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檀等人知机,即时出列,郑重跪地见礼:“标下刘檀,久仰宁王殿下贤德大名,今冒昧投来,万望殿下纳之。”

宁王大喜,上前扶起:“得仲德相助,我知幸也,快快请起。”

刘檀等人:“谢殿下!”

气氛热烈,宾主尽欢,楚玥安静立在一边看着,其实都是场面功夫,事实上,刘檀的事,傅缙在信上已说得十分清楚了。

一轮红日西斜,远远的郦水尽头一片残红,原野上已见暮色。傍晚时分,既成功会师,紧接着便是安营筑寨。

预计在这郦水侧,他们会待一小段时间,等宁王私军从大宁赶至,局势发生什么新变化了,才会再做挪动,因此这营寨得多费一些功夫。

不过这也是其他人的事了,楚玥要忙碌的是粮草。

傅缙这边,这事儿一直就是她掌的,所以很自然,也是她忙碌。

选定地点,一辆辆粮车从刚立起的营寨大门推进,用结实的竹竿加油毡布围成圆仓,再一层层垒上去,垒得不高,因为还得顾及机动性,最后仔细盖上油毡布。

同在的还有陈御,陈御兼任宁王那边的粮官。

经过购马一事,两人都很熟悉了,笑着打了个招呼,也不需要客气,商议着分工合作各自指挥,一边堆叠粮仓,一边安排将晚膳所需分发至各营各部。

等到酉时,才堪堪整理停当。

陈御捋须:“这些粮草,约莫能用五日。”

这是常情,因为必须保持大军的灵活性,所有营内一般是备三到五日的粮草足矣。

当然,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出来打仗只带几天粮草肯定不行的,上叙前提是大军会在营寨之外另选一处安全之地,作为粮草大营。

现在陈御之所以特地说起这事,是因为此次情况特殊,他们是没有粮草大营的。

之前宁王不知局势如何,没启动私兵,只带了封国上的数千兵马,这粮草需求量不大,又是奉诏勤王,可以从大宁运来。

但现在却不行了,局势暧昧不说,宁王一旦和傅缙三万大军汇合,意图也昭然若揭了。还有最重要一样,这里四万兵马,宁王私军也在赶来的路上,届时六万多的人马,靠远途运输很不便利的。

楚玥一听就了然,“我手底下粮号粮草足备,就近调取即可。”

投了宁王不久开始,她就开始积存粮草,等到去年思及自己的定位,此举达到顶峰。陈御说的问题,年前她就考虑过了,郑县山寨一定下,她就开始不动声色往北边调遣粮草,为的就是这一刻。

“不过,大宁粮队南下应继续,我这边悄悄汇入即可,也不招人眼。”

动作太大,引人注目,会给赵氏商号带来□□烦。毕竟商号店铺庄子商队都是分布全国的,虽楚玥致力于由明转暗,成果也不小,但到底明面上仍有超过五成,这些都是挪不走的,一旦招了人眼,位于敌占区域的产业就得遭殃。

“正该如此”

陈御就是这么想的,赵氏商号到了此时,对己方的支持力量是不小的,可不能出岔子。

二人意见一致,便去禀宁王。

这也是宁王要操心的事情之一,陈御楚玥得力已经解决了,他极欣然,“极好。”

“商号汇入需谨慎些,万万不可露了痕迹。”

宁王嘱咐楚玥,楚玥应了,他便道:“如此,粮草之事,便由你二人费心。”

这意思说得很明白,大军粮草就交由陈御楚玥共掌了。

楚玥大喜。

筹谋已久,终于顺利达成。

不过她面上一点没露,神色端正沉稳,和陈御一起站起,拱手:“是。”

……

楚玥心绪飞扬,连肚子也不觉得怎么饿了。

不过,该用晚膳的还是得用,她和陈御一起过去,边吃还便就着粮草运输问题议论了一阵。

初初议定,明日再深谈不迟,出得营房,已漫天星斗,陈御笑道:“好了,先歇了,明日再说。”

两人都不会武的,连日赶路累是肯定累的。

不过和陈御告别后,楚玥还不能回去休息,她得先去张太夫人那边一趟。

张太夫人是不会在营中久留的,明儿一早,就和其他家眷一起,被护送回大后方大宁。

天一亮就启程,今夜怎么也得聚聚。

楚玥正行着,眼看快到了,就见一身黑甲的傅缙转过弯,正大步行来。

他甲胄肃容,威仪赫赫,见了她,便露出微微笑意。

她也冲他笑了笑。

有军士巡逻,二人也不交谈,很自然肩并肩走在一起,撩起帐帘,入了老太□□置的营帐。

老太太已梳洗用膳罢,不过还未歇,在等着二人。

“祖母。”

二人请了安,被张太夫人招到身边坐下。

“祖母,此趟北上路途甚远,路上您如若感觉疲乏,切切勿强撑,歇过再继续不迟。”

祖母年迈,傅缙自然是记挂的。

张太夫人清瘦的脸庞露出笑意,拍了拍他的手:“行了,祖母是小孩子不成,这些都不知?”

分离在即,不舍是肯定的,但老太太也有欣慰,孙子多年努力,终于到了一展所长的时候。

“且谨慎些,祖母没甚所求,惟愿你二人平安。”

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话,简单而直接,傅缙和楚玥情绪翻涌,尤其傅缙,二人低声应道:“谨遵祖母之令。”

“好了,这是好事。”

张太夫人很快就收拾起心中不舍,拍了拍傅缙的手,笑道“日后,你且回来接我和阿茂。”

“好。”

傅缙自是应了,他还是有些担心,担心大宁苦寒,祖母年迈不适应,一再嘱咐若缺什么,且吩咐下去,再不济,还能去信他。

张太夫人便笑:“我随你祖父在旬阳居住多年,有何不适的?乱担心。”

这话不假,旬阳距离大宁也就百里,气候没什么差别。

不过说起这个,难免忆起旧日时光,老太太有些伤感:“你一眨眼都这么大了,一筹志向,若你祖父知晓,必定是开怀的。”

不过张太夫人到底是豁达的,些许伤感一闪而逝,不等孙子孙媳安慰,她就收敛起。

“说起来,倒有些遗憾了,此行回去,也没能带个曾孙祭拜你祖父一番。”

张太夫人是真遗憾,之前想着孙子孙媳还年轻,缓缓不迟,她也没催。不曾想这一缓,就直接缓到局势大变了。

“你二人都在军中,这两年怕是不好要孩子。”

须臾,张太夫人又笑,拍了拍傅缙的肩,又握住楚玥的手,“不急,你们还年轻,过两年不迟,到时多要几个。”

老太太乐呵呵的,苍老的掌心包裹着自己的手,陌生的触感陌生的温度,楚玥有些不自然。

她微微笑着,眼睫颤了颤。

却听身边的傅缙含笑应了:“好,到时还劳祖母费心看顾。”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玥玥而言,这真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啊……

二更撸好了!!哈哈哈哈哈明天见啦宝宝们,爱你们!(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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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102章

暮春的夜, 月朗星疏。

原野的风徐徐吹拂, 无声带来一丝燥,远处郦水波纹粼粼, 草木摇曳发出轻微刷刷声,虫鸣鸟叫此起彼伏。

夜色已深,信安札的营寨已陷入一片安寂之中。

一座雄鹰展翅的六扇屏风, 一张三尺余宽的翘头案, 两个放置甲胄的架子, 一张简单的行军床,装置衣裳杂物的樟木大箱阖上,上面整齐放置了小铜镜和木梳,还有五六个瓶瓶罐罐, 都是最简单实用的东西, 无一点花哨,这就是楚玥营帐的内账。

楚玥和傅缙的营帐紧挨在一起,内账边缘开一个小门互通, 既独立又相连,非常贴合他们夫妻又各有职务的身份。

不用楚玥操心,底下人早就安排妥当了, 她初见时就十分满意,独立营帐是必须的, 若和傅缙同住一帐,难免总有一丝附庸意味。

从张太夫人出来,临时有些小状况傅缙去处理, 她独自先回。

沐浴而出,有一个十**岁生得敦厚的少女站了起来,“主子,帐内都安置妥当了。”

这少女是赵扬胞妹,叫梨花,会些拳脚功夫,现作女卫打扮,是楚玥早早备下,之前在孟门山就送上来的。她是女子,有些事情男卫总不好处理。

楚玥点了点头:“嗯,回去歇罢,赶一天路你也累了。”

梨花其实不算累,见主子面色淡淡情绪不高,她想劝慰又恨自己拙嘴笨舌,最后拱手:“是。”

将将转身要出门,忽想起一事,忙又转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主子。”

这小瓷瓶是她大哥悄悄给她的,说是不许声张交给主子,主子自然就懂。

见楚玥接过了,她才退了下去。

昏黄的烛光下,三指大小的青花小瓷瓶躺在她的手心,她手心莹白,小瓷瓶也极小巧精致。

这是楚玥特地吩咐的避子丹,她上月服的要过效了。

盯了小瓷瓶半晌,楚玥打开,倒出一颗用温水送服。

傅缙很好,但问题依旧存在。

轻叹一口气,她将塞子塞回去,这个瓶子不能放在外头,她得塞回樟木大箱底下。

才要动手移开铜镜,不想微微一阵脚步声,与隔壁连同的帘帐一掀。

“宁儿。”

是傅缙。

楚玥心骤一慌,不过她未乱,顺势将手上的青花瓷小瓶搁在箱面上,和那五六个瓶瓶罐罐立在一起。

一个宽厚的怀抱从背后贴上,傅缙从背后搂住她,下巴就搁在她的肩膀。

“委屈你了。”

他看见楚玥放小瓷瓶了,但他也没在意,妻子一贯这些瓶瓶罐罐都多,看得人眼花缭乱的。倒是这回出了京城入了营,就剩这可怜巴巴的六七瓶,和从前对比真忒少了。

楚玥骤快的心跳平复了些,她转身回搂住他的腰,“委屈什么,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他未生疑,她大松一口气,也不愿在这头立着了,拉他到到另一边,给他解铠甲的锁扣,“都处理妥当了?”

“嗯。”

这铠甲沉重,楚玥可脱不下,傅缙利索卸了,俯身亲亲她的脸颊,“我先去洗洗。”

楚玥微笑应了。

屏风后很快传来“哗哗”水声,楚玥回头看了那个青花瓷瓶一眼,也未动它,吹熄了大半烛火,解外衣上了床。

傅缙很快就出来了,理了理衣襟和袖口折痕,他吹熄最后一支留烛,也上了床。

很明显,他不困,甚至有点兴奋,搂着楚玥亲了亲,附在她耳边说:“将来要生一个女儿,再生一个儿子。”

本来没刻意想过这事的,今夜被张太夫人一提,他一想就高兴极了,一个像妻子般粉妆玉砌的小女娃,白生生嫩嫩的一团,喊他阿爹。

这么一想可不可得了,这兴致高得下不来。

而后再要一个儿子,儿子总是不能少了的,后继有人,他拜祭祖父也不能心虚不是?

不过转念一想,他有纠结起来了,儿子做小,岂不是不便利保护姐姐?

不行,还是先生儿子吧。

“让兄长护着妹子,总不能吃亏。”

他兴致勃勃展望一番,一时又觉得两个孩儿略孤单了些,他道:“要不我们还是多生几个吧?儿子也有兄弟帮衬。”

这都想到兄弟帮衬上去了。

楚玥没好气:“母猪么?还生一窝了。”

傅缙一听,也对,而且他想起女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不易,顿时舍不得了,“那不生这么多了?”

他和她面对面,鼻尖贴着鼻尖,他亲亲她,笑道:“那我们就要一儿一女好了。”

他搂着她,“总不能为了孩子,让孩子娘多吃苦。”

“日后孩儿们得听他们娘的,他们娘也是吃了大苦头,要是不听,我揍他,……”

今夜他的话有些多了,絮絮叨叨,洋溢着欢喜,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畔,楚玥心头酸酸软软的。

她伏在他的肩头,闭上眼睛。

如果能顺利解决了。

那就生吧。

就按他说的,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

傅缙率三万精兵和宁王汇合,稍慢几日,藏匿在大宁山坳的三万私兵抵达郦水一侧,再度汇合。

包括近两千匹膘马的骑兵营。

楚玥陈御等人特地去看看,对视一眼,感慨万千,当初这马来得实在不易。

现在的宁王,其实比楚玥梦中要好太多了,有了骑兵营,粮草也不再紧巴巴,兵卒也要多出将近三分之一。

有了赵氏商号的财资粮草支持,近两年,宁王终于能放开手脚招募私兵。

能跻身诸藩王的中等水平,不格外显眼,也没过分弱势。

楚玥很振奋,这一回,应能更容易一些吧?说不定不用三年时间,就能平定大局了。

想归想,但她一点不敢松懈,实在局势复杂,比宁王强势的大有人在,且她总有一点担忧,怕自己蝴蝶翅膀扇出点什么来。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所以梦中归梦中,略作参考可以,可不能全部当真。

谨慎的除了楚玥以外,其实营中每一个人都是,汇合以后,大家就全神贯注留心局势发展。

除了京城以外,他们的情报网完好无损,几层覆盖,来往迅捷,该接到的情报,总会以最快速度传至。

“诸位,小朝廷有旨意来了。”

议事大帐内,宁王坐在首位,紧挨他右下手的则是傅缙,对面的则是贾泗,而后杨骏陈瓒刘檀等人依次就坐。

楚玥坐在中间位置,她这是沾了搭档陈御的光,不然的话她还得往后坐一些,毕竟在场除了刘檀,她的资历最浅。

明黄的圣旨展开,楚玥定睛看去,原来是这个新建的小朝廷下诏,令勤王诸州火速前往汇合,而后又召诸藩围剿叛王。

这个新建的朝廷,之所以要加个“小”字,实在它有那个一点不正规。

确讯,徐皇后成功逃离京城,带了徐氏和廖氏等几个亲近家族。这个阵营,实话说,非常落魄犹如丧家之犬,一点保障都没有。

既然没保障,自然要寻找保障的,然很快,这个保障就主动寻上门了。

淮阳王率兵来援,迎皇太后凤驾。双方一拍即合,徐皇后缺个宗室养子,淮阳王缺名正言顺,徐皇后便将淮阳王嫡幼子过继到她和先帝膝下,然后这位嫡幼子就匆匆登基称帝了。于是乎,一个新朝廷就出炉了。

一系列动作流水行云,招数是挺高的,只不过,诸藩却不大乐意承认。

过继嗣皇帝何等大的事,既无先帝遗命,也无勋贵公卿共议,你徐皇后一个人说过继就过继了,太儿戏了,这不正规吧?

另外,淮阳王什么心思?司马昭之心了,谁乐意抬轿子,为他们作嫁衣裳?

宁王问:“此事,诸位以为如何?”

是奉诏呢,还是不奉?

“只徐皇后一人之意,这嗣皇帝太儿戏了些。”

傅缙这话,也是在场众人的意见,贾泗抚掌笑:“只不过,这诏暂奉无妨。”

傅缙笑笑:“没错。”

西河王已成气候,实力远超众人,这第一战,必然是围剿西河王。

不管是诸藩,还是先前奉诏赴京的诸州,要么心里明白,要么本来就有这个意识。这仗要打起来,这是最合适的契机点。

但诸藩诸州,一盘散沙,这就需要一个号召者。

傅缙说:“不妨先奉诏,小朝廷之事,日后再说道不迟。”

宁王很赞同:“承渊和子淳所言极是。”

奉诏的基调已经定下了,接着就是行动和作战计划,随圣旨一起来的,还有作战安排,宁王被安排到燕岭下的和州一带。

傅缙一看这位置就明白了,他一指营帐一侧高悬的大梁疆域图,在和州一片位置一点,“淮阳王此战意在截断西河与关中。”

从京城而出,通过武关再往西南方向,则是西河。西河王从西河起兵,迅速北上占据京城,他现在的地盘实则是长条形的,一头是西河,一头是京城。

京城位于关中,关中天险重重,易守难攻;而西河作为西河王的老巢,同样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淮阳王现在的战策,就是在这个长条的中间两面夹击,将这块地盘一分为二,以切断关中和西河的联系。

控制住粮草军械和军士的调动,再分而蚕食,傅缙道:“这确实是最好的战策。”

既然是好战策,他们从之无妨,只不过,傅缙点了点长案:“我们夹击西河王当为次。”

第一个目标,应趁此战先取得一个根据地。

有了根据地,进可攻,退可守,另外粮草军械也有地方储备,否则这样一直拉长线运输,是非常不安全的。

众人击掌附和,贾泗捋须:“届时,我们可上奏这个小朝廷,借其名义,正大光明占下。”

傅缙一笑,他正是此意,有了根据地,日后再行扩张。

“此计极好。”

宁王军事上不算擅长,但他知人善任,极笃信傅缙,说罢就问:“承渊,你以为占据何处为好。”

他睃视地图:“易州,兴州彬州,这几处都不错。”

这事非常重要,得十分谨慎,你一言我一语,议论许久,最后更看好的是兴州和彬州。

傅缙沉吟良久:“兴州吧,兴州虽略小,但依山傍水,更有天险之利。日后,我们便将彬州一并拿下。”

宁王仔仔细细看,颔首:“确实如此。”

那就兴州。

既议定,于是令下,大军拔营,徐徐往南。

……

军令一下,全军拔营,一大清早,郦水畔已忙忙碌碌一片 楚玥已经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天未亮她就起来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大军保障,又极沉重,一丝轻忽不得。

“都仔细些,先把装车前把粮车坚持一遍,中午要用的先分出来,缀在最后。”

楚玥仔细嘱咐曹思和蔡耘等人,曹思等一拱手,匆匆去了。

听见一阵“哒哒”马蹄声,她回头,正见一身披青甲的青年将军打马奔进,劲瘦沉静,极熟悉,是青木。

楚玥笑道:“青木!”

果然人要衣装,青木这一身,少了平日布衣时的收敛安静感,锵锵如剑,英姿勃发。

不管是青木还是曹思,还有蔡耘等人,往日楚玥用惯了的,她都带入了营中,总要有自己的亲信才行。

另外还有赵扬等十八卫,除了傅缙亲自给她选的亲卫,昔日祖父留给她十八卫带在身边,另还挑了些好手。楚玥既入军营,往日的丫鬟婆子不合适用,孙嬷嬷她们已安全出京,暂安置在相州。

“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