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玥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目送无名坐回马车离开,然后骑马返回皇宫,事情已经发生,总得想办法解决,犯愁可不是好现象,犯愁有时候就是一种自我妥协式的逃避。

从皇宫赶回自己的家,刚到大门处,就听见里面有几个熟悉的声音在欢笑,冷梓伟唇旁划过一丝微笑,他应该猜到的,是忆白忆敏兄妹二人,他们绝对不会因为这桩意外而表现的如何沉重,锐王爷夫妇亲手调教出来的一双儿女,怎么可能因为一些外部的事情乱了心情。

“爹,您回来了。”是自己女儿冷悦儿的声音,她比忆敏小一些,个子也比忆敏稍微矮一些,看起来苗条婀娜。

“嗯。”冷梓伟微笑着说,“我闻到鱼汤的香味,是你娘还是你?”

“是我。”冷悦儿是个清秀的女孩子,眉眼清秀,眼神清亮,皮肤细腻而有光泽,长得很像自己,眉眼间有着一份抹不去的高贵之态,语气清亮中透着温婉,又颇似她的母亲,温柔内敛。

“冷姨父,您回来了?”司马忆敏清脆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她亲昵的搂着冷悦儿的肩膀,笑嘻嘻的看着冷梓伟,她们基本上是从小就认识,比起亲姐妹来丝毫不差。

虽然对外,没有人知道他们两家的关系。

“嗯。是忆敏呀,忆白呢?”冷梓伟笑着问,看到自己的妻子苏爽正在忙碌,却没有看到司马忆白的影子。

“他在帮爷爷打鱼。”冷悦儿开心的笑着说,“您回来之前,我们就猜,您回来最关心谁,真让我们猜着了,原来您呀,最关心的就是忆白哥哥。”

冷梓伟看着精灵般的两个人儿,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要是和她们姐妹二人计较起来,他保证自己说过她们姐妹二人。

正说着,看着司马忆白和自己的岳父一起走了进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甚是开心,打了不少的鱼,大概是要让他们兄妹二人带了回去给锐王爷夫妇二人吃。

春柳的手艺虽然比悦儿差一些,但也算是不错的,尤其是做得久了,再加上悦儿一直教着,手艺也越来越好了。

冷梓伟冲司马忆白使了一下眼色,示意他到一边讲话,司马忆白立刻聪明的走了过来,看似只是聊些家常的站在一起说话。

“冷姨父,有事吗?您的脸色有些担心。”司马忆白轻声问。

“是的。”冷梓伟面上依然带着亲切的微笑,他不希望被司马忆敏看出来,那个申莫言对司马忆敏应该是志在必得,“我来的时候,发现申莫言骑着忆敏的马就在附近。”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63章

“我一直奇怪,他为什么劫走了小敏儿的马,原来就是想通过那马跟踪小敏儿呀,他想得还真是聪明。”司马忆白的眼中虽然有些担忧,但是,神情语气还稳定,和他小小年纪比起来,他的自控力已经是超过一些大过他的成人,“他擅长用毒,可以短时间内就操纵那匹马,那匹马是从出生就由小敏儿照顾,小敏儿在什么地方,它基本上就会有——对了,我们可以想办法把那匹马引回来。”

冷梓伟看着司马忆白,有些疑惑。

司马忆白笑了笑,说:“我的马和小敏儿的马是一起接受训练的,它们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如果我们控制的好,它们之间感情应该超过药物的控制。”

冷梓伟先是一愣,继而一笑,希望这种办法有用。

“我们得回去和爹商量一下,现在事情似乎已经超出游戏的范围,这个申莫言对小敏儿有了占有之意,这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对了,玥叔叔和茉莉公主还好吗?”司马忆白心中忖度,这事,不能再隐瞒自己的父母,他必须得和他们解释一下,寻求帮助。

“不太好。”冷梓伟叹了口气,轻声说,“茉莉公主中了毒,一时半会解不了,要么让申莫言解,要么,得找到医圣柳炎君。”

司马忆白看着和冷悦儿嬉戏的司马忆敏,眼中的担忧越来越明显,那个申莫言不仅是个不按规矩出牌的家伙,同时也是乌蒙国的大将军,如果处理不好,会引起两国战争,令自己的妹妹背上骂名。

吃过饭,冷梓伟不敢让司马忆白和司马忆敏久呆,如果时间晚了,不晓得在路上遇到申莫言会出现怎样的情况,他决定亲自送他们兄妹二人回去,三个人,总好过让他们兄妹二人单独回去的好,虽然他们武艺出众,但申莫言毕竟是个擅长用毒的人,他担心他们会着了他的道,如果他们兄妹二人出了事,——

刚要出门,就看到殷陌和殷青兄妹二人骑着马候在门口,面上带着微笑。

“王爷和夫人说,好久没吃悦儿做的鱼了,所以特意让我们兄妹二人过来讨些鱼回去。”殷陌声音洪亮的说,似乎是有意的提高声音,“只说是这兄妹二人嘴真是馋,大老远的跑来这儿吃,呵呵。”

冷梓伟立刻明白,锐王爷肯定已经知道发生的事,也许是雅丽公主暗中通知了他们夫妻二人,立刻笑着说:“鱼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怕他们兄妹二人带不了,正准备送过去呢。”

“呵呵。”殷陌微笑着,“好的,鱼我们兄妹二人拿着就好,忆白忆敏,你们二人同骑一匹马吧,你们爹娘还正等着鱼回去呢。”

冷梓伟骑着马送他们离开大概两百米后才返回,申莫言就在他们平行的位置跟着,却隐藏的极好,虽然他们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却无法确定他的具体位置。

不过,一路行来,直到他们过了桥,申莫言也没有露面。

只要过了桥,申莫言就算是出现,也无法难为他们。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64章

“陌哥哥,申莫言劫走了小敏儿的马,我担心他会通过那匹马进入这里。”司马忆白看着司马忆敏和殷青一起走在前面,轻声对殷陌说,“我们必须想办法立刻把那匹马弄回来。”

过了桥,几个人就下了马,改成步行,这样,司马忆白就有足够的时间和殷陌商量。

殷陌眉头微皱,轻声说:“你们父亲得到消息,立刻就变换了一些阵法,所以我们到了这儿改成步行,你准备如何把马带回来?”

司马忆白面上划过一丝犹豫,似乎不是特别有把握,轻声说:“我们回去和父亲商量商量。”

殷陌轻轻点头,一行四人向着前面走着,没有一个人回头,虽然他们知道,申莫言始终跟在后面,那种感觉,让他们既难受又别扭,可是,一旦回头,就等于是向申莫言清楚的说明了他们的不安。

清晨,司马忆敏睁开眼,阳光不错,照了满屋,桌上有新插的花,带着露水,一定是娘插的,娘真是个有趣的人,比如说,总是喜欢把棉被拿出去在太阳下晒,晒的晚上休息的时候,梦里都有阳光的味道,甚至感觉得到阳光在鼻尖跳舞,还有,就是,娘总是喜欢摘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花,不按分类的满满插了一花瓶,灿烂了整个房间。

“醒来了?”一个温暖的声音在司马忆敏耳边响起。

“娘。”司马忆敏立刻笑着坐起来,揉了揉眼,看着坐在自己床上的母亲,岁月对母亲真是宽容,从她第一眼看到母亲开始到现在,母亲就始终是这个模样,清秀温婉,又透着一股子灵气,好像洞察一切,却又不说,所以,从小,她最怕在母亲跟前做怪。

慕容枫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转眼间,孩子就已经快十六岁了,这在大兴王朝是可以出嫁的年纪,但在她感觉里,忆敏仍然是那个可爱的,稚嫩的小姑娘,她是不会让女儿这么小就涉足婚姻,她要女儿尽情享受生活,在遇到合适的人,所爱的人的时候再嫁。

“昨晚爹和哥哥,还有陌哥哥在商量什么呀?”司马忆敏好奇的说,“也不让我知道,害得我一晚上都在好奇。”

慕容枫微微一笑,不在意的语气随意的说:“商量如何把你的马弄回来。好了,起来吧,外面阳光这么好,你皇爷爷派人送信过来,说是要送你玥叔叔过来住上些日子,麻烦你爹管教一番,你不是最喜欢和他一起玩的吗?起来吧,再过两个时辰,你玥叔叔就来了。”

“真的吗?!”司马忆敏开心的说,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笑嘻嘻的说,“太好了,他比哥哥对我还有耐心,呵呵,而且更好欺负。”

慕容枫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她猜到有事情要发生,但是,已经习惯于安静的等候,要发生的事阻拦不了,不如安静的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就比如下雨,不能因为害怕淋湿就不让雨落一样,不如,安静的欣赏雨落的声音,甚至感受雨落在身上时冰凉的感觉。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65章

“娘,您是不是为什么事有些担心?”司马忆敏突然轻声问。

慕容枫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面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您只有有心事的时候才会保持沉默,爹告诉我们说,娘生气的时候会保持沉默。”司马忆敏调皮的说,其实,她是从自己母亲的眼神中看到了担忧。

慕容枫轻轻笑了笑,平静的说:“你长大了,会遇到许多的问题,这些问题也是你爹和我要面对的,所以,娘会有些烦恼,无事,不要放在心上,每个人都是在慢慢长大,遇到的事情大同小异,总有解决之道让一切问题应刃而解。好了,起来吧,大家还等着你一起吃早饭呢,小心再这样睡下去,会睡成个小胖丫头。”

司马忆敏开心的一笑,从小,娘就让她明白,世上的事,没有绝对的不可能,所以,发生什么,必然有原因,也必然有解决之道。

桥那边,无名很是无奈的看着申莫言,这小子,在这桥边呆了整整一晚,他自个呆着也就罢了,竟然要死要活的一定要自己陪着,说是给自己个机会,也许可以免费看美女,他说的美女大概指的就是司马忆敏,娘说让自己好好跟着,见机行事。

“你娘真不愧是我们乌蒙国的公主,真够狠的。”申莫言坐在马上,懒洋洋的说。

无名一挑眉,不说话。

“醉花楼的生意多好呀!”申莫言一脸嘲讽的笑,但是,语气到是蛮认真,“为了逼出一个江湖上传闻的医圣,竟然对醉花楼里的女人下毒,让她们陷入痛苦之中,真是够绝!”

“呵呵,与你比起来,可差了许多呀。”无名打着哈哈说,“也许不过是饭菜出了问题,正好可以让她们休息一下下。”

“嗯,你觉得那个所谓的医圣会出现吗?”申莫言回头看着无名,阳光下的无名看起来有几分莫名的眼熟,他长得很像雅丽,“你越来越像你娘了,真是奇怪。”

无名笑了笑,说:“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娘从小带到现在,时间久了,自然会有些像。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司马姑娘,你的眼神好像要一口吞了我!”

“我这是为你好。”申莫言懒洋洋的说,“万一你忍不住,又去哪个美娇娘的床上去了,那些毒,可不是你娘解得了的。”

无名一愣,盯着申莫言:“你,动了手脚?!”

申莫言一笑,眉毛一挑,哈哈一笑,掩饰不了几许得意。“大兴王朝的日子过得蛮有趣,我都不想回去了,哈哈——”

无名脸色一变,身形一动,似乎是想要离开,但是,刚一动,就发现申莫言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张脸,冷酷无情。“你最好别动,惹急了我,我一样杀死你!”

无名立刻站住,一笑,慢吞吞的说:“好,我选择听话!”

“我对这个医圣柳炎君很是好奇呀!”申莫言重新恢复了懒洋洋的语调,微笑着说,“你娘想弄他出来,我也想弄他出来,既然有这样一个机会,我为什么不利用呢?!”

“申莫言,你究竟想干什么?”无名叹了口气,“我相信你对司马姑娘是志在必得,可是,为了一个你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将她置身于如此不堪的地步,你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如果两国因为此事引起战事,司马姑娘将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你真的想要如此吗?”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66章

申莫言似乎是轻轻一笑,不屑的说:“那又如何,就算全天下的人的都反对,就算是她众叛亲离,又如何?”

无名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娘说得不错,申莫言绝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狼,一只随时伺机待发的狼,而司马姑娘,就是他的猎物,因为不容易到手,反而更加惹起了他的嗜血本性。

司马锐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雅丽,这儿是饮香楼的一处单间,就是无名所说,特意为某些特殊人物留出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锐王爷夫妇可以出入。

虽然只是平常的衣服,仍然无法抹杀司马锐的洒脱。

“我担心,申莫言会让忆敏陷入一场无法摆脱的纠缠中,这个申莫言,性格乖张,处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他对忆敏志在必得,完全不在意忆敏是您的女儿,我是不得不为。”雅丽面上有些内疚,她也没想到醉花楼会出现死人的情况。

司马锐平静的看着窗外,阳光真好,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自己和妻子坐在花园里看着儿女们嬉戏时的情景,那个时候,他的枫儿微笑着说:“有一天,我们得为儿女的事情担忧,胜过我们自己当时,因为,我们可以笃定自己的心,却无法笃定儿女的命运。”

他的枫儿永远这样,微笑着,谈论一生起起伏伏。

“锐王爷。”雅丽见司马锐半天没有说话,轻声喊了一声。

“嗯。”司马锐回过神来,看着雅丽,“申莫言比我们想像的聪明,你要小心些,如果他看穿无名的身世,无名必死无疑。”

雅丽一愣,看着司马锐。

“当时孩子从春桃腹中抱出来的时候,枫儿正好看到,她知道那应该是个女婴,而无名此时是个男儿身,我想,阿茹公主才应该是春桃的女儿,而无名,其实是你哥哥的孩子,他来大兴王朝之前,有一个宠妃有了身孕,而且出生时间和春桃的孩子相仿,你悄悄更换了孩子,我想,你应该早有打算,所以才会瞒过包括乌蒙国相国在内的众人。”司马锐微笑着,温和的说。

雅丽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我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们夫妻二人。是的,我哥哥的那个宠妃是我的贴身丫头,他们当时有了私情,只有我知道,后来我知道了我舅舅的阴谋,就派人和她商量更换了孩子,不过,这事,确实只有我和她知道,她不久便喝了毒药自杀,我又毒死了产婆,所以,只有我知道无名的真实身份人。”

司马锐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不能让乌蒙国的江山落在我舅舅那样一个残暴之人手中。”雅丽眉头紧皱,“我得保住我哥哥的这一血脉,我要让他成为乌蒙国的皇上,治理乌蒙国的天下。因为其他的孩子全部为相国所控,一个个全部是些无用的庸才!”

“那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可以发现,相国也一定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司马锐平静的说,“一个乌蒙国的大将军,这样离开边关到这儿,相国大人竟然不管不问,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67章

雅丽一愣,然后猛的站了起来,惊慌的说:“他们在一起!今天,申莫言那个混蛋一定要无名陪着他,我以为,我以为,他只是,只是,——我该怎么办?”

“无名目前没事,申莫言只是怀疑,相国也只是怀疑,因为你对无名太好了,如果你表现的稍微冷漠一些,他们会更相信无名只是一个奴婢的私生子,但是,这十几年来,你对他太过照顾,这不是你雅丽公主应该有的个性,他们怀疑无名的身份有些特殊,但是,应该还没有怀疑到无名是你哥哥的血脉。”司马锐微微一笑。

“那他们怀疑什么?”雅丽一脸困惑的看着司马锐。

一声轻轻的笑声,一个温暖的声音,“他们怀疑无名是你的孩子。”

“锐王妃?”雅丽有些愕然的看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慕容枫,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有些尴尬的看着,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抓了一个现场。

“是的,他们现在怀疑的是,无名有可能是你和大兴王朝太上皇的孩子。毕竟你曾经是太上皇的丽妃娘娘,并与太上皇有一段时间是夫妻。”司马锐微微一笑,说,“枫儿有事到这,一定是办完了事过来找我,瞧把你吓的,我们见面不是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你这一紧张,到好像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一般。”

雅丽脸上一红,这十几年来,她一直是相当隐秘的和司马锐来往,却没想到,她以为不知道的人知道,而她以为会愤怒的人,却很温和。

“好了,不要吓唬雅丽公主了。”慕容枫微微一笑,说,“不过,这外面的气氛可有些糟糕,醉花楼的事情要尽快解决才好。”

“我没想到申莫言会在药中加了他带来的一剂毒药。”雅丽有些挫败的说,“这一次,他带来的毒药,我好像完全陌生,除非我逼得出来医圣那小子。”

司马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轻声说:“柳炎君是个聪明的人,如果你们这些伎俩他看不出来,他就不是百毒门唯一的传人了。”

“那——”雅丽有些紧张,如果引不出柳炎君,那些中毒送了性命的青楼女子岂不是死得太冤枉了。“那我该怎么办?”

司马锐犹豫一下,轻声说:“目前也只能静观其变,看看这个柳炎君会不会不介意你们的伎俩而考虑到那些无辜的生命。”

雅丽有些颓然的重新坐回到椅子里,有些无奈的说:“我也是在冒险,对于这个柳炎君,我也只是耳闻,听说,他是百毒门这一代的唯一传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直为乌蒙国用药之人深为敬重的百毒门在江湖上渐渐没有了消息,传人越来越少,到现在,只传一人,听闻这个柳炎君已经是百毒门现在唯一的一个幸存的传人。但是,这也是乌蒙国的传闻,我实在没有把握,但是,总得一试才知道。”

“应该是真有其人。”慕容枫微微一笑,在司马锐身边的位子坐下,淡淡的说,“我听苏姐姐说起,当时我出了意外落入水中被她救上来的时候,一直昏迷不醒,救我性命的就是一位乌蒙国的商人,当时他身旁有一个小孩子,好像也就七八岁的模样,听那商人称呼他为炎君,应该就是此人。”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68章

“您见过他?”雅丽愕然看着慕容枫。

“不是我,是苏爽,我的姐姐。”慕容枫浅浅一笑,在她眼中看不出对于申莫言的存在给司马忆敏带来的潜在威胁,那些担忧被很好的隐藏起来,如果她表现出紧张,大家会更紧张,尤其是司马锐,她的情绪随时可以影响到他,她希望事情得到解决,但不能用这种念头影响到自己的丈夫,“当时我在昏迷中,那个乌蒙国的商人是很偶然的情况下经过了苏姐姐所居住的渔村,很幸运我因而得救。”

“那么说,他确实有令逝者重生的本领?”雅丽知道慕容枫中间消失半年的事情,掉入海中,被人救出,然后复生。

慕容枫微微一笑,说:“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当时那位乌蒙国商人,我们姑且这样称呼他们吧,确实有着超乎我们想像的医术,当时我已经陷入昏迷,他却能够保证我在半年时间内身体不因此产生任何不良情形,保持如旧,然后在半年后清醒过来,这在我,呃,在我所知道的范围内,是无法解释的事情。”

雅丽点点头,轻声说:“是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听我的舅舅,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相国,申莫言的父亲,和我父亲说起过,但不是这个柳炎君,而是有关乌蒙国百毒门的事情。他们说,据我们国家的历史记载,乌蒙国是由一位百毒门的传人创立,但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好像就出现了两个分派,这两个分派一直有内讧,当然,还是以建立乌蒙国的这一派力量为大,另外一派不过是雕小技而已。我舅舅说过,他一定要亲手杀死这一派的传人,替百毒门清理门户。”

“当时的乌蒙国确实是由百毒门传人建立,但是,她却被人利用,当时的乌蒙镇不独独百毒门的人会用药,尤其是那些令当时掌门相当不屑的一些歪门邪道的药。”慕容枫轻轻的说,“时间,总会让一些真相变成假的。”

“你怎么会知道?”雅丽好奇的看着慕容枫,“我对你非常的好奇,从皇宫出来后,我仔细查过你所有的资料,你小时候由你外婆抚养长大,从未离开过你外婆所居之处,后来回到京城,很快就嫁到了皇宫,这其中,你没有任何与人不同之处,可是,你好像知道许多的东西,你怎么知道这些在我们乌蒙国也是不对外承认的野史?”

慕容枫轻轻一笑,半真半假的说:“野史总是比正史容易为人猎奇,内容也更多些人性,也更能隐瞒真相。”

雅丽也笑了笑,说:“这到是真的,其实,在乌蒙国,百姓们对这些野史的兴趣也高过正史,他们一直在忖度这些野史的可靠性。好吧,我们书归正传,锐王爷,您打算如何引柳炎君出来,如果他不出来,忆敏就会一直被申莫言的存在所困惑。”

司马锐笑了笑,轻声说:“我是很担心,毕竟这关系到小敏儿的一生平安,可是,如果单纯依靠这位柳炎君,也不是解决之道,我不能强迫他一天到晚的守在小敏儿的身旁,所以,我们必须要先从申莫言身上着手,只有让他放弃原有的打算,才能彻底解决问题。”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69章

“我现在非常担心无名,我想先回天香阁,先确定一下他是否已经回来,如果申莫言敢对他做什么,我一定亲手活剥了那个怪物!”雅丽眉头一皱,轻声说,但每一个字都是咬着后槽牙说出,透露出她完全无法掩饰的担忧和愤怒。

看着雅丽离开,司马锐眉头微微一蹙,轻轻对慕容枫说:“希望这一次发生的事情不要引起两国的战事,否则,小敏儿必定受其所累,也许,我们该给小敏儿选个合适的人家,让她过些平淡安稳的日子。”

慕容枫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伸手握着自己丈夫的手,看着他。

雅丽回到天香阁,进到自己房中,正准备坐下,突然嗅到空气中有一股清淡的香气,很干净而且清凉,一愣,身体刚要动,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淡淡的说:“你找我,究竟为何?”

“柳炎君?!”雅丽脱口说,想要循着声音去看,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是你吗?——”

那声音的主人就站在可以看得见外面风景的窗前,窗户开着,有暖暖阳光,很明亮的光线,却仍然听得出说话之人的语气有些萧瑟,似乎觉得甚是无趣,甚至略有些嘲讽之意。

“是我。”那声音平静的很,也清冷的很,和这间房温软的布置完全不搭界,“不用想着挪动身体,这种花香可以瞬间令人的神经处于停滞状态,却并不会影响你的健康。”

“果然引了你出来。”雅丽有些兴奋的说,“刚刚还很担心你不会出现,那我这儿死掉的人可就是白死了——”

柳炎君轻轻一笑,笑声中听得出来嘲讽之意,慢慢的说:“就凭你?算了,若是我不出来,这醉花楼就再不复存在,申莫言所加的药,除了乌蒙国的相国外,根本无人有解药,我知你心机,却不忍这些无辜性命。说说你的理由。”

他的声音中有着雅丽不敢肆意妄动的沉静和冷傲,那是一种笃定的坦然和自信的沉着,这是一个骄傲的人,雅丽静静的想。

“我并无他意,我只是不希望申莫言伤害到无辜的司马忆敏,正如你所说,申莫言所带的药完全是我不熟悉的,除了我舅舅外,根本没人解得开,如果他致意得到忆敏,必定会引起一场没必要的战事,到那个时候,死掉的就不仅仅是醉花楼的几个青楼女子,只怕会是两国完全无辜的百姓。”雅丽一边考虑一边说,试着想要转过身,但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仿佛身体的四肢突然间麻了般,根本动弹不得,“所以,我舍了醉花楼几名青楼女子的性命引你出来,我知道,你如果发现京城突然有大量乌蒙国的毒药出现,一定会过来看看,只要你出现,我就可以请求你帮这个忙。”

“我不是个好奇之人,只是凑巧刚好有事来京城。”柳炎君平淡的说,“好吧,既然引我出来,又说了理由,事便到此,中毒的女子所需解药已经让你手下人煮好,你帮她们服下就可以。至于申莫言和司马忆敏的事,我无意过问,世间情字最难断,这要看天意。”

说话间,已经听不到柳炎君的气息,雅丽尝试一动,身体可以活动了,一回头,窗前已经无人,只有窗上的帘,在风中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