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手最着急,他是司机,这视线不好,要是方向跑偏了,很容易出车祸的。他就急忙把雨刷器打开了。

可雨刷器刚刷出去,我心里就咯噔一下,这液滴一被刷咋挂糊了呢?还出现一个大白道子。

雨刷器更不争气,没跑多远就停下了,很明显被黏住了。

我这下明白了,心里还不住暗骂,这液体竟他娘的是强力胶,虽然它没硫酸的腐蚀性,但一点不比硫酸威力小哪去。

这还没完,又有砰砰两声枪响从黑轿子那传了出来,有人竟效仿了杜兴的方法,钻出车窗打我们。

只是这人枪法不咋好,都打在挡风玻璃比较偏的位置上。

我们这车的挡风玻璃是特质的,防弹,这两枪只打出两个小凹痕来,但这也让我心里直揪揪。我知道今天我们遇到悍匪了。

刘千手是真开不了车了,只好打着双闪,把车向路边停靠。这期间我和杜兴都贴着旁边窗户看着,留意那黑轿子的动静。

杜兴先开口说,“他们车没停,跑远了。”

我算服了这黑轿子,果然有诡计,它把我们车搞废了再跑,这多轻松啊?只是让我理解不透的是,它为何不回市区?还往海边走呢。

我们没法追了,也不能干在这车里坐着,刘千手招呼我俩下去看看。我下去后凑到挡风玻璃那,特意用手指摁了摁。

也亏得我没用那么大的力气,这胶水真粘,我这手指头差点拽不下来。

刘千手又给那些线人打电话,他们中有骑摩托的,他让那些骑摩托的快点赶过来。

这很耽误事,过了二十多分钟,才有三辆摩托出现。我当然明白刘千手的意思,我们没车开了,但还有摩托可以骑。

我们也不跟这帮线人客气了,一人选一个,跟他们换了地方。其实这三个线人不知道刘千手叫他们来干啥,等一看我们仨要抢摩托,他们都急了。

有个线人胆子大,跟刘千手说,“刘探长,你们把摩托开走,我们咋办?”

刘千手指着车说,“交代你们一个任务,把这车开回去。”

我就不是这线人里的一员,不然听他这话,弄不好都得气吐血,心说这车还能开么?如果真要想开走,估计只有玩倒车了。

但我们也不能跟他们再说啥了,抢时间追黑轿子要紧。

我们仨骑个摩托继续追,这次我们骑得很小心,互相间也保持一定距离,反正这条路上也没别的车辆,我们三横着一排把路全占上了。

倒不是我们仨想摆谱,这么骑显得多横啥的,我们是怕路边有人埋伏,要是刚才的枪手偷偷潜伏在哪个角落里想开暗枪,我们仨必须要留出一定空间,及时给摩托甩角度避弹,要是挨的近了,很容易撞在一起。

等渐渐接近海边时,有海风吹过来,现在都快黑天了,这海风有点冷,吹得我哆哆嗦嗦的。

这一路上我们都没遇到啥意外,开到海边后,我们发现那黑轿子竟然停在沙滩上。

这不该是司机失误,一定是当时急的,那四个车轮全陷在沙子里,要不找一个拖车过来,估计这车都得废在这沙滩上了。

尤其黑轿子的车门还打开着,里面没人。

我纳闷了,车里人跑哪去了?难道他们在逃窜过程中突然来瘾了,想洗个海澡?

刘千手眼睛尖,指着远处海面上一个小黑点说,“他们坐船跑了。”

我脑袋嗡了一下,倒不是说这事多让我不可思议,而是我没想到这次凶手能想到这招。

乌州市的海岸不是港口,平时都是供大家游泳或者给渔民打渔用的,只是现在都入秋了,没人来游泳了。

但这虽然不是港口,却有汽油艇的出没,都是渔民合伙买的,只要有游客出钱,他们就用汽油艇带着游客出海玩一圈。

我猜这黑轿子里的人一定是事先买了一个汽油艇,停在这里做备用,等出事了,他们能借着这艇往别的市逃。

我一算,这周边的沿海城市可不少了,共有四家,与乌州市合称五点一线,这要被他们逃了,随便找个小海岸上路,我们都不知道去哪抓人去,更不能联系其他市的警方协助配合了,毕竟警力不够啊。

我急的想跺脚,眼瞅着到嘴边的熟鸭子,竟然飞了。

我有些泄气,但刘千手不服输,盯着海边那一个个房子,跟我俩说,“走,咱们也找汽油艇去。”

而且我们一边往房子那赶,刘千手还一边打了个电话,接通后他抢先说,“老四,这次你得帮忙,跟海军部队说一下,调两辆直升机出去巡海,那淫乐杀人狂开汽油艇逃了。”

我一听老四,反应过来,这一定是第四人,也就是侯医生,他以前是部队政委,虽然退役了,但还是有人脉的。尤其我们这海边还驻扎一个海军部队,他要开口请求两个直升机,也未必是难事。

第四人一定是同意了,刘千手脸色稍缓。这时候我们来到一个房子前,赶巧的是,这房子里有人。

有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坐在小床上吃饭呢,看我们仨进来,他吓一跳,问我们干啥。

我们没时间跟他解释太多,杜兴掏出警官证直接说,“警察,要借船用用。”

我发现这爷们天生是逗比,他竟然没懂我们的意思,又多问一句,“警察用船?你们要下海打鱼?”

我们跟他扯不清了,杜兴扮了黑脸,一把将这爷们拽起来,让他快点给我们找个汽油艇。

他一看就是负责管库的,其他房子里都存着渔船呢,他带我们来到一个大房子前,打开后,露出一个挺新的大艇来。

我以前没见过这玩意儿,但看着这大艇后面带的四个马达,就合计这艇是好东西,劲绝对大。

这房子里和房子外都有小铁轨,我们四个合力把这艇推了出去。其实在沙滩上推艇特别费劲,一脚深一脚浅的不说,要是走差了很容易摔个前趴子。

不过好在我很留意这事,没在这时候出丑。等艇入海了,我们仨也顾不上湿不湿了,全冲到海里,争先爬到艇上。

刘千手和杜兴坐在前面,我自己坐在后面,我以为接下来我们就出发呗,但突然间,有个人嗖的一下跳上来,坐到旁边。

我一看,租我们船的爷们咋也上来了呢?还拿出一副傻兮兮的样子对我们直笑。

第二十二章 警匪大战(二)

我问这爷们,他上来干啥?这爷们回答我说,这汽油艇是他的,他也得坐上来,顺便给我们打下手。

我觉着他不是一般的笨,我们三个刑警在这时间段还拼命往海里钻,肯定是去玩命捉匪的,这也不是占便宜拿好处的事儿,他咋还这么积极呢?

但我也理解,他是怕我们把这艇给弄坏了。我掏出我的警官证往他怀里一堆,告诉他如果我们没回来,明天他直接去警局要索赔就行,借势我还强行把他推了下去。

其实我说的是没啥,但细品之下,我这话挺凄凉的。我们仨不回来送艇,间接代表的就是我们都牺牲了。

等这爷们下去时,刘千手鼓弄汽油艇已经有段时间了。我们都没开过这玩意儿,冷不丁接触很陌生。

杜兴在旁边冷眼看着,还问了一句,“刘千手,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来?”

刘千手接话说研究差不多,还大胆的尝试起来。我发现他真聪明,竟然真把这艇开走了。

我是个纯粹的旱鸭子,连游泳池都不敢下。面对苍茫大海,我心里一时间有些恐惧,总觉得在这昏暗的海中飘荡,跟下地狱没啥区别。

我摸索一番,从后座上找到一件救生衣。我是不管号大号小的,赶紧把它穿上,心说这样一会掉水里了,我还不至于那么快被淹死。

这汽油艇性能真好,呼呼的穿水前行,迎浪而走。大约过了半个钟头吧,刘千手指着远处让我们看。

我能看到,天边有两个小点,在空中飞来飞去的,这一定是那两架直升机。而另外呢,在海平面上,也有一个小点在快速向我们靠近。

我心头一喜,这小点一定是那帮匪徒,他们逃脱不成反被直升机逼回来了。他们想上岸。

但我们不可能放过他,杜兴指着那黑点让刘千手迎上去。

我们这两艘艇可是对着一起开,相对速度很快。没多久,我就能依稀见到那艇的轮廓了。

这期间还传来几声枪响,一定是那艇上有人对我们开枪。只是我们离得很远,他这枪根本打不到我们。

但杜兴被枪声刺激的来了脾气,他哼一声跟我们说,“这枪手很嚣张,咱们想留他是留不住了。看我跟他斗斗枪,拼拼眼力,看谁更狠一些。”

说完杜兴就毫无顾忌的站起来,还顺着座位站到艇前面去了。这艇前面有好大一块凸出的部分,他站着倒不怎么挤得慌。只是开艇时忽上忽下的,让他整个人也变得直晃动。

我承认我没杜兴这胆子,而且这么做也危险啊。只要一打滑,他就得失手掉到海里去。

另外那艇上的枪手,脾气真跟杜兴说的一模一样,他看到杜兴站到艇前面,他也学上了。

这么一来可好,我们双方为了能让自己人站的稳一些,都把艇降了速度,拿出一副慢悠悠的架势互相靠近。

说实话,我有点担心。我们这边杜兴可是打枪的第一号,如果他跟这枪手决斗要是输了的话,我和刘千手肯定也不是那枪手的对手。

这样等我们又接近一些后,杜兴和那枪手都把枪举了起来。按距离算,我们已经进到枪的射程之内了。只是现在这光线太暗,再加上有浪,他们都有些瞄不准,就看谁能强到先机了。

我看不出杜兴有啥急忙的感觉,反倒突然间,杜兴嘿嘿一声,果断的砰砰打了两枪出去。

伴随这枪声,那枪手也扣了扳机,但虽然都开枪了,却立刻分了高下。

枪手那一枪,打到水里了,激起一个冒尖的浪花。而杜兴这两枪,全打在对方身上了,我没看清具体打到哪了,但绝对是致命部位。

那枪手一侧歪,连逃回艇的机会都没有,头下脚上的往海里砸去。不得不说,他死在这儿,基本上等于喂鱼了,事后我们想捞都找不到位置。

对方艇上还剩一个开艇的司机,被枪手死亡这事一闹,他慌了。开艇又想逃,但我们不可能给他这机会。

等杜兴跳到艇里后,刘千手加大马力,玩命的追起来。

本来我们这两艘艇的性能是半斤八两,但那司机有点手忙脚乱,他开着开着总左右晃。我明白他啥意思,他想甩个弯逃走,可这里是海啊,他甩弯又有什么用呢?

我们倒是没管那么多,全力直线冲了过去。等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我们反倒警惕起来,全各找掩体。

我坐在后面倒方便了,直接一出溜身子,半躺在后座上。我是怕那开艇司机有枪,我们费劲巴拉的都追到着了,别到最后反倒小阴沟里翻船。

杜兴真狠,也想的周全,趁空他瞄准对方汽油艇的马达开了两枪。这子弹的威力倒不能把对方马达打爆了,却能将其打坏了。

当我看到那马达开始冒烟时,我心里一喜,知道这次追击,成了。

那司机也挺有自知之明,知道真逃不了了,反倒把汽油艇闭火了,任由它飘在海上。他又一摸旁边,拿出一把西洋剑。

就他这举动,无疑告诉我们,他才是那黑衣人。尤其离近后我还发现,这人是我们梦寐以求要抓捕的陈奎竹。

看他也没枪,我们完全放心了,刘千手把我们的艇停靠在他旁边。

陈奎竹这时有点疯了的感觉,胡乱划着剑,对我们大喊,“别过来,都他妈别过来。”

现在我们要想弄死他,很容易。三把枪轮番开火,不信不能把他打成马蜂窝,但我们要抓活的。杜兴当先把枪收起来,还站在车座上指着陈奎竹问我,“他的西洋剑很厉害么?”

我点点头,还嘱咐一句,“大油,你别逞能跟他单打独斗了,咱哥俩一起上,痛快擒住他得了。”

杜兴对我摇摇头。我有点生气,心说他咋不知道好赖话呢。但这次是我多虑了,他又从他脚底下拿出一包渔网来,跟我说,“李峰,天网恢恢嘛,咱们擒他不用网,那多没意思啊。”

我一合计也对,还凑到杜兴旁边。我俩把网扯开,还喊口号,“一二三,撇!”

这期间陈奎竹很无奈,他看出我们的企图了,但根本没啥办法应对,尤其他还没那胆子跳水。

他就眼睁睁看着这渔网落到他头顶上。被渔网这么一包,也别说舞西洋剑了,他抡拳头都费劲。

我俩又一起跳过去,直接用渔网把他包的严严实实的。

本来我们抓贼时挺兴奋,等贼抓住了,我们又头疼起来。现在在海上呢,尤其陈奎竹那游艇都坏了,马力不够。我们为了赶回陆地上,不得不耐着性子慢慢往回走。

这样过了一个多钟头,我们才上岸。我稍微有些晕船,踩在沙地时,整个人昏呼呼的,不过好在定力强,没吐啥的。

刘千手又给警局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派资源往这边赶。算起来,这支援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感到。

自打我们捉住陈奎竹以后,他反倒显得冷静起来,时而还皱着眉,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呢。

反正现在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我们就先对陈奎竹盘问起来。

刘千手先问,“按之前我们的推断,朱梓涵和黑衣人是罪魁祸首。而且也证实了,那两个女受害者都是被黑衣人强奸的,我想知道,你参与没参与过这事呢?”

陈奎竹突然疯笑起来,就好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他倒没隐瞒啥,回答说,“参与?怎么定义的?你们说的那黑衣人,是我大哥。我们家境倒是不错,只是他从小脑袋受过伤,变得傻里傻气的不说,性取向还变了。男人就是男人,该喜欢女人才对,他怎么能喜欢男人了呢?我绝不允许我们家族有这种人的存在!我为了帮他,就找一些女子过来,迷晕她们。我先当面做一遍给他示范,再让他做一遍体味一下。只是他每次都很暴力,还有咬人和掐人的毛病,很容易把这些女人弄醒甚至是弄死。”

我听到这脑袋嗡了一声。心说合计我们接手这案子,不仅是强奸,该叫轮奸才对。这陈奎竹竟然这么丧心病狂,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

陈奎竹说完很得意,接下来他又说了更猛料的东西,“你们知道几个受害者啊?告诉你们,在我当上高管以后,全国各地没少跑,伤害过的女人,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而且我是港商嘛,惹了事就回去避难,没有人能把我怎么样的。大部分受害者都选择沉默,有少部分的去报案,又有谁能调查到我的头上呢?甚至有好几次,我都听说那些受害者不得不去做流产手术。”

杜兴本来听得就气愤,一听流产的字眼,他压不住这火气了,毕竟这勾起了他对亡妻亡子的思念。

他哼了一声,抡起巴掌就给陈奎竹狠狠来了一下。要不是我和刘千手拦着,我估计陈奎竹这一口牙是保不住了。

陈奎竹被扇完不仅没害怕,反倒更来脾气了,瞪着我们说,“你们几个警察算是运气,要不是朱梓涵那傻婊子露馅了,你们能找到线索怀疑到我么?还有你。”他盯着杜兴,“记住喽,这巴掌我早晚要找回来。”

我被他最后一句弄得挺敏感,心说陈奎竹这话啥意思?他还能逃出去不成?

第二十三章 死刑

我又一合计,觉得自己多虑了。陈奎竹现在都啥样了,还裹着渔网呢,一会就被押回警局了。凭他刚才说的这些话,祸害过这么多女性,判他一个死刑都是轻的呢,他还能怎么逃?

可陈奎竹很可气,一点悔过的觉悟都没有。他说完话又特意看着杜兴,继续用眼神挑衅着。

杜兴这人要是真被激怒了,脾气不是一般的暴。我和刘千手使老大劲了,最终才勉勉强强把他压住。

杜兴也算给我俩面子,气的哼了一声,骂了句娘艹的以后,一扭头向远处走去。他这是变相的缓缓心情,图个眼不见为净。

说实话,我也想走开,对着陈奎竹这种高层次变态,我看不下去。但我还真想知道一些疑点是怎么回事,只好压着性子继续蹲在他旁边。

海风很大,刘千手没管这些,点了个烟吸了起来,算是提提神,趁空又问,“你确实很厉害,把我们误导了,当初一度以为凶手是桥头的肖璋,他只是一个靠算命骗钱的,怎么能惹到你呢?”

陈奎竹一听肖璋的名字,就嗤笑一声,故意往刘千手身边凑了凑说,“他?那个死神棍?我刚来乌州市时,为了熟悉环境,经常出去逛逛。有天碰到他了,非要给我算命。我信了他一次,结果这不正经的玩意儿说我有灾,坑了我一大笔钱,这仇我一直记着呢。本来我马上要调回香港了,我只是想在走前送他个礼物,算是把他欠我的债给还了罢了。没想到你们这几个警察不简单,竟然能看破漏洞,甚至还不择手段的夜里潜入千盛调查我。”

说到这他叹了口气,“我依旧以为我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坏就坏在朱梓涵身上了。她以前在香港就是个鸡!要不是看她对我哥照顾的不错,我岂能栽培她?教她做人做事?但鸡就是鸡,脑筋里缺根弦,爱争一时的面子。既然诬陷肖璋的事失败了,就别露面了,我们低调的走人就是了。她却非得诓着我哥出去跟你们露魔方的事儿,她自己更是把那段死人视频传到警局……你们说,要是朱梓涵那婊子没打乱我的计划,你们能怀疑到我么?”

我细想了想,陈奎竹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朱梓涵做了那么多‘提示’,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找到线索。

其实要我说朱梓涵这种故意挑衅的做法,也能理解。她跟陈奎竹在一起久了,私下里肯定做了不少坏事,一次次的瞒天过海,也让她变得浮躁起来,可最终这三个人全败在乌州市重案二探组的手上。

当然了,还有一些疑点,别看陈奎竹没说。但凭现在掌握的消息,我也能猜个差不多。

那一晚我们仨潜入千盛,一定被朱梓涵发现了。她事后告诉了陈奎竹,而陈奎竹就想了一个计策,想把我们引到影壁山杀掉。只是他算计到我们了,却没料到还有第四人的存在,被第四人用那神秘武器打败了。陈奎竹确实是个很小心也是个很毒的人,当时为了给自己保命,他又把他大哥弄出来,当了替死鬼。

他大哥一定事先就被带到影壁山了,藏在某个隐蔽的地方。他当时赶到他大哥那儿,杀了人伪装好现象,又骑着事先准备好的摩托逃之夭夭。这倒不是我乱猜,因为影壁山那里路太少,想从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只有骑摩托穿野地才能办到。

在逃回千盛后,他又遇到朱梓涵的不满。他俩一定闹得很厉害,陈奎竹刚杀完他大哥,心情不好,一怒之下杀了朱梓涵。虽然在陈奎竹嘴里,朱梓涵就是个不争取的婊子,但我却觉得,朱梓涵对他大哥动了真情。这种女人以前经历了一般女人没经历过的事,或许这让她对陈奎竹大哥的性取向问题看得很开,尤其那次鸡奸事件,我猜也是朱梓涵带着陈奎竹大哥单独行动的,为了让这大哥真正的爽一爽。不过这一定没经过陈奎竹的同意,毕竟在陈奎竹心里,他想要他大哥变成一个正常的男子。

至于我们最早在山边发现的那具被烧焦的女尸,她身上的符和嘴里的套子,也都是幌子罢了,让我们把矛头指向肖璋。

算起来我进入警局后也处理过不少凶案了,可这次,我却头一次接触到陈奎竹这种人。他不仅能把反侦破做的这么好,还制造疑点干扰我们,让我们误抓别人。

如果抛开他是罪犯的角度,只把这当成一种案列的话,不得不说,我真的为陈奎竹这种人竖一下大拇指,他确实是个高智商的罪犯。

在陈奎竹说完时,我们就都沉默起来,各自琢磨着。这样过了好一会,陈奎竹又开口打破沉默。他扭头看了一眼海中的汽油艇,跟刘千手说,“你是他们俩的头儿,这事还得找你商量,知道么?那艇里藏着一个皮箱子,是我这几年的积蓄。钱不多,五百万。你如果能带头同意放我一把,这钱全归你们,你们乐意怎么分就怎么分。我只用钱买我这一条命,如何?”

刘千手没接话,只是抬头看着他。

陈奎竹以为有戏呢,来了劲头,又强调一句,“想想看,五百万,那必须要一个大旅行包才能装满的。你们平时才挣多少钱,这么累死累活的,何不趁这机会合作一下呢?这案子你们没了我也能很好的结了,我既然逃了,也绝不回来乱说的。只要你们点一下头,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我承认,陈奎竹说的确实有点歪理。我们要从钱的角度出发,这一辈子当警察混到退休,也不一定能挣这么多钱。一次买卖能得这么多钱,无疑是很大的诱惑。但话说回来,我觉得这钱太血腥了,里面藏着的,可是很多女人的冤屈,甚至还有亡魂。

我想抢着说拒绝的话来着,但陈奎竹问的是刘千手,我又只好把这话憋了回去,扭头看着刘头儿,等他的回答。

刘千手摸了摸兜,从里面拿出一张彩票来,就是双色球那种。他对着陈奎竹把彩票举起来说,“陈先生,看到没?这东西也能值五百万。或许哪天我早晨一睁眼一兑奖,钱就到手了。不过我为这事忙活一年多了,老天告诉我,我目前没有挣那五百万的命。你只是一个人,级别太低,我还是信老天爷的话比较靠谱。他如果认为我行,会给我五百万的。”

刘千手这种拒绝的法子很特别,把陈奎竹听得一愣。但当他缓过劲知道逃跑无望时,又压制不住的吼了一嗓子,狞笑起来。

他这幅笑很吓人,左脸保持原样,右脸都快挤在一起去了。尤其眼神中,还透出恶毒的目光。

他本来长得很帅,却突然弄这么一手。这种半张脸是人半张脸是兽的感觉,让我都不敢直视他。

杜兴没听到后续的谈话,不过他转了一会火气消的差不多了,正溜溜达达走了回来。看到陈奎竹对我们做鬼脸,他不满了。这次他没扇嘴巴,直接对着陈奎竹的脖颈切了一掌,让陈奎竹俩眼一翻昏迷过去。

他还跟我俩说,“你们还小啊?喜欢看犯人做鬼脸逗你们玩是不是?都别说话休息一会,有啥要问的,回警局再说吧!”

其实我们也没啥可问的了,陈奎竹该说的都说完了。他现在晕了也不错,省着我们面对这个变态直膈应了。

这样熬到晚上十点左右,我们才回了警局,当然也押着陈奎竹。他在半路上醒过来了,当时我们正坐在警车里呢,我和杜兴分坐在他两边。我怕他醒了后会大吵大闹,还合计不行我再切一掌让他继续晕着吧,但出乎意料的,他很老实,闷着头一句话不说。

我们回去后都没歇息,想连夜把陈奎的口供做出来,也算是尽早把他罪证都准备好。可到了审讯室,我们让他把在海边说过的话重复一遍时,他竟然笑了,啥也不说。

这让我特别不理解,我心说他一时不说又能怎样?事实就是事实,他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么?

杜兴拍着桌子,对陈奎竹吼,让他别耍花样,甚至还强调要是他再不说,就给他用刑了。

陈奎竹挨过杜兴的打,稍微有些怕杜兴,但他没被吓住。愣愣的看了我们一会,突然间抽搐起来。

我没料到他会出现这情况,尤其他抽的双手都扭曲着,看着有种鸡爪子的架势。嘴里还不时的往外吐白沫。

他都这样了我们不可能继续审讯了,又急忙给法医那边打电话,让他们快点来人看看。

有个男法医赶了过来,他倒是准备充分,还带着镇定剂。他先给陈奎竹打了针,又详细检查一遍。

我们仨看不惯这场面,先出去回避了。等法医检查完出来时,他跟我们说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这陈奎竹好像有精神病,刚才犯病了。

我乍一听先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心说不可能,这陈奎竹在刚才在海边跟我们搏斗时,正常的不得了,咋赶这么巧一回来就犯毛病了呢?我严重怀疑他是装的,他一定又有馊主意了,想通过精神病犯罪逃过一劫。

我想到这有种忍不住叹气的冲动,觉得我们怎么这么点背,咋摊上这么个变态又狡猾的罪犯呢。

第八卷 双面魔人

第一章 意外

我们没急着回审讯室,我又问刘千手一句,“头儿,如果陈奎竹得精神病的事是真的,那他还会被判死刑么?”

刘千手闷头想了好久,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摇摇头说,“如果有医生出示材料,再加上他聘个好律师的话,别说死刑了,他连牢都不用做,直接去精神病院逍遥快活了。”

我听完心里就火大,给我感觉,这是在钻法律的空子。尤其陈奎竹还是个名人,他要找个好律师很容易的。

这起奸杀案,我是从头到尾跟下来的,知道陈奎竹做了多大的孽,真不想看着他逃脱法网。按说我一个警察,有些话不该说,但我还是凑到刘千手耳边来了一句,“头儿,咱们得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