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俭德穿着便衣先出来,李文芳低头跟在他身后,往前面一进院落行去。

梁大人的外书房就在这第三进院子里,第一进的正堂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使用平日就只开着窗子通风换气,第二进的正堂是见外客的地方,后面第三进作为书房和会见较亲密的客人,还有几间屋子作为身边人的办公房,内外有别清清楚楚。

三堂格局一明四暗,东边两间外面是书房里面是休息室,西边两间都是藏书室。

李文芳都没来过前面,梁俭德不在府里她也不愿到处走,她对宅子的整体印象还停留在住平房小院时那些下人跟她说的话,不然上次她去找花匠刘叔也不用一路问着去了。

李文芳跟着梁俭德踏入三堂,门里门外四个小厮一起向梁俭德行礼。

梁俭德进了门后直接就去了书房,让李文芳磨墨,一小厮跟着进来上茶,又一会儿之后,一身淡蓝丝袍的程世安走进来,手里拿着几个公文信封,轻轻地放在了书桌上。

梁俭德先专注看信,偶尔抬头看一看李文芳的墨研得怎样了,指点她一下磨墨的要点。

磨墨也是个技术活,梁俭德只看一眼就知道那墨汁是浓了还是淡了或者墨的颗粒是不是都研细了,李文芳手就没停一下,直到梁俭德把信都看完了才觉得墨汁差不多了,拿起毛笔铺上信纸开始写回信。

李文芳放下墨,拿起放在窗下茶几上的羽扇,站在梁俭德身后侧,轻轻地给他扇风。

程世安从书架的抽屉里拿出信封和火漆印,李文芳见状收了扇子,去外面唤小厮准备好火石和蜡烛。

梁俭德写一封,李文芳封印一封,有时梁俭德会与程世安低声交谈一下,他俩并不刻意避人,但李文芳听得见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干脆也不费那耳力。

梁俭德写完了全部回信,又接待了两拨客人,客人来时李文芳就退出书房在厅堂听候,屋里只有程世安陪同会客。

等那两拨客人都走了,也差不多到了该接小武他们放学的时间了。李文芳一边收拾客人用过的茶杯,一边有些自责早上没有提醒小武他们下午自己回来,这会儿肯定是不能去接他们了。

“小小,来。”

“大人,有何吩咐?”李文芳把茶杯放在茶盘上交给小厮拿下去,转身站在梁俭德桌侧。

“你弟弟们每日几时放学?”

“一般是申正左右。”

“那现在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吧。”

“大人,那您这里…?”

“没事,我正好回后头,今日本来就是休息,忙了这会儿也够了。你快去吧,最近出了几桩人口失踪案,都是好好在街上走着的人莫名其妙就没影了,你赶紧接了弟弟们回来,别让他们一时贪玩着了拍花子的道。”

李文芳吓出些汗,道了谢,行了礼,匆匆离了书房回内宅换了衣服,赶忙上街。

李文芳赶到学堂,还没放学,夫子还在课室里布置今晚的作业,来接孩子的家长们都在课室外面等着,李文芳凑过去听她们聊了一会儿,没听到关于人口失踪的事,看来这事还没广泛传到百姓中。

两盏茶后,孩子们陆续出来,随家长们各自回家。

李文芳带着男孩子出到胡同里,边走边跟他们仔细交待,就说最近有人口失踪,官府一时破不了案,让他们在外面千万注意安全,午休的时候宁可睡觉也不要偷跑出去玩,要是真丢了可找不回来,毕竟这种情况跟滨州府的人口失踪案没有可比性。

小武他们懂事的点头,保证一定注意自己的安全,年纪最长的皮蛋还拍着胸脯叫李文芳放心他一定保护弟弟们的安全。

五人走到南街,李文芳都不敢再分心看沿街店铺,只想赶紧回到尚书府。

“芳姐”正走着,有个男孩子叫李文芳,并随着声音,一个人影来到了李文芳眼前。

李文芳本就精神有些紧张,这一下叫她吓了好大一跳,稳住神才看清来者正是上午的那个报童。

“咦?是你啊,吓我一跳。有事啊?”

“京报晚刊刚出来,芳姐要不要来一份?这可是最受百姓欢迎的报纸,别家的都比不了。”那报童举起胳臂,让李文芳看搭在他左臂膀上的一摞报纸。

李文芳想起那些婆子们说的话,“好啊,多少钱?”

“一样的,五文钱。”

李文芳掏出十文钱给了报童,换来一份单面印刷对折式的八版报纸,在等报童找零钱的时候,边上有个男人走过来也要买报纸,但他买的不是晚刊,而是叫小报的东西。

报童先找了零钱给李文芳,又接过那男人的两文钱,然后从书包里摸出一张两版的报纸给他,那报名真就叫小报。

那男人拿着小报就走了,李文芳还在跟报童打听那小报是什么。

“小报就是登些商家消息的报纸,商家花些钱就能登。姐姐要不要来一张看看?”

李文芳递出两文钱,“你真会做生意,来一张吧。”

报童马上掏了一张小报给李文芳,“姐姐,明日有京城周报,要不要给姐姐留一份?这家报房是京报最大的竞争者哦。”

“早刊还是晚刊?”

“都有,早晚刊,跟京报一样,差别就是京报周六出,京城周报周一出。”

“登的消息都一样吗?”

“那哪能一样呢,谁愿意买两家的报纸看一样的消息啊,姐姐放心,不会的,就算有那也肯定是朝廷大事。”

“那行,明日报纸出来,送到尚书府去,回头我拿钱给你。你忙吧,我先走了。”

“哎,好嘞,我记下了,明日一定送到。姐姐慢走。”

李文芳胳臂底下夹着两份报纸,领着男孩子们匆匆回到兵部尚书府。

回到院里,男孩子们先在屋里各自温书做功课,李文芳则坐在廊下看报纸。

婆子丫头们看到李文芳又带了报纸回来,猜是晚刊,马上围过来要听李文芳读小说。

李文芳放下头四版的正刊,先翻到后面四版的副刊,果然是登满了各种小说戏剧诗词等,李文芳找着小说看了看,同时在连载的居然有五个小说,题材也很丰富,言情聊斋公案历史戏说什么都有。

婆子丫头子们想听言情的故事,可那故事已经连载了两期,好在正文前面还有一个前情提要,多少能知道一些这个故事前面两期讲的是什么内容,而且听众们并不介意听个没开头的故事,都催促着李文芳赶紧读。

五篇小说占了整整一张报纸,版面平均分配,每一篇字数差不多都有一千来字,就是字号小了点,读起来有些费劲,为免读得嗑嗑巴巴,李文芳还预先浏览了一遍才开始读。

这个讲述小姐与书生的爱情故事就比上午那个的水平好得多了,虽然狗血情节依然有,但起码没有让李文芳一边出着鸡皮疙瘩一边哆嗦着读,听众们都听得津津有味,情绪随着情节进展起起落落。

故事读完后,听众们还舍不得散,还继续讨论了一会儿,猜测后面情节的走向。

李文芳对爱情小说向来没兴趣,读书时女同学们都躲着老师在课堂上看言情小说,就她一人看侦探推理武侠一类的小说。凭着她前世看了那么多小说的经验,这个情节并不复杂的爱情故事的结局走向她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相反她对同版的那个公案小说更有兴趣,压根没参与婆子丫头们的讨论会,就自顾自地看小说去了。

那个公案小说也是已经连载了一期了,从前情提要上得知上一期的内容只是故事开场,案件发生相关角色登场,这第二期才进入正题。

李文芳正琢磨故事中出场人物之间的关系,一丫头子伸手拉她袖子,非要她表达一下意见,猜猜下一期里小姐和书生的关系是会前进还是会倒退。

这可让李文芳有些为难了,说实话,这个爱情故事写得挺好的,人物感情描写得都挺到位,故事很有看头,可对她来说,还是属于“看个开头就能知道结局”的狗血故事,她连动这点脑筋都懒。

于是,李文芳胡扯了一个剧情走向,将这些女人们糊弄了过去,然后她继续看那公案小说。

故事看完,那群女人居然还没散反而讨论得更起劲了,小武他们四个男孩子又出来找李文芳背书,李文芳以检查他们功课的名义赶紧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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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惜月,《两禽相悦》,6月火热PK中。

简介:

特工变闺秀,日子真无聊,幸亏妖孽多,勉强练练手

第一卷 滨州剿匪 第77章 肥皂原料

第77章 肥皂原料

监督完了男孩子们的功课,吃过晚饭,院里忙了起来,里院的丫头们都要洗澡,外面这茶水房所有的炉子全部点着火,不停歇的烧水,弄得婆子丫头子们都有些抱怨,洗澡就洗澡呗,干嘛非要全部集中在一天洗。

李文芳本也想今天洗个澡,这落后的洗浴方式真没办法让她天天洗澡,但见婆子丫头们都忙成那样了,她想想也就算了,抓了男孩子们在屋里练字,然后让他们各自洗了个冷水脸就打发上床睡觉了。

李文芳回到自己屋里,坐在窗下桌前,铺开纸笔,开始构思她的故事大纲,看了今天那几篇小说的文体格式,她大概知道该怎么写了。

老实说,前世还真没写过小说,看倒是看了不少,以前写的最多的除了作文就是行政公文,没想到到了这个世界居然轮到自己动笔写小说,李文芳觉得颇为新鲜有趣。

小叽不知几时溜进了屋里,抓着椅腿爬到了李文芳的腿上,然后又跳到了桌上,伏在桌角微眯眼睛,像是在打瞌睡又像是在偷窥李文芳。

李文芳好笑地摸摸小叽的皮毛,先静下心回忆了一下转世重生以来到现在的经历,越往前回忆越感慨,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要是有任何一处妥协,都不会有今天这般的安稳。

回忆结束后,李文芳拿起鹅毛笔,蘸上墨水,以时间轴为基准,将她所认为的大事件都逐一记录下来,打算就以此为大纲,将细节慢慢填满。

外面婆子丫头们依然在一桶桶地往里面送热水,累得胳臂都抬不起来,有丫头子看到坐在窗下用功的李文芳好生羡慕,暗暗祈祷老天爷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晋升为大丫头,就不用做这苦力活。

李文芳写完了大纲,又拟了个一千来字的开篇部分的草稿,外面还在忙着,她收了笔墨,拿出下午买的报纸慢慢阅读。

晚刊上登载的新闻报道又是新的内容,主要集中在民生上面,讲些无良商家短斤少两啦、哪个有名的大户人家即将娶新媳妇啦、城中的某个大戏班子最近又要上什么新戏啦等等比较轻松有趣的小消息,跟早刊的严肃性完全成对比。

看完了晚刊,李文芳又拿起那张小报,上面登的全是各种广告,一块块的小豆腐块,李文芳全看了一遍,发现感兴趣的店铺所示的地址离自己都不近,于是放弃了过去看看的念头。

报纸都摊在桌上,李文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正思忖着出去看看是不是可以轮到自己洗了,就有丫头子来到窗外问李文芳要不要热水。

将今晚的劳动成果收在桌子的抽屉里,报纸码好放在桌边,将桌子收拾整齐,洗漱完毕后,困得不行的李文芳吹熄烛火上床睡觉。

第二天清早送了梁大人出府又送了男孩子们去学堂,李文芳提着几尾活鱼奔跑在回府的路上,经过一家胭脂店的时候在里面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妆奁,用包袱皮包着提了回去。

两个妆奁给了里面的春蓉春蕊,一个留给自己,那些摊在桌上的化妆品总算有了个归置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厮来到二门上,手里拿着京城周报的早刊。

李文芳付了报钱又打了赏,转过身来边走边看,第一感觉是跟京报一样的严肃报纸,但大部分内容都是京报上没有的消息,丰富了李文芳的讯息来源。

京城周报也是四张八版,干得一点水分都没有,不过全部看完一遍后李文芳又发现,这里面有些文章讲的事情昨天在京报上也看到了,但两份报纸所持的观点完全相反,描述角度也不一样,很有点意思。

看完报纸,李文芳继续织手套,快中午的时候终于完成了一副,午休时又有个小厮给李文芳送来一个铺了油布的篮子。

李文芳道了谢,收下篮子,又打了赏,托那小厮将新完成的棉纱手套送去给花匠刘叔。

下午去接了小武他们放学,正督促他们温习功课,小厮给李文芳送来晚刊,李文随便翻了翻,上面登载的果然都是轻松的带点娱乐味道的社会消息,而且也有连载小说,婆子丫头子们看到李文芳手上拿着报纸,马上就围了上来要听故事。

李文芳给她们读完了一个爱情故事,吃了晚饭,把男孩子们弄上床睡觉,她坐在窗下开始写小说正文。

这种按部就班的日子过了几天,在那个报童勤快的跑腿下,李文芳攒到了几份报纸,但看来看去,也就京报和京城周报算得上有质量,其他的都不怎样。

不过那个只登广告的小报引起了李文芳的注意,她在第二张小报上看到了一家烟火铺子迁址新开的消息。

那个地址李文芳全然陌生,想来肯定不是附近的地方,因为这附近的街名李文芳早就熟记在心,于是她去问婆子们,看有谁知不知道在哪里。

“舂水胡同?哟,要去那里得坐马车,不近,好像在北三环里,坐车要坐好一会儿呢。芳姐儿,你打听那里干什么啊?那里可不是咱们这种身份的人会去的地方。”还真有一婆子知道那个地方。

“哦,我只是在小报上看到那附近有家店子开张,想去看看,既然很远就算了。”

“芳姐儿看上什么店了?我儿子媳妇就住那附近,芳姐儿要是想买什么东西,我可以让他们捎过来。”

怪不得这婆子知道舂水胡同呢,原来是自己孩子住在那里。

李文芳当然不敢让这婆子的孩子给自己捎带烟火原料,赶忙摆手,“算了算了,不麻烦了,我也就一时好奇,我都不知道那店子卖得东西合不合我心意呢,可不敢麻烦兄嫂。”

“那行,芳姐儿下次有需要只管开口。”

下午李文芳出去接弟弟们放学,边走边构思小说,突然间听到有人叫自己,遂停下脚步四下张望。

“芳姐,你好啊,好几天不见你了呢,报纸都收到了吧?”那报童胳臂肘里搭着一沓报纸欢快地来到李文芳面前跟她打招呼。

“哟,是你啊,报纸都收到了,谢谢了。还在卖报纸?”

“今天只有小报出刊,买的人不多,还差这些,卖完就回家了。”

“小报都卖得完吗?”

“有时能卖完,有时卖不完,小报一般都是商人会买,但他们也不会次次都买。”

“卖不完的怎么办?能退回去吗?”

“能啊,报房会回收重新做纸浆。”

“哦,那还挺好。”李文芳赶着去学堂,不是太有聊天的兴致,淡淡地应道。

“芳姐,明天还有报纸出刊,您还要吗?”

“不要了,那些报纸都不怎样,你就每周给我送京报和京城周报,还有这个小报来吧。”

那报童的眼神马上一亮,兴奋不已地给李文芳鞠躬,“谢谢芳姐,谢谢芳姐。”

“要我把这一个月的报钱都先给你吗?”

“要是芳姐手上方便的话,倒是可以的。”

李文芳瞅瞅街边,带着那报童来到一个避人的角落,掏出荷包数出该付的报钱给了报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我叫陶飞,飞鸟的飞,今年十三岁。”

“你这名字寓意很好啊,一飞冲天啊。”

“嘿嘿,听我爹娘说,以前我家附近有个开学堂的老秀才,是那老人给我起的名字。”

“有个寓意这么好的名字,你要好好努力啊。”

“嗯,说出来姐姐别笑话我,我也想以后长大了开个自己的报房。”

“这是个很好的理想哦,不错,有志气,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陶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他呢。

“你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芳姐慢走。”

李文芳从学堂接到男孩子们回来,如平日一样督促他们学习,看他们练字时,李文芳偶尔有些走神发呆,惦记着小报上提到的那个舂水胡同的烟火铺子,可惜她没法去。

周六沐休日,梁俭德进宫上朝后,李文芳送弟弟们去学堂,然后去早市买活鱼,她现在跟那几个鱼贩子都混熟了,人家看她天天都买鱼,也乐意给个便宜些的价钱,好笼住这个长期客人。

花匠老刘给李文芳做的那个篮子非常好用,铺了油布也不漏水了,鱼在水里好不自在,李文芳也终于不用买了鱼后就急奔回府了。

李文芳挎着篮子还在早市上悠哉地闲逛,她想走远些,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店铺能买到些化学药品。就算一时弄不到火药做火柴,好歹弄些火碱做肥皂啊,她还要弄些甘油好冬天用呢。

走到早市头上,人群中听到了熟悉的叫卖报纸的清脆声音,李文芳寻声过去,果然是陶飞站在前方十字路口做生意,同在这个路口的还有一个报童,他站在对角线的位置,管着他那一亩三分地,两个孩子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生意。

“陶飞。”李文芳等着陶飞做了一笔生意才唤他。

陶飞转过身来,见是李文芳,马上跑过去,“芳姐早上好,吃了么?今天的京报早刊已经送到府上去了,您回去记得收。”

“好啊,报上登了什么大消息没?”

“没什么特别的,哦,对了,今年收成挺好,户部放出消息了,说夏粮丰收,上半年风调雨顺。还有嘛,就是外国人带来的肉牛好像养成了,种公牛和本地母牛生下的咋种牛准许屠宰出售了。”

“哦,那行,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忙吧,我四处逛逛。”李文芳张望着路口的店铺。

“芳姐是要买什么东西吗?”陶飞察言观色的本事叫李文芳有些吃惊。

“是啊,我要买些特殊的东西,但是这附近好像没有我要找的店铺。”

“芳姐方便说说要买什么吗?我对京城路熟,也许我知道呢。”

“是么?那你知道这附近哪有卖火碱的店子么?”

陶飞想了想,“府里是要火碱洗东西吗?这里都是官宦人家的宅子,属于朝廷公地,火碱这种东西不允许在这附近售卖,离这最近的店都在几条街开外,在另个方向。”

“有多远?”

“挺远的,想节省时间就最好坐车,芳姐要是方便的话我可以指点你去。”

李文芳失望地叹气,她就是时间不方便啊。

陶飞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又开口提议道:“芳姐要是信得过我的话,不如我去帮芳姐跑这个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