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孩子?”卢修斯没注意到儿子的脸色,依旧很温柔地注视着塞拉。
“我要求的不多,爸爸。”塞拉贼笑着看了一眼德拉科鼓鼓的白里透红的小包子脸,感觉手指已经开始痒痒了,“只要——每天上完课能让我摸一摸、揉一揉小龙的小脸就可以了!”
“不,我不要,爸爸!”德拉科红着脸喊了一句,气鼓鼓地瞪了塞拉一眼。
——其实,让她摸一下也没什么啦,他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这有什么好害怕的?而且姐姐的手纤细柔软,摸在脸上也很舒服……可是,最令他忍受不了的是,这家伙每次摸他的脸的时候居然露出一副十分邪恶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美食一样!
“好了,德拉科,”一直不作声的纳西莎皱着眉开口了,“你姐姐想跟你多亲近亲近——这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吗?你该知道塞拉的空闲时间并不多——”
德拉科又看了正对着自己微笑的姐姐一眼,愤愤地低下头,嘴里咕哝了句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卢修斯最终拍板,“基础的东西我都教过他了,塞拉,你可以选择你认为适合的部分为他辅导。”
“好的,爸爸。”
于是,小龙悲摧的暑假生活开始了。
暑假开始一个多月后,鉴于德拉科聪颖的天资和扎实的基本功,塞拉决定教给他第一个难度较高的黑魔法防御咒语——守护神咒。其实,她也是有私心的,因为要细心为小龙备课,所以在上个月,她几乎都抽不出多少时间给教授写信。与斯内普断绝联系一个月——这几乎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而守护神咒需要大量的自主练习,所以她也许可以利用小龙练习的时间来给教授写信。
“好了,德拉科,今天我们的任务是——”赛拉看了看手中的羊皮纸,“那么,能告诉我如果你看到一只摄魂怪,你应该怎样做吗?”
“摄魂怪是邪恶而危险的黑魔法生物,它们以人们的希望和快乐为食。”德拉科熟练地背出一大篇魔法理论课文,“所以我们要用守护神抵御他们。咒语是‘呼神护卫’,通常以某种与召唤者关系密切的动物或是其他事物的形态出现。这种魔法难度很大,已经远远超出了O.W.Ls的水平——”他说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看向塞拉,“等等,塞拉,你是说——今天教我使用这种咒语吗?”
“是的,”塞拉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正如你所说,守护神的召唤是一种十分高深的魔法,甚至许多成年巫师都不能召唤出一个有形的守护神。所以,你必须全神贯注才可以。好了,现在,竭尽你所能去想一件你认为最快乐的事情,然后,挥动魔杖念出咒语。”她说着,也抽出了魔杖,“来试试吧,德拉科。”
德拉科点了点头,漂亮的小包子脸严肃地板了起来,小小的粉唇紧紧抿着,如临大敌般拿出魔杖——他父亲的魔杖。
“哦,小龙,放松点儿,别这么紧张。”塞拉叹了口气,走过去揉了揉他粉粉嫩嫩的小脸蛋,笑着说,“这可不是让你去面对一头火龙。好了,想点儿高兴的事,你得微笑才行。”
蛋奶布丁一般的小脸蛋一遭到蹂躏,德拉科立刻就严肃不起来了,他红着脸挣开老姐的魔爪,努力放松面部表情,去想那些快乐的回忆。
“呼神护卫。”德拉科挥动魔杖,一缕细细的银色气线冒了出来。
“哦,这是什么?”小龙一脸沮丧地看着渐渐消散的气体。
“嘿,别灰心,我亲爱的弟弟,初学者都是这样的。”塞拉安慰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腮,“再来一次吧,早就说过这魔法不简单——你还不到九岁,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德拉科脸色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继续尝试起来。
不得不说,德拉科在魔法上的天赋是很难有人能够比拟的——即使是赫敏·格兰杰,如果不是那么用功的话,恐怕也是比不过他的。因为,仅仅两个多小时过去,德拉科的银色细线已经扩大到了一片银色雾气,而且这雾气还越来越凝实,已渐渐快要成型了。
——就算是对这个咒语极为在行的哈利·波特,初学时也没有达到这样的境界。塞拉自豪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德拉科。”塞拉走过去擦了擦小龙脑门上的汗珠,“午餐时间快要到了。”
虽然已经很累了,但德拉科显然意犹未尽,他已被这个魔法深深吸引住了,并且急于看到自己的守护神是什么样子的,“那下午我们继续吗,塞拉?”他期盼地看着自家老姐。
“哦,恐怕不行,德拉科,”塞拉递给他一杯红茶,“要知道,每个人的魔力都是有限的,透支魔力施咒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那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我想你今晚需要好好睡一觉,然后明天才能继续练习这个咒语。”
“哦。”德拉科不无扫兴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抬起脸,眼睛亮晶晶地问,“那么你呢,塞拉?你当初学守护神咒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塞拉看了看他眼中隐隐的较劲神情,不由一笑,拍了拍他的脑袋,说:“好了,小龙,你见过有什么魔咒或是魔法曾经让我练习过三遍以上吗?”
德拉科撇了撇嘴,小肩膀一耸——这么不体面的动作在他老爹面前可绝对不敢做出来。“那么你的守护神是什么?”他又问,“可以给我看看吗?”
塞拉滞了一滞,拿着魔杖的手微微僵硬了一下。
“塞拉,我想看看……”德拉科歪着铂金色的小脑袋,睁大眼睛看着她。从记事起就知道,这一招对他老姐可谓百试不爽。
塞拉叹了一口气,压下心中升起的复杂情绪,笑了笑说:“当然可以,德拉科。”
“呼神护卫。”她轻轻说道,挥了一下魔杖。
一头美丽颀长的银色牝鹿从魔杖尖端跳了出来,轻盈地落在地上,用脑袋亲热地蹭着塞拉的手。
“哇——好漂亮——”德拉科张大了形状美好的小嘴巴,被这头熠熠生辉的动物迷住了,“我的守护神也会是鹿吗?听说一个家族的人的守护神都是一样的——”他抬头看向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一向狡黠又爱笑的姐姐眼中竟隐隐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塞拉——姐姐?你怎么了?”小龙紧张地拽了拽她的袖子,是因为他表现得不够好?可是刚刚她不是还赞扬过他吗?
“哦,没什么。”塞拉笑了一笑,伸手把德拉科整齐顺滑的铂金色短发揉乱。都说小孩子的眼睛是最纯净而敏感的,果然是这样吗……自以为隐藏得那么好的伤感情绪,都被这孩子发现了……
只因为爱他,竟然连守护神都——塞拉微微苦笑。她现在已经坚强许多了,记得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守护神的时候,她伤心得险些掉下泪来。前世看过那么多HP同人小说,那些痴情于教授的女主角们的守护神无一例外都是蛇,可为什么自己的却是——和莉莉·伊万斯一样的牝鹿?
是的,她明白其中的缘由——只因为爱的人是他,所以,甚至连守护神都和他心目中的那个姑娘的一样。
而且她也深深地知道,只要她的守护神不变,那么斯内普心中的那个人也不会变。
——她是不是该为自己感到悲哀?这样的爱,深沉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可救药的沉沦……
“好了,西弗勒斯,你难得过来一趟,我想你肯定愿意看看德拉科的进展……塞拉是个出色的老师,她把小龙教得还不错,我都看过了——”门口传来脚步声和卢修斯的说话声。
塞拉一惊,急忙想把守护神收回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卢修斯推开了门,而站在他旁边的黑衣男子,正是斯内普。
两个人都看到了房间中央那头十分耀眼的银色动物。斯内普眼中神色瞬息万变,哀伤、怀念、疑虑、惊讶……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看向那个女孩——这是她的守护神吗?可是——这怎么可能——
“塞拉?这是——”卢修斯眯起眼睛,皱着眉看向女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哦,我正在给德拉科进行守护神咒的示范,爸爸。”塞拉若无其事地说,魔杖一挥,牝鹿消失不见了。
“教授,好久不见。”她微笑着向斯内普打招呼。
“日安,教父。”德拉科也微微有些紧张地说。
斯内普深深地看了塞拉一眼,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点了点头算是响应。
“西弗勒斯刚刚到,他有事要跟我商量,”卢修斯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身边的老友,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决定暂时不问,“顺便再来看看你的进展,德拉科。”他冲儿子点了点头,“你们进行到哪儿了,塞拉?”
“德拉科表现非常优异,爸爸,”塞拉向父亲汇报了一上午的教学成果,“不过我想他现在已经很累了,我们正打算去吃午饭。”
卢修斯点了点头,转过头对斯内普说:“怎么样,我亲爱的朋友,留下来一起吃午饭好吗?”
“不了。”斯内普冷冰冰地开口,“既然事情都谈完了,我也该告辞了。”他向卢修斯点了点头,砰的一声幻影移形了,并没有再看塞拉一眼。
是夜 马尔福庄园书房
“好了,塞拉,”卢修斯深思地盯着女儿,纳西莎坐在他的旁边,“我想你应该跟我和你母亲解释一下你的守护神的事。”他说,“我很好奇它为什么不是马尔福家独有的蝰蛇,而是——”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住,侧头和妻子担忧地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少年时代的某人。
“——而是和一个红头发泥巴种的守护神一样。你是想这样说吗,爸爸?”塞拉面色平静,只是在说到“泥巴种”这个词的时候,稍微滞了一下。
马尔福夫妇又互相看了一眼,沉默半晌,还是纳西莎迟疑着开了口:“亲爱的,你爸爸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们只是想知道——事实上,我们有点担心你,孩子。”
“呵,爸爸,妈妈,根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塞拉微笑,轻快地说,“这还不简单吗?因为我爱他。我爱着斯内普教授,所以我的守护神和他的一样——而并非和莉莉·伊万斯的一样。”
房间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卢修斯皱紧了眉头,斟酌着词句,终于开口问道。
“我不记得了,爸爸。”塞拉微微低下头,注视着垂到自己胸前的一缕长发,“也许……从生命的最初……就开始了。”她的声音低如耳语。
“哦,塞拉,我可怜的孩子——”纳西莎流露出又是怜惜又是无奈的神色,忍不住走过去搂住了女儿的肩膀,“你不该爱上他的——他——你肯定非常痛苦——”
卢修斯一直凝视着塞拉,他的这个女儿从小就与众不同——她一直是他们马尔福的骄傲。不仅仅是因为她惊人的魔法天赋,更因为她那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睿智,甚至还有那种死心眼的倔强——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事,他和纳西莎从来都无法干预。
——不过,这件事除外。
“塞拉,我不同意。”他微微挺起了身子,银灰色的眼睛眯了起来。
塞拉挑了挑眉毛,早就料到了父亲会这么说——是啊,任何一个父亲,都不会同意女儿嫁给一个只比他小四岁的男人的,不是吗?更何况,教授还是混血……
“你既然知道这个守护神的来历,那么你肯定也清楚,西弗勒斯——他的心里一直喜欢着那个泥巴种。”卢修斯面色微沉,说到“泥巴种”的时候十分流利,“我不晓得你是怎么知道当年的事的,也不清楚你究竟知道多少……但是,西弗勒斯这个人,绝对不适合你。”
塞拉抿了抿嘴,保持沉默。
“更何况他比你大了那么多,而且——他并不是纯血巫师。”卢修斯的眉毛一直拧着,“我们可以接受西弗勒斯作为我们最好的朋友——但是,他绝对不要妄想能够和我们成为一家人。”
塞拉觉得自己几乎快要被父亲激怒了。是的,她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某种淡淡的不屑和嘲讽——任何人,或许也包括卢修斯在内,都不可以对教授不敬!
她勉强压下心头的火气,挤出一丝微笑,说:“爸爸,我爱他——不管他在别人的眼中是否适合我。因为爱他,所以我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并承担有可能存在的所有痛苦和不幸。”她又十分郑重地加了一句,“而且,这勇气,是他给予我的——因为他,我将会是一个勇者而不是懦夫。难道我不该因为这个而感激他吗?”
卢修斯的眼睛再度眯了起来,纳西莎坐在一旁,脸色苍白,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至于什么纯血不纯血、混血不混血的,”塞拉唇角浮起了一丝冷笑,“在我看来,那和我们正在讨论的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卢修斯看起来也被女儿的固执气到了,脸色越来越黑,最终,他猛地站起了身,冷冷地说:“塞拉,你年纪还轻,或许不会懂得真正的爱情……总之,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同意。”说完,他大踏步离开了房间。
纳西莎也站了起来,她看了看女儿,摇了摇头,也叹着气离开了。
塞拉独自坐在沙发上,唇畔始终挂着一丝微笑。
无论是谁,也不能阻挠她对教授的爱——是的,即使是父母,也不行。
第二十章 邀请
一张看起来十分华贵的信纸,暗银底色衬着冷漠华丽的墨绿色蔷薇玫瑰暗纹,纸眉上是一枚两条蝰蛇交缠着一根令牌的纹章——这是马尔福家族的家徽。华美而不失典雅的古拉丁文字体用黑色墨水工整地誊抄在纸面上,书写出一封贵族口吻十足的、有礼而疏离的邀请函。
“……兹诚邀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斯莱特林院院长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于十二月二十五日晚八点整莅临寒舍马尔福庄园……参加一年一度之圣诞晚宴暨舞会……您的忠诚的卢修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塞拉,这是什么?”图书馆里,雷切尔发现塞拉老是盯着一张漂亮的信纸发呆,不由凑过头去,轻声把纸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塞拉把请柬折好收回信封里,冲雷切尔笑了一笑,“这是——”她顿了一顿,“这是我父亲派给我的任务。”
其实,当卢修斯得知她爱着教授这件事情之后,就已经决定今年的圣诞舞会不再邀请他参加了。这张请柬是塞拉偷偷从父亲书房里顺出来的,签名则是用仿造魔法仿写的。
“任务?你是说邀请斯内普教授参加你们家举办的圣诞舞会吗?”雷切尔挑了挑眉,“那你发什么呆呀,难道还怕斯内普教授会不答应?”
“因为我想邀请教授做我的舞伴。”塞拉斜了她一眼,说。
雷切尔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好像是被一大块蘸了花生酱的熟鸡蛋黄给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嗯,的确,我是说,这是个好任务。”完了又低下头小声嘟囔:“哦,天哪,斯内普教授跳华尔兹的样子?不敢相信……一个可爱的姑娘快被一头巨大的老蝙蝠吃掉的场景……”
塞拉听到“吃掉”两个字,心头一跳,脸上一红,破天荒头一次没有因为“老蝙蝠”这个词而对好朋友发火,她匆匆起身,收拾着东西,一边说:“我想我该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怎样才能邀请到他——雷切尔,吃午饭不用等我了,回见。”说完,她就提着书包快步走远了。
“……这重色轻友的家伙……”雷切尔翻了个白眼。
塞拉回到宿舍,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终于站起身,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拉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了一小瓶金黄色的液体,打开瓶盖喝了一小口。
一种奇异的感觉渐渐流遍她的全身,她觉得仿佛四肢都轻快了许多,就好像……
“就好像你做什么事儿都不会出错。”塞拉这样对自己说,“罗恩·韦斯莱说的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去吧,塞拉,你可以的。”
她掉头走出了宿舍,然而却不是去斯内普的地下室,而是去了他们上草药课所在的地点——三号温室。
温室的门虚掩着,她走了进去, 穿过一丛丛的有毒触手、曼德拉草和伞菌,其中有几棵毒牙天竺葵和叫咬藤联合起来想要把她的袍子扯碎,结果让塞拉直接施了一个石化咒给石化了。
塞拉在一棵高大的有着雨伞那么大的花朵的植物后面找到了斯普劳特教授。这位矮矮胖胖的赫奇帕奇院长正满头大汗地料理一棵阿比西尼亚缩皱无花果。
“上午好,斯普劳特教授。”
斯普劳特回过头来,看到是塞拉,立刻就微笑了起来,她说:“嗨,上午好,塞拉,”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女,“教授们一直对你那么欣赏不是没有道理的,”她赞叹地说,“你可是惟一一个穿过三号温室后还能保持校服整洁体面的三年级学生。”
“谢谢您,教授。”塞拉微笑,接着说出下面的话——福灵剂暗示她这么说,“我来是想问问您,这里还有吼叫草的汁液吗?”
“吼叫草汁液?你要那东西干什么?”斯普劳特眉头皱了起来,吼叫草汁液是一种抑制剂,通常用来——对付处于发情期而歇斯底里的宠物。
“事实上,是我的猫头鹰需要。”塞拉有些难为情地说,“郝思嘉从上一周起就一直烦躁不安,也不愿意帮我送信了,我想……”
“哦,我明白了。”斯普劳特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不过我这儿新长出来的吼叫草还没有成熟,而上一拨草汁都被西弗勒斯拿去做实验了,也许他那里还能剩下一点儿?”
“是吗,那可太好了。”塞拉心里暗暗振奋,表面上依旧照着福灵剂给的剧本演戏,“不过……我昨天刚刚跟斯内普教授闹了点儿小小的不愉快,我——我可不想现在就去找他。”她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怎么回事?”斯普劳特有点惊讶,“像你这么优秀的学生——”
“跟学业无关,教授。”塞拉说,“您知道,马尔福家族每年都要在庄园里举办一场圣诞舞会——用来为我们的朋友们寻些乐子。我父亲也邀请了斯内普教授,可是我昨天去送邀请函的时候,却被他一口拒绝了。”说着,她低下头,很伤心的样子。
“哦,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斯普劳特教授笑了,“听我说,孩子,你尽管去邀请他,顺便再告诉他,他还年轻,应该多参加点儿这种社交活动。另外,如果他不去的话,我可就要把那批狼牙草果实送给凯特尔伯尔尼教授喂他的那些可爱的燕尾狗了。”
“我知道了,教授,谢谢您。”塞拉高兴地欠身行礼,离开了三号温室。
——狼牙草果实?看来教授的狼毒药剂研制工作已经进行到收尾阶段啦。
很好,那么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教授的办公室。
塞拉来到斯内普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斯内普依旧在伏案工作,见到塞拉进来,两道乌黑的眉毛习惯性地拧了起来,“我允许你进来了吗,马尔福小姐?”他不大满意地说。
“我已经敲过门了,教授,您并没有拒绝我进来,不是吗?”塞拉一见到他,心情就忍不住地开始飞扬,嘴角也噙着笑意,“这个是给您的。”她把请柬递过去。
斯内普接过来,略略扫了一眼,就搁在了一边,“我不想去,没空。”他冷冷地说,又低下头继续翻书。
“可是我们都很盼望您能出席这次舞会,教授,”塞拉眨眨眼睛,“您不打算给我父亲也就是您的老学长一个面子吗?”
“你父亲的面子不需要我来给。”斯内普扫了她一眼,开始下逐客令,“好了,马尔福小姐,我已经拒绝了你们的邀请。如果没事的话,就请离开。”
塞拉撇了撇嘴,福灵剂的神妙药效令她一点儿沮丧都感觉不到,“可是——我觉得您最好还是去一趟。”她嘴角略略上弯,微笑的时候稍稍露出了一点可爱的虎牙。
——该死,又是那种欠扁的笑!斯内普只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迅速转开了眼,这么——能瓦解人意志的该死的傻笑,他可不敢多看。
“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碰巧遇见了斯普劳特教授,”塞拉继续说,“她很赞成您去参加这个舞会,并且还说,您是否答应去,与那批狼牙草果实的最终归属有着很大的关系。”
斯内普表情滞住了,他眯起眼睛瞪向塞拉,瞪了一会儿,才嘶嘶地低声说:“马尔福小姐,是我听错了吗?你在试图威胁我?”
“不,怎么可能呢,教授。”塞拉笑意越发深了,“我只是在向您转述斯普劳特教授带给您的问候而已。”
斯内普脸色不是太好看,他瞪着她,薄薄的嘴唇抿了抿,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吧,我会去的。”说完,他就指着房门说:“你的目的达到了,马尔福小姐,现在你可以去吃午饭了。”
“教授,还有一件事呢。”塞拉快速地说,她感到体内那种美妙的感觉正在渐渐减弱,福灵剂的有效期快要过了。
斯内普眉头紧皱,带着点儿不耐烦地看着她。
“我——到时候您能做我的舞伴吗?”塞拉咽了口唾沫,也顾不得害羞了——一定要在药剂失效前搞定才行——她开始后悔当时居然只喝了一小口药水。
斯内普的黑眸又眯起来了,他像是看一个笑话般看了一眼女孩,很干脆地说:“不可能。”
“可是教授,您知道马尔福家族对于长女的某些传统,”塞拉加快了语速,这在斯内普听来似乎是因为紧张或害羞她才越说越快,而实际上她是在抓紧时间说出福灵剂暗示给她的那些“台词”,“在她们满十三岁的那一年的圣诞舞会上,如果事先没有找到合适的舞伴的话,那么——那么我父亲肯定会介绍许多适龄的男孩子给我认识——”
塞拉的声音戛然而止,闭上了嘴。她感到体内的那种感觉彻底消失了——福灵剂失效了——而教授还没有答应她。
她忐忑地看着他。
……介绍男孩子给她认识?
斯内普的眸子变得更加黑沉了,她刚刚说的这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打转,令人无法抑制地恼火。
“……教授?”塞拉轻轻叫了一声。
“你先回去吧,马尔福小姐。”斯内普面色平静地说,“我会出席那个见鬼的舞会,但你说的事情——那与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说完,他低下头,重新把目光转回到眼前的书本上。
塞拉暗暗握了握拳,努力压下心头涌起的苦涩,“那,我告辞了,教授。”她用同样平静的语调说了一句,离开了地下办公室。
虽然心里挺难受,但塞拉从没想过要放弃。她知道福灵剂那种东西绝对不能多喝,所以她在这个学期结束之前都再没有喝过。她期望着能凭自己的能力和运气磨着斯内普答应做她的舞伴,她也的确试过许多次,然而,教授始终没有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