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回去?票买好了没有?”他问。
“不…不用你管…”她真的很难过,十二岁,懵懂的年纪,可还是有些懂事了…
他看她哭成这样,苦笑,“想清禾姐姐是不是?”妹妹曾说,这个女孩像曾经的她,他倒是觉得,一点也不像,或者说,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像她…
小鱼用力点头。
他在想,妹妹究竟有怎样的魅力?分明那么清冷疏淡的一个人,却偏偏的,每一个和她有过交集的人,都对她死心塌地,难以忘怀。付真言如此,萧城卓如此,苏苏如此,王哲如此,美国的乔思如此,就连这个相处时间不长的小鱼也是如此…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他声音飘忽地问。
“我就是喜欢她…”
为什么喜欢?这个连大人都解释不清楚的问题,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又怎么说得清?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她对我好,所以我对她好,人与人之间原本就是如此…
她很安静,安静得让你忽视了她的存在,可是,她又总是在那里,在你需要的任何时候陪伴你,安静地,给你她所能给的一切。后来,乔思如是说。
她很霸道,霸道地坚持她认为对的东西,并且有着强有劲的力量,牵引着你往她指引的方向走,而且,一步步地验证,她是对的。后来,付真言如是说。
她很坚定,她认定的事,无论付出多少努力,她都会做到,并且有着强大的气场,影响并引领着周围的人,永不言弃。后来,王哲如是说。
她那么温柔,那么弱小,让人忍不住心疼她,保护她,可是,到后来,你才发现,原来,你才是被她保护的那个人。后来,苏苏如是说。
我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我也不管她是怎样的人,我只知道,当年她抱着我的时候,她这里离我很近!我能感觉到!后来,萧城卓指着自己的心口,如是说。
所有的人最后都指着胸口说:她不爱说话,看似封闭,可是,只要用心和她在一起的人才会体会到,她这里是敞开的,真真实实,清清楚楚,亲亲切切…
他们所有人眼里的那个她全部加起来,便是他的清禾,是他温柔的,安静的,霸道的,坚定的,真诚的清禾,而似乎,这一切的描述还远远不够,世界上没有人,没有词语,可以完整描述他的清禾…
就如此刻,他自己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爱他的清禾,或许只能用她日记里的话来解释,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只因那一日阳光正好,而她,那么巧的,映入他的眼帘…
她一生朋友不多,仅有的几个,却对她死心塌地,包括眼前的小鱼,纵然她的离去跟小鱼有着间接的联系…
他凝视着对面哭泣的小鱼,说,“如果时间来得及,就来婚礼吧。”
小鱼难受至极,转身就跑,可是跑到门口,又回转身来,流着泪对他说,“对不起…其实我不是要责怪你…我只是觉得…刚才那个女人笑得好幸福,本来应该是清禾姐姐这么笑的…”她抹了抹眼泪,抽噎着,“萧哥哥,对于你和姐姐,我只有感恩和愧疚的心,姐姐已经走了,虽然…虽然我为姐姐感到可惜和痛心,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幸福的…萧哥哥,只要那个人能带给你幸福,小鱼还是会继续怀着感恩和愧疚的心祝福你…”
萧伊庭望着她,一时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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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气的回暖,春光渐渐将这世界点缀得更加缤纷,枝头上的嫩芽,比初春那时的浅浅黄绿厚重了几分,越来越多的新芽层层叠叠,葱葱茏茏。
叶清禾在病房里,再一次迎来姜渔晚的探视。
姜渔晚来探视她的频率还是比较频繁的,每每看到她有进步,就会很开心,而她现在,除了双腿还无力,偶尔眼睛还会有些问题,基本已经恢复了。
这一次来,姜渔晚看起来十分高兴,一进门就抱着保姆,喜极,“阿姨!有件大喜事!太高兴了!”
叶清禾静卧于床上,对一切都没有反应,直到听见姜渔晚说出“伊庭”两个字来。
她神经质地往姜渔晚那边一看,姜渔晚也正好看过来,眼神躲躲闪闪,似隐藏着什么。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妈”。
“清禾!”姜渔晚走了过来,心情大好地拉起她的手,“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她点头,“挺好的。”
“那就好!你好起来了,妈心里这石头也就放下来了,不然伊庭…”她说了一半,也打住了,最后,似实在忍不住一般,叹道,“清禾,实话对你说了吧,伊庭过两天就要结婚了,我来看看你,因为过几天肯定忙,怕顾不上你…”
结婚…
叶清禾眼前闪过那个穿湖蓝色大衣的女孩,那安静得如浅水绕松的画面,目光顿时空了,微微地扬了扬唇,想说句什么话出来,却生生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喉,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清禾…”姜渔晚握紧了她的手,“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伊庭和浅浅,真的很合得来!除了你,我再没见过他跟哪个女孩这么合适了。你也知道的,我从前是要把锦儿给伊庭,但伊庭不喜欢,我怎么逼他,也没能把他逼上婚礼,但这一次,是伊庭自己要结婚的。清禾,再深的爱,再浓的情,久了,也会累,伊庭他到底是个普通男人啊,他为了你,辛苦了那么多年,能撑到今天,已是不易,现在好不容易把一切都放下,肯接受另一个女孩,你也就把他放下了吧,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
叶清禾唇角始终保持上扬,只是目光呆滞,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字字干涩,“妈,我不难过…放下…挺好的…”
她真的不难过…
这样,便真不用再牵挂了,这,也算得上了断了吧…
“好孩子,真是懂事,妈妈谢谢你…”姜渔晚俯下身来,激动地抱了抱她。
她闭上眼,姜渔晚身上特有的香味浓浓地将她笼罩,高档香水的味道,不刺鼻,却憋闷,闷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清禾,妈妈知道,你和伊庭法律上的婚姻关系还存在,伊庭结婚是不合理的,可是,如果你真的爱伊庭,就不会计较这个的对吗?浅浅都可以为了伊庭暂时不要结婚证,你和伊庭这么久的感情了,不会不如浅浅吧?”姜渔晚不放心地,又道。
叶清禾笑了笑,这是激将法呢?不过,无论姜渔晚是否使激将法,她都知道该怎么做的…
“清禾…”不知是不是叶清禾这样的笑让姜渔晚感觉没底了,眼中又闪过惶惑,“清禾,伊庭已经三十二了,为了你,他吃了很多年苦,我们娘儿俩,也把话说直白了,这么些年,他就跟个和尚一样的生活,他自律,他自好,可是,也是自我折磨啊!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你能理解他的苦吗?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幸福吧?过一个普通男人应该有的,正常的生活?好不好?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还有一年的时间,他就有自由了,清禾,把这一年给他,把一辈子的幸福给他,给他和浅浅,这个健康而又年轻的女孩,好吗?”
健康,年轻,果然是美好的女孩啊…
她不敢睁开眼,哽道,“妈,我从来没说,我要去做什么啊…”
“嗯!”姜渔晚终于满意了,抚摸着她的脸颊,“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好孩子…”
叶清禾始终闭着眼睛,就好像,在姜渔晚的安抚下睡着了一样…
后来,便听姜渔晚在和保姆说话,讨论的全是那个叫浅浅的女孩,和他们的婚礼。
于是她知道了,那个女孩美丽,温柔,古典气质,中国画尤其棒,曾经在一袭烟绿色的旗袍上手绘荷花,并因此而吸引了萧伊庭的注意…
又说到他们的婚礼,萧伊庭很是重视,每一个流程,每一个细节,从头饰到服装,都是他自己亲自过问,婚礼的地点也是他自己挑选并且亲自设计,用尽了心思…
她知道,只要他用心去做某件事,就一定能做得非常出色,出色得让她引以为傲,她呵,曾经偷偷地将他视为一辈子的骄傲,他可曾知道?
所以,他认真准备的婚礼,一定是极其值得期待的吧…
姜渔晚的轻言谈笑,渐渐成了一声声魔咒一般,嗡嗡地绕着她的耳,让人昏昏沉沉,头阵阵发疼。
她的身体,自然而然产生一种抗拒力一般,抵触这样的声音,拒绝她的谈笑。
她真的不是有心去抵抗,而是生理上不由自主地反应,然而,越是抵触,这声音却越是清晰地往耳朵里钻,脑袋里的轰鸣声也越来越大,她有些承受不住了,往被子里钻,用被子堵住耳朵,可尽管这样,仍然不抵事…
她明白,这不怪姜渔晚,只怪自己,到底还是看不穿罢了…
或许,需要的,只是时间吧…
十几年,她都无欲无求地过来了,现如今,也是可以做到的…
姜渔晚一直说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吃晚饭了,亲手下厨,在小厨房给清禾做了菜,并和她一起用过饭才回去,临走,反复交代保姆照顾好她,叮嘱她自己爱惜自己,这星期就没时间来看她了…
姜渔晚终于走了,世界仿佛也清静了,保姆的心情不错,一直乐颠颠的,想来也是真心为她家的孙少爷开心…
两天后吗?
那她,只能在这里,遥遥地对他说一声:二哥,我的骄傲,我的至爱,你一定要幸福呀…
却是但愿,他不能感应,就当她,果真,已经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了吧…
第297章 旧人空瘦 锦书难收:红
第二天,就是他结婚的日子了…
果然是个喜庆的日子,就连保姆一个晚上都兴奋不已,跟姜渔晚通了很久的电话,诉说彼此激动的心情,她看着长大的,最是疼爱的小少爷,终于要收获幸福了呀…
直到保姆说尽了兴,才最后对姜渔晚感叹,“可惜,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不能亲眼看见…”
不知道姜渔晚在那边说了什么,保姆看了一眼睡着的叶清禾,再次叹气铄。
缓缓走到床边,对她说,“清禾啊,明天小少爷结婚,我们远远地去看一下,怎么样?”
她是当真想去看,看她最疼爱的小少爷终于长大成家,而小姐也提到这个意思,是否带清禾去看一看,让清禾真正死了这条心,再也不会纠缠。
叶清禾微闭了眼,假装已睡着,没有听见她的问话。
亲眼去看?
她自诩有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是,她真的没有把握,是否能承受这样的场面…
保姆见她没有反应,讪讪地,去一边了。
那一个夜晚,她有些不适,很久都没有睡着,一直到天边发白了,她才开始迷迷糊糊地进入睡眠,意识一模糊,便陷入铺天盖地的红“海”之中…
红色的灯笼,红色的地毯。红色的绸带,绕着房梁,连绵不绝…
就连天空,也纷纷扬扬,飘洒着红色的玫瑰花瓣,那,才叫真正的铺天盖地…
她轻飘飘的,踩在厚厚一层花瓣上,天空的花瓣雨依然轻盈飞舞,落在她头上,她肩膀,她鼻尖。
一切都那么真实,她甚至,能感觉到花瓣微凉的清润,和淡淡暗香。
她低眸看着自己,一身大红玄边的阔袖汉式结婚礼服,头冠上长长的流苏遮着她的面颊,冰凉的金流苏不时打在她脸上,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
她站在红毯的尽头,许许多多的人从她身边走过,个个笑逐颜开,朝着大殿里最中心的地方涌去。
她想,那里站着他,站着同样红装加身的他,他在等她吗?等她和他拜堂成亲,这是他给的,她想要的婚礼!
梦中的她,是无意识的,是记忆空缺的,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过分离,她也不曾有过病痛,更没有所谓的孟清浅绕在他身边,他们,只有他们自己…
于是,她提起裙摆,飞快向他奔去,在拥挤的人潮里,寻觅他的身影,向他靠近…
可是,为什么在人群夹缝中,她看见的却是他身边另有红衣佳人?
她混沌了,迷惘了,低头看着自己的嫁衣,不知所措。
厅上那一对佳人已经开始拜天地,新娘蒙着大红的盖头,而他,则笑得春风得意…
不!二哥!要嫁给你的人不是她,是我!你弄错了,你知道吗?
她在人群之中大喊,挥手,她想让他看见,他要娶的新娘在这里!
可是,礼炮的声音却将一切淹没,他只是凝视着自己身边的新娘,笑容满面…
礼成了…
他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将她再一次地挤开,挤得远远的,她得在人群之后跳跃,才能看见他的背影…
她看见他牵着他的新娘,登上红色鎏金的马车,新娘红色的盖头被风吹落,飘飘悠悠,向着她的方向飞来…
新娘一惊之下回眸,伸手指着飞走的盖头,他回眸一眼,看见了盖头,却不知是否看见了她,只是,却微笑着转过脸,对新娘微笑着说话,而后,两人看着前方,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天空再一次飘落玫瑰花瓣,她跟在人群的最后,木然往前走,眼看着那马车,还有那人,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终于看不见…
她终于明白,他并非没有看见她,只是,不认识她了而已…
剧痛在心窝子最深处蔓延,她突然疯了般朝着马车的方向追去,大声喊着,“二哥!二哥!我是妹妹啊!我才是妹妹…”
哭不出来!喊不出来!却只有痛,狠狠地、淋漓地肆虐着胸口!
生生地,将她从梦中痛醒…
没有泪,甚至一度不知自己置身何处,只有那痛,还在揪着她的心…
她双手抓着床单,思维渐渐清明,原来,她真的不难过,只是很痛而已…
梦中画面一幕幕重现,如此清晰而熟悉,这梦,分明便是那年,他在游戏里结婚时的场景复现,就连她身穿的礼服,所戴的头饰,都跟游戏中一模一样,而那时的她,叫路人甲…
或许,这便是注定吧…
她注定是他的路人甲…
有人说,人与人之间的相逢,不过是为了来偿还的前世的债。她,许是前世欠他太多,才陪他在这人世间一段,如今还完,便两不相欠,两不相见…
保姆起床的悉悉索索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怔怔地,看着窗外那一抹初阳,暗哑低语,“婆婆,我们去吧。”
“去哪里?”保姆惊讶地问。
“去看他结婚…”梦中的画面在脑海中翻腾,他所用心筹备的,将会是怎样一场惊世盛典?即便她不再是主角,她也想亲临一观,哪怕只是为了看他最后一眼,哪怕只是让她可以假装一下,站在他身边着红装的人,是她…
“好啊!”保姆高兴不已,马上又担忧地说,“不过,我们只能在车里偷偷地看!不能下车捣乱哦!”
她“呵”地一声,“婆婆,您觉得我能下车吗?”
保姆笑了,“也是,我这不是忘了吗?怕你一时高兴,想去凑热闹…”
高兴?是啊,她应该高兴的,为他的幸福高兴…
而此时此刻,在城市另一角的萧家,萧伊庭亦猛然从梦中惊醒,失魂落魄的,一如她一般,不知身处何所…
迷蒙间,他迅速闭上眼睛,不愿意睁开…
只因,这一晚,他竟然梦到了妹妹…
一年过去了,他第一次梦到妹妹…
梦见她站在纷飞的花瓣雨里朝他走来,身着红色玄边的阔袖汉礼服,头戴礼冠,长长的金流苏遮住她美好的面容…
可是,只到这里,这梦到这里,便被闹钟打断了…
重新闭上眼,却再也寻不到妹妹的踪迹…
他恼恨地拿起枕头,用力砸向闹钟,想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妹妹,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所以才入我梦来?
也许,我们从不相信所谓的心有灵犀,可是,我们却相信,当你很想念很想念一个人的时候,他,也一定在想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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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便是萧伊庭选定的婚礼场所。
古香古色的中式宴厅,远远的,便看见红绸连绵,灯笼高悬,仿似将那一片天都映得通红…
一辆车,悄悄驶近,停在宴厅不远的地方,透过车窗,可以看见一切的景象。
红毯从大门处开始,一直向内铺展,里面,她看不见的地方,她不知道是怎样一副情形。
“小少爷他们还没来吧?我们来得挺早。”保姆坐于她身侧,期待地看着那方,“可惜,不能进去看,不知道小少爷用心准备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
保姆提起这些,便兴奋地停不了嘴,把前一晚和姜渔晚电话的内容差不多又复述了一遍,“听说,为了这个婚礼,小少爷专门定制了古代的礼服,还是在那个老贵老有名的什么店来着做的,全手工缝制的啊,还有啊!少爷还找首饰设计师设计了一个头冠,纯金的啊,还垂了许多根老长老长的金流苏下来,哎哟,那得多重?得多少钱啊?不过,少爷的婚事,当得起…”
开车的人是姜渔晚的大嫂,“咳咳”了两声,似乎嫌保姆话说多了,保姆便不敢再说,暗叹今天太兴奋,以致有些忘形了,到底是年纪大了吧…
“咦,来了…”保姆惊叹。
是的,来了,她也看见来了…
来的是萧伊庭所拥有车子中的一辆,停在宴会厅门口,车里,先下来一男一女,四五十岁左右,保姆在一旁说,“呀,这不是吕小姐吗?这多少年没见了啊!是小姐年轻时的同学!哦,对,她就是今天这少***妈妈!咦,真的是啊!少奶奶也下车来了!”
保姆口中的少奶奶,便是指紧跟着下车的孟清浅了…
玄黑色深衣,滚红边,长长的头发自中间分开,绾成近似于古代女子堕马髻的样子,一根玉簪点缀。
“哎,少奶奶结婚怎么穿黑衣啊!”纵然知道自己话多,可保姆这时候还是止不住嘀咕。
叶清禾心中淡淡地笑,保姆不懂,她却是懂的…
看这样子,他是打算行汉婚之礼了…
汉为土德,而土德尚黑,汉朝彰显国家标志的颜色,可是黑色,黑色代表了帝王尊严和皇室威仪…
车,在外又等了许久,陆陆续续来了些人,都是萧家和姜家的直系的亲属,她还看见了苏苏和王哲、看见了付真言和乔思,甚至,看见了宁大哥和辰安…
那些熟悉的人和影,自眼前匆匆而过,过往的十余年,也一幕幕在眼前重现,和他们有关的每一个记忆,都能唤起对另一个的人回忆,她湿了眼眶,以致,在宁震谦走过时,一声“宁大哥”差点叫出声来…
保姆发现她的异样,立即捂住了她的嘴。
她没有挣扎,任保姆捂着,眼睁睁看着他们进了大门,踩着那大红的地毯,一直走向正厅…
他们一直在等着,却始终没有等来萧伊庭,姜渔晚大嫂的手机响起,不知道姜渔晚在那边说了些什么,接完电话后,大嫂便对她们说,“伊庭早已经在里面了,婚礼开始了,我们走吧。”
车,缓缓起步。
叶清禾悄悄放落一点点车窗,隐隐约约传来音乐之声,丝竹阵阵,编钟相和,而后,车驶过大门,她看见,自大门开始,一直到宴会厅门口,纷纷扬扬飘了玫瑰花瓣,天空,下起了花瓣雨…
姜渔晚这么急着要赶她离开,终究还是怕她会进去捣乱吧?
可是,她怎么会呢?她那么地,希望他幸福…
梦里的那些痛,再度袭来。
她坐在车里,身体微微发抖。
这是她自己要来找寻的感觉吧…
痛到极致,便可真正的放下了…
天高地阔,便是这样一种感觉,阔得连她自己在哪里,她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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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有一更的啊,可是现在快12点了~~如果我没有睡着的话,我还继续去写,亲们明早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