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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得近了,她才发现他的眼珠眸色偏深,像是浓郁不灭的夜,幽静而迷人。然后,她看到夜色翻滚,浓郁的雾气像是要把她也卷入其中。
简知秋呼吸一窒,竟有点心惊。视线漂移,落到他弧度好看的嘴唇上,有一瞬的口干舌燥,她舔舔唇,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那张薄唇几不可见地动了动,似从喉间轻轻地滚出一句“嗯?”
简知秋便笑了下,说:“你觉得我怎么样?如果你没有女朋友,要不要考虑下我?”
他似是也笑了下,叹息道:“小孩子。”
小孩子三个字说得很轻,伴着飘散在空中的一声低笑,竟隐隐带着纵容的意味。
简知秋耳后根一片绯红,却固执地保持着这个姿势:“所以,你的答案呢?”
于印寒看了眼腕表,只道:“你该回去了。”
知道他这是婉拒,简知秋不甘地追问:“为什么?我不好吗?”
他却是没了继续坐下去的兴趣,连眼里最后一丝笑也被收了起来,他看了眼黑熊,黑熊就听话地挣开简知秋的怀抱,屁颠屁颠跑到他脚边,讨好地朝主人“汪汪”叫了两声,又回过头恋恋不舍地看着简知秋。
主人家都表示送客了,简知秋也不好再继续呆下去。
她闷闷不乐地往回走了几步,又心有不甘地回头,冲他喊:“小哥哥你等我一下啊,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等简知秋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暗,陈晋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姿势吊儿郎当地没个正行。看到她,他诶了一声:“几点了才回来,去哪儿玩了?”
又对着电话说了句:“没和你说,我在和我妹说呢,对,就那个巾帼英雄。”
简知秋:???
也不知电话里说了什么,就听见他嗤笑一声道:“行了,不说了,我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陈晋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她坐。
简知秋刚告白被拒,心情正是抑郁,便听话地坐到他身边。
然后陈晋开始了“关爱表妹幼小心灵”的大盘问:“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每天早出晚归的?”
“就去了隔壁呀。”简知秋恹恹地回答。
隔壁于洋表哥家于印寒。
转念间,陈晋脑海里就得到了这个等式,对于于印寒这种传说中的人物,他们几人向来敬而远之,如今听到自己表妹提到这个名字,陈晋不由惊奇地道:“你居然和他处得来。”
简知秋嘿嘿傻笑两声。
陈晋狐疑地看着她,压低声音:“从实招来,有什么阴谋?”
“哪有什么阴谋。”简知秋翻了个白眼。
“我在追他呀。”她理所当然地说道。
陈晋颤着声音问:“你、你说你要追谁?”
简知秋捧着脸颊,眨了眨眼,特别可爱:“就是隔壁的小哥哥呀。”
陈晋:…
说实话,想到于印寒那张冰封三尺的脸,他心想,难怪于洋那二愣子在酒吧看到她和于印寒坐在一起时脱口而出一句:“卧槽大妹子巾帼英雄啊!”
此时此刻,陈晋也十分想唱一首《勇气》。
简知秋暗戳戳地打算继续攻略于印寒,可惜计划还没展开,就被突如其来的绑架打断。
事情发生在一个星期后的早上,她如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后就去了于印寒家。两家虽说是隔壁,但也隔了十来米,简知秋作为一个沉迷手机的低头族,一边玩手机一边走路,快到时,后颈突然一痛,整个人向前扑去,眼前一黑,已是失去了记忆。
这日,于印寒正在餐厅里喝咖啡,突然收到了陈晋的电话。
“于哥,知秋有没有在你家?”
于印寒手上一顿:“没有。”
陈晋深吸口气,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我刚接到绑匪电话,说是简知秋在他们手里。”
“还说了什么?”于印寒冷静的问。
陈晋迟疑了下道:“他们想见你。”
“见我?”男人却是淡淡地笑开,低沉的嗓音经由无线波的传送响彻在耳边,格外撩人,“那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命。”
简知秋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
有人站在她面前,见她醒来,笑了下,将手机递到她耳边:“来,和他们打声招呼。”
简知秋还来不及说话,陈晋的声音便已响起:“知秋?!”
只一瞬,简知秋就明白自己所处的坏境,她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口:“是我。”
“你现在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手腕估计被磨出血了。”
“乖,现在将手机还给他们,然后安静地在那等着我。”
“好。”她乖巧地应道,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出乎意料的,是个非常年轻的男人,五官清秀,左脸颊有一道两三厘米长、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疤。
这人收了电话,放到自己的耳边,笑道:“放心,在于少来之前,我们保证好吃好喝伺候,但如果他不来,那我就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你们知道,有些人恼火起来就喜欢砸点东西,要是把人砸坏了多不好,您说是吧?”
“好啦,现在我开始倒计时,咱们一个小时后见。”
他挂了电话,瞥了眼简知秋,吩咐下去:“记得看好了。”
简知秋了无生趣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呆,第一次体会到追人的巨大代价。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匆匆脚步声,她才移开视线,看向门口,便看到之前的那人向自己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了七八个人。
许是事情的发展和计划有变,他又给陈晋打了电话,也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很好,你们很好。”他眯着眼,目光狠厉,忽然发火地一脚揣向简知秋的椅子。
简知秋连人带椅被踹倒在地上。
那人还想再补一脚,被手下的人拉住了:“再不走我们就来不及了!”
纵有不甘,但想到自己的联络点被于印寒的人控制了,再不走就要折上他自己,便是再气也只能忍下,只是这口气不发出总是不甘心:“去,把汽油倒上。”
“是。”有人应声。
他低垂眉眼,看着简知秋,居然还笑了出来:“那么再见了,简小姐。”
说完,一行几人脚步匆匆地又从大门口出去了。
简知秋听得明白,他的这声再见,意味着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物。
双手手脚被捆着,简知秋完全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喘着气,像只濒临死亡的海岛之鲸。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了一声剧烈的轰炸声。
“该不会真的那么惨吧。”她想着,有气无力地掀开眼皮,看到了燃烧的大火,滚滚浓烟,和由远至近的身影。
他从火光中走来。
第53章 简知秋 番外(3)
救妹来迟一步的陈晋眼睁睁地看着于印寒抱着简知秋从自己面前走过, 良知在救与不救间动摇,一秒之后,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地转身。
吊儿郎当地:“都继续找找, 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都不知道这地方是谁的地盘。
真中二.杀马特.陈晋如是想到。
被成功救下后, 简知秋就被送到了市医院进行了全方面检查,除了手臂被磨出血, 整个人都健康得不行,当天就出了院。
出院后, 陈晋就以她警觉心太差为借口,十分光棍地把她丢给了于印寒,说是要训练她,打不过总得要跑得过吧?
简知秋从此陷入了水深火热中。
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被黑熊泰山压顶,偏偏对着对方的颜值,简知秋就是有气也发不出来。她瞪着黑熊,想用视线传达自己的熊熊怒火,对方歪歪头, 无辜地望过来。
燃烧的怒火就一下子就浇灭。
简知秋沮丧地垂下脑袋,认命地起床。
这只狗简直成精了一样,简知秋故意慢慢来拖延时间,它也能看出来, 亦步亦趋地跟着, 在她洗漱时还跳到马桶盖上, 于是简知秋一抬头就能从镜子里看到虎视眈眈的背后灵。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简知秋仰天长啸, 换好衣服拖拖拉拉地下去,然后就会看到穿戴完毕的于印寒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翻看书本。
简知秋有次特意看了眼,全是法文,最后微笑而过,假装自己很有文化的样子。
集合完毕,就开始晨跑了。
说是晨跑,实际上是于印寒牵着黑熊在前面走着,简知秋有气无力地在后面跟。
每每这时,简知秋都会陷入深深的沉思:我当初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才敢调戏他?
简知秋体质是真废,六百米跑下来人就不行了,偏偏于印寒不停,她人又怂,更不敢停,只能拖着残喘的步伐歪歪扭扭地跟。
偶尔看着前方带狗散步都从容犹豫的背影,十分恶毒地在心里想,最后黑熊突然爆发百里冲刺,某人摔个狗啃屎。
她也就只能从幻像中得到慰藉,平日里依然无情地遭到于印寒镇压,每天都在黑熊的监督下坚持十分钟的晨跑,然后花二十分钟的速度走回来:)
就是这么心酸的血泪史,她居然风雨无阻地坚持了一个星期。
简知秋感受到了被萌宠和于印寒支配的恐惧,瑟瑟发抖。
难道她是隐形抖M?
这个问题在吃早饭的时候得到了答案。
和简知秋的牛嚼牡丹不同,于印寒吃饭属于慢斯条理,细嚼慢咽型,恰似凶猛的野豹,收敛起利锐的锋芒,在草原上蛰伏起来。
说实话,就冲着于印寒那张脸,别说一个星期,一个月她都能坚持下来。
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美色的力量。
但是,美色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两个月后,简知秋就绝望了。每天早起长跑的尽头到底在哪?
小姑娘也是被人宠在掌心娇养大的,哪受得了这么辛苦的早起跑步。她气嘟嘟地板着脸坐在沙发上,可以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致志生气中”,偏偏于印寒不为所动,他冷着张脸,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问她:“去不去?”
简知秋死命咬牙,就是不松口。
于印寒也就不多问,拉着黑熊就走了。
简知秋:“…”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愤愤地捶了下沙发,感情就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一时反叛心起,简知秋偷跑了。
出去后又不知道去哪里好,想到上次陈晋带她去的酒吧,简知秋恶从胆边起,凭着记忆去了那家酒吧。
进门时还被拦住了,简知秋理直气壮地说:“我当然成年了,就是长得脸嫩,上次和我哥一起来的,你们老板于洋也在,我哥叫陈晋。”
陈晋他们自然认识,老板“酒池肉林”的朋友,因此听她这么一说,拦住她的人也犹豫了。
简知秋就趁机溜了进去,还顺便把酒单上的前十样酒全点了。
简知秋偷偷摸了摸口袋里的□□,心安了。
从小到大都没喝过酒,就连上次来陈晋都只给她点了果汁,所以简知秋并不知道自己是一杯倒体质,半杯下来人已经迷迷糊糊了,还觉得酒甜甜的很好喝。
喝着喝着就喝出了麻烦。
于洋平日是爱胡闹了些,但他知道自家父母底线,尤其这一年于父正处于最关键的考察期,成了就能更上一层楼,所以他虽然耐不住寂寞开了酒吧,但纯粹是想开清吧的,还规定不许吸烟,不许闹出乱七八糟的事来。
于洋平日交友广,再加上背景也算数一数二,许多人也给他面子,但也总有那么些拎不清头脑自以为是的愣头青。
这不,就有人找上了简知秋。
那人也是老手,一看简知秋桌上堆满的酒杯,再看这姑娘傻乎乎的,就只会捧着酒杯冲人傻笑,一看就是什么也不懂的雏。
他上前调笑了几句,刚要伸手将人扶起来,也不知哪来的愣头青坏人好事,偏偏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这里,他也只是一时的色/欲/熏心,现在冷静下来,想到这里是于洋的地盘,腿一软,险些跪了下来,就是看这愣头青不爽,也只暗暗打算等他出去时再找人收理他。
这个打算很快胎死腹中。
他刚出去,就被人一拳击中腹部,然后像狗一样地拖到了角落。
“啊呸我操…”他刚骂了两句,在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时,整个人一个激灵,彻底腿一软,这会真跪了下去,颤颤巍巍地叫了句,“于哥…”
于印寒目光淡漠,没有起伏的声线令人彻底冷到了心脏:“断了他的右手。”
“不!”他尖叫才出手,右手就被硬生生折断。
于印寒也不看他,绕过他进了酒吧。
一群保镖跟了进去,只留下一个人和他道:“放心,就是脱臼,去医院装回来就行,也顺便弄清楚,不要什么人都往床上拖,嗯?”
“是是是…”
这人也不蠢,一下子就明白自己刚刚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也幸好只是脱臼,没真废了右手,此时自然是别人说什么他应什么。
于印寒进来时,简知秋正和那个愣头青聊得开心,他脚步一顿,继而走到她面前:“简知秋,起来。”
简知秋愣愣地眨了眨眼睛,咦,这声音怎么好像于印寒?救命恩人变于印寒了?不对,救命恩人好像叫何林宸吧?
嘻嘻嘻,是个好看的小哥哥。
简知秋权当之前那声是幻听,继续笑嘻嘻,笑着笑着,忽然“咦”了声,奇怪,这小哥哥长得居然还有点像于印寒。
她摸摸胸口,心跳得有点快,居、居然被帅到了。
后面的事她就不知道,总之她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然后被某个毫不怜香惜玉地人从床上脱下来,罚跑了三公里。
简知秋:喝酒的代价QAQ
倒是因此和何林宸熟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