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千手很警惕,爬上去后就把枪举起来,杜兴则弓着身子一点点向那人靠去。

我看着那人心里有点犯嘀咕,因为他一直抖着,这咋想咋有点不对劲。杜兴来到这人身边后,伸出一支手,慢慢向毯子抓去,刚摸到一个角他就猛地一用力,把这毯子全拽过来。

一下子这人完全暴露在我们面前了,可只看一眼,我就被他吓住了,心里还咯噔一下。

其实这哪是什么人啊?就是一个仿真木偶,还被仿造的特别逼真,瞪着一双大眼睛,阴森森的望着前方,他身上一定有电池,在电流做功下,他就在那抖动着。

我突然反应过来,我们被骗子。这弄不好是凶手设的一个局,引我们上钩的。可这车厢里也没啥陷阱啊?他引我们进去干啥?

还没等我琢磨明白,变化来了,这车厢门猛地动了起来,大有自动关上的架势。

我站在门前,要是不躲的话,它这一往回扣保准能拍到我,尤其它的力道不小,实打实砸在我身上,保准给我弄出个重伤来。

这变化都是一瞬间的事,我条件反射的往地下一蹲。也多亏我反应快,这车门几乎是扫着我脑袋关上的。

我心里连连暗叫好险,但随后听着这车厢门自动锁上时,我又愣住了。

锁门声很怪,伴随一种嗤嗤的响动,我想到了液压锁。我本来还庆幸呢,现在哭的心思都有了,急忙站起来,拽着门栓想把这车厢门打开。

刘头儿和杜兴都在里面,我可不想他俩被困住。但无论我怎么用力,甚至都快把自己整个身子拽起来了,这门依然没有要开的架势。

门口也传来咚咚的踢门声,他俩一定着急了。

这还不算最严重的,我们忙和一小会后,这车突然诡异的打着火了,车厢还哄哄运转起来。这可是冷藏车,车厢运转的话,代表就是冷冻啊。我急忙脑门都要冒汗了,心说再耽误一会,刘千手他们还不被冻成冰棍?

这时候车前方还传来一个笑声。笑声很轻,但一下引起我的警觉。

也说我犯迷糊了,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门栓上。这车厢门之所以能自动锁上,一定是有人按下什么开关了,这开关十有八九在驾驶座上。

那笑声代表有人正站在车前面操控呢,我来了脾气,先放下拽车厢门的事,拎个电筒往车前方走去。

我估计发笑这个人,十有八九是凶手,我心说那正好,我抓凶和救人一块来了。

我转到车前方时,他正从驾驶座上跳下来,而且落地后就急着活动四肢,就好像被困多久,刚放出来一样。

我们仨最先检查的就是驾驶座,当时那里没人,但看着他现在的动作,我又有些明白了,驾驶座的底下一定有猫腻,弄不好有大暗格这类能藏身的地方,他就一直躲在那里,瞒天过海了。

他打扮很怪,穿着黑衣黑裤,还带着一个摩托车头盔,尤其这头盔上还贴着黑膜,看不清长相。

这打扮让我想起当初在胡同遇到的假第四人了,不用说了,这俩是同一人,也是我们一直要找的那个凶手。

我现在没时间问他问题,也不在乎他跟朱梓涵是不是同伙,最要紧的是,把他收拾了。

他手里还拎着一个长条兜子,貌似装着棍棒这类的东西。我估计他会用这兜里的武器跟我搏斗,可我不怕他啥,他有武器,难道我没有么?

我没带枪,腰间却别着电棍呢。我哼了一声,一摸腰间,把电棍抽出来,试着给点电,伴随着啪啪电火花声,我一步步向黑衣人走去。

从目前形势来看,我很有优势,至少我这武器带电啊,只要捅到他身边,不信电不晕他。

可意外真是一个又一个的出现,那黑衣人冷冷看着我,又伸手从长条兜子里把武器拽出来了,没想到这竟是个西洋剑。

我对这类武器没研究,只知道西洋剑分为花剑、重剑和佩剑三种,他拿这剑该归属于哪类,我分不清。而且我自打进了警校,学的都是东方武术,擒拿格斗这类的,更不知道这西洋剑耍起来的套路。

我刚才还窃喜呢,以为自己占便宜了,现在望着手中这短短的电棍,我忽然觉得,自己弱爆了。

我这电棍跟西洋剑比,那根本就不在一个级别上啊,人家光把剑戳起来,在攻击范围上就占有压倒性的优势。

我心里有点小紧张,但能压制住,我来回左右晃着,想借机做个假动作,扑到他身边去。

对手根本不上套,依然冷傲的站着,等我晃悠几下后,他不耐烦了,突然发起进攻,将西洋剑狠狠刺了过来。

我发现他刺的有所保留,没用上全力,估计是留了一手,想临时变招用的。

我本来一咬牙想冒险冲过去的,甚至身子也往前凑了一下,但那剑就跟长眼睛一样,稍微一调整方向,正对着我胸口了。

我要是傻了吧唧真扑上去,保准被这剑戳个透心凉。我心里上来一阵退意,又猛的一受身子,往后走了几步。

刚一交手,我就败了。搏斗时讲的就是一个气势,我这一败退,气势上明显输了一大截,但这有啥办法呢?

那黑衣人真气人,闷闷的嘲笑几声。我脑筋飞转,想来想去琢磨出个笨招来。

我不进反退,又往后走了几步,跟他拉开距离。一边警惕着望着他,一边把电棍和电筒都撇了。我要这两件武器没用了,又把上衣脱了下来,揉成个球,用双手握着。

我的打算是,用这衣服以柔克刚,一会逮住机会,就用它包住那剑,再凑过去跟他肉搏。

这对手也就仗着有西洋剑吧,没了剑,我不信我的擒拿降不住他。

黑衣人没想到我会玩这一手,他倒是挺实在,赞同的点点头。而且他还想抢占先机,奔着我走过去,当先刺了几剑出去。

他刺得很快,一度让我手忙脚乱,不过我也不是笨人,找个机会,吆喝一声,一把将衣服扣了过去,实打实的把他剑包住了。

他还不死人,想使劲把剑挣脱出来,这我能让他得逞么?虽然我这一件上衣不少钱呢,但都这时候了,我还心疼个啥?我一胳膊把衣服和剑全夹住了,还往他身前蹭过去。合着我衣服就当成抹布了,给他擦剑了。

但这么一来,我也逮住机会近身了,我用另只手对他脖颈狠狠切了下去。

我切脖子很有经验的,要遇到一般歹徒,这几下子保准能让对方晕过去,但这黑衣人脖颈上带着护具,我砰砰切了几下,都切出响来了,也没啥效果,反倒让我手掌隐隐作痛。

那黑衣人也不傻,看剑用不上了,急忙换拳头,对着我脸颊狠狠打了一拳。

我发现这哥们拳头上也被武装了,上面裹着一个拳套,这一拳下来真够狠的,我被他打的喷出一口水来。

我脑袋有些晕乎了,但男人的斗气也一下被打出来了。我心说奶奶个熊我怕他?我又把膝盖抬起来,对他肚子狠狠垫了一下。

其实我就是试探,想知道他肚子上有没有防具,但我一膝盖垫下去,感觉软软的,我心里一喜,心说让我逮住了吧?就打你肚子,不行打不吐你。

我一声声喝着,双腿交换的用起连环炮来,想给他造成连续的创伤。

本来我打的挺好的,但他吃疼熬不住,往后缩了缩,腾出空来后又用脚踹我。

他穿一双大皮鞋,底子硬,这一通乱踹给我疼的,尤其小腹和大腿,都有一阵阵麻痒的感觉。

我俩肉搏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打的是半斤八两,但我心里连连着急,刘千手和杜兴都在车厢里冻着呢,尤其现在都不踹门了,我怕再这么熬下去,他俩别被冻个好歹的。

如此关键时刻,我得想点奇招才行。

第十七章 婴灵波

我的擒拿对这黑衣人是用不上了,尤其他关键地方都带着护具呢。

我把精力又放在头盔上。虽然我没那么大实力能把头盔击碎,但我能使坏让他变成“瞎子”。

我顾不上他踹我疼不疼的,举起胳膊肘,对他面罩狠狠砸去。人的胳膊肘也是一个很厉害的武器,那里骨头硬,要是实打实砸在人脸上,保准能把鼻梁骨干塌了。

这面罩估计是树脂做的,比鼻梁骨要抗打一些,不过架不住我连续的肘击。我没数打了几下,反正最后这面罩裂了好多碎口子,弄得上面白花花一片。

黑衣人眼前一下模糊起来,我俩在肉搏,他要看不见了,这可是绝对的劣势。他这下急了,闷吼一声,还把握剑的手松开了,伸到我脸上乱撕巴。

我看他的架势,是想要抠我眼睛,只是一时间没摸对地方。我很怕这招,眼睛可是很脆弱的,他要把我抠瞎了,我后半辈子全毁了。

我见好就收,急忙退后几步,不过这次退后不代表我输了,反倒我还多少占到一些便宜。

那黑衣人一时间有点犯懵,他胡乱的打着拳,怕我突袭他。

我胳膊上还夹着衣服和剑呢,如果我会使西洋剑,这时候用剑刺他,绝对是好法子,可我真不懂剑术。

那电棍落在远处,我要是跑过去把它捡起来也行,但一来一回很耽误时间,打斗期间,输赢可都是拿秒来计算的。我不想失去现有的优势,尤其这黑衣人再缓一会,保准能镇定下来,那时候就不好办了。

我一发狠,又想到了杜兴教给我的招数,就是飞起来用肩膀撞人。

这黑衣人的肚子是弱点,我就把目光瞄准到那了,心说看我全力一撞的,不信不把他撞背过气去。

我算玩了命了,大步往前冲,施展出最快的速度,向他肚子扑过去。

我这想法没毛病,可坏就坏在这黑衣人直觉太准了,我敢肯定他没看到我的偷袭,一秒钟前,他还傻不愣登的乱打拳呢,现在却突然一扭身,向一旁避开了。

我冷笑着扑出去的,却拿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狠狠摔在地上。这什么感觉?合着我费这么大力气就为了扑个前趴子出来。

砰的一声,我摔得可狠了,感觉浑身上下跟要散架子似的。至于衣服裤子磨成啥程度了,我都不敢想了,估摸着这一身刚买的名牌货,全报废了。

黑衣人趁这期间也急眼了,一下把面罩往上一拽,露出真面目了。

只是他除了带面罩,还带了一个风镜,把上半张脸挡的差不多,但下半张脸的连毛胡子全暴露了。

他凑到西洋剑旁边,把它捡起来,又疯了似的往我这边冲。

我刚坐起身,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他这剑就刺过来了。我现在啥武器都没有了,光凭一双肉手,不可能抵挡住西洋剑的攻势。

为了保命,我不得不又往后一仰,跟个土豆似的滚起来。

我这招也是走旁门了,那黑衣人没料到我会这样,他一剑刺在地上,还咦了一声。不过他不打算这么容易放过我,嘿、嘿的叫唤上了,一边跟着我走,一边一剑一剑的刺着。

他走的轻松,可我滚得费劲,我是用尽全力的躲避着,但这势头撑不了多聊。

我着急了,只是想来想去没啥好办法。我突然有种悲观感,我们二探组这次要砸,弄不好全得殉职,我会被西洋剑刺死,刘头儿他俩却是被冷藏车冻死的。

在这关键时刻,突然间旁边野地里传来一阵婴儿哭,哇哇的很刺耳。

我和黑衣人全被震慑住了,这影壁山有古墓,出现婴儿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鬼,但我有过类似经历,不仅不害怕,反倒心里一阵欣慰,心说是第四人来了,他来救我们了。

黑衣人很怕,也不顾着杀我了,拎着剑后退几步,警惕的四下看着。

有个黑影从野地里站了起来,很明显之前他是蹲着藏身的。他的打扮跟黑衣人很像,也是黑衣黑裤外加摩托车头盔。

但他可比黑衣人厉害多了,我隔得远外加天黑,看不清他举得什么,貌似是一把枪。

他对准黑衣人打了一下,这枪很怪,发出吱溜一种怪声,绝不是正常的枪声。

黑衣人吓得急忙往旁边一扑。没有子弹打过来,可更邪门的事发生了。我觉得我脑袋有点嗡嗡的,就好像瞬间脑震荡一样,那种难受劲让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黑衣人更难受,他抱着脑袋在地上来回打滚,又是蹬腿又是扑棱的。我猜他刚才要是不躲,保准就此死翘翘了。

这现象也让我心里乱套了,之前破锤王案时,冷青和问天可都是古里古怪的死了,我一直没闹明白他俩到底因为啥死的,甚至一度怀疑这是婴灵作祟,但这次看着第四人的举动,我有点明白了,心说他拿那个一定是个冷门的军事武器,这玩意能发射怪东西,瞬间置人于死地。

黑衣人虽然身手不强,但有股韧劲,他知道他再不走肯定会死在第四人手上,咬牙站起来,歪歪斜斜的往车上跑,费劲巴拉的钻到驾驶位里。

我看的着急,扭头对第四人摆手,那意思凶犯想逃,你快点补枪啊。

但第四人反倒把枪放下来,貌似这枪一次只能发射一个子弹,他一摸腰间,把弯刀拿了出来,大步往这边跑。

我发现第四人好怪异,他很兴奋,一边跑一边怪笑着,还不住的乱扭脑袋。不过他跑的再快有啥用,黑衣人把冷藏车打着火了,一踩油门窜了出去。

只是黑衣人脑袋还没缓过劲来呢,这车开的都直走S型。我可不想让他逃了,不然刘千手和杜兴咋办?

我对第四人喊了一句,又指着我们开来的车,那意思我们上车追他。

我身子有点虚,不适合当司机,第四人也没推脱,当先往驾驶位上奔去。我俩上车后,他也把车打着火,但接下来一点征兆没有的,他就把车开出去了。

我承认自己车技一般,但换做谁开车,不管咋急,那也该从一档起车吧?第四人不是,上来就挂二档,还使劲给油。让这车几乎跟个离玄的箭一样,嗖的一下就出去了。

要不是有车座挡着,我这身子弄不好就得一瞬间滚到后面去。尤其饶是如此,我还被吓得心里直突突。

那冷藏车体积大,速度慢,要跟我们飙车肯定飙不过我们。黑衣人也滑头,突然间把车厢门启动了,让车厢门大开。

刘千手和杜兴被憋这么长时间了,冷不丁一开门,他俩能不急着出来么?

虽然那冷藏车带着一定速度,但他俩都顾不上了,先后跳车,在落地的一瞬间,也都跟土豆似的滚了起来。

要一般人摊上这事,这一滚很容易受重伤,但刘千手他俩都懂点技巧,倒没摔那么严重。

第四人一看他俩逃出来了,又急忙一踩刹车,我刚吃过他起车的亏,这次机灵了,赶紧用双手拽着车座,勉强让自己没扑出去。

黑衣人这举动的意思很明显了,他在学壁虎,看逃不了了就急忙把尾巴断了,算是给我们一个甜头,也希望我们能就此放过他。

可我傻啊?能放他?我心说就算我们追到月球去,把得他逮住,但刘千手两人也不能不管。

我想了个主意,对第四人说,“候……,啊四哥,你去追凶,我下车看看刘头儿他们,追人的事摆脱你了。”

可第四人看了我一眼,摇摇头,还把车熄火了,又把车钥匙拽下来,捏在手里。

我真看不懂他啥意思了,他也不说话,起身先下了车,扭头往回走,趁空还一发力,把车钥匙撇到野地里。

他这么做不是想让我找不到车钥匙,而是想浪费我时间,给黑衣人逃亡制造机会。

我倒不觉得他跟黑衣人有啥联系,只是他看黑衣人放人了,就没了杀心了。

我想起刘千手说过的一番话,第四人是个另类的生物,我现在有点懂了,他的举动真是拿常理不能解释。

我犹豫一小会,最后一横心,心说反正自己再追黑衣人也晚了,不如先看看刘头儿他俩的伤势吧。

我急忙跑过去,我发现刘头儿和杜兴身上都有好多冰花,明显是在冷藏车里冻出来的。他俩身子本来不湿,却出现冰花,我琢磨一定是他们刚才在车里跑步来着,借此短期内取暖。

我把他俩拽到一起,还张开胳膊把他俩抱住,想通过我的体温给他俩暖暖身子。

这俩人也不容易,被折腾的够呛,衣服也脏兮兮的,现在就是没外人,不然乍一看我们仨,保准以为我们是乞丐呢。

这么过了一小会,刘千手打了个哆嗦,算是缓过来点了,还开口问,“发生啥事了?”

他俩是只看到结果没看到事发经过,我简要把刚才发生的一切念叨一遍。

刘千手咧了咧嘴,拿出一副倔强样儿说,“咱们是不能太靠老四,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过那罪犯,全上警车,追!”

第十八章 凶犯死亡

我们仨现在状态都不咋好,却不得不选出一个人来当司机。这次对杜兴不公平一把,司机人选只能是他。

我们从野地捡来钥匙,又开车追起来。只是杜兴身子有点僵,这车开的一顿一顿的。

这期间我想起一件事,第四人怎么来了?他不是病了在医院休息么?我一下想到在我们追这辆冷藏车以前,刘千手特意鼓弄一会手机,我当时没看明白,现在却有点转过弯来了,他一定是给第四人发信号呢。

影壁山的路很硬,之前也说过,这给追匪带来很大难度,杜兴都把车灯亮度调到最大了,可我们仔细看着路面,仍找不到冷藏车留下的车胎痕迹。

不过好在这就是一条直路,没有岔路口,四周还都是树林,那冷藏车想走小路甩开我们是办不到了。

我没那么乐观,心说我们就算能追上冷藏车,少说得花上一个钟头吧,但实际上,我们才追半个小时,那冷藏车就出现在我们视线范围内。

它停在路边,车厢门打开着,在夜色衬托下显得特别诡异。

杜兴把车速降下来,缓缓向冷藏车靠去,我们仨还都互相看了看。我心里这么想的,这黑衣人该说他啥好呢,是胆子肥还是逗比啊?还想故技重施引我们上钩么?或者说,我们还会傻兮兮的都钻到那车厢里么?

等离近后,刘千手招呼我们下车,而且他下车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冷藏车的车轮砰的打了一枪。

嗤的一声响,这车算是爆胎了,那黑衣人要还想开车跑,是绝不可能了。

我们怕他又耍别的花样,所以都保持着高度警惕。这车的车厢门开的太大了,把我们视线都挡住了。

不得已之下,我们都蹲下身子,从底下钻了过去。但过了车厢门以后,我们发现一个异常点。

有一条血线,从车前方流了出来,横着向野地里淌去。

我带着电筒,特意照了照,发现这血很新鲜,还没凝固呢,更没渗到土里去。

这代表着有人刚死,只是目前我们还不知道死的是谁。

刘千手打手势,我们仨互相分开一些,弄个丁字形的阵势,一同慢慢靠了过去。

这死人穿着黑衣黑裤,带着头盔,尤其头盔上的面罩还白花花一片裂痕,这不是黑衣人还能是谁?他瘫跪在地上,胸前插着那把西洋剑。

我冷不丁不敢相信,心说他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咋又一时间想不开要自杀了呢?但随即我又想到一个可能,他一定是疼的受不了了。第四人的武器很厉害,能让人瞬间死亡,也能让一猪场的猪暴走,他这小体格子,挨了一下,哪怕是沾边,也受不了嘛。

刘千手和杜兴这是头一次见到黑衣人,杜兴还指着他问,“李峰,这就是那娘艹的凶手?”

我点点头表示认为。杜兴来了火气,想踹一脚解解气,不过他脚都抬起来了又忍住了,跟我们说,“算了,保护现场吧。”

可就算我们再想保护现场,也都有一份好奇心,想看看这黑衣人长啥样。我们可以不碰这黑衣人其他地方,但一定要摘下他的头盔。

刘千手动的手,随后又把他的风镜也撸下来了。

这是个秃顶爷们,小眼睛,还留着络腮胡子,跟雷雨颜的描述一模一样。尤其不得不说的是,他都死了,看着他的脸,我还能找到猥亵的影子。

我长叹一口气,这一瞬间,心里踏实多了。

我觉得没啥疑点了,但刘头儿蹲在凶犯旁边,盯着那西洋镜连连摇头,还跟我俩说,“这剑刺得很深,他得下多大的决心才能自杀成这样?”

我心说刘头儿真是多虑了,你管他下多大决心干啥?人家乐意嘛,就算他拿西洋剑把肚囊子捅成马蜂窝,咱们也管不了嘛。

接下来就走流程了,刘千手拿出电话叫支援,只是这影壁山的信号实在太差,他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把事说明白了。

我们仨又回警车里坐着了,毕竟户外太冷,按之前的推断,凶手除了这黑衣人,还有朱梓涵,我们都想知道那朱梓涵咋样了,刘千手又给线人打个电话。

据线人汇报,朱梓涵一直在酒吧跳舞泡小伙,但很奇怪,刚刚她接个电话后,整个人变得很狂暴,现在正点了一堆酒猛喝呢。

我合计她之所以有这变化,一定是知道黑衣人的死讯了,或许黑衣人死前用电话跟朱梓涵沟通过,说了什么东西。

我们可不想让朱梓涵出事,这案子里还有很多地方没搞明白呢,她死了我们找谁问去?刘千手急了,让线人继续盯紧朱梓涵,别乱来,我们一会就赶过去跟他们汇合。

但我们现在也得守现场,一时间走不开,刘千手就时不时给支援打电话,催促他们。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支援才到。我们打个招呼就先走了。

本来我们走的时候,线人说朱梓涵还在酒吧里,可等我们刚进市区,酒吧那里有变化了。

朱梓涵突然疯了似的抡起酒瓶子来,闹了好一大通,又醉醺醺的逃出酒吧,开车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