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她还是把花环取了下来,随手挂在一棵树上,头依然枕着他的肩膀,柔白的手,触摸着他耳背的小黑痣,轻轻软软地说,“二哥,我们不回北京了,留在江南好吗?”
他回过头来问,“当真?”
“嗯…当真…”她绕著他的脖子,观察他神色。
“好啊!”他毫不犹豫。
“…”这,自然是意料中的回答,可是,心内某处还是被一股柔波酸酸软软地撞击了一下,她脸颊贴着他的脖子,轻轻地蹭,“我还玩笑的…你还真的当真了…”
他笑了笑,再度回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虽是新月初上,可周遭游人众多,她不禁脸红,在他肩上捶了一拳,“这么多人…”
“那又怎样?我亲老婆,正大光明。”说完,笑着飞速在她唇上再度一啄,而后,背着她飞跑,得逞的笑声,几许淘气的意味,飘荡在风里。
她脸颊微热,唇边却漫开了微笑的弧度。
天若有情,时光停驻可好?停驻在江南的薄暮里…
然而,终究是要离开的…
蒋妈妈的儿子女儿如今都大了,在外地工作,回去也是一个人,这房子便交由她看管,蒋妈妈自己也很乐意,这个地方,她熟悉得很,就跟自己的家似的,这街上,哪里卖什么,哪家的菜最好,她也清清楚楚,并无不习惯。
临走时,蒋妈妈拉着她说些私房话儿,“小荷,这姑爷可真是好人,样貌是上上等的,不用说,家世我不了解,单单看他有能力把这房子重新这么拾掇,必然也是不差的,不过,这些倒不是最重要的,蒋妈妈看中的是他对你这份心。”她环视着这房子,赞叹,“能做到这份上,依我老婆子这几十年经历来看啊,真正是绝无仅有了,小荷,好好过日子啊…”
“我知道,蒋妈妈。”她从包里拿了些钱出来,“蒋妈妈,以后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常常回来看您,这些,您先拿着,千万照顾着自己的身体,等我回北京了,我还是会定期给您寄的,不要老想着省。”
蒋妈妈却怎么也不肯要,“不需要!我老婆子有钱!我有儿有女的啊,他们也是忙,没空回家来看我,可是每月都给我寄钱的!孝顺着呢!还有啊,姑爷也有给我钱的,真不能再收你的了。”
“那我不是您女儿了?”叶清禾笑着把钱塞给她,“我这么点儿大的时候您就来照顾我和妈妈,在我心里也跟妈妈一样的,您不知道,这一回再见您,我有多开心。姑爷给的是他给的,我孝敬您的是我的心意,您老…记得没白疼清禾一场就够了…”
言语间,还是有些酸楚涌上,听得蒋妈妈心里也不踏实了,“这话说得我老婆子心里酸酸的啊!好了好了,我收了,你们都是好孩子,记着,赶紧给姑爷生个胖小子,真希望我这有生之年还能抱一抱呢!”
身后响起脚步声,是他提了行李下来找她了。
“蒋妈妈,我们得走了。”她看着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他定的是晚上的航班,就是留给她多一点时间在这屋子里多待一会儿,可是,也不能再耽搁了。
“嗯,赶紧去吧,别误了飞机!”蒋妈妈催着他们。
“蒋妈妈,再见!这里就辛苦您了!您要保重身体啊,我和小荷以后会搬回这里来住的!带着我们的宝贝,到时候您还要给小荷带女儿呢!”他上前,抱了抱蒋妈妈。
他的声音总是那么爽朗,听着他说话,就好像在阴暗的屋里忽然推开窗,满窗阳光扑面而来,一切豁然开朗了一样…
蒋妈妈听了这话特开心,连连应着,催他们快走,别误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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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两人并没有去打扰爸爸妈妈休息,而是回到自己家里。
奇怪的是,家里却黑漆漆一片,也不见乔思踪影。
乔思初来北京,人生地不熟的,叶清禾有些担心,赶紧打电话联系她。
电话倒是接通了,那头吵吵闹闹的,男男女女说笑声起哄声不断,还有人不断吼着“喝喝喝”。
“乔思,你在哪儿啊?”她担心了,听那边的氛围,好像是酒吧之类的,这两天不见的,乔思不会跑酒吧里玩去了吧?
“清禾!我在工地呢!你回来了啊?”乔思脆脆的声音传来。
叶清禾一颗心落了地,在工地还好,而且她这声音听起来也还清醒,“你在干嘛呀?这么晚了,赶紧回来吧!”
乔思却哼了哼,“我还要等会儿呢!我不把这个人放倒我不姓乔!”
“…”完蛋…这是在跟人斗酒吗?“乔思!别玩了!你跟谁斗呢?赶紧回来!在哪,我让二哥来接你!”
“接我就不必了!不过你们可以来观战!”乔思报出地址来,正是付真言公司新楼盘的工地。
叶清禾担心她出事,说动萧伊庭去把她接回来,最后不放心,自己也跟着一起去了。
夜晚的工地里,还灯火通明的。
她从前没去过工地,不知道到底是怎样一种生活,此刻,却只看见宽敞的空地上,驾着几块简陋的板子,围着好些人,起哄声此起彼伏的。
她下了车,拉着萧伊庭就往人群中跑去。
夏天的工地,有着男人身上特有的汗味,而乔思却和付真言各坐在简陋餐桌的两头,付真言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表情委委屈屈的,一脸为难,而“餐桌”上,则摆着一圈塑料的一次性杯子,里面倒了白色的液体,一看就知道,必然是酒…
叶清禾眼前发晕,乔思这是疯了,打算喝这么多酒下去?
她上前拽住乔思的胳膊,低声劝她,“姑奶奶,你别玩儿了!你跟个大老爷们斗什么酒啊!”
“我没跟他斗!随要跟他斗?”乔思应该已经喝了一些了,说出话来喷着酒气,“我跟他身边那个女人斗!你,我喝了三杯了!你不是挺能耐的吗?不是你们付总的秘书吗?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喝酒算什么?是不?那你喝!马上喝三杯!我们再继续!有本事把这一圈都给喝完了!不喝,你就在这爬着,给我喊奶奶!这是你自己说的!”
一圈酒…
叶清禾看着都头晕…
姑奶奶,你真的玩大了…
“付总…”付真言身边的女人一副娇弱的样子,“付总,如果这是在跟客户谈判,客户让我喝,我一定喝了,喝得胃出血,我也不会退缩,可是,跟个疯女人打赌,我才不要…”
“咦?谁是疯女人?谁先说的打赌?是疯女人自己说的吧?现在不承认了?不喝,成,你给我趴下叫奶奶!”乔思指着地面,绝对豪迈,绝对气势十足。
付真言一直抱胸坐在那里看戏,没出声,也没摆脸色,工地上的工人见付总持放任的态度,枯燥的生活里难得有这么刺激的事,一时忘形,起哄声震天响。
叶清禾急了,给萧伊庭使眼色,让他想办法。
萧伊庭却摇摇头,笑而不答。
秘书被起哄的工人和趾高气昂的乔思逼得没了办法,再一次求付真言,“付总…”女性本性使然,这声音又娇又糯的,足以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付真言终于开口了,而且端起了一杯酒,“行,喝酒是吗?她是我身边的人,我替她喝就是了!”
说完,豪迈地连续喝了六杯,足足是乔思的两倍…
“该你了。”付真言笑着将最后一个杯子倒过来,一滴酒也没流出来。
“你…”乔思气坏了,噎得一口气说不出话来。
“我?我喝了!轮到你了!”付真言悠然地将六杯酒摆在了她面前。
“付真言,算了吧!你这…好像有点不妥吧,乔思毕竟是个女孩!”叶清禾觉得看不下去了,她就不明白了,付真言从来都是一个胸怀宽阔的真男人,怎么就跟乔思过不去了,就算是冤家路窄吧,这两人相逢的这条狭路未免太窄了些。
付真言听后笑了,“女孩子?你看她哪里像个女孩子?还自称古典气质,和你相似,别埋汰你了!”
“…”叶清禾无语,这两人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了,说话的套路都是一样的…
乔思被激怒了,一把推开叶清禾,“你个不要脸的男人!我不是像女人?嗲声嗲气不会好好说话的才叫女人是吗?姐姐告诉你,那不叫女人,叫狐狸精!要我喝是吗?行,喝就喝!”
她两只手,一手端起一杯酒。
叶清禾急了,这六杯要喝下去,她和萧伊庭真的得抬她去医院了…
刚要制止,就见乔思一手一杯,两杯酒都泼了出去,一杯泼在付真言脸上,另一杯则泼在了秘书脸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乔思伸手却无比敏捷,连续“嗖嗖”,余下四杯酒全泼干净了,才爽到了极点,拍拍手,“姓付的!资本家!姐姐告诉你,这才是女人!走!清禾!”
她泼完了,爽完了,手一挥,扬长而去…
秘书的妆容被毁,捂着脸跺着脚不甘心,“付总!这样的人还留她在公司干什么?!明天就开除了她吧!”
付真言脸上挂着白亮亮的液体,看着乔思等三人远去的方向,脸沉得铁紧,却是一声也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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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12点前~~
第234章 旧欢如梦 何事秋风:巧?
突如而来的巨变,让所有人始料不及,工人们看着付总沉着的脸,不敢再玩下去,一个个灰溜溜地跑了。
本来嘛,付总突然出现在工地就让人觉得诧异,后来,两个女人要比试上脚手架,付总还俨然一副裁判的样子,才让他们觉得有好戏可看,没想到看到后来,变成拼酒,最后,变成了泼酒…瑚…
乔思转身即走的姿态极其优美,犹如一只高傲的白天鹅,朝着萧伊庭的车走去。
叶清禾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是瞎操心…
不过,还是赶紧把乔思推进车里,车门一关,她呼了一口气,笑道,“思思,服了你了,我认识付真言十二年了,在我的印象里,你是第一个敢泼他酒的人…铄”
呃,十二年前那个泼开水的她除外…
“那又怎样?俗话说了,一个地方跌两次的人,那不是运气问题,是智商问题!”乔思不以为然。
叶清禾揣摩着这意思,“也就是说,你还泼过他一次?”
“谁让他帮着他的狐狸精秘书?气死我了!可惜那杯咖啡是冷的!”乔思犹不解气的样子。
“…”叶清禾想了半天,最后说,“思思,你怎么那么讨厌他的秘书?你该不是…吃醋吧?”
“…你说什么?”乔思仿似听见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我吃醋?我吃那个资本家的醋?!饶了我吧清禾,我要能喜欢他,我妹夫都能被掰弯了!”
车身突然一抖,乔思和叶清禾差点撞在了椅背上。
“怎么回事呢?小心点儿开车啊!”叶清禾不免提醒他。
他冷着脸,阴阴地说了句,“好好说话!请问掰弯是什么意思?美国人!”
“…”乔思吞咽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叶清禾看他好像是真的生气,拍了拍乔思的手以示安慰。
这个周末,这个对叶清禾和萧伊庭来说意义不一般的周末,就在乔思的搅和里,结束了…
不过,乔思的精神是很值得赞扬的,第二天继续斗志昂扬地去当她的泡茶小妹,估计一晚上折腾,又想出了新的策略。
“祝你好运。”叶清禾没忘记笑着对她说。
她则一脸苦逼,“一个周末还要泡茶妹加班的总经理,你指望我有好运吗?”
叶清禾对她挥挥手,虽然她苦逼,可依然苦逼得很有斗志…
自从乔思来中国,她和萧伊庭就没有再回家里去住,周末在老家和萧城兴的那通电话,让她觉得确实该给萧爸爸送份礼物。
于是,和萧伊庭约好,下班一起去商场挑选。
下午,正好白新要她外出办事,她便带着文件出了律所。
刚出门,便看见送花的小弟捧着白色风信子又来了。对于此,她已经麻木并且免疫了,打算视而不见地走过,送花小弟却对她一笑,“你好,今天来晚了。”
说完,自觉地把花放在走廊窗户的瓶里插好,然后离开了。
一切都很默契,就像那白色风信子,最初还有同事惊叹,如今习惯了,也不再大惊小怪,风信子在窗台自在开放,而律所的一切,井然有序地照常。
叶清禾走到路边等车,而那么巧的,范仲的车开过来了。
“嗨。”他就像不经意路过,放落车窗和她打招呼。
她点点头,仅表示礼貌。
他仍然那么洁净,白色的车一尘不染,阳光下闪着亮丽的光,一身白色的衣服,干净的脸庞,纯粹的笑容,好像岁月和经历没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一般,离婚时那个曾狼狈过的范仲仿似是她的幻觉,从没出现过。
“出去?”范仲问她。
她还是点头。
他却并没有邀请她上他的车,只是从镜子里看了一下车后,道,“有车来了,再见。”
而后,就把车开走了…
她站在原地,倒有些懵住了,直到出租车开到面前,她才莫名冒出一个念头来:范仲好像越来越喜欢白色了…每一辆车都是白色的,每次遇见他,穿的衣服也都是白色的…
她这次要去的是一家白新在担任法律顾问的公司——鸿擎。她是白新的助理,这次是代替白新去鸿擎进行不太重要的会见,毕竟,白新是个谨慎的人,不会让他的工作出一点纰漏,重要的事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
她跟了白新几个月,鸿擎的人已经认识她了,负责人接待了她,领着她进了小型会议室。
一周一次的常规例会,她做完该做的事,传达完白新的意思,把相关材料交给鸿擎负责人之后,就算完成了工作任务。
会议结束得比较早,她正好有时间逛街,没有打扰萧伊庭,她一个人去挑选礼物。
想不出来给萧爸爸送什么,在商场逛了一圈后,还是决定选条领带。
不曾想,在商场男装部,却再一次遇到范仲,和范仲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男孩,不是上次遇到的那个,看上去更加抢眼,毕竟,只一眼,便吸引到了她的目光。
这个男孩个子高些,白皙,一双桃花眼很亮,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短发,显得朝气蓬勃充满阳光,尤其对着范仲一笑的时候,那种感觉…她说不上来,却觉得这样的笑容有些熟悉,可是,她从前真的没见过这个男孩…
而范仲看他的样子,也很不一般,罕见地流露出一种细致的温柔,这种笑容,她不曾在范仲脸上看见过。范仲并非不爱笑,只是,在她的印象里,他的笑容即便在阳光下,也是苍白的,总有些说不上来的忧伤,而前些日子的偶遇,笑容里更多了嘲讽和悲凉…
范仲是带着男孩来买衣服的吧,那男孩穿了一件红色的衬衫,很衬他的皮肤,更加显得他阳光味十足…
而范仲看着他的时候,眯着眼,还伸手给他整理了一下领口的扣子。
她打算离开,本就是止不住的好奇多看了两眼,范仲这个人,不知道为何,在目睹她和郭锦儿离婚的全过程之后,让她有些惧于离他太近。
然而,她还没走几步,范仲就看见她了,叫住了她,似笑非笑,“这么巧?”
她停住脚步,微微一笑,“真巧。”
他似乎有些许窘迫,只是在他眼中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这是…我弟弟…”他说。
难怪对他那么好…
她释然,点头,“你们慢慢逛吧,我过去了。”
没有再看那两人一眼,她朝另一个专柜走去,却突然间记起,好像范仲是独子啊?哪里来的弟弟?不过,转瞬又想明白了,说不定是堂弟表弟,范仲的堂哥不也对范仲很好吗?当初还帮着他打架…
她加快了脚步,听得身后男孩的声音想起,“她是谁?”这语气,似乎还带着极大的不悦。
没听清范仲说了什么,也不想再去听,她朝着自己看中的领带走去,很稳重的花样,适合萧爸爸,于是毫不犹豫买了,想着再给姜渔晚挑个胸针,于是去了另一层楼。
等她把礼物挑好以后,时间尚早,她便直接坐车去了萧伊庭律所。
“您好,请问萧律在嘛?”对于他的助理,尽管她已经知道其心思,她还是给予了尊重。
可惜,助理同学却不甚待见她,礼貌却冷淡地说,“萧律在谈事呢,不准任何人打扰。”
“好的,我在这等他。”她在一边坐了下来,逛街真是比工作更累人的事,她这才逛了多久,就十分疲惫了。
“你要喝点什么?”助理主动问道。
“谢谢,不用。”她不是一个随意给人增加麻烦的人,饮水机就在旁边,她要喝的话可以自己倒,当然,这也是基于…嗯,这是她自己老公的地盘不是?
而后助理就说开了,“您是从美国来的吧?”
“嗯,是的。”助理主动跟她聊天?有些意思。
“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萧律可不简单,这么多年,喜欢他的女孩子不胜枚举,一个个都年轻漂亮,极具古典气质。古典气质你知道吗?这点很重要的,因为萧律爸爸妈妈喜欢,他们家是不会接受海归的,因为不喜欢洋派的作风,当然了,我们萧律这么优秀,结婚前跟女孩子交往也是正常的,不过结婚对象肯定是萧律爸爸妈妈挑选的…”
她明白了,助理这是在好心提醒他,他们的萧律和她只是玩玩而已…
她笑了笑,也没回答,而此时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有短信发来,居然是范仲的…
她诧异地打开一看,这短信的内容更让她震惊了…
第235章 夜雨惊梦 雁落西风:纪律
“叶清禾,小心着点儿。”
这么个内容,是提醒她?还是威胁她?
若是提醒,他知道了些什么?如果是威胁,他跟她之间有利益冲突吗?
她立刻回复:范仲,什么意思?可以说清楚吗铄?
范仲却迟迟没有回音了…
她捧着手机思索,萧伊庭办公室门开了,他和一名男子一同走了出来,突然看见她,着实意外,可是,却奇怪地,并没有对她露出笑容来,反眼神一沉,让她有种低气压的感觉。
“萧律,那我先走了,下次来再详谈。”那男子告辞而去。
萧伊庭也没再去送,更不避讳律所其他同事的眼光,走到她面前,便把她直接拉进了办公室,而且关上了门。
“本事了你?什么事儿现在都瞒着我?”他看起来很生气,是真正的生气,而不是平时耍无赖那种。
她心头一紧,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强笑,“二哥,你在说什么呀?我瞒着你什么了?”
“还在这装!”他在他的大椅子里坐下,怒视着他,“宋成徽找白新做法律顾问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原来是为了这个,她如释重负…解释,“二哥,我们律所的事你上什么火啊?我只是个小助理而已,又不是找我做顾问。”
他不言语了,深远而凝重的眼神看着她。
他很少这样,他在她面前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性子,这般盯着她看,让她有些不自在了。
“二哥…”她轻若碎玉的声音在临近黄昏的眼光里散落,珠玉落盘似的,落在他心上。
他脸色缓了缓,敲了敲桌子,“听着,不准在白新那里继续干,马上给我辞了,要么来我这里,要么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准备给我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