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害羞啊!(*/w╲*)

确定了要努力的方向,戚年安心地去补眠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黑,公寓楼外一整排路灯都已经亮起。昏黄的灯光投下周围的树影,安宁又静谧。

早晨匆忙间,只开了一扇窗通气。窗户没关,夜风徐徐,吹动着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夹带着青草味的冷风卷进屋来,戚年的汗毛直竖,忙裹着毯子哆哆嗦嗦地去关窗。

再过两天,就是立冬。

z市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戚年洗了把脸,准备叫外卖。

一拿起手机,才看见上面七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是刘夏打的。

戚年睡觉怕被打扰,习惯手机静音,所以丝毫没有意识。这个习惯,刘夏是知道的。

所以这会,戚年的心里一咯噔,隐隐有不太好的直觉冒出来。

这种不安在刘夏接通电话后,得到证实。

刘夏不止没有和她开玩笑,连带着语气都有些低迷脆弱:“我姥姥前天进了急诊室,我妈昨天赶过去,结果今天下午来电话说就快不行了。我现在正在机场”

刘夏的姥姥住在j市的老家,一直都是刘夏的伯父一家在照顾。

戚年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以前还小的时候,刘夏一家每年寒假都回去j市过年,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这次毫无预兆的就

戚年垂下眼,情绪也被带动着低落下来:“夏夏,你还好吗?”

“还好。”刘夏的声音都哑了,像是在哭:“今年回去过年的时候我就知道姥姥身体不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知道李越会送刘夏回去,戚年松了一口气。安慰了几句,就因为刘夏快要登机,先挂了电话。

刘夏和李越一走,上课记笔记的重任戚年就自己揽到了身上。

早上起床的时候难得没有赖床,去早餐店吃过早餐,又给纪言信买了一份热乎乎的三明治和鲜奶装在便提携的保温箱里带去纪言信的办公室。

经过戚年一段时间的潜伏和观察,发现无论天气晴雨,纪言信都会先去办公室,再去教室上课,无一例外。

加上早餐肯定要趁热吃比较好,自然要在上课前给他。

大约等了十分钟左右,走廊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戚年转头看去,正好和同沈教授一起走来的纪言信打了个照面。

为什么旁边会有人

戚年悄悄地背过手,把保温盒藏到身后,弯腰敬礼:“沈教授,纪老师。早上好!”

这恭敬的一鞠躬,倒让沈教授受宠若惊:“不用行此大礼,哈哈哈。这么早,来找小纪的吧?”

戚年点点头,用眼角余光看了眼纪言信面无表情的冰山脸,“嘿嘿”笑了两声,目送着沈教授离开,这才把保温盒从身后拿出来:“纪老师,我给你带了早餐。”

纪言信看都没看一眼,拿出钥匙开门:“我吃过了。”

戚年早就猜到会碰壁了,跟着他走进办公室,边把还温烫的牛奶递给他:“喝点牛奶解解腻?”

纪言信的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她。眉宇间,压着一抹郁色,语气不善:“我昨天说过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

戚年眨了下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我都听进去了。”

纪言信无声地凝视她。

眼神里的含义就像是在问她:“那你还死性不改?”

戚年的手心被鲜奶的温度熨烫得有些发痒,她耷拉下脑袋,可怜兮兮道:“这家店的三明治和鲜奶都是限量的,我排了好久的队你就算不吃,也收下好不好?”

说到最后,她抬起眼来,漆黑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

纪言信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左手撑在办公桌上,倾身靠着桌沿:“放下,然后出去。”

语气里,是他自己也未察觉到的无奈和妥协。

戚年眼睛一亮,欢天喜地。

但到底不敢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太放肆,用力地抿了抿唇角,抑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格外郑重地把保温盒放在他的手边。

“那我先出去了。”

戚年指了指门口,因为压抑着情绪,声音还有些颤抖。

落在纪言信的耳里,倒有那么几分可怜。

他侧目看了她一眼,无声地点了点头。

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这才拎起还留有她手指余温的保温盒,头疼地拧起眉

这个,要怎么处理?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z市立冬前,难得的大晴天。

沈教授自得地哼着小曲,刚把碧螺春泡上,就听见两声极为潦草的敲门声。

他抬头看去。

纪言信敲门的手还没收回去,见他看来,拎着保温盒就进来了。

他急忙把存放碧螺春的罐头藏进柜子里,一脸防备:“又来蹭茶叶?我可不给了。”话落,又放软语气:“茶叶可是你爸送我的,你想要问他拿去,别三天两头来我这喝茶。”

纪言信脚步一顿,有些哭笑不得。

这几天因为论文的事来得勤快了些,不料

纪言信把手里米分蓝色的保温盒放在桌子上,漫不经心道:“我那还有黄山毛峰,君山银针,庐山云雾,冻顶乌龙沈叔喜欢,随时来拿。”

沈教授的眼睛亮了又亮,直到纪言信转头看过来,这才轻咳了几声,端出为人师表的架子来:“找我有事?”

纪言信往后靠着桌子,拍了拍手边的保温盒:“给你送早餐。”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沈教授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嘀咕道:“今天吹得是哪边风啊,居然知道孝敬我了。”

边说边打开保温盒看,里面用锡纸包裹着,旁边还放着一瓶鲜奶,吸管上还绑了个红色的小蝴蝶结

沈教授的表情顿时有些精彩。

纪言信自然也看到了,眉峰微挑,觉得头更疼了。

这什么奇怪的审美?

“是戚年那丫头的吧?”沈教授拿起三明治,剥开锡纸看了眼。

呦,还挺丰盛。

肉松,鸡蛋,培根,烤肠

香得他嘴里不停地分泌口水。

纪言信低头把玩着钥匙圈,没回答。

这是默认啊

沈教授立刻把三明治放回去:“那我不要了,人家小姑娘送给你的心意,我吃了要折寿。”

“她送了,我收了。谁吃的有那么重要?”纪言信顺手把钥匙塞回裤袋里,修长的手指搭在保温盒上,轻轻地敲了两下:“不吃才浪费。”

沈教授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嫌麻烦收下来干嘛?回头还要我销赃。”

纪言信皱了皱眉,无言反驳。

答应收下来,完全是因为

他回想起刚才,戚年那个湿漉漉的眼神,觉得心脏有一处微微塌陷了。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

也许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才有这种前所未有的错觉。

纪言信轻压了压两侧的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卧室的窗忘记关了,他今早起床开始,就一直头疼。

“先放你这,我过两天再来拿。”话落,他起身离开。

走了没几步,听沈教授有些含糊的声音响起:“昨天我跟你爸去打高尔夫,他问我认不认识戚年。”

纪言信的脚步顿住。

沈教授在他身后笑得像是只偷腥成功的猫:“年纪大了,嘴上没把门,好像说了些不能说的。”

纪言信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哑声问:“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沈教授掀开杯盖,嗅了嗅碧螺春的茶香,惬意道:“就觉得你对那女孩不一般,挺上心的。”

纪言信无力地闭了闭眼,抿紧唇,一言不发地抬步离开。

戚年趴在桌上画原理图,纪言信来了,她才收起画纸,翻开笔记本。

如往常一样,写完课题,他才正式上课。

纪言信上课很少做板书,很多重点的知识通常都是口述,或者自己实践做实验体会。即使写了板书,大多时候都是一些生僻的专业词,以及画原理图示例。

戚年作为门外汉,顿时两眼一摸瞎,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记,又要记什么。

纪言信偶尔眼风扫到时,她都是一手托腮,叼着笔,苦大仇深的表情。

云里雾里的上完课,纪言信被学生拖住问问题,戚年就抓紧时间收拾好东西,到教室外等他。

难得的晴天,风却很大。

戚年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就觉得露在外面的双手发凉。她边把手凑到嘴边哈气,边转头看楼梯里经过的人。

等了大概十分钟。

纪言信拿着课本走下来。

戚年正要迎出去,脚刚迈出去,就看见落后纪言信两步远的地方还跟着一个女生。

大概是发觉走得太快,纪言信在楼梯的拐角处等了几秒,让那个女生跟上他。

戚年“诶”了一声,默默地收回脚。

是生化院除了刘夏之外唯二的那个女生。

唔听说,已经出口了?

戚年观望了片刻,等快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这才跟上去。

结果

刚到一楼的楼梯口,就看见纪言信站在几步外守株待兔。

那只兔子当然是她。

戚年躲避不及,被逮了个正着。只能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走过去:“纪老师。”

纪言信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挑了挑眉:“跟着我?”

戚年赶紧摇头,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我是找你问问题的。”

纪言信从她手里抽过本子,随手翻了两页。每页页脚都画了小图像,最后一页更是涂了两只金毛在玩球。

他转眼看她,无声的询问。

戚年不好意思地咬咬唇:“这是七宝还在我家的时候画的”

她悄悄扫了眼,用手指了指叼着球的那只金毛,不太好意思地解释:“这只是我,叫七崽”

七宝寄养在戚年家里时,戚年回家后都会抽空陪七宝玩一会,有时候会玩球。但碍于公寓大小的限制,不能施展开,通常都是丢几个球让七宝捡回来,借着奖励的功夫,就开始对七宝上下其手

比如揉胸毛,揉脑袋,捏爪子。

后来,有一晚脑子一抽,画了两只金毛。

一只叫七宝,一只叫七崽。

本来想贴上微博的,但最后当成私货藏在本子里了。

纪言信的目光凝了片刻,才移开眼,往前翻。

她的字倒写得很清秀端正,排列在一起,看着赏心悦目。

只是笔记的内容,实在不敢恭维。

纪言信又随手翻了几页,再往前,基本上都是只有一个课题,一副原理图,然后就是她的随手涂鸦。

看来,上课没少做小动作。

他抬眼,看着她:“想问什么。”

纪言信问。

戚年“啊”了一声,耳根子红了红,小声回答:“要问的太多,我也不知道要问什么。”

专业词那么多,她只记得住几个,就连提问都很困难。

良久,还是纪言信问:“替刘夏摘的笔记?”

戚年点点头。

“哦,那不需要了。”纪言信把本子还给她:“你摘得再详细,也许她也看不懂。”

戚年:“”

纪言信像是没看到她无辜的表情,语气淡淡的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戚年摇摇头,失落地:“没有了。”

见他这就要走了,戚年又赶紧举手:“有!有一个!”

等到晚上。

戚年下了课,先给刘夏打电话问问情况。

昨天凌晨,戚年都已经睡着了。刘夏发过一条短信,说她已经安全下机到医院了。

戚年中午打电话给她的时候,没人接听。

这样的特殊情况,她应该是没空,或者是无暇顾及了。戚年便没有再打扰,李越在她身边,这让她很放心。

专业课上了一下午,加上周欣欣把拟好的合同发给她,她光是看合同就看得头昏眼花。

以前,她和路清舞还是好基友的时候,合同这种事,她都会交给路清舞把关。可也就是太过信任她,才铸就了这几年大小风波不断。

刘夏说她没长脑子。

戚年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

那时候即使不懂事,可未免也太缺心眼了可不就是没长脑子么。

她叹气的功夫,刘夏已经接通了电话,声音有些沙哑,听着却还挺精神:“叹什么气呢,是不是又干什么蠢事等着我给你补窟窿了?”

“哪有!”戚年嘀咕了声,问起:“姥姥,还好吗?”

“嗯,我下飞机的时候,我妈才告诉我。送姥姥抢救过一次,人是救回来了,但还在危险期。不过,现在这样的消息,对于我来说,都是好消息了。”

戚年垂着眼,有些难过:“摸摸你啊。”

“呸。”刘夏笑了一声:“我有男人,还需要你摸啊。”

戚年:“”行!你有男人,你了不起。

她哼了一声,拔了叉子,搅了搅热气腾腾的方便面,深深地吸了口气。

刘夏一听这声音,隔着手机都能闻到她那红烧牛肉面的味道:“又没吃饭呢?”

“下课晚了。”戚年往嘴里塞了一叉子的方便面,声音模糊:“又懒得自己做,外卖都吃腻了”

刘夏“嗯”了声,问她:“今天是你发动猛攻的第一天,有进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