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张纸被掀起来的时候却碰翻了已经揭开瓶盖的墨汁,黑色的墨顺着桌面流了下来,饶是他急忙找东西来擦来堵,那条墨流还是流进了抽屉里…
她看见他脸色变了…
看见他立刻拉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相框来,相框上已经积了一堆的墨汁,不知道是否有墨浸润进去了,弄脏了相片。
她看见相片里的三个人,其中一个是清禾的样子,大约明白了这张照片的意义,心也慌了,并且一阵凉意伴随着害怕爬上背脊。
她知道,她闯祸了…
恐惧地看向萧伊庭,他眼睛里怒火跳动,似乎要将她烧了燃成灰一般…
她想说对不起,可这三个字也卡在喉咙说不出来了…
而后,便看见他扬起手,好像要打她的样子,她相信那一刻自己的脸色都吓白了,她感觉到自己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可是,他那一巴掌最终没有落下来,却从他口中挤出一个比冰还寒,比铁还硬的一个字——“滚”…
听见滚字的那一刻,她的心都碎了…
她宁可他打她一巴掌,她或者还好过些,一个滚字,带有多么深的侮辱?
她既伤心又愤怒,更愤恨的是曾经住在这个屋子里的人!
那一刻,她情绪爆发了,似乎要将挤压多年的愤恨和委屈都发泄一尽般,挥手就砸掉了他手里的镜框。
镜框掉在地上破碎了…
地板上的墨汁也染在了照片上…
她再一次在他眼里看见了火焰一般狂烧的愤怒…
可是那又如何?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什么也不怕了!她就是讨厌叶清禾!憎恨叶清禾!讨厌叶清禾和他之间那插不进去的空间!
她要破坏!要毁灭这一切!
她大哭着,也说不出话来,只在叶清禾房间里发疯,拿着叶清禾的东西撒气,把书柜里的书全都扔了出来,把衣柜里的衣服也全扔在地上,还愤恨地用脚踩…
她是被萧伊庭拎出房间的,差点把她胳膊都扭断了…
彼时的她也不怕,只哭喊着,“你打我啊!你有种就打我啊!”
吵闹声惊动了家里人,干妈和萧伯伯都出来劝,才使得这个夜晚宁静下来…
这一晚已经过去很久了…
可是,在她脑海里却记忆犹新。
那一晚之后,她也生了他很久的气的,可是,后来也渐渐缓了过去,毕竟那晚是自己不对,最重要的是,自己依然那么爱他啊…
今天接到电话,他沙哑的声音和那一句“我病了”就让她忘记了过去所有,立刻飞奔而来了…
只是,她再也不敢碰叶清禾的东西…
所以,没有衣服可换的她,又怎么敢动叶清禾的衣服呢?
最后看见他的衣服挂在衣架上,想着他从前在家时就喜欢穿这些半旧不新的衣服,这衣服上一定还有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吧?
所以,穿一次,无论后果是什么她也满足了…
此刻,她就穿着他的衣服坐在他床边,他怎么就不醒呢?为什么不醒来看看,最爱你的人是谁?在你病了的时候陪伴你的人是谁?谁才是真正可以跟你同甘共苦的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转眼已是大年初八,春节假期已过,上班的上班,上学的飞速补寒假作业,春节的气氛渐渐淡了下来。
叶清禾在萧家住了两天,而后去给江荀和于小嫚拜年,于小嫚的身体今年差些了,愈加舍不得叶清禾,叶清禾便留在江家住了几日,两位老人对她慈爱有加,虽然这份亲情来得太迟甚至有些别扭,但是两位老人的真心她能体会得到,所以,在江家陪了二老几日,算是尽尽孝道。
这几天里,她都不曾见过萧伊庭,有郭锦儿照顾着,他应该好得很快吧…
初八那天晚上,萧家刚吃过晚饭,门响,萧伊庭进来了。
于他而言,这场感冒也算是一场大病了,大病之后的他,又瘦了些,脱去外套之后,穿着毛衣的他,肩膀处甚至可以看出骨头的形状了…
她错开了眼神,不再看他。
眼前却无端浮现出郭锦儿穿着他毛衣的画面…
当然,他今天穿的,不是那件旧毛衣…
她很为自己的联想而恼火,自己没有去惦记这点事儿的权力,可人总是那么矛盾,说白点,她这就叫矫情…
叶清禾,你可是连矫情的权力也没有的,你知道吗?
第183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两年后
他自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远远地站着,叫了她一声,淡淡的笑容,掩去了眼里一惊一沉的交替,“妹妹,回来了?梵”
她亦笑了一笑,“二哥,新年好。”
“新年好。”说完,他便直接往楼上走了,再无多的眼神和言语…
萧城兴有些不高兴,“消失了这几天,回来也没个话就进房间了?”
姜渔晚马上劝自己的丈夫,“老萧,你就少说两句吧,儿子生病了,这不才好吗?”说完,追着萧伊庭问,“儿子,好全了没?”
“嗯。”萧伊庭答完,还是回过头来,“让爸妈担心了,对不起。铌”
“傻儿子!有什么对不起的?病才好,别再熬夜工作了,好好休息啊!”姜渔晚心疼儿子的病,更心疼儿子这一回头懂事的道歉,难免心里又怪责丈夫对儿子太苛责。
萧伊庭上楼,进了自己房间,姜渔晚的目光收了回来,叹道,“幸好这几天有锦儿帮忙照顾儿子,不然儿子病昏了在那边房子也没人知道!我说锦儿啊,还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对儿子又好,老萧,如今郭家也回来了,找个时间把这事儿给定了吧?不枉锦儿这些年对儿子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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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就这么结束了,新学期伊始,她搬回了学校。和萧伊庭的见面更加少了,学校和云南来回跑的,这半年,几乎就没再碰到过他。
没有人告诉他,她曾经因为他一次感冒而千里迢迢从云南飞回北京来看他,她亦不希望他知道,让一切就这样在时光的流里慢慢地沉淀,只留下淡淡的印记,风起时,荡起小小的涟漪,漾开一湖春光明媚的回忆,就足够…
她用了两年半的时间,终于拥有了现状:圈内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年轻的漂亮姑娘,眼光很准,她看中的原石,一赌必中。
她也曾在最近的几个石场里做了几件让人惊心的事,居然在别人赌石的时候,当场告诉别人,这是假石,不要赌。
有好心人暗地里提醒她,这么做很危险,也破坏了规矩,就算知道是假石也不要出声,自己不赌就行了…
她没听,继续一意孤行。
直到某天,她再度被人当街拦住,并且给弄上了车。
对于付真言身边这几个人她已经很熟悉也很淡定了,所以豪不抗拒地任由他们把自己带到了付真言身边。
她有一种感觉,每次被带过来就像被带进教导处一样,必然是来挨训的…
虽然她从小到大进教导处挨训的次数寥寥无几,可怎么应对她还是清楚的…
果然,一进付真言办公室,她就感到了压抑的气场,付真言穿着一身黑衣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虎视眈眈。
门一关,他的脾气就爆发了,“清禾,你到底在干什么?越来越过分!你要出风头,你要显摆,那也就算了!你要揭穿假玉,你通过别的途径不行吗?这样赤.裸裸地公然跟别人作对,你是不是嫌你命太长?”
叶清禾淡定地听着,一言不发。
“你现在已经成为焦点了!N多人等着看你怎么死!”他火大地一拍桌子。
可是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任你发再大的火,她也泰然如常,相反地,她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而且是冷水,放至他面前,“喝杯水,消消气。”
付真言瞪着她,着实拿她没办法,拍着胸口,“你也知道我气?你能消停点吗?”
她沉默,言下之意是当然不能…
付真言无语,将杯子里的水一口喝干,然后气呼呼地从抽屉里甩出一份文件来,啪的甩在了桌上,“你看看,对你是不是有用!我不知道你到底跟制假玉的有什么仇,但是你能不能把你心中想的说出来?让我也不至于像没头苍蝇那样去乱撞?”
叶清禾拿起那本资料,随手翻了几翻,不得不佩服付真言,这个人,像一只黑鹰,有着极敏锐的洞察力和反应能力,也有着极强的韧性,仿佛只要他努力,就能做好任何事。
比如,这本资料,就罗列了好几个制假玉的集团,她在那些名字和照片上浏览,为他的能力而惊叹。
“这些资料全部属实,可是没有证据,赌石是这个地方的文化和特色,假石的存在有它根深蒂固的各种因素,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就能拔掉的!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付真言恨不得弄个笼子把她囚起来,以免她再如此地不安分下去!
叶清禾默然听着,她当然知道她在干什么,她也没有颠覆整个赌石市场的能力,更没有清楚假石现象的能力,她比谁都清楚她处于什么境地,她想要的,只是一个真相而已,调查不清真相,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付真言,谢谢你,如果没什么其它事情的话,我就走了。”她站起身来,把资料还给他。无论这资料是否有用,她都不会告诉他,她始终不希望无辜之人被牵涉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你…”付真言被她给气到了,拳头在桌子上一捶,“清禾!我现在警告你,还有最后半年你就要毕业,你给我好好念书,好好拿毕业证!好好嫁人!别再整这些破事!两年了,你不是什么都没做成吗?你还不甘心?”
她脚步只略略一停,继续她往外的步伐。
“清禾!”付真言又急又怒,冲着她背影警告,“叶清禾!我只要再看见你在赌石场里乱说一次话,我马上把你关起来!绝不放你出来!”
付真言的咆哮声一直回荡在耳侧,她却坚定地走出了他的赌石店。
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付真言的赌石店还算经营得不错,这两年并没有亏损。
脑子里盘算着一些事情,打算慢慢走回住所去,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她身边,有人从车上下来,礼貌地对她说,“叶小姐,久闻大名,我们老板有意和你一谈。”
叶清禾看了下车牌,交谈,也是她想要的,只不过谈话的地点…
她环顾四周,“去那边那家咖啡厅吧。”
“行!”对方爽快地答应。
她先进去,选了个座儿坐下来。
而后,便有穿着考究的男子在一干人的陪同下进来了。
她笑了,“这位先生真是高看我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要先生出动这许多人来防卫?事实上,要防卫的人是我吧?”
那人手一挥,所有人全都退了出去。
叶清禾打量着这个人,三十四五年纪,精干讲究,头发纹丝不乱,衣服更是没有一丝褶皱,若非她知他不是善类,倒是挺符合钟佳宜口中那些小说里多金大叔的形象…
“叶小姐你好,在下姓瑞达,能与叶小姐结识,实属荣幸。”瑞达在她对面坐下,把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叶清禾接过,脑中闪过一行字,来自付真言刚刚给的资料:瑞达,成徽公司二把手,玉石界行家,老板宋成徽。
“你好。”她不畏不惧地说。既然来找她,必然已经了解她,所以自我介绍什么的她直接给省去了。
那人笑了,“叶小姐如今可是我们这小城的风云人物了,眼光只准瑞某佩服之至。”他说着话,目光却在她腕子上的镯子一扫而过。
叶清禾不动声色,只微微一笑,“哪里,我只是个小辈,而且还是女流,要跟前辈们学的很多很多,不知道瑞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瑞达呵呵一笑,“瑞某是以一颗求教的虔诚之心来找拜访叶小姐的,同时,对于年轻一辈中出现如此之人才也十分爱惜,听闻叶小姐的专业是中文,可瑞某倒是觉得叶小姐对玉石更有兴趣不是吗?所以,瑞某便没有自知之明地来求才了,不知道叶小姐毕业以后可有心来本公司?我们一起来探讨这玉石的奥秘,叶小姐意下如何?”
叶清禾盯着名片,而后抬头一笑,“这个…未来如何我还没有深思熟虑过,对于玉石我也只是一时有兴趣而已,是否将它作为以后从事的职业,我还真要好好考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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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天监考~~~呜呜呜
第184章 不负相逢 不负别离:之子于归,妆罢画眉。
“那是自然!毕竟这是大事!叶小姐回去跟家人好好商量一番再做决定不迟。”瑞达放下一张钞票买了单,起身准备离开,目光却再一次落在她的手镯上,笑道,“叶小姐的镯子是个好东西,在L市这个人吃人的地方,还是不要轻易露财的好,或者…叶小姐有恃无恐?”
叶清禾波澜不惊,微笑,“谢谢瑞先生提醒。”
瑞达走了,车亦驶远,叶清禾坐在咖啡厅里,左手手指不经意地摸着右手手腕上的手表,陷入沉思,耳边,一个声音在回荡…
第二天离开L市,回到大理。
最近穆川在大理撰写课题论文,她这个学生似乎在学业上懒惰了些…
正月刚过,大理的花灯歌舞会才结束不久,走在D学院的校园里,似乎还能感受到花灯歌舞会那日的热闹喧腾,在L市紧张的心情略略放松下来。
因为调研的关系,穆川通过在学院执教的朋友在学院长期租了宿舍,以便在云南时有个固定的落脚点铌。
叶清禾毕业在即,论文答辩的内容就是穆川的课题,可是,她是一个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做到极致的人,自然不会让自己成为通融的对象。
她的宿舍在穆川隔壁,打算先去穆川宿舍问声好,再回自己处整理论文资料。
敲开了门,穆川见了她便微笑,“回来了?你啊,对玉石太痴迷了些!”
她流露出天真的模样,“我爸痴迷啊!我受爸爸影响太深了!”对于自己一次又一次前往L市的行为,她给穆川的解释是喜欢玉,喜欢透过原石的表象看穿其价值的心跳的感觉,并且发誓,她只小玩怡情,绝不会大玩。
穆川对她沉稳的性格一向了解,也曾陪她去玩过多次,发现她果然都是小玩,也就相信了她。
“这一次有什么收获?”穆川笑问她。
“一无所获!有块料我看得不太准,没敢投,被别人押走了,结果开出来是个极品!”她轻描淡写地说着,丝毫没有错过极品的痛心疾首感。
穆川看着她这样的神情,心中更安,她这样不计利益和得失,才让人放心,否则,玩玉石这种事风险实在太大。
叶清禾和穆川聊了些这次去L市石场的见闻,刚准备回隔壁去,门口出现一道亮丽的影子。
穆川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开着门的,所以来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叶清禾,同时,清脆的声音响起,“清禾,我正好找你呢,你宿舍门关着,我就想是不是在穆老师这儿啊,果然呢!”
这个脆生生的声音唱歌很好听,尤其唱《蝴蝶泉边》,唱出来的意境生生就是一副大理三月的风景,这声音的主人是D学院艺术专业声乐老师王雪。
“王老师好。”叶清禾温文有礼地跟王雪问好,同时冲穆川眨了眨眼睛,王雪说来找她,是真的吗?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穆川是个面子极薄的人,在叶清禾这个学生面前,当即面色就有些泛红,对王雪道,“清禾在这里呢,你找她有什么事?”
哎哟!叶清禾暗暗替穆川着急,有这么问的吗?穆老师原来有时候也木得厉害…
她决定还是识趣点吧…
“那个…王老师,我得准备论文去了,不然穆老师答辩不让我过可怎么办呀!”她故意挤挤眼睛,飞快地出了穆川房间。
“这鬼丫头!”穆川在她身后笑斥。
如今这情形,叶清禾很为穆川高兴。自从祖祖离开以后,穆川始终不能从怀念中走出来,最近穆妈妈托人安排的相亲越来越频繁了,只要一回北京必然有一波又一波的相亲等着,穆川已经怕回北京了。
这种情况,从去年下半年开始有所改变,王雪虽然是声音老师,可是舞蹈也极佳,犹记D学院新年汇演,王雪一支孔雀舞,惊若天人…
逝者如斯,总有一个人会承载着天上之人的祝福,接替她继续爱下去…
她虔诚地希望,她身边每一个人都能幸福着并且永远幸福下去…
回到宿舍,打开电脑,登陆QQ,习惯性地便去找那个嘴熟悉的头像,习惯性地去读他的签名是否改变。
只是,这两年他的签名就没变过,始终写的是:之子于归,妆罢画眉。
这两句,他具体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她已经记不得了,每次看到,眼前便浮现出女子出嫁,丈夫俯身为其画眉的画面。
当然,这画面里的丈夫是他,至于女子…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极美的一副画面了…
然而,两年前就听姜渔晚把他和郭锦儿的婚事提上了日程,上次回家据姜渔晚言,似乎是在办订婚了,不知道是否已经办了,想来离这妆罢画眉的日子不远了吧…
邮箱弹出来件提醒,自然也是他发来的邮件,话说,如果不是隔那么十天半月他写封邮件来,就凭着这几年不动的签名,她真要怀疑他的QQ是不是从来没登陆过。
点开邮件,“妹妹”两字称呼跃入眼帘,她微微一笑,如清风扑面,继续读下去。
长长的一封信,写了他最近的情况,已经离开之前的律所了,创办了属于自己的律所,事业刚刚起步,每天都过得充实而忙碌,可是,并没有忘记好好照顾自己,而后,便向她汇报了每天的作息。
她那些话语,微笑始终不曾离开过唇际。
她知道,他从不会让她失望…
说完他自己,他又提到小三子。辰安的眼睛早已经复明了,这是她知道的,不知道的是,小三子开了个娱乐公司,也以不可小觑的势头迅猛发展起来。
真好啊…
最爱的,便是读这样的文字,看着每个人都幸福的文字…
最后,他问她近况如何,南方的水土有没有将她养胖一点?穆川对她好不好?快毕业了,工作有什么打算?下次回家别越长越像宁子了!
像大哥?
她想起,最后一次见他,是去年九月,在云南晒了一个夏天的她,回到北京肤色深了好几个层次,当时一见面,他就错愕了,是认不出她了吧?而后便幸灾乐祸地叫她“黑妞”…
两人同时笑了,黑妞是他们念书时小卖部卖的一种软糖呢…
后来,她便住校,今年寒假出来,过年也没回去,这大半年的,就没见着了…
她和他之间如今这样的状况,真的很好。君子之交淡如水。曾经有过的痛楚,那些自认为痛到极点的伤,在时间的流里,渐渐治愈,不见时,或可挂念,偶尔见面,相逢一笑,一切都淡淡的,知道彼此原来都可以过得这么好…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写回信。
她的回信一贯简单,就跟写便条似的,远没有他的这么长篇幅。
二哥:
见信安好。
在云南的日子过得很开心,停留的时间越长,我越喜欢这个地方了,喜欢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花一叶,喜欢这里终年的阳光,干净的空气。所以,关于毕业打算,我会将云南作为长久居住之地。
二哥,你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云南的饮食很符合我的胃口,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吃了两碗饭呢!上次见我,你不是说我黑了吗?黑了,其实也健康了,对不对?而且你都没发现,我不仅黑了,而且胖了,如今,我还在想着减肥呢,因为去年的衣服穿不了了…
至于穆老师,他一直对我很好,现在对我更是照顾有加,有他在我身边,二哥真的不用担心我的…
最后,祝二哥的事业蒸蒸日上,清禾等着二哥成为京城第一律师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写到这里,就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