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琥没说话,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把苹果放嘴里,咬了一大口。然后觉得自己特像这苹果,皮儿剥完了,还被人吃得死死的。
转眼到了周六。下午薛琥正开工呢,邵峰打来电话说恐怕不能来接了。今儿要回家吃饭,再不回老太太容易拿刀砍他。薛琥不在意的说知道了,你就吃好喝好吧,咱周日见。
薛琥没见过邵峰的母亲,不过偶尔听邵峰说过。说他妈干了几十年的护士,本来挺温柔的,可随着被伟大的南丁格尔精神附身时间的推移,那功力成倍的往上蹿,现在收拾起他和老爸来那是一套一套的。邵峰那房子离家里就隔了一条街,走路不用十分钟,可就这,薛琥粗略估算邵峰一个月能回两次家就不错。所以老太太急了,薛琥也能理解。他要是一个月不给家打电话,他那宝贝母亲估计也得杀过来揍人。
不过薛琥没等到周日,邵峰当天晚上十点多就又窜他家去了。咣咣咣的在楼道里凿门,知道的是做客,不知道的还以为讨债。
“你就不能手下留情,什么门禁得起你这么捶啊。”薛琥赶紧开门把大神迎进来。
“你以为我乐意啊,回头给我配把钥匙。”邵峰一边说着,一边换鞋,结果还没迈进屋呢,眉毛就纠结起来了:“我上次不是给你归置了么,咋又这么乱?”
“我又不是摆设不喘气不活动的,东翻翻西找找不就这样了,”薛琥没好气的白他,“嫌乱你别来啊。又没请你。”
邵峰被堵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眯起眼睛看薛琥:“行,你等一会咱床上说。靠,非逼我收拾你。”
薛琥撇撇嘴。说不过就在床上撒火,什么人品!
于是风水轮流转,当天晚上薛琥就为自己的不良言行付出了惨痛代价。
“搬我那儿去吧。”激情过后,邵峰搂着薛琥轻声的哄着。
“为嘛?”薛琥挑眉。
邵峰把脖子转一圈去环顾四周,之后认真的看着薛琥:“宝贝儿,你这狗窝我实在受不了了……”
邵先生得到的回答是一排牙印儿。
第15章
一觉睡到自然醒是人生最舒服的事情,由于前一夜的生活非常和谐,所以薛琥难得的这么幸福了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床边已经没了人。摸过手机看一眼,早上九点整。
伸个懒腰,薛琥用了两分钟缓解刚起床的迷迷糊糊,然后起床,找衣服穿。再然后,衣服……找不着了。
薛琥皱眉,看看地面,空空如也,看看书桌,规规矩矩,看看柜子,整整齐齐,再看看床边的一个小凳子,自己的衣服被叠得方方正正。眨眨眼,薛琥怀疑自己穿越了。靠,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那地面透亮的能当反光板,这确定是他家?!
稀里糊涂的把衣服套上,薛琥蹑手蹑脚的走到客厅,客厅自然也是一片洁净。找个角度随便拍都能上家居杂志的那种。薛琥挠挠头,四处搜寻那个应该存在的人影,结果终于在走近阳台的时候发现了。人家正迎着朝阳往晾衣架上挂衣服呢。
阳光撒在邵峰的身上,就好像给那人镶了一溜的金边儿,脑袋,脖子,胳膊,腿,浑身上下都泛着光,勾勒出一个金色的健壮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薛琥忽然想起了田螺姑娘,贤惠的小姑娘帮那个捡来他的淳朴青年洗衣服做饭收拾屋子,等青年发现之后,他们就成了亲。
“起来啦,你可够能睡的,”邵峰发现了薛琥,马上笑了起来,阳光应着他那两排白白的牙齿,“我这儿折腾一早晨,你那愣是一点知觉没有,要是我想把你卖了,这会儿你都在太平洋上飘着了。”
薛琥安静地倚在阳台的门框上,破天荒的没有回嘴,就那么淡淡的笑着,目不转睛的看这个在阳光下帅得乱七八糟的男人。
“邵峰……”薛琥轻轻出声。
“嗯?”男人挑眉,不明所以。
“一会帮我扛箱子啊。”薛琥说完,表情平静的转身回客厅开始消灭桌子上的面包豆浆。
“什么啊?”邵峰嘀咕着,忽然灵光一闪,男人的眼睛唰的就亮了起来,“你同意搬我那儿去了是不是!”
薛琥没说话,可嘴角却终于克制不住的开始上扬。邵峰丢下手里的衣服直接扑过来就把薛琥揉进了怀里,一口啃在了薛琥的脸蛋儿上。
“先说好,行礼啥的都得你扛知道不。”心里甜出了花儿,可薛琥面儿上还装得没事儿人似的。
“别说行礼,你我都能扛着过去。”邵峰咧着大嘴,薛琥在他的眸子里看见了耀眼的光。
于是一上午,俩人都在忙着收拾行礼。
“薛琥,你就没有除了衣服之外的行礼吗?”收拾到一半的时候,邵峰终于无奈了,好么,大包小包装了好几个,全是穿的。邵峰粗略估计就是一天换一件,也得穿上个把年。
“有啊,”薛琥莫明其妙的瞪大眼睛,“这不还有裤子腰带帽子背包嘛,哦,柜子最上面还有几十双鞋,回头我拿个绳捆一下。”
邵峰一脑袋黑线:“你他妈购物狂吧。”
薛琥撇撇嘴:“尊重他人首先就要尊重自己,不打扮帅点出门对得起谁啊。”
邵峰瞪了薛琥半天,最后磨着牙挤出来一句:“你就装吧。”
薛琥呵呵一乐,对着镜子又抓了抓头发。嗯,基本能达到出门拉风的效果了。
把东西折腾到邵峰家已经是下午,中午俩人都是凑合的吃了口饭,晚上就想吃点好的。去外面又太累,俩人都不想动,最后还是薛琥提议去超市买点现成的。
邵峰家旁边就有个大超市,俩人推着一个车,在里面优哉游哉的逛。不一会,车就塞满了,什么酸奶牛奶早餐奶,什么薯片薯条葵瓜子,基本上都是薛琥往车里丢,而邵峰就负责把某些他实在看不过去的东西一样一样再挑出来丢回去。当然,得趁薛琥不注意。
“我说,这一车都装满了,我就没见一个能当晚饭的。”走出零食区,邵峰都快无语了,知道的是薛琥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孩子春游呢。
“这不没逛完呢嘛,还有前面熟食区呢。”薛琥推着车,脚下生风似的,“啊,我闻着烧鸡了……”
薛琥对鸡那可不是一般的喜爱,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基本上和鸡沾边的,他都喜欢吃。邵峰是在认识他一个多月以后才发现这一特征的,修正无望,只能对其几十年如一日的鸡肉痴迷致以无限敬佩之情。
“你别是黄鼠狼投胎吧。”没好气的笑,邵峰跟上了薛琥的脚步。
“啊,炸鸡翅……”
“啊,炸鸡腿……”
“啊,炸全鸡……”
薛琥几乎是沿着长长的柜台一路贴过来的,要不是他的样子太可爱,眼神太痴迷,邵峰实在不忍心下黑手,否则早揪住脖领把人拎走了。
“啊,这是烤的……”
“啊,烤鸡翅……”
“啊,烤鸡腿……”
“啊,烤全鸡……”
邵峰磨磨牙,觉得自己的忍耐基本到了底线。正要出手,就听薛琥在那奇怪的叫:“咦,这是什么鸡?好大啊……”
没等邵峰看清,就听柜台里的小妹亲切的笑:“先生,对不起,这是烤兔子……”
二话不说,邵峰推车走人。
没敢抬头,薛琥快步跟上。
在丢人问题的认知和对待上,两人难得的有了默契。
“你有能耐别跑啊。”出了熟食区,邵峰受不了的扑棱薛琥脑袋。
薛琥有些发窘,难得的没还手:“那都烤得差不多颜色,我上哪儿认出来去……”
“呵呵,还吃不吃啊,”邵峰没好气的笑,“再吃你自己回去买啊,我可不陪。”
“呃……”薛琥在面子和烧鸡间纠结了很久,最后一咬牙,“算了。”
“靠,就没见过你这么能装相的。”邵峰乐,“走吧,外面还有个熟食店呢。”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邵峰手里拎了两大袋子,薛大少爷在前面走,两手空空好不自在。就这么一前一后没走到停车位呢,迎面忽然过来一时尚靓丽的妙龄少女。
薛琥是喜欢男的不假,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吧。再加上那小姑娘确实好看,长得好看穿的更是有品位,职业缘故,薛琥第一眼就觉得这人要是拍出艺术照来铁定没话讲,那图修都不用修。女孩儿从身边款款走过,带走一阵幽香,也带走了薛琥的视线。直勾勾的,薛琥基本是回着头往前走。
结果女孩的倩影还在视线里流连呢,薛琥就感觉到膝盖被人从后面猛的一顶,他直接腿一软就蹲那儿了。转过头怒视罪魁祸首:“邵峰你干嘛?!”
“你不是爱装帅么,”男人一脸阴谋得逞的笑,“以后你装一次我绊一次,有能耐你就一直装。”
薛琥瞪大眼睛与恶势力对抗了半分钟,最后低头,懒得理了。
邵峰见人半天没起来,有点纳闷的推推薛琥肩膀:“喂,这会儿不嫌丢人了,赶紧起来啊?”
薛琥抬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我系鞋带呢,有什么丢人的。啊,下次可以装捡手机。”
邵峰跟听天书似的,好半天,才领会精神。然后,终于抓狂:“靠!掐死你得了!”
坐进车里的时候,邵峰的气儿还没喘匀。怒气冲冲的发动汽车,一路上都没和薛琥说话。薛琥憋着劲儿忍了一路才没笑出来。连日来被欺压的恶气,终于得到了相当的舒解。
车上了高架桥,薛琥状似不经意的看着邵峰的侧面,男人的气儿应该消得差不多了,此时正全神贯注的目视着前方的车辆。都说专注时的男人最帅,薛琥现在信了。
最近薛琥经常在想,要说长相,邵峰也就一般般,圈子里比他好看的多了去了。论身材,邵峰是不错,可多数都用来欺压自己了。性格更是没啥闪光点,呃,还暴躁,脾气差不说更令人发指的是喜欢武力镇压。于是,为什么恰恰是这个人呢?
今天早上,当看见邵峰在阳台上忙碌的背影时,薛琥终于找到了答案。
就是这么个人,长得凶脾气差性子暴,可他心甘情愿地给自己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连带早晚不间断地接送。薛琥发现,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就是这样一份感情。平淡,而温馨。
邵峰带着正确的姿态,出现在了正确的时间。
第16章
春节在一片祥和中到来,薛琥回家过的年,邵峰自然也回家。大年三十儿晚上俩人通了电话。
“薛琥?”
“怎么还用疑问句的?”
“听着不像啊,你感冒了?”
“哦,可能昨天晚上冻着了。”
“又穿个单外套出去美丽冻人了吧。”
“滚,不慰问就算了你还幸灾乐祸?”
“我想你了……”
“……”
“人呢?”
“……听着呢。”
“咋没反应?”
“……想了想了,行了吧。”
“呵呵,我他妈的这两天快被老太太把耳朵磨出茧子了。听听你这小声儿,可算弥补了点创伤。”
“你又做啥影响社会安定团结的事儿了。”
“哪有,还不就是什么老大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之类的,切,都没什么新意。”
“哦……”
薛琥的大年三十儿,感觉,有些复杂。
正月里的最后一天,影楼的生意特别的好。邵峰早早就过来,结果等了薛琥俩钟头才下班。带薛琥往外走的时候,人家还冲着老板威胁:“月底得给加班费啊。”
结果一楼哄笑。小九在后面喊,薛琥,你这媳妇儿知道疼人。换来邵峰一脑袋黑线和薛琥一脸阳光灿烂。
“今儿想吃什么?”开动汽车,邵峰问。
“我听小九说商业街那儿刚开一家自助餐,挺不错的。”薛琥眨巴眨巴眼睛。
邵峰笑着弹他脑袋:“就你那小姑娘儿饭量吃什么自助餐啊,还不够赔的。”
薛琥鼓起腮帮子,眉毛皱成了一团:“你能吃不就得了。别说我那份儿,再加三五个人的你也能吃回来。上次路过南街那家店,我看人家老板瞅你的眼神都不对,跟防贼似的生怕你进去,摆明受过重伤。”
邵峰没好气的一掌扫过薛琥脖子:“我食神啊我!”
薛琥敏捷的躲开,缩缩脖子,得逞的坏笑。
新开的店,远远就能看见优惠大酬宾的牌子,邵峰把车找地方停好。跟着薛琥一前一后的进了店。走在薛琥后面是邵峰慢慢养成的习惯,这样方便他在薛琥装帅装得实在令人发指的时候出手为民除害。
在位置上坐定,邵峰非常自觉的拿盘子去夹菜,薛琥千叮咛万嘱咐,对于鸡肉制品,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结果男人险些拿盘子拍他。
目送邵峰消失在热菜区,薛琥喝着啤酒,有些百无聊赖。正想着干脆过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许久没听过但也不怎么怀念的声音。
“薛琥哥哥~~”
头皮发麻的抬起脑袋,小纪端着满满当当的盘子一脸兴高采烈。
“呵,呵,真巧。”薛琥勉强干笑两声,“那个,你和朋友来的?”
薛琥的原意是等小纪回答完对啊,就顺水推舟的说那你赶快过去,别让朋友等急了。谁知人家压根儿不按套路出牌,还端着盘子呢人就贴过来了:“薛琥哥哥~~你这阵子跑哪儿去了~~都不见你~~想死人家啦~~”
薛琥嘴角抽搐,手已经握成了拳头就等忍耐到达极限武力驱逐对方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邵峰的声音:“喂,你干嘛呢!”
小纪和薛琥闻声一起转头,结果薛琥还没来得及反应,倒是先听见了小纪低声的惊讶:“……邵峰?”说完,小纪的视线在薛琥和邵峰之间转了几个来回,然后一脸了然。又不是傻子,这情况谁看都再明白不过。
这下轮到薛琥皱眉了:“你俩……认识?”
邵峰扯扯嘴角:“谈不上。”
“都一个圈里谁不认识谁啊,不过人家不怎么来咱那些小地方啦。”小纪撇撇嘴,那个表情薛琥说不上来,如果非要形容,就像是路边流莺在腹诽青楼名妓。说完,男孩儿转过头立刻又换上一开始的明亮笑容,“薛琥哥哥,那我先走啦~~想我就给我打电话啊~~”
小纪是走了,可薛琥那气儿还没顺。怀疑的看向邵峰,薛琥一副“别等我问自己赶紧坦白吧”的表情。
邵峰何许人也,立刻领悟。放下盘子,正襟危坐:“GAY吧我不常去,就几次,他我见过,但不是我的菜。”
薛琥一脸怀疑:“谁知道你爱好啥样的菜。”
邵峰拍他脑袋:“你不会自己照镜子啊!”
“……”
薛琥恶狠狠的吃了口邵峰刚端回来的沙拉。靠!不带这么糖衣炮弹的!
刚半个小时,薛琥就吃的差不多了,再看看邵峰,从开始到现在,姿势速度频率无一变化,除了盘子越落越高。
“依我看,多来几次店都得让你吃倒。”薛琥没好气的戳戳男人胳膊上硬梆梆的肌肉,“话说,凭什么你吃的都能转化成身材,我吃的就一点影儿都见不着?”
邵峰喝口啤酒,然后非常郑重的看向薛琥,语重心长:“据我多日来的观察,你吃的那点猫食儿能维持生命就不错了,还身材?做梦去吧……”
薛琥磨着牙,正想着怎么扳回一局,就听邵峰又说:“对了,以后那些个GAY吧啥的少去,这话我以前就和你说过吧。”
薛琥不以为然:“圈子就那么大点儿,我倒是想不去,你给我找块儿新地方。”
“靠,你这才哪到哪,真正有层次的人才不在那些个地方呢,”邵峰似笑非笑,“等一会吃完,我带你去开开眼。”
一个小时之后,邵峰开车把薛琥带到了步行街某处一家蓝调风味的优雅酒吧。门面的装饰很素雅,也很有质感,和GAY吧花哨的招牌大相径庭,走进去,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GAY吧里永远都是嘈杂的人群,迷乱的欲望,以及一个又一个饥渴的灵魂,而这里,则更像是名流们的高级酒会。安静,典雅,时不时传来人们三三两两的低低耳语,更多的时候则是曼妙的轻柔音乐。台上,一个女人正坐在高脚椅上唱着爵士,慵懒而迷人。
薛琥正看得入迷,旁边过来一个服务生直接和邵峰打招呼:“峰哥,有日子没过来了。”
邵峰笑笑,问:“那帮家伙今天来了吗?”
服务生点头:“在呢,还是以往的包厢,呵呵,老板说那儿都快成你们的定居点儿了。”
越过服务生,邵峰带着薛琥往里面包厢走。薛琥有些不自在,这里摆明了不是GAY吧,所以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适应。就好像在戏院茶馆插科打诨惯了,忽然要上心连心艺术团真情慰问,怎么都别扭。
不过薛琥的不适应并没有持续多久,当男人推开包厢的门,大声和里面的一群人打招呼的时候,薛琥马上自在了。一屋子的同道中人,就像有气场感应似的,薛琥马上进入状态。挺胸,收腹,脸微微上扬15度,怎么在广大人民群众面前保持最帅状态已经成了融进薛琥骨子里的条件反射。
邵峰只是简单的介绍了薛琥的名字,剩下的不用多说,大家心照不宣。
“邵峰,这个可够帅的,咋就被你逮着了。”不知哪个人忽然喊了句,全场笑。
薛琥选择性的只收听前半句,并在心里深刻肯定了此人鉴赏美的能力。
包厢很大,薛琥和邵峰进来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小堆儿一小堆儿的坐着,各玩儿各儿的,这会儿寒暄我完了,邵峰自然也带着薛琥加入了其中的某个阵营。
虽然场地换了,层次也上去了,但内容无非还是喝酒划拳真心话大冒险之类,邵峰似乎玩儿得很高兴,一杯接一杯喝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喝喝喝,喝死你得了。”薛琥撇撇嘴,小声的嘟囔。和邵峰在一起之后,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男人在圈儿里的状态,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不喜欢。现在的男人,就像在监狱里关了很久的犯人,忽然得以出来放风儿,周身气场都透露着喜悦和痛快。
烦归烦,面儿上总要过得去。一个多小时下来,薛琥也应景的喝了几杯。这会儿正好想上厕所,便赶紧借故离了包厢。
穿过大厅去洗手间的时候,薛琥看到,台上唱歌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换上个跳舞的男孩儿。音乐也略微挑逗起来,但品位还在。灯光有些暗,薛琥看不清男孩儿的脸,只是隐隐觉得,应该挺清秀的,跳起舞来有点妖,但没有一丝女气。
上完洗手间回到包厢,一群人已经没有在喝酒了。邵峰和大家聊着什么,偶尔哄笑,薛琥无聊的坐到一边,咱不懂也不能装懂不是?那就沉默呗。正小郁闷的时候,忽然包厢门被人推开了。薛琥认得那衣服,是刚刚跳舞的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