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霜华成亲前住过一夜的宅院,墙外果树上昔日的花苞如今已是果实累累,霜华无心看这些,匆忙进了院门,静以正在屋外守着,看见霜华躬身施礼,待要说什么,霜华却顾不上理他推开门进了屋中。
屋内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凤林岐静静坐在床榻上笑看着霜华,头上胳膊上腿上都缠着白布,隐隐透着血迹,霜华看得鼻子一酸掉下泪来,在他身侧坐下来手覆在他手上埋怨:“不是嘱咐过你,不要逞英雄以命相搏吗?你也答应过的......”
凤林岐反握住霜华的手往怀里一带,柔声说:“霜华莫哭,只是些皮外伤,一路上养得差不多了。”
霜华轻轻靠着他怀中哭道:“既受了伤,就要先养好才是,何苦急着回来呢?”
凤林岐笑道:“只是些小伤,包扎成这样是给皇上看的,霜华不用忧心,再说了,我快要当爹了,能不着急回来吗?”
霜华愣了愣方想起紫茵来,坐直身子怒瞪着凤林岐,凤林岐不明白刚刚还靠在他怀中柔弱无依的霜华,为何转眼间冷冰冰得看着他,愣神间霜华抬手抓住他的手臂,咬牙说道:“既然这伤是装的,又是因为记挂着她才着急回来,那好,今日我们就说个明白。”
霜华的手正好摁在凤林岐手臂上的伤口处,他疼得一声闷叫,额头上渗出汗来,霜华冷冷说道:“说有何益?你也不用再装了,你不是惦记着紫茵肚子里的孩子妈?这就回去让她来和你团圆。”
霜华转身要走,凤林岐咬牙忍着疼拽住霜华的手说:“霜华别走,我疼得有些糊涂,你刚刚说的话,我没听清楚也没听明白。”
霜华用力甩开他的手要走时,却正好瞧见他手臂处包扎的白布上渗出殷红的鲜血......
24、林岐乖乖养伤...
凤林岐趁着霜华回身,没受伤的那只手臂箍住她的腰,低喊了声青竹,霜华一挣扎,他就咬牙加重力道,青竹进来时看见霜华扭着身子低着头靠在凤林岐身上,凤林岐笑笑问道:“青竹,本王走后,王府中有何事让王妃忧心?”
青竹这气憋了两个多月,自然是竹筒倒豆子,将紫茵有身孕的事说了出来,凤林岐脸上闪过惊怒之色,打发青竹出去,朝着门外问了声:“宁远可在吗?”
宁远应声进来,凤林岐问道:“紫茵这些日子都做些什么?”
宁远看了看霜华迟疑说道:“五月初六一早紫茵从王府出来......”
凤林岐感觉到霜华的身子一僵,搭在她腰间的手轻抚着她的腰背,示意宁远接着说下去,宁远说:“出来后紫茵没有回玉琼苑,去了一趟城外,带回一位名叫小环的丫鬟,说是在路边碰上的,有两个大汉拉着她要卖到妓院去,紫茵可怜她就将她买了回来,玉琼苑的管事婆子安排小环在紫茵房里伺候,到了六月初五,紫茵姑娘说身子不舒服,找了郎中来看,郎中走后紫茵姑娘满脸喜色......”
霜华怔怔听着,凤林岐嘴角一扬:“怎么?第二日小环是死了还是被赶了出去?”
宁远点点头:“第二日小环一直不醒,有婆子进去叫她时,看她脸上身上都是红疹昏睡不醒,正要去找郎中时,紫茵说了句不会是疫病吧?姑娘们害怕得谁也不敢靠近,有两个胆大的婆子蒙着头脸将小环抬了出去,送到了医署衙门,医官施以针灸之术,小环醒过来变得疯疯傻傻的,嘶叫着跑了......”
凤林岐微微笑道:“不用说,这位小环是男儿身,他现在何处?”
宁远躬身说:“在末将的小院子里押着呢,估计是一个卖艺的,女装扮相十分逼真,不知道紫茵姑娘怎么认识的他,末将怀疑他贪图钱财,又贪图紫茵美貌,就钗群装扮,跟着去了玉琼苑,却没想到紫茵有了身孕后,就下了药让他变得呆傻。”
凤林岐慢悠悠问:“那紫茵现在何处?”
宁远看了看霜华迟疑说道:“六月初六那日,紫茵进了王府,再没见出来,末将也不敢到王府内宅去,所以......”
凤林岐有些薄怒:“紫茵的事,你为何不报?”
宁远一躬身说:“王爷临行前吩咐过,看着点紫茵行踪,可区区一个舞娘的事,末将认为不必禀报,而且末将以为她既然有去无回,定是......”
凤林岐看了看霜华微微笑道:“你以为王妃将她秘密处置了?本王倒希望王妃对待别有心肠的人能心狠手辣些,你大概想不到,王妃将紫茵安置在王府,派了人伺候着,赵郎中隔三差五前去诊脉开方......宁远想知道小环的来头,可去打听一处叫做君伶轩的所在,等逸郡王回来再处置紫茵,去吧。”
宁远一出门,凤林岐颓然躺回床上,霜华看他面白如纸,连忙起身叫人,凤林岐拉住,指着几案上说:“瓷瓶里有金疮药,霜华帮我止血就是。”
霜华这才从怔忪中惊醒过来,看他的手臂伤口处不停有鲜血渗出,忙给他敷药换了包扎的白布,凤林岐懒懒笑道:“霜华包扎得很好,出乎我的意料。”
霜华此时心里对紫茵的事依然不太明了,却知道自己误会了凤林岐,冲着他笑说:“五大王府都是陪着太祖皇帝马上得来的江山,都是武将出身,能不会包扎伤口吗?”
凤林岐抚着她的脸低声说:“霜华总算跟我笑了,本以为霜华有了身孕,不想空欢喜一场,不过日后我们有的是空闲,端午那夜陪着我的只有霜华,没有别人,紫茵只是使了些心计,霜华可信我吗?”
霜华双眸里泛起泪花,两个多月来的委屈气闷烟消云散,想跟他说说府中这些日子的事,又不知从何开口,只是呐呐说道:“我如今烹茶与绿梅不相上下,绣花也精进了......”
凤林岐笑笑闭上眼睛昏睡过去,霜华偷偷亲亲他没有血色的双唇,悄悄让郎中进来给他把脉,郎中为他伤处换了药,霜华看着他头上手臂上腿上的三处剑伤,心里酸楚着升腾出愤怒,叫来静以询问:“你们都好好的,怎么单单他受了伤?”
静以据实禀报,原来凤林岐当日带着暗卫到了克木斯城,将凤熙婉活捉到大营中,凤熙婉性子刚烈,宁死都不肯低头服输,凤林岐动之以情,凤熙婉冷笑道:“你若肯让我刺你三剑,我就如你的意。”
凤林岐站到她面前笑道:“姑母刺我三剑,若我不死,昭苏投降后,请姑母随我回江南凤府小住。”
凤熙婉心中怨恨之气多年难以消除,可面对着她最疼爱的的侄子,手下犹疑着,剑刺下去均没有刺到致命之处,最后一剑刺在腿上,凤林岐跪倒在地,凤熙婉扔了剑扑上去抱着凤林岐放声大哭,凤林岐满身是血得看着姑母直笑......
霜华再听不下去,寸步不离守着凤林岐直到天近黄昏,点亮灯看他苍白着脸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说:“你总说我傻,我看傻的是你,人都说凤阳王狡诈如狐无所不能,你怎么用最蠢的法子对付你的姑母呢?万一她狠下心肠将你刺死,你......”
不想凤林岐正好醒转过来,笑看着她说道:“有时候最蠢的法子才最有用,前三次姑母没有手软,就是因为父王派了凤氏能征善战的男子去对付她,我这次反其道而行之,站到她面前让她随意处置,她不就消气了吗?等她过几日回来了,霜华见着她就能明白,她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霜华扶他起来靠坐着,端了水让他就着手喝了几口,几案上煨着的清粥盛到碗里,一点点喂他吃了进去,才气呼呼说到:“她可怜不可怜我不管,她刺了你三剑,害得你受了重伤,我不想看到她。”
凤林岐捉住她手看着她不住得笑:“怎么?霜华心疼本王了吗?”
霜华微红着脸说:“又没正经,伤口可还疼吗?”
凤林岐摇摇头:“还有一层想法要告诉霜华,对了,岳父岳母平日里怎么称呼霜华?叫霜儿可好?”
霜华红着脸低声说:“随你......”
凤林岐温柔叫了声霜儿,霜华略有些羞涩,正无措得绞着衣带,凤林岐突然说:“哎呀,伤口有些疼......”
霜华忙看着他,他笑道:“霜儿让我靠一会儿,兴许就不疼了。”
凤林岐舒服得靠在霜华怀中低低说:“还有一层想法就是,太快结束征战,若是再起了战事,皇上势必先想到我,如今这一受伤,皇上心中难免体恤,再有就是日后对外宣称身子落下病根,皇上再不会那么提防着我,二来消除了姑母心中怨恨,三来早早回到霜儿身边,一箭三雕,霜儿说说,我这伤岂不是受得值吗?”
霜华的手轻轻顺着他的长发说道:“为了达成目的不惜把自己都算计进去,我倒觉得林岐的性情有些可怕。”
凤林岐向来鲜少把内心最深处的筹谋告诉旁人,只是面对霜华,他愿意袒露心迹,没想到霜华会这样想他,愣了愣笑问:“那霜儿嫌弃我了?”
霜华的手指轻抚过他的眉眼笑说:“自然不会,虽深不可测却令我着迷。”
凤林岐低低笑出声来,霜华絮絮跟他说着林昆林诚的亲事,凤林岐笑着静静得听,待霜华说完笑道:“孙耀堂的夫人还真是刁钻,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既然林诚看上了,孙家就只有答应的份。”
霜华在他脸上轻拍一下:“你是王爷还是土匪,仗势压人自然可以,可若是珍珠心里有了芥蒂,日后跟林诚能好过吗?”
凤林岐笑笑:“家常之事还是霜儿想得周到,那月莲相貌如何?林昆极为在意女子的相貌。”
霜华愣了愣:“倒是不知道林昆有这等性情,我觉得月莲挺美的,和林昆正般配。”
凤林岐点头一笑,突然转过身来瞅着霜华说:“在我看来,那个都美不过霜儿。”
霜华红着脸嗔怪说:“你又哄我,那日在马车中就哄我......”
说着话唇舌已被堵上,凤林岐品尝着她的馨香好一阵厮缠才放开她说:“美貌女子见过无数,只有霜儿,一揭开盖头就让我乱了心神,端午那夜对霜儿太过粗暴,一直想着要补偿霜儿......”
说着话去解霜华的裙衫,霜华躲避着说:“你如今伤病在身,等你好了......”
凤林岐偏赖着不放,身子挨着她身子不住厮磨,霜华只得环住他的腰,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轻颤着,红唇贴上他的额头轻啄一下柔声说道:“林岐听我的话乖乖养伤,我陪着你一步也不离开,等你伤好了......等你伤好了,要怎么样,都由着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霜华早羞得把脸埋在凤林岐怀中再敢不抬头......
25、夏日荷香满院...
霜华在别院里住下来,翠姨回了王太妃,说是王爷外出归来后身体微恙,正在别院静养,王妃过去陪着,过几日就回府,王太妃笑道:“回来就好,两口子在别院自在些,省得府中这么多人,霜华事事操心,过几日回来后,让伯岐去找仲逸回来,怎么疯得没了踪影?”
霜华也问逸何时回家,凤林岐笑说:“他这三个多月倒是长进了,我让他住在大营里做最普通的兵士,他也没有喊苦嫌累,做得像模像样,姑母看到他后甚为喜欢,他正在路上陪着姑母,如今天气炎热,我让他们车马慢行,让姑母沿途看看故土景致。”
霜华听他提起那位姑母,就不再说话。
有了霜华的陪伴和精心照料,凤林岐的伤势一日好似一日,慢慢能下床行走,霜华心中高兴,透过后窗看着池塘中的荷花,展了宣纸提笔作画,凤林岐站在她身后,看着霜华笔下铺开一汪碧水,田田荷叶间几株亭亭玉立的荷花跃然纸上,圈住她的腰下巴抵住她肩头低声笑言道:“夏日正午,人乏蝉鸣,桃李无言,悠悠碧水,荷莲田田,清香沁脾,佳人在侧,心旷神怡。”
霜华靠着他笑,凤林岐握着她手在画上写下两行字:生机红绿清澄里,不待风来香满池,霜华笑道:“我极喜欢林岐这字,遒劲中带些散淡,有力中略有些懒散......”
凤林岐的手伸进她轻薄的衣衫笑道:“没想到霜儿的画如此的好......”
霜华身子一颤娇嗔道:“怎么又惹起了你的轻狂?这几日虽没怎么样,可总不忘毛手毛脚,从不让人安生,夜里不是让抱着,就是手放在身上,堂堂凤阳王孩子一般粘人,唔......”
凤林岐低低一笑猛得抱住她腰,与她一起滚到在床上,在她耳边低语道:“霜儿不是说过,只要我乖乖养伤,要怎么样都由着我......”
霜华扭着身子说:“我是说等你伤好了,如今还没好呢......”
凤林岐双眸粲然看着霜华:“霜儿怎么知道我没好,霜儿要不要帮我脱了衣衫查验一下?”
霜华扭着脸躲避着他叫人沉溺的眸光:“你不能这样看着我,你......”
凤林岐的唇扫过她的脸颊低声问:“为何?为何不能?”
霜华闭上双眼呢喃道:“你这样看着我,我的心就乱了,你......”
凤林岐的唇落在她浓密的睫毛上,霜华扭头躲避,身子却向他怀中贴得更紧,凤林岐轻柔得卸下她发髻上的钗环,散开她的乌亮的长发,解开她的衣衫,霜华想要推拒,他的唇舌已在她胸前流连,霜华又羞又窘,紧闭着眼睛双手捂着脸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凤林岐双手抚摸着她的腰背,突然张口在她胸轻咬一下,舌尖不住厮磨,霜华不由一声轻叫......
凤林岐感觉到霜华的身子由僵直变得绵软,拉开她捂在脸上的手,放在自己的衣纽上,霜华双眼微微睁开,通红着脸不敢动,凤林岐笑着在她耳边低语:“这几日霜华日日为我擦洗,这会儿又怕羞了吗?”
霜华总在他睡着时为他擦洗,每次擦洗完还偷偷亲一下他的胸口,却不想他只是装睡,羞得脸都快滴出血来,带着哭腔说:“你......你欺负人......”
凤林岐忙抱着她软语哄劝,待她平静些自己解了衣衫,放下浅紫色纱幔,轻抚着她的身子吻上她的唇,霜华双手紧紧护着裙子,凤林岐一笑手从裙子底下伸了进去,霜华的手去阻拦时,裙子已被解下扔在一旁,她忙伸手去拽床里的薄被,凤林岐捉住她双手身子覆住她的,在她耳边低语:“霜儿别怕......”
霜华的身子贴着他的身子,被他青草般的气息包围着,感觉身体里裂开一丝小小的缝隙,似痛苦似欢喜似渴盼,不由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凤林岐的手缓缓诱导着点燃她身体里的火苗,听见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声,感觉她绷着身子弓向他,方挺身而入......
淅沥春雨中万物复苏,如火骄阳下绿树浓荫,高远晴空下麦浪重重,茫茫雪原里红梅绽放,春风秋雨皓月星光,清凉夏日虫儿低唱,碧波万里轻舟白帆,朝阳破晓彩霞满天......霜华进入美妙的梦境,一时间历经春夏秋冬,各色迷人景致都从眼前掠过,她带着欣喜惊奇,婉转低回得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
凤林岐久经花丛却头一次痴痴沉醉,他看着身下娇羞可人的霜华,仿佛是静悄悄一点点绽放的芙蓉花,在他引导下怒放开来,眼角眉梢的风情令他着迷不已,随着霜华的一声声含情的轻叫,他轻颤着回应着陷入迷离,渐渐忘了今夕何夕......
待两人都清醒过来,霜华脸贴在他怀中久久不敢抬头,嘟囔道:“林岐,我们是不是没有关门?”
凤林岐懒懒说道:“我们没有发话,哪个又敢进来?”
霜华支支吾吾说:“林岐,我刚刚是不是......是不是喊出了声?”
凤林岐笑笑,亲亲她的头发说:“是,喊得很大声,我们没有关窗户。”
霜华轻叫一声更紧得扎在他怀中,过一会儿又问:“林岐,什么时辰了?”
凤林岐摇头说不知道,柔声问道:“霜儿可疼了吗?”
霜华摇摇头,凤林岐又问:“霜儿可快活吗?”
霜华迟疑着点头,凤林岐笑着抱住她:“
25、夏日荷香满院...
管他什么时辰,霜儿快活就好。”
霜华靠着他:“这大白日的,我从未想过......”
凤林岐促狭得笑:“看来,夜里霜儿是想过的。”
霜华害羞之下有些着恼,一转身背对着他,凤林岐从身后抱住她问道:“我送的玉佩霜儿给砸了?”
霜华摇摇头:“我收在衣橱里了,虽有些恼你,可我从来不会乱摔乱砸东西。”
凤林岐下巴蹭着她头发笑道:“是吗?我怎么听说霜儿知道紫茵的事后,就把我的东西扔了一地?那块玉佩大概是万幸没有摔碎吧?”
霜华心里低低骂了一声青竹,有意移开话题:“那块玉佩怎么看都是男子之物,女子戴着有些奇怪呢。”
凤林岐聪明一时,因床榻间佳人在怀,又在霜华面前没有任何防备,随口说道:“那玉佩本来是一对的,另有一块为女子佩戴,我送给了柔柔。”
霜华不止一次听到过柔柔这个名字,也曾留意凤林岐提到她时满脸的温柔笑意,知道这个柔柔在他心中分量极重,此时听到心里没由来的不舒坦,正别扭时,凤林岐又笑说:“霜儿不知道吧?我和柔柔从小定了亲的,她后来随父母远走,我寻找她多年,好不容易在国都街头相遇,她却已经嫁人了,真是阴差阳错。”
霜华听着他若有若无一声叹息,啪得打开他的手,坐起身去穿衣,凤林岐不明就里,转到她面前一看,双眸里满是水光,要不是强忍着早就落下泪来,凤林岐一敛心神,方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忙抱住她说:“柔柔在我心里妹妹一般,小小孩子家又能懂什么男女之情,当年在国都遇见她时,我以为此身不会有心爱之人,就把那块玉给了她,霜儿若不高兴,我命人重新打磨一对就是。”
霜华噘着嘴瞅着他说:“既是如此,那玉倒不要紧,我只在意你心里有没有别的女子。”
凤林岐捏着她鼻子直笑:“大家闺秀王爷之女,原来竟是个醋坛子。”
霜华靠在他怀中不语,突然想起他在玉琼苑那些莺莺燕燕,他分明说那只是个幌子,总不能直言让他拆了院子散了那些姑娘,沉吟着说道:“玉琼苑里有一个紫茵,难保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凤林岐捏着她脸笑说:“霜儿想怎么样就直说,跟我不用绕着弯得说话。”
霜华抬头看着他:“散了那些姑娘。”
凤林岐笑道:“真是个悍妇,不过要慢慢图谋,如果突然散了她们,会惊动那些日日盯着我的人。”
霜华点点头,破涕为笑环住他的脖子,唇贴在他唇上轻轻吸吮,凤林岐扣住她腰由着她,听任她一点点笨拙得试探,正厮缠间,听见门外静以报说:“王爷,逸郡王到了。”
凤林岐沉声说道:“让他候着。”
林逸怒气冲天在哥哥的书房等着,听到绿梅她们出来吩咐伺候王爷王妃沐浴,一个多时辰后,方看到哥哥和嫂子并肩姗姗而来,林逸不由怒上加气,拔出墙上的宝剑冲向霜华,嘴里说道:“我敬你是嫂子,谁知你这般狠毒,竟害紫茵落胎,她如今生不如死......”
凤林岐挡在霜华身前弹开剑身斥道:“林逸放肆,你嫂子早该勒死紫茵才是。”
林逸一听暴跳如雷,咬牙提剑向哥哥刺去......
26、年少时最情痴...
霜华知道林逸对紫茵着迷,在房中洗浴时就心中不安,催促凤林岐快去见林逸,凤林岐说:“他如此着急过来,定是听说了什么,让他等一等消消气性再去。”
谁知林逸气性十足,见哥哥护着嫂子提剑就刺,没想到哥哥定定站着并不躲避,眼看剑尖抵到哥哥肩上,手臂连忙回撤。
剑尖划过凤林岐的衣衫掠出一道血印来,林逸见着血就是一呆,扔了剑颤声叫着哥哥,霜华上前照着林逸狠狠搧了两掌,林逸眼中霜华文静雅致,如今看她怒不可遏的样子,捂着脸没敢说话,霜华扶凤林岐坐着,叫了郎中进来为他敷药止血。
林逸看着哥哥身上的伤口叫到:“哥哥竟然真的受伤了,我以为哥哥编出来骗皇上的。
凤林岐摇头示意霜华不要说话,打发郎中出去,掩上衣襟正色说:“都是些皮肉伤,并不要紧,只是逸不问青红皂白就提剑对着你嫂子,是不是太莽撞了些?”
原来林逸和周庆大将军领军去国都受了封赏,今日一早回到淮扬,将姑母安置在驿馆后,回府拜见母亲,正好碰上福婶过来禀报紫茵的事,说是前一阵子胎像不稳,后来用了安胎药,本来好好的,今日突然血流不止,等他赶过去时,找郎中摇头说是落胎了,紫茵哭得泪如雨下,看见逸进来磕头说:“求郡王为我做主。”
凤林岐听完就问:“逸有没有招人询问紫茵的饮食药膳,或者问赵郎中何故落胎?”
林逸摇摇头,凤林岐绷着脸说:“你为何认为是你嫂子害得紫茵落胎?”
紫茵哀哀一哭,林逸早乱了方寸,跑到哥哥嫂子院子里兴师问罪,看他们不在又去问了福伯,骑马冲到别院里来,他想着自己的鲁莽,低了头不说话,霜华站到他身前耐心说道:“若我想加害紫茵,早就下手了,何必等到你们回来?要想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有的是法子,何况她也算是我们府上家奴,随便找个由头活活打死她,谁又能说些什么?再说了,端午那夜谁给你哥哥下的迷药?紫茵如何偷偷进了你哥哥的书房?若是有错,也是逸有错在先。”
凤林岐看着林逸说道:“过往之事哥哥不和你追究,我刚回来那日,本就想让宁远处置紫茵,想到你,才让他等你回来,前后之事你去找宁远问个明白,紫茵的事,我不想再费唇舌,也不允许此事再扰到你嫂子,你可明白吗?”
霜华过来拉林逸坐下,抚着他肩膀温言说道:“刚刚嫂子见你哥哥流血,一时气急,逸若要记仇,嫂子无话可说。你哥哥从来没有碰过紫茵,此事谁是谁非,逸要前后思量再做定夺。”
霜华知道林逸少年心性,就算此时心中明白,只怕面对紫茵又要乱了方寸,她看了看凤林岐柔声说道:“为了逸,紫茵的事,林岐还是费些心吧。”
凤林岐皱了皱眉,看霜华恳切望着她,方勉强点了点头,起身向外面吩咐道:“静以备好马车,我们去一趟宁远的院子。”
逸忙说:“哥哥的伤......”
凤林岐抚了抚他头顶说:“没事,走吧。”
凤林岐和霜华坐着马车,林逸骑马跟在后面,凤林岐靠着霜华问道:“霜华是不是怕紫茵的事处置不妥,林逸会恨我们?”
霜华抚着他肩头说:“恨我们倒是其次,只怕他会受到打击,变了心性,他如今迷恋紫茵,总得让他知道紫茵的真面目,对她彻底死心才好。”
凤林岐点点头,转身在霜华面颊上重重亲了两下笑说:“还是霜儿想得周到,我常年在外,对逸疏于管教,母亲对他也是不闻不问的,唉......”
霜华笑说:“逸在军营这三个月,高了些也黑了些,比离家时长大了,你费了不少心吧。”
凤林岐搂住她腰说:“逸离家出走后误打误撞进了军营,先赏了他二十军棍才让了进的帅帐,当时林逸领了打,一瘸一拐进去看见我时,委屈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我差点就心软,恨不得过去搂住他肩头安慰他,后来还是忍住了,也没跟他多话,假装看书入神,吩咐将他带到先锋将军周庆大营,却没告诉周将军逸的身份,一开头也有年长的老兵欺负他,这小子倒有志气,也没让别人知道他有些功夫,跟人抱在一起滚在地上打得头破血流,打过几场后也就没人敢欺负了,年纪差不多的都拥戴他,战事结束后还做了个小头目。”
霜华听到周庆这个名字,心神不由一阵恍惚,这个周庆可是当年北阳王麾下,能征善战的那个表字子俊的周庆吗?恍惚间听见凤林岐说:“霜儿知道吗?打了逸那次,等逸走了,我才发现书是倒着拿的,静以这小子进来看着后不停偷笑。”
霜华抿唇一笑,靠在他怀中说:“你可真是心狠,不过想想也是,我那会儿也没少责罚伯阳,每次打了后,明明知道是为他好,又怕他怨恨又心疼他,心里比挨打的还要难受。”
凤林岐抱着她直笑:“听人言夏伯阳是个美少年,见过他的少女都思之如狂。”
霜华骄傲得笑道:“不只伯阳,我那八岁的弟弟都粉雕玉砌的,我们家最美的人儿是妹妹雪华,绿梅她们几个就因为从小看着她,都觉得她仙女一般,背后都说我算不上美人。”
凤林岐看霜华皱着鼻子一脸不甘,其实霜华也是极美的,林逸就说嫂子是大美人,可凤林岐见惯各色美人,头一眼也没觉得她有多美,只是觉得她纯净剔透,是个不一般的女子,凤林岐想着忙亲亲她脸颊说:“霜儿自然是美人,独一无二的美人。”
霜华笑看着他,凤林岐的唇移到她唇边好一阵厮磨,才放开在她耳边说:“夜里要霜儿为我解衣。”
霜华垂下眼帘红着脸点头,这时马车停住,林逸刷得掀开车帘说:“哥哥嫂子,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