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尊重皇上,连带着皇上宠爱的容婕妤也一同尊重,而闲云又是容婕妤最得力的宫女,自然也跟着拔高了地位。
闲云忙道谢,硬是倒了杯茶给他,“公公莫要推辞了,您对咱们主子好,我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咱们主子也是个记情的人,若是主子今后好了,也必定会记住公公的。”
她是真心实意道谢,郑安也就不推辞了,接过那茶喝了口,然后放在桌上,“既然来了,还是要去见见婕妤的,皇上也有些话吩咐奴才转达。”
闲云忙带路,“公公这边儿走。”
那四个奴才就先交给汀兰了,闲云带着郑安往珠玉的小院走,长廊里的容真一见郑安来了,也扬起了笑脸,微微颔首,“公公怎的来了?”
郑安笑得十分和气,指了指大殿的方向,“皇上听说婕妤身边的宫女病了,就吩咐奴才送了些补品来,要婕妤放宽心,有太医们在,珠玉姑娘不会有事的。”
这话很寻常,闲云听在耳里也知道皇上是关心主子的身体,所以连带着珠玉也一起受了恩惠,可是屋子里的珠玉却不是这样想。郑安的话音刚落,她浑身一颤,心头狂跳起来。
皇上?皇上派了郑公公送补品给她?
有种强烈的喜悦袭上心头,叫她原本苍白的面庞也变得红润起来,那种眼神犹如无月的夜里璀璨的星星,闪亮得可怕。
闲云也病过,汀兰也病过,不过是小小的宫女,主子怜惜便让太医来瞧瞧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她呢?她竟然有幸得到皇上赏赐的补品!
皇上还说有太医在,她不会有事!
珠玉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激动得有些颤抖,她深呼吸,缓缓地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哪怕窗户紧闭什么也看不见,她也失魂落魄地欣喜着,好似已经透过窗子看到了华严殿的方向,想象到了那人该是怎样身姿笔直地坐在书桌前,专注而认真地批阅奏章……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容真过去给她描绘过的场景,因她好奇,容真便在夜晚睡不着时当做两个人的秘密说与她听,而如今那些秘密,都成了她一个人关于皇帝不为人知的绮思。
他威严,却也有温和的一面。
他果决,却也有心软的时候。
他在人前可以是个睿智英明、果敢狠厉的皇帝,可私下里却也可以是个温柔得好似翩翩公子的男人。
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好似就在这一刻冒了出来——她要成为他身边的人,就像容真一样——不,不止那样,她要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就好像现在的容真对他而言一样。
这样的念头像火灼似的点燃了她的心,也点燃了她的面庞,那些红艳艳的光彩令她一下子焕发出无限生机,病态的面容也变得不寻常起来。
众人皆道他是九五之尊,是多么威严的存在,可是她知道他温柔的一面,好比上次为他更衣时他温和的安抚,又好比这回她生病了以后郑安带来的那些心意……珠玉的眼睛倏地被点亮了,这样的念头一旦冒出,就深深扎根在心底,再也拔除不去,她也丝毫不想去拔除。
她想上位,想成为他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容真在处理珠玉的问题上时,不够理智,不够干脆利落,无非是因为她顾念昔日的情分。
但我不希望她一直这么优柔寡断的,所以几章之内会有小高氵朝,然后珠玉就可以先去一边凉快了(我没说她会死,大家不要乱猜-.-)
三更完毕,我被自己感动哭了……神马都不说了,挺尸去了π_π。
谢谢jiusehuo妹纸的火箭炮!破费了!鞠躬!
第66章.夺心【二】
第六十六章
珠玉的病好得很快,就连每日来请脉的太医都有些吃惊,明明前些日子还那样单薄瘦弱的人,吃不下饭也下不了地,怎的忽然就有了这样大的转变,努力吃饭喝药,也能让人扶着去院里走走了。
容真总是远远地在主殿的窗前看着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珠玉有时候会看见她,冷漠的眼神里一片沉寂,没有半点情绪。这样的沉寂叫容真每次都觉得胸口一滞,有些难以接受,可是最后也只是转过身,告诉自己只要她平平安安的便好。
日子太冷,间或下着厚重的大雪,地上的积雪就没有消退过。于是皇后那边也就体恤大家,没有再让妃嫔们每日都去晨省请安,容真的日子也变得更加悠闲。
只是悠闲之中,暗潮涌动。
蒋充仪一点动静也没有,很令人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只是兵来将敌水来土堰,容真也便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偶尔迎接带着风雪之意走进惜华宫的皇上,也算平和安定。
廷芳斋。
沉沉的香炉散发出袅袅香气,身着华服的女子靠在窗前的榻上,也不说话,就这么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
一片白茫茫的雪景刺得人眼睛生疼,她还是难以喜欢这样的日子,仍旧只有金秋十月才是她的心头所爱。
想到这里,眼前又浮现出那片麦田,层层波浪起起伏伏,好似和风长了手,将它们来回摆动,只为给她留下一出永恒的戏曲,让她就算是处在这深宫之中,也能靠着这点记忆活下去。
她垂眸看了眼腿上摆着的木匣,缓缓打开来,匣子里装着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收拾的整整齐齐,全部都是崭新的。
那只玉簪上雕着成双成对的鸳鸯,它们紧紧相依,是他曾经对她念过的“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只折扇还有他的字迹,隽秀飘逸,一如他的人,却也应了他的话——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那个木雕,那只扇坠,那盒胭脂,那块黛石……他送她的每一样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在这里,她连碰都舍不得碰,只是每日打开来看看,光是这样看着,都好像能想象到他为她挑选这些东西时的模样。
可是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会帮她送这些东西来了。
张素走了,鸿雁折了腿,千里迢迢深宫沉沉,又有谁能帮她完成这个卑微的心愿呢?
她默默地起身,抱着那只木匣子走到梳妆台前的铜镜边上,然后坐了下来,拿出那只黛石对着铜镜开始描眉,一笔一划极为认真,就好像……好像那个人正握着自己的手,为她亲描眉黛一般。
冰凉的触感叫她忍不住颤抖了一瞬,却阻止不了她这样痴痴呆呆的行为。画好眉毛后,她又拿出那盒胭脂,轻轻地沾了少许在指腹上,然后沿着嘴唇细细晕开,那色泽胜似三月桃花,看上去美丽非常。
最后,她拿起木梳一下一下梳理着头发,然后用鸳鸯玉簪轻轻挽起一头青丝,刻有鸳鸯的那一头恰好可以映在镜子里,很是别致。
她看着镜子里美丽的女子,忽然一下就掉了眼泪。
猝不及防的悲伤涌入心间,攫住了她全身的感官,她画着他喜爱的眉,用着他亲自挑选的胭脂,别着他送给她的玉簪……铜镜里的女人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动人过,可是这样动人的她,却是他永远都难以见到的。
她开始恨,恨当初义无反顾把她送进宫来讨好皇帝的势利父亲,恨皇宫淹没了她这样渺小却永恒的感情,恨这样苍白的人生一点一点磨折了她的青春,更恨那个令她连这最后一点念想也失去的傅容真。
刻骨铭心的痛,源于刻骨铭心的爱。
珠玉的身体一日一日地好起来,容真也就放了心,尽量不去烦她。
冬日已经到了最后的尾巴上,春节也快到了。这日午后,尚衣局赶制出了一批新的布料,送去了皇后那里,皇后便叫了妃嫔们去景尚宫走一趟,挑选各自的份例。
许久未见的妃嫔们似是有不少话要说,牙尖嘴利的继续冷嘲热讽,虚情假意的也就继续姐妹情深,后宫里的女人们一旦凑到一起,永远不愁日子闷。
两个月已过,如贵嫔的牌子又回归了,许是皇后去皇上面前说了些好话,皇上前些天去了她的彩云阁一次,于是她又喜形于色起来,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痛。又或者,她觉得皇后帮了她就代表不计前嫌了,今后的日子有这个后宫第一把手撑腰,又可以风风光光的了。
皇后是后宫之主,自然是先挑选布料,当下也就让若芳从中选了几匹素净些的,然后便让沐贵妃挑选。
沐贵妃见皇后都挑的不怎么艳丽的,自己也只是要了两匹青色和鹅黄色的,底纹也比较淡雅,清新素净。
皇后笑道,“你不必看着我的来挑,我没选那些艳丽的颜色是因为我本来就不适合那些,穿上去了平白显得俗艳。那些个颜色本就适合你们这样娇艳的人,所以别顾虑这么多,挑自己喜爱的便好。”
沐贵妃笑了笑,看了如贵嫔今日穿的那身水红色菱纱曳地裙,然后目不斜视地收回目光,“皇后娘娘多虑了,臣妾与您的想法其实是一样的,这样艳丽的色彩自然适合如贵嫔这样娇艳的人,咱们穿了的确俗艳,没得损了后妃的雍容贵气,倒显得不伦不类了。”
自打上回如贵嫔在宫里大张旗鼓地一口咬定锦裳之死是沐贵妃干的以后,沐贵妃就跟她愈加不对付了——这个女人恁地可恨,不仅胸无沟壑半点墨,还嘴上无德不饶人,真是怎么看怎么嫌弃。
如贵嫔一听,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片刻之后,娇滴滴地笑道,“哟,贵妃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呢?我是俗艳,只能穿这般俗艳的色彩,但姐姐你挑的也太过老气横秋的了,那可都是上了年纪的女人们穿的呀。”
她素来都要呈口舌之能,吃不得半点亏。对方说她艳俗,她便回敬对方人老珠黄。
容真在一旁啼笑皆非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冷冷清清的日子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其实宫中有了这个如贵嫔,日子也有趣得多,像条疯狗一样见谁都咬,当真是把命豁出去了。
这边的妃嫔在选份例,顾渊那边却因为早早地批完了折子,沿着御花园走了几圈。
这大冬天的,花都没了,光秃秃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他看了眼望不见头的宫殿檐头,觉得一下子空下来有些不习惯,便无奈地笑道,“突然间没了事情,反而不知该做些什么。”
郑安见他心情好,便也跟着笑道,“皇上何不去容婕妤那儿瞧瞧?今儿大清早的,奴才听人说她亲自下厨做了些吃食,因为食材不够,还差人去御膳房要了些,弄得御膳房手忙脚乱,生怕怠慢了她。”
顾渊能想象到那群奴才诚惶诚恐的模样,都是群趋炎附势的家伙,担惊受怕也是应该的。而另一面,容真坐在惜华宫里含笑听着闲云描述那群奴才滑稽举止的场景也浮现在心头,他好像越来越能琢磨出她在什么场合下会露出什么样的笑容了。
他难得的没有责备郑安又揣测主子心意,而是语气轻快地说,“行,那就去惜华宫瞧瞧。”
可惜惜华宫里的主子没在,此刻还在皇后那里呢。
顾渊踏进大殿,闲云和容真都不在,门口值守的太监说,两人去了景尚宫挑选份例,要一会儿才回来。他点了点头,“无妨,朕先进去候着。”
于是汀兰和珠玉出来为他斟茶添炭,免得他冷着。
汀兰在他旁边泡茶,而珠玉一边蹲在大殿中央添着新炭,一边透过睫毛轻轻地观察他。
今日他穿一袭青色长衫,外面披着黑色大氅,温润如玉,轮廓美好,更像是贵族公子了。
顾渊接过汀兰递来的茶,才喝了一口,忽地微微放下茶杯,问了句,“怎的有股橘子香气?”
那边的珠玉笑吟吟地抬头望着他,语气轻快地说,“回皇上,奴婢在炭盆子底下加了些橘子皮,上面放炭火,这样一屋子都能有橘子香气了。”
顾渊倒是不知还有这种法子,毕竟宫里的主子若是想要得到一室清香,都会在香炉里添点香,那味道大都很浓郁,并且有些闷人。而这橘子皮不同,清香阵阵只会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他微微扬起唇角,看了眼那个和容真一同长大的姑娘,她略施粉黛,发间没有多余的装饰,那身衣裳和昔日还是宫女时的容真穿的一模一样,就连发髻与神态都有几分相似……心下柔软了三分,他微微点头,问她一句,“前些日子知道你身子不好,如今可是大好了?”
珠玉的笑容简直抑制不住地盛开在唇边,两颗小小的梨涡也露了出来,平添几分灵动,她好似有些欣喜,又略微腼腆地垂下头去,“已经大好了,奴婢谢皇上关心。”
顾渊点点头,因着时间还长,容真也未曾回来,便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聊起天来,话题大多是从前容真还是宫女时的一些事情。
他喜爱她,所以想要知道得多一点。
而珠玉就这样忐忑又激动地与他谈话,心里是飞上云端的感受。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样近地站在他面前,听他关心自己,为他讲述一些有趣的事情。
她的神情不知为何与容真有那么一点相似,顾渊将此归结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却不知对方心里其实早已有了私心,刻意地将自己带上了容真的半分影子。
她知道皇上喜爱容真,也只有容真能让他放下心防,所以对她来说,第一步是从容真的起点出发,然后一点一点靠近他。
她是这样迫切地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她知道自己会成功,因为她还有一个秘密武器,会让容真彻底投降,也会助自己夺得皇上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连续收到长评激动不已,但是吐血的人表示这两天没法三更啊,三更伤不起啊!!!会狂吐鲜血而死啊!
所以我默默地举右手对天发誓,周末三更弥补大家。
珠玉是肯定会被迅速解决掉的,只是解决的办法和她最后爆发的小宇宙都会是大家想不到的,虽然姐妹离心是老梗,可是推陈出新才是么么本色~
另外,珠玉不会死,这次解决之后沉寂一段时间,后面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我会迅速解决掉她的戏份,大家不要担心,而且与此同时会有皇上萌点十足的出场表演,不准跳过啊,挥手绢。
西天取经都还有那么多幺蛾子,这里是深宫,幺蛾子更是层出不穷,所以后面的情节发展还会有很多惊喜【或者惊吓╮(╯▽╰)╭】,总而言之,就连皇上和容真也不会一直这么毫无新意地甜蜜秀恩爱下去。
作为一个高此作者,每天都在吐血地想着如何推陈出新,虽然你们不断识破我的伏笔和意图,但是!然而!巴特!我依旧会幺蛾子不断地搞出你们意料之外的东西,春风吹,战鼓擂,我是作者我怕谁!【被拖走——】
晚上七点见~以后改时间了,早晚七点各发一章哈哈哈,希望你们早上起床和晚上吃完饭时都能看见更新,么么哒!
jiusehuo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3-09-04 12:21:13
翡翠荆棘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9-04 20:11:13
感谢~
第67章.夺心【三】
第六十七章
珠玉在炭盆子前面蹲久了,起身的时候头有点晕,忽然晃了两下,有些站不稳。汀兰忙上前去扶她,“你怎么了?”
珠玉赶忙扶着她的手站定,有些尴尬地抬头看着顾渊,像是担心御前失仪会受责罚,“蹲太久……有点,有点头晕……”
那种怯生生的表情和从前的容真如出一辙,只可惜,现在的容真胆子大了,偶尔还敢和他叫嚣——想到容真,顾渊微微一笑,也便和颜悦色地对珠玉说,“若是不舒服,就不用伺候朕了,回去歇着便好,这儿有郑安就行了。”
他的温和体贴像是与生俱来的优势,只要他想,对方都会感到如沐春风般惬意,这样的关怀被那温润似玉的嗓音吐露出来,成了冬日树梢的腊梅香气,珠玉的心就在这样的香气里一点一点沉溺,再沉溺。
她听见自己用轻快的嗓音状似说笑地答道,“奴婢不敢,奴婢若是这样做了,主子回来必定会责备奴婢。”
顾渊含笑“哦”了一声,尾音上扬,像是很惊奇,“她也会责备人?”
汀兰看了珠玉一眼,忙出来为容真辩解,“皇上别听她瞎说,主子对下面的人可好了,从来不会疾言厉色,哪怕咱们犯了错,顶多不过说咱们几句,压根算不上责备。”
顾渊一边喝茶一边轻笑,末了端着茶杯叹了口气,“她这性子也要不得,太温和了难免受欺负。”
语气里透着别样的关心,虽说嘴上讲的是“要不得”,但听那意思却是很满意的,显然,他也很爱容真的这份平常心。她本身就是宫女出身,若是和如贵嫔一般上了位就作威作福,那么也不值得成为他心中那个小姑娘了。
珠玉没说话,看着皇上含笑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容真,容真,他的心里好像就只有那么一个女子,后宫妃嫔无数,他却三天两头往惜华宫跑,当真是要独宠一人么。
嫉妒的火苗燃起来,叫她脸都有些红。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眼里闪动着爱慕,敬仰,期待,还有别的什么。
容真从外面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她安静地站在大殿外面,而殿内的女子这样痴迷专注地望着皇上,好像要把他刻进眼睛里似的。
心里一紧,容真的脸都有些白了——难道说,珠玉她……
还是郑安先看见门口的人,忙笑着上前福了福身,“容婕妤回来了,快快进屋,皇上可等了您好一会儿了。”
她缓缓走入大殿,先朝顾渊行了个礼,对方站起来扶住了她,有些责备似的问,“手怎的这么凉?出去也不知带个暖婆子。”
后面那句话是对闲云说的,闲云冤枉死了,忙解释道,“原是带了的,但主子在景尚宫的时候,暖婆子不热了,奴婢就拿去换些热水,可谁料被人给碰翻了,那暖婆子也给摔得用不了了。”
“皇上这是冤枉闲云了。”容真也笑着说,“那暖婆子被打翻的时候,她还被烫着了呢,嫔妾就带她去太医院走了一趟,抹了些烫伤药,这才耽误了些时间。若是知道皇上来了,嫔妾也就叫太医直接来惜华宫了,何至于带着闲云眼巴巴地去跑那么一趟呢?”
这些日子一会儿是她身体不好,一会儿又是底下的宫女身体不好,频频传太医来惜华宫。眼下闲云又烫伤了,她就亲自去太医院走了一趟,也免得被人嚼舌根,说她盛宠在身就摆大了架子,三天两头从太医院叫人往这儿跑,好像整个宫里就她最金贵似的。
顾渊岂会不知她的心思?把她冰凉的手放在手心里捂了一会儿,嘴上却是无奈地叹口气,“朕才刚说了你这性子要不得,太温和了要受人欺负,果然就一语成谶了。”
容真目光微动,抬头看着他,顾渊却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回过头去淡淡地问闲云,“是谁把暖婆子打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