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蒋茹茵这边看过去,黑猫的脖子上的确挂了根绳子,看起来不像是野猫,倒像是家养的,黑色的毛发很有光泽。
顾嬷嬷禀报过太子妃后,太子妃也出来了,看了大伙一眼,“问过当时的宫女,吓到金良人的猫是抓到了,若是还瞧见有跑进府的,得赶紧抓住了免得受惊扰。”
“奇了,可是第一回见到有野猫跑进来。”张侧妃也看到了那绳子,嘴角扬起一抹不削,她进府四年,可从未见到过有什么野猫跑进来的,偏偏金良人有身子又是晚上出来吓了人,也太凑巧了。
一旁的王良人听着也点头,“是啊,这太子府又不靠着山,如今这季节怎么会有野猫跑进来的。”
“王姐姐,那也说不准呢,不是野猫,也可能是谁家养的不小心跑出来,饿着到处找吃的才进来的。”王良人身后的叶良人抿嘴笑说道,听起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蒋茹茵看了叶良人一眼,再看太子妃,笑说,“大家注意些就是了,娘娘,妾身先行告退。”太子妃点点头,大家也就都从院子里出来了。
蒋茹茵走在前头,身后的张侧妃快走了几步追赶上来,拉了一把蒋茹茵,嗔笑,“走这么快做什么。”
“我先出来了,哪里走的快呢。”
“我不是说这个。”张侧妃和她走并排,身后的几个良人也就跟着走在后面,没有超前。
蒋茹茵知道她的意思,摇了摇头,“娘娘自有论断,我们在那多说无益。”
张侧妃哼了一声,故意加重了后半句话,“你倒是看得通透,什么家猫野猫,我看是心怀不轨的猫才是。”
蒋茹茵笑了,“它哪里心怀不轨了,它那分明是正眼都没瞧过我们。”那明明就是养娇的猫,若非是饿了,膳房里的人哪里能抓得到。
张沁跟着笑了,“您说的是,都没正眼瞧过我们。”那么一会时间,就只瞧见一个黑漆漆的屁股了。
她们两个人笑言的聊着那只黑猫,身后的人听着却有几分心惊,叶良人低着头袖子底下的手早就已经捏出了一把汗...
等着蒋茹茵和张沁都回了自己院子,叶晚霜加快脚步回了兰心苑,走进屋子坐了下来,这么冷的天,她的背后竟吓出了一身的汗,蒋侧妃和张侧妃那几句无心的话好像就是在说给她听一样。
“良人,您这是怎么了?”田嬷嬷见她这般神色,关切道。
叶晚霜喝下一杯差,顺了顺气,“小菊人呢!”
“小菊去膳房给您拿汤了,良人,您别担心那事,不会查到您头上的。”田嬷嬷在一旁安慰,“那东西是外头带进来的,和您不熟悉,和这兰心苑也不熟悉,即便是放了让它找回家的路,也不会找到这来的。”
“它认得小菊。”叶良人还是担心,“要是太子妃没处理了它,找个机会,把它给处理了!”叶晚霜脸上闪过一抹阴狠,猫是留不得了,就算是太子府这里查不到她头上,若是让那畜生跑回叶家,岂不是白整了家里那个小贱人。
田嬷嬷见她下了决心,点点头,“好。”...
也就是隔了一天的功夫,养在顾嬷嬷那的黑猫死了,负责养黑猫的一个膳房小宫女被杖责了十五大板,查出来的原因是那黑猫吃了耗子药死的。
耗子药在膳房里有不少,是为了防止有耗子咬膳房里的食物,那负责的小宫女看那黑猫可爱,又觉得它关在笼子里可怜,于是在喂东西吃的时候给放出来了,吃完忘记放回去关在屋子里,回来的时候猫已经躺在地上不会动了。
膳房里每天三个时段忙的厉害,烧菜的,各院领食盒的人进进出出这么多,没人注意有谁特别经过那屋子,也查不到这是自己吃死的,还是被人喂了耗子药毒死的。
这事在大家心里落下了一个疙瘩,本来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经此一事,让人觉得十分的刻意,似乎是有人看不过金良人有身孕,又怕事情会败露,直接把猫毒死了,来个死无对证。
流言这东西都是经由一点点小事,猜测着杜撰着,最后演变成了无数的版本,等那话到了太子耳朵里,已经变成了有人想害死金良人肚子里的孩子,故意找了野猫回来吓她。
经由问话,很快就查到了叶良人的头上,此时的叶良人,真委屈的跪在太子和太子妃面前,哭成了一个泪人,还啜泣着说关于她和金良人说过的话,“金妹妹说惹了殿下生气,想向殿下赔个不是,妾身就告诉她,可以做一些殿下爱吃的东西送去给殿下您吃,这样就可以和殿下赔不是,妾身也不知道金妹妹她会去凤阳阁找殿下。”
从天香苑负气出来后苏谦阳就接连在玲珑阁留了好几个晚上,金良人确实没机会来找他赔不是。
“你和金良人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别人听见。”赵蕊让人给叶良人递了帕子,这梨花带雨的,哭的差点连话都说不全。
叶良人接过帕子摇摇头,“身边都是服侍的宫女嬷嬷,并没有别人。”
赵蕊看了太子一眼,后者沉着声并不说话,赵蕊差人送了叶良人回去,换了热茶说道,“殿下,要不找天香苑的人过来问话。”
苏谦阳抬眼看她,“把天香苑里伺候的人换一批,这府里的人也该好好整顿一下了,查不出什么东西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别闹的人心惶惶。”
“是妾身管教不利。”赵蕊神情一变,软着语气认错。
“如今府里的人多了,你要是觉得人手不够,就让宫里再派些人下来。”这种宅内事苏谦阳本来就不过问,今天传到他耳朵里了,他才觉得荒唐,本来极简单的一件事,如今都传的好像隐藏了多大的阴谋诡计。
“让殿下操心了,是妾身的不是。”赵蕊诚恳道,“殿下,妾身看那金良人是个单纯的,这静养到生,是不是太重了。”
“那你觉得该如何。”苏谦阳身子微微向后倾了些,抬眸看她,侧脸过去,赵蕊的脸上泛着些红润,眼底带着一抹柔情,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金良人性子单纯,在天香苑里呆着静养少出门是不错,殿下还是要常常去看她才是,毕竟她如今怀有身孕,若是想的多想岔了,对腹中孩子也不好。”赵蕊柔声劝道,要想安安稳稳生下孩子,太子的探望和安慰也必不可少,怀孕人最容易多想,要是得了郁症更不利于胎儿生长。
苏谦阳点点头,“明日进宫,循儿和你一同过去。”
赵蕊微怔,“殿下您不去了?”
“不去了。”苏谦阳摇摇头,“我要再去一趟大迁城,那里的水利到现如今都没完成。”
国家大事赵蕊不予以过问,听闻如此点点头,“那妾身就带着循儿前去拜见皇后娘娘。”...
第二天,太子妃带着太孙和太子府一众人进宫参加六皇子的满月喜宴,六皇子的生母原是四品婕妤,生下六皇子之后皇上就给她升了份位,如今升至淑容,独居一宫。
太子妃带着她们去了皇后那请安,把太孙留在了寿和宫,继而带着她们去了宜和宫道喜。
宜和宫内热闹一片,刚刚升了份位的蓝淑容,还有那满月的六皇子,都是众人前去道喜的对象,蒋茹茵没有在宜和宫内见到六皇子,等众人移居到了喜宴的地方,蒋茹茵才远远的看到蓝淑容旁边嬷嬷怀里的六皇子。
没等众人坐下,皇上和皇后过来了,老来得子的皇上很高兴,从蓝淑容手中接过了六皇子,对着蓝淑容说了一句,“真儿啊,辛苦你了。”
站在张侧妃旁边的蒋茹茵浑身一怔,抬眼看过去,看到了那个蓝淑容对着皇上说感动话,“能为皇上生下皇儿是臣妾的福分,如今做了娘才知道辛苦呢。”
那声音陌生而熟悉,蒋茹茵看着蓝淑容,真儿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印象深刻,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和程碧儿在假山顶上听到的那件事,当时三王爷喊的也是真儿。
这世间同名同姓的人有许多,但在一个皇宫之中,能被皇上和三王爷都这么称呼的人却不会有很多,蒋茹茵收回了视线,一时间这情绪变的很微妙。
028.依旧不甘心
皇上和皇后就过来现个身很快离开了,过了一会蓝淑容带着六皇子也回了宜和宫,太子妃带着她们坐下来,四周都是受邀而来的女眷。
蒋茹茵还沉浸在刚刚的猜测中,越想心中越惊然,三王爷和蓝淑容,怎么都不会是真的,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身后走来一个宫女,“蒋侧妃,晋妃娘娘有请。”蒋茹茵起身,太子妃朝着这边看了过来,蒋茹茵向她请示之后这才随着那宫女出了宴客的大殿。
傍晚的天色有些暗,比起刚刚大殿里的热闹,如今这路上显得静谧很多。
到了永和宫,晋妃坐在屋子里正等着她。
“妾身拜见晋妃娘娘。”蒋茹茵朝着晋妃行礼,坐下之后,有宫女送上来了茶水,晋妃笑眯眯的看着她,“在太子府过的可好?”
“回晋妃娘娘,妾身...”蒋茹茵还没说完就让晋妃给打断了,“本宫与你是亲姑侄,别老是喊娘娘,这里没外人,称一声姑姑即可。”
“姑姑,我在太子府过的挺好的。”蒋茹茵顺着她喊了一声姑姑。
晋妃望着她微叹了一口气,“你和本宫一样,都想做个谨慎的人,凡事不出错,也不想让人寻着错,力求做到最好,尽力的去迎合。”
蒋茹茵不知道如何回答,晋妃也不需要她回答,“这是父亲教的,你比本宫学的还要好。”
这一份夸奖,听起来充满了无奈,当年她也是没有尝过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就进了宫,像是当一个官似的,矜矜业业的把服侍皇上这工作给做到尽善尽美,到如今回头去看,却发现自己的这辈子,少了许多的体会。
“本宫希望你就算是在这皇宫中,也能过的顺你自己的心,父亲教导的固然重要,可茹茵啊,人这一辈子,总要有那么几件事,是你心里最想做的,如果你有,那就别憋着让它枯萎了。”晋妃精致的容颜里染上一抹疲倦,看蒋茹茵就像看当年的自己,应该是比当年的自己还要来的更成熟,也让她觉得心疼。
“你母亲前些日子进宫来过,还带了你二婶和心慧,那丫头本宫是许多年不见了,比你只小了一岁,你二婶正愁她的婚事呢。”晋妃感慨了一半,将话题瞥了开去,“你母亲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你大哥成亲了,二哥的婚事也快定下,如今你在太子府过的好,她也能放心。”
“姑姑在宫中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呢。”蒋茹茵笑着附和她。
“本宫可比你母亲要操心的多了。”晋妃叹了口气,“你母亲三个孩子都有着落了,本宫这才一个,到现在都没着落,怎么能不担心。”
提到了三皇子,蒋茹茵心里不免有些尴尬,“表哥自会找到中意的女子,再者还有皇上与皇后娘娘给表哥做主呢。”
晋妃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那孩子,本宫是不清楚他心里中意的女子是何模样,年初选秀,这么多女子,皇后娘娘特别为他选了十个家世才情都不输的女子,还找了本宫一块去看,连皇上看了都觉得不错,结果呢,到了他那,没一个看上眼的。”
“他还告诉本宫,让本宫不用替他选也不用替他看,他心中自有主张。”晋妃了解自己儿子,说什么自有主张,恐怕这些年都不会往成亲那靠了,他若自己不想,就不会让别人如愿逼了他,这才是晋妃最担心的。
蒋茹茵能说什么,那是三皇子的婚事,怎么都扯不到她这个表妹来发表意见,再说她已经嫁人了。
于是蒋茹茵选着折中的话回晋妃,“姑姑还是莫要太操心了,表哥也是大人了,自会有主张。”
眼看着天色已黑,晋妃就让她回去了,还没走出永和宫的宫门,蒋茹茵看到前面站了个人,似乎是专门为了等她的,负手站在那,目光朝着她这方向。
“妾身见过三皇子殿下。”躲不过,蒋茹茵朝着他行了礼。
路边的灯拉长着他的身影,苏谦泽看着已经梳了妇人发髻的她,冰冷的眼底带着一抹难掩的复杂。
良久,低哑声响起,“他对你好吗?”
“我是他的妃子,他自然待妾身不错。”距离几步远,蒋茹茵淡淡的回答他。
“妾身。”苏谦泽重复着她对自己的称呼,忽然笑了,“这么自称自己,不觉得委屈么?”
蒋茹茵看着他越发桀骜的神情,跟着露出一抹笑意,“有什么可委屈的。”
“他有太子妃,还有这么多的女人,你竟然不觉得委屈,哈哈,表妹,你这话可真是让本殿下开了眼界,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似乎是非要说着最难听的话他心里才舒坦,贬低了眼前的人他才觉得甘心,“都看上了他的身份,你也想着有一天住进这皇宫里来是吧。”
“确实没什么不同,我和别人,又有哪里不同。”蒋茹茵认同他的话,“这世上的人不都一样。”
苏谦泽忽然瞪向了她,“所以你就这么心甘情愿。”
蒋茹茵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依照圣旨,嫁入太子府,“对,心甘情愿。”
“哈哈哈哈。”猖狂的笑声响起,苏谦泽毫无遮掩的笑着,眼底的轻视之意尽露,“还说你不是为了他的身份,还说你不是为了后妃的位置。”
“三皇子。”半响,蒋茹茵叹息了一声,“若您觉得我是这样的人,那我便就是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人,不值得您为我操心记挂,晋妃娘娘为您担心已久,您该多为她想。”如果贬低她蒋茹茵能让他心里好受些,又何妨。
“怎么,你也想本殿下赶紧成亲么。”苏谦泽眼底一痛,撇过眼不去看她那带着悲悯的神情,压着那情绪,沉声哼道,“谁都有资格说这句话,就你没有。”
说完,苏谦泽再没看她一眼,直接从她侧身走了过去,带起一阵冷风,再也没有回头。
是了,她的确没有资格说让他赶紧成亲的话,可同样的,他的感情,她也没资格去承受啊...
从皇宫回到太子府已经很晚了,沐浴过后,蒋茹茵直接睡下了,太子府中安静一片。
唯有瑶花阁内还有着灯火,赵蕊捏着手中的信,脸上一抹无奈。
一旁的方嬷嬷拿来了火盆子,赵蕊把信扔在了里面,点了火,烧成灰烬。
“娘娘,金良人那这些日子倒是消停了。”方嬷嬷撤走了火盆子,扶着她到了床边。
“消停?她那是让人给利用了,如今关着出不来才安静。”只是查不出来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黑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才放在那对外说是意外。
“叶良人教的金良人,会不会是她?”方嬷嬷猜测着,赵蕊摇摇头,“叶良人说的和金良人自己说的并没有出入,就算真是她做的,如今也死无对证,太子不想查,既然金良人没事了,那就不查了。”赵蕊只是可惜,以为金良人这么快有身孕肯定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就是纯粹的运气好,是个傻的。还没生下孩子就已经让太子不喜了,就算生了儿子,将来也不会有多少竞争力。
“顾嬷嬷下午过来了一趟。”方嬷嬷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小心的禀报。
赵蕊想起信上的内容,脸色一凛,“不行,金良人必须安安稳稳生下这孩子。”她到现在都怀不上第二胎,不能再让太子府这么空虚下去了...
临安城的天冷的很快,转眼已是十二月初,一早醒来,天开始飘雪了。
屋子里暖盆烧的旺,蒋茹茵懒懒靠了一会,紫烟取了衣服过来给她穿上,打开窗子,被白雪点缀的世界显得格外明亮。
快过年了的临安城总是特别的热闹,包括这太子府,也是上下忙碌。
虽说太子府上下都由太子妃一人打理,但到这样过年的大日子,蒋茹茵和张沁也不能闲着,帮着太子妃一块忙府里的事。
腊八过后,府里送年礼的人多了起来,蒋茹茵这也收到了蒋家送过来的东西,蒋夫人生怕她在太子府过的不如意,长长的礼单上除了那些布匹银两外,还有的都是蒋茹茵平日里爱吃的一些东西。
许妈妈将东西都清点清楚了,差人收了起来,到了晚上,太子来了玲珑阁。
苏谦阳过来的时候还给蒋茹茵带了礼物,一串西域特有的水晶手链,由七八种不同颜色的珠子串成,质地色泽都是最上乘的。
“这是今日进宫的时候太后娘娘那里赏赐给你的,你抄的那两本佛经,老娘娘很喜欢。”苏谦阳把东西给她,在一旁坐下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她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好茶好吃的。
蒋茹茵直接把手链戴上,笑道,“原来殿下也是借花献佛呢。”凉凉的水晶戴在手上有些冷,蒋茹茵低头拨弄那珠子,苏谦阳在一旁解释,“在西域,这每种颜色的珠子都有不同的寓意。”
“哦?”蒋茹茵饶有兴致的抬起头,苏谦阳把她拉了过来,握起她的手指着那几种颜色,“白色的能强身,这紫色的能挡煞,黄色的敛财,蓝色的无忧,至于这粉色的,据进贡的来使说,还能招桃花,有遇到好姻缘的寓意。”
蒋茹茵乐了,“这一串的东西又保健康,又能当煞敛财,连姻缘的事儿都包揽了,这比庙里求来的符还灵验。”
“也有夸大的成分,西域那信奉这个,今年进贡的东西中有不少水晶,母后那赏赐给了各宫,过不了几天,太子妃那应当也会派人送过来。”苏谦阳对这些看的淡,再多保佑,都不如自己去做来的实际。
蒋茹茵摘下了手链要放进锦盒里,苏谦阳从她手中拿起来端详,“说起这姻缘,今天进宫,父皇还提起了七妹和三弟的婚事。”
苏谦阳将那链子放回了盒子里,瞧她一脸倾听的样子,脸上一抹不经意的笑,继续说道,“其实父皇最担心的还是三弟的婚事,年纪不小了,心还没定,说了谁都瞧不上。”
“三皇子身份高贵,要求高一些那也是自然。”蒋茹茵心尖一颤,自然着从他的怀里离开,拿着那盒子站起来走到了架子上放下,回头笑着说道。
苏谦阳倾身靠在了身后的软垫,惬意着姿势看着她,“本宫记得三弟过去常常去蒋府,和你两位哥哥关系不错,三弟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可有听说些?”
029 太子来调情
蒋茹茵扶在架子上的手猛然一紧,纤细的五指掐在棕色的架子上,指甲苍白。目光对上了苏谦阳看过来的神情,他的脸上还带着询问,可那句话险些将她的心浇了个透凉。
很快,蒋茹茵松开了扶着架子的手,放到了身后捏着衣角克制它的颤抖,冲着苏谦阳露出一抹笑,蒋茹茵努力稳定着心中的情绪,“殿下说笑了,妾身怎么会知道三皇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苏谦阳像是没发现她的不对劲,脸上尽是一个关切弟弟终身大事的大哥该有的模样,“本宫还以为你大哥和二哥知道一些,连本宫也不清楚三弟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
她和三皇子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她为什么要紧张,蒋茹茵默默的告诉着自己,出嫁前一晚榭水阁发生的事也不会有人知道,那天宫中花园也只是门口那一幕,所以太子殿下这么问,不过是因为三皇子和蒋家的关系。
蒋茹茵走回到了坐榻,柔声建议,“殿下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三皇子。”
苏谦阳拉她坐下,皱了下眉,“怎么手这么凉?”随即把一旁的暖炉放在了她的怀里,顺势环住了她,“三弟他与本宫年岁差的多,从小与本宫不亲,这样的事由本宫去问,怕是唐突了。”
这么听起来,这皇家几兄弟倒是兄友弟恭的表现,大哥关心弟弟们的婚事也是理所应当,这也是皇帝教育成功的一点,做兄长的要多关心爱护弟弟们,做弟弟的应当帮衬哥哥,扶持哥哥。
蒋茹茵抱着暖炉侧身坐着,巧妙的撇开了关于三皇子的话题,“殿下光顾着关心三皇子,这七公主的婚事呢,您就不关心了?”
苏谦阳笑了,提到一母同胞的妹妹,苏谦阳的眼底多了一抹宠溺,“那丫头还轮不到本宫操心。”
蒋茹茵对七公主可是印象深刻,若不是她来的那一出,祁家小姐跟着起哄,最后她也不会和太子妃许下那样的承诺,虽然这件事情从根本上不是七公主的错,但蒋茹茵对皇家公主的骄纵性子还是有些不喜,如今尚主的那些驸马,有哪个过的真开心。
“如今朝中青年才俊这么多,皇上和皇后定能为七公主觅得佳婿。”蒋茹茵抱着暖炉不自在的扭了一下,却和身后的人贴的更近,干脆靠上去,让他瞧不见自己脸上的神情。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苏谦阳伸手挑起她耳鬓的一缕长发,“你躲什么?”
微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耳后,蒋茹茵痒的躲避了一下,声音都娇俏了几分,“妾身哪有躲。”
侧脸望过去,蒋茹茵那脸颊都红了,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子后,白皙的肌肤上透着娇羞,惹人遐想。
苏谦阳越是凑在她耳朵附近说话,蒋茹茵就越是不自在,抱着暖炉想要离开坐榻,苏谦阳快她一步直接抱住了她的腰,轻笑,“还说没躲。”
那一丝痒直挠到了心底,蒋茹茵干脆低下头去不让他得逞,奈何力气敌不过他,片刻之后她就面红耳赤的投降了,“殿下我错了,您别欺负人了。”
苏谦阳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嘴角勾着那抹笑,看着就在眼前的耳垂上挂着的玉珠子,没任何征兆的直接含了上去。
“唔!”蒋茹茵急忙捂住了嘴,还漏了一声呻吟,这还是在坐榻上呢,蒋茹茵腾出手颤抖着推了他一把,“殿下,别在这。”
苏谦阳嗯了一声,“别在哪?”一手从她后背往下,直接是要从她的裙摆处向里探索。
蒋茹茵好不容易侧了身,本来防住的裙子又让他给偷溜了进去,咬着嘴唇趴在了他的肩头上,无力的求道,“殿下,妾身想睡了。”
苏谦阳的手直接探入到了她的双腿间,那夹紧的地方热的烫手,隔着几层的布,苏谦阳慢慢的游走在那四周,从外面的裙子看下去,竟瞧不出他这动静。
“想什么?”苏谦阳就是喜欢看她这样子,再古怪精灵的猫也有服软的一天。
他这就是故意的!
蒋茹茵恨恨的想着,趴在他的肩膀上,一咬牙,她凑近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裙摆底下的手一顿,苏谦阳眼底闪过一抹惊讶,饶有兴致的回看她,“当真?”
蒋茹茵垂眸敛去眼底的羞涩,点点头。
下一刻,人就被他给抱了起来,直接走往屏风后的床榻......
就在临近过年没几天,太子府又出了件喜事,几位良人之中最为低调的严良人有喜了,还是月事迟了七八天,请了太医直接诊出来的。
从金良人有身孕开始,太子府连着两桩喜事,这几天太子的心情都很不错,去了严良人的院子的呆了两个晚上,继而留宿在了太子妃的院子里。
一早请安,刚刚被诊断出有身孕的严良人也在,免不了被关心询问一番,尤其是和她一同进府的秦良人,说妒忌自然是有的,但这面上,绝对只能是羡慕的神情,坐在上面的太子妃首先表示了关心,“下雪天派个人过来就是了,这些天你就不必来请安了。”
严良人羞着笑,“多谢娘娘关心,从欣华苑过来也就这些路,请安当是多走动走动,太医嘱咐说也不能一直躺着。”
这里唯一生过孩子的就是太子妃了,她听了赞同的点点头,“你若没觉得不适,还是要适当走动,免得身子虚了。”
“妾身小的时候跟着妾身父亲学过一些强身术,这些年坚持练,倒没生过什么病。”坚持请安的话从严良人口中说出来,就顺耳许多。
而眼前这个没有一点儿不适的严良人,和那个天香苑中吐的昏天暗地的金良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同样是良人,别人的态度和待遇这时候就体现出差别了...
大年三十,太子妃带着众人进宫,严良人和金良人都留在了太子府,子时过半,漫天的烟火宣告着新的一年到来,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三,蒋茹茵都要跟着进宫。
大年初五,蒋茹茵回了一趟蒋家。
此时的蒋家也忙着走亲访友,二叔带着二婶和三个孩子去了二婶娘家,大哥陪着大嫂也回了娘家,府里少了些人,蒋茹茵更觉得自在,先去了蒋老爷子院子里坐了会,而后就在蒋夫人那呆到了下午。
出嫁前一天见两面,出嫁后变成了一年见两面,邵氏拉着女儿的手,说着说着,有些湿了眼眶。
“母亲,大过年的,您这还伤心上了。”蒋茹茵拿起帕子给她擦眼泪,“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放心。”
“你从小主意就大,什么事都要自己做主,我就是担心你这性子,别和太子起了拧子。”邵氏摸了摸她的脸,蒋茹茵听着奇怪,“母亲,我能和太子起什么拧子。”
“没有更好,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大哥他和你大嫂,哎。”邵氏说着脸上一抹无奈,“你大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初这婚事答应的这么爽快,我以为他是喜欢映雪的,结果成了亲,你大哥他对映雪冷冷淡淡,当着你父亲和我的面都会甩她脸色。”
蒋茹茵听着脸色顿时冷了下来,“大哥他对大嫂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