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其实就是乌蒙国女子。

下了轿,司马玥向着饮香楼方向走去,这儿是大兴王朝的天下,一片繁荣热闹,是他熟悉的,让他平空添了许多的自信和坦然。

进了饮香楼,上了二楼,一眼看见那个他不会认错的男人,另外还有一个男人和他一起,那男人也是个奇怪的,大白天的,只穿了一件松散的衫,露出大片的胸脯,洁白细腻的皮肤,眉眼含笑,说不出的风情。

这人是谁?看来应该是大兴王朝的臣民。

不过,好像不奇怪,这个申莫言本就是个断袖之人,有个出色的男人陪着他也属正常。

在一个位子上坐下,正在喝酒的申莫言和无名都没有看到上来的司马玥,因为申莫言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他斜对面的一张桌子上。

那儿坐着一对正在吃饭的夫妻,男的瘦弱,女的肥胖,二人正大口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完全没有留意到正有人用愤怒和厌恶的表情看着他们。那目光恨不得吃了他们,尤其是对那个女的。

“申莫言,你要吃人呀。”无名很是无奈的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慢慢的说,“你消停些吧,这儿可是饮香楼,天子脚下,而且这饮香楼和锐王爷关系不错,在这儿闹事,就太不给锐王爷面子了,我可告诉你,在大兴王朝臣民眼中,这锐王爷是独一无二的,你最好不好多事!”

申莫言对锐王爷也有耳闻,不仅在大兴王朝,就算是在乌蒙国,锐王爷也是个有名的人物。那是个潇洒天下的伟男儿,为了心爱的女人,舍却江山,只为所爱之人可得安稳日子。

他佩服,但有些不信。

怎样一个男儿可以让人这样念念不忘,甚至连自己的表姐雅丽公主也宁愿在这儿默默无闻呆着,也不肯回乌蒙国作一个风光的公主。

“那对夫妻真是讨厌!”申莫言眉头紧皱。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33章

“哪对夫妻?”无名有些愕然,四下里一看,一眼看到对面的那对夫妻,立刻笑着说,“噢,那男的我认识,是醉花楼的常客,听说是什么丝绸商人,看瘦得跟竹棒一般,却最是好色,那女的,好像是他老婆,是个母老虎一般的人物,曾经到醉花楼闹过,让我娘收拾的不轻,当时跟杀猪一般的嚎了半宿。”

“饮香楼这种人也让进吗?”申莫言不屑的说。

“呵呵,这儿,是吃饭的地方,他们有钱当然进得来,不过,也不是随便可以进的,估计是和饮香楼的伙计认识,否则,也不可以随便进来,不过,二楼还好,饮香楼有些地方是寻常人不可以进入的。”无名笑了笑说,“那是专门为一些特殊的人物留的。”

“我讨厌那肥猪般的人坐在那个位子上。”申莫言莫名恼怒的说,“我要让她立刻滚蛋!”

无名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申莫言站起身,走向那桌,他吓了一跳,这小子要干什么?找事吗?!想着,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申莫言直接走到那桌前站好,似笑非笑的说:“立刻滚蛋!”

正在吃饭的二人让吓了一跳,一抬头,刚要发火,二人却都愣在了当地,那男的在申莫言脸上看到的是令他胆寒的杀气,而那个女人看到的却是让她心跳的性感。

“呃,为什么要我们离开?”女人立刻笑了笑,用了让人听了别扭的娇媚声音说,“我们正在好好吃东西?要不,你一起吃?”

“我不想说第二遍!”申莫言懒洋洋的说,“你在这儿坐着,我吃不下东西。考虑一下,是从这儿自己走下楼,还是让我从窗户直接送你们下楼?前者还体面,后者,我不保证会如何!”

无名一挑眉,这臭小子还真是难缠,吃个饭也这么麻烦。

吃饭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思忖着。

申莫言有些不太耐烦,这也就是在大兴王朝,要是在乌蒙国,他立刻就让这两个人在自己眼前消失,永远的消失。

“快滚!”他压低声音,狠狠的说。

瘦弱的男子似乎想要还嘴,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飘了起来,那感觉既刺激又紧张,耳边有两个声音响起,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声的说:“喂,你要干什么?!要死呀!”然后是一个熟悉而尖锐的声音,“啊!——”

再然后,是自己落在一个软软的物体上,跟做梦一样。

司马明朗在轿内看着,二楼窗口处,站着一个男人,魅惑而邪恶,面上带着隐约的微笑,似乎是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场面。饮香楼外面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肥胖的女人趴在地上,一个瘦弱的男人坐在她身上,二人受伤颇重,但没有死。

也就是说,楼上的人手法上还是存了些犹豫,大概是因为这儿是大兴王朝,不能太过份。不过,总要些时间,这地上的二人才可以如往常般下地走路。

儿子没有说错,这人就是申莫言,他确实是来大兴王朝了!

他来,为何?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34章

“申莫言!”司马玥的声音响起,冷冷的说,“这儿是大兴王朝,不是乌蒙国,你是不是该懂得收敛些?”

申莫言一愣,回头看着站在那儿的司马玥,他就是司马玥?!和那天见到有些隐约的不同,那天在狩猎场的时候,他着一身灰白的衣,也许原本是白色,三天风尘染脏了它,却仍然沉稳内敛,眉眼清俊。

司马玥长得很优雅,有着说不出的贵胄之气,在那儿站着,一身素衣,衣料华贵,有着明亮的光泽,愈加衬托出他王者之气,对了,听说他是当今皇上的儿子,雅丽说的。难怪,这个时候看司马玥,确实有王者风范。

“真是巧。”申莫言微微一笑,眼中却划过一丝冷冷的杀气,这儿,他不能随便杀人,但是,用毒有人知道吗?

“申莫言,不要乱来,他可是玥皇子。”无名轻声说,“他出来的时候,身旁一定有无数高手护卫着,你要是动了心眼,不论你是用毒还是杀人,我保证立刻你会万箭穿心而死,绝无虚言!”

申莫言笑着,盯着面前的司马玥,心中竟然有些妒嫉,凭什么,这个男人可以这样拥有如此华美的人生,他却不能!

无名的脑袋都要大了,这个申莫言,简直就是个狂妄可怕的怪物,站在大兴王朝的土地上,竟然也不掩饰自己的霸道,再看向司马玥,他也是第一次见此人,和皇上有些像,尤其是眉眼间的沉稳和内敛。

司马玥并不退缩,在狩猎场,他就没有怕过,纵然是不知生死的时候,他也保持着沉稳,如今,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他更是不怕。那样毫不退缩的看着申莫言,两个男人在眼神中衡量着彼此。

“好了,好了。”无名立刻拉着申莫言重新在原来的位子上坐下,好声好气的说,“求求你了,不要给我娘招惹麻烦,好不好?想吃什么,我请客,呶,你瞧,看不顺眼的那两个人已经让你撵了下去,现在我们可以安心吃东西了吧?”

申莫言身子抗拒了一下,不过,还是随着无名在桌前坐下,然后冲伙计喊:“伙计,过来。”

一旁的伙计立刻跑了过来,笑着问:“客官,有什么吩咐?”

“那张桌子收拾干净,从现在开始,我包下那张桌子,不许任何人再坐在那儿,除了我允许。”申莫言霸道的讲,“我讨厌我不喜欢的人坐在那!听清楚没有?”

伙计笑着点头,似乎觉得有些意外,但,来这儿吃饭的,有几个不是狂妄的,他想如何就如何吧,反正有人给钱就成,何必多事与此人理论,刚刚没见他怎么动手,那两个吃饭的人就摔到了楼外,自己可不想自找麻烦。

看着伙计笑着,手脚麻利的收拾好桌子,然后继续忙自己的。

“申莫言,我看你真是有毛病。你知道在这儿吃饭有多贵吗?”无名无奈的说,偷偷看一眼司马玥,送了个小心翼翼的笑脸,看着司马玥并没有再继续和他们争执,而是起身下楼。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35章

正如他刚刚说的,司马玥站起身下楼,立刻有几个面容沉静着装虽普通却暗藏锐气的人也同时跟着下了楼,是啊,人家是当今的皇子,也许有一天会成为太子,甚至成为这个王朝的皇上,肯定是出入有人保护,要是申莫言刚才不收敛,现在他们二人要么成了阶下囚,要么死于乱箭之下。

自己真是想不开,不在醉花楼和那些美人们喝酒作乐,陪着这个神经病乱逛,不过,娘安排的事,他从来不说一个不字。

“钱是什么东西!”申莫言不屑的说,“我申莫言这辈子唯一不缺的就是钱,除了钱,我什么都没有!”

那儿,那张桌子,六年前,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就坐在那儿,正好和他对面,温暖的微笑是他梦中唯一温煦的内容。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了那个位子,钱算什么玩意,他一个乌蒙国的大将军,家中钱多的可以埋了他。可,有用吗?

司马玥坐进马车内,神情有些肃穆,这个申莫言来这儿,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他的原因是什么?他在大兴王朝的土地上仍然霸道,会不会随时伤到人?

突然,他身体微微颤抖一下,难道他来这儿,是为了寻找自己和当时救自己出来的人?这其中也包括司马忆白和司马忆敏兄妹二人?他不怕,但一想到司马忆敏有可能要面对这种危险,立刻紧张起来,害怕起来,恨不得随时在司马忆敏周围,好好看着才放心。

“玥儿,怎么了?”司马明朗看到司马玥突然紧张起来的脸色,有些奇怪,不就是两个吃饭的人让申莫言从楼上摔下来了吗?儿子为何如此紧张?

司马玥长长出了口气,慢慢的说:“父皇,孩儿担心,这申莫言来这儿,是为了寻找救孩儿回来的人,孩儿担心,忆白和忆敏兄妹二人会有危险,当时他们二人救孩儿出来,申莫言心中肯定不甘,他不敢轻易与孩儿为敌,但孩儿担心——”

司马明朗一愣,似乎有这种可能。

马车在路上慢慢前行,饮香楼的热闹很快就被抛在了脑后,过了大街,马车速度快了许多,声音也沉寂下来。

锐王府离皇宫有些距离,但并没有在京城之外,在皇宫二十公里之外,有一处禁地,依山环水,大片的空阔地带,一条河围绕,河面平静,清澈见底,河两岸绿树繁郁,听得见鸟儿轻鸣,河上有桥,石制的图案古朴沉稳。

四处未有闲人,但处处入目皆是绿色,花意点缀其间,说不出的安逸味道和田园闲散。

马车停下,司马明朗和司马玥下了马车,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司马明朗微微一笑,说:“为父也是第一次来这儿,自打你锐哥哥不做皇帝开始,为父就不得不忙碌于繁忙的政事,这夫妻二人在这儿到逍遥的很,为父可要好好讨杯酒喝。”

司马玥微微一笑,听玉妃娘娘说起过,当年为了能够让锐王爷和锐王妃过安静日子,父亲放弃了原有的闲适日子,做了大兴王朝的皇上,不过,能够放下江山只为所爱之人一笑,锐王爷真的很厉害。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36章

“我们走着过去吧,看那路上草色青青。为父真的不舍得踏马而行。”司马明朗轻轻一笑,“也难得有如此机会,享受一下这田园味道。”

过了桥,入目有几棵桂花树,种得有些距离,看着仿佛亲切的目光注视着这片土地。司马明朗心中一颤,原来枫儿还记得他喜爱桂花树,在这儿也种了几棵,于朗朗阳光下,宛如当年的他。

可惜无缘,终是轻叹,如果自己这十几年辛苦可换得他们夫妻二人幸福,枫儿活得安然,就值得。再来一次,他也会这样,他不舍得那个女子受任何一点伤,他永远忘不了她在敏枫居前那受伤的眼神,她信他,视他如友,而他当时活在现实,此时想,在她面前,说不得任何所谓现实得失。

她可好?可仍然是旧时模样?每次见面都是惊鸿一瞥,是怕见了她,在权势面前生了要的心,他怕玷污了她的信任。

十几年呆在皇位上,也会生了浮躁的心,也曾经一度希望着可以得到她,也曾经于世上寻找可以相似的人,但是,终究是躲不过那安静纯净的微笑,放下了所有念头,心中一角始终为她所留。

“皇上。”殷陌突然出现在司马明朗跟前,跪下施礼。

司马明朗微微一笑,温和的说:“起吧,你们主子在吗?”

“在,老远就看见皇上和皇子一行人。”殷陌起身,微笑着说,“还是忆敏瞧见的,说是皇爷爷和玥叔叔来了,这不,属下就过来了。”

正说着,听得前面隐约有人在说话,声音清脆悦耳,司马玥的脸色微微一变,表情既痛苦又甜蜜,司马明朗一愣,儿子是怎么了?

向前走了几十米,远远看见,有一棵正在盛开的樱花,高高向上,一树云朵般的花,风中微微有不可闻的清香,有花瓣偶然被风吹下,如同蝶舞。前面站着一位白衣少年,衣服极是干净,不见点尘,一头乌黑的头发用一蓝色缎带束在肩后,正背对着众人,手中提一竹编小篮,里面有些洁白淡粉的花瓣。

忽然,樱花树似乎是被风吹动,一些花瓣纷纷扬扬落下,在树与草地之间飞舞,如同雪落纷纷,那白衣少年一声清脆的笑声,干净的声音中透出几分娇嗔之意,假意恼怒的说:“坏哥哥,又拿敏儿开心,小心敏儿回去告诉爹娘!”

没等司马明朗看清楚,那白衣少年突然在草地上如同起舞般轻盈而动,那些飘落的花瓣竟然大半落在篮中,引得树上传来一声更加清朗些的笑声,“才怪,我是在帮你。”

这声音听来比树下少年的声音豪爽许多,却充满了宠惯之意。

树下少年似乎是微微噘了下嘴,轻轻一笑,身形再动,竟然在周围形成一片气流,转眼间,落在地上的鲜花突然飘起,宛如蝶舞纷纷,少年在其中浅笑盈盈,将那些落花尽数收于花篮中。

司马明朗心中一叹,树下这少年好轻功!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37章

正在此时,有一个少年从树上落下,身形轻快,和树下少年站在了一起,比树下少年高一头,身体也强壮许多,肩膀很宽,但身材匀称。“敏儿轻功愈发进了一层,哥哥要羡慕了。”

树下少年轻轻一笑,似乎是有些小小得意。

“是忆白和忆敏兄妹二人,他们经常在此玩耍,除了游戏,同时也是练功,这忆敏轻功极佳,连属下也自叹不如。”殷陌微笑着轻声说,然后扬声说,“忆白,忆敏,皇上和皇子来了。”

司马忆白和司马忆敏回身,一双人儿宛如璧人,浅笑脱俗。

“忆白忆敏见过皇爷爷和玥叔叔。”二人施礼。

司马明朗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有时间细看慕容枫的一双儿女,眉眼间有着枫儿轻盈微笑的模样,也有着司马锐洒脱内敛的味道,他们二人的优点完全不加掩饰的在这一双儿女身上表现出来。

司马玥站在自己父亲身后,沉默无语,眼光中有着热情,静静落在司马忆敏身上,她没有遮挡容颜,又在阳光下浅笑如花,更是清丽绝俗,让人看过就再不能放下。

只是,他,只能看,甚至不能想,不能念。她,是他的侄女。

“都起来吧。”司马明朗微微一笑,温和的说,“已经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呀,你们爹娘可在。”

“在,在家中候着。”司马忆白笑着说,“爹爹说,只怕是皇爷爷要训斥玥叔叔几句,今日定会过来,难得有时间可让皇爷爷离了政事过来坐坐,定要好好请皇爷爷喝上几杯。”

司马明朗哈哈一笑,果然有趣的人儿,不枉他替他担下这江山。

“玥叔叔。”司马忆敏笑着跑到司马玥跟前,开心的说,“你这一收拾,和皇爷爷真的好像,难怪爹娘说,当年的时候,皇爷爷也是人中龙,引得多少人心思恍惚不能放下。”

司马明朗听到司马忆敏的话,忍不住微微一笑,这丫头,果然是有趣的人,坦然,亲切,和当年的枫儿真像,可惜,唉,真是可惜,她是枫儿的女儿,而司马玥是自己的儿子,不然,真希望这丫头做自己的儿媳。

司马玥面上一红,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害羞,然后努力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那日可要谢谢你们兄妹二人,若不是你们兄妹二人,我不知去了哪里。”

司马忆敏心中有些好奇,这个玥叔叔真是有趣,竟然一说话就会脸红,那日见他与人对招,情形危急,仍然是一脸沉稳内敛,且不忍杀死对方,一再忍让,心中很是佩服。走近了,竟是生得如此英俊潇洒,一笑间,温暖,而且羞涩。

“我们兄妹只是搭个帮手,你要多多谢谢陌哥哥和青姐姐,若不是他们,我们兄妹二人也解不了当时危急。”司马忆敏笑着说,伸手拉着司马玥的手,轻快的说,“皇爷爷和哥哥已经走到前面了,我们也快些吧,我带你走,不然,嘻嘻,你会迷路的。”

司马忆敏的手柔软,轻暖,细腻,握着司马玥的手,让他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从头到脚似被某种气流袭过,竟然有些痴傻。

司马忆敏并不知司马玥心中滋味,拉着司马玥的手,领着他很快的追上司马明朗和司马忆白。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38章

远远见一人站在那,身旁有一孩童正在顽皮的奔跑,司马忆敏松开司马玥的手,笑嘻嘻的跑上前,开心的说:“春柳姐姐,小石头乖,来,让阿姨抱抱。”

司马明朗看了看殷陌,笑着问:“这是?”

殷陌微微一笑,恭敬的说:“这是属下的内人春柳和最小的孩子,取名做殷之石。”

春柳温婉的一笑,跪下,温和的说:“春柳见过皇上和皇子。”

“没想到当年朕的母亲让你们兄妹二人护卫锐王妃,竟然成就了你和春柳的一段恩爱姻缘。”司马明朗开心的笑着说,“重看当时人儿,心中竟然全是温暖,很好。来,起来吧,我们走,不要让他们夫妻二人等得急了。”

“哪敢等呀,自然是要亲自迎接才可。”一个爽朗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众人耳旁响起,仿佛阳光,一下子的灿烂,让人心中充满欣喜。

司马玥立刻循声望去,前面,在他的视线中,有一对并肩而立的男女,正是锐王爷司马锐和锐王妃慕容枫。

他在皇宫中见过二人的画像。画像中二人也是这样微笑着并肩而立,目光温和的看着众人。只是,此时眼前的他们,是鲜活而美丽的,是一种不可仰视的可敬和放在心中的温暖。

他不知道如何用语言形容。但是,他想,唯一可以说的是,这么长时间,他们一直在大家心中,便可知,他们是怎样的出色。

真正的王者之气,真正的温婉可人,在他们身上挥洒自如。

他不想用语言形容,只知道,这一刻,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

桥那一边,阳光温暖,看一片平静河面,不起波澜。树上,申莫言面带微笑,看着这片世外桃源,眼中光线聚焦,仿佛随时伺机待发的狼,身体如同箭,紧绷着。

那群笨蛋,武功再高有什么用,不照样没有发现他跟了来,不过,他跟得极远,远到他自己也看不到他们一行人的行迹,但是,他却从空气中嗅到了那股香气,司马玥大概永远不会想到,自己会引着他到了这里,若是知道了,会哭死的吧。

想着,忍不住哈哈一笑,笑声却隐在心中,不敢放肆。

风中有隐约的声音,听不清,他们走得远了,看不到了,他才落在树上,他不想被他们发现,这儿,应该只有他一人,他看得出来,这儿是个阵,不是他一个人可以随便出入其中,而且,很明显,那平静的河面也蕴藏着可怕,他相信,如果他敢尝试,明年今天一定是他的祭日。

司马锐,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河那边,锐王府,一行人在桌前坐下,笑意满怀,春柳让人准备了丰盛的午饭,她虽然嫁了人,仍然和自己的小姐住在一起,在这,没有人打扰的世外桃源里,和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孩子,安心照顾着自己的小姐。

当年慕容家的四小姐,如今的锐王妃慕容枫。

“我听玥儿说,申莫言到了京城。”司马明朗喝了口茶,轻声说,“在来的路上,确实在饮香楼见到了他,果然是个不可一世的家伙,人生得极是英俊,却生得邪气,让人不能直视,眼中有太多的仇恨。”

第2卷 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39章

司马锐微微一笑,不在意的说:“是的,他不仅来了,而且就在河那边。不过,他不会傻到闯进来,不必理他。小敏儿和我说,她在和申莫言对招的时候,曾经不小心被那人弄去了一片披风,我猜,他不会咽得下这口气,也不可能耐得过这份好奇,定是会来的。”

司马玥一愣,“他如何跟来了这里,难道是随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