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赵子仪正坐着。
梁心铭见了欣喜叫“大哥!”
她在下面就惦记他和梁锦云等人,这毒可怎么解呢?生恐他们不能解毒,最后爆体而亡。现在见他好好的,自然高兴,连声音都轻松起来。她还不知赵子仪自伤的事。
赵子仪看见她一呆,本就潮红的不正常的脸,立即转紫胀,心也急跳起来,觉得体内邪火又不受控制了。他慌张地要躲开她,目光一转,又触及旁边王亨的眼神,便不能动了,一股说不出的心虚和惭愧沉沉地压住了他。
为什么要心虚呢?
赵子仪的心乱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王亨并未细究赵子仪的异样,对他的尴尬也深表理解:任谁中了情毒也觉得丢人。赵子仪在危急关头,不惜自残也要维护梁心铭清白,王亨感激的同时,也钦佩他的人品磊落。
他对着赵子仪笑了,一把扯掉口罩,问道:“大哥好了?”目光顺势落在他下身。
梁心铭虽未乱看,却在等他回答,在她看来,他都好好地清醒地坐着了,那自然是毒解了。
赵子仪窘得无地自容。
大热天,他身上搭着件外衣,膝盖以蹲着的姿势屈起来的,侧身遮挡着什么。这时生恐被他们看破办,紧张得语无伦次道:“没…还没。不,已经好多了!”
梁心铭疑惑:到底好了没有?
这个应该不像其他病,什么病去如抽丝,这个毒要是解了就是解了,没解就是没解,还有中间状态?她虽然关心,却不好追着赵子仪问,忙转开目光。
赵子仪的紧绷感才松弛了。
东方倾墨见小两口满脸疑惑,笑眯眯地看着,然后道:“毒当然没这么容易清除,不过脑子清醒了,便不会发疯。如何?老夫的医术还过得去吧?”
梁心铭拉下口罩,瞅着他似笑非笑道:“前辈不就是想听些赞誉吗?这好办,前辈已经是神医了,晚辈就再送一个称号给前辈,就叫‘医圣’如何?”
东方倾墨先瞪大老鼠眼瞅她脸,很快又若无其事,没理会她打趣,反而抱拳道:“恭喜!”又朝王亨揖了下。
王亨笑容满面地受了。
这时候,想矜持也不行。
心里的喜悦按捺不住。
梁心铭明白过来,想是这老头也觉得自己脸色太过鲜艳,所以说这话。她有些羞涩,可是装久了男人,又做不出忸怩之态,索性大大方方道:“晚辈来,有一事求前辈。”
说着朝外瞟了眼,怕有人。
外面喊杀声停了,又开始骂战,原是一安等人高喊钦差大人出关了,龙禁卫这边顿时气势如虹。
赵子仪忙道:“没人。”
他听觉比别人更敏锐。
东方倾墨问:“什么事?”
梁心铭道:“把本官弄憔悴点。”
东方倾墨:“…”
赵子仪愕然楞了会,顿时破功,瞅着梁心铭那鲜艳的脸色,什么窘啊、心虚啊,全没了,差点笑出声来。
他也真就呵呵笑出来了。
这一笑,心里轻松多了。
梁心铭瞪了他一眼。
他忙道:“是该弄弄。这样子太不像话了!”说着又笑,找回了以前面对梁心铭的那种感觉,真好!
王亨怕梁心铭脸挂不住,忙道:“她这个样子有些…要弄得像大病痊愈,别…”别太喜庆,眉梢眼角别春意盎然。可是这话他不好直说,又找不出合适的词来代替,只好求助地看着东方倾墨。经过之前送毯子和药一事后,他觉得,老阎王真的当他和馨儿像儿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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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章 杀无赦!
东方倾墨明白了他们的意思,道:“这容易。”
他招呼他们到另一个帐篷,因为赵子仪现在不宜见到女子,容易诱发体内邪火,这对解毒没好处。
一刻钟后,梁心铭换了衣裳和王亨并肩走出帐篷,官服一红一绿,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器宇不凡。他们站到一块凸起的大石上,赵子仪则站在他们身后一步远。
白骁和皇甫仁等人大喜,忙过来拜见。
梁心铭面色清冷,除了嘴唇有些淡,精神还好,尤其眉宇间透着寒意,令她散发别样的威严。
王亨就更不用说了,气势逼人、眼神凌厉,对着众人淡淡地点了下头,“锵”拔出天子剑,举向空中。
那时已经是傍晚,太阳将将落在西边山头,就要沉下去了,夕阳的余晖斜照在天子剑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形成一个光圈,远处的人根本看不清站在光圈下的英俊男子面容,只觉得一股煌煌之威辐射开来。
“吾皇有旨:乱臣贼子,杀无赦!”
提气开声,直送上云霄。
除了在营地四周值守的龙禁卫,其他人都汇聚在山坡下、藏宝洞旁,连伤者还剩下二百多人。众人见王亨举起天子剑,都屏息凝神,又听见他口宣圣旨,发出围杀令,更加振奋,纷纷呼喝助威,掀起了一波声浪。
卿陌等少年叫的尤其疯狂。
年轻人嘛,总是热血的多!
这便是将领凝聚的作用,让众人觉得有了主心骨,加上天子剑和圣旨,顿时龙禁卫士气大涨。
北面山头上,面具头领早通过望远镜发现王亨和梁心铭出洞了,所以暂令属下退回北山下,要看看他二人如何行动,再做定论。结果,王亨上来就祭出天子剑、下围杀令,龙禁卫士气大涨,相对的自己这边士气就落下去了。
这就是心理攻势。
之前交战中,迷彩服们已经死了不少人,并没有皱下眉头。他们都是特别训练出来的精锐,既已选择了跟随的主子,轻易不会后悔,但凡被俘,便立即咬碎藏在牙齿里的毒药自尽,以免被逼供,泄露机密。
他们像死士,又不是死士。
死士是训练出来的冷血杀手,往往需要某种手段控制;这些人却是凭借的忠心,谋逆者已经收服了他们的心。
眼下,这些人在听了王亨的话后,却心生怯意。
王亨举着天子剑宣告了他们的谋逆罪,让他们清醒地意识到:他们是乱臣贼子,见不得光的,此后,除非造反成功,否则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龙禁卫死了,朝廷会给他们记功;他们死了,却只会遭人唾弃,并累及子孙后代。
造反成功,有机会吗?
众人忽觉机会很渺茫。
在此之前他们是信心百倍的,可是梁心铭一下子便灭了二爷及其属下三百人;他们又被王亨布置的伏兵炸死几十个,一开始就落在下风,如今只剩下不到二百人,藏宝夺回无望,失去这笔军费,如何造反?
这些年的工夫等于白费了!
这个局面,要如何翻转?
北山脚下,寂然无声。
面具首领站在他们背后山坡上,看着他们沉寂的背影,知道他们被影响了,心性动摇了,不由愠怒。
他走向一林木稀疏的山坡,也站到一块大石上,正和王亨梁心铭遥遥相对,他也不用望远镜,就直接喊话。
他扬声道:“梁心铭,洞房的滋味如何?”
梁心铭抬眼看过去,入目的是银色面具,在阳光下有些晃眼,不由笑道:“又是一个没脸的!”
王亨则看着对方不语。
梁心铭冲旁边一挥手,立即有两个龙禁卫抬着一具尸体走过来,不知怎么一挂一拉,尸体便“嗖”一下被吊上营帐辕门的大旗下,露出二爷那面目狰狞的脸。
对面的面具首领身子一震,急往前跨了一步;山下的迷彩服们也都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着怒火。
梁心铭才向对面笑道:“本官不慎,和属下们中了这反贼的迷香。知道本官是如何解毒的吗?”
面具首领恨意滔天,就要骂她“不过是和王安泰野合罢了”,然不等他说出来,梁心铭又开口了。
她念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龙禁卫们都觉得在这时候作诗,有些酸儒气,但冲着她灭了三百反贼,都宽容地没笑话她。
唯有黄知府赞道:“好诗!”
皇甫仁瞅了他一眼,心道真是马屁精。他不知梁心铭念的是一首词中的两句,客观地评价:这两句诗做的很有气势,就是不太应景。这里又不是边疆,他们也不是和胡虏在交战。所以,他没好意思盲目夸赞,只含笑点头。
梁心铭像没看见众人目光一样,继续道:“这是戍守边疆的军士们豪情万丈的写照!”
皇甫仁心想:“那你还在这念?”
梁心铭忽然提高声音,喝道:“本官没想到,有一天本官也会喝人血,喝的还是本国同胞的鲜血——”抬手指向挂着的尸体——“因为这反贼毒害本官,因为他吃过解药,本官便用他的血当解药,和赵护卫吸干了他!”
白骁等人神情霎时凝固,瞅着这个文雅县令心底发寒。
黄知府也夸不出来了。
皇甫仁也笑不起来了。
南山和北山都寂然。
夕阳沉入西山峰后。
到底是深山,太阳一落,全无盛夏的炎热,一阵微风吹来,山谷中多了些凉意。
龙禁卫们看梁大人的目光充满敬畏;卿陌等人看她的目光充满自豪;迷彩服们的脸色看不见,只觉北山下阴暗了,也许是因为太阳落山了的缘故吧。
面具首领身子岿然不动,但垂在身侧的手握住了剑柄,攥得指关节都发白了,并微微颤抖,嘴里喃喃道“二爷,二爷。”他也猜想二爷失手了,却没想到会是这个下场。梁心铭居然还惺惺作态,借此来打击他和他的属下。
一滴泪水从面具下滑落。
梁心铭抬手,隔空指着他骂道:“连面容都不敢露的鼠辈,不过是藏在阴暗中的鬼魅魍魉,见不得光!杀这种人,吸这种人的血,本官不觉自豪,只有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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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9章 护短
面具首领被激怒了,高声道:“梁心铭,本…将军要杀了你!”嗡嗡的声音从银色面具后传出来,带着金属的寒凉,传到对面山坡,说完转身,跳下石头。
梁心铭道:“本官要杀了你!”
先给她下毒,又搅了她的洞房,若饶了这些人,她就不叫梁心铭!——呃,好吧,她确实不叫梁心铭。
她忽朝白骁伸手:“白指挥,把望远镜给本官一用。”
皇甫仁离她近一些,不等白骁答应,忙将自己的望远镜双手捧给她,道:“大人请用这个。”语气十分尊敬。
与此同时,白骁也将望远镜捧了过来,看在王亨的面子上是其一;其二,这一连串的事,让他对这个俊美的状元真心钦佩。他们这些军人,一敬重勇者,二敬重智者,梁心铭可说二者兼备,故能得他敬重。
梁心铭道:“多谢皇甫大人。”
又对白骁点点头,谢过。
她将望远镜架在眼前,迅速搜索那面具首领的位置,只一晃,便捕捉到对方身影,正从石头上往下跳。
梁心铭心头涌出怪异的感觉,刚才她就觉得那身影很熟悉,现在看,这感觉更明显了。难道这个人她见过?仔细回忆时,脑海里又并没有这样一个人能对上号。
这股熟悉感觉从哪来的?
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对方行动了。
面具首领下令:全力进攻!
哀兵必胜。
他要利用属下对二爷之死的伤心,和对梁心铭吸二爷鲜血的愤怒,一鼓作气,扭转之前的颓废局面。
这边,白骁立即指挥迎敌。
王亨站在那,自梁心铭开口后,他便没有插嘴,任她自由发挥,攻击对方的心防,在众人面前树立威严。
因为他相信她的能力!
开战了,他却转向她,肃然道:“这里交给青云了!”
梁心铭也肃然道:“请恩师放心,学生定不负所托。”
王亨又对赵子仪道:“赵护卫先回去歇息吧。你受伤失血过多,不宜太劳累。”强调他“受伤”了。
赵子仪的毒还没除尽,老阎王为他又是用药,又是下针,才让他好好的出来见人,这会子估计坚持不住了,再不走该丢人了,就是长袍也遮不住他的变身。
赵子仪木然道:“谢大人。”
一安扶着他送回帐篷。
王亨又对姚褀等几个近身侍卫示意道:“你们带几个人,跟本官来。”说完,看也不看对面山坡,也没有嘱咐白骁,就下洞去了。仿佛对方根本不值得他重视,之前他交给白骁主持,现在又多了梁心铭坐镇,他十分放心。
北面山头上,面具首领通过望远镜看到这情形,被他的漠视给激怒了,面具后的目光森寒,盯着他在洞口消失。
那个洞,洞内有大量藏宝。
那是他们费尽心机,用了数年的工夫聚敛起来的,绝不能落入官兵手中。现在他们处于劣势,要想从王亨和梁心铭手上夺得藏宝,必须制服他们其中一个人。
就是梁心铭了!
等制服了梁心铭,他也要喝她的血!
他叫来窦广密谋,“王亨下去破解机关了。全力进攻!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赶在王亨出来之前拿下梁心铭。”
窦广问:“为何这样紧急?”
三爷道:“因为那洞里有…”
王亨走后,梁心铭对白骁抱拳道:“有劳白指挥了。这打仗的事,本官是一窍不通,还要仰仗白指挥保护。”
白骁咧咧嘴,干笑道:“梁大人太谦虚了。”
一窍不通就能灭了三百人?
他带着三百人拼死拼活杀了这半天,对方还在对面山头上虎视眈眈呢,让他情何以堪!
皇甫仁也笑了起来。
黄知府又适时捧道:“梁县令的智谋,我等都已经见识过了。本官对梁县令的钦佩,犹如滔滔江水。梁县令刚才的攻心之术也高明的很,成功打击了反贼…”
梁心铭看着他,浑身恶寒,明明都是好话,怎么听了就不自在呢?她觉得,主要是黄知府太谄媚,显得不够真诚。
拍马屁是一项极为玄妙的技术,她也拍皇帝的马屁,自认为比他拍的好,因为她拍的时候,是真心觉得这皇帝还不错。看来黄知府嘴上赞她,心里定看不起她。
她又不好不理他,这人她还要用呢,正含笑听着,忽见卿陌和丁丁也往山谷中去,忙叫住他们,“你俩回来!”
那两人只当她有什么吩咐,忙跑到她近前,看着她。
梁心铭道:“你俩就守在这。”
这是不许他们上场了。
这护短的也太明显了!
丁丁和卿陌不由脸发烧。
当然,心里也暖哄哄的。
丁丁靠近她,低声道:“大人,危急关头,咱们不好袖手旁观。对大人的官声也不好,是不是?”说罢睃了皇甫仁和白骁一眼,意思人家都看着呢。
梁心铭不由好笑。
她承认她是护短,可也不是贪生怕死。这真刀真枪地打仗可不像平日抓歹徒,那刀剑都不长眼的。别看他们平日一直练武,但在混战中,未必就比龙禁卫这些在战场上拼杀过的老兵强。两孩子年纪还小,她可不想让他们少年早逝。再说,有正牌的官兵在,哪里用得着他们上场!
她便呵斥道:“龙禁卫是禁军中的精锐,战场杀敌经验丰富,你们上去不但帮不了忙,反会碍手碍脚。你们还不足十八岁,就想立功,也不能逞能,坏了大事。不如站在这仔细观摩,还能学习学习人家的经验。”
卿陌:“…”
丁丁:“可是…”
梁心铭干脆道:“赵护卫不在,你们要保护本官!”
两人没词了,保护梁心铭的确很重要,于是就留在梁心铭的身边,又奉命把潜水帮几个孩子都叫了回来。
白骁看见这一幕,不禁又龇牙——这两小子虽不满十八岁,可是之前杀敌,谁见了不胆寒?
他实在看不透梁心铭,有心机有手段,却深藏不露,每每藏拙,不肯多出头,不知她怎么想的。
他也没空想了,全力指挥。
若是这场战斗失败了,他也没脸回京了。人家梁心铭一个文官带着十几人就灭了三百反贼,他带着三百龙禁卫还打败了,如何向皇帝交代?
殊不知,这么点人才不好调派呢。
他操心去了,梁心铭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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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为爱妻出一口恶气
北山坡下,一群迷彩服冲杀过来,有的射火箭、有的扔震天雷,在前开路,其他人挥舞着刀剑跟在后面。
窦广隐在人丛后,微微猫着腰,手上提着大弓。他是二爷的贴身侍卫,不仅水性好,箭术更是了得。现在,他要借着众人掩护,尽量接近南山坡,箭射梁心铭。
梁心铭没见过大场面的冷兵器战争,这场战斗虽然规模不大,却杀得很惨烈,冷兵器和热武器交替碰撞,她观察半天,也想不出良策,一举歼灭敌人。
要是有一门大炮架在山坡上,对准北山和山谷,几炮就能打垮敌人。火炮军中倒是有了,却笨重的很,难以运到这深山里来,连反贼都没能弄来呢。
正苦心积虑地思索,忽觉得身上发寒,就好像夜晚遇见不明事物,寒毛倒竖那种感觉。——被窦广锁定了。不等她反应过来,一道疾风直奔面门而来,寒意浸骨。
那一刻,梁心铭惊魂出窍,犹如被施了定身法。
一直听说神箭手能在战场上隔着千军万马射中对方主将,任有多少人保护都白搭,她没见识过,觉得太夸大其词,眼下她相信了——这距离,绝对超过了一般射程。
她这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丁丁和卿陌庆幸留了下来。
丁丁挥刀砍去,砍了个空。
卿陌一手抓向那飞来的箭,一手推向梁心铭,将梁心铭推下了山石,跌倒在地,而他也抓住了那支箭,却根本握不稳,箭依然从他手中飞了出去,将他的手掌擦得鲜血淋漓。
黄知府成功吓尿了。
皇甫仁也骇然,要是梁心铭出了事,王亨的怒火谁也承担不起,因此急忙过去扶梁心铭,颤声问:“大人怎样?”
白骁也大惊,立即命令龙禁卫拼死还击,试图将敌人逼退到射程之外。人家能射梁心铭,同样也能射他,他当然要警惕,回头主将都被射死了,还打什么?
梁心铭惊出一身冷汗。
她又一次死里逃生了!
坐在地上,她木然无语,心里却捶天、捶地、捶反贼,特么的这些人真当她是女人好欺负吗?
在卿陌和丁丁搀扶下,她站了起来,没有发怒,也没有云淡风轻——她牢记别装逼,装逼被雷劈——而是对皇甫仁唏嘘道:“好箭法!本官吓了一身冷汗。”
又向卿陌和丁丁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哪怕是敌人的长处,我们也应该学习。记住了吗?”
两人都道:“属下记住了。”
那脸色都变了,声音有些哽。
皇甫仁松了口气,觉得她这样表现才算正常,他还以为她会大发雷霆、或者不动声色呢。安慰了两句,他力劝梁心铭暂时退后,或去营帐歇息,不给敌人可趁之机。
梁心铭点点头,并不要强,走之前却对丁丁道:“你们的水枪呢,送去给龙禁卫,给白指挥。”
丁丁忙道:“属下遵命。”他正要和卿陌报仇,要亲自去呢,想想刚才的惊险,还是留在了梁心铭身边。
两人送了四五竿水枪给白骁。
白骁立即让龙禁卫用水枪退敌。
火枪、轰天雷等也全力往外扔。
水枪灌满了毒水,利用压力射出,往对方横扫,能扫一片人,而他们因为卿陌使用这个时,都吃了解药的。敌人为了躲避毒水,不得不后退,这样射程就拉远了。
窦广射梁心铭失败,还想再射,或者将白骁射死,但是对方有了防备,纵然他神箭,也不容易得手了,只射中了几个龙禁卫,后来又射中了两个用水枪的。
一人受伤,其他人就填上来。
窦广的奇袭作用丧失。
他没有完成任务,焦急不已。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三爷不但没有因为刚才的失败而收兵,反而继续下令猛攻,跟官兵拼武器、勇猛、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