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办事情,她又想起一事,放下绣花绷子,组织了下措辞,道:“对了,我记得娘亲曾经说过,兴叔曾经在洛阳呆过一段时间?”
洪兴家的一怔,旋即点头,“是呀,那还是他年轻的时候,跟着大爷(指大洪氏的哥哥洪绍磊)去过一趟洛阳,好像是筹建洛阳分舵,所以在那里住了一两年!”
洪家是漕运出身,大运河便是洪家的根,洪问天为了整合大运河沿岸的势力,足足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而在运河沿岸的重要城市建立分舵,则是他的重要计划。
洛阳是大运河的重要枢纽,洪问天自是不能错过,所以派了自己的儿子带着心腹亲去筹建,洪兴便是那几十个心腹之一。
谢向晚勾了勾唇角,轻笑道:“那就太好了,你让兴叔帮我寻几个人,就是那等专门精通做旧工艺的匠人…”
第026章 海量资料
“做旧?大小姐,您要做古董生意?”更确切的说是假古董生意。
洪兴家的讶然,很显然她有些跟不上谢向晚的思路。
谢向晚没有说话,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洪兴家的立刻意识到自己多言了,作为一个优秀的奴婢,她应该清楚的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
而刚才那句话,就是属于不该问的范畴——主人吩咐你差事,你直接去做就是了,没有必要知道‘为什么’。
谢向晚原本不想多做解释,可想到自己的年纪毕竟小,且洪兴夫妇不是她一手使出来的人,虽然对她信任有之、尊敬有之,可不是百分百、发自内心的那种崇敬。
想了想,为了让对方能更尽心的办事,她还是简单的说了说:“我寻那些人来主要是帮我做些东西,量不会太大,更不会用来做生意。”
谢向晚不是真的奸商,节操还没有碎落一地,所以制假贩假这种事儿,她真心没兴趣。
若不是为了完成那件事,谢向晚都不想跟那群假文物贩子打交道,太脏!
“哦哦,老奴明白了,”
洪兴家的一点儿都不明白,因为谢向晚的解释说了等于没说。不过,却向她表明了一个态度,主人愿意跟你解释,表明主人看重你,很重视要你去做的事儿。
所以,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拍胸脯:“大小姐您放心,老奴定会告诉我家男人,让他哪怕寻遍洛阳城,也要找到最擅长做旧的‘匠人’。”
谢向晚点点头,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又吩咐了些旁的事情,直到快中午的时候,谢向晚才打发洪兴家的下去。
“阿姐,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我会乖乖的,”
谢向安放下笔,略带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小声说:“反正我就只听父亲、哥哥和姐姐的话。旁人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而那些人,应该也不敢直接朝我下手,所以,阿姐,我在家是安全的,您、您别总为我这般操劳,我、我——”
心疼啊。
谢向晚唇边的笑意温暖了许多,她伸手捏了捏弟弟的小胖脸。道:“我知道阿安聪明又能干,可是我喜欢照顾阿安啊,阿年不要剥夺我的快乐,好不好?”
这么懂事听话的弟弟,她心甘情愿的为他操心、为他筹划。
“…阿姐!”
谢向安嘟着小嘴儿。他也喜欢姐姐照顾自己的感觉,这让他觉得他不是灾星,而是受家人宠爱的小宝贝,但他也真不想让姐姐太操劳。
不管姐姐在他心目中是怎样的能干,可姐姐终究才六岁半呀。
陆大哥说得对,他是男人,哪怕只有三岁半。那也是个男人,而男人理当照顾女人的。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只需要好好读书,乖乖听话就可以了,其它的有大哥和我呢。”
自从融合了谢离的记忆。谢向晚不知不觉间就‘成熟’起来,不止对弟弟,就是对兄长,也是以成年人、或曰长辈的身份照顾他们。
提到大哥,谢向安也来了兴致。他伸出一根胖嘟嘟的小手指,指了指炕桌边放着的绣花绷子,“阿姐,这是给大哥绣的吗?”因为上面绣的是苍劲的翠竹,是大哥喜欢的图案呢。
谢向晚‘嗯’了一声,道:“大哥马上要参加县试了,现在是八月份,贡院里又潮又热的,蚊虫定然少不了,所以我给大哥做一个熏香包,里面放上驱蚊虫的中药,好歹让大哥少受些罪!”
“对对,陆大哥也说过,说他当年考秀才的时候就颇受了些罪呢。”
谢向安忙举手插嘴,表示自己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儿。
谢向晚却有些好笑,还当年的,明明就是去年发生的事儿,陆中二也好意思跟弟弟炫耀。
咦?炫耀?
谢向晚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左右看了看,见四周都是自己人,这才放心的小声问道:“怎么,你有跟陆二少爷通信?”
谢向安说完这句话就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两只白胖小爪子迅速捂到嘴上,澄澈的大眼里满是无辜,透过指缝,有些走音的声音传了出来:“阿姐,您、您就别问了,好不好?”
他答应过陆大哥,通信这事儿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谁都不能告诉。
可姐姐问了,他又不能说谎,所以干脆就耍起赖来。
谢向晚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拉下弟弟的小胖手,道:“好好,我不问了。”心里却暗暗嘀咕:陆二少也真是的,年纪是谢向安的三四倍,可竟然还能跟他玩在一起。
这难道就是‘猿粪’?
之前在谢家,陆离就跟谢向安整日玩在一起,如今他人都回京城了,听说还被方明儒老先生收做关门弟子,功课很是繁忙,怎么还有空跟谢向安写信?!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谢向安的一切,谢向晚都了如指掌,可她怎么就不知道陆离给他写过信?
那信居然还绕过谢家的门房、二门的婆子,直接送到了谢向安的手上?
且听谢向安那意思,陆离应该不止写了一封信,可为什么自己丁点儿消息都没有听说?
“不过,这人虽然倨傲了些,但人也不坏,唉,也不知道他回家后过得好不好?家里人是不是又为难他了?”
谢向晚故意叹了口气,略带感怀的说道。想得到答案,不一定非要逼问,有时候‘诱供’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呢。
谢向安一看姐姐不再追问他是如何跟陆离通信的,顿时松了口气,接着听到姐姐关心陆大哥,忙积极的回答问题:“阿姐放心,陆大哥现在很好,方老先生很照顾他,还以‘学业’为名,将陆大哥接到方家的庄子读书呢。”
离了国公府,离了那群冷漠的亲人。身边还有个博学多才的大儒亲自教导,陆离的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哟。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对了,陆二少爷有没有说他的学业如何了?我可听说方老先生是当世名儒。还曾经教过太子呢!”
谢向晚露出向往的神情,话语里也多了几分对陆离的关切。
这让谢向安愈发开心,想当初陆离在谢家的时候,姐姐经常跟他吵架,当时谢向安很为难,一边是相谈甚欢的异性兄长、一边是至亲至爱的长姐,他夹在中间,好生为难。
谢向安不止一次的幻想,若是陆大哥和姐姐能和平相处那就更好了。
现在见姐姐终于不再对陆大哥冷嘲热讽,他忙笑着说:“是呀是呀。陆大哥说了,他的老师学问极好,对他也好。在方老先生的教导下,陆大哥过去一年落下的功课,也都补了回来。昨儿小雨点还带来了陆大哥的信。信中陆大哥说,他明年要参加乡试、考举人咧,呀——”
谢向安再次懊恼的捂住嘴,他、他怎么又说漏嘴了呀!
谢向晚却笑得像个偷了鸡吃的小狐狸,柔柔的问道:“小雨点儿是谁呀?”
谢向安的包子脸瞬间垮了下来,怯怯的说道:“阿姐,您能不能当没听到?”
“…”谢向晚挑眉。什么都没说,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谢向安。
谢向安的脸皱成了包子褶儿,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吧,我都告诉阿姐…”
从谢向安的嘴里套出了话,谢向晚见弟弟的情绪有些低落,略有不忍。看时间不早了,便暂时压下劝慰的话,拉着弟弟一起去主院用饭。
今天谢嘉树和谢向荣也赶了过来,加上小洪氏,‘一家’五口人围坐在一起。气氛融洽的用了饭食。
用完饭,谢嘉树便带着长子去书房说正事了,而谢向晚还有其它的事要忙,也拉着弟弟告退了,望着四人先后离去的背影,小洪氏唇边的笑意渐渐隐去。
“抱琴,听说今天洪兴家的去了天香院,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小洪氏斜倚在罗汉床上,唤来自己培养的大丫鬟,低声问道。
“回太太,奴婢寻二丫问过了,二丫说,大小姐是担心二少爷身边的人,所以命洪兴家的去调查下吴妈妈等人的底细,”
抱琴躬身立在床前,小声回禀着。
这是谢向晚能做出来的事儿,小洪氏满意的点点头,“还有吗?”洪兴家的足足在天香院待了半个时辰,应该不止说了这一桩事儿。
抱琴回想了下,道:“二丫怕被人发现,所以不敢在窗下待太久,且大小姐说话的声音不大,她只隐约听到什么‘洛阳’、‘做旧’、‘古董’什么的。”
洛阳?做旧?
小洪氏知道,洛阳作为一个千年古都,文化底蕴什么的先放一边,单是古董、古墓之类的就不少,另外还因此而衍生出一些人:摸金校尉和作假文物贩子。
谢向晚找假文物贩子做什么?
难道她想做假古董生意?
小洪氏有些不解,她看谢向晚不是那唯利是图的人呀。
谢向晚当然不是唯利是图的人,她寻做旧的匠人,主要还是为谢嘉树去蜀地‘寻根’准备道具。
是的,道具,说得再具体些就是族谱。
扬州谢氏是有族谱的,只不过那本薄薄的族谱,向上只追溯到了谢秉德的祖父祖母,再往上的祖先就没有记载了。
不是谢秉德不想给自己捏造一个光鲜的出身,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编造,因为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厉害的祖宗,他必须对历代谢氏名人有详细的了解,这种了解,放在几百年前,还是一门学问——谱学。
而谢秉德作为一个草根,他根本就不懂什么谱学、谱系,这让他怎么编?
谢秉德不懂谱学,谢向晚懂呀,她脑子里可是存储着数不尽的资料,其中就包括谢家的谱系,所以,嘿嘿,你懂得!
第027章 县试之前
谢离是大唐贵女,自幼便被家人严格教导,时下世家千金们该会的技艺,像什么琴棋书画、骑马打猎、剑术蹴鞠、烹饪女工、调香插花等等等等她全都会。
而且谢离还有个独有的特长,那就是记性奇好,堪称过目不忘,不管是什么书籍还是字画,她只要看过一眼,便能死死的印刻在脑子里。
谢离出身太康谢氏,一个绵延上千年的世家豪族,家中的藏书自是数不尽数。
而作为嫡支嫡女,再加上谢离表现出来的‘特长’,谢家当时家主亲自下令,谢离可以入谢家最珍贵的藏书阁借阅书籍。
后来谢离嫁了人,夫家亦是江左世家,老牌士族博陵崔氏,似这样的家族,哪怕经历战乱,房子、田产、奴婢和金银珠宝都能舍弃,惟独藏书和族谱是决不能丢的。
所以,崔家的藏书没有最多,只有更多,其中还包括许多根本没有在市面上流传的孤本、珍本。
嫁进崔家后,谢离生了嫡长子后,崔家的藏书阁便也向她开放了。
如此一来,谢离看过的书数以万计,且谢离虽为女子,兴趣却颇广,看书也不仅局限于某一方面。
什么诗词歌赋、什么文史笔记、什么农书医书、什么占卜星相…她竟是来者不拒。
可以说,谢离的脑子里存储着一个内容丰富、门类齐全、数量庞大的图书馆。
而这一些,全都被谢向晚完整的继承下来。
可以说,别看谢向晚现在还不到七岁,她脑子里的知识量比当世的什么大儒、名儒、名士都要丰富。
因为经过前朝异族的暴政,中原大乱,许多珍贵典籍或被焚毁、或丢失,能流传下来的书籍实在是太少了,就算那些号称有底蕴的大家族,也只保留下来极少的一部分。
没有足够多的书。历代先贤们的知识也就无法延续,所以,大周朝立国初,太祖爷就极力推行‘恢复汉家文化’。积极组织人力去民间寻访散落的藏书,并且数次组织博学之人编书,前前后后努力了几十年,终于挽救和新订了一大批的书籍。
但,这些跟被损毁的书籍相比,还只是极小的一部分。
而与谢向晚脑中的存书相比,就更少了。
所以,只要谢向晚愿意,将谢离记忆中的书籍全都默写出来,绝对是一笔震惊世人的宝贵财产。
不过。谢向晚却没有这个打算,至少现在没有。这也是很无奈的一件事,谁让谢家现在是盐商呢,如果她还是太康谢氏的子孙,哪里还需要遮遮掩掩。直接复制出来也就是了,以此赚个‘才女’的名头更是妥妥的。
在大周,出身决定一切,谢向晚想给自家找一个光鲜的祖宗,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守着宝山却还要受穷,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啊。
大规模的默写书籍不现实,但小范围的弄一弄还是木有问题滴。
早在去年。谢向荣准备参加童子试的时候,谢向晚便默写出了一整套的四书送给了谢向荣。
她默写的这套与彼时市面上流行的四书不同,上面有着几位隋唐名士注释,那些注释非常珍贵,让谢向荣读后大有启发。
当时谢向荣非常兴奋的问,“妙善。这些书你都是从哪里寻来的,真是太宝贵了,夫子瞧了爱不释手,直呼‘宝贝’,最后还以先生的身份强行借了去抄录!”
说到后面时。谢向荣的语气里夹杂着委屈和隐隐的骄傲。
谢向晚不能说是自己抄的呀,只能推说:“下面的人去外头采买货物,偶尔发现的。”
谢向荣激动的捉着妹妹的手追问:“具体什么地方?除了四书,还有什么其它的书籍吗?”
四书五经是大周科举的必考书目,这些书的原文内容,谢向荣早已背得滚瓜烂熟,但缺的却是更深层次的理解。
而许多前人的批注或者心得,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谢向晚当然不能说出实情,只含糊的说:“他们也不懂,好像是在岭南的某个不知名的小书铺里发现的,听说那里曾是唐时的流放之地…”
被流放的,大多是文臣,唐宋时文风鼎盛,流人之地会有这样带有批注的书籍并不奇怪。
为了打消谢向荣命人去岭南寻书的念头,谢向晚只得说:“下人也说了,那个地方只有一间书铺,而这套书是书铺唯一的存本,其它的,确实没有了!”
谢向荣一脸惋惜,不停的嘀咕:“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唉,也罢,能得这么一套已是上天厚爱了,人不能太贪心呀。”
见哥哥这般失落,谢向晚心里很不好受,可她也无法,有些事,偶尔为之还成,做得多了就会露馅的。
现在的她,不管是年龄还是身份,都不足以让她出这样的风头。
接着,谢向荣又说了句,“不过,这套书的主人倒是个爱书之人,一套书少说也有十几册,竟然全都保存得完好无损,慢说虫吃鼠咬了,就是页面都洁白如新…”
他这番话原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却让谢向晚心中一惊:百密一疏呀,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竟犯了个如此低级的错误。
当时只想着把书默写出来,然后再设法寻个由头交给哥哥,却忘了,宋时的线装书流传到现在,少说也有一两百年,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再怎么妥善保存,书籍也不可能光洁如新啊。
大意了,真是大意了,谢向晚自从融合了谢离的记忆后,不自禁就产生了一种优越感,对待人和事也有种高高在上的俯视姿态。
谢向荣的一句话,让她瞬间惊醒:她是谢向晚,一个盐商家的六岁女童,偶尔说错一两句话,还能以‘童言无忌’做借口。
可若是她再这么‘优越感’下去,把天底下的人都当做傻子来看,那么她离死也就不远了。
所以,这次准备族谱,谢向晚才特意寻了善于做旧的匠人,力求将此事做得天衣无缝,就是太康谢氏的族人也辨不出真假来。
从主院用过午饭回到天香院,谢向晚领着弟弟一起在卧房睡了个午觉。
一个时辰后,姐弟两个便坐在书房里,一人守着个书案,各自忙碌起来。
谢向安继续练大字,而谢向晚则开始编写族谱。
室内一片安静,唯有笔尖轻触纸页的轻微沙沙声,以及青罗偶尔的研磨声。
“阿姐~”
写完十张大字,谢向安放下笔,双手趴在书桌上,下巴垫在手背上,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看着谢向晚。
谢向晚没有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谢向安瘪瘪嘴,道:“阿姐,阿兄就要参加县试了,你说刘学政会不会故意为难大哥?”
按照时下科举的规定,院试、府试都是知县知府主持,而到了县试的时候,便是由当地的学政出题、阅卷以及摘录。当然知府也会参与,但却不是主导者了。
偏谢向晚在刘家跟公孙大娘发生了言语争执,虽没有直接跟刘家女眷杠上,但小洪氏领着谢家人拂袖离去,基本上是要决裂的节奏了。
如今,谢向荣马上要参加县试了,万一刘学政伺机报复,硬是让谢向荣落榜,谢家也只能吃了这个闷头亏。
谢向安住在东厢房,这两日听院子里的小丫鬟嘀咕了两句,心里很是担心。
谢向晚放下笔,抬头笑着看向弟弟:“放心吧,刘学政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刘学政虽然是读书人,却不是公孙良那样的耿直、清高之人,而是个披着清高外衣的贪婪小人,十足伪君子。
这样的人说难相处也难相处,说好对付也好对付,单看用什么样的手段了。
谢向晚相信,老爹定然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或许,他老人家已经行动了。
谢向晚猜得没错,谢嘉树确实已经有所表示了。他先是亲自拜访了刘学政,态度诚恳的求刘学政写了一幅字,而后以‘润笔费’为由送了刘学政一张一万两银子的银票。
接着没过两日,齐承徽路过扬州,特意来拜访谢嘉树。
‘巧’的是,谢嘉树正在宴请刘学政的长子,听闻齐承徽来了,谢嘉树忙命人请了进来,并给两人作了介绍。
就这么两个动作,谢嘉树清楚的告诉刘学政:钱,老子我有,而且也愿意送你一些;人脉,老子也有,你丫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咱朝中也不是没人。
齐公公虽是个宦官,可能量却极大,或许对公孙良这样有名望的清官无可奈何,但收拾一个伪君子学政却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谢嘉树也没让刘学政做什么违法的事儿,只是让他秉公办事罢了。
对此,刘学政心知肚明,而且他也明白,做事不能做绝,纵容公孙大娘折辱一下谢家女眷,说破大天去,也不过是女人间的争执,实在不行说一句‘妇道人家不知深浅’。
可阻人前程就是大事了,对于读书人而言,不亚于杀父大仇,刘学政跟谢家又没有什么刻骨深仇,没必要做得这么狠。
所以…谢向荣的县试,只要他发挥正常,绝逼没有落榜的可能!
第028章 袁氏逆袭
话虽这么说,但谢向荣表示,他要凭真本事考取秀才,目标直指案首。
原因无他,在前两场的考试中,他一直位居第一名,只要再拿下院试的第一,那他就是案首了。
谢向荣很有信心,且很有希望,不过他也知道,想拿到案首,他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谢向荣陷入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当中:晨起在院子里练功,去延寿堂或者东苑陪长辈用饭,饭后与父母弟妹(重点是跟弟妹)聊天半个时辰,然后回书房读书。
当然他也不是死读书,经过上次陆离的劝解,谢向荣除了复习书本上的知识,还分出一些精力去关注外面的事务。
什么京城的动向啦,什么扬州的民生啦,他全都要了解。
另外,因着这次是刘学政主考,谢嘉树又命人将刘学政写过的文章和在其它地方主考时出的试题都搜罗了来,好让谢向荣分析、揣摩。
这不是讨巧,谢向晚说过,既然有捷径为什么不走?
考科举不是意气之争,更不是什么逞英雄的地方,要的是结果。
谢向荣想当案首,只要是不违法的方法,用用又何妨,只要达成目标就好啊!
谢向晚的这番论调,让谢向荣耳目一新,坐在天香院的正间想了好久,然后双眼倏地一亮,似是相通了什么困扰已久的问题,而后,也不管谢向晚和谢向安,丢下一句“我去读书”,抬腿便走了。
当时,只把谢向安看得目瞪口呆,呐呐的说道:“阿姐,阿兄、阿兄他没事儿吧?”
怎么有种读书读魔障的赶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