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女!”

行云率先跪拜,“属下拜见天圣女。”

所有人眼里闪烁从未有过的光芒,这是膜拜,更是崇敬。

陈蘅落地,身后的金色凤羽消失不见。

“行云,我在里头待了多久?”

“回天圣女,有半个月了。”

“你没告诉陛下吧?”

立有人道:“并未告诉陛下。”

行云愤愤盯过来。

弟子道:“楼主恕罪,是属下自作主张,并未将讯息传回燕京,我们护天圣女不力,本该将功恕罪,又至年节,何…何必让陛下忧心。”

陈蘅道:“四属性龙角已到手,如果我没猜错,圣地就在这附近。早前出现的黑神龙,原是圣地大门的守护神兽,白麒麟是城内守护神兽,下令医族弟子,仔细寻找。”

“诺——”

嗷呜!嗷呜——

两声狼嚎!

陈蘅寻声而望,月夜下,狼嚎之音此起彼伏。

“这是银狼啸月的召唤声!”

她一转念,身后再生凤羽只片刻就落到了一个峰顶。

银月正对月狂嚎,他蓦地回首,看到陈蘅,当即欢喜地“呜呜”作声,奔近陈蘅,匍匐在她的脚下。

呜呜,呜呜,小主人寻娘亲找到好辛苦,近来好可怜,天天都在要娘亲。

陈蘅伸手轻抚着啸月的脑袋,“我知道了,昊儿回宫…”

回宫了,昊儿竟自己骑着啸月回家了。

这孩子的胆儿也太大了些。

“啸月,你在这片森林生活多年,你能告诉我,哪里能寻到圣地,就是有一青、一黑二蛟看守的地方。”

银狼沉思了良久,这片森林每一个地方它都熟悉,可有青黑二蛟看守之地,他从来不曾见过。

陈蘅柔声道:“不要紧,慢慢找。”

圣地到底在哪儿呢?

黑蛟龙出现,应该离它不远。

但也不排除黑蛟龙到百里森林报仇的可能。

青、黑二蛟,一个仁慈善良,一个恩怨必报。

陈蘅携着银狼回到总坛山谷。

医族的数十个地址在山谷里四下寻觅。

白辰被行云等人带了出来。

几名斥候正疯狂抓住白辰,“还我内力!”

“还我内力!”

白辰一脸悲怆,失去了内力与灵力的他,比寻常的老者还要脆弱。

陈蘅淡淡地扫过他,“白辰,你背叛医族,你可知罪?”

“你一个火族灵女,凭什么代表医族?”

啪!啪!

武姓斥候连击几巴掌,“她是我们的天圣女,在医族拥有至高无尚的地位,她说的话,就是医族的话。”

行云道:“照我医族规矩,背叛者——死!”

“你瞧他的样子,还活得了多久?生不如死地活着,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陈蘅吐了口气,“圣地应该就在百里森林,只有圣界的圣地之城才会有如此浓郁的灵气,可怎么就寻不到呢?”

她走近一个斥候,“你像以前一样盘腿打座,我助你恢复武功!”

立有医族揖手道:“天圣女,你的药气珍贵非常,不必为了我们浪费药气,你可要带着医族重返祖籍圣界,万万不可!”

“以我现在的修为,几缕药气还为难不了我。”

斥候感激地道:“谢天圣女。”

陈蘅一掌击下,“用药气与灵力运转全身!”

她又走近另一个,同样输了一缕药气、一缕灵力。

几个医族弟子主动为他们护法。

行云揖手道:“天圣女,今日已经是正月十四了,你不回去陪陛下也嫡皇子过节?”

陈蘅正要出口。

其间一女弟子道:“宫里那个恶心的女人,居然敢冒充天圣女,冒范我医族,罪不可恕!”

“纳兰弄月!”陈蘅惊呼一声,想到这女人前世可是害得昊儿中毒成残,从此弱听,只能靠唇语读懂别人的话。

陈蘅唤了声:“啸月!”

第九百一十三章 无耻平王

陈蘅唤了声:“啸月!”

银狼飞一般地奔过来。

“你是帝月盟神兽,助医族弟子寻找圣地,我承诺你,若你帮我寻到圣地,待我族离开之时,带你同往圣地成就神兽之体。”

银狼连连摇头,甩着银色的尾巴,开始在周围闻嗅起来。

陈蘅化出凤羽,“我先走一步!”

空中掠过一道凤凰般的残影。

所有人仰望夜空。

有人道:“到底在哪儿?五千年了,沧海桑田,说不得就埋在地下。”

“若是祭司殿会看风水的弟子来,他们拿着罗盘,这里寻寻,那里找找,别说是百丈,就是千丈都能被他们寻到。”

“不错!你这主意好。”

*

上元佳节。

燕京,已是焕然一新,窗明门亮,张灯结彩,漆亮瓦明,处处锦绣,连空气都似染上了喜气。御花园里,红梅、月季、迎春、杜鹃盛放,花染衣香,连忙碌的宫人都带上了一股花香味。

今晚,新君在宫中设宴款待群臣,但凡五品以上的官员,有爵位的皇族皆可携女眷参加,韩姬正指挥着各处的宫人忙碌开来:订菜谱、摆宴桌、排座位、挑歌舞、选乐曲等,无一不需用心。

此刻,昊儿正百般无聊地坐在玉阶上,双手夺腮。

“没娘的孩子像棵草,昊儿现在变小草了,娘亲被后爹给弄掉了,那后娘又与娘亲长得一样,唉…”

他叹一声,换了一个方向。

看了一阵,依旧觉无聊。

“没娘的孩子,真是度日艰难。”

昊儿又轻叹一声。

惹得一个经过的宫娥吃吃笑了起来,“小殿下,娘娘不是在凤仪宫么,你要觉得闷,不如去找娘娘。”

那又不是亲娘亲,是假的,他才不要与那女人说话。

装得再像,也不是他娘亲。

他闻不来那种怪味,刺得鼻子好难受。

养心殿里,太上皇正与定王叙话,平王时不时在一边插上几句。

太上皇得意地道:“孤的孙儿能识好些字了,会背《诗经》。你的孙儿阿旷现在认的字更多了,可孤怎么觉得不如我孙儿活泼可爱。”

平王忙道:“定王的孙儿变呆子了,哈哈,别人的孙儿越变越聪明,就他的越来越笨。”

惹得太上皇与定王齐齐望了他一眼。

平王凑了过来,“我的孙儿更有趣,上回他吃奶,本王在他乳母的**上抹了黄莲水,你猜怎的…”

这什么情形,堂堂平王,跑去给自家孙儿的乳母**上抹黄莲水,怎的想着很是诡异。

平王完全没想二人是何想法。

定王道:“你不会连你孙儿的乳母都瞧上了?”

平王很是意外地道:“果然还是阿谥厉害,这你都猜得出来,能是本王勾、引的,是那女人爱慕平王英武不凡。”

他英武?就这肥得像三个人,肚子跟个揣了七个月胎儿的模样,会看是上他。

只怕是乳母人微言轻,不敢得罪他,只能依从。

太上皇道:“平王,你今儿是不是没事做?你以前入宫,不是爱与内侍们玩骰子?”

他想玩啊,可这不是听说今晚有宫宴,侧妃不知从哪儿听说,说定王夫妇一大早就入宫了,定王找太上皇,定王妃就去找太嫔们聊天,让他也来,还分析利弊,说哄好太上皇,说不得自家儿子的肃郡王就变肃王了。

为了他的长子,也变了他宠了几十年的侧妃,就算不爱陪太上皇上说话,那也得陪着啊。

平王道:“今晚是皇族聚宴,本王怎好自己去玩,这皇族辈分高的可不就我们三个。”

一副他很懂事的样子。

可他的辈分比定王还高。

定王继续道:“前几日,我接到阿忌的传书,平王府那几个后辈真是不像话,竟相中了几个邪教女弟子,被女弟子给采补了。”

太上皇瞪大了眼睛,这个话题,就如平王的孙女被某某公子给非礼一样有趣。

“真的啊?”

“这可不怪那些女弟子厉害,是平王府的公子太贪色,医族弟子没有被采,阿忌兄弟也没有,偏偏就他们兄弟被采了,啧啧,我很是担心,听说邪教女弟子采补的男人,重者不举,轻者生不出儿女。”

平王的脸变得五颜六色。

他的儿子们生不出儿女,这不是太监了?

完了,完了!

他应该提醒他们,不要什么女人都碰。

这下好了,被邪教女弟子采\补了。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插话,脑子里全是糨糊,耳畔更是轰鸣的声音,眼前就是一群太监儿子的样子。

太上皇若有所思地道:“这次剿邪教,肃郡王把他的弟弟们都带上了。”

定王道:“除了慕容谅,七兄弟全在,要是他们真生不出儿子,不知道慕容谅愿不愿意过继给他们一两个儿子。”

“这怎么能过继?就算是兄弟的,自家儿子哪个不是宝贝,光想想,要把别人喊父亲,心里就不舒坦。”

定王洋洋得意,看着平王那呆怔的模样,心下很是大快,叫他胡说八道,现在不说话了,什么人啊,就是一下流人物,连孙儿的乳母都看得上,这哪像一个长辈干的事。

“阿忌几兄弟出门前,我就叮嘱,任那邪教女子貌若天仙,万不能碰。幸好叮嘱,不然非出大乱子不可。”

平王心下大急,忙揖手道:“太上皇,臣告退!”

他得去寻个御医问问,还有没有救?

太医院的院正被平王的问题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平王说什么?”

“本王是问,如果被邪教的女弟子采了男子,是不是重者不举,轻者不育?”

这个,没听说啊。

可空穴不来风。

“要说治,也只有医族圣医能治,像我等俗世医者无能为力。”

完了,连老太医都说不能治,这不是真变太监了。

平王心下悲怆,失魂落魄地出了太医院。

此刻,昊儿百般无聊,信步在宫里转着,身后跟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太监。

他望了望灯,再看看花,伸手一拽,摘了一朵花,宫人们一瞧是嫡皇子,只作没瞧见,怎么不说他呢?他再摘一朵,又丢了,依旧没人说,连摘了五朵,连个阻止的声音都没有,昊儿又觉无趣。

昊儿走到了凤仪宫,看着大匾,这是娘亲的寝宫,可现在这里住着另一个女人,一个他很讨厌的人。

他刚探出一个脑袋,就见一个穿凤袍的女人笑盈盈地冲他招手,他当即大喜:“娘亲,是你吗?是你回来了?”

他快奔几步。

凤影奔近,拿着丝帕,柔声道:“这几日怎不来见娘亲?”

第九百一十四章 昊儿中毒

(续上章)凤影奔近,拿着丝帕,柔声道:“这几日怎不来见娘亲?”

这样的温柔,莫非真是娘亲。

凤影将昊儿揽在怀里,心里恨恨地想道:小东西,总算哄住你了,因你说我不是皇后,害我被陛下冷落,让我半点机会都没有,还跑到太上皇面前哭闹,惹得陛下被训骂,更是冷落我。

如果没有了你,待我与陛下生下儿子,这就是最受宠的。

太上皇再不会管是谁生的,只要是他的孙儿,是陛下的儿子,他都会喜欢。

她的儿子会成为未来的太子、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凤影装成慈母一般,“我让宫人备了些好吃的点心,你一会儿多吃些,好不好?”

眼里明明恨得想死,可脸上却装得和善。

昊儿心下一颤,嘴上糯糯地应答一声“好!”

昊儿认真地闻了又闻,没有脂粉味,还有一种幽月兰花的味道,真的是娘亲,将小脑袋往凤影怀里一依。“娘亲喂我吃!”

“好!我喂你吃!”

外头,奔来两个小太监,李力士和彭总管可都说过,不让嫡皇子在凤仪宫吃任何东西。

“嫡皇子,你不是让太上皇备了你爱吃的小白兔米糕。”

“对啊,说不得这会儿已经送过去了,你若吃多了,就吃不下米糕。”

昊儿气恼道:“我就要在娘亲这里吃。”

两个小太监又不敢去皇后怀里抢人。

看着笑得诡异的凤影取出一枚糕点,“昊儿,乖,吃一口!”

不到片刻,一只糕点就喂完了。

“我们再吃另一样,可好?”

“好——”

两个小太监吓得心肝乱颤,其中一个小心地退出大殿,飞野似地去禀报李力士。

“你说什么?凤仪宫那位喂嫡皇子吃点心?”

李力士转身进了大殿,如实禀报给太上皇。

定王一惊,刚才还看到昊儿会在玉阶上玩,怎的一转眼就不见了。

太上皇捶胸顿足:“那个是假的,她的东西能吃吗?那可是邪教女弟子…”

完了,完了,他的宝贝孙儿。

太上皇提着龙袍,直往外奔,不见迎面碰到一个人,却是一脸寒气的白染大祭司,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小脸煞白,眼睛翻白。

“那个贱\人,她…她敢毒辣害孤孙儿,孤要将她千刀万剐!”

白染瞪了一眼太上皇,抱着昊儿躺在小榻上,将自己体内的一缕药气输入体内,不行,还是不行,他的药气太少,根本无法压住这么多的毒气。

“慕容谆,你天天日日想把昊儿带回燕宫,你能护住他吗?回来才几日,就被人下毒给害了。”

太上皇不说一个字,气得紧握拳头,任何话都是多余的,“来人,去凤仪宫!”

待他到时,慕容慬已经到了凤仪宫。

凤影跪在地上,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陛下,昊儿是臣妾的儿子,臣妾怎会害他,真不是臣妾下的毒!不信,那糕点,臣妾也能吃。”

她抱住两盘点心,喂昊儿吃的两枚,她亦吃了两枚。

慕容慬一闪身,抓住凤影的衣襟:“你还在装什么?你当朕真不知道你的底细,你不是凤歌,你是假的!”

“陛下,我真是凤歌,是你的妻子,你怎么…”

后头的话,被太上皇飞起一脚给踹断了。

“毒、妇!你敢害孤孙儿,孤要将你千刀万剐!”

他就这一个宝贝孙儿,要是被人害了,他也不要活了。

这孙儿可是他的心,他的肝,被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绝不容任何人伤他。

此刻,御花园里,陈蘅正问宫人:“嫡皇子在哪儿?”

“回娘娘,刚才前国师大人抱着嫡皇子去了养心殿。”

另一个宫人道:“听说嫡皇子中毒了!”

该死的!

她还是回来晚了吗?

陈蘅火速往养心殿奔去。

大殿上,白染正静默地守着昊儿。

陈蘅道:“昊儿!昊儿…”她看到榻上的孩子,抓住手腕,快飞手诀,连输了十几缕的药气进入昊儿的身体。

昊儿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痰,睁眼看到陈蘅:“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