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芷一只手紧握住床边,一只手护着靠近她的林广喜。
有林望舒的声音相伴,她的心里还是安稳了许多。
苏青芷听一听隔壁的动静,她低声问林望舒说:“夫君,在这里避过两个时辰后,天色也不会早了,船官可曾说过,今晚在何处歇?”
林望舒微微笑了起来,说:“我瞧着这样的光景,大约会在此处停歇了。早两日,我吩咐人准备好的吃食,正好可以用在今天。
等到暴风雨停了后,我去寻人一起在船头钓鱼。夜里,你也可以品品你夫君亲自钓上来的鱼滋味。”
苏青芷轻轻的笑了起来,说:“好。”
这一路行来,林望舒对钓鱼的热爱,很让她佩服惊讶不已。
苏青芷跟林望舒很是诚恳的说:“夫君,你能静心的守着鱼竿,我没有这个本事。”
林望舒听她的话笑了,说:“芷儿,你一个女子用不着爱好钓鱼,有我钓鱼,你只管在一旁等着吃鱼。”
有关钓鱼的事情,林望舒每每提起来,都有一处自豪感。
林望舒平时提起少年时的事情,都是淡淡的带过去,只有提及少年时钓鱼的经历,他便会兴奋的停不了描述。
他与苏青芷颇有些惋惜的说:“你家大哥不是喜钓鱼的人,如今辉儿与他相处的得多,只怕也没有机会领会到钓鱼的乐趣。”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风雨声音听着象是少了一些,而船的摇摆也不象之前那般的猛烈,仿佛随时有翻倾的危险。
现在船摇晃的弧度要平了许多,大起大伏的动静也缓和下来。
房里隐隐的明亮了一些,那种天昏地暗的情景,渐渐的有些淡了下去。
苏青芷听着林望舒的话,她也有心思冲着他去翻一个小白眼儿给他看一看。
只要有关苏丰道的事情,苏青芷总能为他寻到一千种表白的方式。
苏青芷笑着与林望舒说:“我家大哥喜下棋,辉儿与大哥相处得时日长,在棋艺上面一定不会弱。”
林望舒瞧着苏青芷笑了起来,说:“你与你大哥相长的时日长久,娘子也是会下棋的人。
那一日,我们两人来一局,我让你三子?”
苏青芷轻哼一声偏转头,果然如知府夫人所言,男人最喜欢自个女人赞他们是天下最最能干的人。
哪怕那全不是事实,他们听着也能高兴得意一辈子。
林望舒笑瞧着苏青芷的神色,外面风雨声音再大,也影响不了林望舒的好心情。
苏青芷再回转头来,她跟林望舒提议说:“夫君,我欠的棋局,你全记下来,日后,我让大哥来还你。”
林望舒听苏青芷的话,他立时不悦的瞧着她,说:“芷儿,你已经嫁我多年,我们孩子都生了好几个。
你不能每每说不过我,你便想着你大哥如何来对付我。”
苏青芷听林望舒的话,她仔细的想一想后,她也有些好笑了起来。
她面上如花的笑靥,让林望舒又瞅了她好几眼,有一个那样被自家娘子时时记在心上的大舅子,这种滋味真是让人酸。
苏青芷瞧着林望舒笑得欢喜,说:“夫君,我怎么会舍得让我大哥来对付你。
再说我大哥那样的性情,他一向为人公正,最后大约也只会指责我行事不周全。
我已经有了你这么好的夫君,我竟然能在他面前与他有闲话可说,自然便是我的不是为多了。”
林望舒听着苏青芷的话,他笑后微微皱眉头说:“那位知府夫人的话,还是对娘子有了影响啊。
你平日根本就不是这种会说奉承话的人。”
苏青芷叹息着说:“夫君,小妇人说的全是真心话。
你大舅子对你的品行很是赞赏,他常在信里叮嘱我,要事事遵从夫君的意思行事。”
苏青芷伸手按一下额头,她觉得她的品行相当不错,为何在自家夫君面前就过不了关?
林望舒仔细的瞧一瞧苏青芷的神色,他自然是瞧得出真心和虚假来。
他把苏青芷瞧得仔细后,他便笑了起来,他一脸欣慰神色的点了点头说:“芷儿,日后这种实话,还是要少对我说。
我担心我听多后,我会容易骄傲的。
我为人夫,自是要好好的对待娘子你,我为人父,自然要用心去教导好儿女们。
你说的都是我应该做的本分事情,这些年,我只是随心去做一做,我也不曾想过,娘子全记住了我的好。
我更加不会想过,原来娘子与大舅子说了实话后,大舅子在背后对我是这般的赞赏和高看。”
苏青芷瞧着林望舒完全说不出话来,这种自赞的方式,她还是第一次接触。
苏丰道跟苏青芷说过,林望舒是他见过的比较皮厚的人。
苏青芷嫁给林望舒多年,这些年相处下来,她一直以为在这方面苏丰道误看了林望舒。
林望舒瞧一瞧不说话的苏青芷,他安慰她说:“芷儿,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我们夫妻两人相处的时候,自然是用不着守太多的规矩。
你要是觉得实话不说出来,你心里会不舒服,那你还是可以跟我说一说,我能受得住,过后也会提醒自个不能太过骄傲。”
苏青芷望着林望舒笑了起来,她用力伸手过去,用力把林望舒的面皮扯了扯。
她叹道:“我觉得夫君的脸皮很薄啊。”
林望舒伸手扶住她的腰身,他低头瞧一瞧三个孩子后,他低声说:“芷儿,孩子们大了,我们当父母的举止一定要稳妥。”
苏青芷松了手,她一样低头瞧了瞧三个孩子的睡脸,在这一时,她庆幸他们安睡着,他们避过大自然残酷的一面。
第九百八十三章 看
林广喜醒得早一些,他瞧一瞧他们守在身边的父母,他的面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林广喜转身的时候,他的小脸擦过了苏青芷的手,他抬头瞧一瞧半坐着父母,低声说:“父亲,母亲,天还是好黑。”
林望舒瞧一瞧林广喜的神色,他笑着说:“再过一会,暴风雨少一些后,天色会亮一些。”
官船摇晃着,苏青芷伸手把林广喜扶着坐了起来,她笑着用脸挨了挨他的小脸。
林广喜脸红起来来,他眼光飞快的扫了一眼林望舒后,他跟苏青芷嘟嘟着说:“母亲,我大了。”
苏青芷听着外面的风雨声音,她笑眯眯的说:“喜儿,你再大,也是我的儿子。”
林广喜眼里闪过喜色,兄长不在家,他在两个弟弟的面前,他一直努力当一个好哥哥。
他的心里面,还是欢喜母亲待他的亲近。
苏青芷伸手又摸一摸他的背后,她的心里安心了许多。
苏青芷伸手给林广喜说:“喜儿,你扶母亲一下,我要站起来。”
船上的床不宽,因为要照顾着三个孩子安睡,林望舒和苏青芷一直是半坐在床的两边。
苏青芷稍稍借了林广喜的力站了起来,她在房里摇摆着走动了一下,她再坐回床上去。
林广喜很是懂事的守在两个弟弟的身边,苏青芷走过去抱一抱他,说:“喜儿,有父亲和母亲在,你也在房里松散的走一走。”
林广喜笑着下了床,他听着外面的风雨声音,又听一听外面很是安静的动静,他低声说:“大家在房里都不说话吗?”
林望舒听他的话笑了起来,说:“就是在房里说话,外面这么大的风雨声音,只怕就是隔邻也听不清楚,只会直接当成风雨掠过时的微妙杂音。”
房里此时明亮了许多,林广吉和林广乐先后醒了过来,林望舒不用守在孩子们的身边,他在房里转了三圈。
林望舒和苏青芷照顾着三个孩子用了一些食物后,他们也随意用了一些。
外面渐渐能够听到船员们的大声吆喝声音,这是暴风雨将要过去的动静。
林望舒伸手拉开内窗后,房里进来一股清新的空气,大家都有透了气的感觉。
房里又明亮了一些,林广喜和林广吉年纪大一些,他们还能沉得住心气。
可是林广乐是一个完全不知事的孩子,他瞧着两个哥哥,那是一脸盼望往外走的神色。
在船上的日子,林广乐已经明白了,他要是想出去玩耍,有两个哥哥在,他总能成事。
可是这一次,林广喜和林广吉两人劝着小弟弟,跟他说,外面风雨很大,他们在船上很不安全。
林广乐瞧着两个哥哥的神色,他的目光转向苏青芷,那小小的弱弱的神色,让苏青芷瞧后感叹不已。
果然就是一个小小的婴儿,他天生都有一种直觉好本事,懂得怎么样才会让爱他的人心软后,就那般的成全他的心意。
苏青芷被他的小眼神瞧得很是心软,如果是平常的日子,她早把他抱到房门口去了。
苏青芷轻轻的摸一摸林广乐的小脸,笑着说:“乐儿,你听一听外面的声音?”
林广乐瞧着苏青芷的手,他顺着她的手瞧向窗子边,他回头过来,两只手拍着瞧向苏青芷。
林望舒在一旁瞧着小儿子的萌态,他笑了起来,他过来抱起林广乐挨到窗子边去,让他的手去摸一摸窗子。
林广乐很是欢喜的双手摸着窗子,有雨顺着窗缝透了进来,他摸了一手的雨水后,他欢喜的拍着巴掌笑了起来。
林望舒闪躲着他,然而小小的人儿,这个时候最为关心的就是两个哥哥,他小脸瞧向两个哥哥。
他嘴里‘呀呀哦哦’的冲着两个哥哥去,他如果会说话,一定是在叫“来啊,哥哥。”
林望舒闪开一些位置,招呼两个大的孩子走过去。
林广喜让林广吉挨近林望舒的身边,他在林广喜的身边微微的笑着,他懂事的小模样,让苏青芷瞧着很是喜爱。
她待五个孩子在心里面是一样,可是却因为孩子们的年纪和性情关系,在面上多少关注是有些区别。
林广喜年纪小的时候,他一直特别的调皮,常跟林广辉在父母面前争宠爱。
然而自林广吉出生后,他仿佛一下子就习惯了当哥哥的角色,在很多的时候,他很是懂事的退让着。
苏青芷行了过去,她疼爱的摸了摸林广喜的头。
林广喜仰头望着苏青芷笑,苏青芷再摸一摸他的头,低声与他说:“弟弟们不懂事的时候,喜儿,你也别委屈了自个。”
林望舒听苏青芷的话,他一样回头望着她。
苏青芷这话说得好象有些道理,可是却不能由当母亲的人,就这样在三个儿子面前这般坦然的说出来。
林广喜听苏青芷的话暖了暖心窝,他这一次在安瓮城的时候,林广辉也是这般与他说话,说父亲母亲是不会委屈任何的孩子。
只要他站了道理,弟弟们不听话不乖的时候,他当哥哥的人,一样可以出手去教导。
只是他在下手的时候,他多少要讲究一些,他只要面上显得凶一些,手上的力度一定要放轻一些。
林广喜自林广乐出生后,他的心里多少觉得父母的心里眼里大约只记得两个年纪小的弟弟了。
他现在听苏青芷的话后,他笑着跟苏青芷说:“母亲,吉儿和乐儿都很可爱,他们很听我的话。”
苏青芷只觉得二儿子的性子真宽厚,她和林望舒都瞧见过一次林广吉着急的时候,那是直接对林广喜用上了手。
林望舒为此专门训导过林广吉,而现在林广喜提及两个弟弟的时候,他是完全忘记了弟弟们急时的模样,只记得弟弟们的乖巧。
苏青芷笑瞧着林广喜轻点头说:“好,父亲和母亲是相信喜儿是一个好哥哥,会当弟弟们的好榜样。”
船外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林望舒的眉头轻轻的皱一皱。
他伸手扯一扯苏青芷后,见到她上前来后,便由着她扶住小儿子,他跟她说:“我去外面看一看情况,你和孩子们安心在房里。”
第九百八十四章 尝试
林望舒出去后,苏青芷心里有些不安静,只是她怕影响到孩子们的玩耍。
她的面上还是保持着平常一样的笑意,由着三个孩子的手,在船窗上摸来摸去。
林广喜摸了摸两手的水,他就觉得没有多大的意思,他的头时不时的转向房门处。
苏青芷瞧出他的心思,只是林望舒没有回来,苏青芷只当没有瞧见。
林广喜又抬眼瞧向苏青芷,见到她关心的拉着林广吉的手看了看,又拉起林广乐的手打量着。
外面传来船工的号子声音,三个孩子顿时眼神都往房门口瞧去。
苏青芷的心里都有几分好奇的心思,只是她是大人,还是按捺住心里的想法。
管事妇人这个时候行了过来,她笑着跟苏青芷和三位少爷说了外面的事情。
暴风雨来临的时候,官船虽说避过正面的势头,可是还是受了一定的影响。
官船的修缮事情不大,只要不再遇到一次大的暴风雨,就能初初维修过后,再等到回程到安瓮城来一次大的整修。
只是这一个湾道后面进来的两艘民用客船只,这一次都受到大的影响。
一艘是船头不知何时在底部砸了一个洞,一艘是船尾那里撞烂了一边,现在两艘船上的客人都给分了出来。
林望舒和苏青芷坐的官船靠近内里,便没有接收到客人,但是船官却自愿派出船工帮着两艘船去维修船。
两艘客船的船头听说后,他们自然欢喜,谁都知道官船用的人手,都是这一行上非常精干的人。
管事妇人跟苏青芷说了说情况后,她很快又出去了。
林广喜眼巴巴的瞧着苏青芷,瞧得她叹息着跟他说:“喜儿,你父亲如果来叫你,我便让你与他一起去。”
林望舒是那种肌会来临的时候,他绝对不会放弃,他很会利用起来,好好领导着儿子一起成长的父亲。
他现在不曾回来,那就是他认为此时的情形,是不适合林广喜这样年纪出现的场合。
暴雨渐渐的变成大雨,船上走动的人多了起来,林望舒此时赶了回来。
他跟苏青芷说:“我们今天晚上是要留在此处过夜,夜里,会安排人守夜。”
苏青芷瞧着他轻点头后,问:“有没有人员受伤?”
林望舒叹息着点头说:“船上现在还很乱,你和孩子们都不要出船,在房里坐着也把房门关紧。”
林望舒在再一次出去的时候,他伸手摸一摸林广喜的头,说:“父亲有事,喜儿,你要照顾好母亲和两个弟弟。”
林广喜一脸慎重神色的点了点头说:“父亲,你在外面注意安全,我会照顾好母亲和弟弟们。”
林望舒再瞧一眼苏青芷,见到她的神色平常后,他冲着她笑了笑,说:“芷儿,你安心,这样的事情,我只在旁边瞧一瞧伸一伸手。
有事,有内行在前面做,我这样的外行,就不要去防碍别人做正事了。”
苏青芷轻舒一口气,她轻点头说:“你别太靠近船边上,这样的天气,船边容易打滑不安全。”
林望舒背对着她轻点头,苏青芷瞧着房门关上,她瞧着三个孩子面上的神色,她与林广喜说:“喜儿,来,读书吧。”
房里响起孩子清朗的读书声音,随着读书声音的平缓行进,苏青芷的心渐渐的平稳下来,她帮不了忙,但是她和孩子们可以不去添乱。
管事妇人在房门口立了立,她的身边站着知府夫人的身边人,这一时,管事妇人不伸手去推门,知府夫人身边人低声提醒她。
管事妇人回头瞧一瞧知府夫人身边人,低声说:“不急啊,你家夫人也说了,是要看我家主子有没有空?”
知府身边人听着房里的动静,她不觉得苏青芷在这个时候没有空。
管事妇人轻轻的拍响了房门,她与苏青芷说了说知府夫人的话,苏青芷笑瞧着知府夫人身边人。
她很有些不好意思的与她说:“家里孩子太小了一些,外面风雨又大,我实在不方便在这个时候出去。
要麻烦你跟你家夫人说一声,我谢谢她的邀请,有机会的时候,我们再见面说话。”
知府夫人身边人瞧一瞧趴在苏青芷身上的孩子,再瞧一瞧房里两个大的孩子,她轻轻的点头。
她是看不懂苏青芷这样的官夫人,瞧上去,她好象是亲力亲为的在照顾着孩子。
她家的主子从来就不曾这般仔细照顾过少爷们,想来主子也是一样不会懂这位林夫人没有空的理由。
管事妇人瞧着知府夫人身边人几乎是飘着走的样子,她进去跟苏青芷说:“主子,那位夫人会不会心生介怀?”
苏青芷笑望着她说:“如果能够做朋友,自然明白我说的理由很是正当。”
管事妇人见到主子都不把事情记挂在心上,她自然不会给主子添乱。
她在房里面,提了提家里男人们出去帮忙的事情,她笑着说:“暴风雨来的时候,船员们都很是小心翼翼。
可是等到下大暴雨的时候,他们反而给各种东西碰撞划伤。
我家那人在一旁瞧见后,他特意赶回来跟我说了说,眼下最安全的就是房里,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船头船尾。”
苏青芷笑眯眯的瞧着管事妇人,瞧得她脸红了起来,说:“主子,我平日里也不是那种喜欢四处打听的人。
这在船上住着,别人特意来向我们打听主子们的事情,我自然也要跟着打听一下她们主子的事情。”
苏青芷笑着轻点头,管事妇人在林家大宅和安南城林宅的时候,的确不是多事喜打听的性子。
而在船上这般条件下,也只有她的身份方便多打听一些事情。
厨娘现在忙着跟官船上厨房人互相学习,她来苏青芷面前晃悠的时候,也离不了她又学会那一种方法煮鲜鱼。
林家上上下下的人,自然是品尝了厨娘各种煮食鲜鱼的方法,大家最认同的就是厨娘的清水煮鲜鱼。
厨娘则对各种混煮鲜鱼很有研究精神,她不敢把尝试煮好的东西端到主子们的面前来,自然只有请同伴们先尝一尝味道。
第九百八十五章 相信
管事妇人跟苏青芷提了提,那种绝妙的滋味,她用一种胆战心惊的语气说明。
“主子,我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尝过那种酸酸甜甜的鱼,我一入口就想吐。
偏偏她跟我说,那种味道正是南方人的最爱。
主子,我不信,南方人的口味这般的奇怪。”
苏青芷听后笑着点头说:“我在杂书里看过,有些地方的人,就喜欢那种酸酸甜甜的菜。”
管事妇人脸上完全是苦滋味,她问苏青芷说:“南府那个地方的人,可是喜欢吃用酸酸甜甜菜的地方?”
苏青芷笑眯眯的瞧着她,说:“我从杂书看来的消息,那个地方不太吃酸酸甜甜的菜,他们那里的人,喜欢吃辣椒,无辣不欢。”
管事妇人瞧着苏青芷的神色,她放松一口气,说:“主子,你要交待下去,家里小主子们年纪小,可受不了太过刺激的食物。”
苏青芷笑着轻点头,她对酸酸甜甜的菜自然是不太喜爱。
至于辣菜,苏丰道曾经让人煮过一次,她跟着尝了尝滋味,觉得当时吃起来还行,过后辣得口舌有些不太舒服。
外面暗了起来,林广喜带着两个弟弟在房里玩耍。
管事妇人低声与苏青芷说着厨娘准备的晚餐,苏青芷听后笑了笑,说:“好,一会又可以品尝鲜鱼汤。”
管事妇人想着接连喝了多日的鱼汤,她觉得厨娘的鲜鱼汤滋味是越来越美,可是她也有些怕喝了。
苏青芷听着外面的风雨声音,提醒管事妇人说:“你先让她煮上老姜汤,在外走动的人,一定都要喝上一碗汤去了去寒气。”
管事妇人应承走后,苏青芷想着知府夫人身边人的话。
她轻轻的摇头,这样的天气,那一位应该不会有这么高的兴致来她这里说话。
知府夫人听了身边人传话后,她略有些不解问:“她身边人全是吃白饭的吗?
她们还看不好三个小主子吗?她们也有脸要由当主子的人,亲自照顾小主子们?”
知府夫人身边人窘迫的低头,她这样的身份的人,在外面是有面子,可是在自家主子面前,那就只有听吩咐的份。
知府夫人身边人自然知道普通人家的主母,通常都是亲自照顾亲生儿女。
知府夫人听着外面的风雨声音,再瞧一瞧面前的人,她挥一挥手说:“去,传一个识字的人来给我念一念书。”
她的身边人轻舒一口气,这样的天气,她还真不想跑来跑去。
一会后,知府夫人房里响起小丫头顺畅念书的声音。
天色暗下来,林望舒回来了,一家人挤着用了晚餐。
夜里睡觉的时候,夫妻两人决定分开带着三个儿子睡。
林广喜林广吉兄弟很是欢喜,他们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不曾与父母睡过同一屋。
林广乐则是欢喜哥哥们可以陪着一起玩耍,只是他的年纪小,他很快早早的睡熟。
三个孩子入睡后,林望舒和苏青芷才有空闲说一说话。
苏青芷很是关心外面的情况,只是因为三个儿子的关系,她一直忍着不曾问林望舒半句。
在孩子们睡熟后,她连忙问林望舒说:“你在外面行走,可曾给重物碰撞过?”
林望舒听她的话,他轻轻的笑了起来,说:“我们去那里也不过是给官船的船工压阵,那用得着我们上手做事。
就是我们家的那些人,也只是做一做递一递东西的活计。”
苏青芷轻轻的舒一口气,说:“夫君,我也不想干涉你在外面的事情,只是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我帮不了你,可是我愿意听你说。”
林望舒伸长手摸一摸苏青芷的脸,笑着说:“你放心,我心里明白着,我有一家人要照顾着,我不会跟年少时那般的行事猛撞。”
林望舒也担心苏青芷因为听人传话,而把事情想得惊心动魄一些,他笑着把外面的事情说给苏青芷听。
苏青芷听后,只觉得林望舒实在不是一个讲故事的能手,明明非常惊险的事情,给他三言两语说来,完全成了小事情。
林望舒自认为描述得极其符合事实,然而他瞧着苏青芷眼里的失望神色,他初初以为是烛火太晚,而船太过摇晃的原故。
后来他抬头凑近过去看,他发现他不曾看错苏青芷的眼神。
他略有些诧异的瞧着她,问:“芷儿,可是我那一处说得是虚话?”
苏青芷轻轻摇头,略有些惋惜的跟林望舒说:“大人,你说得太过干巴巴了,一点都不精彩。
管事妇人跟我说的那些事情,可比你说来要来得波折起伏。”
林望舒好笑的瞧着她,说:“她一个妇道人家说话自然可以随意添加她所认为的感觉。
我一个大男人则不能胡乱编造一些想象的事情出来,我说的事情经过全是事实。
我说得平实,自然让娘子听后,总觉得少了那么几分经事时的惊心。”
苏青芷不好意思的瞧着他,低声说:“夫君,日后,我一定多听夫君说话,不再多听她们说的瞎话。”
林望舒笑瞧着苏青芷,他自然明白自家妻子这是说来哄他高兴的话。
他丝毫不在意的跟她,说:“你无事时,听一听她们说话,只当解一解闷子,我觉得也挺不错。
你有时候,把她们的话说给我听的时候,我听后,也觉得很有趣,她们特别太有想象力了,那些事情都能让她们想象得到。”
苏青芷听着林望舒的话,她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色。
她其实觉得妇人们之间传话的本事非常的厉害,她们很容易把一桩事情变成不相干的事情,偏偏大家还能当成同一桩事情继续说下去。
苏青芷是禁止自家下人们随意非议自家人,可是她对听别人家的闲话,还是抱有一定的好奇心。
管事妇人和厨娘正是因为了解苏青芷这一点,她们对身边丫头也是一样的警告,却不曾禁止她们多听一听外面的传言。
管事妇人跟小丫头们说得明白,自家人是不许互相暗算和玩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