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主子,您真地不去见皇后?”小宫女满脸的难色。
“皇后有什么好见地,闷都闷死了,不如在这里玩啊,哈哈哈……”她欢快地跳着,我摸了摸下巴。虽然皇后的确让人闷,不过这么做这个沙妃也未免有点不妥。
毕竟皇后才是后宫的主人,即使沙妃现在有水东流的宠爱,但那也只是短暂的,又有几个妃子能得到君王真正的爱的?
“那老女人嫉妒我被陛下宠着,去见她指不定被下毒呢!”
老女人!不知皇后听了有何感想。这个丫头,不得了!
不过在水东流深宫后院里,相较于那几个皇后帮,地确只有这个女人最为简单,清澈的一看即透,这或许就是水东流独宠她的原因,的确是在疲劳时消遣的好用处。
但,女人成为男人的玩物我始终无法苟同,更别说一辈子只围着一个男人转,所以对皇后一干人等。鄙视之。
“沙主子。虽然陛下宠您,可您也不能不把皇后她们放在眼里啊。而且。而且听说陛下最近很喜欢那名告御状地姚蓝诗呢。”
“什么!”沙妃停住了脚步,拎起了长裙。“难怪陛下最近造的那个玉兰苑连我都不能进,原来是为那小妖精准备的!”
呵,皇后是老女人,姚蓝诗是小妖精,这小丫头可真是幼稚地可爱,水东流的喜好,我今天算是见识了,说实话,真是有点失望啊……
这一逛,就是傍晚,往回走的时候,再次路过了留香园,没想到老远就听见沙妃那娇滴滴的声音:“陛下~恩~你说喜欢纱纱的,怎么不让纱纱进玉兰苑呢。”
水东流回来了?这家伙武功在我之上,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顺便将金牌揣入怀里,有点心虚。
再次跃到五月雪的树梢,大大的树荫将我遮起,居高临下也拉开了与水东流他们的距离,单手扶在树干上,看水东流调情。
只见五月雪树林地一侧是一座精致地假山,假山环绕着一座六角亭,倚在亭边看落花,处处都是花留香,的确颇有雅趣。
水东流坐在亭内,纱纱正缠在他地身上,浑身开始难受,这种难受就像是身体被一条满身粘液地鼻涕虫缠着,又粘又湿。难怪水东流在影月不好好伺候我们影月的女人!原来他都嫌老。
嘴角带笑是水东流地特点,他温柔地看着吵闹的沙妃:“纱纱要什么都可以,只有玉兰苑不能哦。”温柔带甜的语气像哄小孩子。
要什么都可以!可见水东流对此女的宠爱。
“为什么嘛~啊~纱纱知道了,是不是给那个姚蓝诗准备的!不行!纱纱就要玉兰苑,把这个留香园给那个什么姚蓝诗好了!”
“纱纱!”水东流的脸上带出了愠色,“不得再闹。”
见水东流脸色骤变,沙妃倒有分寸,不闹了,起身笑道:“纱纱给陛下唱歌吧。”说着,就又唱又跳,“竹林风……”
这首歌……她居然剽窃!
“这歌很特别,纱纱从哪里习得?”
“纱纱不知道啊,最近宫里都在传唱呢,听说是从选秀宫里传来的,不知是哪位秀女在外面学来的。”
整个皇宫都偷师!
咕噜噜,腹中一番鸣叫,肚子饿了。手上痒痒的,什么东西?
我撇眸一看,顿时惊呼:“啊!”该死,居然是蜘蛛!足有巴掌大,五彩缤纷,是毒蜘蛛!
杀气从身前而来,暴露了!面前黑影飘落,他一见是我立刻收剑,跃到我的身旁,正是黑漆漆。
既然被发现了我当即道:“还不帮我灭了这只蜘蛛!”
黑漆漆顺着我的手看见爬在我手背上的蜘蛛,立时也寒了一下,他睁圆了眼睛,嘴角一扬就带出了他的坏笑:“嘿嘿,谁叫你偷窥。”黑漆漆对我挤眉弄眼就是不帮我打蜘蛛。
我急了:“别玩了!有毒的!”我是真急了,这五彩蜘蛛是世上极为少见的彩虹蛛,毒性超过十条竹叶青,被咬上一口,基本没时间解毒就玩完。
见我发急,黑漆漆也认真起来,当即剑花挑起,蜘蛛就被扫落,好东西!可以做药!!!我立刻跃了下去,捡起死蜘蛛藏入怀中。
“小瓜子你不是吧?”黑漆漆看着我脸都白了,就差没找个地方呕吐。
我拍着宝贝蜘蛛:“你懂什么,可以入药,这是罕见的彩虹蛛,剧毒无比,出现在这里,定是有人刻意放的。”
“有这么严重?”黑漆漆惊呼着,我挑了挑眉,迅速开溜,被水东流扣住,金牌不保。
眼前黑影滑落,还是黑漆漆:“别走啊,陛下要见你。”黑漆漆朝后面直努嘴。
落叶飘零,倍感凄凉。
第三卷 第二十三章 平衡
踩着白色的花雪,心里是对金牌的不舍,毕竟这枚金牌,让我今天省了不少内力,用飞的,自然用走的省力。
水东流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他作为【蓝情夜吧】的吧主时的招牌微笑,无数女人为他这笑容竟折腰。
我看了看他,然后将目光放在一边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着我的沙妃身上,不看水东流,看他就来气!
“小瓜子怎么会来这里?”水东流开始盘问,装傻吧,我茫然地看着四周:“是啊,我怎么会在这里?咳咳……”
“把你怀里的东西交出来吧。”
“哦。”我掏出了蜘蛛,放到石桌上,当即,沙妃尖叫起来:“啊――”一声钻入水东流的怀里,水东流轻抚她的后背,然后让沙妃坐在边上的圆凳上,看着我依然温和的笑着:“不是这个。”
我又掏出了银子:“咳咳……这是看病的钱……咳咳……”一脸天真无害外加楚楚可怜。
“哈哈哈……”水东流摇头直笑,站起来走到我的身前,狭长的眼睛开始半眯,他俯下脸看着我痛苦的眼睛,轻声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在他伸手要环住我腰的时候,我当即收回所有表情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然后从怀里拿出了金牌,放在他地手中。顺便拿回那只蜘蛛,水东流就是一个小气鬼。
真小气!上次的药材也是,这次地金牌也是,男人,怎能如此小气!
“陛下~”沙妃环住了水东流的手臂,胆怯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怪物。我只是淡淡地看着水东流:“你想怎么安置姚蓝诗?”
“你,你这个怪物怎么这么大胆!”纱妃似乎壮着胆子质问我,“居然敢跟陛下这么说话!”
“怪物?”我挑起了眉,女人,若不是看在你是水东流宠物的份上,今日就让你看看我这个怪物的真面目!
心情有点不爽。我扭头就走!
“小瓜子!”出乎意料的,水东流唤住了我,我停下脚步,只是侧过脸,只听他沉声道:“沙妃,退下!”
“陛下~~”
“小兰,带沙妃回去!”
“是!”
沙妃拖着长长的披帛走过我的身边,对着我狠狠做了一个鬼脸,哼一声将屁股对着我。
我愣住,这算什么态度?不过她毕竟只是个孩子。懒得与她计较。
“纱纱就是一个孩子。请见谅。”水东流温和地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到的却是他竹有银色花纹的领口。他几时站在了我的身后?
我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水国主打算怎么安置姚蓝诗?”
水东流今日是一身暗红色的外袍。袖口与领口用银丝绣着银莲,里面是一件深紫的绣着金色花纹地短衫,绛红的袍衫在那件中衣里,领口有着好看的皱褶,露出那一抹白皙的肌肤。(详细款式请看阿嘎的图画,本书简介下有她的直通车)
他缓缓提起右手,随意地提至腰扣上,左手背在身后望着那飘零的五月雪:“其实……纱纱和她一点都不像啊……”他幽幽地感叹着,放柔的目光里却带出了深深地哀伤。
他有离题了……
清幽的风抚过这片五月雪,白色的花瓣漫天飞扬,飘落在水东流红色地华袍上和他如水一般柔顺亮泽地长发上。
白色的花瓣,红色地衣衫,玄色地长发,强烈的对比,刺激着我地眼睛。
细长的发丝和一根红线与金线缠绕的发带抚过他薄红的唇稍,诉说着一种让人揪心的哀伤。莫名
种哀伤勾起了我那远在天边的回忆,那远在天边……国家……
“月,我还姚蓝诗自由如何?”
“好……”一个好字从我的哀叹中带出,立时,惊起了一身冷汗,竟让水东流套出来了。
“月,这次我该选谁?”他负手而立,依然看着那五月雪飘扬的天空。
罢了,既然看出来了就没必要再伪装,不过这个月字叫得我寒毛直竖:“这个随你。”
“说,我想听你的意见。”
“呵,水国主,你娶老婆与我何干,你既然喜欢那种幼齿女那你就挑个年纪小的呗。”心里很烦躁,也不知在烦躁什么,只是觉得肚子很饿,想回去吃饭。
“月,水云娶老婆并不像你想象地那么简单。”水东流幽幽地转身面对我,刻意放柔的声音溶入了那落花坠地的婆娑声中,“后宫的势力必须均衡啊……因为水云是一个藩王统治的国家,知道我为何看似独宠纱纱?”
看似……“她是天域的?”
水东流微笑着点头。
夕阳的暖光落在了水东流的身后,那金黄的带着一抹红的光彩落在水东流的身上,一时他竟然变得朦胧,他的人朦胧,笑朦胧,他的一切都那么朦胧,宛如他是从画中而来,并非真实的存在。
“所以,你说这次我该选谁?”他的声音从那片朦胧中传来,我恍然发现,自己看着他,出了神。
这是一个藩王统治的国家,每个藩王都会将自己的女儿想尽办法送入后宫,原来后宫像影月由此而来。
后宫,就是水云的缩影,水东流宠爱其中任何一个,都会产生连锁反应,让其中某一个藩王的势力做大。
现在,水云以水家,柳家和蒙家三股势力微妙地保持一种平衡,如果再多出一股势力,那么平衡就会被破坏,三角定律啊。
柳疏琴在这个平衡中起到一种制衡的作用,柳疏琴的心应是向着水东流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心甘情愿地帮水东流管理那几个藩王的女儿,而不是拉拢她们家族的势力。
这么说……柳疏琴像是水云的保姆。
“或许……”我喃喃道,“这次谁都不选比较好……”
“是吗,我也这么想,谁也不选。”水东流静静地看着我,那朦胧的眼神仿佛在我的脸上找寻着某种回忆,那回忆让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哀伤,他深深地凝视着:“像……真像……”
“像什么?”我的反问让水东流收回了视线,脸上再次是那招牌式的微笑:“月,留下来如何?和黑漆漆一起,做我的近身侍卫,你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叫白刷刷怎样?”
白刷刷!这么难听的名字,我摇头。
“打个赌如何?五两银子。”
“说吧。”
“你会留下来。”
我看着他,目光扫过他精美的华袍,想了想:“或许吧……”
就在这时,远处急急走来一队女侍,领头的是一位嬷嬷。
她们踏着夕阳的流光而来,似乎有什么焦急的事情。
“参见陛下。”嬷嬷跪在水东流的面前,水东流微笑着:“起来吧,夏嬷嬷有何事?”
“启禀陛下,皇后召见小瓜子姑娘。”
皇后?柳疏琴?我看向水东流,他微笑着点头,我想了想便随那嬷嬷而去,不知柳疏琴会不会给我准备晚饭吃。
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 柳疏琴
女侍走在我的身后,夏嬷嬷在前面带路,我有一种被押解的感觉。
身边是花开正艳的花圃,乔木灌木高低错落,石榴花,美人蕉,夜兰香,从高到低,争奇斗妍,各种花香融合在一起,不分你我。
走出精致的花圃,蹬上了一处高楼,眼前又是那此起彼伏的重楼。
走入一座廊桥,立时,眼前豁然开朗,与那日的廊桥面对的方向正好相反,此刻看到的正是红彤彤的落日沉入海天一线中,住在这里的人其实很幸福,东看日出,西看日落,再看海上生明月,随后便是明月入海中。
日月的轮回变得如此清晰,不断地提醒你要珍惜当下。
几经迂回,眼前是一堵两丈长的老虎墙。老虎墙是百鸟朝凤地图案,壁画精美绝伦。而且十分鲜艳,估计有画匠年年上色,否则不会如此光鲜。
绕过这堵百鸟朝凤,后面竟然是一座宏伟的宫殿,就像是水东流早朝大殿地缩小版,但规模也比其余的宫殿大了许多。
九十九级的大理石阶梯,阶梯的中央浮出一块巨大的倾斜的平台。平台上一凤,一凰翱翔云端。抬眼,门楣上是东珠宫三个金漆的大字。
夕阳在那一刻扫过东珠宫三个金字缓缓滑落,就像神女地裙摆,扫过我面前的石阶,然后是我身边的平台。凤与凰的眼睛在夕阳的余光中闪烁,是两颗罕见的红宝石。
那金色地,华丽的裙摆最后扫过我的身体消失在了我的身后,黑夜迅速侵占了这个世界,站在门口的女侍纷纷走入那黑漆漆的宫殿门中,然后,宫殿里亮起了一盏又一盏。整个宫殿染成了一片金色。
侍女提着精美的灯笼从那殿门中涌出,如同雨燕的翅膀一般展开,走到我的两侧,为我照出前往那金宫之中的阶梯
我轻拾裙摆。轻笑一声。扬起我云淡风轻地笑容,拾阶而上。
金色。在我到达殿门地时候刺激着我的眼睛。如果说水东流地大殿是庄严肃穆。那这里就是金碧辉煌。
处处可见金质地壁灯,处处是金丝织成的幔帐。大殿地中央,坐着那金晃晃的神女,雍容华贵,如同这里的女皇。
她斜躺在那铺着同样是金黄色软垫的金椅上,单手枕在脸边。四大妃子分立两边。
那一头耀眼的枣红色的长发从她的脸侧挂下,铺在金灿灿的躺椅上,我被那一头红发吸引,脚步情不自禁地朝她而去。
这与众不同的发色,艳丽地赛过了这满屋的金光,它是那么与众不同,它的手感又是如何?当我伸出手想拾起那特别的发丝时,身前却是一把冰凉的剑。
缓缓抬眼,柳疏琴正看着我,眼神有点呆滞,那里面似乎有着迷茫,又有着某种怔愣,那剑横在我的身前,是羽妃。我依然只是看着柳疏琴,仿佛我的眼中只有她,没有别人。
温柔的笑让她扬
,她的眼中依然是那么茫然和迷惑,仿佛在奇怪自己手,但她扬手了。
羽妃的剑撤去,我右脚踏在了她身下卧榻所在的台阶上,轻轻执起那枣红的长发,细柔的发丝游弋在五指之间,就如血液在流淌,生命在流逝。
我忍不住亲喃:“多美的头发啊,就像是水云的命脉,你似乎比我还要辛苦……”
缓缓抬眼,惊异从柳疏琴眼中滑过,她仿佛此刻才清醒过来一般,紧张地坐起,当即,身前寒光再现,我脚尖轻点,就往后退去,落地的同时我微微弯腰:“请问皇后找小瓜子有何事?”
“你好大的胆子!”
“放肆!一个小小的丫头怎能如此无礼!”
“你到底什么身份!”
大殿上此刻才响起一声声厉喝。
我淡笑着,看着神色微乱的柳疏琴,她眼神闪烁不定,忽的,她闭上了眼睛,抿紧了唇,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底那波澜已经平定,她坐直了身体,双手规整地放在并拢的膝盖上,抬眼看向了我:“本宫有感于你家主子的勇气,故想赠一样礼物给你家主子,有劳小瓜子姑娘带回。”
语气平缓,神情镇定,这个柳疏琴恢复地很快,很好,我喜欢。
我微笑着,夏嬷嬷从殿后走了出来,将一只锦盒交于我的手中。我微微颔首以表谢意。
“这位丫头好大的架子。”冷冷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举目看去,是棋仙满妃,她一如我一般一身白色,及膝长发并未盘起,而是披散在身后,只是用发带缠起一束,飘逸灵动。
她缓缓跨出一步,唇角微扬:“你不该跪谢吗?小瓜子莫不是水云的人,连这礼数都不懂?”
原来是试探我,我笑道:“没错,我不是水云人,在家乡,我们只跪天地父母和英雄!”
“好一个只跪天地父母和英雄,你究竟是谁?”又一位美人从一旁走出,相较于满妃的出尘飘逸,羽妃的冷然警觉,湘妃的娇媚艳丽,这位美人却是朴素无华。淡淡的衣衫,淡淡的人。
既然是四大妃子,那此美人定然是医神淑妃。我轻笑一声垂下脸。
用一只手拿住锦盒,从怀里掏出了那只彩虹蛛:“这东西是美人你吗?”
淑妃的眼中寸芒滑过,她立刻收眉道:“不是我的。”
“是吗,那就好,我遇到这东西的时候,水国主也在,万一伤到他可怎么办哪。”我笑着收好蜘蛛看着柳疏琴,她双目微敛,面若冰霜。
“小瓜子告辞。”我看着她后退两步,然后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美人们的惊疑。
“就让她这么走了?”
“她也太狂妄了!”
“她到底是谁?”
“皇后,您怎么了?”
“是啊,皇后您没事吧。”
“我没事……”
皇后清幽的话语消失在我的耳际。
在东珠宫外我打开了锦盒,锦盒里却是一把美人团扇。
借着月光,只见团扇上美人戏蝶,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美人扇,皇后为何好端端送姚蓝诗一把扇子?难道是因为夏天到了让她扇凉风?
这个柳疏琴,也不留我吃个晚饭,枉我对她如此“情有独钟”。
第三卷 第二十五章 心事
夜色已浓,不知不觉走到了先前的廊桥,趴在廊桥的木栏上,高举团扇细细观瞧。
美人团扇……团扇……莫不是团结?想拉拢姚蓝诗?
眼角的余光出现了一行霓裳,我侧过脸,是羽妃!是巧合?还是她特意追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