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神情凝滞,在如同钢刀的风中久久看着我。忽然,他朝我扑来,吻住了我的唇,雪发在风中被割裂,俊脸在风中被撕裂,鲜血布满他的脸,在他狠狠吻我时又染上了我的脸,流入我的唇。

他忽然咬住了我的唇,像是吃痛地咬紧,我的唇被他尖利的牙齿咬破,他狠狠推开我再次痛苦地抱紧了是身体,脸色痛得苍白如纸,宛如正在忍受比方才日晒时更加百倍的痛!

“呼!”无所不在的风轻巧地划开他的皮肉,竟是像片刀一样直接削去了他的皮肉,是凌迟!是凌迟!!!

他忽然再次扑向我,把我抱紧,用自己的胸膛捂住了我的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摁住我的后脑:“别看!别看……”

我双手环过他的身体,抓紧了他已经血湿的衣衫,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说那三个字:我错了……

我开始慢慢明白,天要的,不是让他屈服,不是让他求饶,而是,仅仅是想让他认错……

他已经入了魔,我深切地感觉到他的心已经不再是狐仙大人的心。

狐仙大人是包容的,是温柔的,是爱所有人的,即使有人亵渎他,他也是哀伤而同情地看着那不完美的人……

狐仙大人,爱的是所有人,就像师傅爱着我,但同样也爱着那些爱我,和我爱的男人,即使我爱上了不该爱的泗海。

所以,天九君,成仙了,而泗海,却留在人间承受苦难。

欲成仙,需历万劫,渡人苦厄,积夙世善缘,有忧世忧民之心。一旦入魔,则万劫不复,遭来天谴。如世间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泗海,你明明曾是狐仙,何以入魔?难道仅仅是那女皇痴于你。

风渐渐停止,泗海重重靠在我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鲜血再次染满整个祭坛,他在风吹之刑中彻底昏迷。

我颤颤地抚上他没有被风吹到,也是唯一完好的后背,一点,一点抚上他的手臂,整个世界安静地没了声息,那失去皮肤的血肉裸露在空气中,在我颤抖的手指下再次渐渐愈合。即使是再厉害的狐仙,也没办法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愈合,一定是天意,是天在帮他愈合,好让他完整无缺地再次接受接下去一次比一次残酷的刑罚!

第四十九章 人不胜天

“认错吧……泗海……”我抱紧他哭泣,“你这样是在折磨自己,我的心很痛……”

“所以……才让你离开……”气息奄奄的话语从他的唇中吐出。

“我是不会走的!”

“哼……你就那么喜欢……看我……被折磨吗……”

“如果你不想让我继续再看你被折磨,你快认错。”

“哼……你这个疯子……”

“爱上你……就是我巫心玉此生最疯狂的事……”我紧紧抱住他,鼻尖的血腥味再一次地消失,我衣裙上的鲜血也化作血雾,一点,一点,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再说话,靠在我的肩上静静呼吸,整个世界再次静谧,宛如是上天施舍给我们休歇的时间,泗海的呼吸在愈合中渐渐平稳,轻轻吹拂我颈边的发丝。

我抱住他闭上了眼睛,轻轻磨蹭他冰凉的脸庞,在他身边深深呼吸,我们在这个世界片刻的喘息的时间里,久久依偎在一起……

他缓缓离开了我的身体,双眸再次恢复神采,他清清冷冷地看向了我的身后,沉沉而语:“带她走!”

我一惊,立时转身看向身后,阴沉的天空下,是执伞的流芳。

他静静地看我片刻,扬起了勉强的微笑。朝我伸出手:“心玉,回去了,凝霜快醒了。”

我咬了咬牙。转回身:“我要跪到泗海认错为止!”

杀气从我面前而起,泗海忽然恶狠狠地朝我推来:“你走!你给我走!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被他重重推倒在地上,流芳立刻来扶我,我拂开他的手,退后了几步,再次跪下,狠狠看着泗海。

“哗啦啦”泗海像是发狂般朝我抓来。当他的手几乎要抓到我时,被锁链牢牢拴住。他眸光颤动地,痛苦地看着我,我就跪在他的手前,但是他再也无法把我推开。

他的手在我面前。痛苦地开始拧紧。“哗啦!”他无力地再次跪下,垂下脸低声而语:“流芳,带她走!”

“我不走!”我倔强地看流芳,流芳目中浮出了哀伤之色,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泗海:“四海大人,您……知错了吗?”

泗海身体一紧,赫然仰脸怒视流芳:“我让你带她走你没听见吗?!”

流芳哀伤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带心玉走,那样她会恨我一辈子。所以。泗海大人,您若真心爱心玉,请您认错。”

泗海缓缓起身。趔趄地后退了一步,视线落在我的脸上开始渐渐涣散。

天,忽然下起了雨。

雨点打在流芳的伞上,“啪”,“啪”地响。

就在这时,我看到泗海失魂落魄的脸上。开始被雨点砸出了血丝,那明明润泽万物的雨点此刻却化作了石头狠狠砸在泗海的身上。

“啪啪啪啪。哗——”暴雨倾盆而下,砸在泗海的脸上,身上,他渐渐被砸地跪地,趴在了地上,鲜血顺着雨水再次染满地面……

“泗海大人……认错吧。”流芳站在伞下,心痛地看他。

泗海双手捏紧地摇摇头,只说出了三个字:“带她……走!”

流芳垂下了脸,呐呐低语:“没有人能熬过五百年日晒风吹雨淋雷劈之刑……日晒化其肤,风吹刮其肉,雨淋凿其骨,雷劈电其魂,泗海大人,您认错吧!”

泗海依然在雨中强忍痛苦,水滴石可穿,我清晰地看到雨点狠狠穿透了他的身体,把他凿地千疮百孔,。

我豁然起身,流芳吃惊地看我,我跑向泗海的身后抓住了那冷冰冰的铁链,流芳大惊:“心玉!不可以!”

那冰冷的铁链到我手中奇怪地像是纸条一样轻盈,我愣了愣,毫不犹豫地扯断!

“啪!”铁链在我手中而断,登时,整个祭坛震荡了一下,空中的阴云瞬间消散,一缕阳光破云而出,落在了祭坛上的狐仙神像上!

我担心地看向泗海,却看见链条在阳光中渐渐化去,周围一层近乎透明的薄膜正缓缓退去,少司黑色的身影从那层结界后显现!

“心玉!你不能这么做!”流芳着急地看我。

我毫不犹豫地扶起被折磨地虚脱无力的泗海,拉起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肩上:“既然他不愿认错,那我就陪他一错!就让上天也来惩罚我吧!”

流芳惊诧地看我,惊恐地看向上空,立刻撑开手臂拦在我的面前,异常认真:“心玉!你不可以带他离开!”

我咬了咬唇,伸手推开他继续向前。

他再次跃到我身前,着急看我:“心玉!你不能动摇!你这样会害……”

忽然,一只黑色的利爪贯穿了流芳的身体,我吃惊地呆立在了原地,孤煌少司阴狠的狐脸从流芳身后缓缓浮现。

“流芳!”

流芳呆呆地看着我,黑爪从他的身体抽回,他缓缓倒落在了地上,孤煌少司冷冷地俯看流芳的身体,甩落狐爪上的鲜血。

“流芳!”我跑到他的身旁,抱起他,泗海无力地坐在我的身旁,我抱起流芳,捂住他满是鲜血的伤口,他吃力地睁开眼睛,微笑地凝视我:“心玉……你不能……再错下去……我们……是……赢不了……老天的……”

“流芳……流芳——”我用力地抱紧他,埋在他的脸旁,“求求你,不要死……求求你……”

身旁有人走过,他扶起了泗海,我贴在流芳的脸边,沉沉而语:“你还有脸走吗?!”

他紧闭的狐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只是顿了顿脚步,就毫不犹豫地抱起了千疮百孔的泗海,大步离去。

“轰隆隆!”忽然雷云再次密布,一条闪电狠狠劈落在了孤煌少司的身旁。孤煌少司只是冷冷看了一眼继续大步前行。

“垮察!”赫然间,闪电直直劈在了孤煌少司的身上,立刻冒起青烟,衣衫破裂。

孤煌少司的狐脸抽搐了一下,毫不犹豫地继续前行,可是脚步,却显得趔趄难行。

“垮察!”又是一声,一道银龙从天而下,准确无误地落在孤煌少司的头顶,瞬间,整个世界静了,他静静地站在这个被黑暗渐渐吞没的世界里,然后,往前渐渐栽倒,落在了泗海的身上。

第五十章 灰飞烟灭

“哥————”泗海抱紧孤煌少司扬天长嚎,直到喉咙嘶哑,愤怒地全身雪发飞扬。

我轻轻放落流芳,缓缓站起,他的目光朝我而来,我无神地看着他:“流芳说得对,我们是走不了的。是我的错,是我的心软,害死了流芳,如果不是孤煌少司想救你,他也不会死。这是我的错,由我来弥补……”

他的双眸渐渐睁大,血迹斑驳的衣衫在黑暗的世界里飞扬:“心玉,你要干什么?!”

我缓缓转身,看向狐仙大人的神像:“为我巫心玉还有命两条,请把它们给流芳和少司,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强行破坏结界,中断对孤煌泗海的刑罚,请天神……给我恕罪的机会……”泪水再次滑落,我缓缓跪下,向神像拜伏。

金光渐渐从天空落下,不是熟悉的师傅身上的光芒,而是比师傅身份更加无上的真神。

“巫心玉,你贵为巫月女皇,却与一只妖狐纠缠不清!”陌生的,严厉的声音从九天而下,“本天神看在狐神的颜面,准许他们在狐族受刑,否则,这两只妖狐早已在天庭受灭顶之刑,九死一生!而你,却因自己一时的执念,强行救下孤煌泗海!你知错否!”

我无神地看着映落在地面的金光:“心玉打断执法,心玉知错,但心玉救心爱之人,无错……”

“凡事皆有因果。女皇亵渎狐仙有错,但黑白两只妖狐在人间滥杀无辜更有错!他们为惩罚女皇而下山,但却被人间权利欲,望所迷惑。渐渐入魔,必须严惩!”

我跪在金光之前:“天神仁慈,求天神答应心玉的请求。”

上空没有再传来话音,只有金光在我面前缓缓躺落。沉默良久后,再次传来那浑厚的话音:“孤煌少司杀害了流芳,你真的想救吗?”

我无神地继续看面前的金光:“少司杀流芳,是因我而起。我巫心玉虽为凡人,但追随师傅已久。知大爱方能化解夙世冤仇。心玉来世……不想再遇少司,所以,今生之劫,想今生化去。”

“恩……不愧是帝女星君。方能有此悟。”

帝女……星君?

“好,准你之求。但耗去你多余仙命后,你将变回常人,身上不再带有仙气,你会和凡人一样生病受伤,你可愿意?”

“心玉愿意。”我拧起了双眉,心中已有所想。

“不!不可以!”泗海忽然到我身前,跪在了金光之下,拉起我的双手。连连摇头,“不值得,心玉!不值得!”

我缓缓抬眸。淡淡微笑看他:“没关系,泗海,我命多。我欠你哥哥的,让我还了吧,了解我们此生的冤孽,但愿来生不会再有牵连。”

泗海握紧了我的手。神情复杂而仓惶。

我抬脸看向高空:“请天神取命!”

又一束金光倏然从高空落下,洒落在我的身上。登时震开了面前的泗海,他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我。

仙气从我的小腹缓缓上行,我扬起脸,长长吐出,它们在金光中化作两颗金丹,金光包裹它们从我身上离开,化作两束,直直射入他们的体内,然后收回。

我看了一会儿,安心而笑。跟天神不能一下子有太多地要求。

我看向是还,久久看他,他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眼神颤抖起来,连连摇头:“不,不!心玉你不要再做傻事了!”他慌忙朝我扑来,登时,锁链从神像中赫然“哗啦啦”冲出,再次拴住了他的身体,他挣扎起来,发狂地朝我大喊:“巫心玉!不要你多事!你听见没有——”

“啪!”一条银鞭从天而下,狠狠抽在泗海的脸上,登时,他瞳孔扩撒了一下,被抽得晕晕乎乎垂下了脸。

我看向高空:“心玉刚才听见天神说心玉是帝女星君?”

“是,帝王星是上天派往人间为帝王的仙君,并非每任帝王是帝王星,但你,是其中之一。”

我安心点头:“心玉知道星君一命可化一世之劫,所以,心玉愿意在归位之后灰飞烟灭,化泗海此生这五百年日晒风吹……”鼻子再次泛酸,泪水再次湿眸,“雨淋雷劈……之刑……并让他……忘记我……除他执念与魔障……”声音终于忍不住颤抖,我拜伏而下,泪水滴落地面,“请天神恩准心玉的请求,心玉愿在人间完成使命后……行刑!”

“不……不——”泗海在祭坛上挣扎嘶喊,锁链“哗啦啦”地直响,让他无法靠近我一步,无法在阻止我任何的决定。

“准!”忽然,九天之音落下,让整个世界凝固,泗海惊立在了祭坛上。

我感激而笑,泪水从眼角滑落,看向泗海:“泗海,天神准了,你不会再受苦了。等你忘记这一切之后,你的魔障,你的执念,也会随之去除,你会是和师傅一样无忧无虑的狐仙大人……”

“不……不……”他的声音颤抖起来,锁链叮当作响之时,他缓缓跪了下来,“扑通”跪在了祭坛之上,狐仙大人神像之前,“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吗……快收回成命——巫心玉疯了!你们要跟着她一起疯吗——”

“妖狐!”一声厉喝立时从天而降,震得天地震颤,“事到如今,你还如此猖狂!真是魔性难驯!天神之命,岂容儿戏!”

“我认错了!你们听见了没?!我认错了————”泗海在祭坛上疯狂地嘶吼,“你们都是聋子吗?!我说我认错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浑厚的声音震耳欲聋,“天命岂能收回,此时认错,已经晚矣!”

泗海愤怒起身,扬天怒喊:“我不服——不服————”

“放肆!”天神怒然厉喝,“帝女星君愿用一命换回你哥哥孤煌少司一命,让他重生,又愿为你灰飞烟灭化你满身罪孽,你还不悔悟!本神也替星君不值!”

泗海再次扯起全身的锁链,“那就收回命令!”

“行刑吧!”我大喊地打断了泗海的话,泗海怔立在了祭坛上,我低下脸不再看他,决绝说道,“请天神现在就洗去他此生一切记忆,根除魔性,给他重生的机会!”

“不……不——”泗海用力挣扎起来,“不——不……”他哽哑地喊出最后的声音,缓缓再次跪下,“不……我认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愿再受五百年……日晒……风吹……雨淋雷劈之刑,换回心玉星君之命……”

我惊讶地看向泗海,他无力地跪在祭坛上,如少司的挫败一般,跪下了身体。

第五十一章 记忆深处的人

他在祭坛上空洞地看着前方,缓缓伏下了身体:“求天神……成全……”

我怔怔跪在原地,他的话音是那么地苍白,彻底失去了他的狂妄,他的阴邪,他的不甘和孤煌泗海身上太多太多的愤怒,他像是被人彻底拧干了一切,无力地哀求天神。

金光静静笼罩在了他的身上,祭坛上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只有时间在慢慢地流淌。

“妖狐。”天神的声音在这安静的世界里回荡,“星君之命,岂是你再受五百年酷刑可换回?你真心知错了吗?!”天神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泗海缓缓起身,呆滞地看向我,像是一具被抽空灵魂的破烂人偶:“五百年不够……就一千年,一千年不够……就五千年……”

“不……不!”我摇摇头,立刻看向上天,“求天神不要再折磨他!”

“求天神成全!”泗海用更大的声音盖住了我的,拖起全身的锁链向前跪行几步,“无论多重的刑罚,我都愿承受!”

“泗海!”我向他大喊,他侧开脸不看我半分,我着急看他,“够了!就让这一切结束吧!不要再让他们折磨我们了!!”我朝他急急靠近,忽然面前的金光化作了坚硬的光避,将我和泗海,彻底隔开!

“不!不——”我用力砸光避,“放我进去!不!不要再折磨泗海————”

“妖狐。”泗海在天神的召唤中缓缓扬起脸,“你可愿入须弥之境,厉尽万劫,九死一生,若是无法承受,会灰飞烟灭。”

我着急地拍打面前的光壁,拼命大喊:“泗海——泗海——”

可是,我只看见他面无表情地,默然地点点头。

“泗海——孤煌泗海——你这个白痴——你会死的!你会死的知不知道——”

“孤煌泗海。”里面再次是天神朗朗的话音,“星君对你执念太深,她不会放弃你,依然会因你而历劫,你可愿意让她彻底忘记你,在她此生中,孤煌泗海彻底消失?”

“不!泗海!不要答应!”我在光壁外大声地喊,喊到喉咙嘶哑,“我命令你不要答应!你听见没——”

可是,泗海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般凝望天空,嘴唇里淡淡说出了三个字:“我愿意……”

不……不——

那个曾经非要我爱的泗海,那个曾经霸道地说你必须爱我的泗海,现在……却愿意让我彻底忘记他……

“孤煌泗海——我恨你——”我嘶哑地哭喊,慢慢从光壁上滑落,“我恨你……我恨你……你怎么可以答应……你怎么可以舍弃我对你的爱……怎么可以……”

“求天神快抹去巫心玉的记忆,我真的很烦!”

大喊从里面再次而出,我缓缓起身,金光笼罩在我的身上,温暖却让我心颤,我重重拍上光壁,他却始终深埋脸庞不看我半分。

“泗海……你真的舍得让我忘记你……你说过的……即使死……你也要留在我的心里……你真的舍得……”

他在我哽咽的话音中缓缓抬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双耳,扬起了脸,痛喊出口:“出口……”

“泗海……泗海……你怎么可以……”脑中对他的记忆渐渐被剥离,我努力地,努力地去抓住它们,不断复述,“我们是在心玉湖桥洞下……相遇的……我们,我们一直,一直吵架……打架……我把你打伤了……你把我也打伤了……我们大婚那天……又打架了……你后来把怀幽也打伤了……我恨你,我真的很恨你……可是……你总是救我……你愿和我一起跳下山崖……愿和我一起死……你说过的……如果你死……也要让我跟你一起死……为什么……这次又要丢下我……我们可以一起承担的……可以的……”

他在金光中开始嚎啕大哭,紧紧抱住头,痛苦地哀嚎,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对不起——心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强迫你爱上我,让你越来越痛苦……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害你跟我一起历劫。是我太自私了……我不配得到你的爱……不配……”

“泗海……泗海……你不可以让我忘记……泗海……泗海……”

那一夜……

我与他在心玉湖桥洞相遇,他雪发飞扬,白袜黑鞋,脸上的面具诡异而阴邪,他抓住我的脚,说好香……

那一天……

他重伤吐血,站到了窗口,我第一次看见他真正的容颜,他却对我目光灼灼地笑……

那一刻……

他把我打伤,只为能捉住我,让我成为他的女人,让他彻底走进我的心里……

那一日……

他身着红衣,满面的兴奋,从阳光中走来,艳惊四座,但是,他只看我一人,只走到我的面前,命我拉住他的手,封他为夫王……

那一晚……

他独守了……空房……

但是,他依然爱我,爱地疯狂,爱地霸道,爱地入了魔。

他愿为哥哥杀了我,却和我一起跳了崖……

他愿为我背叛哥哥,却和他一起死……

他始终不负哥哥不负我,他和少司一起成全了我巫月天下!

他说得对,没有他,便没有我这个女皇……

泪水从眼角滑落,模糊的视线里是模糊的他,他哭哑的声音渐渐远离,他朝我扑来,脸在我的眼中渐渐模糊,遥远,他在光壁里哭泣,伸出手,我们隔着光壁手心相对。

“心玉……我现在才明白……我对你的爱……是你的劫……”他的泪水在金光中闪现,是那么地美丽干净,“所以……我愿化去你的劫……不要再想起我,让我从你的生命里消失……”

泗海……泗海……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