人效生死之力。”
梅苏讥诮地看了他们一眼,忽然伸手轻抚了下发鬓,看向秋叶白温柔一笑:“叶白,你很厉害,只是,你要杀我,就不怕我引暴了船里的轻水油么,这种油只要点燃,在这般狭小的空间就会爆燃,所有人都会升天。”
天棋闻言一愣:“轻水油不是都已经泼完了出去了么?”
轻水油是一种极为特殊的油脂,能在火中燃烧,而且燃点极低,这种热度只要打开罐子,让油接触到空气,就会瞬间爆燃,不燃烧完毕绝不熄火,极为危险,也是方才用来阻隔周宇和无名等人的东西!
梅苏看了他一眼,讥诮地道:“我从不将所有的底牌在任何一个人面前放出来。”
说着他看向船舱,只是不想,他才看向船舱,一向平静的面容瞬间色变。
只见方才躲进船舱的赫赫人,正抱着两桶油出来,他们脸色浑身是血,脸色异常的狰狞:“嘿嘿,你是说这个东西吗,中原人!”
梅苏方才看见船舱里,自己的人已经倒毙在地!
他梭然阴沉下脸:“你么想要干什么!”
“我们是南大王的死士,目标就是送你们这些鹤蚌相争的中原人全部都去见死大王,所以,去死罢!”那几个赫赫人疯狂地大笑了起来,猛然将手里的油打开,就往地上一砸。
百里初泽冷笑一声,抬袖就像那油桶卷进去,打算将那油桶甩出船外。
秋叶白见状大惊,一下子就向百里初泽冲了过去,将他一把撞下船:“等一下,阿初,不可以!”
那种东西,阿初不知道,她千盛却是多少知道些化学常识的,不管这是什么东西,燃点那么低,还会爆燃,一旦被甩出去,可能凌空爆炸,威力更大。
天棋也大惊失色,立刻对着众人大吼:“向下跳,那些火都是浮在一层网上面的,穿过火网去,下面还有金丝网,不会受伤!”
众人大惊,立刻纷纷跳下船舷。
说时迟,那时快,那油桶已经瞬间在半空中爆开。
“轰隆!”一声巨大的响声瞬间响起。
巨大的火光四射。
百里初泽瞬间变色变得惨白,小白慢了一步,她推他下去的时候,自己却一个踉跄撞在船舷之上。
看着那巨大的火光,向秋叶白蔓延过去,就要吞噬那一道窈窕的身影,他的心瞬间剧痛了起来,撕心裂肺:“小白!”
他不顾一切地反身提气就要往回冲。
但瞬间,他忽然看见一道人影向秋叶白冲了过去,一下子将她撞了下去。
秋叶白也猝不及防,只愣愣地看着那撞自己的人。
他的脸又一次与自己极为贴近,这一次,他还是带着笑,看着她:“叶白,有空,去江南看看,我在西湖边上给你建了一座山庄,还有姑苏城外,也有一座茶馆,去看看春花秋月,寒山听钟。”
她怔然地看着他,那个人明明离船舷比她近了那么多,他可以跳的……他跳下去,就有机会能逃走,每一次,他都逃了,不是么?
谁也抓不住他。
但是这一次,他为什么不逃?
梅苏看着她怔然的样子,似乎觉得很有趣,他的发、他的衣已经燃烧了起来,身后的烈焰向他瞬间席卷过来。
他站在船舷边,忽然抬手将什么东西抛向她,笑容清浅,眼眸如江南雨雾,如薄樱的唇间轻启,轻唱起那一首采薇的歌。
天地悠悠,我心纠纠。
此生绵绵,再无他求。
求之不得,弃之不舍。
来世他生,来世他生……。
炽烈火焰吞噬了那悠然而立的歌者,烈火中歌声淼淼,袅袅飘荡向远方,不知何时才悄然消失。
天地悠悠,我心纠纠。
此生绵绵,再无他求。
求之不得,弃之不舍。
……
来世他生,来世他生……。
这个时候,她忽然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百里初泽一把拖住她的身子,紧紧地抱着她,喑哑着声音道:“小白,闭眼,别看,别听。”
她闻言,怔怔然然地要闭上眼。
却忽然看见那朝着自己抛下来的盒子瞬间在半空中打开。
一顶耀眼的金色凤冠,珠翠环绕,巧夺天空,在烈焰中山闪耀着华丽的光泽。
“我要为你打造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凤冠……叶白。”
她微微眯起眼,看着那顶凤冠在歌声消散的瞬间,忽然崩分离析,碎裂成无数片。
她有些茫然地伸手轻轻抱住了怀里的人。
结束了吧?
有一些纠葛与怨恨……都结束了。
可是,那个人……
……
天地悠悠,我心纠纠。
此生绵绵,再无他求。
求之不得,弃之不舍。
……
来世他生,来世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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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了,后为后记。周二放出,很多细节在后记交代。
说了昨晚放,结果卡死了,整个公司的网络卡死了。
抱歉,让大家白等。
从未曾主动攻击过任何人,也从未主动黑人,我知道我斤两。这一次,多谢所有为我守候的姑娘,给我这一次的圆满,超过预期的圆满,我知道你们为了我付出了什么,我会努力攒稿子,对得起你们。
我更知辜负一些姑娘的付出,辜负太深,难以言表,那些错与他人无关,全部都是我,请回应Q留言好么?
后记 一回京
天宁十一年初春
传圣烈太子为杜家及明王所爱,锦定原来圣烈太子麾下龙卫大军叛,开锦定城门迎入文嘉军,随后宁平行省门户大开,再无人能挡文嘉大军去势。
天宁十二年夏末
文嘉大军分水路、陆路两路大军一路直落西青行省、耀光行省、南停行省……等数处行省,天极南方大部分行省陷落,
天宁十三年秋初
文嘉水军已直落长江、黄河两岸之行省,配合岸上龙卫、文嘉陆军直逼上京,而此时,赫赫狼骑趁乱打劫,派出十万大军直破律方城,直逼上京,上京上下大为恐慌,烽烟四起。
天极朝廷疲于应付,四面楚歌,此时,顺帝已不得起,卧床三年有余,形如骷髅,太医皆曰奇,已不再用汤药。
天宁十三的冬天,特别的冷,大片大片的雪花瑟瑟落下,掩盖了整个上京的京郊,让一向繁华的上京看起来异常的苍凉。
如今上京的城内一片恐慌,能逃离的天潢贵胄们早已寻了路逃去,不能逃的贵族官宦子弟和百姓们看起来更多的是脸上一片麻木,上京已经被赫赫的狼骑围困了足足一个多月,而南方却有文嘉军来势汹汹。
他们如今就是夹在中间的一块孱弱的肉。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每日里听到无数惶恐消息的日子。
不管是落入文嘉军的手里,还是落入赫赫狼骑的手里,大约也没有什么不同。
围困了一个多月,如果不是当初这天极的城修得实在太牢固,大概就已经破了罢?
但是这么寒冷的冬日,却没有柴火,没有粮食,如果不是因为羽林卫和五城兵马司的人还勉强维持着运作,城内大概早就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皇宫里,虽然也勉强维持了运作和秩序,却已经是一片冰凉凄凉,每天都有宫人偷偷卷了细软逃出宫去了的消息。
太极殿
“陛下,陛下,咱们还是走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太极殿前跪着一名一品穿着羽林卫指挥使盔甲的男子,但是他一开口却是尖细的嗓音,分明是太监。
确实也没有错,跪在这里的正是郑钧,他正死死地盯着那躺在太极殿龙椅上的男人,或者说……活死人。
顺帝穿着华丽的龙袍,金灿灿的颜色映照着他发青苍白,颧骨高耸的干瘪脸孔,愈发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具迁陵时发现的穿着华丽衣衫的干尸。
如果不是因为眼珠子还能转动,大概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具尸体了。
他转动了下浑浊的眼珠子,看向郑钧,许久,才慢慢地道:“郑钧,我从来没有想过,最后的时刻,留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还是你出面维持了这上京的秩序,否则大概这上京早已被赫赫人的铁骑所踏破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