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是不怕他发现醒酒汤有问题的,她想着,如果他发现了,她就立刻告诉他,她喜欢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了,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她什么都愿意做的。

可是没想到,那猫喝了几口,突然就摊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然后死了。

她吓坏了,她明明放的不是毒药,怎么猫会死了。

之后就有人将她押回静香院,与她的父母兄嫂一起关了起来。。

她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主意是冰月给她出的,冰月还给了她一包药,又告诉她这是从一个小道姑那里得来的秘药,一小包下去,无论意志多坚强的人都保管有用。冰月是大太夫人身边的丫鬟,大太夫人跟表姐夫一房一直不和,她虽然笑着收下了她给的药,却没有蠢到真打算将它用到表姐夫身上。她旁敲侧击从冰月这里打听到那个小道姑,自己出府去找了她。那道姑当着她的面将药用到了一对猫儿身上,那两只猫果然立即滚在一起,连分也分不开。但也仅此而已,并没有中毒。

她心中一突,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抬起头来对茵娘道:“是冰月,是她想害表姐夫。”一定是冰月买通道姑骗了她,偷偷趁她不注意将没毒的药换成了有毒的药。

“表姐,你一定要将她抓起来。”诱宠娇妻,总裁来势汹汹

大钟氏道:“茵娘,你表妹说没有害侯爷,自然是真的,我们是一家人,怎么会去害侯爷,你可别误会了你表妹。”

吕老爷和小钟氏等人也跟着附和,吕老爷道:“茵娘外甥女,你一定是误会了你表妹,她从小连蚂蚁死了都要哭上两声,怎么会去害人。要不你让将冰月抓起来,让她与你表妹对峙。”

茵娘瞥了他一眼,然后道:“冰月因为想要谋害毅哥儿,昨天晚上已经被杖毙了!”转头又望向倩姐:“你既然说没有要害侯爷,那你扮成小厮的模样,跑到外院去给侯爷送什么醒酒汤,侯爷身边一堆的小厮,难道还会缺了服侍的人不成。”

“我…”

“还是你想给侯爷下药,好跟侯爷成就好事,然后赖上侯爷?”

吕倩姐见自己的心思被发现,心里有些惶然,但又想到一直以来,都是她拦着不让她给表姐夫做妾,才使得她出此下策,又不由的怨恨起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她能忍得下柳姨娘,为什么不能如了她这个表妹的愿,她早说过不会跟她争正室的位置的。

吕倩姐突然站起来,怒瞪着茵娘,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道:“没错,我就是想和侯爷好。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侯爷,凭什么拦着不让我进门。你既然拦着我,我自然要找其他的法子…”

陈夫人听得怒火中烧,站起来“啪”的一声就挥了她一巴掌,怒道:“你这个没脸没皮的丫头,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茵娘哪里对不起你了,供你们吃,供你们穿,供你们住,对你们哪一样不周到,结果你还肖想她的男人。没遂了你的愿,就敢作出下毒下药的事情来了。养只狗还能听他叫唤一声呢,没想到养的你们全是一群白眼狼…”

大钟氏见女儿被打,连忙上去护住她,也怒道:“你凭什么打我女儿,倩姐说的哪点不对。养个女儿只会霸着男人不纳妾,完全没有女德,你还好意思叫嚷…”

陈夫人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她道:“好,好,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说完又转向吕老爷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爹当年是怎么嘱咐你的,你当年欺负我就算了,现在还这样来欺负我的闺女,你就不怕我爹半夜上来找你算账。”

吕老爷自然是向着自家妻女的,但陈夫人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他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拿着兄长的款随便教训她,只是诺诺的道:“倩姐也是想帮茵娘,侯爷位高权重,以后总是会纳妾的,既然这样,何必便宜了外人,倩姐和茵娘是表姐妹的情分,让…”

茵娘手上的茶碗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打断了他最后没出口的一句“让倩姐进门来帮村茵娘不是更好”。

茵娘道:“舅舅,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但您自来了京城,我本着亲戚的情分让您一家住进侯府,吃穿用住无不周到,我自认为没有亏待您一家。外甥女不奢望您的感恩,但您和舅母贪图侯府富贵,怂恿表妹肖想我的丈夫,甚至不惜用下药这样的下作法子,差点害得侯爷命丧黄泉,舅舅,您这是用刀子剜你外甥女的心啊!娘是出嫁的女儿,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是管不到你这个娘家过继来的嗣兄。我这个外甥女,与您情分更远,又是小辈,更是管不到您。可天大地大,总有能管得了你的人,我们管不了您,那就请个能管得了你的人来,让他来给我们主持公道。”说着转身对旁边的丫鬟道:“去请吕氏的族长过来。”

丫鬟屈膝道是,接着出去了。

吕老爷心里“咯噔”的一声,这种时候,他绝对不会认为族长出现,对他们一家是好事。他的眼皮狂跳,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但还没等他想出族长最终会对她如何,就看到刚才出去的丫鬟领着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头进来,正是吕氏的族长。

族长背着手跟丫鬟走进来,茵娘和陈夫人上前去给他行礼,但族长哪里敢受他们的礼,没等她们福身下去,就连忙伸手过去将她们扶了起来,连连道:“折煞了,折煞了!”

吕族长看着眼前通身华丽富贵的少妇,再看看旁边同样一身不凡的陈夫人,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当年他爹做族长时,陈夫人的爹吕老太爷想让陈夫人做守灶女,结果他爹鼠目寸光为了别人给的点小财没同意,反而坚持让吕老太爷从他堂兄房里过继一房过来。当时的吕老太爷怕女儿做了守灶女被人看不起,倒也没有多坚持,最后过继了现在的吕老爷。结果…想到陈夫人的三个女儿,大女儿进宫做了皇帝的宠妃,给天家添了一双儿女;二女儿嫁到了侯府,现在是侯夫人;三女儿跟应氏大族的嫡少爷订了亲,这个月就要过门了。金枝玉叶

他们吕氏不过是小族,族人大多是农户或商户,自有族谱记载以来,出过最大的官也不过是七品的县令,无论是皇帝,侯爷,还是应氏大族,对他们来说都像是天上的云,高不可攀。若当初他爹同意了让陈夫人做了守灶女,现在她的三个女儿可都姓吕,族中有姑娘嫁到这样高的人家,那是吕氏一族多大的荣耀,说不定现在吕氏都能变成林平县的第一大族了。

族长在心里遗憾的叹息一声:老头子糊涂啊…

族长与茵娘和陈夫人相互见过之后,转身看了一眼吕老爷和大钟氏等人。吕老爷对上族长的目光,身子不由的缩了一下。族长失望的道:“大良侄儿,钟氏,我们吕氏虽不是什么大族,但也是知廉耻的家族,族中长辈更是用礼义恩廉来教导子孙,可你们看看你们的行状,简直是给族中蒙羞。先族长将你一房过继给族兄,原本是指望你们替他承香火,光门楣,给秀珠侄女撑腰,可你们不仅没有做到,反而败尽族兄留下的家财,更是处处为难秀珠侄女,现在更是怂恿女儿作出毒害侯爷这样的事来。你们的作为,简直天理难容,品行更是污浊不堪,不配为我吕氏族人。现在我便用族长的名义,将你一房人逐出族中,自此你们再不是我吕氏族人。”

除族?吕老爷被吓得冷汗直流,全身瘫软在地。除族会有什么下场,不仅会失去家族的庇护,更会被世人唾弃,以后子孙嫁娶前途,永远都是污点。

吕老爷跪着爬到族长面前,抱着他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族…族长,三叔公,侄儿错了,侄儿再也不敢了,您看在侄儿是您看着长大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大钟氏等人也被族长的话吓懵了,等反应过来,也跟着跪到地上连连求饶。吕倩姐甚至跪到了茵娘面前,哭求道:“表姐,我不敢了,我不要给表姐夫做妾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她不能被出族,还没有出嫁,如果被除了族,她就真的连给人做妾都不会有人要了。

族长看着一屋子又哭又求的人,“嘿”的一声转过头去,不忍的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吕老爷见求不动族长,又跪爬到陈夫人旁边,哭求道:“大妹,大妹,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上,你帮我说句话。爹娘可就我一个儿子,我若被除族了,谁给爹娘继承香火,清明中秋,谁来给爹娘扫墓烧纸钱…”

陈夫人道:“你放心,族中多的是愿意给我爹娘继承香火烧纸钱的。你出族后,我立刻再给我爹娘过继一房。”

吕老爷一家最终被除了族,除族之后,他们与茵娘再无关系。茵娘让人将他们的东西一收,立刻将他们扫地出门。

接着下来,就是将吕春一房过继到吕老太爷一家。吕氏族长做事,非常的周到且有效率,他上京时,连族谱和过继文书都一起过来了。当着陈夫人的面,吕春一家在过继文书上按下手印,然后族长翻开族谱,将吕老太爷下面吕老爷一家的名字一划,填上吕春一家人的名字。等族长将文书带回林平县,在当地的官府再备个案,过继就算完成了。至于其他的仪式,则能减则减。

当然,除族和过继的事情虽然办完了,但族长和吕春一家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陈夫人自然要留他们参加完萍娘的婚礼才让回去的,特别是吕春一家,虽然过继的程序还没有走完,但已经算是萍娘的舅家了。

大太夫人一家搬走了,讨人厌的吕老爷一家也被赶出去了。茵娘抱着毅哥儿坐在内室的榻上,只觉得一身轻松。

茵娘低下头去吻了吻毅哥儿的脸,与他道:“毅哥儿,你是不是也很开心?”

毅哥儿吐了个小泡泡出来,泡泡破裂,发出轻轻的“啵”的一声,毅哥儿听到声音,咧开没有牙齿的嘴巴,无声的笑了起来。毅哥儿这两日学会了吐泡泡,现在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吐泡泡。茵娘摸了摸儿子稀疏的头发,笑着自言自语道:“果然是还不知愁。”

毅哥儿再次吐了个泡泡出来,吐完再咧着嘴无声的笑。看着自娱自乐的毅哥儿,心情也不由更加开朗起来。

等到了傍晚,林凤祁从宫中回来,看到房间里的妻儿,不由的也心情愉快起来。

林凤祁从茵娘手中接过毅哥儿,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道:“乖儿子,今天过得如何,有没有想爹爹?”血色豪门:休掉恶老公

茵娘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事情如何了?”

茵娘对厌胜之术虽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但世人大多还是信它的,对它也比较忌讳。府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容易给朝中对手送上攻讦的借口,因此无论如何,在被朝中人攻讦之前,林凤祁都需要提前跟皇帝报备一下,最好再以治家不严为由向皇帝请个罪。而今天,林凤祁进宫就是去干这个事情了。

林凤祁道:“放心吧,皇上心里自有圣裁,就算真有人来攻讦,皇上也不会罚得太重,顶多就罚罚俸禄什么的。”

茵娘忧心道:“只怕这一阵子,侯府的名声会不好。”

林凤祁不在意的道:“怕什么,家里的姑娘都已经嫁完了,凤鄯的婚事也都已经定下来了,等到毅哥儿和他的弟弟妹妹长大,这件事也早就过去了。”

“只是明玉郡主毕竟还没有进门,她身份又高贵,府里发生这样的事情,寿阳长公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放心吧,寿阳长公主不会在这些小事上纠缠。你要实在担心,你最近不是跟窦氏走得挺近,公主对这个长媳一向看重,你让她帮我们说说好话就是。”

真是,男人的心思就是简单,女人间的绕绕弯弯如果真有这样简单就好了。窦氏作为长嫂,对嫡亲小姑子的婚事都是能避则避的,如果长公主真的有了想法,怎么好为难她来替她说项。不过若每天要担心这么多东西,也实在担心不过来,先将这些事放下吧,或许人家寿阳长公主真的没有在意。

不出几日,京城里果然传出了侯府流言。

先是传出永宁侯爷和林太夫人母子欺负大太夫人母子孤弱,逼迫其一房连夜搬出侯府。

向来分家就容易被人八卦,再加上永宁侯府还有些特殊性,大家都知道,侯府爵位原本是在大房的,但大房在有子的情况下爵位却最终落到现在的永宁侯爷这一支,这其中的猫腻不得不让人会产生联想。再加之很多人还知道当年老侯太夫人临终前,是说了侯府不分府的。现在永宁侯爷和林太夫人不顾老侯太夫人的临终遗言,将大太夫人一房分出侯府,颇有些让人觉得他们有恃强凌弱之嫌。

但这种流言传了没几天,另一种说法又传开了,而且这个说法跟前一种说法完全相反。传说其实是大太夫人一直想害了永宁侯爷一房,而且就在永宁侯爷嫡长子满月的那一天,大太夫人还联合娘家人收买一个道姑,在侯府里给小少爷下厌胜,这件事当时许多在场的人都知道了,不信你问问她们。而且听说这种害人的事情还不止发生一次,之前就发生过许多次了,什么往晚上往侯爷的房间放毒蛇啊,在侯爷的茶水里下毒啊等等。侯爷是忍无可忍,最后才不得已将大太夫人一房分出去的。

喜欢八卦的人就去问当时在场的人了,那些人倒没有说究竟是不是,只是她们问的时候,她们都一致的保持了沉默,有句话叫做,沉默就代表默认。于是,八卦的人纷纷点头,原来是这样啊!于是,这些八卦的人再向另一些喜欢八卦的人传递,到了后面,第二种流言打败了第一种流言,成了头条八卦。

林凤祁在朝中亦听到了一些人以此为借口对他进行攻讦,说什么永宁侯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啊,永宁侯治家不严啊,永宁侯不孝啊巴拉巴拉什么的。

有攻讦自然就有挺人的,皇帝被大臣吵得脑门疼,最后以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罚了林凤祁半年的俸禄,三个月的禁足,让他在家好好面壁思过。

于是挺人的乐了,黑人的不开心了。半年的俸禄,三个月的禁足,其实根本什么也没罚好不好,难道谁还在意那点俸禄不成。至于三个月的禁足,现在又没仗打,不用早起上朝,说不定人家还乐得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皇帝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要是在民间,他跟永宁侯那就是连襟,哪有不帮自己的连襟去帮外人的。他要真罚了永宁侯,燕娘还不又得称病拒驾,让他一个月摸不到床。虽说她现在怀孕其实也不能干什么,但过过手瘾也是好的。

128

到了五月二十日,茵娘一大早就将毅哥儿抱到了林太夫人院里,自己则与林凤祁一起去了羊角儿胡同。

茵娘去了内院看萍娘,林凤祁则去了外院。

萍娘在自己的房间里,已经穿好了大红的婚服,看见茵娘进来,连忙拉着她的手,有些慌张的道,“二姐,二姐,我现在好紧张,我,我不想嫁了,”

茵娘捏了捏她的手,道:“胡说,无论哪个姑娘都是要嫁人的,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可是…我害怕!”

“你怕什么?”

“万一我做不好人家媳妇怎么办?我听说应家的规矩大,我怕我应付不来。还有…万一他不喜欢我怎么办?”这个“他”茵娘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茵娘道:“有规矩才好呢,就怕嫁的是没规矩的人家。应家是个和善的人家,应三夫人听说也是个慈善人,你嫁的又不是长子,不用打理家事主持中馈,你只要照着他们的规矩做好本份的事,再笼络好丈夫,日子不会过不好的。另外,你的婚事是皇后娘娘促成的,只要规矩上过得去,哪怕犯点小错,她们也不会太为难你。”

“可是我还是怕!”

“怕也得嫁,女人总是要走这一回的。”说着又抱了抱萍娘,继续道:“娘能做到的就是给你选个好人家,剩下的日子就全靠你自己。萍娘从小就聪明又漂亮,八少爷会喜欢你的,姐姐也相信你能把日子过好的。”

其实茵娘能明白萍娘的惊慌,一个女子去到一个新的地方,要去跟那些从来没相处过的人相处,自己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接纳自己,自己的丈夫会不会喜欢自己,这些对她来说一概都是未知的。人最怕面对的,不是已经到来的困难,而是前卜未知的迷茫。就是当初茵娘成亲的时候,她婚前还在侯府住了近两年呢,成亲前照样都是恐慌的。

无论萍娘表达了自己多么惊慌和害怕,在鞭炮声响,外面小厮大声喊着“花轿进门”时,萍娘还是盖上了盖头,辞别了父母,被背着上了花轿。

陈老爷断了腿只能卧病在床,萍娘先到陈老爷的房间给他磕了三个头,然后才到中堂给陈夫人行辞拜礼。茵娘和萍娘唯一的兄弟根哥儿才三岁多,自然背不得人,最后萍娘是由刚过继的新表弟吕少爷背着出门的。

萍娘被吕少爷背着离开时,陈夫人在后面抓着茵娘的手,哭道:“平时还没觉得什么,但看到你们姐妹出嫁时,连找个能背你们出门的人都找不到,我心里就不是滋味。都怪娘不争气,没给你们生个兄弟!”

茵娘安慰道:“这怎么能怪娘,生闺女也没什么不好,你看现在别人不是都羡慕你生了三个好闺女么。”

陈夫人抹了一把眼泪,道:“她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真让他们将儿子全换成闺女,看她们乐不乐意!”

茵娘:“…”

陈夫人又道:“我也没有其他什么,我就是觉得没给你们生个兄弟撑腰,觉得委屈了你们!”

茵娘只能无奈的叹口气,然后抱着母亲,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到了下午,茵娘和林凤祁一起回了侯府。去福寿院接毅哥儿时,远远的就听到了毅哥儿响亮的哭声,茵娘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一阵心疼,连忙加快了脚步冲进了福寿院,一边进屋一边问:“毅哥儿怎么了?”

林太夫人正抱着毅哥儿在屋里走来走去,旁边并排站着毅哥儿的五个奶娘,此时都有些不安的低着头。林太夫人进茵娘进来,转过头来焦急的道:“你回来的正好,我问你,你平时给毅哥儿喂的是哪个奶娘的奶?毅哥儿从早上开始就没喝奶了,五个奶娘的奶他也不愿意喝,找了太医来看,太医说是毅哥儿是没喝惯她们的奶。”

茵娘心里“咯噔”了一下,毅哥儿刚出生的时候,茵娘自己的奶水不够,都是她和奶娘轮流给毅哥儿喂奶的,但后面她自己喝猪蹄汤出奶,奶水够了之后便没有再让奶娘喂了,这半个月以来,毅哥儿都是一直喝她的奶水。她早上将毅哥儿抱给林太夫人的时候,倒是也让奶娘一起跟着去了,只是没想到,毅哥儿现在已经喝不惯奶娘的奶水了。

茵娘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奶娘,心知她们还没在林太夫人面前将她出卖,于是有些心虚的飘了一下眼睛,转移话题道:“娘,我先抱毅哥儿回去喂奶吧!”

林太夫人不满的道:“还回什么回,没看到孩子饿得都哭了,你快去将平时给毅哥儿喂奶的奶娘找来,让她赶紧来给毅哥儿喂奶!”灾厄降临

林凤祁慢了茵娘几步,从外面闪进来,对林太夫人道:“娘,平时毅哥儿喝得就是这几个奶娘的奶,他可能是突然换了环境,不习惯在这里吃奶。还是让我们抱着他回去,让奶娘也跟着,回到棠荣院再给他喂奶。”

林太夫人很有些怀疑的望着儿子,从来只有孩子挑奶娘的,还没听过说孩子挑环境的。但看着一直在哭的孙子,林太夫人也很是心疼,最后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对儿子和儿媳道:“那你们赶紧,路上步子走快一些,若毅哥儿喝了奶了,让个丫鬟过来告诉我。”

茵娘和林凤祁连忙答是,接着抱了毅哥儿快步回了棠荣院。

等一进棠荣院的院门,茵娘急忙抱着毅哥儿就进了内室,坐到榻上解了衣裳,露出已经涨鼓鼓的j□j。毅哥儿怕是饿坏了,不等茵娘来扶他的脑袋,他就一口含住了,接着就咕噜咕噜的吸起奶来。

林凤祁从外面进来,看到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也偷偷的咽了一下口水,接着避开眼去。

等毅哥儿喝完了一边,茵娘又扶着他的头转过来,让他喝起了另一边。等毅哥儿喝饱了,茵娘随便将衣裳拉了拉,想到毅哥儿因为不愿意喝奶娘的奶而饿了一天,不由的抱起他亲了他的脸蛋,又是感动又是心疼的道:“毅哥儿是不是只要娘?”

毅哥儿好似回应般的咧开嘴笑了一下,接着打起了奶嗝。

林凤祁将奶娘叫了进来,道:“你抱着孩子去暖阁,帮孩子顺一顺奶?”

奶娘抱着孩子出去后,林凤祁立刻抱着茵娘到了床上,拉开她松松垮垮的衣裳,手指在她雪白丰满的j□j上面转了一圈,问道:“娘子,毅哥儿没有将奶喝完是不是?”

茵娘点点头道:“是啊!”

林凤祁又道:“那娘子这样涨着奶,是不是很不舒服?”

茵娘也有些情动,伸手捧着林凤祁的脸,媚眼如丝的看着他,娇媚的道:“是很不舒服啊,不知相公肯不肯帮妾身吸出来?”

林凤祁的一只手移到她的脸上,轻轻的捏了捏,笑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衣服纷纷被剥落,林凤祁的手覆在那上面,用力的捏住,等那上面喷出乳白色的液体时,林凤祁一口含住上面。接着林凤祁便学起了毅哥儿,用力的在上面吮吸。等吸了一会,他又换花样似的,用舌头在蓓蕾上面按一按,或者用牙齿咬一咬,接着又继续吸。

茵娘闭着眼睛,偶尔舒服的轻吟几声。等将一边喝完之后,林凤祁又转到了另一边。但那一边已经被毅哥儿喝完了,林凤祁用力吸了几次,也只吸了一点点。林凤祁有些不满的道:“以后要让毅哥儿习惯喝奶娘的奶!”

茵娘睁开眼睛,在林凤祁肩膀上打了一拳,道:“坏蛋,竟然跟你儿子抢食!”

侯府这些日子正处在风口浪尖之中,茵娘怕出去走动会被人询问大太夫人你分家的事,平日都不怎么出门,只在萍娘三朝回门的时候回了一趟羊角儿胡同,另在吕族长和吕舅舅一家回林平县时去送了他们一程。

茵娘给了吕舅舅一百两银子和一些纸墨做仪程;陈夫人给了一百两银子,另外还有五百亩良田的地契和吕家祖宅的房契,吕家祖宅早前被吕老爷一家卖了,陈夫人后面又让人去将它赎了回来;萍娘也送了一百两银子和一方砚台,另外燕娘在宫里也赐了一点东西出来。吕舅舅一家看起来就是老实人,接到燕娘的赏赐时,心里惶恐不安了很久,连赏的物件都不敢碰一下,就怕碰坏了东西。后面还是陈夫人劝了许久,吕舅舅这才领着妻子和儿子对着皇宫的方向连磕了三个头,这才敢将东西接下来。

燕娘赏赐的是一些绸缎布料和金银玉器,这些东西好带,赶路时不怕它们会弄坏了。其中最贵重的是一个翡翠玉做的玉碗,吕舅母见了,连说回去后要摆到案上供起来。

陈夫人笑话她:“这又不是弥勒佛,你供它做什么,你不怕别人偷了?”

吕舅母被吓得立刻不敢说话了,过了好一会,才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把它供在床头?”她大概以为陈夫人是真的怕它被人偷了,供在床头就会安全。裙下之臣·霸占新鲜小妻

这下轮到陈夫人无语了,最后只得道:“你喜欢供就供着吧。”

另外吕族长辛辛苦苦来一趟京城,陈夫人自然也要有所表示。除了一些京城的特产装了一车让他带回去之外,另外还给了他一千二百两的银票,言明其中一千两是给族中办学用的,二百两是给他来回的“交通费”。

茵娘给毅哥儿喂奶的事情最终还是被林太夫人发现了,林太夫人将茵娘叫过来训斥了一顿,又说了大户人家的女子亲自喂奶是多么不合规矩,以及女人亲自喂奶的一系列坏处之后,严令茵娘以后不许再给毅哥儿喂奶,并派来了袁麽麽亲自监督。

毅哥儿一开始还不愿意喝奶娘的奶,奶娘一抱着他喂奶就哭,茵娘心疼得不行,泪眼汪汪的看着袁麽麽,结果袁麽麽将脸一转,假装自己没看到。而事实证明,在肚子饿面前,一切习惯都是浮云,毅哥儿在折腾了一天之后,最终向食物低了头,重新喝上了奶娘的奶。

毅哥儿不用喝茵娘的奶,最终便宜的是某人。这样过了半个月之后,林太夫人看着茵娘仍是圆鼓鼓,时不时会晕湿衣裳的胸口,严重怀疑她阳奉阴违,于是亲自向太医要了一张回奶的方子,每到茵娘去给她请安时,就让丫鬟端一碗汤药出来,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当茵娘完全回奶之后,林凤祁看着茵娘比之前小了不少的胸部,很是遗憾忧伤了一把。

到了六月,春闱放榜,林凤祁有一日回来时,对茵娘说道:“王大学士的三孙子考中了状元!”

虽然有点在意料之中,但茵娘听到时,还是小小惊讶了一把,毕竟王三公子今年才二十三岁。

王三公子一直被称为有状元之才,三年前京城人人等着他中状元时,他出乎意料的竟没有参加春闱,那时正值出了他与蕴姐儿断亲,与秦小姐成亲之事,大家自然而然以为他是为情所困而放弃了春闱。然后等了三年,他终于众望所归的考中了状元。但便是如此,他仍是大燕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

王家出了这种喜事,自然会请宴庆祝,永宁侯府虽然跟王家只是普通的交情,但也需要让人打点了礼物送去祝贺,不过这些都是外院的事情了,自然用不上茵娘来操心。

但茵娘却是很为蕴姐儿开心,蕴姐儿与王三公子的婚期定在七月初一,原本威北侯府的嫡女嫁给王大学士的孙子做继室,蕴姐儿算是下嫁,但王三公子有了状元的功名,蕴姐儿嫁给他时,面上却会好看很多。

王三公子中了状元,最开心的莫过于王大学士。王大学士今年已经六十多岁,将将是要致仕的年纪。王大学士只有一个儿子,儿子打理庶务很有一套,可惜不是读书的料。儿子又生了三个孙子,大孙子像了儿子,庶务有天赋,读书也不行。二孙子是读书不行庶务也不行,人虽算不上纨绔,但也真的没有什么出息。只有小孙子像了他,三岁能读书七岁能断句,从小由他亲自教导长大,而小孙子也果然不负他所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年他是传胪出身,教了一个状元出身的孙子,由不得他不开心。

而他这一开心,就开心出问题来了。客人上门给他祝贺时,他当着客人的面乐晕了,将一屋的宾客和王家众人吓得半死。幸好太医称他只是年纪大了,受不了情绪过于波动所致,休息一两日也就好了。这件事情一度将永宁侯府分家的八卦压了下去,成了京城的头条八卦。茵娘倒是很感激王大学士的这一晕,终于让人们将注意力不再投向永宁侯府。

与此同时,石磨胡同哪里传来消息,大太夫人自那一晚吐血之后,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身体已经缓过来了,现在能吃能走,只是身体比以前虚弱了些。虽然大家已经撕破了脸,但作为做给外人看的面子情,茵娘还是让人收拾了一些药材送到了石磨胡同。

罗氏第二日过来侯府给茵娘道谢,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消息:林凤鄠的两个姨娘,文氏和刘氏都怀孕了,现在已经过了三个月。大房搬出去至今不过一个多月,而两个姨娘已经怀孕三个多月,那也就是说在侯府的时候就已经怀上了。但在侯府时茵娘却没有听到一点消息,这也不知是两位姨娘防着罗氏,还是大房为了防着三房才故意瞒下。

罗氏自生了大姐儿之后,便一直再没有怀上。两位姨娘却同时怀孕,并且已经坐稳了胎,两人中至少一人生下儿子的机会还是非常大的,到时候庶长子出生,生母又是外面纳进来的良妾,不知此时,罗氏心中是何滋味。

罗氏心中是如何想的,茵娘实在是看不出来,但罗氏说这件事的时候,却是表现得非常高兴的,滔滔不绝的道:“说起来,还要多亏了两位姨娘,若不是两位姨娘怀孕的消息传出来,婆婆也不可能好得这么快。原来婆婆一直躺在床上,药也不大愿意喝,我日日衣不沾带的侍奉着,也不见婆婆好转,甚至有一段时间大夫都让我们准备后事了,急得我和相公跟什么似的,却偏偏没有一点办法。无限炎破

后来传出文姨娘和刘姨娘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换洗了,我找了大夫来瞧,才知道她们都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了。也怪两位姨娘粗心,一直没往怀孕方向想,我又因为一直照顾婆婆,对她们也多有疏忽。后来我将这消息告诉婆婆,婆婆的病立刻就好了三分,之后也肯好好吃药了,不过半个多月,就能下地行走。”说着又松了一口气似的,道:“相公是独苗苗,偏偏我自己的肚子却不争气,我也指望着两位姨娘都能生下儿子来,好让我们一房能多条香火…”

茵娘只是静静听着,除了一句恭喜其他什么话也没说。怀孕虽然是喜事,但却不是罗氏怀,谁知道罗氏心中是怎么想的,万一她哪一句话刺到了她怎么办。

罗氏走的时候,茵娘不好没有表示,于是让人包了一些药材和燕窝让罗氏带了回去。他们送的保胎药材大房大概不会用,茵娘就让人包了两根三十年的人参,燕窝是上好的血燕,分作两份,一份半斤。

做完这些之后,茵娘则不对大房的事情多作关心。

明玉郡主和林凤鄯的婚期定在九月,茵娘平时除了逗逗儿子,其他时候都忙着给林凤鄯粉刷新房和准备成亲的物件。

林凤鄯的新房设在丛景院,是一个前后三进的院落,每一进有房屋八间,是侯府里除了棠荣院和福寿院最大的院子。

丛景院是原先燕娘的住处,燕娘进宫后,一直都空着,里面很多一些摆设都旧了,需要重新拿出来清洗或直接更换。

到了七月,蕴姐儿成亲,茵娘去威北侯府喝喜酒。回来后就听到,董家的大老爷,大太夫人的长兄殁了,茵娘听到时很是怔愣了一会。

董大老爷自二十多年前与父亲一起战败,就一直重伤在床,二十多年都是躺在床上过来的。据闻从十几年起,侯府就经常能听到董府传消息来,说董大老爷病危了,结果每一次他都能熬过来,并且坚强的熬了十几年。

茵娘对林凤祁很是唏嘘的道:“没想到这次他竟没有熬过去?”

林凤祁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董大老爷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又一身的伤痛,熬不过去也正常。像他这样的,前半辈子意气风发,后半辈子却只能躺在床上,连吃喝拉撒都要人服侍,去了说不定反倒轻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