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月中旬,沙州国有企业改制的初步方案已经制定出来,方案送给黄子堤以后,黄子堤在送审稿上写道:“方案先送市政府常务会议初审,再报市委常委会,黄子堤。”

在制定方案的过程之中,沙州市绢纺厂一直弥漫着紧张不安的气氛,流言不断,而且厂里各项统计数据不断下滑,库存产品在仓库堆积如山。易中岭签订了销售合同以后,便将自己的所有关系发动起来,他原本以后凭着多年经商的渠道,应该能够打开局面,不料产品进入南方市场以后,遇到了极其强大的阻力,以至于他的销售公司步履艰难。

七月二十日,市政府召开会议研究了沙州国有企业改制方案,在会上,市政府原则同意了改制方案,但是,黄子堤态度明确地表示,市绢纺厂改制条件不成熟,暂时不纳入第一批改制。

侯卫东早就料到了这一招,也作了相应的备,他将为什么将绢纺厂纳入第一批进行改制的理由讲完,黄子堤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道:“此事不必再议了,绢纺厂牵涉及六千在职和退休工人,人数太多,影响太大,必须要慎重,我们搞完第一批试点以后,经验更充分,社会气氛更好,才能更有利地解决问题。”

黄子堤是市政府一把手,其反对绢纺厂第一批改制的理由即充分又正当,态度即随和又坚决,让侯卫东无可奈何。

市长拍板以后,侯卫东作为副市长就没有权利去改变他的决定,这也就意味着,市绢纺厂的改制问题根本不能进入市委常委会。

散会以后,侯卫东怀着深深的挫折感,他觉得自己就如堂吉诃德一样在与大风车作战,他的所谓阴谋以及各种小手段,在权力面前根本不起作用,显得格外可笑。

副市长到市长只差了半步官阶,但是权力的内涵却差得太远,没有拍板权,侯卫东空有满腔热血和抱负,却不能将想法变成实际,经历了这件事情,他再次坚定了一条信念:“从今以后,绝不当副职。”

散会不久,侯卫东接到了祝焱的电话。

“我听说了市政府常务会上的事情,你也别操之过急,在政府工作,必须得学会妥协,退一步海阔天空。”祝焱的声音很是从容。

侯卫东坚定地道:“祝书记,你放心,我会承认现实,第一轮国企改革,任务很重,我会全力全意将此事办好,这是对我自己负责,对市政府负责,更是对参加改制的国有企业和国有职工负责。”

第688章 风景区(上)

侯卫东放下电话,坐在桌前瞪眼睛,从上青林开始,他就没有服过输,总是一次次从逆境中突出重围,这一次挫败,他更不会轻易认输,只是现在身份不同了,他是副厅级领导,面临的事情比以前在复杂得多,不服输并不意味着蛮干,不服输的最好表现就是坚持。

晏春平知道老板心里窝着火,在办公室里缩头缩脑,欲言又止。

侯卫东太了解自己这位秘书,没好气地道:“有话就说。”

晏春平道:有人找您,是沙州大学联络处的。他一边说,还在小心翼翼地看着侯卫东的脸色。

侯卫东反而笑了起来,道:“你觉得我应该如丧考妣吗,那还不至于,请别人进来。”

他下意识猜到来人是郭兰,果然,来人正是郭兰。

侯卫东看到郭兰的服饰,有些吃惊,郭兰身穿了一条长裙,他对女人服饰向来没有研究,只觉得这条长裙与政府机关格格不入,尽管长裙很保守,可是宽宽的裙边,绿色条和灰白色的条纹,和政府机关的氛围不太一样,放在大学里,倒是恰当得很。

郭兰见侯卫东在打量着自己,又想起了那一晚上的经历,脸上就变得滚烫一片,见晏春平还在一旁泡茶,便道:“侯市长,我来给你汇报南部新区沙州大学新校区的事情。”

关于沙州大学新校区之事,市政府与沙州大学座谈过几次,大的条件都基本谈妥,剩下的都只是具体细节。

侯卫东道:“是否需要把朱仁义请过来。”

郭兰道:“暂时不必,我今天来汇报几个具体问题。”

晏春平泡了茶,他瞧了瞧侯卫东的脸色,就退出了办公室,顺手把办公室大门关掉。

做了大半年的秘书,晏春平还是小模小样的,尽管在公开场合也是西服领导,头发摩丝,皮鞋锃亮,可是看到他的样子,侯卫东总是要想起当年晏道理打小算盘的模样。

等到晏春平离开,侯卫东眼光这停留在了郭兰的脸上,两人从沙州学院后门舞厅相识,转眼间也是十年时间,两人做过两次同事,互相当过对方的领导,整整十年时间,两人已经建立了相当浓厚的暧昧情节,曾经接过吻,拥抱过,仅次而已。

看着郭兰干净的脸,侯卫东心里即有唇牙留香的欲望,又混和着各种情绪。

“你的个人问题到底如何考虑。”

郭兰没有想到侯卫东突然提出了这样一个两人以前一直小心翼翼回避着的话题,她答非所问地道:“我已经找了导师,准备到上海去读研究生。”

“学什么专业。”

“我想接过父亲的班,和他一样的专业,上海的导师曾经是他的师兄,只是成就比我父亲要大得多。”郭兰咬了咬嘴唇,道:“这是一份新校区遇到问题的报告,我写了一份文字材料,你尽快解决了,大学明年还要扩张,新校区必须得用,从现在开始也就只有一年时间。”

侯卫东接过了报告,随意看了看,几条都是急需解决的事情,可是对于市政府来说却是小事,他提起笔,在上面批道:“原则同意,请南部新区处理,侯卫东。”

事情办好了,郭兰站起身,道:“谢谢你,那我走了。”

侯卫东准确地把握了郭兰隐藏在眼神后面的一丝神情,他道:“你有什么事?”

“我的事情已经办了,谢谢你。”郭兰一身宽边长裙,让她看起来与以前有很大的不同,仿佛是白桦林的文艺青年,和政府官员的刻板形象完全不同。

“不对,你有心事,如果我能当一个听众,愿意给我说吗?”侯卫东了解郭兰,他主动跨过了那一层早已残破的玻璃门。

郭兰顺势也坐了下来,喝了口茶,道:“赵东经常在打电话,昨天他提出来,要和我建立非同一般的友谊。”

当初郭教授要葬礼上,赵东突然来临,侯卫东就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作为省委书记秘书,权力极大的副厅级干部,出现在成津县委组织部长父亲的大夜上,实在不是一件寻常事。

凭心而论,赵东的相貌、才华以及学历、地位,都很合适郭兰,而自己有家庭,不可能给郭兰一个承诺,就这样耽误着她的青春,实在是很不人道。可是,劝说郭兰追求赵东的追求,又违背自己最隐密的意愿,侯卫东不愿意这话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

他盯着郭兰的眼睛,道:“这事要遵循着你的意愿,最真实的意愿。”

郭兰心里挣扎得历害,她是一个外表很冷淡,内心却格外炽热的女子,她接受了侯卫东的吻和拥抱,但是她又抗拒着当情人小三的地位,对于赵东,她则更多的是感激,是作为下级对上级的感情,而是男人和女人的感情。

听到侯卫东的回答,她突然生气了,道:“遵循着自己意愿,我还需要问你吗。”她微翘的鼻翼轻轻起伏着,如一只生气的羚羊。

这才是一位有真实血肉的女人,而不是一位站在云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侯卫东需要接纳赵东,但是前提是互利,他不会为了接纳赵东而违背郭兰的意愿,无数个念头如滚雷一般在他的头脑中冲突着,最后,他明白这事必须还得遵循着郭兰的本意,这虽然是一句圆滑的话,也是一句实在话,就看要从哪一方面去理解。

“我今天过生日,三十。”郭兰说着这话,眼角有些温润了。

侯卫东马上明白了郭兰情绪有些激动的原因,道:“那我中午请你吃饭,我们找一个远一点的地方。”

“我要到比铁州更远的地方。”上一次铁州之行,给郭兰留下了深刻印象,浪漫,对于一个读过书又喜欢弹钢琴的女人,就如阳光对于大地一样。

半个小时以后,侯卫东已经开着那辆奥迪车上了高速路口,经过几年在高速路建设,岭西与外省的高速路网已经逐步形成,侯卫东开了好几年车了,奥迪车性能卓越,二个多小时以后,他已经来到了邻省的地界。

车上放着音乐,是侯卫东喜欢的四兄弟,当年买四兄弟是随性而为,后来见郭兰喜欢也就重买了些碟子,听来听去,倒真是听上心了。

郭兰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听着天籁一般的音乐,她看到高速路路牌上写着什么风景风的名字,便道:“前面下道口有个风景区,我们走进。”

“什么风景风?”

“不知道,就是一个风景风。”

转眼到了下道口,侯卫东一打方向盘,进入了风景区,风景区倒不愧为风景区,进入山门之前,没有几颗大树,更多是乱七八糟的农家乐,到了山门门口,找厕所放松下,然后交了八十块景区费,抬头就看到了一片森林。

看来,好风景是需要现金来购买。

站在厕所里,侯卫东将自己的另一个手机关掉了,这个手机是亲朋好友才知道的号码,另一个公用手机则打开。

使劲抖了抖,将残尿甩个干净,今天来到了什么鸟风景区,侯卫东也就有了献身的准备,这让他心里有了无限的憧憬,可是走出厕所门之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没有带避孕套,难道采用体外射精的方式,如果没有忍住,射在体内万一怀孕怎么办?”

怀着肮脏且龌龊的念头走出了厕所,郭兰已经站在外面,蓝天白云之下,山风将其长风撩起,森林如画,美人如玉,侯卫东很是鄙视自己的下作。

坐上车,侯卫东见山路不宽,俯身给郭兰套上安全带,俯身之时,嗅到了莫名的香气,他抬起头,在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吻。

郭兰没有料到侯卫东会在这个时候占便宜,她脸微红,却没有阻止他。

侯卫东倒是没有继续轻薄,一边开着车,一边道:“郭兰,你身上真香。”

郭兰以为侯卫东在开玩笑,道:“我不用香水,哪里有什么香味。”

将奥迪开上了高速路之时,侯卫东已经破了或者是要将自己的心障完全破掉,闻听郭兰之语,他见前面有一块空地,便将奥迪车猛地开到了空地上,停下车,认真地道:“我不骗你,你真的是唇齿留言。”

“骗。”

郭兰“人”字还没有说完,就被侯卫东的嘴巴堵住了,她下意识地想躲开,可是被安全带套在了车上,想用手推开侯卫东,却没有料到侯卫东力气这么大。

当侯卫东的舌头进入了口中,郭兰放弃了微弱的抵抗,不知不觉中,她改推为抱,紧紧地抱着健康而又朝气勃勃的侯卫东。

她从小长在书香门弟,对美好的东西特别敏感,对于男人,她心里更有着特殊的要求,想想那些庸俗的男人,她下意识地觉得肮脏,可是侯卫东不一样,这是她看得顺眼,身体也接受的年轻强壮的男人。

她放开了身心,很快就陶醉在深吻之中。

侯卫东的一只手,已经握住了淡红色的乳尖。

这时,又一辆小车从公路边开过,里面有两人对话,“那里有辆奥迪车,好眼熟。”

“车牌是多少。”

“看不见。”

“奥迪车都差不多,这是外省了,不会遇上熟人。”

第689章 风景区(中)

山风掠过森林,使阳光的投影响变得模糊而晃动。侯卫东停下动作之时,郭兰娇羞不敢与之对视。

“唇齿留言啊。”

“真的。”

“当然。”

侯卫东低头凝视着郭兰的眼睛,他发现郭兰的眼睛如一泓秋水,如儿童的眼睛一样明亮,他甚至能从眼中看到了这个倒影。

“没有想到,你的眼睛会如此明亮。”

侯卫东一会说自己唇齿留言,一会说自己眼睛明亮,还说自己那个地方是鲜红的,对自己身体的喜爱是溢于言表,郭兰即使是站在云端的仙女,也暗自高兴,道:“开车,我们到风景区。”

“这里就是风景区了,我们还到哪里。”

“这里才过风景区的大门。”

“风景区大门,也在风景区里面。”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是在抬杠。”

侯卫东的目光从郭兰脸上又滑到了胸口,又朝下面滑动,郭兰明白这目光的含意,尽管她此时已经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可是还禁不住面红耳赤,道:“快点开车,我们到山上去。”

听着音乐,在森林中穿行,旁边是健康、成熟而又英俊的男人,郭兰只觉得当个小女人真是幸福,哪怕这个幸福是虚幻的。

风景区倒是值得了几十块钱,一路上,见到不少双手不能合抱的老树,侯卫东对老树不敢兴趣,他眼光专注于楼台宾馆,看到好几家,都只有农家乐的水平。

开上了山坡,与半坡的风景就迥然不同,除了森林外,还有大片大片的山顶草场,空气清新得让人恨不得多长两个鼻孔,而且,山顶上高档的宾馆还着实不少,侯卫东开车在山顶道路上来回走了两遍,如果不是急于找到宾馆,确实如行在了天上之人间。

郭兰道:“这一家宾馆还不错。”这是一家带着宽大阳台的欧式建筑,外立面选材很高档,里面设施自然不会差。

下了车,郭兰看了一眼车牌,道:“我记得你是岭C的牌照,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岭A。”

“得注意影响,我用的是套牌。”

到了宾馆前台,侯卫东看了价目表,道:“可以打几折。”

“最多八折。”

侯卫东指了指标价最高的房子,道:“找七折,就这间。”他随手拿起了晏春平的军官证,作为房间的登记。

这个军官证是预备役旅的军官证,侯卫东是预备役的副团长,中校,而晏春平挂了一个预备役少慰,这是旅政委亲自送到侯卫东办公室的证件,他放在抽屉里,事情一多就忘记拿出来,今天与郭兰出门前,顺手就将这个证件抄到了手里。

诸葛一生唯谨慎,侯卫东办起事来,也挺注意细节,这大概是学习法律对他思维上的影响。

这个宾馆是双子星似的建筑,最好的两间房屋处于两套房屋的顶部,都有两百平米左右,加上顶楼的平台,实在是一个欣赏美景的好地方,难怪价值直逼五星级的豪华套房。

与郭兰牵着手,在房间里来回查看了一下,浴室挺大,足有三十平米,侯卫东评价道:浴室挺多,设施不行,如果有个双人浴盆就太棒了。

郭兰脸又红,道:“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的歪念头。”

“如果美女在旁,我没有一点歪念头,那就是不正常的男人。”

两人说着话,站到了窗前,窗外是秀美的山川,森林和高山草场就在不远处,远处还有牧人。

“听说你在搞国有企业改制,这事挺难的。”

侯卫东没有想到郭兰会突然问起了此事,道:“再难也得有人去做,我是分管副市长,不能眼看着事情在我的手里糜烂。”

郭兰道:“历来我们社会都是说风凉话的人多,做实事的人少,结局却是说风凉话的人被树为社会的良心,而干事的人会被扣上各种帽子。”

侯卫东没有想到郭兰会说出如此尖锐的话来,再一次刮目相看,道:“你这话说得深刻,但是现在别说这个话题。”

郭兰感到有只手放在了自己腰上,她下意识地扭了扭身体,道:“所以最后越来越多的人不愿意做事,而愿意成为说风凉话的行列,这是社会的激励机制出现了问题,只有鼓励大家都去做事的机制,才能促进社会的发展。”

侯卫东将郭兰朝怀里拉了拉,道:“我现在是副职,很多事都没有拍板权,所以我一定要努力,如果当了市委书记,至少在我管辖的区域内,实行更加适合干事人的生存环境。”

仰头看着侯卫东信心百倍的表情,郭兰心道:“这是我与侯卫东的不同,也是许多人与侯卫东的不同,我遇到困难想着退缩了,学校就是我的桃花源,而他遇到困难则是尽办法去克服,看来还是性格决定人的生活。”

刚才的话题在车上已经说过,侯卫东已经感受到了她的紧张,就开了一个小玩笑,道:“国有企业改制的事情放在等会再说,现在开始吧。”

郭兰奇怪地问道:“什么开始。”她随即明白了里面的含义,娇羞无限,道:“你这人,太没有情调了。”

侯卫东将郭兰抱在怀里,使劲嗅了嗅,道:“我喜欢你身上香味,真香。”

郭兰这次没有挣扎,她仰着头,沉浸在亲吻的快乐之中,这是放开身心以后单纯的快乐。站在窗台边深吻着,两人都进入了忘我之境界,这时,屋外又传来汽车声音。

侯卫东警惕性高,他拥着郭兰走向卧室。

在郭兰心中,第一次真正的性爱必须要有音乐作为背景的,是优雅而从容的,而并非心急火燎随便找个地方发泄欲望,此时没有条件播放最中意的音乐,她还是想找些音乐。

“等等。”她拿起了遥控板,打开了电视,调到音乐频道,正在播放交响曲,这正是她喜欢的音乐,将音量调过程适当的程序,将遥控板放回到了桌上。

她只觉被侯卫东从背后拥住,脖颈处感到了热乎乎的气息,随后感到一阵温润的亲吻,在这个部位从来没有被人吻过,因此一直以来,她从来不知道这个部位是其敏感的部位。

头朝后仰,靠在了坚强的肩膀上,她的身体与侯卫东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侯卫东的手没有停着,在腰腹部轻轻移动着,由于郭兰没有经验,她穿着一条漂亮但是保守的连衣裙,对手除了脱掉裙子以外没有办法触摸到同样渴望的肌肤。

交响乐突然激昂起来,节奏鲜明,跌宕起伏,有着大海一般磅礴之气势。

侯卫东结束之时,只觉腿上有些温润,低头一看,却是一片鲜红,他楞了片刻,突然意识到郭兰居然还是处女,他迅速地将惊讶的表情收敛,伏下身来,道:“你出血了。”

郭兰拖了一张床单遮住了胸膛,尽管两人已经无限亲密,她还是不好意思在床上裸露着身体,她一只手摸着侯卫东刚硬的头发,道:“我知道。”

侯卫东不是处女主义者,可是面对着如此冰清玉洁的郭兰,他突然间感到了百感交集,对,确实是百感交集的滋味。

“你去洗一洗,我来收拾这床单。”

郭兰用手遮住胸部,脸羞成了红柿子,进入了浴室,将门反锁了,借着镜子,低头看着腿上淡淡的血迹。

她很冷静,并没有惊慌失措,调了热水,慢慢地冲洗着,第一次性爱给她的感受,甚至还没有亲吻关脖颈来得猛烈,可是第一次毕竟就是第一次,让她彻底变成了女人。

从浴室出来,郭兰变得心平气和,面带着微笑,却见到穿了短裤的侯卫东站在窗前,透过窗帘偷看着对面。

“你在看什么?”

侯卫东扭过头,道:“我看见一辆熟悉的小车。”

郭兰赶紧也过来躲在窗帘后面看,见到了一辆皇冠车,牌照上面挂着“岭C”的牌照,她问道:“这是谁的车,还是沙州牌照。”

侯卫东将郭兰拥抱在怀里,细腻滑嫩的肌肤带着淡淡的香味,他低声道:“你是一个花仙子。”

郭兰依着侯卫东,看着窗外的小车,眼神中突然涌起了忧郁之神情。

“这是马有财的座车。”侯卫东揭了谜底。

郭兰有些吃惊,道:“他怎么来到这里?”

侯卫东低头在郭兰脖子上吻了吻,他经验丰富,早就发现了郭兰的敏感地带,果然,在他的亲吻之下,她胸肩上的肌肉又紧张起来。

“我只认识这车,是不是马有财,还无法判断,至于其目的,应该和我们差不多。”

郭兰庆幸地道:“幸好你用的是岭A牌照,否则麻烦了,现在怎么办?”

侯卫东笑道:“我们只能守在这间房子,等到对面的人离开以后,我们才能离开这个房间,谁叫我们两人都是名人。”

房间环境很好,郭兰压根不想出去,与侯卫东厮守在一起,远远比在森林中漫步更加重要。

“你痛吗?”

“以前还以为会很痛。”郭兰身体最隐秘部位能感受到侯卫东的温柔。

“感觉强烈吗?”

“也不太强烈。”

“多做几次,你就会喜欢。”

“别说出来。”

郭兰脸上飞起一层红晕,她的手指放在侯卫东嘴唇上,阻止他再说这个问题。

第690章 风景区(下)

马有财的小车停在了院中,一停就是一天,侯卫东和郭兰为了隐蔽,只得留在房中。

郭兰的初恋是在大学,完全是柏拉图式的恋爱,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此时初尝男女情事,这才发现情爱也是人世间一件美好的事情。

当早上太阳从大树上跃然而起,阳光如一条条金线射进了窗户,侯卫东抬起头来,见郭兰还眯着眼睛在熟睡,便将被单轻轻揭开,让透过窗帘的光点落在了她的皮肤之上,在阳光之下,皮肤上显得格外地晶莹透亮。

侯卫东细细欣赏了这一具如温玉般的身体,不忍吵醒她,又给她盖上了被单,手却一直不愿离去。

来到窗台,院子里的小车还在,而对面的楼顶上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人。尽管是从窗帘的缝隙,侯卫东还是看得很清楚,站在对面楼顶的正是副市长马有财,另外一个女人也是相识之人,以前是益杨日报记者李静。

因为以前看到过马有财的配车,见到了马有财并不觉得奇怪,可是见到了李静,侯卫东就吃了一惊,李静和郭兰是朋友,以前在益杨读青干班时,李静、郭兰、侯卫东和任林渡等人还在一起吃过饭,他没有料到李静会同马有财走到了一起。

在对面楼顶,马有财如一株树,李静如攀树的藤,沐浴在阳光之下,看上去金光灿灿。

在侯卫东站在窗前观看之时,郭兰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刚才侯卫东坐在床边看她的身体之时,她其时已经醒了,此时她心里格外矛盾,既享受侯卫东的爱抚,同时对于他是已婚男人这个事实格外心痛,在这个矛盾在脑海中越来越明显。

当侯卫东从窗台边重新走回来之时,她赶紧将眼睛闭上。

“对面楼上住的人是马有财,另外一人是李静。”

听闻此语,郭兰猛地睁开了眼睛,她禁不住好奇,穿上侯卫东的衬衣,也来到了窗台前。

“李静现在干什么?”

“九九年就从益杨报社出来了,她是学摄影的,在沙州开了一家广告公司,同时也搞装潢设计,生意很好。”郭兰的朋友不多,李静算得上其中之一,对其情况还是颇为了解。

侯卫东顺口道:“马有财管着市政这一块,李静当了小三,生意肯定好做。”

郭兰是很高傲且追求完美的女子,第一次恋爱失败,她抗拒了十年,这一次与侯卫东在一起,让她变得格外敏感,听了侯卫东对李静的评价,脸色就变了。

侯卫东话一出口,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此时若是去纠正,则越抹越黑,他悄悄看了一眼郭兰,见她神情似乎有些变化,似乎有没有变化,便岔开话题,道:“这森林还真漂亮,以前没有发现有这么美的风景区,看来有一句话说得好,这世上好风景很多,只是没有一双发现的眼睛。”

郭兰暗自道:“我不会当小三,就算是与侯卫东的一夜情,了结这十年的岁月,不当小三,追求属于我的新生活。”她回头再看侯卫东,眼神里有着温柔、留恋、激情和隐约的决心。

当郭兰主动亲吻了额头之时,侯卫东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了下来,他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郭兰微翘的鼻尖以及如秋水一般明亮的眼睛,轻轻吻了吻额头、脸颊和脖子。

侯卫东知道了郭兰的敏感点,就将嘴唇久久地留在脖颈处,朝阳终于升上了天空,两人又回到了床上,郭兰咬着侯卫东的耳朵道:“我不怕疼了。”

侯卫东感觉到了柔软身体的主动,他嘴唇一路往下吻去,在光滑细腻的腰部逗留了一会,然后越过草地,直接吻到了温地之上。

一屋春色,胜似屋外的烈日。

吃过早饭,两人不方便出去,就粘在一起,坐在窗台前看外边的风景,郭兰的话挺多,讲自己的小时候的故事,讲家庭,又讲了自己的感情生活,未来的理想。

下午,院外传来汽车声音,侯卫东赶紧来到了窗边,看着李静上了副驾驶的位置,等到汽车离开了小院,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等吃了晚饭,我们到草地去转一转。”

落日余晖下的高山草地,有一种别样的美,昨天,两人趴在床前看了很久,因此侯卫东发起了邀请。

郭兰痛快地答应了侯卫东的邀请,道:“可惜我没有带裙子。”侯卫东看了看裙子背面,道:“裙子没有弄脏,没有问题。”郭兰道:“我是指只有一条裙子,不漂亮,我要将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你看。”

吃过晚饭,等到太阳落了坡,两人挽着手在森林和草场上散步,留连于人景美景,直到天上布满星星。

“我喜欢天上的星星,小时候最喜欢站窗边看星星,那时候空气好,在城里很难看到这么透彻的天空。”

侯卫东也仰头看着天空,道:“平时都忙着俗务,哪里能有时间看星星。”

“看星星能净化心灵,让人平静。”郭兰靠着侯卫东肩膀,道:“你是什么星座。”

“我不知道。”

郭兰读大学时挺喜欢星座,也颇有了解,算了算,道:“你是狮子座,我是水平座,以后,我就叫你狮子。”

侯卫东笑道:“你不能叫水平,脱尘温泉的老总就叫做水平,他是泥做的,你是水做的,不能混为一谈了。”

风景区过后的一个星期,侯卫东和郭兰都没有见面,从天上人间回到尘世间,两人都要面对太多的现实问题,都冷静了下来。

回家后的第三天,侯卫东突然接到了郭兰的电话,道:“卫东,这两天,我想了很多,给你写了一封邮件。”听到郭兰的语气,侯卫东的心就如一块石头般往下直落,他能感受到郭兰的情绪,也猜到了邮件的大体内容。

等到朱仁义离开了办公室,侯卫东打开了邮件。

这是一封无头无脑的邮件,道:“我最心爱的狮子,这是我第一次这样称呼你,也是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那两天是我最幸福的两天,我将永远记着这两天……狮子爱水瓶的特立独行、标新立异,而水瓶爱狮子的才华洋溢、无所顾忌……我愿意做欲火的风凰,与你一起燃烧……但是我不能第三者,这两天的爱将永伴我生,永远留在心灵的最深处。”

这封信,尽管完全在侯卫东的意料之中,他仍然觉得心里被针狠狠地剌了一下,疼痛无比。

从风景区数了星星回来,侯卫东身体倒是痛快了,可是心里受到了强烈的煎熬,他恨不得实行三妻六妾的封建婚姻制度,可是现实是如此无奈,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处理与郭兰的关系。

郭兰的快刀斩乱麻,让他即欣赏,心口痛得浑身发紧。

侯卫东明白,这一次与郭兰,他不仅在肉体上出了轨,在感情上也出了轨,以前和段英、李晶在一起,他更多是沉迷在肉体之上,可是郭兰不同,他的身与心都迷恋着郭兰。

有个通俗的说法,女人可以在不同时间爱上不同的男人,男人却可以在同一时间爱上不同的女人,此时,侯卫东深刻体验到了这一句话,小佳是他的女人,就如家人一般有着深厚的感情,而郭兰也是他的女人,虽然这段感情似乎刚开始就要结束。

内心正在痛苦交战之时,晏春平探头探脑走了进来,道:“侯市长,机构改革会议要在星期三召开,这是才送过来的材料。”

侯卫东在风景风走了一趟,抽空之时,脑中也没有闲着,他形成了比较明确的思路,一句话概括,就是要在南部新区建立独立王国,具体来说就是南部新区的钱不进财政的笼子,而由南部新区自收自支。

南部新区是沙州改革开放的火车头,有这个责任,就得有相应的权利,侯卫东想为南部新区增加更大的发展空间,这既是从现实出发,又有着宁当鸡头不当凤尾的心愿。

在电话里向朱民生简要谈了此事,朱民生道:“那你赶紧过来,我还有半个小时,你给我详细谈一谈。”

与朱民生联系以后,侯卫东就准备到他办公室去,站起来收文件之时,又看见到了沙州大学的文件,上面有郭兰的名字。

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侯卫东又浮现起了在风景区的日日夜夜,那个眼如秋水的女人,那个喜欢弹钢琴的女人,那个唇齿留香的女人,难道真的就是自己生命中的流星吗?

而将她留在身边,自己又能给她什么?

侯卫东这时有了比“少年维特”更深的烦恼,胸中充满了愤懑,可是现实就是如此复杂,如大网将其紧紧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