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三脚下一个踉跄,无语。

洛夫人开始碎碎念,“小子,你不会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吧?不能让媳妇怀上就算了,走个路都不稳。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老太婆跟你说,这男人,得有力气,得有好身体,得让媳妇怀上小子。知道吗?不能让媳妇怀上,还能算是男人吗?”

“……”

“小子,今年几岁?成亲几年了?若是成亲一年了,还没让媳妇怀上,那就得看大夫,懂吗?”

“……”洛三恨不能丢了手中的石龟逃走。

“小子,你不会是个闷葫芦吧?怎么都不说话?会笑吗?要不要让老太婆教教你怎么笑?”

洛三一路走,一路听着洛夫人说话,沿途还遇到了两个丫鬟。这两个丫鬟的脸上明明白白地都写着两个字:同情。

☆、No.311京中不宁

最近,京中各种各样的八卦不断,比以往更甚、更频繁,且个个是极具震撼性的。然后,有心人便发现,十个话题中,至少有三个是关于凶悍小姐的传闻。至于这三个传闻中的凶悍小姐分别是三个人,还是同一人,谁也说不清楚。大家只是感觉,最近京城的小姐都比较凶悍而已。

江正豪是京城多数年轻公子不齿之人,亦是许多贵族小姐讨厌之人。墨香斋前,江正豪被一位凶悍小姐当街摔了个仰面朝天的传言在京中迅速流传开来。少数人认为,凶悍小姐实在不像话。而多数人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极痛快的。

他(她)们想教训鼻孔朝天的江正豪不是一天两天了,暗中也使过一些小手段,可与凶悍小姐所为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不足为提。现在的江正豪是把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让他们觉得痛快之极,并卖力地四处将此事宣扬开来。值得一提的是,因为周伯彥放话了,知情者将此事传出去时,谁也没敢把青舒的名字说出去。所以,传闻中的凶悍小姐不知姓甚名谁。

江正豪沦为京中年轻人中的笑柄,他爹娘收到消息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天。他爹当值时被同僚笑话,他娘参加贵妇集会时被对头的贵妇笑话。他爹娘面色铁青地一前一后回到府邸,开口问的第一句话都是“五少爷在何处”。下人刚报五少爷出门会友了,在二门当值的小厮便慌慌张张地跑来说五少爷出事了。

不多时,脸肿的像猪头,已经看不出模样的江正豪被人从外边抬了回来。江正豪的爹喊着是谁干的,江正豪的娘扑过去号啕大哭起来。

正这时,又有下人跌跌撞撞地跑来,“老爷,老爷,不好了,官……官……”

江正豪的爹江老爷气不打一处来,“话都不会说,老爷要你何用?”“来人,将他拖下去杖打二十。”

下人终于找回了声音,在被人拖走时大声喊道,“不,不,官兵,是官兵,老爷,官兵围起来了,把整个府邸围起来了。”

江老爷以为听错,“蠢奴才,把话说清楚。”

江府的管家却是没命地跑进来,“老爷,快逃,快从后门逃出去。”

江老爷眼睛瞪老大,“逃?老爷为何要逃?”

现在哪里还能顾上尊卑有别。忠心的管家二话不说扯了江老爷往后边使劲儿拖,“老爷快走,官兵来抓您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江老爷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正这时,前边已经乱了。家丁、小厮、丫鬟乱窜并夹杂着哭喊声,官兵的吆喝声。这一切的一切,使得被管家拖着跑的江老爷如在梦里,“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奴躲在一旁听的清楚,说是,说是老爷贪赃枉法,呼……呼……克扣了赈灾的银两。老爷,快,呼……呼……快跑。”体形矮胖的管家累的直喘。

一听贪赃枉法、克扣赈灾银的罪名,原本被管家拖着跑的江老爷面色一变,突然变得神勇无比。他竟是甩开管家的手跑的飞快,跟兔子有的一拼。

只是,江老爷冲到后门时发现,后门外早已站满了官兵。他一咬牙,跑向下人房。他冲进了下人房,四处找躲避之处时发现了几件低等下人的粗布衣裳。他计上心来,立刻将自己身上的官袍脱掉,穿上了低等下人的粗布衣裳,并忙乱地换上下人的粗布鞋。再之后,他离开下人房,跟着府中的家丁、小厮乱窜,只为找机会混出府去。

但遗憾的是,今日带队抓人的不仅有刑部大人、还有大理寺的大人。刑部和大理寺互相较劲儿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为了争过对方,个个眼睛睁老大,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江老爷白胖的圆脸、白胖的双手,以及束发的发冠出卖了他。即便他躲在一群下人的中间,可还是被眼尖的刑部大人和大理寺大人发现,并被双方人马争抢着给拿下了。

刑部的人扭着江老爷的右胳膊,对着大理寺的说道,“松手,是我们刑部先抓到的人。”

大理寺的拧着江老爷的右手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承让了,是我们大理寺的先一步将人犯拿下的。麻烦你们让一让。”

看着属下抢人,刑部大人和大理寺大人竟是视而不见,一个抬头看天,一下低头研究脚下的青砖路。

六王爷背着手站在那里,咳嗽一声,“行了,行了,别吵。人是你们一起抓到的,有赏平分,有罚平摊。”他心中得意,自己居然也有这么威风的一天,能够指挥几百名官兵为朝廷办差。爽,实在是太爽了。他在心里张狂地笑:哈哈……果然还是皇兄对我最好,彥小子果然没有骗我。

一缕香包子铺,早点的买卖已经结束,中午的买卖还没有开始,铺中没有客人。青舒坐在离柜台最近的桌前,一边剥花生,一边与坐在柜台后的步二哥说话。“二哥,前期准备你慢慢做,来年四月小妹定会送两个做凉皮的师傅过来。”

步二哥把手中的算盘放下,“三月份也不错,那时天气已暖。你五哥说了,凉皮生意三月份一样红火,不必非等到四五月份。”

青舒失笑,“二哥,你和五哥也太心急了吧!”

步二哥一脸正色地说道,“你别笑。生意上的事,相信你五哥的眼光准没错。”

一听这话,青舒点头,“成,那就三月吧。来年三月,安排的凉皮师傅会跟着周记商队来京。调料中所需的辣椒油也会一并送过来。”

步二哥这才满意,“就这么定了。”

“姐姐,外边有好多官兵经过。”青阳和青灏从外边进来,第一时间向青舒汇报发现的事。

青舒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笑着低头继续剥花生,“应该是京畿巡逻队的官兵在巡城。”

青阳否决,“不是,不是的,姐姐。京畿巡逻队的官兵我们见过,不是这样的。”

青灏接道,“服饰不一样。”

“你们猜的不错,外边经过的官兵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并不是京畿巡逻队的。”立在十几步开外的洛三解释道。

青阳好奇的不得了,“刑部和大理寺的这么多人,他们要去做什么?”

“属下这就去打听,请少爷稍候。”洛三说罢,迅速离开了铺子。

在等待的时候,青阳和青灏也上手,帮着青舒把剩下的一点花生剥好了。小娟过来收了桌上的花生皮,连同剥好的花生米送去了厨房。

出去打听消息的洛三回来了,“回少爷,听说有位江姓大人犯了事,官兵正在查抄他的府邸。”

“姐姐,我们可以去看抓人吗?远远的看,不走近。”出于好奇,青阳向青舒请示起来。

“不可以。抓人没什么好看的。”青舒立刻否决,“去,向二哥拜别,我们得回去了。”

青阳和青灏对视一眼,虽然觉得遗憾,可也不坚持。他们立刻过去,向步二哥告辞。

回舒苑的路上,他们前后遇到了脚步匆匆的两队官兵。青舒不是好事之人,更不会借着周伯彥的势在外头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模样。每次遇到官兵,她都会命手下让出主路,靠路边一侧停下。等官兵过去了,他们再继续赶路。

不得不说,今日的京城很不安宁。大队大队的官兵在街道上奔跑,京畿巡逻队的官兵巡逻的密度也加强了许多。

回到舒苑后的青舒姐弟正在用午饭,天不亮便出门去的周伯彥回来了。他净了手,在青舒他们对面坐下,取了筷子用饭。

午饭用罢,青阳和青灏再也忍不住,缠着周伯彥问问题。

青阳的身体在抽高,但依然是稚气未脱的九岁男孩儿,“哥哥,大街上有好多官兵,他们都要去抓犯事的江大人吗?”

周伯彥挑眉,“大街上有好多官兵,你是怎么知道?”

青阳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正在摆弄绣花线的青舒,答道,“姐姐带我们去了铺子。”

周伯彥听了,说道,“今明两天,若是没有紧要的事,最好别出门。”

青阳眼里满是问号,“为什么?”

周伯彥并不把他当孩子看,认真解释道,“京中发生了大案。案件不仅牵涉到了江大人、李大人等五六位大人,还牵涉到了平伯侯府。大街上来回奔跑的官兵,明日定比今日还多。虽说此事与我们无关,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呆在苑中是最为妥当的。出去了,一个弄不好,若是惹上了什么麻烦,那多闹心。哥哥会陪你们呆在苑中,不会让你们无聊的。”

青阳小大人似地说道,“小阳长大了,知道轻重,这两天哪里也不去,就呆这里。”

青灏眨巴着眼睛,“哥哥,小荣弟弟那里也不能去吗?”

周伯彥点了点头,“嗯,最好是哪里也别去。”

一直安静地听他们说话的青舒抬头,手里把玩着一股绣花线,“你说的平伯侯府,是不是那个江什么的纨绔倚仗的平伯侯府?”

周伯彥给予肯定的答复,“是。”

青舒想了想,“我记得,蔚然书院就是平伯侯府的产业。”当年,弟弟在蔚然书院读书,受尽欺负,蔚然书院的夫子根本不管。最后还是她悍性大发才为弟弟讨回了公道。那时她怨极了蔚然书院,自然会注意有关蔚然书院的事,也就知道了蔚然书院的开办人便是平伯侯。

“那是以前。你们离京后不久,蔚然书院就易主了,收归朝廷所有。”

青舒诧异极了,“还有这种事?”

------题外话------

讨厌停电,讨厌打雷。那响雷,吓的我直抖,快受不了。昨天的欠一章,会抓紧时间还。

☆、No.312祸水

三年前,平伯侯府有人犯下命案,并嚣张地威胁受害人的家人,要让对方吃下这个哑巴亏。受害人的爹娘就是个平民百姓,而受害人的叔伯只是个八品小官。受害人的爹娘把讨公道的希望全押在了这位八品官的叔伯身上。

在权贵云集的京城,八品官不算官。但这位八品官却是不畏权势,四处递状纸、四处喊冤,只为给死去的侄子讨个说法。他的举动,惹来平伯侯府的强烈报复。不仅家被人砸了,自己连同家人都被打个了半死。他咬紧牙关,继续寻门路,只为将杀人犯绳之以法。

两年多前,这位八品的叔伯公道没讨回来,还被逼的走投无路。他心灰意冷地准备上吊时,遇到了一位微服私访的御史。这位御史刚正不阿,得知了他的冤情后点拨了他几句,并收了一份状纸后离去。他回到破败的家,给爹娘磕了头后,怀着拼死一试的想法前去击天鼓。

天鼓,乃是击鼓鸣冤之鼓,却不是普通的鼓,也不是各地衙门外击鼓鸣冤的鼓。它是大安臣民有天大的冤情却不得伸张时才可击响的大鼓,是上达天听之鼓。击响此鼓,则惊动整个朝堂,惊动皇帝。

此鼓不是谁都能上去击响的,它周围有重兵日夜把守。谁想击鼓,则要先受二十军棍。若是身子骨弱的,别说二十军棍,就是十几军棍下来都必死无疑。即便身子骨好,可毅力不够、意志不够坚定的,照样挨不过这二十军棍的重刑。

这位八品的叔伯(他的官职已经丢了)是怀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他咬牙挺过了二十军棍,有片刻的昏厥后,用爬的爬到天鼓之下,用最后的意志力扶着柱子站起来,击响了天鼓。

天鼓响,惊动了皇帝,状告平伯侯之子的状纸呈到了御案之上。皇帝震怒,立刻派出人将犯了命案的平伯侯之子捉了,并将平伯侯之子投入大牢候审。当年,青舒大闹蔚然书院前时,平伯侯府正焦头烂额地应付此案。此案原可以是只针对平伯侯之子的单纯命案,但朝中局势错综复杂,平伯侯的对头趁机落井下石,使得涉案人扩大到了整个平伯侯府。

最后,太后娘娘出面保平伯侯;再加上平伯侯放弃了犯案的儿子,又将整个蔚然书院交给了朝廷,此案才能了结。

平伯侯失了一个儿子,又失了一个蔚然书院,虽不能说元气大伤,可也够他受的了。也就在那时,因儿子被砍了头,平伯侯夫人一病不起,没过一个月便离世了。时隔半年,侧夫人江氏被扶正,成了平伯侯夫人。自此,江正豪张狂的日子开始了。

如今,平伯侯府再次出事。虽然平伯侯还在府中没被抓起来,但整个平伯侯府被官兵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不得出入。

江大人和李大人被抓了,两府正在被抄家,明显是定了罪的,再无翻身的机会。而平伯侯府和另外三位大人的府邸只是被围,官兵既没抓人,也没抄家,还有翻身的机会。很多在朝为官者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此猜测着。

皇宫之中,太后居住的宫殿。太后娘娘歪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而她的脚下,正跪着一个姿容艳丽的妃子。

这位妃子年纪也就二十出头,不仅长相艳丽,体态更是妖娆到了极致。她里边穿着鹅黄色绣有繁花的抹胸,外头罩了艳红色的对襟襦裙,腰系同色以金线绣边的束腰,下身的裙子后摆曳地足有一米长。

此刻,她跪在地上,神色凄然,声音娇脆中又透着哭音,“太后娘娘开恩,请太后娘娘开恩,请太后娘娘救救平伯侯。平伯侯偶有张狂之举,但万万没有叛国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平伯侯的确不是完人,可他忠君为国,绝对不敢有任何异心,请太后娘娘明察。”

似乎是不堪其扰,太后微拧了眉头,睁开了眼。她眼中闪过冰凉之色,声音低柔地说道,“晴妃,退下吧!”

相貌艳丽的晴妃脸上闪过惊慌之色,“太后娘娘……”

太后提了音量,厉声打断她,“退下。”

晴妃脊背一僵,规规矩矩地磕了一个头,“是。”她的贴身宫女低头上前,一左一右地扶了她,慢慢退出了太后娘娘的视线,这才敢转过身走路。

太后娘娘冷凝着一张脸,“去看看,皇帝是否在御书房?”

立在一旁的小太监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太后娘娘端起手边的茶盅,轻抿一口茶,而后茶盅放下,默然而坐。

跟前伺候的太监宫女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响来。

突然,默然而坐的太后开口了,“彥儿护着的女子,叫什么名字?”

“古青舒。”珍嬷嬷抢先一步答道。

一旁的胡公公慢了一步,垂着眼皮静立不动。

太后娘娘慢慢念道,“古青舒,古青舒。”

胡公公用尖细地声音说道,“真正是个祸水。自她入京那日起,这京中就没安生过。”奴才,要会看主子的脸色,得时不时说些主子爱听的话。他深谙此道。

太后娘娘眼中闪过讥色,语意不明地说道,“掌嘴。”

“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在主子面前随意插嘴。”胡公公说着,轻轻拍了左脸两下。

太后娘娘似乎心情好转了,“下去吧,省得哀家看着心气儿不顺。”

“是。”胡公公眉开眼笑的退下了。

珍嬷嬷恼自己没能及时说上主子爱听的话,便存了亡羊补牢的心思,“娘娘,祸水自有祸水的去处。”

太后娘娘轻轻一挥手。

珍嬷嬷喜出望外,告退了。

胡公公立在正殿之外的游廊上。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刚出来的珍嬷嬷,“咱家竟是高看了你,原来也不过如此。”

“胡公公,是嬷嬷高看了你才对。好了,好了,嬷嬷急着去办太后交待下的事情,没工夫在此地与你耍嘴皮子。”珍嬷嬷说罢,笑呵呵地走了。

胡公公一脸笑意地走开,走不多远便停下,随手招来一个小公公,“去,盯紧了珍嬷嬷,有事随时来报。你手里的活计,自有人替你做。机灵点儿,别被发现。”

小公公满嘴应了,跑去办差。

傍晚十分,庞总管脚步匆忙地自华贵妃的榕淑宫出来,直奔养心殿。走近了,见洪大总管站在殿外正在吩咐小太监什么,便停在一旁,等着洪大总管容出空。

洪大总管注意到庞总管,便让面前的小太监去办事,而后走了过来,“何事?”

庞总管作了个请的动作,把洪大总管请到无人的地方,并对着洪大总管耳语几句话,然后退开几步,垂手而立。

洪大总管点了点头,“去做事吧!”打发了庞总管,他面无异色地进了养心殿。

半个时辰后,一封密信送至周伯彥手中。信中只有短短三句话。看罢,周伯彥将灯罩取下,当场把信烧成灰烬。

一旁的顾石头见公子的脸色很冷,按捺住好奇心,不敢提问。

周伯彥背着手,在屋中踱了几步,“传话给小姐,我备好了棋盘在等她。”

顾石头答应一声,迅速去传话。

青舒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带着青阳和青灏。

周伯彥见了,问道,“只一个棋盘,对弈的和旁观的,怎么选?”

青舒笑答,“你我对弈,他们观战。”

很快的,青舒和周伯彥坐到了棋盘前,开始对弈。青阳和青灏似乎对观战没什么兴趣,跑到了旁边的桌前。青阳从袖子里取了一个小册子出来,和青灏一起趴到了桌上,竟头碰头地看起了小册子。

周伯彥分神看过去,“他们在做什么?这么安静?”

青舒抿嘴浅笑,“在看故事书。”

周伯彥收回视线,盯着青舒,“又写新故事给他们了?”

青舒一边盯着自己的棋盘,一边分心作答,“嗯,是寒号鸟的小故事。很有警示意义的。”她选择的小故事,个个不带现代因素,而且个个都有积极向上的意义。她的记性没那么好,自然是不能一次性回忆太多的小故事出来。所以,她平日里偶然想起一则小故事,便在脑子里过一遍。觉得有益于弟弟成长的,她才会斟酌着写下来。确认故事内容没什么不妥的,她才会稍微在句法上融入一点文言文的东西,再誊写成册,拿给弟弟们看。

想到那些小故事,周伯彥愉悦地说道,“这前前后后的,你已经写了不少的小故事给他们了。”青阳手里已有的小册子,基本都给他看过。他虽是成人了,可看到那些小故事,也是喜欢的紧。

青舒回忆了一下,“大概有十几二十个了吧!其中一个小故事,还是你给我讲的。”

周伯彥眼含温柔之色,“嗯。原本我讲的很乏味,经你改动,那故事立刻变得有趣了起来。”

“既是赞美,我便不客气地接了。”青舒俏皮地冲他笑,并在他落子的时候故意碰了他的手一下,让他的手一偏将子落到了旁边一格上。她立刻捂嘴偷笑,“落棋不悔。”

周伯彥无奈地摇头,“只此一次,再不能这样耍赖了。”

一刻钟后,青舒苦着脸,“你就不会手下留情吗?”

以最快的速度杀的她惨败的周伯彥淡淡一笑,“你不耍赖,便不会有此结果。”

青舒郁闷地咕哝,“小气鬼,都不会让着人家。”

“好了,好了,再不敢了。来,再下一局。”

两个人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收走,重新下棋。安静不过片刻,周伯彥说道,“明日抓紧时间准备行装,后日辰时我们便离京。”

闻言,青舒一脸喜色地抬头,“真的?”对离京一事,她早就迫不及待了。这边是非多,且似乎与她犯冲,总是麻烦不断。她可是非常想念康溪镇,想念古管家等人。

看她欣喜的模样,周伯彥笑答,“自然是真的。”

已经看完故事书的青阳和青灏围了过来,又蹦又跳地喊着回家。

周伯彥故作伤心状地看着他们,“你们不喜欢哥哥的家吗?”

青灏低头不语。青阳却是手忙脚乱地解释起来。

青舒看不得弟弟被欺负,冲着周伯彥瞪眼睛,“别逗他们了,若是弄哭了,你哄?”

青阳立刻明白了,一下扑到周伯彥背上,自后头搂着周伯彥的脖子不放,“哥哥坏,哥哥坏,欺负人。”

周伯彥忍着笑说道,“别,快松手,这样哥哥没法儿下棋。”

青阳鼓着小脸,“哼,不放,不放。”

青舒笑眯眯地说道,“小阳好样的,别放开他。看看姐姐先赢他的。”说话间,她伸手把周伯彥装黑子的棋盒取走,然后自己的白棋一步一步好好地下,轮到周伯彥的黑子走时便给胡乱下子。

周伯彥看的哭笑不得,“阿舒,你可以再耍赖一点没关系。”

青舒几下便吃掉他的三颗黑子,毁了他的棋形,而后拍拍手,“好了,这下本姑娘赢定了。”

青灏伸了手指头过来,往棋盘上一点,“姐姐,下这里,哥哥的棋便死了。”

青舒看过去,“为什么下这里会死?”

青灏一时也说不清楚,在原因转了两圈儿,突然眼一亮,说道,“就是,就是白子攻占了黑子重要的据点,把黑子逼死了。”

周伯彥不理会后背上挂着的青阳,却是伸了大手出去,使劲儿揉了一下青灏的脑袋,“不错,将形势看的分明。”

被夸了,青灏腼腆地一笑,脸蛋儿上浮现一抹红晕。

这工夫,青舒欣然把白子落到青灏所指的位置上,“我赢了。”

这一局,下的比上一局还快。青阳挂在周伯彥的后背上,“哥哥,棋下完了,陪我们玩儿一会儿好不好?”

周伯彥从善如流地答应。下一刻,青阳挂在他的左手臂上,青灏挂在他的右手臂上,两个人喊着再高一点。他往上抬着两胳膊,带着挂在左右两只胳膊上的淘气小子在屋中四处走,惹来他们一阵又一阵欢快的笑声。

等到青阳和青灏困了,青舒带他们回去睡觉。等她从冬院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却见周伯彥仰面躺在她的床上。她吓的碰一声关住身后的门,冲着床上的人瞪眼睛。

☆、No.313护与绸缪

周伯彥翻过身,脸对着青舒。他像没看到青舒在瞪眼一样,安稳地躺在床上,一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青舒隔着门,对外间收拾的小娟她们说不用伺候了,让她们回去休息。确定三个丫鬟离开了,她这才走到床前,小声说话,“起来。不在自己房里睡觉,你跑我这里做什么?”

周伯彥挑了挑眉,伸了手给她。

她当看不见,“快点走,要是被人发现了,有嘴也说不清。”

他一脸无辜地盯着他,手还伸着,“这就起,不过,你得拉我一把。”

她没好气地把他伸过来的大手一把拍开,“想的美!快点走,否则我可要生气了。”

他用手捂胸口的位置,一本正经地说道,“阿舒,你这样,哥哥很伤心。”

她哭笑不得地说道,“少贫嘴。”

他笑,再次伸手,“过来,有话跟你说。”

她扭过身去,“骗谁啊!有事你早说了,才不会等到现在。”一刻钟前他们一直呆在一起。真有事,有的是说的机会,哪里会等到现在。

他解释道,“刚才小阳他们在,有些事自然不方便当着他们的面告诉你。”见她还不理,只得从床上坐起来,“好了,好了,我起身了。”

她这才转过身,说道,“我们到外间说话。”

“就在这里说。”坐在床边上的他还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过来,坐这里。”

她摇头,颇有些无奈地坐了过去。他伸手过来要搂她的肩。她似是早有准备,一把推开,并瞪着他发出警告,“给我手脚老实些。惹恼了我,我一定会找机会,当着你手下的面将你摔个仰面朝天,让你面上无光。”

他面色一僵,不满地低声咕哝,“越来越凶了。一群该死的护卫,教你什么不好?竟教你摔人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