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之中,燕君斜倚在穆青云的怀中,两人低低地细语。

此时,园子外的声音已渐弱下去,逐渐归于平静。就像这黑夜,它是白日的尽头,有着另外一种风情。

“君儿,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再找一个好男人,跟他过下半辈子。你的性子太过好强,这样很辛苦,找一个疼你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男人,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就像秦翊,我虽然很不喜欢他,觉得他性子太过冲动,容易坏事,可是我能感觉到他对你的真心。还有聂风,他也是个不错的男人,他有责任心、有情有义。经过此次的事件后,我相信他不会再执着于为楚国卖命,他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穆青云仰躺着,自顾自地说着,眼神迷离,没有注意到他怀中的人儿已经怒瞪了他许久,眼底的火苗越烧越旺。

“穆青云,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们今天才刚刚成亲,你就想着要把我让给其他男人,你是真的爱我吗?说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才第一天,你就打算丢下我不管了吗?”燕君坐起身,怒瞪着他,心底很是窝火。

穆青云呵呵轻笑,心底的痛却难以言喻,他以为身上的两种毒至少能支撑一段时间才会发作,可是就在昨夜,那钻心的痛楚在一遍遍地提醒他,他该回天道门了。若是再不回去,他就无法得到这一次的解药,执行任务换取解药,这是他的师傅给他定下的规则。然而天书,他却不想交出去……燕君一拳击在了他的胸口,没有用全力,但也够他喝一壶的。

“你还笑?你最好是在跟我开玩笑,若是说真的,就别再认我是你的娘子。”

穆青云长臂一伸,将她拉至身前,紧搂着她道:“你是我的娘子,永远都是我的娘子。你是我好不容易才追到的,我怎么舍得轻易放弃?”

“君儿,我只恨自己为何会加入天道门,为何没能早一点认识你?”

埋首在他的胸前,燕君嗅到了一丝讯息,她放柔了声音,担忧地问道:“青云,是不是你身上的毒又发作了?”

穆青云否认道:“没有,我没事,你别担心。”

燕君半信半疑:“不知道洛千云研制出了解药没有……”洛千云曾说他需要半年的时间来配制天道的解药,也不知现在到底进度如何。

“天道的解药并不是那么容易配制的,何况还需要半年时间……不过你放心,我有其他办法得到解药,为了你,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绿眸泛着晶莹的光泽,在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响起。

“什么事?”穆青云冷冷地问了声。

外面回答道:“墨主,义军已经控制了整座逸河城,但奇怪的是,在园子的百步之内,都没有任何一个义军靠近。属下打听之下,才知义军的首领特意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园子百步之内,若有犯者,格杀勿论。”

房间内,燕君和穆青云诧异地对视了一眼,这现象太过奇异。

穆青云又问道:“可打听到义军首领的名字?”

外面又回答道:“属下无能!关于义军首领的身份,义军之中所知者甚少,属下无从下手。但外界有个传闻,说这义军与燕国先皇的后裔有关。”

“先皇后裔?看来我们有必要夜探一下,看看那神秘的义军首领究竟是谁?”燕君想着,忽然灵光一闪,道,“对了,段奕鸿呢?他说是他主子派他前来保护我,难道他的主子和义军首领之间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不用找了,燕汐离开后,他也跟着悄悄离开了。”对于段奕鸿,他一直都对他有着戒心,哪怕是现在亦是如此。

“他走了,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太不厚道了。”燕君嘴上如是说,心底也开始生疑,在她看来,段奕鸿似乎就是冲着燕汐来的。燕汐一走,他也跟着离开,该不会……她心中升起某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燕汐一行人是不是真的顺利离开了逸河城。

逸河城府衙的大狱,此刻正有两名士兵押送着两名瘦弱的男子关入铁牢中。两名男子唇红齿白,皮肤细腻,怎么看都不像是真正的男人。

“公主,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杀了我们?”被关入牢中的正是跟随着燕汐逃离逸河城的燕芷和小翠。

燕芷一脸的怒气,对着锁牢门的士兵大骂道:“你们快放了我们,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这算哪门子义军的行为?还说义军是站在百姓一边的,都是狗屁!你们抢占了逸河城,为的就是掠夺财富,惊民扰民,哪里是真正为百姓着想?”

士兵厉声喝止了她:“你闭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你是燕国的五公主,平日里只知道锦衣玉食,哪里知道百姓的疾苦?还敢说我们义军的不是,也不想想那燕王是如何苛捐杂税,燕王底下的大臣们又是如何鱼肉百姓的?”

“我……”燕芷顿时面红耳赤,不知如何辩驳。的确,她从小在宫中长大,不知民间疾苦,这次也是她第一次出宫。一路上虽然有所体会,但毕竟不深刻,所以在她的认识中,所谓义军就是朝廷的叛军。

“我不跟你争辩,快点去叫你们的首领来。既然知道我是公主,就该以礼相待,怎么能将我关在牢里?”

士兵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她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敢在他们面前摆公主的架子,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金枝玉叶。

“哎、哎,你别走啊!”可惜人家根本不理会她,整个牢里就剩下她和小翠两人。

环顾了下四周,暗潮的牢房中散发着阵阵恶臭,脚下茅草堆铺着,上面还残留着些许可疑的痕迹,让燕芷不敢随意下脚。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难道所有的大牢都这么肮脏可怕吗?

想到她们刚才出城时,不幸中了埋伏,后面又有追兵赶至,她的二哥无法顾及她,只身一人先行逃脱,而其他人几乎是全军覆没。她不知道该不该憎恨她的二哥,危急关头,他只想到自己逃跑,却置她这个妹妹的生死于不顾,她应该恨他的,可是转念一想,倘若连她二哥也被义军抓了,那么岂不是更没有人来救她?

她忽而想到了她只有几面之缘的大皇姐,她终于明白为何跟她相处有着如此强烈的亲切感,原来她们本就是一家人。幸好她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出城,否则怕也无法逃脱被俘虏的命运。

“唉,你说二哥会不会来救我们呢?”

“应该会吧。”小翠理想地猜测。

两人相偎着坐了许久,牢门外终于又响起了开锁的声音,燕芷眼睛一亮,连忙起身凑到牢门口,想要看清楚来的究竟是谁。

“喂,就算我们是你们的俘虏,那也不能把我们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吧?这里又脏又乱,能不能给我们换个干净的地方?”

“吵什么吵?阶下之囚,还敢有诸多意见?”

又是方才那名士兵,态度极为恶劣,气得燕芷狠咬银牙。

“公子,里面脏乱,您真的要亲自进去盘问吗?”还是同一人,语气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燕芷好奇地望向他身后之人,背光处,她看不真切对方的脸,只觉得他的身形轮廓颀长雅然,暗暗猜想对方的容貌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们先退下吧,我要亲自盘问。”

他走近了,雅致的玉容逐渐显现,燕芷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两只眼顿时凸得夸张,纤指指着他,难以置信:“你?怎么会是你?你就是义军的首领?”

她无法相信那日在酒楼门口,无意间窥视之人,竟然就是攻占了逸河城、又将她和小翠掳来的罪魁祸首——义军首领!

第四卷入主燕国006狂野的洞房夜

燕昕浅浅地笑着,他虽然痛恨燕宫之人,但眼前的女子,他却怎么也恨不起来。

“那你觉得义军的首领应该是怎样的?”

“至少……至少也应该是身材魁梧,虎腰熊背,一手能托起一个石狮子的壮汉,要不然怎么慑服那些义军们,让他们听你号令?”

燕芷的话语显然取悦了燕昕,他放声大笑。

“你真有意思,可惜,你是他的女儿……”燕昕的话意味深长,夹杂了太多的情感。

燕芷疑惑道:“他?你说的是我父王吗?你为何如此痛恨他?”

燕昕冷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短短的八个字,深深地印入燕芷的脑海,让她感觉到一阵晕眩。

“你究竟是谁?为何说我父王对你有杀父之仇?”

“我是谁?”燕昕悲凉地笑了,他细细地打量着燕芷,所有的回忆一点点地回归到他的脑海中。他还记得曾经有个小妹妹,喜欢跟在他的屁股后头,不停地叫着太子哥哥,可是如今,斯人就在眼前,却人事已非。

“这已经不重要了……”他环顾了下牢房的环境,叹息道,“你跟我走吧,我给你安排一处干净的地方。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拿你威胁他们,但是,我也不能放你走。”

“为什么?”三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燕芷无法理解。

燕昕难得地为她解释道:“义军里的所有人都痛恨燕王,所以,在这里,只有跟着我,你才是安全的。”

“那你什么时候才放了我们?”对于他说的话,燕芷深信不疑,要不然义军也不会要起义推翻她父王的统治了。然而眼前之人,她心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容貌像极了大皇姐的缘故,还是其他她未知的原因。

对了,大皇姐?他为何长得跟大皇姐如此相似?

燕昕沉默了片刻,回答她道:“我会亲自带你回燕宫,到那个时候,你也就自由了。”

燕芷回味着他的话,他如此说不就是代表着他一日不攻下燕宫,就一日不放她吗?天哪,难道她接下来的日子就要一直在被人软禁中度过?

她顿时感觉眼前一片灰暗。

待她回过神,燕昕已经离开,留给她一个颀长的背影,熟悉而陌生。

逸河城大街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队巡逻的士兵经过,整条大街除了巡逻的士兵,几乎没有任何行人走动。

在经历了一日一夜的激战后,逸河城的百姓仍处于惊战状态,谁也不敢随意上街,以免被当作奸细捉起来。况且义军之名虽然素有耳闻,可谁能保证他们是真正的为百姓而战的军队呢?

人心叵测,更何况是权力之争?

寂静的大街尽头,两抹黑影沿着屋檐下的阴影处悄然而行,他们顺利地躲过巡逻的士兵,逐渐朝着义军首领所占据的府衙方向行进。

“刚刚好像有人影过去,你看到了没有?”其中一名巡逻的士兵疑惑地抬头望向府衙的墙头,心中困惑不已。因为那黑影的速度太快,导致他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另一名士兵回答他道:“我没看到,谁敢这么大胆,夜闯府衙?可别忘了,四位大将军都在府衙内坐镇呢,就算他真的进去了,恐怕也没命能活着出来。”

“说得对,有四位大将军坐镇,有什么好怕的?”

翻越至墙那边的燕君和穆青云两人清晰地听到两人的对话声,暗暗记下,行动也更加谨慎。

在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内,酒气弥漫,欢声笑语充斥着整个屋子,下人们往返于屋内屋外,手中端送酒菜。

房间内,四位戎装的将军围桌而坐,一边喝酒一边大声聊天。

“今天这一仗真是痛快!老子隐忍了这么久,每日里在山中秣兵厉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只可惜还是让燕汐那小子给跑了。”说话的是义军四大将军之首赵应先,也是此次攻城战中立下首功之人。

在他的左手侧坐着的是四大将军之一的钱守礼,他接话道:“赵大哥别急,公子很快就会下令攻打烨城,谅那燕汐也跑不了多远。”

“烨城可不好打,它的守将是燕国的大将凌大将军,凌家在燕国世代出将才,颇有谋略,况且烨城城池坚固,不是那么容易能拿得下的。”赵应先右侧的男子紧接着说话,他是赵应先的亲弟弟,名为赵应书。他虽也是将军,但胸中颇有点墨,往往考虑事情也想得深远些,颇受燕昕的器重。

赵应先不认同道:“唉,二弟,你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公子带领我们义军隐忍了这么多年,如今正式起义,怎么能只攻下一座城池就固步自封了呢?应当趁着士气正锐,一鼓作气,最好能直接攻打到蓟城的皇宫,这才痛快!”

“大哥,打仗可不是儿戏,需要具体部署,可不是为了图痛快。想想当年秦燕两国与楚国之战,秦国和燕国的联军人数超过五十多万,而楚国只有二十万兵马,按理说楚国是输定了。可最后呢,最后却是楚国出奇谋,以少胜多,将秦燕两国的盟军打得一败涂地。所以,无论对待任何战役,都必须有完全的谋划,有必胜的把握才能出战,否则,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赵二哥未免太过谨慎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而且战机转瞬即逝,倘若每场战役都要做好完全的准备,那么就很容易白白失去绝佳的战机。如今,我义军士气正盛,应当一鼓作气拿下烨城才是。我相信公子在攻下逸河城之前,一定已经考虑到战后之事,说不定已经在烨城城内埋下了我们的眼线。”一直未开口的第四位将军孙蕴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其他三人闻言,皆轻轻点了点头,他们也深信公子一定是早有谋划,早该料到攻下逸河城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烨城。

房间内的议论仍在继续,而房间外的房梁之上,火光无法照射之处,两个黑影贴身吸在上面,相互对视。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前来打探的燕君和穆青云两人。

早就听闻义军首领手下有四名能征善战的大将,今日逸河城的四个城门,就是分别为这四名大将所攻破,听闻四人还打了赌,谁先攻破城门,谁就立首功,而最后的那人则要请吃酒。虽是戏言,但无不表现着他们立功心切的心情。

梁上的两人没有发现义军首领的身影,刚想离开,去别处查寻,里面突然更换了谈话内容,吸引了燕君的注意力。

“没想到楚国的大将聂云龙竟然携带家眷逃到了逸河城,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听说前几日楚王要处斩聂氏三族,处斩之日,楚国突然发生动乱,楚王驾崩。楚太子在麒麟王的辅佐下继承了王位,而聂氏三族也趁乱逃离了刑场,据说有人暗中相助他们,但查不出个究竟来。今日我们搜索城内各处,却在天下第一镖的分号找到了他们,这也太过巧合了。若不是我曾在战场上与聂老将军有过一面之缘,谁能想到昔日驰骋沙场、威武了得的大将军如今会沦落到无家可归的境地?”赵应先话语之中带着惋惜和同情。

“聂氏家族世代为楚国的良将,为楚国出生入死,谁知到头来却遭到楚王的猜忌,无处容身,还险些身首异处,家破人亡,实在是可悲可叹!听说聂氏家族中最值得他们骄傲的子孙,也就是楚国战神聂风,自从在秦国的战场上无辜失踪后,至今仍然下落不明。楚王不过听信了些许流言蜚语,就下旨要将聂氏三族斩首,他果然是昏庸之至,离亡国不远矣。”赵应书更多的是替聂家不值,无论换作谁,都会对当权者失去信心。

燕君听到这些,心中震动,想不到他们才离开短短几日,楚国竟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楚王死了,究竟是如何死的?为何时机配合得如此契合,莫非另有内情?

麒麟王没有自己篡夺皇位,而是辅佐赵熙嘉登上了楚王之位,他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想自己扶持一个傀儡?

燕君脑海里一阵混乱。

不过庆幸的是,聂风的家人终于脱离了危险,相信聂风得知真相后一定会高兴的。

房间内,赵应先又继续刚才的话题:“公子有意想招揽聂老将军,让他加入义军,为义军增添实力,可惜聂老将军一口便否决了。公子仍不死心,派人守护在镖号的门外,我猜想,公子一定是在另想办法说服他。不过话说回来,聂老将军虽是名将,作战奋勇,可毕竟是楚国人,谁能保证他会一心一意为义军冲锋陷阵呢?到头来,公子要倚靠的,还不是我们这些一直追随在公子身边的亲随?”

“大哥说的是,公子的本意,是想为义军多招揽些有用的人才,同时也可以通过聂老将军来提升义军在三国之中的声望,要知道三国之中,对于聂老将军敬服之人不在少数。有时候,收服人心,远比刀剑厮杀来的战果更加有效。”

原来义军首领想要劝服聂老将军加入义军……燕君沉思了片刻,朝着穆青云打了个手势,转瞬之间,两人已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谁也不会察觉到曾经有人来过,而且偷听了如此多的谈话内容。

“想不到楚王这么快就死了,一点征兆也没有。赵熙嘉登上了王位,恐怕很快就会有所动作,他在秦国时成了阶下之囚,受了屈辱,他一定不会轻易罢休。”

“楚王的死的确很蹊跷,但我相信赵熙嘉绝不会为了王位而亲手弑父,毕竟楚国之内,能有资格与赵熙嘉争夺王位的几乎没有。他根本不需要背负上弑父的罪名登上王位,倒是麒麟王的动机,令人疑惑。”

“如今秦国和楚国都已立新君,唯有燕国内战方始,前途未料,眼下的局势不容乐观。”

“依我看来,燕国或许也该换天了……”

“你看好那义军的首领?”

“不好说,但是我有种预感,我们可以趁着燕国大乱之际,做些事情。”

“比如呢?”

穆青云默不作声,只是诡异地轻笑,惹得燕君心里更加痒痒的。

原本他们还打算去探个究竟,看看那义军首领真正面目,可是现在听到聂家的消息,他们立即改变了主意,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找到聂老将军一家再说。

前方就是街口分岔处,共有两条道路,左边一条通往他们的新居,右边一条则是通往他们前两日居住的客栈方向。

燕君刚要往新居方向走,却被穆青云伸手拉住。

“怎么了?”

“走这条路。”

燕君不解道:“为什么?我们现在不是应该先回去,等到明天一早去打听聂老将军他们的下落吗?”

穆青云认真地摇头道:“你忘了?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可不想今夜白白虚度了。”

燕君脸上一辣,轻瞪他一眼道:“既然是洞房花烛夜,那就更该回去了。”

“不要!园子里的人太多,行事不方便,我们还是去客栈吧。”穆青云搂过她的纤腰,笑得暧昧无比,惹来燕君一记白眼,可脚下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去了。

来到客栈门口,看着大门上挂着一块块大大的牌子,上面写道客栈暂时停业的字眼,两人彻底呆掉了。相互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们怎么忘了,今天城中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寻常的客栈怎么还敢照常营业?没有居家逃离出城就已经不错了。

“咳咳,看来这是天意啊!”燕君轻笑着,举目望天,表示很惋惜。

穆青云泄气地瞪向她,突然搂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下去,怎么的也要把利息给讨回来。

燕君挣扎了下,就不由自主地回应他的吻,两人的唇舌不停地交缠。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发出交缠的缠绵的声音,使得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升高。

情欲也在瞬间被点燃,一发不可收拾。

鼻间,尽是属于他的气息。

燕君心跳得狂乱,身体也跟着酥软,随着他的唇舌纠缠,淡淡的绋红染上双颊,让清丽的容颜多了一丝诱人的妩媚。

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来,穆青云才放开她的唇。微微抬头,看见她眸光迷蒙,双颊酡红,诱人的唇瓣被他吻得微肿,泛着湿润的光泽。他忍不住低低轻吟,伸舌轻舔她丰嫩的樱唇,身下的欲望濒临爆发。

街尾处,投射出一队巡逻士兵的身影,穆青云心神一动,很快注意到了街尾的动静。 勉强压下那难耐的欲望,他的手揽上燕君的纤腰,施展轻功飞离了客栈门口,很快消失在大街的另一头。

在一处偏僻的树林深处,穆青云驻足停了下来,燕君呼吸未稳,唇上突然被咬住,湿热的舌尖轻轻挑逗着她的唇,诱惑她探出粉舌。

“嗯……”那搔痒的感觉让她轻吟出声,娇躯也像触电般轻轻一颤。

他竟然如此猴急,在深林野地之中就对她……燕君心底升起怪异的感觉,又是害怕,又是新奇。

感觉到双腿之间被什么东西顶了下,她下意识地垂眸瞄了眼,很快明白过来,不由地翻白眼,他该不会真的是想在这里……“嗯……”感觉到她的分心,穆青云很是不满,轻咬了下她的下唇。趁着她呼叫之际,他趁机吮住她的诱人粉舌,逗弄着、吸含着。直至他满足了,他的唇才慢慢往下移动。

吻着如白瓷般细致的颈项,他湿热的舌轻舔着,留下炙热的痕迹,大手也跟着大胆地探入她的衾衣内。

“啊,不要在这里啦!”燕君惊呼出声,一下子从方才的迷醉中清醒过来,两眼四顾,生怕有人在旁窥视。

“没事的,这里不会有人的。就算真的有人靠近,我也能听到。”穆青云尽量地用着诱哄的声音在耳边低语,探入她衾衣内的手更加地放肆,惹得燕君身体虚软,无法动弹。

他的手指过处,燃起丝丝奇异的火焰,让她无力抗拒。

夜里的风带着凉意,可是她的体内已经被他抚摸得火辣,她咬着下唇,羞窘之中带着些许期待,亲眼看着他解开她身上的衣衫,最后将胸前红色的肚兜也一起扯掉。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叫出了声:“青云,不要在这里,会有人经过的。”

“好吧。”穆青云停止了动作,就在她以为他要妥协时,他忽然揽起她的腰,轻身一纵跃至了树梢。

“这里总可以了吧?”他邪邪地一笑,将她两只手捉住,高举过头,不让她有任何脱离的机会。

燕君满头的黑线,上面跟下面有什么区别?而且,这里看起来更加危险,好不好?

“君儿,你这里很美,摸起来好滑好软。”他的另一只手捧住她胸前左边的柔软,指尖微微使力,享受那滑腻的触感。

她滑嫩的肌肤如同初生的婴儿般,让人爱不释手,尤其是胸前的两团柔软,更加诱人,引人犯罪。看着上面一点诱人的嫣红,他突然低头含住了它,用力的吸吮着,间或用舌尖舔弄,再用牙齿轻轻啮咬,恣意逗弄着那抹粉嫩。

大手也不停地揉捏雪白的柔软处,他吸吮时发出的暧昧声,让燕君听得身体发麻,胸前的敏感处也跟着传来阵阵快意。

“啊……”燕君拱起身子,享受被他吸吮揉捏的快感,阵阵酥麻的感觉刺激着她。

“君儿,放松点。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会好好地爱你,让你很舒服的。”他蛊惑的嗓音让燕君逐渐舒展了身体,后背倚靠在粗大的树叉上,慢慢陷入沉醉中。偶尔放纵一下又如何,只要他们彼此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