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抬眼看他:“嗯?”
方景尧道:“我就给了他一个特别用力的拥抱,真的,我还拍了怕他肩膀跟他说加油呢!”
陆鸣憋着笑,继续听他说,已经不是很担心了。
方景尧吸吸鼻子,红着眼圈道:“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参加比赛,年后那个青年大赛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一起了,我画还在他那边,本来说等他寒假看完顺便给我送家来,我…”
陆鸣听见这句忍不住骂他:“有病呢吧,什么人都往家里招!我就问你前段时间的画儿拿哪儿去了,也给这人了?!”
方景尧缩了缩,道:“他就是看看。”
陆鸣冷笑:“看看,还你了吗,我让你拿去参赛的东西你也随便给人,你有今天,该!”
方景尧道:“可他也没拿去参赛啊,他自己也有本事的,就是找不到方向,我们说好了要一起参加比赛,一起拿奖…”
陆鸣敲了敲他外甥的脑袋,方景尧喝的微醺,呆头呆脑的看着他:“怎么了?”
陆鸣道:“我听听有没有回响,怕是里面装的都是水。”
方景尧坐的近,抱着陆鸣胳膊蹭了蹭脑袋,在那委屈的不行:“小舅你是不是说我傻啊?”
两杯酒下去,方景尧就开始在那哼唧个没完,陆鸣默默忍受着。
方景尧安静一会,忽然又开始哭:“小舅你还说我,你对象呢?我都没敢问你,是上回谈的那个和好了,还是分了又找了啊?”
陆鸣道:“就那一个。”
方景尧感动的不行,哭唧唧道:“真好,小舅你说我要不再等等我那同学,我觉得或许我再坚持一下,我俩也能在一起呢?”
陆鸣烦躁道:“你得了啊,左脸被打了,还非得凑上右脸去是不是?你那同学看着不怎么样,你俩不合适,趁早收手,别跟他在一起,听见没有?”
方景尧喝多了,趴在陆鸣胳膊上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陆鸣听了一会,勉强分辨出几句话,他说:“小舅你们好好的,别吵架…分手太疼了…”
陆鸣拿手撑着额头,眼神有些迷茫,过了一会又笑着摇了摇头:“哪儿分得了。”
等小外甥消停了,不闹了,陆鸣这才带他上车回家。
回去之后先安顿了方景尧这个小酒鬼,又自己去找了医药箱,家里没有感冒药,陆鸣也懒得半夜出去买,就凑合喝了一杯热水睡下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被电话吵醒,接起来喉咙沙哑的几乎无法出声,那边的韩乔聿立刻听出来了,问他道:“感冒了?严不严重,吃药了没有?”
陆鸣哑声道:“没事,前两天受凉了,休息一下就好。”
韩乔聿叮嘱他几句注意事项,又担心他嗓子,也没多说就挂了。
陆鸣起来之后,吃过早餐就略微好了一些,他年轻,也不把这点小感冒当回事,穿上羽绒服去了外面院子里继续修剪之前那颗收拾了一半的桂花树。
这棵桂花树是陆老爷子特意从南方给老伴儿找来的,北方天冷,不好养,即便在背风的地方也冻得够呛。陆鸣找了些草绳来捆扎树干,又弄了其他保暖材料来把树冠也包起来,正忙活着,就看到方景尧也出来了。
方景尧过来帮忙,拿了小剪刀给树冠扎了几个透气孔,一声不吭的干活。
陆鸣看他一眼,道:“睡的怎么样?”
方景尧道:“还行,就是有点头疼,小舅,你以后也别喝酒,真难受。”
陆鸣笑了一声,道:“一会给你煮个醒酒汤。”
方景尧惊讶道:“小舅,你连这个都会做了啊?”
陆鸣道:“在厨房看多了,就会了,不就是个开胃汤吗。”
方景尧羡慕道:“你对象很会做饭吧,小舅上回你还说请我吃糖醋鱼…”
“那是你自己念叨着想吃糖醋鱼,”陆鸣一边把树冠覆盖住,一边纠正他,“下回等有机会,你来家里吃饭,他手艺不错,给你做好吃的。”
方景尧道:“好啊,那到时候我争取也带…”
陆鸣抬眼看着他,方景尧想了想,到底没敢说“带我那个同学过去”这句话。
陆鸣道:“吃一堑长一智,怎么到你这就变成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方景尧道:“你不也一样,都吵好几回了,还跟人家在一起。”
陆鸣道:“大人的事儿能跟你们一样吗!”
“都是谈恋爱有什么不一样的啊…”方景尧也不服气,嘟囔道:“我喜欢的也不比你少。”
陆鸣比划了一下,嗤笑道:“就你这,鼓励的拥抱?你那都是小孩儿过家家呢,等以后遇到真正喜欢的再说吧。”
方景尧一头雾水,陆鸣也懒得跟他解释,把工具都给他道:“按我刚才那样,把整个树冠都包起来,去吧!多干点活,益智。”
小外甥来了,多了个劳力,陆鸣就坐在一旁监工,趁着陆老他们还没出来,时不时地收拾小外甥一下。
不一会,外面大门响了几声,陆鸣起身去看了下。
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有两个人正陆续从车上往下搬东西,而站在那敲门的正是韩乔聿的助理,他见了陆鸣笑道:“陆教授,过年好,给您拜年了!”
陆鸣道:“你也过年好,怎么来我这了?”
助理笑呵呵道:“韩总提前让准备了些年货,美院其他老师那也送过了,这是韩总特意给您准备的,算着日子送过来。”他把手里提着的一个小袋子也递给陆鸣,道:“这里面是一些常用感冒药,也是按照韩总发来的单子买的。”
陆鸣把药收下了,但是送来的年货多的有点夸张,他捡了几样留下,想让助理把其他的带走或者分了,助理哪儿敢,东西送到立刻就上车跑了。
陆鸣站在门口,身边围了十几箱的年货,只能喊方景尧过来帮着搬进去。
忙活了一阵子,动静有点大,陆老太太也出来瞧了一眼,惊讶道:“怎么这么多啊,这都是什么呀?你们俩谁又从网上乱买东西啦?”
方景尧道:“姥姥,跟我没关系啊,我是无辜的。”
陆鸣拆开一箱鱿鱼干,拿了一包拆开塞方景尧嘴里,道:“多吃饭,少说话。”他转身对着老太太道:“发的福利,还有朋友送的,您收着吧。”
老太太去看了下,都是些放不住的生鲜,自己家里留了一份,剩下的和方景尧蹲在那分了半天,打算周围亲戚都分一些尝尝。
也不知道是吃了韩乔聿送来的感冒药,还是身上出了汗的关系,陆鸣感冒确实是好了一些,也不怎么难受了。
韩乔聿那边有些忙,等到下午才有时间打电话过来询问:“东西都收到了吗?”
陆鸣躺在床上看书,一边翻页一边道:“都收到了,你这送的也太多了,根本吃不了。”
韩乔聿笑道:“你不是说亲戚多吗,你当小舅,多给那些晚辈分些尝尝。”
陆鸣笑道:“够聪明的啊,你打着这主意呢?”
韩乔聿道:“对,想提前留个好印象,毕竟是做长辈的。”
陆鸣笑了一声,道:“表现的这么棒,要不要我抱抱你,鼓励你一下啊?”
韩乔聿低声笑道:“要,不过这次分开太久了,我可能要抱到你哭为止。”他那边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也带了点沙哑:“就算你哭着求我,也不会放开你。”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理发店的事,北方有句话说正月剪头死舅舅→_→
第七十五章
方景尧留在姥爷家里, 跟着这边的表哥们一起过年, 年轻人多, 也就格外热闹,他心里那点难过也很快被冲散开了,没两天又嘻嘻哈哈起来。打牌的时候, 方景尧还赢了陆家几个表哥,外面一群人围追堵截他,他抓着钱躲在了陆鸣房间里, 那些人不敢冒犯长辈, 就悻悻地走了。
陆鸣正在房间里看书,被他吓了一跳, 拿书本敲了小外甥脑袋一下:“多大了,还这么毛躁!”
方景尧赢了钱一点都不恼, 笑嘻嘻的把那堆零钱放桌上分成两堆,对比了一下, 把多一些的推到陆鸣那边:“小舅,这个给你,我刚赢的!一起分点彩头啊。”
陆鸣对他那点零花钱看不上, 道:“自己装好了, 收钱来买糖吧。”
方景尧这才塞进自己钱包里,美滋滋地数了好一会。
在姥爷家里过完年,又有一大群人每天陪着聊天玩闹,方景尧也被开导的差不多了,慢慢不去想那个同学的事儿了。
初二初三来的亲戚多, 陆老这边来拜年的更多,他和老伴儿年纪大了,一般都是陆鸣出面接待,晚上又跟着年轻人们凑在一起,那些小孩们起哄,陆鸣就和他们一起喝了点酒,也跟着开起玩笑,一直到半夜才回房间去。
陆鸣看到有未接来电,就打了过去,那边果然响起韩乔聿的声音。
陆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休息,一边拿着手机一边笑了道:“我就知道是你。”
韩乔聿道:“喝酒了?”
陆鸣反应了一会,才“嗯”了一声。
韩乔聿在那边跟他说了一会,陆鸣喝的有点发飘,人躺在床上也像是在轻轻摇晃一样,忽然开口道:“我现在好像在船上,就上次我们海钓的时候一样…”
韩乔聿笑了,道:“想去钓鱼了?”
陆鸣道:“想你了。”
那边安静了一会,又开口道:“陆鸣,你现在一个人吗?”
陆鸣道:“对啊,我在自己房间里了。”
韩乔聿道:“那你起来一下,把房门锁一下,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陆鸣有些奇怪,但还是听他的,起身去把房门锁了,又躺回床上:“锁好了。”
电话那边声音有点暗哑,对他道:“你听话,自己把衣服脱了,穿着衣服睡不舒服。”
这一晚上,韩乔聿一直在和陆鸣打电话,说了好些。
陆鸣醉了,格外好说话,韩乔聿只要顺着他哄,基本什么都做了。就算是过分一些的,略微犹豫一下,听着韩乔聿在耳边哄上一会,也慢吞吞地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韩乔聿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足足让他陪了自己一个多小时,听着陆鸣在那边睡去的平稳呼吸声,他也没挂断,光听他睡着的声音嘴角就忍不住勾起来一点,心尖泛甜。
韩乔聿把刚才的通话声录下来,点了保存,留下当做自己以后的福利。
他抬头松了松领口,一个人在空旷的房间里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陆鸣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头疼的不行,一抬手抚上额头就愣了,手上的触感滑腻,他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掀开被子,却有些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
他去洗漱了一下,回来看到自己手机是关机的,模糊记得给韩乔聿打了个电话,就拿去一边充电,一边回想了下。
脑海里断断续续的回想起一些醉酒后的事情,大部分记不清了,光记起来的那一点就让陆鸣脸红的趴在桌上抬不起头来。
韩乔聿的消息发来的和平时一样频繁,依旧对他嘘寒问暖,也没提他醉酒的事儿。韩老板自己录音了,生怕陆鸣追问起来再让他删了,不敢提一个字。
陆鸣是不好意思,怕他打趣自己,也没提醉酒后那点事,倒是便宜了韩老板。
年假之后,陆鸣回了学校。
大学老师的时间相对宽松自由,他现在每周十几节课,除了周一忙碌是全天课,其余几天都是上午两节课,下午基本空闲出来,就经常在学校画室里忙碌。过年的时候跟陆老保证的那些,他可是一点都没敢忘记,心里也是憋着一股劲儿了。
韩乔聿虽然不知道陆鸣跟家中说了什么,但也能感觉到陆鸣想做点成绩出来,他原本是想在家里腾出一间做陆鸣的画室,但被陆鸣拒绝了。
陆鸣道:“算了,家里这间还是做书房吧,在家里也画不下去。”
韩乔聿想了下,道:“那我周末和你一起出去转转,找一处做画室,总不能一直在学校。你东西多,这么零散放着也不稳妥。”
陆鸣也有这个打算,找了几天,租了一处做专门画室,供自己作画,比学校要方便一些。
方景尧安静了一段时间之后,给陆鸣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出去做交换生。
陆鸣有点惊讶,问他道:“是压力大吗?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之前也没听你提起过,这也太突然了,这样你来我这住几天…”
方景尧道:“不了,小舅,我是真想出去学习的,去的时间也不长,就半年。我想好好学点东西,现在不会的太多了。”
陆鸣沉默一下,道:“那也行,你主意定了,就按你说的来。”
方景尧声音听起来有些没精打采的,瞧着又像是被刺激了一遍。陆鸣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想着过年的时候方景尧跟那帮表哥们多聚一下就开心些,或许这次他换个环境,也会舒心一些,就没再拦着,帮他看了申请材料,又提了点意见。
方景尧认真都听了,他虽然是主攻漫画,但是走的还是水墨风格,以武侠题材为主,陆鸣说的很多东西对他也是十分有用的。
“我这边新收了不错的纸,拿两张给你用一下,感受一下质感。”陆鸣拿了自己千金难求的纸哄孩子,对他道:“你就用这个画吧。”
方景尧笑道:“哎,谢谢小舅。”
方景尧去国外学了半年,做交换生,依旧是混的风生水起。
陆鸣给他的那些上好宣纸他也用了,只是老毛病又犯了,偷偷摸摸的用陆鸣当模特,跟之前一样,还是暗搓搓地画了一身飘逸的小裙子,长发披散,眉眼冷清上挑着,带着妖气似的漂亮。他画了这么一个人设,舍不得浪费,加进自己的漫画里面做了人气角色,还拿去参加评选得了一个奖。
大概是觉得自己人在国外,陆鸣踹不到自己屁股,还给陆鸣邮寄了一本得奖的漫画书,签名签绘一应俱全,抬头写的更是“给我最爱的女神”——陆鸣看到的时候,棍子都找了三根,认真想了很久等小外甥回来用哪根抽人。
这书陆鸣买带回家去,但是扔了也舍不得,好歹是家里熊孩子得的第一个大奖,犹豫了一下,就放在了画室。但也没敢随便搁在外面放着,他这里韩乔聿经常也来,被这位瞧见又得闹一场,陆鸣怕了他们了,就偷偷塞进放字画的一个抽屉里去了。
小外甥在为了自己的梦想独自打拼的时候,陆鸣也得了几个出国交流的机会。
不过跟他专业性相关不大,主要是陪着孙院长去的,做文化交流,学习了不少。韩乔聿正式接手了韩家,也是忙的不可开交,两个人聚少离多,但电话打过去,对方刚说几个字,另外一个人立刻就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那种默契是没人可以取代的。
韩乔聿疲劳的时候,就给陆鸣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陆鸣也学聪明了,要是顺着韩老板的话说下去,肯定又是割地赔款,他就放软了声音说一句想他。
韩乔聿虽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但听到这话就觉得一天的疲劳都消失了,内心像是被什么填满了一样。陆鸣的话像是一只小手,把他内心深处最最柔软的地方也抚平,让他说不出这个人一点不好。他之前从来不知道能喜欢一个人,到这个地步,对方一句话,他就举手投降。
越是相处的久,越是像品一杯上好的佳酿,冬日温热之后顺喉饮下,五脏六腑都熨帖了。
尝过最好的,就更是非他不可,无可替代。
分别的时光总归是少的,几年的相处,两人聚在一起的时间还是要多一些。
陆鸣寒暑假加起来有三个多月,韩乔聿在公司做的慢慢顺手之后,也会尽可能的多抽一些时间出来,陪着他去美国拜访了几次宋岱山。
陆鸣跟着岱山先生又学了一段时间字画,和老人相处的融洽,笔法比之前又有所提高。
韩乔聿送了他来上课,偶尔也留下陪他,只是他字写的不怎么样,被陆鸣和岱山先生一起嘲笑了一番。宋岱山还拿了韩乔聿的字,和陆鸣的放在一起,摇头晃脑道:“瞧瞧,把这些字剪下来扔一个箩筐,也算是应了一句成语‘鱼目混珠’。乔聿啊,你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没有,写的这些跟小陆比起来可是差远了。”
陆鸣笑他:“哎,是不是笔不好用?要不我借给你一支吧。”
韩乔聿等着岱山先生走了,静室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才凑近陆鸣身边咬了他耳尖道:“听见老师说我,你就这么高兴,嗯?”
陆鸣躲不开被呵痒的受不住,笑道:“开个玩笑,你以前不是也说过我?而且你还掰断了我一支笔…”
韩乔聿挑眉道:“那你怎么做的,不会也忘了吧?你糊了我一脸墨。”
陆鸣当然记得,转过身看着他笑:“你现在还想还回来不成?”
韩乔聿看了他一会,低头凑过去亲了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小嘴,含着咬了一下,慢慢加深了吻他。他舍不得,但是可以用另一种方法做出惩罚。
第七十六章
在岱山先生这边的日子过的飞快, 韩乔聿有些时候把陆鸣送来就去忙自己的事情, 等到傍晚就安静的站在门口, 准备接人。
宋岱山有次瞧见,还笑他们:“怎么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幸亏陆鸣脚没再伤着, 不然乔聿你是不是要把人背着回去啊?”
韩乔聿道:“不用受伤,让我现在背也可以。”
陆鸣可不敢再让他说下去,韩乔聿要是真把他背回去, 他面子往哪儿放。哄了老爷子几句, 跟他道别:“先生,那我们走了。”
宋岱山挥挥手, 送他们到门口去,瞧着两个人并肩一起从庭院里穿过, 摇头笑了笑,心里只觉得也就陆鸣能这样站在韩二身边还不怯场了。
宋京秋只隐晦的提了那么一两句, 韩老那边则是恨不得敲锣打鼓的跟他显摆了,而且显摆了不止一回,说陆鸣马上就是他们韩家的人, 他们家终于出了个画家。
宋岱山对小辈们的事儿并不多参与, 但是祝福还是愿意送上的,陆鸣每回来,即便没有韩家这层关系,他也是要亲自教授,要是真跟韩乔聿成了, 那就是亲上加亲,他这一身的本事也愿意手把手耐心传给陆鸣。
韩乔聿工作繁忙,陆鸣外出他不能每次都陪同,就给陆鸣找了个助理。但是助理去的第一天,被陆鸣退回来了。
陆鸣道:“我这还给我们院长当助手呢,自己再带一个算怎么回事?”
韩乔聿找不到说服他的理由,也只能摸了摸鼻梁作罢。
陆鸣就这样一直忙碌了几年,又升了一职,算是美院里最年轻的一批教授。他作品慢慢增多,与此相对的,争议也在增加,他到底还是太年轻,要在这个年纪扬名的困难可想而知。
宋岱山有心想帮陆鸣扬名,但陆鸣认真想过之后,还是拒绝了老先生,只笑着说:“现在还不够好,您再给我一段时间,让我自己积累一下。”
他越是这般,宋岱山越是喜爱这个小徒弟,要不是自己家里小辈们没有合适的,真恨不得把陆鸣抢回自己家里来。不过韩家老二的能力也摆在那,宋岱山就跑去陆鸣父亲那边敲了边鼓,帮着游说了一下。
陆老这几年经历的多了,也暗示过陆鸣几次,反倒是这个小儿子倔强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一心想要自己扬名办画展,他也只有苦笑的份儿。
宋岱山电话再打来的时候,陆老只叹了口气,道:“且等着吧,这小子倔的很,他办展也就这一两年了,劳烦先生再等上一等,到时候一定请您来喝一杯酒,陆鸣这几年跟您学了太多,敬您一杯是应该的。”
宋岱山放了心,把这话转达给韩老那边又说了一遍,三家老人倒是比孩子们先提前联络了起来。
几位都是老校友,怎么聊都有说不完的话题,连带着几家的关系也跟着亲近了许多。
韩乔聿也从父亲那边听到了一些消息,但是他是站在陆鸣这边的,结不结婚反而不急了。
韩老催他的时候,韩乔聿还在那边翻看文件,韩老急的上前去按住他文件,问他道:“你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啊,老三在非洲都玩儿野了,早就过了两年的期限,这臭小子也不回来!不行,我一会打电话让他回来,替你一阵子,你去帮着陆鸣布置个展。”
韩乔聿抬头无奈道:“爸,您这不逼着我去和陆鸣吵架吗?”
韩老先生道:“怎么会吵架,小陆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