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桓的眉毛一挑:“你这是…”

“既然都狐假虎威了,为什么不把这两个、侍妾一并收拾了呢?康家要让两个侍妾冒头来打我大姐的脸,那就得拿这两个侍妾来还我大姐的脸!”林熙说着眼睛微微眯起:“纵然我大姐已不在,可她也是林家的人,若有人欺负欺辱,便是欺我,我必为其讨之!”

长桓点头:“你说的对,她是林家人,我不能由着他们欺负。”说着他捏了拳头:“我这就回书房写信儿去,你过去不?”

“不了,我还是去娘那里吧,三姐夫和四姐夫一走,便剩下我夫婿同六姐大在那边了,他病着,我还是在他跟前的好。”林熙摇头拒绝,长桓应了一声,便自己回院,林熙便独自往正院走,哪知才过了月亮门,却不想瞧见一个顾长的身影,竟是谢慎严。

“你…,”林熙一惊,刚才她同长桓言语时就在月亮门前,他听见了多少?

谢慎严眨眨眼,一脸的淡然:“岳母送她们出去,岳丈正和六姐夫下着棋呢,我有些闷出来转转,结果走到这里不想遇见了你,多谢夫人挂心了。”

“…,”林熙闻听此言,只觉得心里被重锤砸过,一句谢夫人挂心,分明是听见了刚才她说要在他跟前的话,于是她紧张的看着谢慎严:“你,听见了多少?”

谢慎严抬手把林熙的肩膀一搭,头低在她的面前,两眼盯着她,整张脸和她所距只有一拳之距:“你我本就夫妻,既要狐假虎威的,那就得姿态放低些,别一副临敌的模样,至于先前还能说什么‘必为其讨之的话语’,夫人啊,听我一句劝,不管什么时候,这种话都只能放在心里,千万别挂在嘴上,轻则,爪牙露得太早,重则,强出头自招祸!”

说一下前2天断更的事:

我前两天在医院造影做检查’那时还没确诊,心虚不宁,写不出东西来,现在结果出来了,肝血管瘤’55CM’得做手术切除,良性,手术排期在20号左右,具体日子等具体检查身体状况才知道,今天和编辑商量了一下,我会在z号前’更够本月的10W字’然后休息2天手术’术后2周’也就是半个月的样子’就可以恢复更新,所以就是差不多,本文更新到9月20的样子,断更半个月,10月国庆节假日结束后,恢复更新’就是如此,先给大家说一下。见谅!

第九十七章 吻

谢慎严的话让林熙完全始料未及,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谢慎严说的是对的。

“是,我,记住了。”面对谢慎严一脸严肃的神情,她还是十分听话的回应作答,但是内心的不安并未减少,相反她更加担心,她怕谢慎严会问及相关,而她却无法彻底隐瞒和欺骗,毕竟他已经听到了。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谢慎严竟然没有追问下去,反而依旧是保持着两人过分近的距离,就那样淡然的双眼打量着她。

就在她惴惴不安,满脑子寻思着等下该如何编话半真半假的应付过去时,他竟然对她一笑:“什么都写在脸上,可不是好事。”说完不等她反应,人便直身往后退了半步,转身往边走,而这个时候,书房的棉帘子掀起,林昌同曾荣笑嘻嘻的走了出来。

林熙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谢慎严,迈步跟在了她的身边。

“熙儿过来了?”林昌似乎下棋下的很开心,一脸的笑容。

“是啊,不知父亲今日战果如何?”林熙上前应对。

“我这两个女婿可都下的不错呢,一不留神,就得输啊。”林昌说着冲林熙说到:“诶,你母亲送人还没回来?”

“哦,大概…”

“来了!”月亮门处陈氏已经走了回来:“不过是嘱咐两个丫头多说了几句,你这边倒催上我了,怎么,你的棋下完了?”

“下完了,立时就饿了。”

“那就正好去用晚饭吧!”陈氏说着招呼了下人去通传,一刻钟的功夫,除了老太太林贾氏和叶嬷嬷外,其他的人都来了,包括渝哥儿。

男女有别,不同正午的饭,这一趟用起时,便是中间立了屏风的。

老爷门们,包括渝哥儿都在外间桌上用餐,内里则是女眷。

只是相对于外间的热闹,屏风内的桌子上,一共才坐了陈氏,林岚,林熙三个人,姨娘们一个也没见,显然陈氏没准来的。

听着外面几人争执着最近的学说言辞,陈氏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姑娘,压低了声音言语道:“你们两个,一个是我肚子里的肉,一个只是过在了我的名下,但无论如何,我都是你们的母亲,所以有些话我好歹都是要说的,只是知我者,会明白我的苦心,不知者,大约会怪我多事,但不管你们会如何想我,我只尽我的责,求个无愧于心。”

“母亲话重了,但凡教导皆是为我们好,女儿听着。”林熙立时言语,毕竟回门是于家的一次郑重告别,日后虽说也不是不能归家,却必是要逢年过节或是重大事冇件时才能归来,而这种时候,通常是难以细说什么的,所以回门总少不得父母言语,但又因带着姑爷同归,有些话却也是难说的。

她们出嫁的时候,陈氏其实早把该说的都说了,而今日里母亲于饭桌上又想起言语,显然是受了大姑娘事冇件的刺冇jī,少不冇得嘱咐一番,是以林熙明白母亲的苦心,低声言语,而林岚则是挂着似笑非笑的模样口中淡淡:“母亲大人何必说什么‘不知者大约怪您多事’的话,这桌上除了您和七妹,便是我这个讨嫌的,您要说,做女儿的怎敢不听?怪字可谈不上,那是罪名了,岚儿可背不起。”

陈氏的眉微微蹙了一下,却没在这上和她多言,只压低声音,语速较快的说着:“你们两个也知道大姑娘的事,不管到底是如何,总之是丑事,我此番提起,不是嘱咐你们封口的话,而是要提醒你们,日后多思量思量,切莫稀里糊涂的走上了大姑娘的路。”

林熙听此言自是乖顺点头,这也她内心所希冀的,至于林岚,她不过随意的点了下头,算是听见了,只是那一脸的与我无关的神色,显然是膈应着陈氏的。

陈氏见她不领情,也就轻撇了下嘴,转头就看着林熙言语起来:“你嫁是嫁了,到底年岁还小,有些年头要等,除了把你门院里的事盯好,也需得和你公婆姑嫂的把关系理好,你性子自小乖顺,为人也是安静讨巧,知规矩知礼的,我本不担心,只是想到那到底是侯府,日后也少不得妻妾的,才有心嘱咐你一句,你得记着自己的身冇份,千万别和你娘我一样糊涂,生生的拿了十几年出来,竟和妾侍们都心眼去了,半点不似个主母样儿,你得把心思用在你夫婿的身上,正房嫡妻,不仅仅是要护着血统,护着家门的,更得把你的夫婿盯好,指着他上进撑家,且不可因着年小,就什么都唯唯喏喏,日后不但找不到身冇份地位,更与家宅无益,记着,娶妻求贤,你一定不要糊涂!”

陈氏苦口婆心的,林熙自是知道母亲的嘱咐之意,毕竟陈氏的婚后日子几乎尽数耗在了妻妾斗上,如今拿自己体会的出来说道,更不惜把自己当例子,无非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要走上了她自己的老路:为妻的就得有个妻样,当家主母有的是大宅的事要处理,成日掐在妾侍这点事上,整个人把精力耗在这一处,哪里似个主母样儿呢?

林熙真诚应话:“母亲放心,熙儿明白身冇份,必会处处思量。”

“这就好!”陈氏满意的点头,人也转头看向了林岚:“我说多了,你怕是也听不进去的,我尽着母亲的责,也嘱咐你几句:你自是亏了名声进的曾家,你那婆母难为你,也是该遭,你若日后真想过好日子,咬咬牙忍了,好生的立规矩,好生的伺候,人心总是热乎的,假以时日她见你是一心规矩着过日子,能孝顺知礼,也必会原谅了你,那时你也算熬出头了,可你要是还这样心中有鬼,成日想东想西的,将来家宅不宁,过不得好日子时,千万别来寻怪与我,毕竟该说我的我都说了,且明日你去,日后也不知能见着几回,又能方便地说上几句?是以,我今天再顺带多说一句,六姑娘,你好生生想想这些年林家带你如何,你祖母如何?你父如何?我如何?虽你是庶出的,可我真为难过你吗?你若有心,就记着自己姓林,若还心生怨怼,那就,自求多福吧!”

陈氏一席话,也算发自肺腑,只是此刻她再是挖心掏肺的说着真心话,却也难入了林岚的耳,毕竟有些事先入为主就再难以扭改,何况是珍姨娘自小的灌输与教导,林岚的内心,早已对陈氏这个“母亲”轻视不满,是以此刻她抬眼看着陈氏,面上不漏情绪的轻声言语:“多谢母亲教导。”

陈氏见状也不多说什么,只自己抓了筷子用餐,内里便这么安静了下来。

一席饭用了近半个时辰,便散了。

林昌今日冇本就喝的差不多了,晚上吃饭又饮了两杯,当下便差不多,饭菜一撤,陈氏见林昌那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便是无奈,当即伸手扶了他,嘱咐了儿女们几句,便伺候着林昌回正房里歇息,儿子女儿以及女婿和渝哥儿自是知趣的告退了出来。

因为爷儿们谈的兴致高昂,未见散性,几人说笑着,便去了长桓的院子里,林岚和林熙倒是留在了院落里,显然是让她们也有时间叙叙。只可惜,林熙无有心情与林岚多言,林岚更无心思与林熙面对,两人对视一冇眼后,便各自转身回往自己的院落,真正是姐妹一场却比路人都不如了。

林熙回到了硕人居,听花妈妈说,礼物都送到了各处院落里,便应了一声,叫着拆发沐浴,待洗好了出来换上了一件松软的袄子,便拿着本书打算在灯下翻看一会儿,却抬眼瞧见花妈妈一脸喜色的望着自己,想起先前沐浴时,花妈妈几次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干脆自己询问了起来:“花妈妈今日里莫非撞见什么好事了,脸上都写着喜字呢!”

花妈妈闻言一顿,随即笑容更盛,人却已经走到林熙跟前,凑在她耳前言语了起来:“姑娘真是眼睛尖,就这么点喜事,我还没说呢,您就瞧出来了。”

“花妈妈您那就别卖关子了,你要这会子不说,我就不许你说了,回头憋伤了,可别来寻我!”林熙笑着打趣,心中却已在猜想会和什么有关,以至于花妈妈要与自己这般亲近的言语,竟怕叫在外的谢府丫鬟听见。

花妈妈闻言一笑,立即轻声相诉:“姑娘在前院和太太用餐的时候,我从章妈妈那里听了个消息来。”

“谁的?”

“珍姨娘的。”

林熙眉眼一抬:“孩子生了?”

“生了。”

“儿子还是女儿?几时接府?”

“儿子,不过接不了府了。”

“怎么?”

“生下来,就是个死婴,她这辈子想回来,没指望了。”花妈妈说着脸上的笑容在灯光背向处,呈着一抹黑影,无端端的让林熙的心中一惊:死婴?这样的好事,是上天报应,还是…另有蹊跷?

她可以想,却不能问,一问,便是把自己家中的人全都牵扯进来,是以她捏了捏指头,轻声问到:“怪不得回来没见动静呢,那六姑娘那边可说了?还有,长宇那边,又怎样?”

“估摸着这会儿有人去知会给六姑娘吧,至于宇哥儿嘛,他昨个就知道了,只是什么都没说,照样的捧着书念呢!”

林熙的嘴角抽了抽,轻声叹到:“没闹就好,爹爹的性子经不起闹腾的。”

花妈妈闻言却笑了:“姑娘这话要是早先说,老身绝对认,可这会儿瞧着不像,老爷似乎想通了,不念想着那贱货了!我听章妈妈说,这事儿传回来时,太太还以为老爷听到这事伤感,会想着拉巴珍姨娘回来,结果,老爷子叹了口气说了句可惜就没下文了,连珍姨娘好坏都没问上一句,更别说嘘寒问暖了,反倒是萍姨娘听见时,愣了片刻,倒了声苦命的孩儿,结果换来老爷一个冷眼和一句轻斥。”

“轻斥?”

“对,老爷说:‘厌就厌,少做那假象,没一个真!’当时就把萍姨娘给噎成了大红脸!”

林熙听了这话,心中却是一哂:爹爹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想他真心疼惜爱怜的珍姨娘却是跟着林岚一通胡闹算计,险些害得家门背上大祸,断了他的仕途,他能不恼怒,能不翻脸吗?是以林熙知道,珍姨娘真是没了指望了。

花妈妈此时忽而叹了口气:“哎,这秀萍也不知道发什么浑,她是太太的丫头,开脸抬了身,做了姨娘,自也是和太太一路横对着那贱货的,却头前慢慢的和太太冷了,这阵子竟还替珍姨娘叹息去了,真是越活越眯眼了,该不是看着佩儿长大了,又惦念着院落里有儿子的姨娘就她一个,便不开眼了吧?”

林熙看了看花妈妈一眼,脑中蓦然想起当年萍姨娘对林悠说的那话,眼珠子一转后,她冲花妈妈摆了手,待花妈妈凑到她跟前,她才咬着耳朵说道:“你今晚不用守着我了,去和章妈妈在絮叨上一晚上吧,你们都是老人,吃的饭可比我们多,有些东西兴许想的远,我们做儿女嫁出去便是别家的人了,但心里总是记挂着娘家的,盼着好的,是以,你们该提点的就提点去吧!”

林熙这话已经说的很直白,花妈妈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当下应着声就出去了,林熙便没叫人伺候在身边,只自己就着灯翻书,可是翻了两页,这心思就不在其上,便开始猜想,到底死婴是谁的手笔,又猜想着萍姨娘到底因为什么,竟要和母亲对着干。

胡乱乱的想着,人就全然失神,以至于谢慎严回来她都不查。

而谢慎严因念着今夜他们两个还得同床共枕,怕林熙脸皮子浅,就没叫人进来伺候,迈步进屋后,便想着林熙会上来帮他接下披风,哪晓得披风都拖下来搭上手了,林熙还待坐在窗前发呆,他便打量着她走了过去,眼见林熙还是不查,便把脑袋都凑了过去:“想什么…”

他本是一问而已,岂料言语才出,林熙似受到了惊喜一般紧张回头,立时她的唇便碰触到了他的唇,四目相对的一瞬,林熙惊慌的后仰了身子,结果谢慎严眨眨眼,反倒追上了她的唇,继续亲…

第九十八章湿柴与炉火

林熙瞪大了双眼: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怎么能…不,不是不能,而是我还不够…年岁…”

林熙的脑袋里全是被这一吻给炸出来的残句断想,那一双眼死死的盯着谢慎严的眸子,只能看见深邃。

唇瓣的温度与轻柔依然停留,这让她心房内心跳如躁动的鼓槌,下意识的她再次后退,他不但没有退开,反而更加坚定的追着,死皮赖脸般的停留在她的唇上,此刻她已经整个身子都靠在了窗根上,再无可退,而他似乎感觉到上风的愉快,不但没有离开,甚至有了些微的轻蹭,这让林熙脑袋里的断句急速退化,渐渐地一个字都不剩,完全成了空白。

唇瓣轻揉,摩挛,似还想耍赖,但是几息之后,他却忽然退开些许,然后他的眉眼里闪着一抹笑色,话音低低的:“你呀,既然羞的脸红,何不闭眼?”

“啊?”林熙似被当头敲了一棍,随即稀里糊涂的就闭上了眼,此刻她只知道耳朵里回荡的都是一个声音:“砰,砰砰…”

看着面前粉琢的脸颊上,胭脂铺红,谢慎严的嘴角轻勾,伸手在她的鼻尖上一点:“现在闭眼,晚了。”说着直身站了起来,把手里的披风直接就丢到了林熙的头脸上,继而转身道:“来人,备水,抹身。”

林熙乱乱的把披风从头脸上扒下,此时立在外的丫头也应了声入屋相引。

林熙羞的正脸红心燥,全然不敢抬头,只抱着披风做鸦鸠状,待到眼角处扫着谢慎严去了内侧浴室后,这才抬了头长舒了一口气。

一脸羞色的把披风挂去了衣栏上,抬手她摸了下自己的脸:滚烫。

快步走到妆台前,对镜瞧看,就看到脸蛋处红彤彤的云霞羞色,她立时就呆在了那里。

镜中的自己是那般的羞涩,而她并不是真的不懂人事,不解风情的,毕竟上一世她和康正隆也有近一年的夫妻生活,可是她不明白,为何在谢慎严亲上自己的那一瞬,她竟在惊讶与不解中,迷失了心智。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她使劲地摇摇头。

林熙呀林熙,你真是糊涂了吗?是,你还年小,照道理他不该碰你,但他毕竟是你的夫婿,亲一下摸一下也没出格啊,你怎就惊讶到近乎呆滞痴傻了呢?尤其是他说闭眼你就闭眼,还真是…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