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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惊寒正疑惑,见她扭过头来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他猜想着定是银子不够了,或者自己舍不得掏,让他过去付银子。

心下自然是甘愿的,他跳下马车,拾步过去。

刚一走近,猛地眼前一黑,一个麻布袋兜头闷下来,他都还未来得及反应,拳头和一些人的脚就雨点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

女人的声音透袋传入耳中。

“一定要制住他的手,还有他的腿,他会武功,不能让他的手脚动,不能让他施展武功,对对对,就这样,其余人负责打,狠狠打,只要莫将人打死了。”

2 第299章 太不中用(1更)

也就是这时,卞惊寒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按兵不动,假装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就是为了这一刻。

几人拳打脚踢落在身上,他禁不住勾了勾唇,终究是他低估了她,这才像是她的性格。

的确,如她所说,他会武功,可是她却不知道,对于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说,又岂是抱住他的手臂,拖住他的双脚,就能钳制住他的?

只不过,他并不想反抗而已,如果这般能让她觉得解气。

当然,虽然头被蒙住,耳力他还是有的,虽不反抗,却还是能轻轻松松避开几人的拳脚不落在自己的要害部位。

蓦地,他意识过来不对。

怎么没听到她的声音了?

凝起内力,他只一个腾空旋身而起,一股气流就如巨浪一般四散迸开,无论是攥手臂的,还是抱腿的,又或者是几个负责揍的无一幸免、全都被甩出丈远,嗷嗷倒地。

他一把扯掉头上的麻袋。

果然,已不见了那女人的身影。

他回头,熟悉的背影入眼,还未走远,他眸光一亮,脚尖点地,飞身而起,翩然落在女人的面前。

“去哪里?”

弦音被迫停住脚步,瞅了他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那些还在地上打滚的男人,虽并不意外,但心里还是怄气得很。

尼玛,这也太不中用了,几个人对付一个都对付不了。

看他的样子,除了发丝有些乱,衣袍上有些脚印,其余完全没事人一样。

“让开!”

卞惊寒自是不让:“你要去哪里?”

弦音气不过,就回了个:“府衙。”

“去府衙做什么?”

“告状,告有人强.女干。”

卞惊寒:“......”

就在他无语之际,弦音绕过他的身边继续往前走,却是被卞惊寒长腿一迈伸手攥住手臂。

弦音试图抽出来,卞惊寒岂会让她如愿?

见她犟得跟头牛似的,卞惊寒有些头痛,直接将她拦腰一挟捞,挟起就走。

弦音当然是死命挣脱。

“啪”的一声对方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安生点!”

弦音汗。

又听到他的声音传来:“去府衙就去府衙,总不能走着去吧?本王送你去!”

走回到马车旁边,将她塞进了车厢,然后自己上车,驾了马便走。

弦音本打算趁马车刚开始速度还不快跳车的,可一想,又决定不跳了。

连自己做了什么混蛋事都不敢承认,都只字不提,都巴不得她全部记不起来,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真的送她去官府?

头还有些痛,她挪了挪身子,靠在车壁上,双手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或许是因为只是一杯酒精浓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醪糟,所以,她虽然醉了,但是,她意识还是有的,醒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痛醒的那一刻,她可是看得分明,他强了她。

她只是后来昏睡过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做了多久,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的东西弄在她的里面?

看来,等会儿还得去趟药铺,安全第一,得买点紧急避孕药吃才行。

头很痛,下面那里还有些火烧火燎的不舒服。

一颗心,也跟着有些乱。

2 第300章 人有三急(2更)

微风撩起窗幔,窗外的风景时不时入眼,见马车正路过双鹿堂,弦音忽的想起一件事,连忙大声喊道:“停!停车!”

卞惊寒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她喊得急切,也不敢有丝毫耽搁,赶紧扯了缰绳:“吁!”

马车刚一停稳,弦音就跳了下去。

“做什么?还没到府衙呢。”卞惊寒莫名。

“取点东西。”弦音径直朝双鹿堂的大门走去。

卞惊寒见状,也飞快下车,将缰绳朝边上的一棵树上一绕,就大步跟了上去。

好在大门开着,门口正无人,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卞惊寒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刚准备开口问,就见她进了旁边的一间茅厕。

卞惊寒汗。

还以为何事呢,原来是内急。

稍稍走开几步,跟女厕拉开了一些距离,他长身玉立在一棵树下,等着。

“羌老爷?”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声。

卞惊寒一怔,回头。

是一个男人,有几分眼熟,正几分惊讶、几分不确定地看着他。

在看清他的眉眼后,对方面上一喜:“真的是羌老爷,羌老爷怎么会在这里?”

卞惊寒这才想起自己的这几分眼熟来自哪里,那日拍卖会在台上递笔给他签字的人是他,后来他跟秦义在打斗的时候,来找李襄韵和管深说什么的人,也是他。

想来应该是廉如开的手下,也是这双鹿堂的一个管事的。

遂微微一笑,回道:“等人。”

边说,边扬袖指了指不远处的茅厕。

对方愣了一下,旋即明了,笑着点头:“哦哦哦。”

“刚好路过双鹿堂,然后......所以就这样贸然进来,实在不好意思,还请见谅。”

“没事没事,”对方连连摆手,“人有三急嘛,可以理解。”

话刚说完,忽然又想起什么,“对了,羌老爷留下的那五十两银票我们收到了,羌老爷实在太客气了,两张旧椅子和一个墙洞而已,我当时已跟羌夫人说过了,没事,谁知羌老爷还是留了银票下来。”

这次轮到卞惊寒怔了怔:“五十两?”

不应该是五百两吗?

当时他身上最小面额的就是五百两,而且,他正在气头上,也不想找管深和李襄韵拿,所以就干脆了留了一张。

“对,五十两银票,是羌老爷留下的吧?当时那间厢房.....”

“是我留的。”

卞惊寒瞬间明白了过来。

当时他留下银票离开,某个女人可是还跪在厢房里面呢。

用五十两将五百两换掉,是她的风格。

意识过来这一点,似乎另一个问题也有了新的答案,所以,雪府水是她自己买的?

挑挑眉尖,回过神来,才发现男人正跟他告辞,他含笑颔首:“您请忙。”

男人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住,回头:“羌老爷的头发是.....”

卞惊寒眸光微微一敛,想起自己应该是白发的,毕竟羌老爷在他们商界就是以白发闻名,而自己今日可是一头乌丝。

“染的,染得如何?比起白发,是不是显得年轻不少?”他笑着回道。

2 第301章 恍然大悟(3末)

弦音从茅厕里出来,见卞惊寒等在树下,也未理他,径直经过他的身边往外走。

卞惊寒也不以为意,拾步跟上,见她肩上背着个包袱,他“咦”了一声,“怎么多个包袱出来?”

“我不是说了吗?取点东西。那日临时有点事,嫌包袱碍事。”弦音头也未回。

“所以,你将它藏在人家茅厕?”语气满透着不可思议。

弦音停住脚,回头:“不行吗?”

“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怎么了?如果王爷把一天不进那种地方,算王爷有本事。”

卞惊寒:“......”

弦音也未再多言,将肩上的包袱取了下来,打结的地方也没解,就直接在里面掏啊掏,掏出一套什么衣服出来,扬臂就扔向他。

卞惊寒伸手接住。

滑凉的衣料入手,他垂眸,赫然是一套里衣,只是这颜色......

黄不黄、白不白的,就像是人的皮肤一样,若穿在身上,岂不是像没穿衣服一样?

蓦地,他眸光一敛,恍然大悟。

所以,她是穿这套衣服骗管深的?

他想起那日在这双鹿堂,逼问管深时的情景,他问管深看到了什么,管深说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他当时还气得不行,既然都看到她没穿衣服,又如何叫什么都没看到?

如今看来,管深的确没有撒谎。

穿肉色的里衣吓管深,他笑着摇摇头,此等办法,怕是也只有这种女人想得出来。

抬眸,见女人已出了双鹿堂的门,他唇角一勾,拾步跟上去。

“还去府衙吗?”他问。

弦音汗,这话问得......

就知道他不敢,不想去了是么?

心一横:“当然去!”

谁知,他回得也快:“好。”

话落,将那套里衣还到她手里:“装好,回去给管深看看。”

“做什么要给他看?”弦音没好气地回道。

她扔给他看,是因为气他说她是下.贱.胚,说她毫无底线,说她为了逃走,不惜将自己的身子给管深看。

“管深都被你吓出了毛病,你当然要给他看,给他说清楚。”

他可不希望别的男人一直觉得自己看到了她的身子,管深也不行。

弦音没再理他,兀自将里衣塞进包袱。

若管深真被她吓出了心里阴影,她给他看看这套衣服也无妨,毕竟,始作俑者是她,她得负这个责任。

两人走到马车旁边,弦音刚准备将踏脚凳放下来,身子已是一轻,卞惊寒又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放到车厢里面:“省得麻烦,为你节约去府衙的时间。”

弦音:“......”

搞搞清楚,她去官府告的人可是他,他一副局外人的姿态是几个意思?

是不是吃准了她不会去,就只是嘴上说说吓吓他而已?

尼玛,天生反骨,这口气她还真就赌上了。

马车再次行了起来,这次没走多久,就停了,卞惊寒的声音透帘而入:“府衙到了。”

弦音撩开车幔,石狮双立,石阶绵延,巍峨庄严的建筑物入眼,真的到了午国京师的府衙前面。

她跳下马车。

2 第302章 怕了是吗(1更)

弦音抬头望了望府衙的大门,又侧首看向还坐在马车上的男人:“你不下来吗?你可是被告。”

卞惊寒也未说话,带了点轻功,从车架上翩然飞下,系了马车回来,朝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弦音眸光微闪。

尼玛,这就是他的态度?

到这个时候,还以为她不敢是吗?

还以为她会像所有古代女子遇到这种事情一样,为了所谓的清誉只会忍气吞声、默默承受、丑不外扬、打落牙齿和血吞吗?

请就请!

两手稍稍提起裙裾,她拾阶而上。

卞惊寒稳步跟着。

在门口的时候,弦音停了停,回头看向他。

都到这里了,还不怕吗?

她一个现代女,并没有觉得贞洁、清誉这种东西值得要死要活的,但是,她却知道,不让自己大楚王爷的身份暴露,对这个男人现在来说,很重要。

见卞惊寒已行至跟前,她将头扭回的时候,对方终于开了口:“确定要进去吗?”

弦音冷冷勾了勾唇。

果然,怕了是吗?

再次回头,刚准备张嘴说话,一抹亮紫入眼。

卞惊寒手里拿着一块叠好的亮紫色的上好蚕丝布递给她:“本王将你告状的证据也准备好了。”

弦音怔了怔,莫名,伸手将蚕丝布接过,抖开。

亮紫色的中间,一抹殷红触目刺眼,弦音瞳孔一敛,也气结难当。

她自是知道那是什么血!

麻麻滴,这个男人到底还要脸不要脸?还以为问她那句话,是要跟她求情说好话了,结果,竟是将这么个东西给她。还说什么,将她告状的证据也准备好了。

这是他一个强女干犯该有的姿态吗?

咬牙,她忍了忍,才让自己没有发作出来,五指却是紧紧将那块桌布攥住,攥得指节泛白。

好,既然你准备好了,不用岂不是浪费了你一番心意?

愤然将桌布拢进袖中,她举步走到门边上的大鼓前,拿了鼓槌,抡起就敲。

很快就有衙役出来,她告诉衙役,自己要告状,衙役打量了一圈他们两人,便将他们带了进去,说知府大人在会客,让他们等一下。

在大堂里等了好一会儿,才升堂。

等待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讲,弦音坐在那里不吭声,而卞惊寒则是沉静如水地四下环顾,不时瞥她一眼。

衙役手执水火棍左右林立。

好在弦音在张山的县衙呆了数月,早已对这些司空见惯,还记得第一次升堂的时候,她虽在屏风后面,都有些被衙役们又是敲地,又是喊叫的架势吓到。

知府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襟危坐于前方,威严目光扫向他们二人,惊堂木一拍:“见到本官为何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