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瞥了瞥嘴巴,又指了指她身后,“我是想说,若水姐姐来了。”

墨九调转过身,茅厕门口果然站着尚雅的侍女,也不知她听了几句,却意外地没有打听,只轻笑道:“姑娘如厕太久,若水特来看看。为免殿下等人在厅内久等,若姑娘好了,就请罢。”

一行三个姑娘,往临糊水榭而去,一路无言。

可刚到水榭门口,墨九却顿住脚步,看向灵儿,“你说一个尝百草,修岐黄,四柱纯阳之体的男人,身上的肉会不会也有免疫力,可百毒不侵?”

这货的思维飘得太远,灵儿愣住,“姐姐的意思是……?”

墨九正经道:“什么精的我就不要了,我准备吃了他。”

“……”灵儿惊得差点儿跌倒。

“你懂什么?”墨九认真地补充,“脑髓也是大补之物。”

“呀!”灵儿脚下一滑,彻底撞在了水榭的栏杆上。

等墨九笑眯眯地回到水榭堂内时,发现气氛似乎有些不同了。

牛角灯的光芒,昏暗了几分,桃花的幽香也掩盖不了隐隐的中药味儿。宋妍被人扶过来了,一脸苍白的呆坐在宋骜的身侧,由侍女扶着,半阖着眼睛,像没有睡醒,见到墨九进来,呆呆地看看她,就像被鬼迷了魂似的,没有半点反应。

墨九一愣,大喜道:“哈哈,从今往后,看谁好意思说我是傻子。”

“小寡妇你闭嘴啊?”宋骜气得猛瞪过来,但他似乎也不想与疯子计较,又望往萧乾,凝重的目光里全是疑惑,明显在问:这离魂蛊究竟有没有法子可医?

萧乾的手覆在椅角上,没有动作,清俊的面孔稍有一抹迟疑。尚雅见状,轻笑一声,接过侍女托上来的华贵纱衣往身上一披,痴痴盯着他的脸,“使君,离魂蛊非妾身之法,不得解也……”

话刚落,水榭似乎轻晃了一下。

尚雅一惊,胸口起伏着,掉头看向门梁,似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发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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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20米 云雨蛊

水榭的摇晃大家都感觉到了,墨九的动作和反应最为迅速,她瞬间移动到萧乾的身边——为了安全。然后,趁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向正在闭合的水榭大门,飞快地往怀里揣大耐糕——为了肚皮。

“诸位,恕在下冒犯了。”水榭外传来一个阴柔的男声。

“乔占平?”尚雅看着大门重重合上,身子一晃,高声大喝,“你要做什么?”

乔占平哈哈大笑,“这几十年来,墨家被你们左右两系闹得鸡犬不宁,早该重立钜子,遐迩一体了。今日左右执事命丧于此,我自会辟除争端,重振墨家声威。便是祖师爷显灵,也会赞同我的。至于小王爷和萧使君,那只能怪你们命不好了。”

墨家这个组织,在钜子和左右执事之下,还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门长老。

这个乔占平,便是乾门长老。他是尚雅的情人,偏向右系,在墨家子弟中间,极有威信,对尚雅的助益颇多。如今他突然反水,尚雅不由破口大骂,“乔占平,小王爷和萧使君在此,你怎敢胡来?”

“哈哈!”乔占平大笑,“不劳右执事费心,朝廷方面若怪罪下来,谢丞相自会处理——再说,今上向来仁厚,既然杀害小王爷和萧使君的左右执事已经伏法,又岂会牵连无辜?”

“混账东西!”

事发突然,也不过转瞬之间。

墨九刚往怀里揣入第三个大耐糕,水榭便灯火全灭,摇晃加剧。

黑暗中,尚雅突地惊叫一声,“萧使君小心……”

一阵香风扑来,墨九感觉地面突然下陷,飞快抓住萧乾的椅子,却跟着他连人带椅一起沉落下去。感觉像坠入了一个长长的甬道,有细碎的凉风吹入耳朵,阴飕飕的,有机刮的“嚓嚓”声鼓噪,如同毒蛇在吐着信子,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墨九倒吸了一口气,黑暗里,有一只胳膊伸过来,带着熟悉的薄荷香味儿,卷她入怀,质地上好的衣料贴合着她的脸,她安心了不少。

说意外,她也不意外。这墨家的地盘,没有机关才怪了。

可乔占平到底要对付谁?为什么下陷的地方会在萧乾的位置?

不等她想明白,一阵风声掠过,“砰”一声,物体重重落地。

她听见了声音,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肉垫子很软,她被萧六郎一带,砸在了他的身上。

“萧使君,你还好吧?”大唤出声的人,不是墨九,而是跟着跌落下来的尚雅。可她话音还未落下,就看见了萧乾身上的墨九,一张妖娆的芙蓉脸,登时变成了青瓜菜,“你怎会也在这里?”

“大婶好像很失望?”墨九瞥她一眼,懒洋洋地从萧乾身上爬起来。

想了想,她又回头,拍拍他的肩膀,“算是你小子有孝心。”

萧乾目光浅浅一眯,刚想说什么,她却已经转头四处观望。

这间密室是独立的,面积不大,燃着几盏油灯,清楚地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与她预想中的不一样,密室整洁、干净,地面的青石打磨得光滑如镜,有桌、有椅、有柜、有摆设,墙壁上,还有一幅幅堪比春丨宫图的浮雕,男女姿容栩栩如生,动作表情各有不同,衣衫颜色鲜艳亮丽,就连毛发也清清楚楚,带着令人血脉贲张的挑逗。

除此,室内正中还有一张象牙白的石雕大床,雕刻着鸳鸯并蒂的花样子,摆放着柔软的丝被褥子,像极了姑娘的闺房。

墨九“哦”了一声,调头看向尚雅,“我们入水榭的时候,萧六郎坐的位置,是你热情招呼他坐下去的。机关刚一启动,你便第一时间扑上来……该不会是幻想与他双双落入此间,再来一个鱼水之合吧?”

尚雅一怔,轻哼着瞪她一眼,“我懒怠与你一般见识。”骂完人,她情绪恢复很快,只一瞬,又柔情地看向萧乾,“使君恕罪,妾身没有想到乔占平这么大的狗胆,竟敢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

萧乾正敛容看着石壁,一头散开的长发轻垂于腰,绣了暗金袖纹的黑袍上,也没有半分污渍,整个人被光线笼入了一种华贵当中,闻声他转过头来,瞳仁微暗,那灯下的影子,冷峻孤傲,又有一种艳美的邪气。

“打开机关!”他凉声命令。

这里的石壁全用铜水浇铸过,外观虽然有些斑驳,但坚硬如初,若非知晓开启机关的法子,人力根本无法出去。

尚雅摇了摇头,扭着腰肢款款走近,“使君,此机关乃墨家先祖所设,一旦触动,再不可开启,我们怕是出不去了。”

她委屈的样子,又娇又艳,如弱柳扶风,好不媚人。

墨九却在检查那床上用品,一边翻一边道:“老祖宗也真有意思,这闺衽布置得果然精妙有趣。看这织花的云锦被面,啧啧……”她低头嗅了嗅,莞尔一笑,“还有晒过太阳的味道呢。”

尚雅面色一变,她又严肃脸,“也是为难老祖宗了,人都死千百年,还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帮不肖子孙晒喜被。”

“你个疯子,胡言乱语做甚?”

尚雅极为尴尬,可遇上这么一个毒舌的货,又由她不得。

“这石室通风透气,墨家机关之巧,岂是你懂得?”

墨九懒洋洋眨个眼,也不追问,只坦荡荡坐在石椅上,摸出一个大耐糕啃着,点头认真道:“那你们开始吧?别浪费这良辰美景鸳鸯暖帐了。”

灯火烁烁中,她一双亮晶晶的眼,含波生俏,迷离带笑。

可萧乾明显不如她幽默,此时佩剑已然在手,指向尚雅,“开门。”

尚雅微微一怔,看着他浮上眼底的阴鸷暗芒,身子不由发寒,一步步往后退,无辜地解释:“使君不信,妾身也无法。就我所知,机关有上下两层,如今墨妄与殿下他们应当被困在了上面一层,而我们在下面这一层……”

说到此,她又媚态万千地苦笑,“使君想想,乔占平这个畜生,为了掌控墨家,煞费了苦心,又怎会留下一个让我可以启开的机关?”

“这话在理。”墨九点头,“一般串通之前,都得想好逻辑。”

这呛货的嘴太损了,尚雅难得与她计较,轻轻扶住萧乾的剑身,又往他走一步,那小声音柔媚得几乎化成了春水,“使君,你信尚雅一次可好?”

萧乾皱着眉,剑尖往前一送,尚雅吓得慌乱后退,不巧打翻了一个放在石柜上的盒子。

精致的盒子重重落地,上壳翻开,只觉一抹金色的光芒闪过,从中飞出一大一小两只散发着金光的东西,像小蜜蜂似的,在室内展翅飞舞,又似两朵淡青色的云团被金光笼罩,又美丽,又带着一种近乎狰狞的邪异。

墨九“额”一声,睁大眼看着闪金光的飞虫,“这什么鬼东西?”

“闭上嘴。”萧乾手中之剑厉风一般卷过来,衣袂飘动间,他将墨九挡在身后,提剑砍向飞舞的金虫。

他武艺出神入化,出剑极有准头,力劲也重,可金虫子却不畏刀剑,“叮”一声,溅出一抹金光,改变了方向,却继续在空中没头没脑的飞舞,像在寻找着什么,一双赤金色的翅膀在灯火映衬下,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绚丽色彩。迷人、妖艳。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蛊虫寄体?

墨九正心惊胆战的寻思,一道金光袭来,她脖子一痛,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再看时,两只飞舞的小金虫已经滑落在地上,没了生命。

“咬人,把自己咬死了?”她大惊摸向脖子,可痛感已经消失。

然后,她抬头看见萧乾修长的脖颈上也有一条血线,像开出了一朵鲜红的花,靡丽非常。

“这贱人……下蛊?”她怒而瞪视。

可尚雅的脸色比她还要难看。就像见了鬼似的,她一双瞳孔充血般猩红,哆嗦着跌坐在地,将一大一小两只金虫的尸体捡起放在掌中,如丧考妣一般自言自语,“不可能的。云雨蛊怎会选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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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媳妇们儿过来,二锦挨个嘴一遍。

一个一个又一个.全是热辣辣的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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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021米 抛弃

尚雅侧着身子,喃喃声很小。墨九没有听清,萧乾似乎也不曾。

可他们不傻,脖子上的咬痕总是真的。

萧乾剑凝寒光,指向尚雅,“你做了什么?”

“使君,不关妾身的事……”尚雅慢悠悠起身,可不等她站稳,腿弯突地剧痛,她被墨九揣了一腿,双膝一软,就跪了个结结实实。

这样小孩子气的举动,令她始料未及,不由错愕。

墨九一脸笑容,“行个大礼再说吧,免得你不老实。”

尚雅看着她脖子上鲜艳的红痕,暗自咬牙,对她恨之入骨。

原本按她的想法,掉入第二层密室的人只有她与萧乾两个。等蛊虫寄体飞出盒子,藏于寄体的一公一母两只云雨蛊便会各自寻找宿主。公虫性阳,母虫性阴,谓之阴阳,也喻之男女。公虫出了寄体定会找阳气旺盛的男体附身,母虫自然就会选择她。

可偏偏天上掉下一个女疯子,抢了她的云雨蛊。

而且尚雅想不明白,这蛊她喂养许久,怎就不选她呢?

她起不得身,索性委屈地坐在地上,也不理会墨九,一双春水般的妖眸,水汪汪地睨向萧乾,“那盒子妾身先前并不曾接触过,怎会知晓老祖宗养的什么蛊?”

“老祖宗还真不容易。”墨九多少知道些墨家的事,祖上怎么可以养蛊?她正色道:“又要帮你布置闺房,又要帮你晒棉被,还要帮你养蛊害人。我看啊,八成是他老人家在地底下闲得发霉,寂寞了,想要找人陪,不如直接把你烧给他好了。一来免得他老人家劳心劳力。二来也全了你的孝心,时时惦记着让他背黑锅也不易。”

总被这货抢白,尚雅气不起了。

她看着萧乾灯火下幽冷的脸,眼波含媚又妖娆,“使君,妾身目前虽然不知是什么蛊类,但巫蛊之术,放眼天下,唯妾身一人而已。”

一句软话,却饱含威胁。

意思很明白,若她尚雅都解不了,旁人就更解不了。

若想让她解蛊,萧乾便得听从她的安排。

这与先前用宋妍来要挟他们的伎俩,一模一样。

墨九站到萧乾身边,摸了摸鼻子,“我也会解。”

不仅尚雅,便是萧乾也转头询问地看她。

墨九蹲身,突地出手捏出尚雅尖巧的下巴,“我儿时在一本书上看过,不管什么蛊,都可以通用一种解蛊方法,那就是用下蛊人的血肉喂食。”故着高深地眯了眯眼,她又左右晃动着尚雅的脸,“你长得这么美,不晓得吃起来口味如何?”

萧乾:“……”

尚雅脸一白,“你敢!杀了我,你们都会没命。”

墨九抬头看向萧乾,“萧六郎,她说我不敢,我不服。”舔了舔嘴巴,她又一脸馋样的笑了,“不如你削肉片我来烤?你看我们也不晓得要困多久,总得准备点儿吃的吧?一举两得,此计甚好。”

萧乾唇角微微抽搐,没她那耐性,剑尖往前一送,便指向尚雅花容月貌的脸,“右执事,本座不喜拐弯抹角,你最好说真话。”

尚雅昂头与他对视,被他阴冷如蛇信子似的眼波一灼,小小挣扎一会,苦笑出声,“使君是明白人,妾身也不好再欺瞒下去,索性都说了吧。你们猜得没错,掉落密室是妾身故意为之,为小郡主解蛊也是妾身另有所图。可……妾身虽不是心善之人,也从无主动害人之心。”

这几句话她说得动情,没有三个字就带上一个媚调,神情的凄苦也不似伪装。

“我与乔占平是真心相爱的。”

墨九被她没头没尾的话惊了惊,罕见的没有反驳。

却又听尚雅道:“你道我生性便这般淫丨贱吗?妾身五岁时,被家师从苗疆带到临安,辗转三四载,方才入得洪泽尚贤山庄,与乔占平同院习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家师也待我们恩重如山。可后来……家师性情突变,不仅教我修习媚经,还给我喂食了媚蛊……”

萧乾站在她面前,墨发黑衣,华光烁目,去清冷逼人。

“使君……”尚雅看着萧乾的眼,言辞恳切,“妾身只为活命,使君救我。”

凄苦的说罢,看他不为所动,尚雅只得继续解释:“就我所知,普天之下可解我媚蛊之人,只得使君一个。若使君肯用至纯至阳之精喂食一次媚蛊,它便会自体而出。从此,妾身再不用受那淫意纠缠和焚心煮骨的煎熬。”

真假尚且不论,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狐猸妖女,用这样软绵绵的语气和凄惨的故事来恳求男子,大多都能成事。男人天生自带对弱小女子的保护本能,这是自然界的雄性都不可避免的生物法则,可萧乾向来凉薄寡情,一双清凉无波的眸子,幽暗深邃,却只问:“本座身上,是何蛊物?”

尚雅摇了摇头,“师父养的蛊,妾身虽喂养数年,却也不知何物。”她白皙的指头轻轻扳开萧乾的剑尖,目光带了几分恳求还有隐隐的威胁,“家师早已过世,若尚雅也活不成,一旦使君毒性发作,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了。”

人都惜命,没有人不怕死。

正常人都该骇然应从,至少不敢取她性命。

可萧乾神色漠然,只看向墨九:“身子可有不适?”

墨九从脖子摸到肚皮,认真考虑了一下,专注地看着他的眼,“饿。”

萧乾眉头一皱,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剑花一扬,尚雅白皙的脖子上,便添了一条血痕,伤及寸许,鲜血直流——墨九总觉得这厮是个有仇必报的家伙,见不得人家的干净白脖子。

萧乾的声音,并无半分起伏,“人之生死,且有天命。蛊毒并未发作,也管不得来日,右执事既不肯开启机关,也解不了蛊毒,那留你何用?不如先填了九姑娘的肚子。”

这声“九姑娘”有点别扭。

但墨九以为比怪里怪气的“大嫂”中听。

为了表示严肃,她配合地点头,“嗯,烤肉若不便,生吃也成。”

三人对峙,两个神经病。尚雅脊背都麻了。

她诱萧六郎入密室,原本只为种上云雨蛊,顺理成章地与他欢好。如今云雨蛊平白被墨九得去,她留在密室也就没有了意义。可是,她却不能说出真相——因为云雨蛊休眠日久,若不主动触发,不仅不会致命,也不会令宿主情动,甚至对宿主身体也无伤害。

事到如今,她只能咬紧牙关硬撑下去了。

拼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道:“萧使君切莫冲动行事,妾身并非不解,只是暂时解不了。你只要为妾身解了媚蛊,妾身必当穷尽一生之力,助你解蛊。”

萧乾嘴角一扬,“很有道理。”

他出手很快,话音起落间,一剑掠去,尚雅几乎没有感受到疼痛,左手的三个指头便齐根断裂。

那裂口平整如切,鲜肉汹涌而出,随着指节掉落在光滑的青石上,血污一片。

墨九一怔,默默把大耐糕塞入了怀里。

萧乾墨发轻扬,眼波里似乎带了笑意,“你还有一次机会。下一次,本座会削掉你的脑袋。”

尚雅看着他幽深带笑的眼,再也不觉得饱含挑逗和情义了。那眼笑得狭长绝艳、勾魂索命,如同冥界的催命使者,让她不敢撒娇,也不敢再怠慢,因为她彻底相信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半分怜悯之情,他对她的故事她的生命她的容貌,都没有半分兴趣。而他不感兴趣的东西,似乎根本就不会在意死活。

“那蛊虫已入体,妾身暂时没有法子,真的……我发誓。”尚雅捂着受伤的左手,牙齿都在哆嗦,“可机关,机关可开。”

看萧乾不太耐烦,她惊恐的从他剑下小心爬出来,走向墙壁上的浮雕。

浮雕一共十二块,每一块图案不同,她按照不同的顺序,在每一块浮雕上摁了一下。

萧乾漠视那些活色生香,墨九却不怎么害臊,摸着下巴认真道:“这机关真有创意,也不晓得哪一代老祖宗的奇葩杰作。”

“不,不可能,怎会打不开?”摁往最后一块浮雕,尚雅盯着石壁许久,突地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惊恐回过头,媚态万千的风仪没有了,身子像飘在冷风中的树叶,瑟瑟颤抖着,突然风快地跑向最北边的角落,双手疯狂地拍向石壁,凄声大喊:“乔占平……乔占平……”

室内只有回音,外面却没有人回应。

她又拍又喊,嘶哑了声音,身子也渐渐软下来,泪如雨下,“乔占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乔占平……你放我出去……”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一身鲜血,狼狈不堪,凄厉疯狂的样子,让墨九很难与初到时那个娇若扶柳的女子相联系。

如果尚雅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她当真可怜。

被师父带入歧途,又被情夫背叛。乔占平是她唯一的温暖,那如今这个女人,还剩些什么?

哦不,她还有蛊,可以控制她和萧乾呢。

墨九又一次摸了摸脖子,再掐掐胳膊揉揉腿儿,再次确定身体并无异样之后,不由生出了怀疑——也许世上根本就没有蛊,先前那两只说不定就是某种奇怪的金色蜜蜂。毕竟蛊这种东西太玄,她听过不少,却没有见过。谁能保证尚雅为了活命,不会故意虚张声势的吓唬他们?

看着那个痛哭流涕的女人,她转头盯一眼萧乾,又默默退到石椅上坐下。

“萧六郎,我们得靠自己了。”

“嗯。”他声音不冷不热,也无惊慌。

墨九从怀里掏出另一只大耐糕,“我得冷静冷静。”

“你还吃得下?”萧乾罕见地说了废话。

“我为什么吃不下?”墨九瞪他一眼,再看那一眼趴在石壁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尚雅,摇了摇头:“不管死活,总得先填饱肚子。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填饱肚子更正经的事了。”

她白皙如玉的指节,握着大耐糕,花瓣似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坐姿不算太雅致,好在气度舒展从容,也算娇艳可人。

被萧六郎灼人的视线盯着,墨九突然觉得不对。

她抬头认真凝视他片刻,猛地抱紧胸口,“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萧乾眸子微眯,收缩了细碎的金芒,可一柄还未入鞘的青峰剑,让他似乎沐浴在一层冷光之中,如冥君入世,极为冷漠,“你以为我要做甚?”

墨九眼中闪着防备的光芒,“你不是想抢我的大耐糕?”

萧乾一怔,吸气抬头看向石顶,片刻之后,方才低头直视她,“本座让你挪开尊臀,让我坐。”

他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可墨九最讨厌被人威胁,而且……她的屁股招他惹他了?

眉头一蹙,她昂着头,“萧六郎,你不想死在这,就对我客气点。”

他眸中有清辉掠过:“你有办法打开机关?”

墨九摇头,“没有。”

萧乾一脸寒霜,在墨九看来,他那意思就几个字——“没有你说个卵?”

她双手搓了搓糕沫儿,“但我可以分你一个大耐糕啊。”

“呵。”萧乾给她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这机关,如何困得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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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022米 获救

“你会机关之术?”墨九一惊,声音略高。

“不会。”萧乾回答得很干脆,末了,他在石床上拿了一方细软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把佩剑擦得光洁如新了,方才还剑入鞘,不屑地扫她一眼,“本座怎会这些奇技淫巧?”

奇技淫巧是一个对术业极不尊重的贬义词。墨九下意识生了恼意,黑着脸瞪过去,可与萧乾阴凉的目光对视着,她才发现似乎有点不对。这厮莫不是在怀疑她什么,故意试探?

她哼一声,揉着肚子打嗝,“那你凭什么说机关困不住你?”

萧乾眉头挑了挑,优雅地坐在石床上,“天机不可泄露。”

墨九呵呵一声,阴阳怪气的笑:“难为你了。奇技淫巧不会,却学会了癞蛤蟆的手艺,这呵欠打得好。”

她介意他贬低了墨家的机关之学,话里话外都是阴损,可萧乾却懒得理她,正襟危坐,阖目养神。如此一来,墨九一个人吵也就没劲了。

大耐糕她啃了两个,还留了一个没舍得啃,当然她也没有好心的拿给别人啃,她当宝似的捂好,终于想起了角落里还有一个尚雅。

好像是受伤过重,尚雅渐渐地哭不出声了,像一条死狗似的瘫在角落里,身上是血、脸上是血、断裂的手指处也没有止血,就连唇间偶尔冒出来几个骂人的字眼,也模糊不清。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哪还有半分妖媚?

瞥一眼青石板上的三个带血指头,墨九皱了皱眉,看他坐在床沿入定般的萧乾,“嗳”了一声,“你再不给她止血,她可就废了。”

萧乾眼底波光微闪,却无半分怜悯,“与我何干?”

“对哦,跟我好像也没关系?”墨九也懒得去管了。上辈子人人都说她冷血心硬,她从来不觉得,如今尚雅血淋淋的瘫在她面前,她似乎还真的没有生出同情心,只不过觉得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