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人生过一场重病后,男人的气质显得纤弱了一些,然则给人一种谦和的模样。
官大人们私下里笑言,关大人这处衣冠禽兽的模样和气质,才会让楼夫人千年古井心都泛起波纹。
林望舒和同僚们都把那种无厘头流言当成笑话看待,只是在处理枯燥公文时,顺带瞧一下当事人的态度。
暗流涌动,然而关大人处在漩涡当中却不自知,他的心思还沉沦在关夫人背弃的气氛里面。
关大人的病情好转后,小黄氏便体贴的跟他商量起家用的大事。
关大人听着小黄氏报着这些日子的家里用度,他深深的皱眉头问:“家中公帐上带有多少余银?”
小黄氏瞧着关大人轻摇头说:“大人,家里只有二十两银子了。”
关大人满脸震惊神色瞧着她,说:“距离官府发我月俸还有二十天,这个月我请了病假,多少会扣一些银子。
再说我月俸发下来后,我也养不了家里这么多的人口。”
小黄氏沉默下来,关夫人走的时候,公帐上有近一千两银子,只是这几个月里也用得差不多了。
从前关夫人在家的时候,她不曾约束过妾室的正常用度,可是有她,关家的妾们多少不敢放肆用。
关夫人走后,两个老妾当家,有关大人人的支持,几乎每一个妾都支出礼物银子,用来证明自个在关大人心里的地位。
小黄氏自然做过同样的事情,她私下里也因此存下一百两银子。
其实家家户户正常男女主人每个月的时候,会在一起说一说家用的大事。
林望舒和苏青芷在一处也会说一说家中的用度,他们家的用度每月持平。
苏青芷喜欢和林望舒说着家用的事情,她喜欢林望舒愿意倾听的神色。
同样林望舒每月都会跟苏青芷说:“芷儿,你偶尔也可以买一些你喜欢的东西。”
苏青芷便笑着跟他说:“我自个买,只要不是必用品,我都有些舍不得出手买。”
林望舒瞧着苏青芷轻叹起来,说:“行,我有时遇见到合适你的东西,我来买。”
苏青芷冲着他笑了,她连连点头说好。
当然苏青芷也会跟林望舒提夫人们说的闲话,这一次知府夫人生病后,官街的夫人相约去探望知府夫人,大家有了多的走动。
苏青芷好奇的问林望舒说:“夫君,你说关大人知不知道那个传言?”
林望舒见过关大人在楼知府面前的坦然样子,反而是楼知府面对关大人的神色,总有那么几分的审视。
林望舒叹道:“关夫人不在南府,关大人的心思还陷在关夫人一走了之的打击中。
他本身不是一个敏感的人,再说他就是一个敏感的人,他估计也想不到他会是那种荒唐流言里的当事人之一。”
苏青芷瞧一瞧林望舒说:“你觉得关夫人做得过分了一些?”
林望舒轻摇头,说:“如果换成我的姐妹,在外甥们已经自立成人后,我只会觉得她还是太过悲悯了一些。”
苏青芷想着曾氏回来时的说消息,她说林明婉再嫁,如果说她过得很是幸福则未必。
林明婉的日子,在曾氏的眼里,只是在好好经营中的一份生活,然而林明婉明显享受这样的生活。
苏青芷不知道曾氏男人如何跟林望舒通报的消息,反正那几日,林望舒都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苏青芷不曾主动问过林望舒,她如今听他的话,这一位对前姐夫的心结不只有一点点。
如果林明婉再婚的日子,能过得让众人羡慕,林望舒大约对前面那位姐夫的心结会多少释怀一些。
苏青芷仔细的问过曾氏,现在这位姐夫对待林明婉也不能说不好,只是他除去是林明婉的夫婿外,他还有别的身份。
苏青芷瞧着林望舒淡声道:“这样的事情,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
关大人纵然现在想不明白,他也只能受着。
他是好日子过多了,如今一时面对现实接受不了。时日长了,他习惯了,他聪明的话,大约也能念一念关夫人的好。”
关家的事情,还是随着那些妾室的抱怨传了出来,关宅家用的减少,那些女人的日子暂时能过,可是长远下去则是难过。
有了儿女的妾,为儿女着想,都只能守在关宅不动摇。
而那些没有儿女又不是受宠爱的妾,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心思浮动不已。
曾氏便悄悄说过,那样的女人,遇见到合适的机会就会与人私奔走人。
关大人如果聪明的话,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放别人一条生路,也成全他自个爱惜女人的好名声。
官街上的夫人们其实都欢喜见到关大人落到现在的下场。
为人嫡妻的人,听说过关大人如何对待关夫人的时候,人人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受。
林望舒一直知道苏青芷平日里对许多事情的看法都是得过且过,而这一次她明确的表达她的态度和立场,她是支持关夫人的做法。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相守
初夏时,知府夫人病情已经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却在自家后院漫步的时候,她再一次晕死过去。
知府家进进出出的大夫们,又让官街上的夫人们好奇了楼府发生的事情。
关宅这边的热闹刚刚平静下来,在关大人的支持下,小黄氏放了关大人一批妾室出去,每人都给了一两银子。
关宅一下子人少了,是非少了,各处用度也少了。
关大人人的月俸还是不够家里的各种正常支出,他送信去故家关夫人处,又写信给家中父母和族中长老们。
然而关大人此时还不曾仔细的想过,关夫人嫁进关家这么多年,她在公婆面前表现得一向良好,而关家族老们面前也是宽和对待。
关大人一向是两袖清风的对待亲戚朋友,就是关家在南府经营的店铺,都是关夫人借娘家的力而经营下来的。
从前关夫人在南府的时候,她为了清静日子,是宁愿花一些银子出去。
可是她既然什么都不要了,自然是不会留一分余地再给关大人。
关大人不能一边嫌弃着她,一边却继续享用她经营下来的好处。
关夫人釜底抽薪的时候,她还是考虑的周全,看在所生儿女的份上,留了银子给关大人用。
关夫人想过两位老妾的性情,只要关大人容得下她们管家,以她们的本事,那银子仔细着也能用到秋天的时候。
关夫人在故家收到两位老妾传来的消息,她依着她们的心思,把她们身边人的身契派人送了过去。
关夫人叮嘱两位妾室,如果在儿子身边能够安稳生活下来,关家这两支不必一定要在此时赶回故家。
等到她百年终老的时候,那两支可以来一趟,让关家的老老小小知道还有这两房人在外面生活。
关夫人对关大人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她只一心一意为自个的儿子去打算。
反正她也明白,关大人那样的人,所有的好运已经用尽,他是胆小的人,反而能够安稳在现在有官职上面做到告老。
关大人的书信送到的时候,关大人的父母年纪大了,已经经不起风波。
他的兄弟们瞧过书信后,只觉得关大人人糊涂,放着能干的妻子不要,反而愿意相信小妾们的话,这信自然不曾送到他父母面前去。
关家的族老们早在关夫人送银子给族中的时候,就想过她那银子的来路。
现在银子用的差不多了,他们总不能转过身子来寻关夫人再来要帐,再说关大人不在故家,族老们只是笑笑而不语。
关大人不曾等来任何一个族老的书信,他只等到来一个年少时亲近堂弟的书信,那堂弟说他为官多年,身上的人情味道也少了许多。
那一位直言,关夫人是少见的贤良人,她回来后,代关大人交了银子给族中尽心意后,关夫人身上就不曾有关大人人所说的重银。
关大人气极之后,他自然明白过来,只能寻小黄氏再商量家用。
小黄氏把每一笔必用开支跟他娓娓道来,每一笔都是应该要的花用。
关大人想着后院已经空了的房间,如果再清减人,只怕连同院子也要空了下来。
小黄氏沉默不语,她默默的盘算着她儿子的年纪,她想得明白,如果有一天回到故家,她们这些为妾的人,更加是见不到阳光。
她的儿子是庶生子,在外面还能自在生活,进了关家故家的大宅门,只要是嫡生子都能够压他一头。
苏青芷这边刚刚听说知府夫人晕倒的消息,她准备出门约着夫人们一起去探望一番。
管事妇人便拿了一封信过来,苏青芷接过来一看是关夫人的来信,她很是诧异不已。
她原本以为关夫人不会再想跟南府这边有多的牵扯,她和她的交情也就到了那时止。
苏青芷打开关夫人的信,她瞧后叹息了一下,她把信直接交给管事妇人看。
管事妇人自然是拒看,苏青芷笑了起来,说:“你放心看吧,关夫人这样的信,也不只写给我一人,只怕有多人收到了信。”
管事妇人只有接过信看了起来,她看后叹道:“果然宁愿要讨饭的娘,也不要当官的父亲。
关夫人如果不是为自家儿子打算,只怕也不会送这样一份请四邻空闲时照顾关宅的信来。”
有知府夫人的事情在前面,官街是没有任何夫人会去做那样的闲事。
苏青芷写了回信给关夫人,也提了提有关大人和知府夫人同一天生同一种病的事情。
有些事情,有情意的人,不用人去多说。只有装笨的人,才要人一再说得仔细一些。
林望舒很自然的把关夫人写信给自家妻子的事情,他说给了关大人听。
他笑着说:“关夫人请我们空时多看顾一下关大人的身子,我们夫妻都觉得她太过贤良了。
关大人家中有小妾照顾着,那用得着我们这些邻居们去多事。”
关大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一个早上听了好几人跟他来说这样的话,他明明得不到一丝的好处,他的嘴上还要四处去跟人道谢。
林望舒是生气关夫人在外地还想要利用苏青芷,等到他听说好几家收到差不多的信时,他瞧着关大人的时候,他眼里都有几分同情神色。
这一位不知又做下什么事情,才会让当妻子的人在故家都不愿意轻易放过他。
苏青芷在信里提了那桩事情,那些夫人们为了避讳,只怕也一样会在信里提起那桩事情。
关大人的名声,在故家应该是会再黑一轮。
而这边知府府上一样是焦头烂额的事事不清爽,楼知府亲自出马来查是谁特意派人在后院说那些闲话。
是的,知府夫人在病情稍稍好转,她在后院漫步的时候,因为身边人为她去取外衣,而她则听小丫头们讨论话题。
那是有关知府夫人和关大人之间不可说的事情,还有他和她同一天生病是不是因为他们心有灵犀一点通,连病情都一模一样。
传言里面他们说着胡话,都互相叫了对方的名字,这两个同病相怜的有情人,很是让丫头们惋惜情太深,却无缘成为夫妻相守过后半生。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动心
知府夫人是在无意当中听到实情,这才给打击的直接晕倒在地。
小丫头们吓得四处散开,等到知府夫人身边人来到的时候,知府夫人身上都有些凉了。
知府家除去大夫们的进进出出,他们婉拒所有有心上门探望的人。
只是那消息还是传了出来,再一次坐实知府夫人待关大人的特殊情意。
她这是听到关大人生活不易,便伤心得再一次病倒下去。
苏青芷听到传闻的时候,她悄悄跟林望舒说:“知府和关大人这是得罪了什么人?
竟然埋伏这么久才出手来对付他们?而且是一招比一招狠毒。”
林望舒瞧着苏青芷笑了,说:“小芷儿,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啊?”
苏青芷直接飘他一眼说:“我又不傻,只是不愿意往深处去想。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一大半人的心里都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在报仇。
我觉得是与女人有关,可是关夫人走得早,她又不是那种阴毒的人。夫君,你一直聪明,你与我说一说,那是谁?”
林望舒伸手摸一摸苏青芷的头发,只觉得娶苏青芷这样的妻子,他的人生才能够圆满。
林望舒跟苏青芷说:“日后,辉儿兄弟的亲事,一定要他们本人同意,而且还要女方那边自愿。”
苏青芷瞧一瞧林望舒的神色,她伸手扯一扯他,低声保证说:“夫君,你与我说一说你的猜想,我保证不往外说一字。”
林望舒望着她,说:“其实你已经猜出一人来,只是你不愿意去相信。”
苏青芷瞪大眼睛说:“关夫人过年的时候就走了,再说,她要报复那两人也不会熬到这个时候来。
那她在等待时机的几年里,她的日子会过得多么煎熬,每一天都在用钝刀磨着心。”
苏青芷的眼里闪过同情的神色,一个女人那样煎熬心到最终能够看透,然后再暗中出手讨要公道。
这样的心路走下来,走到最后能释然放手,那也不是一般的女人。
林望舒安抚性的拍一拍苏青芷的肩膀说:“小芷儿,有一种人,是轻易不能得罪,就是那种能忍的人。
只是这种人不多,而你的性子,你就是碰到那种人,你也得罪不了别人。”
苏青芷叹道:“关夫人为人很好,我总觉得这内里是不是有误会啊?”
林望舒笑了起来,他们杳来的消息。关夫人有好几次跟人说,知府夫人待关大人很是体贴照顾。
在她病中,知府夫人上门来时,还一心关心着关大人的起居生活。
在她康复后,知府夫人专程上门来,又为关大人的行事跟她仔细的解释一番。
原本女人间的闲话,是不会有人多思,只是关夫人跟人说话的时候,她的身边坐着的是不讨知府夫人欢心的人。
知府夫人在风头上的时候,是无人敢提及那一类的猜想。
去年赏冬宴后,知府夫人对待知州夫人的薄情,多少冷了旁观者的心,那时已经有流言出来。
关夫人悄悄处置了店铺,年后,那些掌柜和家人全部离了南府。
在离开前,他们家下人传话出来,他们是跟着关夫人做过事的人,知府夫人是不会容下他们家的人在南府好好的生活下去。
林望舒和幕僚提及关夫人缜密周全行事,以及事后周全安置跟随的人员,他们连带对那位关家大少爷都有些好奇起来。
林望舒不喜欢跟苏青芷提及太多暗算的事情,他希望妻子每天都能够生活得轻松自在。
然而关夫人给苏青芷的来信,还是提醒了林望舒。
有些事情,也许苏青芷不是没有想到,而她只是愿意把人性猜得更加美好一些。
楼知府只觉得日子过成这般焦头烂额的时候,他的身边就没有一个省心的女人。
那后院放话的丫头们,与后院的妾室们关系牵连得深,楼知府查起来,几乎人人有份。
楼知府还是用心查到了源头,只是他面对中年美妇小妾的时候,楼知府总有几分气短。
中年美妇小妾丝毫不意外楼知府最终会寻到她的头上来,她只是感慨这个世上有时候女人比男人更加信守承诺。
她这些年在后宅处下来的人,在这一次事件里面都帮着她出了手。
中年美妇妾室瞧着楼知府很是坦然的交待说:“老爷,我知道你最终一定会查实事情全是我一人做下来的。
我用恩情威胁她们帮我这最后的一次,她们帮了我,我却想不到她们一个个这般的傻,还要在你的面前帮着抢我的功劳。”
楼知府很是伤心的瞧着她说:“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最终还是会牵连到我的头上来?”
中年美妇深深的瞧着他,说:“当年,我跟你说,她给我下了绝子药,你说,你不会放过她,只是让我等一等。
好,我等。那时节,我年少无知信了你的话,相信你对我是有情意,相信你会给我一个交待。
结果呢,你一次又一次的宠爱她送来的丫头们,还由着那些丫头们在我面前来炫耀你的恩宠。”
楼知府瞧着中年美妇说:“我始终待你与旁人不同,你和她们不同。”
中年美妇笑了起来,说:“哈哈哈,我要是还信你,那就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我无儿无女,你待我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啊?
你说,我是你第一个上心的女人,我跟你这些年,就落到这样的下场。
当年,她要是不许我入门,她与我明说,我是不会进楼家的门。”
中年美妇想起旧事就是满腹的恨意,她那时不曾想过要为妾。
楼知府当年相中了她,她为了求解脱,想了法子见到楼夫人。
她就想着她会拦一拦,结果呢,那个女人一脸高兴的要迎她进门。
楼知府这边握了她家人的一个小的把柄,而且他也跟她说了,他对待她是真的动了心,他第一次在她的身上体会到男女之情。
中年美妇只要想起那时最终还是信了楼知府的话,她的心里就暗恨起来。
中年美妇笑眯眯的瞧着楼知府说:“自从她暗中给我下了绝子药后,我就帮着你防范起她。
你看,谁家都不曾有你这么多的庶子庶女,你只要进谁的房,谁就能有儿女上身。”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运气
楼知府一脸震惊神色瞧着中年美妇,他一直认为是知府夫人的大度贤惠,才容得下那么多的庶子庶女。
他不曾想到眼前的这一位,在他的心里历来是小性子的女人,却在人后周全了他的儿女传承。
楼知府瞧着中年美妇是一脸纠结神色,他好半会后,他还是下不了狠手,他灰心的跟她说:“你走吧,往远处走吧。”
中年美妇也不曾想过楼知府会放过她,她的心里一直以为楼知府不会让她活下去。
中年美妇瞧着楼知府面上神情,最终活下去还是占了上风。
中年美妇头也不回的起身快步走了,她不曾回头望一眼,自然没有看到楼知府眼里的伤心和失落。
楼知府在房里坐了许久,他好象想了许多的心事,好象又什么也没有想。
管事在房外来知会楼知府,二夫人带着身边人走了的消息。
楼知府好一会后,说:“由着她去,只要她不在南府,就由着她去吧。”
管事在外面应了一声,然后还是有些担心跟楼知府说:“大人,夫人醒了,她已经在招人查看那一日丫头们事情。”
楼知府叹息一声,他起身走出来,说:“走吧,我去看一看她。”
管事跟在楼知府的身边,他其实也没有想过楼知府会就这样的放过二夫人。
管事从前听他师傅提过,说楼知府对二夫人和别的妾室不同,只是他跟楼知府多年,他只觉得楼知府对待楼夫人才是真的不错。
至于二夫人也不过是传言中,他曾经好过一阵子的女人。
然而这一次的事情,还是让管事庆幸起来,他幸好听了师傅的话,从来不曾发难过二夫人,而是她有所要求,都尽量满足了她。
楼知府冲着管事摆一摆手,说:“夫人现在身体不太好,如今她身边管事的妇人,到底是不如夫人本人处事来得周全,你就随手帮衬她一把吧。”
管事退下去,他听明白楼知府的话,有些事情,他要好好的去收尾。
楼知府去往知府夫人的院子,他一进门,听着里面的热闹,他就皱起眉头说:“夫人的身子还不曾好全,那受得住这样的喧哗。”
管事妇人赶了出来,她听见楼知府的话,她的脸色变了变,她给楼知府行礼问安。
楼知府大步往内里走去,他没有闲心去瞧一个仆妇的纠结脸色。
管事妇人赶紧大声音往内里通报:“大人,当心脚下门槛。”
楼知府回头望一望管事妇人笑着说:“你们夫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人我知道的?”
管事妇人用力摇头说:“大人,请恕仆妇多嘴之过。”
楼知府大步迈进去,他进去后,见到知府夫人半躺卧在榻位上,而房里围着好几位管事妇人。
楼知府进去后,他冲着她们说:“全退下去。”
管事妇人们抬眼瞧一瞧知府夫人的神色,她们很是安静的退下去。
楼知府拉一张凳子直接坐在榻位旁,他瞧一瞧知府夫人白得差不多的头发,他在心里暗叹息起来。
他的年纪老了,感怀也多了。
楼知府皱眉头瞧着知府夫人说:“你的身子还不曾好,家里的事务就让手下人们去做,你好好的休养身子。”
知府夫人伸手摸一摸头发,她笑了,说:“大人,我这一病再病容颜只怕老得也不能让人目睹吧?”
楼知府摇头说:“夫人,人总有老的一天,我现在头上也生了许多的白发,我和你是一起老的人。”
知府夫人心里越发有些不安起来,每逢楼知府这样温言与她说话,他所提的要求,都是她绝对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知府夫人苦笑了起来,说:“大人,外面的流言如何而起?
我不信大人不会去查,大人今天过来,可是要与我提一提查实那些人在外面鼓吹了流言?”
楼知府深深的瞧着她,说:“许多人都有份,然则查起来,人人都只是随口说了那么一两句话,而且人人说的都是实话。”
知府夫人气得捂住胸口说:“老爷,你这是执意要冤死我的节奏,我可是你的元配之妻。
我受这样的大耻辱,可不单单是针对我一人,那是把老爷的面子一样踩在脚底下。”
楼知府在知府夫人病重的日子里,早已经气过了一次又一次,如今他听着知府夫人的话,他的眉眼淡定。
知府夫人却受不了楼知府这般无事一样的反应。
她的手握紧成拳头直接擂向胸口,一拳又一拳,接连两拳头砸下去闷声响起,楼知府才反应过来伸手拦阻。
楼知府地非常生气的跟楼夫人说:“你何必如此生气?你招惹来的闲事,现在别人只不过是反击过来。
你想去找关夫人算账吗?
她已经一走了之,而且她所说的话,我仔细听后,也不能说她说错了。
只是夫人算计成功后,你不应该再去别人面前炫耀,你不给人留有余地,也别怨别人跟人说了那时委屈的感受。”
知府夫人昂起脖子说:“那个贱人在外面诽谤我的名声,她认为是宝的男人,在我的眼里,我不屑一顾。”
楼知府也觉得有他这样一个能干的夫婿,除非知府夫人是眼瞎才会瞧上关大人。
楼知府等着知府夫人情绪平静下来,说:“这样的事情,一向是越描越黑。
关大人那里已经洗清得差不多,我们这边也要淡定下来,好好的就这样平静过度。”
知府夫人很是不服气,她问楼知府要那些参与诽谤过她的名单。
楼知府瞧着她叹气说:“你可以数一数这些年下来,你得罪的人,几乎人人都闲话一句,只是人人都不曾想过,最后流言变得面目全非,所以无一人会认账。”
楼夫人很是伤心跟楼知府说:“外面的人,大人说放过她们。这家里的人,我总不能让她们一个个踩到我头顶来唱戏。”
楼夫人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楼知府已经放掉主要的当事人,而那人也深知楼夫人的品性,她带着忠心的人,很快就走了。
那人的运气不错,她们赶到镖队的时候,恰巧有人临时有事,正好空下一辆马车。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放
官街的人家,都静静的等着知府家的风暴掀起来,结果等来的是风平浪静的大好消息。
苏青芷感叹楼知府夫妻果然是经过世事敲打过的人,在这样的风波面前,都能沉得住心气平稳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