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你谁家的,敢吃老娘的豆腐!”

慕容琭立时冒冷汗,这是他皇姐?昏迷后醒来,也太强悍了,他捂着左眼,“你不会把我打残吧?父王啊…”

江若宁回过味来,这不是那个自称慕容琭的。

“我睡着的时候,生人勿近,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慕容琭捂着眼,正要解释,容王坐到榻前,笑盈盈地道:“若儿饿坏了吧?爹让大厨娘给你做吃的。”

“我要吃燕窝羹、要三鲜馅的素包子、绿豆红枣馅的酥饼,还要蒜蓉酱…”她一口气说了好几样。

慕容琭立在一侧,他有一个如此厉害的皇姐,昏迷都不安分,直接出手就抡他一拳。

江若宁见一边跪着慕容琅,“琅哥怎么跪地上?”

容王冷声道:“子宁起来吧!下不为例,若儿心善,你们也太心急了,就不能缓上几日,让她养好身子再说。她若有个好歹,本王绝不会饶恕你,莫与你亲娘一样学得贪婪,见自己的身子好转,就想你儿子也健康,是不是下回还盼你孙子健康?”

慕容琅老老实实地答道:“妹妹说,孩子出生会很健康的,以后的子孙也不用担心会有心疾。”

容王一脸心疼地看着江若宁:“你这孩子,就是心太善,跟你娘一样,听人家说几句软话什么都应,这样子让爹怎么放心。你娘走得早,就你这点血脉,你有个三长两短,让爹到了地下怎么见你娘…”

江若宁以为皇帝爱叨,这容王叨起来也没完。

江若宁大咧咧地笑着,嘴里嘟囔道:“你不放心,我也长这么大了。”就在容王又要继续叨的时候,她大叫一声岔开话题:“子佩,刚才没打疼你吧?要不我在早餐里再加几个鸡蛋,回头让小马剥了蛋给你敷敷?”

慕容琭道:“我一个大男人,又不怕被你打。”

江若宁扁了扁嘴,一脸不屑,“长得挺壮实,我一直想着琭弟肯定是个文弱书生,没想竟是这副模样,唉!真让人意外,没想到啊,书卷气有一点,看上去像个翩翩贵公子,打扮打扮能冒充女孩子。”

“我是大男人,我才不会穿女装。”

江若宁对容王道:“爹啊,你让琅哥回家吧,他身子不好,琅嫂子又怀身孕了,他刚吃了药需要静养几天,待药被身体吸收了,心疾许会康复。”

容王惊喜道:“若儿,你唤我爹了,你终于唤我爹了…”

呜呜,他想哭啊,眼里有泪,盼了这么久,终于被女儿承认了,他理解当日不认她、不认慕容琳时是怎样的感觉,那是失落,那是悲凉。

江若宁道:“以后,我私下就唤你爹,有外人就叫你皇叔。”

“爹向皇上求情,让你在人前也唤我爹,你娘就生了你一个孩子,你叫我皇叔,我心里跟刀割一样啊,若儿…”

这是爹吗?

怎么感觉像个孩子。

以前也没见容王这般稀罕她。

早前他处处替谢婉君想,生怕惹得谢婉君不高兴。

江若宁道:“我饿了,我要吃好吃的,好多好吃的。”

容王对慕容琅道:“子宁,回和鸣院陪你妻子。子佩回来了,你们夫妇先留下,家里人也热闹热闹。”

406 疗伤

慕容琅心下落漠,他再不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了,这慕容琭比他更像是容王的儿子,不仅容貌像,气度也像,一看就是大家名门的公子。

“回头家里设素宴,欢迎子佩归家,你母亲丧事,不能饮酒沾荤腥。你是嫡子,千万要记住。虽说是补办丧事,可这七七之内是要牢记的,莫被御史抓住了把柄。”

慕容琭是记在雪曦名下,算作是容王唯一的嫡子,因为书念得好,是个有才干的,容王已经决定让慕容琭袭王爵,这封亲王世子也只是时间问题。

容王忆起敏王认儿子时的样子,张开双臂,一把将慕容琭抱在怀里,然后放开嗓门,“好孩子,父亲喜欢你,看到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本王的儿子,好样儿的!”

容王又低声道:“若宁的事,你可不能讲出去。回头我入宫问问皇上,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容王唤了蓝凝、小马来,赏了二人,“小心服侍公主,她疲劳过度,盯着她安心静养,这几日就不用去灵堂了,家里有本王和子佩。”

容王笑着拍慕容琭的肩膀,“子佩,我们父子去书房说说话,走!”

和鸣院。

李亦菡躺在榻上,见慕容琅归来,急切地问道:“夫君,凤歌怎样了?”

“失血过多,疲劳过度,父亲训斥我们太过心急。太医叮嘱她要安心静养。子佩回来了。父亲很高兴,与子佩去书房说话,还说要把亲王爵传给他。”

李亦菡伸出手来。“夫君,得之我幸,失之便是无缘,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的就好。现在,你的身子日渐好转,我们的孩子也好好的,妾身很知足。”

慕容琅伸手将妻子拥在怀里。“与子佩相比,我一事无成。绘画连凤歌的一半都没学到,吟诗作对又难登大雅之堂…”

“可夫君在我心里是最好的男子。”

慕容琅怎会没有失落,每提到亲王爵由谁继承,他的心就会隐隐抽痛。他不可以,江若宁那么用心地替他治病,他必须要好好地活下去。

江若宁在梧桐阁闭门不出的休养了两天,白天躺在床上,不是吃喝就是睡大觉,要不就在吃补药,夜里就入了空间修炼。

在空间里,她给自己预备灵草泡身,这一次修炼前。她照雪瑶说的法子吃了丹药再修炼,修炼不多时,又给自己补充丹药、偶尔也吃自己提炼灵草汁液。两厢比对下,她发现自己的灵草汁液比丹药的效果还好,外头两晚,里面便是两个半月时间,她竟然又晋了两级,现在已是炼气九层的修为。

又一个夜晚来临。她再入空间修炼,依旧用了早前的法子。吃丹药、尝灵草,甚至还融通了*秘笈,别人如何她不知道,但她现在似乎精力充沛。

炼了一阵,感觉不会再晋级,她从灵草里弄出些种子出来,撒在蔷薇花的周围空地上,又浇了些水。

没有灵水、灵泉,也只能试着种一些灵草灵药的试试。

忙完之后,她拿着琵琶,用手轻抚,弹了一首曲子,突然发现在空间的尽头出现了一道光门,那一边正是神龙穴,这是空间连通神龙穴?

她心下一动,穿过光门进入神龙穴。

龙头下的金沙似乎比上次所见更多了。

寒潭水都溢了出来。

是不是可以把寒潭水移到空间?

金沙好像在闪光,可守护者说过,这些金沙象征百姓的财富。

而这些水,就如民心。

民心太满则亏。

竟然与她的空间连通,她就取一些水试试,她可以试着喝,如果不好喝,她便用来浇花种草。

她从戒指空间里取出两只木桶,打了两桶水,寒潭似乎还是没少,她再打两桶,又恢复到上次时的水量。

她走近金沙,定定地看着沙子,这象征天下财富,到底要不要取?她真的好生纠结,她用的拨了又拨她隐隐看到这些沙子散发出一股灵力,咬了咬唇,她不取太多,就一小挫,拿定主意,抓了一小把,她转身进了空间,再回首,听到神龙穴那边传来乐仙的声音:“丫头,你能想到水满则亏的道理,不错!那水太多,着实不好。天下的财富太多,就要用之于,你创造了财富,也应花一份财富,那金沙原就是有一成是给你备的,你不愿用,就留给后嗣,若愿用,就是属于你的。”

她只取了一小挫,意思是还没拿完。

“前辈好生无趣,我当时取的时候怎不告诉我?害我纠结半天?”

“你取水时可没犹豫。”

江若宁将金沙撒在土里,又尝了一下桶里的水,也没觉什么特别,就与寻常泉水一般,只是又好像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她自己说不出来,她用火泥炉子来熬灵药,待煮得差不多,再提纯成灵药汁备用。

水没什么特别的,不用来浇灵草灵药、蔷薇。

如此一想,江若宁将两桶水都浇在地上。

剩下的四桶水被她提到一边的莲花状石盆里,这个莲花盆像是个水缸,不,好像不是水缸,水缸没有一半沉在地下的,这是洗澡盆?也不对,澡盆也没一半陷地上的。

可这东西,东林真人送她的时候就存在了,放在角落处,就像是特意设置的,江若宁可试过移走,可她搬不动。

没有道理,就是想试试这个莲花状的大盆能蓄多少水,她用帕子将盆里细细地拭去了尘土,将四桶水都倒了进去,四桶水进去,还只得三分之一。

她回到石床上继续修炼,空气似乎更好了,只要一闻就让人觉得清新,空间里突然一阵振荡,原本三十多坪空间突然涨了一倍,变成了六十多坪,空间大了,就连她撒在周围的灵药也发出了幼芽,是因为她把金沙撒到土地?因为她又灌了神龙穴的寒潭水?

江若宁心下大喜,继续闭眸修炼。

时间飞逝,她突地仿佛坠入冰窖,似的,这是一种冰窖般的寒冷,却又莫名地冷得舒服,就像是原本大汗淋漓的她突然有了温热的泉水沐浴一般畅快。

待她睁眼时,发现自己就是在一个水里,一抬头,发现空间比早前更大了,现在得有一百多坪,约有二分地大小,而水池便有十来坪大小,看着四周的形状,水池似乎就是早前被她注水的莲花池,现在已有半池的水,自己整个人都泡在水池里,她身体里的污浊,正被之莲花池底的莲心吸收着,从莲花池底冒出了一截莲藕,藕上有荷叶,正摇摇曳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江若宁游上池旁,寻了身干净衣裙换上,拿了锄头开始翻地。

蔷薇花架还是那大,石床还是那么大,就连搬进来的东西,也和以前一样大小,只是莲花池长大了,空间长大了。

东林真人曾说过,这个戒指空间他带着身边多年,可一直都不大,按照他的推测,这应该是一个极限八分地大小的空间。

江若宁在空间修炼忘了时间。

容王府则是闹翻了天。

容王正在大发雷霆,对着一群护院大骂:“本王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凤歌去哪儿了?你们一问三不知,那么一个大活人,转眼就失踪七天了,七天啊!”

人是从容王府不见的,回头问他要人,他到哪儿去找凤歌。

容王气得来回踱步。

慕容琭立在一侧,揖手道:“父王,京城四处都打听过了,大理寺、明镜司那边也没见到姐姐。”

容王生气,小马与蓝凝、祝重八几个更是苦着脸,公主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容王怀疑是被人劫走了。

原因么?

还需要原因,若有人知道凤歌是凤血身,谁不想劫回去,这天下得怪病的人多了去。

容王盯着慕容琅。

慕容琅道:“儿子问过谢姨娘,她保证没对任何人提过。”

意思是:凤血的秘密,谢氏肯定没说出去。

容王气得来回踱步:“找了半月,半月啊…谁都不知道去哪儿了,这是要本王的命,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王怎么向雪曦交代,那可是雪曦视为生命的女儿啊…若儿这孩子去哪儿了?怎么无声无息就不见了,哎哟…”

他直觉胸口疼,就似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顿。

江若宁是他在这世上最珍爱的人,他不能补偿雪曦,就想把所有的好都给江若宁。

慕容琅想着一个大活人,怎会就不见了?

想到府里有地下密道,不由问道:“父亲在寻密道?万一凤歌妹妹想亲娘…”

慕容琭问道:“什么密道?”

容王道:“本王得亲自找找,这孩子要多玩几回失踪,这不是要本王的命。”他一转身,进了内室,打开机关,纵身跳下密道。

慕容琅现在的心疾大好,虽有一些,却极是轻浅,他跟着慕容琭紧随其后。

容王父子下密道寻人。

江若宁却自己从空间出来,她的感觉越来越好了,现在是什么修为,她扳着指头算,莫不是因为她吃了亲娘的冰灵根内丹,所以晋级神速,现在的她已是筑基二层。

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往楼下去,刚下楼,就听蓝凝如见救星一般大叫:“公主,这二十多天你去哪儿了?”

得编个理由。

江若宁道:“我去地下密道,我想娘亲了。”

小马长长地舒一口气,“公主哇,下次你要去密道玩,可与奴婢们说一声,再找不到你,皇上怕是要把几个给斩了啊。”

407 有喜

蓝凝道:“公主还是快些去主院,容王爷正在发脾气,大骂护院。”

江若宁赶到主院的时候,被人告知,容王带着慕容琭兄弟和几个心腹护院已经下密道了。

江若宁带着小马下了密道,宋、谢两府的密道被毁,现在就剩容王与敏王府两处,但两边原相隔极远,连接起来,就像是蜘蛛网一般。

江若宁走在拐角处,突地被人一拉,再睁眼时,已到了她娘仙逝的石室。

雪瑶盯着江若宁:“外甥女,你又晋级了?”

“嗯,好像是…”

她一脸迷糊状。

雪瑶面露羡慕,她不要活了,这是人间,灵力不够,可江若宁又晋级了,若到了修仙界,她得什么速度哇,真是不能比,起步晚怎了?天才就是天才,她姐姐当年就是天才啊。“筑基二层!”这不是用说的,而是几乎地惊呼出口的。

才几日不见,她筑基二层,扳指算来,就她现在的修为,与她的岁数差不多成比例,不,这在修仙界也算是上等之资,但一想到这丫头也不过才几月时间,这纯粹就是上上之资,而且还是拔尖的上上之姿,雪瑶就羡慕得紧,以家族对天才的喜爱、培养,这又是一个雪曦。

修仙者修仙初期,先学会凝气,然后开始炼气,炼气期、筑基期相对进展快,越到后面晋级越难,但也有例外。早期进展慢,一旦结丹后就晋级快的,这种大多是悟念意境比较高的人。越到后期。悟念的高低就关系着晋级的快慢。

外面,传来了低沉的脚步声,还有隐约的说话声,但,这是雪瑶用她的知微术探来的,“有外人进来?”

江若宁道:“是我爹,我哥和我弟。”

“慕容植那混账可不是你爹。你娘就生了你一个,你哪来的兄弟?”

雪瑶想到雪曦的死。心里恨得牙痒,骂骂咧咧一阵。

见江若宁在一边沉默不语,她不认慕容植是姐夫,可慕容植是江若宁亲父的事谁也不能改变。

雪瑶改口道:“你不下密道。我也正要去寻你,母亲传了家书来,让我带你回南宫城认亲,不许不去。你娘没了,你是我们南宫世家的孩子,总要回去拜见长辈。三月初一辰时,我去翠薇宫接你。”

江若宁问:“修仙界好玩么?”

“当然好玩,那里的人比这里的人长得顺眼多了,像你这种姿色的只是一般般。要像老娘这样的才算美人。”

江若宁睨着眼:雪瑶比她漂亮?那一定是某人审美观有问题,但她承认雪瑶是个美人。

“我准备几个袋子,多带些宝贝回来。”

雪瑶心里道:母亲的意思。是把江若宁带回去,最好将她留在南宫城,定是江大哥与家里人提了江若宁,又夸她有灵根,人也好,否则母亲怎会写信来让她把人带回去。

姐姐不在了。有个外甥女也不错。

她要说带走江若宁,不让她再回来。怕是她一时接受不了。

还是慢慢来,先哄了她回去长辈,母亲留不留得住,这是母亲的事,与她雪瑶无关。

江若宁道:“那我得与父皇打招呼,小姨带我走,你们长辈总得见见面,不然我说了,他许是不信的。”

“知道,你先与他说,四月初一我就去找你。”

江若宁出了石室,容王见到她,难掩激动,轻声训斥道:“你这孩子,想你娘就往密道跑,在里面一呆好几日,饿坏了吧?”

说是训斥,更像是担心,这几日不见了人,他这当老爹的可提着心,就怕有个闪失。

她空间里有吃的。

到时候再种些水果上。

修仙小说上说:修仙界有各种美味可口的灵果,要种也得种灵果。

江若宁宽慰道:“爹,我在密道遇到我小姨了,她说四月初一要带我回外祖家探亲,让我先与你和父皇打声招呼。”

容王脱口而出:“雪瑶?她来京城了?”

“爹知道我小姨?”

“你娘当年与我提过她,你有一个大舅,一个小姨,是你外祖母所出。你娘过世,家里最难过的定是你大舅和你小姨。”

江若宁想着:雪曦定是爱极了慕容植,否则不会将自家有多少人,是什么状况的事都告诉慕容植,那时,他们定是约好要相伴一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

不曾想,再好的神仙璧人,也经不住他人的谋划算计。

江若宁随容王出了密道。

容王坐在主院花厅,将江若宁细细地打量一番,失踪了七天,似乎瘦了,但精神却依旧很好。“你小姨还说什么了?”

江若宁抿嘴直笑。

容王见她不答,莫非雪瑶因为雪曦的死迁怒于他,怕是心里也不肯认他的,否则不会只见了江若宁不愿见他。雪曦也曾说过,世外的人入世,除非极有缘分的人,否则是不会见,即便见了也相见不相识,像她与容王之间,不见邂逅于避雨亭,还一见钟情,彼此相爱的却少之又少。

“你小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我没能对你娘好,还害你娘英年早逝…”

江若宁微微点头,承认雪瑶骂容王,用脚趾头想也是这样,人家的亲姐姐因他殒落,谁想到这事不厌,没冲上门喊打喊杀就算是好的。“小姨是个大美人,她入世是为了寻我娘,娘没了,她就来寻我。她待我很好,照顾我,陪我玩,还哄我高兴,送我礼物。”

容王看着江若宁,容貌长得似他,可从不说人坏话的性子又像极了雪曦。雪曦便是这样的善良,从不与人为敌,即便是对谢氏,也是一再的包容。江若宁曾言,雪曦不屑与谢氏争斗,在她看来,一个高高在人,根本不足以与一只蝼蚁相斗,可就是这样的想法,让她竟被一只蝼蚁所害。

郭承仪恭谨地进了花厅,问道:“禀王爷,午膳好了,是在主院用膳么?”

容王道:“可是照着若儿的口味做的?”

“是,婢妾特意问过小马和蓝凝,都是做公主爱吃的菜式。”

江若宁微眯着双眼。

容王不由问道:“你早前见过郭姨娘,怎的这么看她?”

“恭喜爹,贺喜爹,郭姨娘怀上了。”

郭承仪入府有一月,她的小日子一向很准,只在当年初入掖庭太辛苦时有些凌乱,这几年几乎是二十八天一个周期,怎么算也该来了,可这次都延后大半月也没来,早前也拿不准,心下虽有猜疑,却想再过些日子请府中的太医看。

没想,第一个瞧出来的人竟然是江若宁。

容王问道:“来人,把太医宣来,令他给郭承仪请请脉。”

慕容琅、慕容琭二人相继从密道出来。

正赶上太医在给郭承仪诊脉,太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是皇帝派来给容王调理身子的,皇帝说容王的子嗣太单薄,希望郭承仪、戚昭应能与他多添几个孩子,让一向冷清的容王府也热闹些。

太医诊了右手又诊左手,过了良久,确认之后,方才揖手道:“微臣恭喜王爷,郭承仪确实是滑脉,虽还不显,着实是怀上了。”

郭承仪面露喜色,服侍她的婆子丫头也个个笑得灿烂。

只要郭承仪育下一男半女,在这府里的地位就牢固了。

容王爷是不会再娶王妃,更不会有侧妃,他在雪曦的灵前发过誓,要给雪曦独无二的尊崇,让其他的女人就算有了儿子也不能超过雪曦的名分。所以,他连侧妃都不立。

容王没笑,而是侧眸看着江若宁。

这孩子,还真像她娘。

真是什么样的母亲有什么样的女儿,这话一点没错,江若宁善良、聪慧、大度,哪像谢氏母女,一个比一个小家子气。见江若宁也带着笑,假笑和真笑是不同的。真笑,笑容能达眼底;这假笑,面上笑,眼里却看不到喜意。

容王将视线扫向慕容琅,他有些呆滞,许是被这件事给怔住了,他妻子怀孕三月,父亲的侍妾又怀上了。另一边的慕容琭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已经这么大了,就算再添个幼弟也没什么,只要父亲高兴就行。

容王大唤一声“来人”,“赏太医百两银子,容王府喜事一桩接一桩,先是琅奶奶有孕,再是初嫁入王府的郭承仪也怀上了,往后太医可得给她们好好保胎,待顺利产下麟儿,本王重重有赏。郭承仪,你是容王府打理后宅的女主人,回头与宫里递个折子,请德妃给我们府里遣两名稳婆来…”

严嬷嬷笑着道:“禀王爷,老奴就是个稳婆。德妃的七皇子,贤妃娘娘的九公主、十三公主全都是老奴接生的。”

容王道:“好,郭承仪就交给严嬷嬷照顾。”他一落音,看着江若宁,这孩子就瞧了一眼,就看出郭承仪有孕了,这眼睛也太锐利了。

慕容琭揖手道:“父王,姐姐寻着了,还得使人去宫里递过话,免得皇伯父担心。”

容王道:“派腿脚快的侍卫去。从今开始,郭承仪与我们父子同桌用膳,告诉管嬷嬷,从大厨房里挑一个会做食的厨娘到主院,专门服侍郭承仪。”

郭承仪福身道:“妾身谢王爷恩赏!”

“都坐下吧,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