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氏在秦姨娘身边四五年,只学会了一些粗浅的表面规矩和道理,内里却是个市侩、贪财又见识浅薄的暴发户。

幸而家里有大长公主的压制,齐令清一家都是小透明,小秦氏没有机会在人前展露她的真性情。

今天不同,事关家里的‘钱途’,小秦氏也顾不得小心谨慎了,竟是像个市井泼妇一般冲到了沉香院。

不过,小秦氏没什么见识,齐令清却有些小聪明。齐慎之在行动前,跟父母商量计划。

齐令清就明确的交代给小秦氏,“去了沉香院,不要说是来找顾氏的,你只说寻谨哥儿。”

他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小秦氏如果说是来寻顾伽罗,不好搪塞。

齐令清一家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只是想把自家儿子和顾伽罗的‘奸情’撞破,趁机勒索顾伽罗。

而不是将此事闹大。

当然,如果实在瞒不过清河县主他们,那也要将此事控制在齐家的范围内。

顾伽罗和齐慎之‘通奸’,一旦罪名落实,两人都讨不到什么好处。

一个弄不好,再把顾伽罗折腾进了铁槛庵,那他们一家岂不是‘人财两失’?

所以,小秦氏此行不是来‘捉奸’,而是来找儿子。

冯妈妈听了小秦氏的话,眉头微蹙,但还是照实说:“昨夜我们大爷受慎三爷的邀请,去花园子吃酒、谈心,这会子还没回来呢。”

“什么?去了花园子?这、这不可能,昨儿慎哥儿明明说是谨哥儿请他来家里小酌,顺便谈些要紧的事儿,怎么会去花园子?”

小秦氏梗着脖子,一脸的不可置信,嘴里还说着:“这大冷天的,又是除夕之夜,有好好的屋子不待。他们作甚去四面透风的花园子?”

说到这里,小秦氏似是想到了什么,故意露出‘猜中真相’的表情,“哦~~~我知道了,定是慎哥儿和谨哥儿合伙起来故意拿着话诳我呢。哎呀,这两个孩子,都多大的人了。还恁般顽皮。”

小秦氏自说自话。根本不给冯妈妈说话的机会,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冯妈妈,直接闯进了院子。

身后的几个壮硕婆子也横着肩膀挤了进来。

“清二奶奶慢些走。地上路滑。”

冯妈妈着急,故意拔高嗓门喊道。

殊不知她这幅模样,落在小秦氏眼中变成了‘心虚’、‘惊慌’,心里不由得一阵暗喜。“嘿,成了!儿子定在顾氏的卧房中。”

小秦氏愈发有底气。直接甩开冯妈妈搀扶的手,嘴里不住的喊道:“谨哥儿,慎哥儿,你们两个天魔星。你们的小把戏我已经看破了,还不赶紧出来。慎哥儿,今个儿是正旦。我还有要紧的事吩咐你去做呢,别再淘气了…”

冯妈妈又跑上前来拦阻。却被小秦氏身后的四个妈妈毫不客气的推搡到了一旁。

冯妈妈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上。

无力阻挡,冯妈妈只得扯着嗓子喊:“大奶奶,大奶奶,清二太太来了。”

小秦氏见她这般,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横冲直闯的进了正房。

紫薇紫苏听到动静,赶忙冲了出来,两人见小秦氏来势汹汹,纷纷变了脸色。

小秦氏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命身后的婆子将两人制服,自己则推门进了卧房。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架六扇紫檀透雕屏风,小秦氏看到那整块紫檀雕琢的屏风,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

好东西呀,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改姓‘齐’吧。

小秦氏绕过屏风,来到同样紫檀雕琢的架子床前,床上的帐幔全都放了下来,层层叠叠的单丝罗将床遮的严严实实,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小秦氏脸上满都是计划得逞的笑容,用力拨开帐幔,正想大吼一声,‘贱妇’。

不想,她脸色陡然一边,仿佛看到了鬼一般,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顾伽罗穿着雪白的寝衣,独自一人躺在锦被中,似是刚刚被吵醒,睁着惺忪的睡眼,疑惑的看向小秦氏:“二、二婶娘,您怎么会在这里?”

小秦氏呆若木鸡,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没有回答顾伽罗的话,而是不敢置信的伸手在床上摸来摸去,最后还直接看向了床底。

“二婶娘,您、您找人?”顾伽罗险些被小秦氏从床上掀下来,跌跌撞撞的下了床,被急忙赶到的冯妈妈扶住了。

小秦氏趴在床前的脚踏上,大脑一片空白,满心都是‘慎哥儿呢,他、他怎么不在这里’的疑问。

直到有人上来扶起她,对上顾伽罗惊疑又不虞的目光,她才讪讪的说道:“是、是啊,我、我找人。”

冯妈妈嗤笑一声,道:“清二太太这话说得好生没有道理,好好的,您来我们大奶奶房中找什么人?再者,就算您真的有急事找人,好歹也要等我们大奶奶起床、收拾妥当了再来找啊。可似您这般,知道的是您再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在‘捉奸’呢。”

与此同时,齐令涛的妻子方氏也领着一大群人直接去了萱瑞堂。

“大嫂,不好了,我们、我们家姝姐儿不见了,老太君急得不行,还请大嫂下令命人好好找一找。”

“什么?贾小姐不见了。好好的,怎么会不见?”清河县主吃了一惊,如果贾姝真在齐家出了事,齐家定然脱不了关系。

而一旦牵扯到什么不好的事儿,那、那齐家女儿的名声也就别要了。

虽然恼松院的人大年初一就给家里惹麻烦,清河县主却分得清轻重,当下便命人在家中各处寻找。

而就在婆子们四下里找寻的时候,花园水榭的揽翠亭中,一声凄厉的女声陡然响起:“啊~~~”

第036章 偷鸡不成

清河县主面沉似水,调派有度的安排人手去四处搜索。

其实,她心中对贾姝以及齐令涛一家都有怀疑,怀疑什么‘失踪’事件,本就是他们折腾出来的诡计。

贾老太君带贾姝进京的目的县主心知肚明,偏顾氏和谨哥儿都态度坚决,根本不同意纳贾姝进门。

没有达成目标,贾老太君定然不甘心,正巧过年少爷们都在家里,昨儿晚上阖家忙着过节,上上下下都有些松散。

如果有人想趁机作乱,昨晚便是最佳时机。

“…大堂嫂,姝姐儿可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好好的,竟无端不见了,这、这事若…唉,求您看在老太君的面子上,尽快把我们姝姐儿找回来吧。”

方氏拿出乡间村妇哭丧的架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着。

且不管她怎么哭,吐出的词句竟还那般清晰,让穿着崭新袄裙,前来给父母拜年、请安的齐敏之和齐恒之大开眼界。

齐敏之是公侯小姐,自幼生长在富贵锦绣乡里,她何时见过这样的阵势。

尤其是看到方氏哭到动情处,也顾不上什么礼仪,直接拿手擤鼻涕、然后将鼻涕抹到鞋底的时候,齐敏之的小脸就忍不住发白,肠胃一阵翻涌,险些将早起喝的一碗红枣雪耳粳米粥给吐出来。

随后又听到方氏略带威胁的话语,胸中更是郁闷:这些所谓的本家族人,还真是极品,一大家子投来混吃混喝也就罢了,居然还好意思在大年初一闹腾。

也不嫌晦气!

花朵样娇艳的小嘴儿蠕动了下,齐敏之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声。“还真是懂事,大过节的不在屋里呆着守岁,却跑到外头去乱逛。哼!”

这话说得不好听却极中肯。

是呀,昨儿可是除夕啊,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清河县主做人大气,同样的年夜宴做了两份。一份在送到中轴线的客厅。一份便送到了松院。

甚至,县主为了家里喜庆些,特意提前一个月请了一班小戏子、以及两个说书的女先儿养在家中。只是东西两府的主子都没有心思听。

县主本着‘尊敬长辈’的习惯,便将小戏子和女先儿送到了松院,好让贾老太君乐呵乐呵。

瞧,连娱乐的节目都有了。且还是京中最流行的,按照常理。齐令涛这些乡下的土包子,该无比兴奋的留在院子里听戏、听书才是啊。

惟独这位贾姝姑娘特别,竟一个人跑了出来。

她这是想干什么?

哼,定然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事。

清河县主勾了勾唇。心里很赞同女儿的话,但为着亲戚的面子,她还是不痛不痒的嗔骂了一句:“敏姐儿。不许无礼。”

齐敏之瘪了瘪嘴,有些怏怏的退到了一边。

县主却不想让贾姝的事儿‘污’了年幼儿女的眼。给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赶忙将两人带去了里间。

方氏被人说到了脸上,却没有半分尴尬之色,仍用穿耳的魔音不停的哭着:“呜呜,可怜的姝姐儿,平日里最是乖巧不过,我们老太君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的看待,如今出了事,老太君心疼得什么似的。大堂嫂啊,您可要赶紧把她找到呀。她一个女孩子家的,如果出了什么事,耽误的可是一辈子啊…”

县主耐性果然好,方氏这般哭嚎,她也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更没有心烦的直头疼。

反而温言相劝:“弟妹放心,我已经将能用的人全都派了出去,用不了多久便能找到她——”

话音未落,外头便想起了小丫鬟的喊声:“县主,找到了,人找到了,表、表小姐在揽翠亭。”

县主正想说‘赶紧把人请过来’,话还没出口,方氏便已经一个纵身跳了起来,逃命一样的往外头跑去。

县主拿帕子按了按额角,道:“走吧,咱们也过去看看。”

她已经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只是不知道,被贾姝算计成功的又是哪个倒霉蛋。

“姝姐儿,姝姐儿…”

方氏如同叫魂一般,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瞧她那着急的模样,仿佛贾姝不是的表侄女儿,而是她亲生的女儿似的。

揽翠亭建在湖边,一半建在水上,一半建在岸边。

四周花木围绕、湖石林立,如果是春夏季节的话,这里定是极美的所在。

偏现在是寒冬时分,花木凋零,湖面结冰,湖石、亭顶上还有残存的积雪,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生出冰冷的寒意。

是以,寻常时候,极少有人在揽翠亭驻足——冷啊!

今日却不同,亭子前方站了好几个婆子丫鬟,她们神色怪异,一个个抄着手都不敢向前,连目光都闪躲着避开亭子,仿佛里面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怪物一样。

方氏入戏太深,没有发觉几人的不对劲,用力推搡开挡路的人,直接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姝姐儿,姝~~~”

方氏的声音戛然而止,两只眼睛瞪得铜铃铛般大小,一只手仿佛中了风,颤巍巍的指着面前的一对男女,“你、你,你们——”

方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氏伸手揉了揉眼睛,睁开,依然是那对男女——没看错。

她又不死心的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嘶~~,疼得她直吸冷气。看来不是做梦。

可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方氏不禁有些气急败坏,“怎么是你们?贾姝,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会子,方氏也不充什么‘慈爱长辈’了,直呼贾姝的名字。语气中满是阴冷。

“怎么回事?”这个问题很好,贾姝也想知道答案哪。

但此刻,她却没有心思顾及这些,她只想趁着县主或是大长公主还没有赶到前,赶紧离开这里。

“舅母,我、我们回去再说。”

贾姝艰难的张开嘴,伸手扯了扯胡乱披上的衣服。不住的给方氏使眼色。让她别再耽搁时间了,尽快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正经。

方氏和贾姝的脑电波明显不在一个波段上,方氏并没有看懂贾姝的暗示。非但没有帮着息事宁人的意思,反而呆愣愣的堵着门口,贾姝想趁机溜走都不能。

揽翠亭的‘奸夫’也急得不行,他和方氏、贾姝不同。早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他就知道。自己非但没能算计成功,反而被人给算计了。

而算计他的人,他用脚趾头想也能猜测出来。

不过有一点他跟贾姝想的一样,那就是不管什么事等顺利脱身了再说。

再留在这里。事情只能更糟。

他也不管乱糟糟的衣服,大步往前走,一把推开方氏。想乘机夺门而出。

然而,老天爷没有站在他这一边。

刚走到门边。外头便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头的正是清河县主。

“弟妹,弟妹,可找到姝姐——”

一句话尚未说完,县主便瞪大了眼睛,拿着帕子的手指指着迎面走来的狼狈男子,“慎、慎哥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也就是齐慎之,看到清河县主的时候,心里连呼:“完了,完了,这次是彻底完了!”

“说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萱瑞堂中,贾老太君坐在上首,大长公主和县主分列两侧,县主沉着一张脸,冷声问道。

贾姝和齐慎之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跪在地上,两人都低着头,谁也没有说话。

“说啊,你们昨夜在揽翠亭都做了什么?”

县主用力一拍身旁的小几,厉声问道。

贾老太君和大长公主辈分都比县主高,但此刻,她们都不好开口。一个是贾姝的曾外祖母,一个是齐慎之的便宜祖母,如今两个孩子做了丑事被人当场抓奸,身为长辈,她们也脸上无光。

更没有脸面为两个小的说话。

就在这时,小秦氏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老太君,母亲,大嫂,这、这件事怪我,都怪我,”

小秦氏直接跪在儿子身边,连连冲着高座上的长辈行礼。

县主皱眉,“弟妹,这话又从何说起?”

小秦氏心里发苦,嘴上却还要按照顾伽罗的‘吩咐’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慎哥儿和姝姐儿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只是我、我总觉得慎哥儿没有功名又没有事业的,配不上姝姐儿,便没有答应。谁承想,这两个痴情的小儿女,为了逼我认下他们的亲事,竟、竟——”

小秦氏越说越苦逼,她真不想要贾姝这样的落魄户当儿媳妇啊。可偏偏被顾伽罗捉住的把柄,顾伽罗说了,如果不按照她的话来说,她、她就将自己擅闯侄儿卧房的事儿散播出去。

小秦氏年纪还没有超过四十,远没有老到不需要避嫌的地步,所以,这‘婶娘擅闯侄子卧房’的话,好说它不好听啊。

一个弄不好,小秦氏都要被休掉或是被齐家‘病逝’。她若出了事,她的儿女怎么办?

为了自己的老命,也为了一家老小,小秦氏只能捏着鼻子认下贾姝。

齐慎之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

小秦氏闭上眼睛,满脸绝望的摇了摇头。

见此情况,齐慎之瞬间明白了,用力咬了咬下唇,低声道:“都是儿不肖,做下这等糊涂事,还请几位长辈恕罪。”

第037章 锦、罗第二次谈心

“是你做的?对不对?”

顾伽罗在萱瑞堂看了一出好戏,心情无比畅快,走路的脚步都轻盈了许多,刚回到沉香院,一张便秘的脸便映入眼帘。

齐谨之心情很不爽,任谁被人下了药,浑身火热,想要寻找发泄途径的时候,却被人一席棉被卷回了厢房,他也不高兴哪。

这还不算完,‘某人’为了确保计划顺利进行,竟然在厢房的房门上挂了大锁。

害得齐谨之清晨起床,连门都出不来。

死力砸了一通门,外头的小丫鬟才听到动静前来开门,齐谨之又饥又渴,心里那叫一个憋屈。

这会子终于见到罪魁祸首,齐谨之二话不说,直接窜上来质问。

顾伽罗却误会了,以为他说的是齐慎之和贾姝的事儿。

脚下顿了顿,顾伽罗还是抬脚绕过齐谨之,丢下一句:“屋里说。”

齐慎之想下药算计顾伽罗,却被顾伽罗反过来算计了一把,这件事看似跟顾伽罗无关,但却经不起仔细推敲。

齐家内院中,并不缺乏聪明人。

旁人不说,单是清河县主和齐谨之母子两个,就瞒不过去。

既然瞒不过,索性把话说开了,反正顾伽罗问心无愧。

“哼!”齐谨之满肚子的火气,这会子从鼻子里哼出来的气儿也带着火药味。

夫妻两个一前一后的进了西次间,两人像往常一样,一人占据一半的临窗大炕。

“说罢,哼,我到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来。”不管有什么理由,女人也不能把自己的男人锁到屋里呀,还是在大年初一的喜庆日子里。

齐谨之不是什么大男子主义,却是个骄傲、自尊心强的赳赳男儿,岂能被个女人如此轻慢?

紫薇奉上了两杯姜茶,然后领着一众小丫鬟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夫妻两人。

顾伽罗端起姜茶,轻啜两口。驱散了下/身体的寒意。缓缓道:“没错,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但我这么做,只是想自保。”

齐谨之皱眉。顾氏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自保’?

难道把自家男人锁进屋子里是为了‘自保’?

顾伽罗低头看着茶碗里漂浮的姜片,幽幽的说道:“昨夜大爷去揽翠亭跟东府二房的两兄弟喝酒,那两人为何除夕夜宴请大爷,大爷大抵也猜到了吧?!”

齐谨之一怔。旋即想到了昨夜齐慎之兄弟的不对劲,以及自己喝完那杯酒后身体的异状。

齐谨之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丫的,他们给我下了药。”

顾伽罗点点头,“没错,齐慎之不但给大爷你下了药。还悄悄跟松院的那位表小姐事前说好,如果不是我发觉了他们的阴谋,昨夜。大爷便会抱着娇美如花的贾姝姑娘在揽翠亭共度良宵。”

齐谨之的脸由青转黑,一拳砸在炕桌上。震得桌子上的茶盏叮当作响。

“好个齐慎之,好个贾姝,这一对黑了心肝的狗男女,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本大爷头上,”齐谨之胸中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立马杀到齐慎之面前,将他捶个半死。

但很快,他发现了一个问题,“等等,贾姝想要对我下药,这好理解。齐慎之又为何搀和进来?这件事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是,他暗地里还有什么阴谋?”

顾伽罗这才发现,他们两口子在鸡同鸭讲,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件事。

但,这也无妨,顾伽罗本来就想对齐谨之坦白,组织了下语言,道:“齐慎之当然不肯做赔本的买卖。最近一段时间,齐慎之总往咱们沉香院跑,大爷就没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