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是他和丁丁带着潜水帮的人先找到的，机关也是他和丁丁布置的，内含钢筋的水泥板也是他们制作的，炸湖放水更是他亲自去执行的，但这一切若无梁心铭的筹划，他根本想不到。所以，他不敢居功。\r
这就像他们学的柳宗元的《梓人传》所论述的一样。\r
梓人是工匠的泛称，大人说这文中的梓人代表总工程师，可指挥工匠们盖房子，而他本人却连一张桌子坏了也修不了，柳宗元借此来阐述宰相该如何辅佐皇帝治国。\r
宰相身为百官之首，无需事必躬亲，只要会识人用人，量才录用、制定纲纪、整肃法制、赏罚分明，并灵活运用，使得天下官员各司其职，便是做对了。\r
梁心铭将来会不会成为名相，卿陌不知道，但作为一个县令或知府，卿陌认为大人是极为出色的。\r
他会坚定地跟着大人，不离不弃！\r
交换了两边的情况后，卿陌又引那几个潜水帮的小弟来拜见梁心铭，这是他调教的几个出色的手下，最大的十四岁，最小的才十岁，各有所长。\r
梁心铭夸赞了孩子们一番，正式认可他们成为自己的私人，归卿陌统领，几个孩子都激动万分。\r
来到一个山坡上，只见下面白茫茫一片，水位漫到半山腰以上了。根据水位表的原理：两个连通的容器水表面的压力相等时，水面的高度也会一致。梁心铭大致估量了一下，山洞内应该差不多灌满水了，是时候下去了。\r
于是，她命水性好的卿陌和丁丁潜水下去，察看洞口的铁栅栏可有异样，以确定山洞中无人逃生。\r
“本官要确保万无一失！”她坚定道。\r
卿陌和丁丁便下去了，梁锦云也跟着下去了，从侧面保护他们。不大时候，三人浮上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仰头对梁心铭笑道：“那栅栏好好的，里面全是尸体。”\r
梁心铭和赵子仪相视而笑。\r
这下，他们彻底放心了。\r
众人簇拥着梁心铭往其他地方去巡查。因这一场胜利，少男少女们尤其兴奋，围着梁心铭说的热火朝天，十分亲密和睦，把赵子仪都挤到一边去了。\r
赵子仪宽容地笑着，主动退到外围，留心关注周围树林中的动静，防止乐极生悲，被人给偷袭。\r
卿陌道：“属下遵大人令，来时将反贼留在外面望风的几个人解决了，共五个。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r
梁心铭道：“漏一两个也无妨，这件事瞒不住的。”\r
卿陌便担心起来，忙问道：“会不会他们还有别的人马，倘或遇见了，大人岂不危险？我们的人太少了。”\r
丁丁等人也都担心地看向梁心铭。\r
梁心铭摇头道：“不会再有人了。”\r
丁丁道：“大人为何如此肯定？”\r
梁心铭解释道：“这些人是不能见光的。几个人还好潜伏，几十几百人就太惹眼了。你们想想，若是反贼调集了五百人来徽州，会放在同一个地方吗？”\r
卿陌立即道：“不会！”\r
梁心铭道：“这就是了。”\r
丁丁问：“那他们藏哪儿？”\r
梁心铭道：“青华府和徽州府。”\r
丁丁道：“藏青华府，是为了牛将军和财宝。藏徽州府为什么？那里可是州城所在地，不怕暴露？”\r
梁心铭摇头道：“大靖疆域广阔，目前天下还算安定，反贼若想谋朝篡位，绝非易事。藏青华府是为了军费，在徽州府是为了拉拢策反朝廷官员、侵蚀大靖官场。当大靖官场被他们侵蚀的千疮百孔，才是他们举事的时候。——之前在洞内，那人不还妄图拉拢本官吗？”\r
众人恍然大悟，都骂起来。\r
丁丁又问：“大人，属下有件事想不通：为何他们不将从海盗那里缴获的财物直接运回去，而是交给牛将军收藏呢？要是运回去了，现在就不会出事了。”\r
梁心铭道：“要是运回去了，说不定早暴露了！”\r
丁丁不服气道：“运到徽州青华府就不暴露了？”\r
梁心铭道：“本官虽不知他们走的哪条线路，但猜想这条路沿线的地方官一定都被他们策反拉拢了。这是一。第二，将这批财宝藏在徽州，是为了将来举事时方便，毕竟江南乃是大靖最富庶繁华之地，一定要夺的。最后，这批财宝数量巨大，藏在别处，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一旦事泄的话，还能推到别人身上，为他们争取时间。”\r
现在不就推到赵寅身上了吗！\r
也许，这本就是他们的计策：诬陷朱雀王，若朝廷将朱雀王父子夺了兵权，那对方谋反就成功一半了。\r
只是事与愿违，似乎牛将军那里出了点岔子，对方才杀人灭口，想夺回藏宝，不然损失就太大了。\r
少年们听了，都若有所思。\r
梁心铭又扯回话题，道：“这次，他们在青华府的人手应该倾巢而出了。派这么多人来，主要是为了转移财宝。即便刚才逃走一两个，向其他人马报信，等对方赶来这里，最快也要数天后了。所以，我们不用担心被伏击。”\r
众人见大人一副算无遗策的样子，都轻松地笑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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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们，快下旬了，这月底是没有双倍的，有票的话投给梁大人吧，大人深情地看着你们哪！
第419章 振风塔内捉奸
?sb?t???N??t?>3S|q*?vJe? $???n?+?5vY?t? 6 ??1?}??笑道：“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碰见大人活该他们倒霉，下了一锅饺子，全闷了！”\r
流年后怕道：“那么多人呢！”“下饺子”形象地演绎出那些人在洞内挣扎的情形，激起她一层鸡皮疙瘩。\r
绿风没好气道：“那也是他们自找的。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们。你想被他们杀死？”\r
流年急忙摇头，她可不想死。\r
梁心铭听见她们对话，看出她们的不忍，便是绿风，别看说的凶，那口气也透出害怕和不安。也难怪，这不是杀一个两个歹徒，杀了只会觉得为民除了害；这样一下子将几百人淹死，女孩子心理上难以接受很正常。\r
她便道：“本官平日教导你们不可恃强凌弱、滥杀无辜，然你们要谨记，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大是大非。这些人该不该死，只想想他们造反的后果，会导致多少人死亡，又有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牛将军一家被灭口，上上下下一百多人，不是这些人做的，一两个人就能做成了？”\r
众人凛然，都道：“我等谨记！”\r
梁心铭还有句话没说：造反，也是要看时机的，靖康帝还算明君，换一个皇帝能更好？谋逆、争夺皇位，死的人成千上万，岂是这几百人够填的！\r
所以，她杀的毫不手软！\r
卿陌低声呵斥流年：“你要是被他们捉住了，杀了你是轻的；就怕不杀你，你才惨呢。还敢心软？”\r
流年对他吐了下舌头。\r
梁心铭打算在这里过一夜，传令找一处山洞宿营，一面吩咐梁锦云等人再去附近山林中转一圈，仔细侦查。\r
众人分头忙碌起来：篝火烧起来了，有人巡查望风，有人捡柴烧火，有人烧鸡烤肉，梁心铭坐在附近山洞里，就着火把的光亮，对着一张地图沉吟、分析。\r
藏宝图，梁心铭确实得了。\r
不是斗笠男子给她的，是那个小叫花子。梁心铭从斗笠男子临死前的口型上，猜出几个词：藏宝图、将军女儿。她在斗笠男子身上没搜到藏宝图，出去验尸时看见了小叫花子，虽然衣衫褴褛，肌肤和眼神却不像叫花子，当机立断将人带了回去，仔细询问，终于问出真相。\r
蔡永找不到小叫花子，不免怀疑梁心铭，因此百般试探她。梁心铭又反过来怀疑蔡永是反贼一伙的，故意针锋相对，加重了蔡永的怀疑，派人监视她。\r
她分析，若蔡永真是反贼一伙的，肯定会向对方通风报信，她迟早要和那些人碰面。她便谋算，要将蔡永和反贼一网打尽。结果蔡永却丢下她去桐柏山了。梁心铭没有放松，因为赵子仪告诉她，陈家大院被人监视了。她将计就计，带着赵子仪等人以巡视水泥厂为由，整天在山中转悠，做出寻找宝藏的模样，暗中却让卿陌和丁丁另外布置。\r
这个局充分利用了蔡永。\r
藏宝的位置却是没错的。\r
这一片山区地形特异，多溶洞，牛将军将大量财宝分批运到这里来，既隐蔽，又便于藏匿。\r
梁心铭猜反贼也得到些线索，才故意将人引到这来，使其放下戒心，顺利入局。\r
解决了反贼，她才好寻宝，就算凭借藏宝图，她也不知道具体的藏宝地点，只确定在这一片山中。\r
住了一宿，众人次日才离开。\r
※\r
再说王亨，这日来到六安府。\r
唐知府率众迎接。\r
王亨没看到梁心铭，兴致就失落了，问唐知府，唐知府回说他派人去陈桥镇请梁大人，然梁大人去了山中，去的人等了一晚，没等到，便留下话回来复命。\r
王亨很想赶去陈桥镇，可李京和白英是在六安府城这边失踪的。现李京逃回京了，白英却死不见尸。李京诬告梁心铭杀了白英、抢占烧制水泥的功劳，这事都闹到皇上面前去了，王亨必须查明内情，替梁心铭解困。\r
于是，王亨暂时留了下来。\r
他一面吩咐姚褀带着几个龙禁卫去陈桥镇接梁心铭，一面在唐知府陪同下，去六安县在山中的水泥厂。\r
水泥厂外人不得随意进入，王亨命令蔡永和吕修在营地待命，他自带人去查案。\r
王亨在水泥厂打了个转，便带着唐知府进城去了。进城后也没去府衙，也不去唐知府家，又拒绝了唐知府要在酒楼摆酒接风的安排，却要去迎江寺拜佛。\r
唐知府自然舍命陪君子。\r
迎江寺内有振风塔。\r
振风塔（真正的振风塔始建于明朝，此处虚构）乃六安府城内最高建筑，共七层，其设计布局充满玄机。每一层都有对应的名称：“一方雄镇”、“二水遥分”、“三级垂光”、“四大皆空”、“五妙境界”、“六朝遗胜”、“七级浮屠”。从第三层开始，层层有门，设计采用独特迷津手法，使登塔的人一不小心就转晕了，找不到门。\r
王亨进了迎江寺，直奔振风塔，那脚步算得上匆匆了，好像赶赴什么约会一样，很急切。\r
唐知府揣摩这位的心思，难道是要拜佛？正忙着破案子，应该没这个闲心呀；或者，有线索指向这里？\r
等到塔前，唐知府一眼看见熟人，是他府中的下人，虽然不是什么大管事，好歹有些眼熟，正守在塔前。\r
唐知府纳闷问：“你们为何在此？”\r
那些人急忙就跪下了，回说他们是伺候云姨娘来寺里上香的，云姨娘说要去振风塔第七层为老爷祈福祷告，让他们在下面守着，不许闲杂人等上去。\r
唐知府听了心里很受用，没想到云姨娘待他还有这份心，目光一转，正要对王亨谦虚几句，却发现王亨面含冷笑，一句话也不说，抬脚就往塔里去了。\r
唐知府怔住了。\r
这要是旁人，他定会呵斥：明知他家女眷在上祈福，怎还敢上去打搅？可这人是钦差大人，他怎敢阻拦！他想不通王亨为何要上去，甚至不打招呼、一句话都不对他解释，再狂，也出身书香世家、进士及第，怎能不知礼呢？\r
他心乱如麻，匆匆跟了进去。\r
没来由地，他心突突跳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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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佛门圣地被污
>??????6H??nN?'??`?t%A??Je?|gq9??,I ??x?W?W?2m?AeM@Η??得很快，一步跨两级台阶。到第三层，那些迷宫似得门户也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困扰，只站在那略一打量，便找准了方位，白骁和几名龙禁卫紧紧跟着他。\r
唐知府就不行了，不一会便气喘吁吁，可是他不敢停歇，努力地爬着，一面爬一面祈祷云姨娘别出意外。\r
然他的希望注定落空了。\r
到第六层，王亨放慢放轻了脚步，于是便听见头顶上传来声音，还在第五层和六层之间的唐知府听见那声音，几乎不曾瘫软在楼梯上，哪里还爬得上去！\r
可是王亨已经上去了。\r
唐知府在经历了最初的愤怒和羞辱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爆发出来，跌跌撞撞地冲上第七层。\r
冲上去后，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还是被眼前的情景给刺激到了，双眼血红，哆嗦道：“贱婢，你水性杨花就罢了，竟敢玷污佛门圣地！”\r
“七级浮屠”啊！\r
他会被人骂死的！\r
振风塔其他层都有四个门，可通往外面回廊，回廊设置了玉石栏杆，可凭栏远眺近十里的景致，唯独第七层无门无廊，只在南面开了一扇拱形窗户。\r
现在，云姨娘正衣衫不整地缩在这窗户下，努力用衣服遮掩身体，却总也遮不住，而蔡永则被两个龙禁卫死死地摁住，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起，丑态毕露。\r
王亨喝道：“检查他的嘴！”\r
白骁明白了，这是怕蔡永畏罪自尽，忙亲自上前检查了一遍他的牙齿，确定没有毒药，又卸了他的下巴。\r
蔡永原是瞅王亨不在的时候，找云姨娘打探消息的。云姨娘不敢在附近和他见面，便借口去迎江寺拜佛，要他先一步赶去迎江寺，藏身在振风塔内。云姨娘去后，借口为唐知府祈福，让下人把塔内闲人都清理干净了，又不许游人再上去，自己只带着丫鬟上去会蔡永。\r
蔡永使了个脱身法，让人以为他还在营地，反正王亨没回来，他不用露面。等到了迎江寺，唐家下人驱赶塔内游人时，他又仗着迷津似的布局，躲过了那些下人的清理。等云姨娘主仆上去后，才相携去到顶层说话。\r
他们又怎会安安静静地说话呢，自然要风流一番。\r
在这么高的地方风流，如在云端，蔡永身高马大的，透过拱形窗对外面极目远眺，仿佛将世界踩在脚底，两人都觉得异常刺激，便忘乎所以起来，直到王亨他们出现在第七层，他们都丝毫未察觉，还纠缠在一块呢。\r
那丫鬟直接吓晕了过去。\r
云姨娘见了唐知府，哭道：“老爷…”她还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唐知府能救她，饶她性命。\r
唐知府觉得下面涛涛江水都洗刷不尽他的耻辱。\r
为了唐家门风，为了他的脸面，更为了对王亨交代，他躬身恳求道：“钦差大人，这贱婢辱我唐家门风，玷污佛门圣地，断留她不得！求大人成全下官，代为遮羞，就让她从这塔上跳下去吧。下官感激不尽！”\r
说罢，连连作揖。\r
云姨娘听后骇然。\r
王亨道：“让她死？有这么便宜吗？唐大人，你可知她和蔡永勾结，干了什么好事？公堂上还要她作证呢。她死了，谁来作证？其中干系，你能担当得起吗！”\r
唐知府惊问：“贱婢做了什么事？”\r
王亨道：“你自己问她！”又向云姨娘道：“这是你活命的机会。否则，你就从六层塔上跳下去吧。”\r
云姨娘哆嗦道：“我说，我说！”好死不如赖活，作证也好，怎么着也好，她都不想死。\r
唐知府道：“快说！”\r
现在他不在乎头上帽子颜色了，而是怕被云姨娘给连累了，一心要她招供，若能说些有价值的消息，让王亨满意了，他便是饶了云姨娘不死，也是情愿的。\r
他这么想，也这么告诉云姨娘了。\r
云姨娘大喜，忙将和李京的奸情招供了，又说蔡永和李京不知达成了什么交易，之后李京就和白英失踪了。\r
王亨追问：“你真不知白英在哪？”\r
云姨娘发誓道：“婢子真不知。”\r
王亨又问了些话，见实在问不出了，才命人将她和蔡永都押到六层塔楼，又命人下去取了绳子上来，将蔡永倒吊起来，悬在栏杆外，逼问口供。\r
“招不招？”王亨喝问。\r
“…”蔡永不出声。\r
王亨想到这家伙陷害梁心铭，心里涌出戾气，喝命人：“取银针来，刺他脚底！”\r
一安急忙跑下去找针。\r
针拿来了，蔡永折磨开始了。\r
这塔这么高，往下一瞧，头晕目眩，这么倒吊着，吓也吓死了，更别说还用针刺脚底。每刺一下，那酸麻疼痛，让他又想笑又想骂，要挣扎又不敢大力，稍稍一动，身子就跟荡秋千一样晃悠，下面的景物就晃起来。\r
他实在受不住，还不如把他一下子扔下去痛快呢，可惜云姨娘贪生怕死，他想求那样的死法而不得。\r
他也真是坚韧，一直支撑着不招，只骂王亨，还骂梁心铭，说玩云姨娘算什么，梁心铭的肩头他都摸过呢。\r
王亨道：“是吗？那就砍了！”\r
于是，蔡永的右手被砍了。\r
王亨还怕他失血过多而死，还细心地叫了大夫来为他上药包扎，用的都是好药，包扎完毕，接着逼供。\r
蔡永不敢犟嘴了。\r
这就是个魔王！\r
吃人不吐骨头！\r
他还被王亨喂了一种含曼陀罗的药，神志有些昏聩，实在坚持不下去，便求王亨放他上来，说他招。\r
王亨不肯相信他，叫人托起他上半身，依然悬在空中，就这样说，若不说出实情来，仍然放下去。\r
蔡永便招供了，说自己利用李京和云姨娘的奸情，逼他就范，为自己所用。李京杀害白英、上京诬告梁心铭、抢夺梁心铭的研制水泥功劳，都是他出的主意。但是，他那时候已经去荆州桐柏山了，所以并不知李京是如何杀害白英的，尸体埋在哪里更不知道。\r
王亨沉声问：“你主子是谁？”\r
蔡永先装糊涂，说他是皇上的臣子，余者都不是主子。后来被逼不过，才道：“朱雀王赵家。”\r
才说完，王亨便喝叫“放下去！”\r
于是他又被吊下去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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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师爷爷来了
十王亨扶着玉石栏杆，冷笑道：“这时候还敢信口雌黄！你当本官是好糊弄的？陈桥镇十里飘香酒馆发生的事就不说了，若你主子真是赵寅，为何逼死徐涛？”
云姨娘要立功，揭发道：“他说谎！他对婢子说，梁大人和朱雀王世子勾结谋反，只要婢子时常把老爷和梁大人的事悄悄透露给他，将来有婢子的好处。婢子害怕，才顺从迁就他，希望这样能帮到我家老爷…”
若他的主子真是朱雀王，那他就和梁心铭是同伙，又怎么会揭发、对付梁心铭呢，自相矛盾。
唐知府低声喝道：“有话就说！不必牵三扯四。老爷要你这贱婢帮忙吗？你不连累老爷就阿弥陀佛了。”
云姨娘不敢再说了。
王亨对蔡永道：“还不招？”
蔡永张张嘴，无力再说。
这样倒吊着，就跟蛇被倒提着一样，一抖一抖，蛇就软了骨头；人虽不至于软了骨头，却使不上力气。
在王亨又一次变换新招逼供之前，他再求招供。
于是，他又被托起上半身，狠狠喘了口气，仿佛在酝酿词句，王亨却瞧出不对，喝道：“是谁，说！”
蔡永恢复了一些力气，猛然脚一蹬，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这一蹬之力虽不大，却因为悬空的缘故加重了动荡。
吊着他的龙禁卫站在栏杆内，被他带得扑到栏杆上，吓得面无人色。蔡永是求死，龙禁卫却本能求生，生恐将栏杆撞断了，被他带下去，扯绳子的手不由自主就松了，然后就见蔡永急速下沉，眨眼间便落到三层。
龙禁卫吓出一身冷汗，耳边传来王亨的呵斥，急忙拽紧；又有白骁和一安等人上来帮忙，总算将绳子拉住了，止住了蔡永下坠的势头，再一点一点往上扯。
然蔡永却不肯上去，拼命地荡悠，然后往塔上撞。
王亨脸色铁青，一面命人下去接应，一面让龙禁卫继续放绳子。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蔡永终于夺得了自杀的权利，把自己撞残了，落地的时候，还剩一口气。
唐知府吃惊道：“反贼是什么人，竟然值得他拼死维护？”他想不通，乱臣贼子怎能这样得人心呢？
王亨冷笑道：“冥顽不灵！”
他也不想折腾了，横竖李京陷害梁心铭的内情已经清楚了，至于谋反的案子，刚刚窥见冰山一角，他本也没指望就这样轻松地破了案，慢慢地抽丝剥茧吧。先让人为蔡永治伤，一边治，一边逼问口供，看谁耗得过谁！
他便吩咐唐知府派人寻找白英尸首，自己带着云姨娘和蔡永等人，赶赴陈桥镇，与梁心铭会合。
吕修不见蔡永，问王亨。
王亨道：“他不是和吕大人在一处吗？本钦差去水泥厂了，怎么吕大人反倒找本钦差要人？”
吕修道：“下官也是才得到消息，说他出去了，好像是进城去了。大人不等他回来了吗？”
王亨冷笑道：“不等了。”
吕修犹豫了下，问道：“那下官可以先行离开了吗？”
王亨道：“离开？这灭门血案发生在徽州，更涉及谋反，本钦差奉旨来此查案，你不在此听候吩咐，想去哪？”
吕修急忙道：“下官并无其他意思，就是想问问钦差大人可有别的吩咐，让下官先行回徽州府，禀告按察使大人和巡抚大人，让他们来迎接钦差大人。”
王亨挥手道：“不必！”
遂吩咐众人出发。
吕修无奈，只得跟着。
梁心铭临出发时，做了安排的：她吩咐卿陌的手下，王亨若到了六安府，就将云姨娘和李京的奸情告诉他，因为她怀疑李京失踪原因不单纯，和谋反案说不定有牵连。
所以，王亨才借故去巡查水泥厂，暗中命人盯着云姨娘和蔡永，得知蔡永进城去了，才赶去捉奸。
此事已了，王亨率众赶赴陈桥镇。
到陈桥镇陈家大院，发现只有胖胖和顺子在前院主持事务，另外还有一干衙役等。听闻梁心铭还没回来，王亨心一沉，吩咐胖胖进内院通传，说他要见梁夫人。
李惠娘听说王亨来了，只得命人相请。
那墨云闻见熟悉的气息，早就窜进内院去了，看见欢喜正在院子里喂蓝妞，还有璎珞，都是熟人啊，顿时兴奋不已，狂叫一声，猛摇尾巴，然后直奔上房。
墨云是想着这些人都在，那小少奶奶也准在。它首先钻进东次间，没找到要找的人，又转头往西次间跑，期望一抬头看见梁心铭坐炕上看书写字。
这江南的屋子和京城格局不一样，它也没看到炕，也没找到人，不由失望之极，又窜出去，“汪汪”狂叫——这是提醒梁心铭它来看她了——往后院跑，看可还有花园什么的，梁心铭是否在园子里。
它只顾找人，惹怒了蓝妞。
蓝妞也认出了墨云，见它旁若无狗地窜进来，到处跑，被侵入地盘的耻辱滋生；还有，蓝妞觉得自己都跟着主人躲到江南来了，这瘟神居然追了过来，欺狗太甚！
蓝妞也狂叫着，阻住了墨云。
它如今长大了，不怕墨云了。
两狗对峙，龇牙、毛发耸立。
朝云在楼上写字，思思陪着。听见下面狗叫不绝，以为出了什么事，探头从窗户往下一看，认得是墨云。她忙把笔小心搁在笔架上，对思思道：“都收起来。师爷爷来了，我下去瞧瞧。”说完转身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