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见他嘴角噙笑,垂眼,安静地做这些,我仍忍不住感到一股暖流从心窝里涌出来,酸涩却更多的是甜蜜,心里轻微的刺痛,幸福的疼痛著。

有人说,轻微的幸福後,便是灭顶的灾祸。

怕说的是我与他。

他清醒了会是怎样,恐又是另一番情景了吧。

这种幸福怕也只是一时,不能久长…

但我希望,这是一生一辈子。

温玉仍背对著我,俯身捻著被褥,动作不慌不忙。被褥床单却被他掂来翻去的,平复了…又弄褶皱了…

真不知道,为何铺个被子要这麽久,我坐直了望著他。

发现温玉虽身子侧著,却总不时地拿眼瞟向我,

那炙热地视线分明是盯著我在手里的箸。

怎麽…

"那个…很难吃麽?"他终於放弃了那被他折腾到惨不忍睹的被褥,缓缓过来了,身子立在我面前,讪讪的握著我的手,就著手中的箸夹著一块豆腐,捻进嘴里,轻咬著,"若不好吃,那我再做。"

原来是为这个,

我失笑。

"不会。很好吃…"

我靠著竹椅亲昵地勾著他的脖,与他耳鬓厮磨,悄悄擦过他的唇,吮著他残留的汤汁。

他身子一僵,却很快又放松了下来,由了我胡来。

温玉,你知道麽,从前来不及表露我对你的爱慕与情,

来不及,你便闭了眼。

如今,你虽在了,同样的一个人,可我却再也不入你的眼。

而现在,你神志不清了,我决定不再隐瞒我对你的所有情愫,我会倾诉给你听,我有多爱你,失去你…我会有多疼。

末了,悄然敛神,我笑著松了手,认真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的说,"真的,好吃。"

可是…你都还没尝。

我从他眼里看出了猜疑和不信。

我舔嘴角,再补一句,"你的豆腐很好吃。"

他失笑,作势使脾气性子了,手轻巧的一拨,指尖绽着盈盈海蓝的光。

可他,嘴角勾着,神色极其温柔,眸里明明含笑。

我一惊,眯眼伸手环着他的腰,耍赖,"你想干什么,施法术对不对,你欺负我…看着我不能和你一样…"

我停顿了一下,学着他的样子也作势这么食指一拨,却啥也没有。

愈发哼唧,搂着他,没了生机,脸颊却一个劲儿的在他身上蹭着,腰间的布料软软的,凉凉的。

他像是被我耍赖到极点的举止镇住了,颇有些无语。

手轻轻的下滑,溜入我的领袍里,勾着二指摩挲着我的脸颊,抵着我的唇,明眸清澈似秋水盈盈,话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刚才真该手这么一点,让你哑了,尽说些让人拿不定主意的话。"

"若是不能说话了,还要嘴巴做甚。"

"当然还能做这个…"

他俯身缓缓下来,清淡的香气带着醉人的意味,令人痴迷。

我心怦然一跳,身子便被他楼的紧紧的。

仅仅一个吻,便也能如此销魂。

这是怎么了…

还没吃饭我们二人便这般你吻我我吻你。

真真是,礼尚往来。

他便宜占了,指尖的光莹莹微弱下,消失了。

我却别扭地咬唇,死死的勾着他的手掌看。

恨不得把他的手摊平,每个纹路都细细的观摩,摸索一番。

"别这样,快些去吃饭,真该凉了。"

依旧不理会。

你说…都是一双手,尺寸不一样而已。

咱都是南纳人,为何我也学着指那么一拨,就偏偏屁点大的法都施不出。

"…我饿了。"他的声音有些委屈。

多大的人了,饿了不知道自己去吃,别理我自己去吃。

我挥苍蝇似的。

别以为心智不清了就可以要我喂饭,也不知道谁刚亲我,亲得这叫一个熟稔。

他依旧不动,笔直的站在我面前。

我诧异的抬头望他,

他失笑。

"卿儿,你这般不舍的赖着我的手,我该用什么拿箸啊。"

他轻声说着,特别是这一声啊,语调轻巧,末了尾音处还轻柔一转,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这么轻轻一勾,听得人耳朵瘙痒,颇有些讨打的意味。

- -||

我低头无语,默注视了许久,依言松了他右手,却执意握着他的左手,恨不得拖到角落里,一个人翻来覆去的看。

他一声叹息,揉乱了我的发。

"你若真想学,我便教你。"

"当真?!"

他一直站在我身侧看着,极专注的样子,他的笑容温雅明亮,"你我二人为甚这么生分,我的便是你的,若想学…求我便是了。"

呃?

我还沉静在他软软亲昵的话语中不可自拔。

满脑子萦绕的都是那句动人的"我的便是你的…"

多好,听听,

天籁之音。

咦…等等,

既然二人都不分家了,为何想学法术,还得…求他?!!!!!!

想都不要想,

哼…没门,没门。

我虚斜他一眼,他温而如玉的脸庞,沉静闲雅,明眸专注的望着我,嘴角带着浅浅的笑。

于是,我…美色当前…

忒没种的求还连带饶了。

而且还不知道,为何一求,便求到了床榻上。

竹屋里燃着一盏昏黄的灯。

他轻微的动作着,不缓不急,细细簌簌的脱去了袍子,落下了一个一个湿吻,凉凉的有什么拂过,滑润如丝,玉簪不知什么时候卸去了,他的发散了下来,缠绕了我一身。

我恍惚的望着桌上那两三碟菜,

也不知道是谁说饿着了,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说先吃饭,别凉了。

可他却俯在我身上方,这番架势明明是要吃我…

有哪儿不一样,

说不准。

"不准胡思乱想,在我身下不能想其他。"

他望向我的眼神温柔清浅,话语软软糯糯带着令人心悸的甜腻,嘴角勾着淡然而妩媚的笑容。

他比我认识的温玉,眼眸里多了分明亮,少了分忧伤。

真好…

他的吻技也真好。

来不及多想,身上像是被他不断下滑摸索的手与一浅一深的吻,勾起火,浑身躁热得很,呻吟像是止不住,从口里倾泻而出。

他的手缓缓滑过腰间,愈发往下探了。

我咬唇,努力撑着身子,握着他不安分的手。

还让不让人活了,这般放肆的亲昵,以前你可不是这样子的,那时候清淡平静如水,可不似这般颇…有手段。

他眸子含笑,凑近,深深的吻住了我。

齿舌绞缠,清淡的香味萦绕于嘴里,让人无法拒绝。

他的手指轻轻勾着,滑过我的背脊,凉意带着点瘙痒,触电一般让我浑身一颤,便也松开了阻扰他的不安分动作的手。

真是…与谁学的,

这般,这般的…

来不及思考,我呼吸急促,脑子里昏沉沉的,嘴里吐着破碎不堪的呻吟,他的手指已经探了进去,深深浅浅…试探着…微刺疼却让人亢奋,滑腻的声音阵阵入耳。

等等…刺疼?!

我徒然一惊,却来不及下一步的动作,他便一记挺身,深深的埋进我的体内。

真是,真是疼死老娘了。

他温柔的搂着我,动作轻柔,身下的动作却没见半分的迟缓,平日里做事不急不慢的人了,这一会儿却急躁得不见半点温吞。

"卿儿…卿…"他温热的气息带着浓浓的爱意,拂过我的颈部。

我眼里徒然一热,伸手死死的搂着他。

温玉,我生生世世所爱的人。

这一刻,哪怕只是刹那,我也要永远的记住,芳华一世。

体内除了疼痛便是被摩擦得燥热与酥麻的感觉,身子软得象不是自己的,一阵阵的快感如浪一般席卷而来,让人止不住眯了眼,上方的木梁像是在晃动,今夕何夕。

竹榻发出一阵一阵有节奏的声响,破碎的吱呀声暧昧极了。

糜烂的气息逼人…

此刻,夜正浓。

第十二章

有什麽软腻的东西蹭过我的唇,麻麻瘙痒极了,热乎乎的。

难耐的挥著手,原本想打发了那烦人的骚扰,却被人握住了,又是那酥麻麻的触感沿著肌肤一路延伸,瘙痒到了心底…令人,浑身发热。

猛然睁眼…

便对上温玉那柔和似水的眸子,唇角似笑非笑,"醒了?"

我恍神,点头。

浑身腰酸背疼,身子倒像不是自己的了。

"什麽时辰了?"

我撑起身子伸著脖颈朝窗外张望,天灰蒙蒙,隐约透过一道曙光,窗棂外的竹林弥漫了一片湿雾,倒像是美妙仙界。

"寅时。"他轻叩著食指,缓缓摩挲著我的脸颊,微凉的指尖继而滑过我的唇,顷刻间带来的感觉触电一般,令人心悸,他手间微微使力,又将我压回榻上,"卿儿,昨夜累著你了,再躺一会儿。"

被他这麽一压,身子愈发软了,腰间一麻,重新卧进了被褥。

那是…

昨夜一个劲儿动的那个人,今早浑身都是气力,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

反倒是被动的,瘫得跟泥儿似的。

差距…

这就是差距。

其实躺就躺,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也养精蓄锐。

只是…我想知道,他为什麽也脱了衣袍,重新钻了进来,还要搂著我的腰,四处上摸下摸的。

唉呦…我的娘啊,摸得这叫一个到位。

"卿儿,别乱动,我给你揉揉。"

嗯嗯嗯,不乱动。

我不乱动,只是,你的手也要坚守岗位莫再四处摸索巡查了,这一折腾起来,该出人命了。

"卿儿,昨晚我以为…"他沈住了,像是斟酌著说辞,半晌才对上我的眼一字一句地说,"我以为我们两个早就已经…不料你…我弄疼你没。"

他垂著眼帘,睫毛长长的,遮挡了眼里的光芒,那手却无意识的摸索著被单上的某处,那里分明有落红,零星的斑斑点点,霎是醒目。

脑子里嗡嗡作响,原本以为磨练得多了,老脸皮厚实了,没料到一大早就提这件事,还是禁不住脸红。

不料我是个处。

他震惊,我也挺震撼的。

其实早该想到的,灵魂穿,并不是那身子也随著过来,只是万般没料到前世的第一次却是这般不明不白的给了温玉,况且…还是个心智不清的温玉。

这怕就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