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皇帝唯一的嫡子,是太子,谁敢和他抢东西,他绝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既然有御史要弹劾谢婉君,他当然要在背后推波助澜,最好让谢婉君吃不了兜着走。

夜里,江若宁躺在绣榻上,忆起白日的事,又听阿欢说她一出生就被谢婉君抛弃种种,还有谢婉君以前到翠薇宫谩骂之事…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亲娘?

这说不通啊!

辗转之间,再也无法入睡,唤了小马与翠浅来说话。

“翠浅、小马,你们说谢氏真是我亲娘?”

二人一时不解她的用意,只巴巴地望着她。

江若宁轻叹一声:“不知为何,我就是有种感觉,就算她再恨我,也没道理这样待我?虎毒不食子,天下间怎有这样无情的亲娘,我无法理解。小马、翠浅,你们可知道琅世子出生时有多重?”

翠浅不解江若宁的意思。

小马认真地思忖了一阵,老老实实地答道:“亲王府嫡子出生,是要报内务府的,通常嫡出郡主只记出生时辰、生母是谁,但若是嫡子,出生时有多重,有何胎记都有详细地记录。”

翠浅不耐烦地道:“公主问琅世子出生时有多重?”

小马道:“这件事奴婢知道,听闻琅世子出生时比容王府三位郡主都重,原因是谢氏怀琅世子不足五月,便知肚子里是男胎,故而用心调养。出生时重八斤三两。”

八斤三两…

永乐年间后,天下就改一斤是十五两为一斤十两。

“八斤三两…”

翠浅张着小嘴:“琅世子有这么重?”

便是宫里的皇子、公主,谁出生时也没这么重。

江若宁微微眯眼:“通常一个孩子…”

翠浅忙道:“奴婢听说,太子出生时才五斤八两,四皇子有五斤六两、五皇子最胖有七斤三两。奴婢听碧嬷嬷念叨,说五皇子小时候可是真正的大胖小子呢…”

江若宁脑海里电光火石般地掠过什么:若真是孪生子,慕容琅最多五斤多就顶天。可慕容琅却有八斤三两。

小马似忆起什么。道:“琅世子有八斤多,这也是所有人都没想到谢氏会产下孪生子女之故,她怀着的时候。肚子的确很大,可那是琅世子胖啊。”

江若宁觉得:自己也许根本就不是谢氏所生。

这么一想,早前解释不通的地方,此刻豁然开朗。全都能解释通了,能解释出谢婉君为何要抛弃她。为何要下令掐死她…

她沉吟道:“原来如此!”

小马惊道:“公主,你想到什么了?”

“我怀疑自己根本不是谢氏所出!孪生子多都瘦小,一个有五斤多就算是胖的,大多是四斤、三斤。可慕容琅一人就有八斤三两,这不合理…”

翠浅、小马二人双双闭嘴。

翠浅若有所思地道:“奴婢小时候住在老家,曾听人说过。城里孟员外家的儿媳妇生了一对孪生子,说是两个孩子。大的三斤五两,小的三斤八两。”

小马颔首:“公主,奴婢也听人说过,如果是孪生子,多是三四斤的体重,可琅世一个人就有八斤多…”

江若宁点了点头,谢婉君不是她亲娘,也亲娘另有其,亲娘到底是谁?

翠浅猛然回过味来:“公主,奴婢想起来了,上回谢氏到翠薇宫骂人,曾说她生不出公主这样的孽障,当时我们都当她说的气话,可现在一想,她说的也许真是实话。可是,如果谢氏不是公主的亲娘,那公主的亲娘在哪儿?”

小马则琢磨着:也许公主的亲娘是容王外室?

不对!

谢婉君可不是能容人的女人。

次晨,江若宁与阿欢、翠浅等人正在飘花园用早食,便听一名官差来报:“禀公主,容王府谢妃求见。”

谢婉君笑盈盈地步入飘花园,脸上带着几分谄媚,她现在是瞧明白了,江若宁是真的得宠,往桌上睨了一眼,“公主吃得这么简单。”

江若宁情愿看谢妃以前待自己冰冷、挑剔的模样,现在她的笑,太假,假得像是一块布里包了一把刀子。

“谢妃有事?”

“不是昨儿说好了,要去刑部替千语赎身么?公主可是答应过的。”

“二百万两银票备齐了?”

“备齐了!”

昨儿还说备不齐,今日就齐了。

江若宁与翠浅使了个手势,翠浅道:“谢妃随我去大理寺账房,请先生帮忙清点银票。”

谢婉君掏了个布包出来,递给身侧的庆嬷嬷,“你随翠浅姑娘去。”她依旧笑着,“差一点,就凭我是凤歌公主的亲娘,这刑部还不得通融通融。”

小马微拧着眉头:这谢妃当年不是才女吗?怎的蠢到不可救药,到了现下还说这等蠢话。

江若宁面无表情,“谢妃,同样的话说多了就没意思。”她继续吃着羹粥,桌上只坐了她与阿欢,尊卑有别,另一只桌上坐着小马与宫里出来的侍卫。

谢婉君道:“公主,我真是你亲娘,我可是很疼你的…”

“是啊,很疼,一出生就要掐死我,还抛弃我,我重回皇家,拒不相认,甚至还到翠薇宫谩骂。这样的亲娘连畜\牲都不如,果然啊,也只禽\兽叛贼生出这等的女儿。”

谢婉君大喝一声“你什么意思?”

“谢氏,我亲娘另有其人吧?”

江若宁一语问出,谢婉君立时面容大变:知晓真相的只庆嬷嬷与她,再无第三个人了,到底是谁说出去的?

她的脸变,她的惊慌,却证明了江若宁主仆三人的猜测。

336 纠缠

小马与翠浅双双惊道:原来谢氏真不是公主的亲娘。

庆嬷嬷不会说出去,她可是发过誓的,她不能怀疑庆嬷嬷,也许是这丫头说的气话,为了逼她救出谢千语,我必须是她的亲娘。拿定主意,谢婉君大喝一声:“臭丫头,你再胡说?”想与她撇干净,她偏要缠着江若宁,她扬手就要打,手腕却被祝重八紧紧地握住,“谢妃,请注意自己的身份。”

所有人都惊呆了,就在谢婉君与祝重八僵持之时,小马先一步掌掴了谢妃一记耳光,“蠢货!公主过继给皇上,便是皇上的女儿,你还在这里叫嚣,如今想认,你当时做甚?可知有句话,养恩大过生恩,何况公主昔日为救琅世子,险些殒命,就算你生了她,就凭此也两清。”

既然谢婉君不是公主的亲娘,他这个当奴婢的为何还要敬重,敢打他的主子,他就先他谢婉君。

“我家子宁救了她!要不是子宁,太医怎么会发现她脑子里的往生蛊?”谢婉君挥舞着双臂,想再打,却被祝重八给止住。

小马道:“公主为救琅世子遭了多大的罪,受了多大的苦,你现在还来说是琅世子救了公主么?简直不可理喻。”

若不是公主,这受苦的就是慕容琅。也亏得谢妃竟然说是慕容琅救了江若宁,如果换了慕容琅怕是早就没命,这疼起来,牵动心疾,直接在睡梦里就丢命。

江若宁如同看好戏一般,冷眼旁观着,“我今儿心情不好。改日再去吧!”

“不行!”

谢婉君抚着脸颊,浑然顾不得刚才被小马打的事。

明日是腊月十五,被贬官妓的女眷就要送往官乐坊,而再过一段调养、教导的日子,就会在上元佳节挂牌接客,哪怕进官乐坊一日,那就是背了一个“妓”的名声。

江若宁冷声道:“在这里。由本公主说了算。”

“你今日若不去刑部天牢赎人。本妃就与你纠缠到底。”

皇帝让她在保住位分与救出谢千语间选择,她只能让江若宁出面,如果她自己去刑部。关大人一定会刁难。

关霆是皇帝的人,他只听命皇帝一人的话。

江若宁道:“好啊,你今儿就一直跟着我。”

阿欢担忧地道:“师姐。”

“棉婆子一家赎出来了?”

她昨日就问过,阿欢知江若宁是无话找话。想打破此间的憋闷,答道:“赎出来了。今儿一早就雇马车回家。我娘很喜欢那个镇子。妹妹的心情也不错。”

牢狱之灾后,还能活下来,且又有一份可以维持生计的家业,怎不让岳氏与尚清妍意外、欢喜。

江若宁将身子往阿欢身边一倾。“我给你娘备的衣衫、还有下人的衣裳、你妹妹的衣裳都还不错吧?”

也只有她,敢翻墙进入当日的宋府,将宋家被抄之后的衣服布料进行收拢。这一收,竟是五大箱子都装不完。里面更有三大箱子的绸单被子等物,昔日御林军抄家,只把值钱的细软、摆件抄走了,像这些东西并没有动。

江若宁带着焦泰山、祝重八几个人干的,用她的话说:“抛在宋府等着朽烂都是,还不如给了岳太太主仆,置新的可得不少银子,有这些衣裳,够他们穿好些年的了。”

她就带人挑了新的、好的收,这一收有挤满满五大箱子,又收了好些床上用品一并放到箱子里头。

岳氏见阿欢送来的自己的衣裳,连清妍的也有了,很是意外。

阿欢也是孝顺的,特意给母亲添了几件首饰,把江若宁送她的漂亮首饰也分了一半给清妍,又在首饰铺子挑了一些银首饰头面给岳氏、清妍。

江若宁道:“一箱子锅碗瓢盆还不错?”

阿欢低声道:“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娘和妹妹要搬家。”

“你们本来就是搬家啊…”

谢婉君见江若宁不理她,轻咳一声,冷讥道:“可真见识到了,待外人如此好,怎不见对自家的外家如此重情。”

“人待我好一分,我必回敬二分。”

谢婉君道:“原来公主是这样的人,我怎没瞧出来?”

“你与我无缘无故,我是何样的为何要告诉你。”

江若宁用罢了早食,领着小马、阿欢去了仵作室,没进以前工作的屋子,而特意去了那间堆满了无数尸骨的屋子。

谢婉君生怕她不去,今日来时,原想打亲情牌,不想江若宁已经忆起许多事,只得作罢,改成死缠烂打,一直缠到江若宁去刑部为止。

冷不妨跟进去,触目之处全是森森白骨。

谢婉君吓得胸口一滞。

江若宁伸出双手,恶作剧地扮出鬼音:“谢婉君,我死得好惨啊!父债女偿,我要你日夜难安!”

这声音,恐怖地、颤栗的,带着阴森之气,仿佛真是从地狱飘出来的。

谢婉君一声惨叫,整个人软坐在地,面容煞白,嘴唇发紫。

江若宁淡淡地瞥了一眼,“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见,你做过亏心事。看到这些尸骨没?有二十三具是谢立端造的孽。”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看着库房里如山的尸骨,“而两边的又堆放有用可系的麻布袋子,每个袋子里都是一个恢复了容貌的尸骨。

“各位姐妹,你们听好了,昨日谢立端、慕容梁子孙、宋越等人在西菜市受凌乱之刑,本公主也算替你们报仇。有恩的报恩,有冤的报冤,如果你们间还有人觉得不解气,这妇人乃是谢立端的爱女,另有谢立端的孙女后代,父债女偿,祖债孙偿。你们可以找她们报仇!”

庆嬷嬷一把将谢婉君扶住,“谢妃,快吃药。”她怪异地盯着江若宁,“公主,谢妃…”

江若宁对着那一屋的尸骨,继续道:“这妇人是我亲娘,可我一出生就下令掐死我。后又将我抛弃。让我吃尽苦头,我用自己的方式偿过她的生恩,而今与她再无瓜葛。她之于我。只是陌路人。所以,你们不必介怀,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她可不信这些尸骨会报仇。

江若宁就是恶作剧地想吓谢婉君。

她不是自恃善良,从不曾做过恶事。若真如此,就不要害怕呀。

看谢婉君吓得不轻的样子。江若宁就觉得解恨,蓦地转身,领着阿欢往仵作工作室而去。

阿欢道:“师姐,你真要那些冤魂找谢妃报仇?”

“如果冤魂能报仇。也不会拖了达十余年之久。”江若宁低声道:“我就是想吓她,我讨厌她在我面前的矫情样子,一副总要教训人的模样。自以为她自己做得多好。吓一吓解恨!”

江若宁进了仵作室,取了纸笔。看了眼尸骨,拿着笔开始绘头像,她现在看一眼就能知道她生前的模样。

谢妃被庆嬷嬷与丫头扶起,主仆三人皆觉此地太过阴森可怕,一路往江若宁进去的房间而行,一到门口又吓得一抽,竟有几个盲人在用黄泥复原生前容貌,而江若宁正对着一具尸骨绘像。

这一瞧,又被吓得失了一魄,好有上前的白骨,谢妃又刚吃了药,拍拍胸口很快安宁下来。

“凤歌公主,人无信而不立,你昨日说待我备好银钱,就陪我走一趟刑部。”

“是啊,但有前提,前提是在我忙完正事之后。去刑部这种小事,你请大理寺的捕快来也行。”

话音落,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谁要请我?”

白锦堂一袭白袍,丰神俊逸地出现在门口,含着浅笑,打量着江若宁,“大理寺的捕快说,凤歌近来观骨即可晓生前容貌,我还不信,这会儿亲见,不得不信。”

江若宁指了指门口的主仆三人,谢妃为了救侄女,算是豁出去了,“花孔雀,你若得空,领她去刑部赎谢千语。”

白锦堂呵呵一笑,“说到这事,我刚从刑部过来,听说今儿天一亮,江南一个富商便带了二百万两银票前往天牢赎身,可关大人涨价儿了,说有人要买谢千语的第一夜,出到三万两黄金,要赎她,五百万两银子,一文不少。”

江若宁睨了眼谢妃。

涨价了,听到了没。

白锦堂道:“谢夫人可有五百万两?如果足了,在下倒乐得陪你走一趟。要不,你赎谢贼的其他孙女罢,听说她们多的一百万两,少的只要三十万两。”

其他谢氏女没甚名气,人家也不知道,许多人就是冲着谢千语去的。

江若宁轻声道:“花孔雀,你过来是寻我的?”

“在下听刑部官员议论,说今日早朝,御史联名奏疏弹劾谢妃给逆贼戴孝,更在大街上对公主高喊‘我是你娘’,还说谢立端是公主亲外祖,御史已将谢妃定为叛党。容王在朝堂一力争辩,被几名御史堵得哑口无言,现在就连容王也成了半个叛党。

皇上愤怒之下,褫夺谢氏侧妃名分贬为庶人,令宗庙太祝将其从皇祠族谱除名。母名不正,慕容琅世子之位则言不顺,褫夺慕容琅的世子之位。

容王再行辩驳,皇上一怒之下,下令将容王贬为容郡王;容王又据理力争,再降为容宁候。这会子么…”

一降再降,容王以为皇帝不会对他如此,直至皇帝一言九鼎的神色不动,他才知道,皇帝的主意已定。

他的皇兄年轻时行事雷厉风行,而今更是一旦决定便再不动摇。

谢婉君跳脚大嚷:“你胡说!你胡说!”

她不信!

皇帝最重用、信任的便是容王。

皇帝是绝不降了容王的爵位。

庆嬷嬷与丫头更是惊慌失措。

337 书院辩名

白锦堂云淡风轻地道:“我从刑部过来时,瞧见关大人领着御林军前往容王府,要收回府中的违禁之物。”

谢婉君只觉得眼前景物模糊,不是头昏,而是流泪。

她再无退路了么?

她只是想救谢千语。

她想救人有错吗,那可是她的亲侄女。

她突地直勾勾地盯着江若宁,伸手一指,怒骂道:“是你!是你这个妖孽窜掇皇上重罚于我,要不是你,我怎会被御史弹劾,你这个妖孽!孽障!你怎不去死?最该死的是你,你在十八年前就该死了,你这个遭天打五雷轰的…”

被怒火燃烧的谢婉君,此刻像个疯妇一般,不畏惧尸骨了,冲到屋里就要抓江若宁。

江若宁纵身一闪,立在谢婉君的对面。

“慕容瑷,你害了亲父、害了亲母,甚至害了亲兄,我要你不得好死!老天一定会收了你的,老天…”

小马扬手“啪!啪…”左右开弓,不是几下,而是连击了十几下,嘴里怒骂道:“你这个疯妇,再敢诅咒公主,将你这叛党罪妇打入天牢!公主是我朝的公主,是皇上的女儿,你凭甚辱骂她?她吃了一口奶,还是吃了一粒米?你有何资格骂她、辱她?

最该死的人是你!是你这个不明是非的人。

你看清楚,这若干森森白骨里,年纪最大的姑娘二十三岁,最小的五岁,这里有二十三人是被你父害死的,泯灭人怀的是你父,也有你谢氏!

你连亲女都要掐死。都要抛弃,你连禽\兽都不如。

事到今日,你自己不反思,反而责骂公主。

是公主让你昨日戴孝的?是公主让你去路中央拦路的?

你凭什么骂公主?说啊!说啊!”

小马怒吼着,像被惹毛的老虎,扬手又给了谢氏两耳光。

早前在飘花园,他气不过打了。江若宁也没责备他。

可见。江若宁根本就没有谢氏。

在江若宁的心里,谢氏就是个陌生人。

庆嬷嬷想护着谢氏,小马指着她道:“你是她的乳母。与她一样的糊涂?她给叛首之一的谢立端戴孝,她不是叛党是什么?论罪当斩!”

江若宁喝声“小马”,肃容道:“算了,我都不气。你不必与个无知妇人见识。”

她一点都不难受,对她来说。谢氏不是她娘,她早就想抽谢氏了,但今日小马替她打了。她不能打谢氏,因为在人前。谢氏还是她亲娘、长辈,如果她动手,就犯了大忌。

小马轻唤声“公主”。满是心疼地道:“奴婢总算明白,为何谢家会如此。一介妇人都这等狂妄,也难怪谢家覆灭。”

“无视律法,必被律法所惩。”江若宁音落,“小马若无事,帮小丁、小金几个填充头颅,这样他们也能做得更快些。”

白锦堂揖手道:“谢夫人,你还是回去罢。”

“不!我不走!”她大叫着,她的名分都没了,她成了笑话,“她答应过我,要去刑部把谢千语带回来的。”

江若宁没想她执著如此。

又想:谢氏失去了这么多,她求的就是救谢千语。

“我绘完这幅就陪你去一趟,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回家换上公主服。”

谢婉君双颊略红,愤愤地盯着江若宁,她恨死这臭丫头。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亲手杀了她,果真是克她的,只要与她一交集,什么事都能变得糟糕。

江若宁由着她看,不预理会。

绘完了画,江若宁领着小马翠浅回了青橙别苑,重新梳了云髻,换上了华丽的公主服,甚至还绘了淡妆,只是她太瘦了,依旧有些撑不起华服。

白锦堂心下不放心,亦相随在后。

江若宁令祝重八赶了公主车辇。

“去京城书院!”江若宁吐出几字。

谢婉君歇斯底里地大喊:“你说过去刑部的。”

“谢夫人,求人要有个求人的样子。我自然会去,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吩咐?”

直到现在,谢婉君对当年所为都没有半分悔意。

对婉君氏的铁石心肠,江若宁还真是服了。

马车出了京城,转往三里外的京城书院。

江若宁令小马禀明来意,“我家公主要在京城书院求教一个问题的大案,但凡有见地学子皆可答辩,若有不同意见者可辩驳。”

谢婉君惊问道:“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