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都已经过了五十年了,也不知他在地底下过得好不好。生前不能如愿,眼下在这地方给他建个享堂也算是了结我一桩心事。”

四下里一阵风刮过,头顶的树叶窸窸窣窣的发出响声,丫鬟手里提的灯盏烛火摇曳,忽明忽暗,显得格外诡异。

没人接话,唯有肖悦笑嘻嘻地摇头:“这么好的地方,让你老人家拿来建享堂,那也太浪费了。”

“年轻人不明白。”老者也不见恼意,只是微笑,“等你老了,也会有许多值得去浪费的事情。”

等你老了……

说来无比简单的四个字,这世人都会经历的生老病死,她却等了五十年。

也不知还要等上多少个春秋,多少个年头。

她低着头,步子一步比一步沉重,亦不知眼睛在看什么地方,一径出神。

展昭原想稍稍用劲欲将手抽回,但侧目见她眸中神情,一时心中不忍,也就由她拽着衣袖,慢悠悠地往前而行。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的么么哒们新年快乐!!!

虽然这章并没有什么料,然而我还是舍不得放我的存稿们,毕竟这几天愉快的玩耍已经把存稿君挥霍得差不多了。。

不过请组织放心!

面包会有的!身世背景会有的!么么哒会有的!嘿嘿哒会有的!啪啪啪……就没有了。。。

尽管目前为止,我的两只还处在懵懂阶段,一点要正儿八经谈恋爱的趋势都没有。。

但是,泥萌要相信团团啊!泥萌不要抛弃我啊!

这一切都是为了啪啪啪和嘿嘿嘿做的准备啊!

好吧,这么说好像有点污了。。

当泥萌看到这一章的时候,我正在解放碑愉快的守钟等跨年。

既然都来了,不如发个红包吧~

今天这章留言的小天使们都有红包拿!

一定要继续支持团团啊,爱你们,新年快乐么么哒!

☆、【纸钱】

从正厅到厢房,途中有一条长长的小径要走,青石板一路蜿蜒向前延伸。

脚边的竹篱中种了各种花木,在白日看赏心悦目,但夜里因小路旁没有灯盏,便显得格外阴森。繁茂的枝叶掩埋在月色里,不时随风摇摆,漆黑中,引路的灯盏光线昏暗,周遭的草叶幽幽忽忽,偶尔几片吹在脸上,冷到骨子里。

柳夫人带着众人慢步而走,小路偏窄,几乎是成长队一般挨个挨个排着,肖悦在前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身前身后的人攀谈。

人群里有个身形矮小的男子,是黔州城内经营珠宝生意的,自打方才听了柳夫人所言之话,便一直埋着头琢磨价格。因为体格偏弱,他身上裹了件厚实的披风,一面打量这片山庄的大小,一面在心里估量,脚步也慢了许多。

山上气候比山下较冷,周围寒风阵阵,他缩起脖子,无端打了个寒噤,突然就觉得自己肩头被何物轻轻敲了一下。男子忙伸手去摸,肩上的衣衫有些湿润,大约是碰到树枝,这般一想却也没放在心上,仍旧低头打着哆嗦快步走着。

过了不多久,忽又觉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男子皱起眉来,回头想呵斥,转身时猛然发现,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走在人群最后。

“你、你们等等……”

人前,肖悦本说得畅快,蓦然听到一人颤声大喝,正扭过头,就见那姓王的老板面色惊恐,绕着竹篱踩过来。

“你们、你们适才是哪位走在我之后的?”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答话。肖悦便打趣笑道:“王老板,你不是走在最后么?”

“可……可是……可是方才一直有人在我后面拍我的肩。”他神情恐慌,脸色发白,“若是你们何人同我玩笑,千万要告诉我!”

看他这模样不像是说笑,一时间气氛莫名诡异起来。

眼见众人皆望向自己,柳夫人也是吃了一惊,忙问他:

“王老板莫非被树枝给挂住了?”

他猛摇头:“不是、不是,真真切切是人手拍的!”

“那也不一定。”念一忽然在旁淡淡附和,“这一路上都是老槐和古榕,垂下来的枝叶可不少,你穿了这么多,感觉错了也不奇怪。”

“这……”听她说得有理,王老板挠挠头,似乎有些拿不准。

“时姑娘说的是。”肖悦目光在念一身上转了好几回,眯着眼睛笑道,“王老板,你这胆儿也太小了,还不如个小姑娘。”

“我……我刚刚的确是……”说着脸上无光,他哎哎叹气。

“没事。”念一走到他身后去,“我走最后吧。”

王老板搓了搓手,觉得不好意思,但心里到底还是害怕,故而对她讪讪一笑:“既然这样……那谢谢你啊。”

她摇头淡笑:“客气了。”

闹腾过后,人群又安静下来。不远处,展昭看着念一埋头走在那王老板背后,波澜不惊地转回身。

“不愧是和鬼打交道的。”白玉堂朝他小声笑道,“你说这丫头是不是又吃错药了?”

他面无表情:“我看你也差不多。”

树影下,念一故意放慢步子,等离人群已有一段距离时,才偏过头低低道:

“你拍人家作甚么?”

身侧的冥鬼笑得嘎嘎有声,原地转了一圈,一溜烟跑开了。

走过这条小径,前方就是客房所在,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灯笼,火光通明。

原以为总算是能落脚歇息歇息,四下里蓦地传来一阵啼哭,刹那间,廊上的灯火骤然熄灭,周围尽是丫头仆人的惊呼。

肖悦微微一愣:“怎么回事!”

身后的张员外奇道:“风都没有,灯是怎么灭的?”

这王老板本就胆小,加之刚刚又被吓了一回,此时神经格外紧绷。侧耳细细听了一听,惊叫道:

“是、是个女人在哭!”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抬头注意四周,果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女子声音,时哭时笑,极其可怖。

此刻那王老板已是焦虑不安,哪里还站得住,指着柳夫人破口喝道:“我说呢……我说这庄子怎么卖得这么便宜,原来是你庄上闹鬼!”

柳夫人急忙摇头:“小妇人十多年来住在此地,从未有今日这事发生,想必……想必是个误会……”

“误会?那这灯、这声音……你怎么解释?还有刚才!”王老板一脸恍然之色,“刚刚定是那女鬼拍的我,你却诓我,说什么树枝树叶。”

“王老板……”

她正要解释,对方已然甩袖大怒:“若说不是闹鬼,你为何把庄子开价这么低?谁信呢!不干不净的地方,我才不买,要买,你们自己买去!”

他说完,愤愤拂袖,沿着小径往来处疾跑,头也不敢回。

这会儿才吹了一阵风来,看那柳夫人站在原地,神色尴尬,范青云抱着胳膊轻笑道:“看样子,这宅子是要不得了。”说完又去观察旁边几人的表情,无一例外都透着犹豫。

一旁那名为陈英的富商似笑非笑地走上前来,“柳夫人,您在告示上,可没写这一栏啊。”

“这……小妇人也是头回遇到。”柳夫人显然很慌张,半晌语不成句,“许是庄上哪个丫鬟受了委屈,待安置好诸位之后,我定查个明白。”

尽管她如是说,众人心里却都觉得晦气。那老者摸着拇指上的扳指,摇头轻叹:

“哎,不祥啊,不祥……”

柳夫人自跟前那丫头手里拿过灯笼来,垂首就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点灯!”

客房的走廊上下人们赶紧往屋里取火折子、提灯笼,一时间乱成一团。

对面的灯又亮了起来,廊上恢复如初。

展昭转过身,眼见念一正站在人群最末,仰头环顾四周,他想了想,还是举步走上去,在她身边停住,轻声问:

“看到什么了?”

念一摇摇头,在原地转了个圈,最后还是摇头。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奇怪,不像是鬼怪作祟。”

白玉堂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不可能吧,那么大动静,你是不是看错了?”

念一皱起眉,抬眼瞅他:“那你看?”

“……我又看不见。”

夜色已深,此时想要下山,山路更不好走。尽管附近再没听到什么奇怪声音,但众人无论如何也不愿住在此处,柳夫人只得临时又命人收拾别的住所,足足折腾到半夜。

庄里闹出这等事来,几个生意人虽嘴上不说,但心里早已有了放弃的念头,只待明早一觉睡醒就准备告辞离去。

亥时,定昏初刻,忙了一日,各处来客都已睡下,山庄内一片安静。

西北的小院的两间厢房里住着那后生肖悦和老者杨逸,二人的房屋相对而立。

此时,灯烛已灭,借着月色,肖悦从自己包袱中翻出一张叠得皱皱巴巴的纸,仔细看了一回,随即收到怀里,摸索着推开门。

院子偏僻角落里摆了一把久锄头,是翻花土用的,他寻了半天觉得唯有此物顺手,于是拎在肩头,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就在同时,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个黑影,身形灵巧地蹿了进来。

时候已经不早,杨逸却还未入睡,一盏昏暗的油灯搁在床头,手里捧着本旧书。

翻了几页,大约也无法专注,他把书放下,忽然回身,小心翼翼地从行李内取出一块牌位。

灵牌是上好的檀木所制,两边还镀了暗金,看上去很庄重。

他把牌位拿手抚摸了半晌,悠悠叹口气,起身来放到柜上,焚香祭拜。

头叩了三下,香烛青烟缭绕,杨逸望着那牌位上的字怔怔出神。

“老爷,到蜀地了。”

“您那时叨念了这么久,眼下终于能得偿所愿。”

将香插在香炉中,他又退到一旁跪着。

“可惜这地方不好,虽然景色如画,但太过晦气。不过您尽管放心,蜀中总有风水宝地,此事我一定会办妥的。不知您在地下……过的可好?”

杨逸喉中微哽,半天才道:

“五十年前……是阿五有愧于你,我愧对夫人,也愧对小姐……连、连尸首都无法替你们保全。”

他话音落下,声音却越渐颤抖。

“老爷,阿五当年少不更事,如今已过去这许久,我老了,那时想不明白的,想也都想明白了……您千万莫要怪我,我也是……我也是不得已。”

燃成了灰的香,断了一节掉在香炉之中。

屋外,微风阵阵,树影横斜。黑影隔着窗静静矗立,终于忍不住,拿手狠狠捂着脸,将压抑的眼泪尽数咽回腹中。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灯盏已熄。

她松开手,转身靠着墙,抬头去看云烟里的淡月,良久,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子时,三更天了。

展昭练过剑,正往自己住处而行。

到了深夜,气候更加寒冷,空中已有些细碎的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下来。

走到院内,手刚抚上门扉,偏头却看见旁边月洞门后有火光亮起,隐隐闻得焦糊的味道。

都这时候了,会是谁?

他心觉奇怪,遂收手慢慢往门洞走去。

墙上有几株红梅开着,台阶下花瓣散落,气流卷着黄表纸打起旋儿,随即又被火舌一寸一寸吞噬。

他看见那个衣衫单薄的人跪在铜盆里,一张又一张地往火中添纸钱,眸子里映着的,全是熠熠跳跃的火焰。

她在哭,泪流满面。

猛地看到门外还站了个人,念一赫然站起身来,手足无措地丢下纸钱,似乎没料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

“你……”

展昭盯着她的脸,亦不知该如何开口,“出什么事了?”

念一胡乱把眼泪擦干,甚至连招呼也没打,几步跨上台阶,仓皇的拉开门,“砰”的关上。

院子里,只剩下他和一盆即将燃尽的纸钱。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出去跨年了,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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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元旦还来追文。

对于女主的身世我又来剧透了。

女主现在还是鬼,当然她后面会变成人的。

不过这个过程会非常的艰辛。

因为按常理来说,人死了变成鬼,鬼死了变成高级鬼,所以鬼是没有办法变成人的

除非轮回转世。

但是轮了个回,喝了个汤,前世记忆都没有了,变成人也没意思。

而且轮回投胎再来一次,岂不是要上演一出传说中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狗血戏码。

实在不能接受四十岁的展大人和十七八岁的女主愉快的生活在一起,卧槽这样三观都碎了。。。

因此,展大人前期会在【尼玛我怎么会爱上鬼】【尼玛爱上鬼我展家岂不是绝后了】

以及【尼玛我的口味居然这么重,以后怎么见人】的各种内心OS中挣扎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