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钟,再走了一刻钟。接下来,无论是监视镜头后的黑暗视线,或是在旁看着自家兄弟的展大鹏,只觉得突然间自己眼前上演了一场戏法一样。
是看都看不明白怎么回事之间,萧夜白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举起的手指,在空中仿佛魔术师一样,挥了几下。
这般优雅的动作,十足的赏心悦目,让人感觉不止看着魔术师,又好像看着指挥家等艺术大师挥举手里的工具。
三盘棋面,被萧夜白捏走棋盘中各自一颗棋子之后,瞬间,全部都解开了。
展大鹏同时看得热血沸腾,一口气就此哽在沸腾的胸口内,是快窒息了,只差大吼一声:好!
监视器后面的人,则自然相应是变成了鸦雀无声。
设了三个局,而且,三个局之间有联系,看不出这点的,一个个去解,肯定是费时并且被套住。
不是天才,真正的天才的话,哪里能解开另一个天才设置的谜局?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从他们手里逃跑的小天才,如今长大了,不仅仅是宝刀未老,而且是壮大到更可怕了。
监视器幕后的沉默,似乎在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不过,萧夜白和展大鹏不知道,萧夜白解谜盘这一幕,同时是被传输到了萧淑梅她们被囚禁的小屋内。
萧淑梅、萧淑菊和萧淑珠,都亲眼看到了弟弟的表现。
她们三个人不由震惊。
自己弟弟是个天才吗?
萧淑珠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好像学校里,夜白念的学校,总是和爸以及奶奶说,说夜白学东西特别快,是个天才。”
她们几个姐妹不当一回事。原因很简单,一个爸妈生的,凭什么理由,夜白是天才她们不是?等于说,肯定学校老师这话,是萧鉴明为了袒护自己的儿子,唆使老师说的。
原来,事实现在摆在她们几个的面前。
她们是一直以来都这么愚蠢的吗?瞎眼的吗?
黑帽子给这三姐妹看这个,目的很简单,是想再次引起这三姐妹内心中对于弟弟的这种妒忌之心。不会有人不妒忌天才的!
但是,或许以前,萧家没有发生意外和变故之前,萧家这几个姐妹竟是想着内里斗。现在一切截然不同了。
三姐妹此刻的心里,都觉得弟弟是个天才太好不过了。只有这样,她们萧家才有希望,她们自己,倒无所谓了。
千算万算,偏偏算漏了原来萧家人的本性是这样的。内里斗的再厉害,血脉相连着,对待外面的敌人,却是非常同仇敌忾的。
萧家三姐妹一个个兴高采烈的,互相拥抱,非常高兴,她们快要被自己弟弟解救出去了。
萧淑菊甚至高兴到了语无伦次,说起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说:“我出去之后,要对夜白说,说我从来没有拿过他的玩具。如果弟媳生了孩子,他们孩子的玩具我一个人包了。”
了解这个老三的老四萧淑珠,一听,指起了萧淑菊的鼻子:“原来,夜白小时候玩具不见了,都是你偷的!”
“不是我,我都说了,不是我!”萧淑菊好像生气地跺脚。
不用疑问的是,这三个女人的脸上都在笑,从来没有这么开怀地露出了这么灿烂的笑容。这一瞬间,她们只觉得自己是回到了童年时代,母亲在世,一家人和乐融融。
这幅场景,任谁看了,尤其是心在黑暗里的人眼里,那绝对是没有办法忍受的。
眼看对方迟迟的都没有作声,在老屋子里等待的萧夜白和展大鹏,不免开始感到一些着急。
不要那几头蠢猪,又做了一些什么蠢事吧。
咔。
洛克的播音,继续启动。
“你赢了,萧夜白。”
“是的,我赢了,你们应该放了——”萧夜白说到这儿突然一顿。
果然,对方发出了一阵阵阴飒飒的笑声:“我们教了你这么多,你居然忘了一个最重要的那个前提——”
做生意,讲诚信。交易方如果不诚信,毫无用处。
“如果你想违反承诺,把她们几个杀了,无所谓。”萧夜白一摊手,仿佛毫不在乎的,“反正,这只能更证明你们输了。”
输?!
这无疑是洛克更接受不了的解释!
“好。我留一个,放两个。因为你耍阴的了,萧夜白。”洛克在监视器后面微微眯眼。
展大鹏听到他这话冲到了台子边。
对方所说的萧夜白耍阴的,大概指的是最后一个棋局,有两条逃生路,但是,萧夜白只指出来了一条。
这已经不合棋局的规则了。
对方却说萧夜白耍阴?
展大鹏气不过,刚要说话。萧夜白一只手拦住他,淡淡道:“两个就两个吧。”
反正,对方巴不得他们再说一句,干脆把三个都留下了。这就好比被罚的球员跑上去和裁判争执,结果,被裁判干脆罚出场了。
没有办法,裁判是对方,人质在对方手里。他们是弱势。
很显然,人质不在这个屋子里。而且,对方早想好了,最少要带走一个人质。
几个人冲进了萧淑梅她们被囚禁的小屋。
要带走萧淑梅她们三个人之中的一个。
带走谁?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几只黑手伸向了萧家的大姐萧淑梅。
萧淑菊和萧淑珠因此尖叫着,伸出十只手指,意图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和对方争抢萧淑梅。
“你们放开她!你们这群混蛋,恶棍,天打雷劈!”
“我诅咒死你们!快放开她——”
想带走萧淑梅的几个汉子,也根本没有想到这两个女人扑上来这么狠。一瞬间有些招架不住,脸上被萧淑菊她们的长指甲抓出了一条条猫痕。于是,没有例外,被抓到的黑衣人,一怒之下,对于萧淑菊她们也就不客气了。
萧淑菊和萧淑珠随之被推到地上墙上不说,而且,被这些俨然不把她们当成女人的人,被一阵拳打脚踢的轮殴。
萧淑珠的脸被对方用脚踹中,顿时肿的像猪脸一样。
比起她更惨的是萧淑菊,一手摸着胸口仿佛要吐血的样子了。
萧淑梅连忙喊着:“别打!别打了!”
眼看那些人不听,萧淑梅火了,暴怒:“我告诉你们打死她们,我和她们一块去死!这样,你们手里一个人质都别想有了!”
那些人听到她这话,方才停下了手。
瞬间变成伤兵残将的萧淑菊和萧淑珠,爬到了一起,互相搀扶着,同时屏着一口气,准备再起来和对方抢人。
“三妹,四妹。”萧淑梅对她们两个摇头。
萧淑菊立马一瞪眼,急道:“大姐,您不能——”
“你们两个,能敌得过这么多人吗?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听我的,留着这条命。我们不要,都在这里死了。要是这样的话,会给爸和夜白留下更不好的影响。再说了,这祸都是我惹出来的,这点四妹知道的。”萧淑梅说到最后,已然是一幅超然于生死之外的姿态。
“这事儿怎么能怪你呢,大姐?”萧淑珠抹了下眼角涌出来的泪,说,“要说错,我们每个人都有,不止大姐一个人的错。”
“对!”萧淑菊点头。
萧淑梅的表情,看起来是那样的冷静,真的好像把自己变成了机器人一样,对她们两个道:“现在,不需要冲动,不需要感情。你们应该懂的,我们之所以一错再错,正因为我们不够理智。不能再给夜白和爸添麻烦了。你们回去后,必须听他们的话。”
“大姐——”
“听好。我走了以后,萧家,有夜白,不怕的了。但是,赵家,你们帮我告诉梦瑾,告诉她,我在她这个年纪,一样失去了母亲,所以,这并不可怕。她是家里的老大姐,要承担起这个义务来。照顾好两个弟弟,帮助自己的父亲。”
交代完这一切,萧淑梅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了对方指定打开的门。
萧淑菊和萧淑珠冲过去,自然是被那扇关紧的门拒绝了,她们拍打着,喊:“你们不是说要放走我们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干嘛只抓走她一个,把我们也抓走,把她放回来!”
小屋里登时喷出一团雾体。萧淑菊和萧淑珠叫着叫着,接着因为这些气体的关系,软倒在了地上。
再有人进来,把她们两个拖出去,带上了一辆车。
对于洛克是不是会反悔撕票的事,那肯定是不会的。这点萧夜白和展大鹏都不担心。
因为,杀人,不是黑帽子会做的事。黑帽子认为,单独杀一个人没有意思。这样,带走一个,留下两个,对留下的那两个冲击性更大,可以直接废了这两个的精神力。
和洛克达成协议之后,展大鹏和萧夜白马上离开了这栋老房子。
不会儿,他们接到了相关消息,齐叔留在镇里的人,说是接到了人质,只有萧淑珠和萧淑菊,
萧淑梅不在。
萧淑梅被带走了,谁也不知道她接下来能不能活。和黑帽子接触过生活过的萧夜白和展大鹏也不能肯定。要是可以肯定的话,当初,他们遗失老五的时候,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老五是活是死了。
萧淑菊和萧淑珠是被带到当地的一家卫生所去了,两个吸入了部分不明气体,需要处理。
为此萧夜白打了电话给齐叔,让齐叔带唐思礼下山帮忙看一下萧淑菊她们的情况。
同时,展大鹏开着跑车来到了萧家三姐妹之前住的旅馆。
在旅馆门口,黑漆漆的夜里,顶着暴雨,整整站了几乎一夜,赵梦瑾,无疑只是在等着一个人。
看见了行驶过来的法拉利,看见萧夜白一个人从车里下来。
赵梦瑾冲下台阶,冲到了萧夜白怀里,两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倾盆的大雨,浇筑在他们两人身上,不会儿把他们两个淋成了雨人。
展大鹏打开车门,抹了一把雨水,看着他们两个,同样的,一个字都不知道怎么说。
“恨我吗?”萧夜白的嘴唇,张了张,雨水粘着他张开的嘴唇缝隙,仿佛一直灌入他嘴巴里。
赵梦瑾摇摇头,她黑亮的眼珠子,在夜里闪闪发光,发出好像狼一样的幽光:“小舅,你一定得教我。”
萧夜白的手,摸了下她的头发。只听赵梦瑾咬在嘴巴缝里的字,一个个传入他的耳朵里,充斥在雨夜中:
“我一定会让他们死无葬生之地的!”
这种情感,或许,在他和他几个姐姐,他们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如果知道真相,肯定是一样的。
失去母亲的孩子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能懂。
明新医院里
这边大城市里没有下雨。萧奶奶睡着睡着,总觉得心神不安的,不知道哪儿揪着,痛得她快窒息了一样。
是不是突然间心绞痛了?血压病犯了?
萧管家急急忙忙跑出去给老人家找药找医生。
药和医生没有先找回来,萧管家突然接到了什么消息,神色慌张地跑了回来。
“老太太——”萧管家上气不接下气。
萧奶奶心头蓦然跟着一凉:莫非真出事了?
大概消息过于震人,萧管家肯定不敢说出去,走到了萧奶奶身边,贴着萧奶奶的耳朵,急急巴巴地说着。
萧奶奶听着听着,脸色从红转青,从青转白,接着,手里拿的那串心神不安时捻的珠子,落到了地上。
啪!
萧奶奶呼吸紧促。
萧管家脸色跟着难看,一脸的悲伤。
两颗斗大的泪,顿时从萧奶奶的老眼眶里落了下来。紧接,老人家泣不成声,双手捂着脸:“老天!这造的什么孽!她年纪都多大了,孩子都有了,孩子都快结婚了。这不是让她,让她——淑梅,淑梅,我的孙女——命苦也不该命苦成这样!”
萧管家跟着一把一把的戳泪。
汤叔就在附近,当然一样很快听到了消息。汤叔猛地一块跟着老人哭起来。在萧鉴明的病房里偷偷的哭,背着病床。
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睁开了眼皮。
【118】老鳄鱼的觉醒
康俊甲和儿子康宝钧,以及林家乐,这三个人,见今天天气有雾,适合外出不遭人注意。
三个人从康宝钧的私人别墅里的大门出来,左右观望路上,见没有人没有车辆。康宝钧转身,对后面停着的自己家的私家车勾勾手,让送他们的车出来,准备坐上去,前往柳董的家。
司机把车从院子里开了出来。康宝钧打开车门,康俊甲先要坐进去。
这个时候,突然一道悉悉索索的声音,貌似鬼鬼祟祟的什么人影,从别墅门口周近的绿化带里传出来。
三个人同时被吓一大跳。
回头看到是谁,康宝钧第一个摸起了胸口,怨声道:“你要吓死我吗?”
从绿化带里走出来的鬼祟人影,原来是康宝钧的老婆萧淑兰。
自己儿媳妇居然能找到这里来,康俊甲有些微微的吃惊。想着是谁泄漏了这里的住址,不会自己家里的大老婆都知道了吧?
萧淑兰走过来,直线走向康宝钧。
林家乐自动自觉地让出位置。人家两夫妻的事,他肯定不插手。
康宝钧微微皱着眉头,不满的样子,手指扯扯自己的领带,口气很不耐烦地对着萧淑兰:“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你问我怎么到这里来?”萧淑兰的口气一样很不耐烦的,指头有些激动地指着自己,指着康宝钧。
是谁都看出她心情不好。但是,谁都能理解她为什么心情不好,正如她接下来说的这番话。
“你行啊,康宝钧,你和你爸自个儿风流,把家里人都抛下——”萧淑兰的眼,扫到坐在车内的康俊甲,那眼神,简直是鄙视之极。
知人知面不知心。原先以为自己公公,到底是个圈子里有名的受人敬重的生意人,懂得生活作风要知道体面。没有想到,临危之际,全家人危难之际,居然自个儿躲小三的屋里来了。康家的女人们,康俊甲结婚数十年的老婆,反倒被康俊甲扔在了康家,每天疲于应付债主和媒体。
这些男人,能叫男人吗?!如果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是这种本性的话,自私自利,娶老婆,不过就是为了给他自己生儿育女,还有这个时候给他们当弃子用的。
康俊甲接到儿媳妇的眼神,轻轻咳嗽一声,像儿子一样的不满,矛头指向萧淑兰:“你来了,家里你妈怎么办?”
“我都顾及不到我爸,能顾得上婆婆?再说了,公公都不顾自己的老婆,亲生的儿子不顾及自己的亲妈,这儿子不知道生出来干嘛的?你说是不是,康宝钧?”萧淑兰扬起冷眉,看看自己的老公。
康宝钧面对她这番指责,神态却是那么的正义凛然:“我家里的事,用得着外人评说吗?”
“哦,你当我是外人——”萧淑兰宛如立马领悟了真谛。
“总之,你赶紧给我回家去。你如果当人家儿媳妇,就得有这个觉悟,这个时候,不是你陪我妈,谁陪我妈?”康宝钧对着她振振有词,说出这番话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和父亲应该可耻,“我告诉你,我和爸要是真被债主围堵住了,我们所有人都要完了。你做人的好媳妇,好儿媳,这时候该怎么做你心里最清楚。”
说罢,康宝钧伸手去推拦在自己面前的萧淑兰,预备着坐上车就走。
萧淑兰哪可能让他轻而易举地逃脱。这段日子,为了找他,她算是费劲了所有心血。
没有想到,终于见到了自己老公,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些话。可见之前这人,真的是煞费苦心地对她甜言蜜语。
“康宝钧!”萧淑兰一把抓住康宝钧的手,另一只手突然从自己口袋里抓住了一把刀来,猛地朝康宝钧胸口上扎了下去。
司机、康俊甲以及林家乐全看傻了眼。
林家乐想,自己那老婆算凶悍的了,但是,远不及这个老二更歇斯底里!
真正的疯子,女疯子,比萧夜白更疯呀!
呀呀呀!康宝钧连声尖叫,像女人一样发狂地叫了一阵之后,陡然发现,自己胸口上没有血。
萧淑兰拿的是把软刀,根本连他身上的衣服都刺不破。
“你干嘛呀,你?!”康宝钧抓住她的手腕,不可置信地叫着。
天,她拿刀扎他算了,为什么拿了一把软刀,要吓死他吗?!他是要被这个女疯子一块逼疯了!
“你说我干嘛?我干嘛?!我就是想杀了你,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要不是考虑到悦婷,我就把你杀了,刺死了!”萧淑兰披着那头散乱得像毛毛狗的卷发,怒吼着,同时那只拿着软刀的手一点都不手软,一直往康宝钧胸口上拼命地扎,好像真要一刀刀插穿他胸口一样,“你欠债倒也算了,竟然诬赖我杀我爸!”
“我诬赖你杀你爸?!”康宝钧缩圆了两只翻白的鱼目,“我为什么要诬赖你杀害你爸,我有毛病吗?”
怎么?不是他指示苏逸德想要杀她爸,然后,把脏水泼她身上的吗?因为,她和苏逸德接触过的事,只有他后来听她说过,不是吗?
“不是你做的,能是谁做的?”萧淑兰反正不信他这话,证据确凿,摆在眼前。
“我不和你这个疯子说话!”康宝钧也是生气的一个指头戳到她脸上,“你这个疯子,没有脑子的,比你弟弟萧夜白更疯!我诬赖你有什么好处?我和你是夫妻关系,两个人联系又多。警察怀疑到你头上,能不怀疑到我头上认为我是同谋吗?”
好像康宝钧这话说的有道理。
萧淑兰却忽然哇的一下哭了出来,抓住了他的衣领子,开始十只手指甲往他脖子上掐:“你以为我会信吗?我不可能信的,我告诉你。因为,我大姐被人带走了,带走她的人,你们认识,叫洛克!”
什么?洛克把萧淑梅带走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
康俊甲、林家乐和康宝钧都脸露震惊,不明所以。他们是真不知情。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好了,但是,我和爸与那些洋人闹崩了,是真的!”康宝钧吼道,但是,明显这下是跳入黄河都洗不清的嫌疑了。
萧淑兰一直把他脖子掐掐掐,给掐到了别墅外面的外墙上。
林家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帮忙。
眼看萧淑兰已经彻底成了一个疯子,力气大的吓人。康宝钧一个大男人都敌不过她的气力。见状,康俊甲赶紧从车上跑了下来,冲过去解救儿子。眼看自己儿子是要被儿媳妇掐死了!
“你想杀死我们萧家的,萧家全部的人,不是吗?”萧淑兰继续歇斯底里地吼着。
康宝钧感觉自己喉咙里快没有气了,脸色有白变红,由红变为了缺氧的紫青,只能从嘴唇里费力地挤出来几个字说:“想对付你大姐的,你弟弟的人,本来不是你的想法吗?”
“我是想证明比他们厉害,只有我能继承我母亲我父亲的遗产,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他们,从来没有过——”萧淑兰喃喃地说着,好像自言自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地往下掉。
乍然得知萧淑梅出事的消息以后,她登时失了魂。突然间,她感觉自己好像身体内的灵魂都被抽空了,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究竟是在干什么,为了什么做的这些事。
没有意义了。什么意义都没有了。如果,萧淑梅被人杀死的话,而且,这个凶犯,居然是她老公的帮凶的话。
她真的是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想过要萧淑梅或者是萧夜白死。她只是单纯的想赢,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对不起。
三个字,无声的在萧淑兰嘴唇里吐出来。
趁这个时机,康俊甲挤到了她和康宝钧中间,推开了她的身子。
萧淑兰脚底不由踉跄了下,差点摔在了地上。
康俊甲带着解救出来的儿子康宝钧,急急忙忙跑向车子那边准备逃走,能离这个萧家的女疯子越远越好。这时,林家乐已经先坐在了车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吉普,忽然从前面山路的一个拐角处出现,骤然加速之后,向康家的私家车车头像脱缰的野马冲了过来。
没有坐上车的康俊甲和康宝钧,都来不及关上车门启动车子。
瞬刻发生的事,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于是康俊甲、康宝钧和林家乐,只能像那群等着世界末日降临一刻的人,脸部僵硬,呈现出一种惊恐无措的绝望表情。
祈祷奇迹的事没有能发生。
砰!
剧烈的撞击声。金属与金属之间的强烈撞击,仿佛原子核爆炸。
康宝钧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哇哇大叫,感觉自己已经鲜血四溅,满身都是血,伤重不治了。
与儿子一样,康俊甲被那声撞击惊得魂都飞掉了。他没有遭受到直接撞击,但是,是眼睁睁地看着冲过来的吉普当着自己的眼前,把康家的私家车撞上了天。
康家的私家车属于轻量级的,没有改造过,根本敌不过对面吉普的铜墙铁壁,这一撞,犹如石头撞向了鸡蛋。鸡蛋瞬间不得碎的四分五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