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对樱下手?!”他开始感觉事态的严重性了。
“他们现在还不敢,”她似是想要放松地笑笑,但却十分无力,“但危险还是不可避免。”
“”
“所以上次才会很突然地要把你们转去巴黎大学,那里很安全,如果樱能尽快与勋完婚的话,原夜家可以以政界名家的身份提出国际保护,樱绝对不会有事了。”
“那为什么爸那么快就同意她取消婚约?”
“卡迦族的事,他暂时压下来了,但由于另一件事的原因,不管樱现在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另一件什么事?”他问
她看着他,笑得十分无奈:“你又要有一个妹妹了。”
“妈!”他瞪大眼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有了?!”
哐当——!椅子狠狠地摔进了地板,发出尖锐的摩擦。
第四十四章:下雨天的离家出走
傍晚
灯火通明的大厅
紫堂樱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银叉无聊地敲打瓷盘;紫堂雄稳重而缓慢地切开盘中的牛排往嘴里送去;吴语韵若有所思地咀嚼着;吴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站在一边的伯格手里的文件氛围很怪异。
紫堂樱手腕上的黑色石头手镯与桌面碰撞发出的“叮叮当当”声不绝如缕。
紫堂雄渐渐皱起了眉:“你就这么喜欢这些吵吵闹闹的玩意?”
“当然,只要是你不喜欢的。”她说。
“至少让它们消失一段时间,”他说,“在我在的时候。”
“好啊,”她爽快地摘下了手镯,“反正一年才几天而已。”
“你最好不要再试探我的底线。”他沉声说。
“那你先不要视若无睹我的底线。”她将手镯往桌上一甩,站起身子朝大门口走去。
“又要去那些垃圾场花费你的资本吗?”他有些挑衅地在她身后说。
“放你的心吧,跟那些人厮混的会是一个叫做艾樱的坏女孩,总不是什么紫堂家的大小姐。”
“是啊,厮混,酗酒,闹事,再让我把你关在芝加哥吗?”
“少管我了!”她生气地转过身,“谁也没让你管我!”
“我也真不想管你了,有个孝顺乖巧的女儿多好!”
“不要说那样的话!”吴语韵皱着眉站了起来。
“伯格!把那份资料给她看!”他命令地说着,眼神还威严地盯着紫堂樱。
“先生”他第一次犹豫于紫堂雄的命令。
“快点!”
“是”伯格难为地应着,将手中的文件夹展开递到了紫堂樱的面前。
“得了吧,你能有什么好东西!”她连扫都没扫一下便转身。
“她叫裴艺雪,但三天后她就会叫紫堂雪了。”他容不得任何间隔地开口了。
吴语韵重重地叹了口气,吴维紧张地观察着紫堂樱的后背。
她的背,在霎那间,僵硬了。
“她姓裴?”声音好像在冰水里浸过,千刀万刃直刺入心骨。
“是你的妹妹。”
“我问你她姓裴?”她缓缓转身,脸色暗沉地厉害。
“裴艺雪。”他毋庸置疑地回答她。
“裴璐的女儿?”声音渐渐发抖起来,还透着无尽的苍凉。
他看着她却没有回答她,但答案已经很明了。
“行啊”她突兀地冷笑起来,“连私生女都有了,现在居然还可以名正言顺地姓紫堂了!”
伯格手里的那叠文件,是一张DNA化验结果,上面打印着紫堂雄和裴艺雪的名字,亲子匹配指数的一栏是:99.98,
“樱!你先冷静好吗?”吴语韵担忧地走近她。
“你知道那个女人吗!”她把伯格手中的文件愤怒地掷在地毯上,口气决绝而凌厉,“她是第三者!是个贱人!”
“她已经死了。”紫堂雄的嗓音透着危险。
“我当然知道她死了!”她几乎在他话音刚落的一刹那狠狠地瞪着他,“要不然你会只带着那个私生女回来吗!”
“她是你妹妹!”他逼视着她。
“她不会被承认的!”
“属于她的舞会三天后就会进行。”
“樱,来阿姨这儿”吴语韵满脸担心地拉住了她的手,想将她环进怀中。
“走开!”她使劲地推开了她,看着紫堂雄,“培养你们见鬼的父女情去!”
然后她朝大门疾步走去,盛着漩涡般的怒气!
“别管她!”紫堂雄的吼声剧烈地震荡在大厅中。
吴语韵被大门口的守卫拦了起来,她有些生气地回头,嗓音渐渐冰冷。
“这次,是你不对!”
大厅外轰隆隆的雷声,下雨了。
第四十五章:带你走
公车缓慢地行驶在大雨中。
透明的玻璃窗斑驳着交错的水痕,她发着呆靠上玻璃,真是冰冷。
呼呼的风声,啪嗒的雨声,隆隆的马达声。
她出来的时候只穿着那件单薄的连衣短裙,现在才开始发觉冷了。
她记得艾久蕙苍白的脸色,无数次地拉着紫堂雄的手,近乎卑微地祈求他留下来,但他还是走了。
她记得她偷偷钻进紫堂雄的后车箱,然后跟着车子转进了一个小渔乡,当他看着那个叫裴璐的女人的时候,脸上的温柔是她从没见识过的。
她记得她一路坑坑洼洼地跑回家,几次摔地膝盖红肿,刚回到家就被满脸泪痕的艾久蕙紧紧抱进了怀中,快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的孩子!你不可以再死了!”艾久蕙当时哭着说。
她沿着玻璃窗上的水痕画着圈圈,画了很多很多,有十几个,胡乱地交错。
这是第5次离家出走——
她拿起了手机,开始从上至下调一个个号码。
“樱?有事吗?死人!你不会把音响调小点!我在跟樱打电话呢!你调是不跳!嘿哟嗬!你小子给我滚过来——彭——嘟嘟嘟——”手机另一方传出剧烈的撞击声,然后就挂了。
“樱啊!”谢诗迦的声音十分模糊不清,“我在偷奶酪呢,我爸现在好不容易不在你有事吗?”
“你继续吧。”她挂了电话。
“啊紫堂小姐,真是抱歉,久奈小姐她已经睡了,要帮您叫醒她吗?还是有什么事需要我转告的?”
“不用了。”她直接调了下一个号码。
“樱。”弗兰琦罗那边的声音有些吵。
“你在哪里?”她问
“大剧院门口,我妈从德国回来了,看完歌剧还要去游夜轮呢你要来吗?”
“我有事,不来了。”
“喂樱”叶蕾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浅浅的哽咽。
“你怎么了?”她问
“我我不知道”她开始有些剧烈地哽咽起来,“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是指俊锡?”
“已经不止一次了我会不会也只是他的其中之一永远都不会是唯一”
“蕾!”那边远远传来朴俊锡的喊声,然后,电话被掐断了。
才只过了一会
手机响起了
来电显示:原夜勋
“喂”她接起电话。
“琦罗说你的口气有些不对劲。”他说,“她担心你。”
“我没事。”她说。
“有事的话要告诉我。”
“嗯。”她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双手却冰冷地快颤抖起来。
最后,在一个没有署名的号码上,她的指尖缓缓僵滞了。
“嘟——嘟——嘟——嘟——”
通了,居然还是通的。
响了很久,那边像是一个实在空旷的黑洞,没有任何回音,连耳朵都开始有些酸痛了。
突然,有人接了。
“喂?”一个略带磁性的陌生的男音。
她没有说话。
“请问找谁?”那人问。
她有些想笑了,苦笑,那号码怎么可能还会是她呢
“请问”那人不放弃地继续问,但他却问了一个让时间霎时静止的问题,“你是樱吧?要找夏吗?”
啪嗒!不是她挂的电话,而是另一边,那个男人的手机突兀地挂断了。
她渐渐垂下了握着手机的手,决然地按下了关机键。
雨越下越大了
“小姑娘,你要去哪里啊?我看这雨下得挺大的,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你等会下车当心点啊。”司机老伯透过反光镜忙里偷闲地递了一句话过来。
车里实在是没人了。
“下站停吧。”她说。
“好嘞!”他很爽快地转动方向盘,但嘴巴还是没闲着,“这种天气还是早点回家的好,你这小姑娘嘛长得也是很漂亮的,这样危险呀”
在司机的唠唠叨叨中,车到站了。
“等会!”他叫住了正要下车的她,从座椅底下费劲地抽出了一把淡蓝色的伞,向她递去,“雨老大嘞,小姑娘怕淋湿的,你拿去用吧!”
“我没钱。”她说。
“咦!”他有些好笑地盯着她,“这要什么钱不钱的,一把破伞把它扔马路上也不会有人要的不过我这伞还挺耐用的,不会让你淋湿的。”
“那你呢?”
“我嘛老头子一个了!再说总车站离我家很近,几步跑跑嘛就到了,你拿去拿去!”他似乎怕她不接受,硬把伞塞进了她的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她缓缓接过伞。
“啊?”他被她问得莫名其妙。
“我会还你的,或者你要别的东西也行。”
“你这小姑娘蛮奇怪的嘛!好了好了,早点回家!”他帮她撑起伞,举在她头顶上,然后将伞柄塞进了她的手中,轻轻地将她推下了车。
“好好说话,跟男朋友吵架嘛也不要来折腾我这辆老车了,你看你男朋友都已经跟了三个站了。”他突然笑咪咪地在她耳边说。
然后,他哼着黄梅曲跳上了驾驶座。
公车开走了。
她有些微怔地寻思着司机的话,不经意间侧头。
黑色的法拉利缓缓停在车站旁,麦叶希打着伞从车中走下。
他穿的也很单薄,金色的碎发被风吹地有些凌乱,却衍生一种抗拒不了的温柔。
“离家出走?”他丝毫不用修饰词地说了第一句话。
她背过身没看他。
“家庭闹剧?”他一点都不含蓄。
她背对着他朝前走。
“你无家可归了。”他走在她身后。
她没回应。
“朝前走也没用,”他说,“前面是园林,无人居住区。”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
“你看够笑话没”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没。”他说。
她突地转身,将伞扔在了他的身上:“你除了会幸灾乐祸还会干嘛!”
她开始用力推他,他却顺势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抱进怀中。
“我带你走。”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