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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该面对的,总还要去面对,他勒转马头,向京城回去…

冬日的天空阴沉得像一口浓痰,凝固在人们的头顶,稀疏的雪花时断时续地飘下,落在紫迷的衣衫脸面上,因为遇到同样地冰冷。并不融化。

沈天翔发现紫迷已经浑身僵硬的时候,也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暴病。一天之内夺去了她的娇美温柔。

处于这种情况,他自然无法请医师来验看。连棺材也是偷偷摸摸弄了一副薄板,收敛了准备埋在这荒宅地院子里。

现在,他面对挖好的土坑,坐下稍事歇息,看到紫迷身上积了薄薄一层雪。有意无意地伸手给她拂去。

在他地手触及紫迷冰凉的脸颊时,心中突然也涌上一丝不是滋味。

从决定玷污轻梦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已经死了太多人了。该死的,不该死的,全都死了。

而他,究竟得到了些什么?

征服吗?不,轻梦宁可死也不顺从他地意志,青离也是为了姐姐才答应帮他。

快乐吗?不。她们都在最缠绵的时候低声轻唤云舒的名字,鬼才相信他心里会好受。

报复吗?也许吧,可为什么好像人喝盐水。在喝下那一刻觉得畅快,而后越来越渴?

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会在那一刻告诉轻梦自己并不是云舒。即使最后不能赢得她的婚约,也赢得她的尊重吗?

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会直接以处置刺客的方式处置青离,来一场光明正大的斗智,谁输谁赢都心服口服吗?

突然想到拜月教教主地那个案子,“编造了第一个谎言,就要编造第二个来圆合它的破绽,接着再编第三个、第四个…每一步,似乎都是不得不走,可结果,回头看看,已经离正道那么远了。”

天翔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自己在想什么呢?难道后悔了吗?

开弓没有回头箭,到这时候,哪里还有后悔地份?

无论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那就一意孤行地走下去吧。

一抹冷酷地笑容浮上了他地嘴角,他直起身,心中重新坚硬起来,将紫迷放进坑中,一下下盖上土,也盖上自己最后一点良心。“哥,我有点事情找你”,云舒在家里敲开天翔的房门,语气极为低沉地说道。

“我忙着,改天吧”,天翔给他一颗软钉子,要是平时,云舒差不多就会闷声不响地走了。

可这天没有,他执拗地站着,说,“很重要地事。”

“那在这儿说吧”,天翔头也不抬,冷冷答道。

“上阁楼上去,那里没人。”

“我没空。”

“跟我去。”

“不去你想怎样?”

云舒沉默了,而当天翔以为他要知难而退时,他踏进门来,把门严丝合缝地关上,用很低但很坚定的语气道,“哥,你去自首吧。”

天翔险些跳起来,稳了稳神,站起身来,转过来面对云舒,大大向前跨了一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云舒感到一股压迫,从小积累的习惯让他很想后退一步,不会被威压得那么难过,但这时,他知道,打死也不能后退,狭路相逢勇者胜,拚的就是气势。

就算不为了自己,不为了死去的轻梦,也要为了大概还在什么地方活着的青离啊!

于是他钉子一样一动不动,尽管语速因紧张而加快,但内容还是杀伤力不减,“扫红的死,你有动机也有能力,那绝不是什么意外!”

天翔冷冷哼了一声,没说话。实际上是因为他内心也慌了,不知云舒到底知道多少,怕言多有失。

“那个不在场证明,我也破解了!是先用箱子把人砸死,再把箱子放在半高处,放成摇摇欲坠的样子,拿撑杆支住才能维持平衡,但又在撑杆下面垫一块冰,把尸体放在底下。然后就可以回到客厅里跟他人聊天,只等着一声巨响了。不过,为了让冰加速融化,不要看出水的痕迹来,凶手在炉子里加了好些柴,所以我们后来上去时,房间才那么热!”

天翔听说这些,心中大骇,完全没有想到平素面瓜一样的弟弟会这么一针见血,咄咄逼人,腿一时有些发软,差点冲口而出一句“证据呢”,但想到这句话通常是案犯负隅顽抗时才问的,可以变相等于承认自己做了这些事情。

有证据,可以让他进死牢,而即使没证据,如果云舒知道了,梦瑶很可能也会知道,秦尚书夫妇说不定也会知道,他的前途就完蛋了,那还不如让他去死,所以,他要完全把这事情掩饰过去才行。

他哪里知道,青离就是清楚他这太贪的性子,舍不得丢卒保车,才制定这个计划啊。

天翔看疾言厉色今天行不通了,便努力调整呼吸,作出一个轻松的样子来,揽过云舒的肩膀,呵呵笑道,“看来哥哥平日是不是对你太不好了?怎么把哥哥想得那么坏啊。不过你确实是进益了,说的这些,我都没有想到,听说那个扫红平素颇为凶悍,做丈夫的受了不少气,你要不要去查查那个农夫?”

云舒被他这亲热地一搂,心头一悸,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一下软了三分,毕竟,他心里也是一万个不希望证实自己的猜测,一万个不想看见自己的亲哥哥被打进死牢的啊。回头想想,觉得天翔说的说不定也有道理,那个农庄主人也算是有动机的,虽然他看来痴胖,也说不定会武功,能从窗户翻上二楼呢。

天翔看他表情,知道心思活动了,忙又劝慰几句,送出门去,一回身,剩自己一个在屋里,却是止不住的冷汗。

他心中懊恼极了,怎么也不服气居然栽在这个一直没放在眼里的弟弟手里。

但这会连懊恼的时间也没有,虽然一时把云舒支走了,但他清楚,那农人当天完全没有离开屋子,而且很容易可以查出他不会武功,他必须得另谋出路才行。

于是他整了衣装,下楼牵马,风驰电掣地往丰县赶去。

沈天翔到死也没有明白,他的强大,在于善于利用很多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同时,利用他这些欲望,别人也可以轻易地控制他;而云舒的强大,在于他永远坚持着自己认为对的,面对世上一切难以面对的事情,可以被杀死,却无法被打败…

(一二四章蛛丝十五)

蛛丝(结局篇)一二四章一声枪响

更新时间:20088101:34:16本章字数:3215

佛经中有则故事,说一个江洋大盗,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在地狱业火中苦苦挣扎,一天佛祖看到了,突然发现他生前也做过一件善事:在差点踩到一只小蜘蛛时,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抬起了脚。于是,佛祖令这只小蜘蛛垂下蛛丝到地狱,拉那大盗出来…青离在如豆的灯光前坐着,面前摊着那本在飞花楼突然冒出来的父亲的笔记,《神机之法》。

推算一下,云舒该去找天翔摊牌了吧。

她的计划,虽然不能说一点运气的成分不靠,但基本还是基于对云舒和天翔二人性格的了解。

从天翔那里她知道,云舒和梦瑶一直在调查的事情正是轻梦的死因,最近一直在往轻梦生前的一个丫头扫红那里跑,因此天翔才动了杀心,要掐断这条线索。

青离固然不能预估云舒那天正好去了案发现场,但既然他在调查这个扫红,而扫红死了,同时天翔又正好在场,他会不关注么?

把事情都办得漂漂亮亮的,不留一点瑕疵,是天翔的长处,可另一面,变成凡事欲盖弥彰太过,是致命的毛病。

她给天翔的计划是:去扫红的家,要有别人在场做人证,然后趁空隙跑出来,偷上二楼用房间里的重物将目标砸死,然后找一些长杆之类,把重物支撑起来,最下面垫一块冰,维持一个脆弱的平衡。现在冬日,家家有炉火,将炉火点旺。冰很快融化,重物就会坍塌下来。发出巨响,而此时天翔已经在楼下跟人谈笑风生了,便可以得到不在场证明。

这个计划在她以前的实案中成功过,但这次她故意在计划的细微处动了一点手脚,如果云舒能发挥跟她在一起时地智力水平。多少应该可以看出一些破绽。

如果有人庇护天翔,这个案子可能会在官府那里波澜不惊,但云舒心里,一定是巨型风暴。他可能会因为没有第一手的材料而找不到证据,但是,她也不需要他找到证据,因为她要的是天翔死,不是进监狱。

以云舒地性格,出于对公道的追求和对哥哥地感情。他很可能出面去劝哥哥自首,不要一错再错。

而以天翔的性格,他会怎么做也是清楚不过的。

外头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青离嘴角勾起血红的笑意,果不其然。来了…

天翔铁青着脸冲进来。一把揪住青离地衣领,生生往地上一惯。喝道,“小贱人,好你个存心歹毒,想借此事害我,姐姐的命也不要了不成?”

青离失了武功,跌这一下,颇为惨痛,却咬紧牙关没有出声,缓缓拨开一下散在面上的头发,

道,“沈大人何出此言?”“你那谋划,居然被云舒那呆瓜都能看破,还敢说不是故意留下破绽?”

“不会吧,若有证据留下,你又何尝还能全身来这里?”

“这…”天翔微微一怔,云舒指出了疑点揭开了诡计,但确实并没找到切实证据。

青离于是冷哼一声道,“我是刺客的方式行事,只要不留证据,即是大功告成,何来谋划不周或想要害你之意?你若这般信不过我,又何必来听我多说废话,一刀杀了我岂不畅快?”

天翔看她神色淡定,又说出这番话来,一时不知是信是疑好,略一思索,现在并不是兴师问罪的好时候,于是瞬间又现了热络之色,扶青离起来,赔礼笑道,“我一时心急,莫怪莫怪。可对我来说,即便没证据,若让大家心里猜疑,已经是天大的失败了…”

青离看他软款,似乎也有些温柔起来,回身环住他腰道,“想来我已委身于你,就算现在出去,也没人肯要这败柳之身,自然只有与你同生死共进退,我方才说气话,是气你还疑我,其实这点我也早有预料,做了防备。”

青离自己把她所给的理由视为狗屁,但她知道,这正是天翔会相信的东西,人类沟通之难,可见一斑。

“防备?”天翔果然被深深拉进了一步,兴奋地问道。

“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犯了那么多案子,也不是说一次没有被怀疑过的时候,虽说没证据便定不得罪,但受怀疑总是不妙吧,所以我制定计划时都会留有后手,这后手是三十六计里地一条…”

“什么?”“便是周瑜打黄盖用的那招苦肉计。”

“我明白了!”天翔脑子到底还在,道,“你若被凶手伤了,自然无人怀疑你是凶手!”

“正是”,青离笑道,眼神却极其魅烁。

天翔沉吟片刻,道,“可只怕弄巧成拙,我本来是有身手的,想伤我亦不易,若问起来,我对伤我之人面貌身法一概不知,或是说出地话有破绽,岂不更加惹人怀疑?”

“不愧是你,思量如此周密”,青离轻笑一声,“正因如此,这伤不能是刀伤剑伤,必是远程武器,所谓暗箭难防,你没看见凶手,也是理所当然的。”

“箭?可如何令其发射?若用机关,伤时若无人在场,伤也白伤,若有人在场,机关一查不就查出来了?”

“所以不能用箭”,青离笑答道,“算了,我也不跟你一节子一节子说话了,你且听听我地计划。”

说着,她用左手拿笔,在白纸上写下二字,“你可认识这个?沈云舒可认识这个?”

天翔一凛,他们当然认识,这两个字在多少大案里出现过,因为青离平时都用右手,就算他知道青离就是“不恕”,还没见过这笔迹地当面诞生。“你去找一支火铳来,我在上头帮你写上不恕二字,云舒本来再怎么怀疑你,看到这货真价实的两个字,还能不迷糊吗?而他一直追捕不恕,不恕反过来要坏他地事,杀他的哥哥,动机也完全解释的通。”

青离顿了顿,道,“至于火铳的用处最妙,你看这里”,说着她指向面前的书中间一段,“五月二十三日,有二人龃龉…置火药三钱于火铳膛中…伤士卒,幸无大碍。”

“这是何书?”天翔问道。

青离解释了是父亲留下的神机笔记,天翔看那黄旧的书页,对火器的熟知,确实也容不得人怀疑。

“所以你看,在铳膛里放置三钱的火药,会导致走火炸伤人,但又幸无大碍,不会伤得很重,所以你正可以用此法,不设机关,不留痕迹。而且,火铳燃鸣,发出巨响,周围之人一定马上赶去,你可以迅速伪装出刚刚遭遇袭击的样子,怎么会愁伤了也白伤呢?”

天翔闻言,开始还有一丝疑虑,但转念一想,总不可能他爹二十年前就预料到今天的事,还伪造一条笔记出来吧,于是笑逐颜开,搂过青离狠狠亲了一口,道,“妙啊,这样一来,水就全搅浑了你真是我的女诸葛,等这事过去,我一定好好报答于你。”

青离亦笑着,给他整整领子,柔声道,“快去吧,事不宜迟,能在今晚解决最好。”

天翔的动作确实不慢,当日晚上就弄来了火铳,青离依计划在上头写了字,送他出门去了。

他出门后,她默默换上一件青碧的盛装,对着铜镜梳妆起来。

镜子里的人,在幽暗的烛光下,笑得苦涩中带一丝诡异。

恶鬼啊,终归还是恶鬼…

这次,连云舒和父亲,都是计划里物尽其用的工具,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不过,看在这也是最后一次了,然后恶鬼就会回到恶鬼该去的地方,不再对她也许命中就得不到的生活抱有非分之想。

两行清泪从她腮边滴落,乱了妆…

三更时分,青离明明知道自己这里不可能听到,但幻觉中,还是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有心的同志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没发现的可以往前翻哈,大概在114章吧)

蛛丝(结局篇)一二五章洞明

更新时间:20088101:34:19本章字数:2678

佛经中有则故事,说一个江洋大盗,生前作恶多端,死后在地狱业火中苦苦挣扎,一天佛祖看到了,突然发现他生前也做过一件善事:在差点踩到一只小蜘蛛时,突然动了恻隐之心,抬起了脚。于是,佛祖令这只小蜘蛛垂下蛛丝到地狱,拉那大盗出来…一声巨大的轰鸣,突拉拉惊起一群夜鸟,而后,小树林里又恢复了平静,月光透过摇曳的枯枝,淡淡地流在地上。然而,这平静又同样是短暂的,京城的夜晚路上往往还有不少行人,总有几个好奇胆大的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云舒赶来的时候,天翔的身体已经有些冷了,炸裂的火铳上,还黏附着两根断裂的指节“哥…”

云舒只吐出这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话,他知道他是咎由自取,他也怨恨他的所作所为,但他的心里,还是如撕裂一样疼痛,伏在那血肉模糊的人身上,嚎啕起来。

待他哭够了,站起身,一边的随从把收集的证物出示给他,沉痛道,“柳不恕这个魔头,一定是恨沈大人追捕于他/她,居然下此毒手!”

云舒本来他想到天翔被他揭穿,畏罪自杀,但转念一想,别说以哥哥的个性不会这么轻易自尽,就是自尽,又何必采用这么惨烈的方法,可能是要采用苦肉计,弄伤自己。消除嫌疑,结果不小心枪走火了,弄成现在的局面。但是当他拿过火铳来一看,整个思路又混乱起来。

那“不恕”两字。是他反复研摩过太多次的!真真切切地写在火铳尾部,不会有假的!

难道这案子真是不恕地手笔?可也不对,明显天翔死时是自己握着枪的,难道不恕会什么巫蛊之术让他产生幻觉,对着自己脑袋开枪不成?

“死者衣内还找到这个”。又一个随从上来,用白布衬了薄薄一片纸,递给云舒。

云舒接过来,是不起眼的黄旧地纸片,好像是从什么书上撕下来的,边缘烧焦了,又被血打湿,看起来颇为恶心,但因为上头好像写了什么。不得不认真阅读。

而一看内容,他感到更为诡异,这里记述地正是火器之法。难道天翔是按着这个行事的?可现在他既然身死,是因为夜里没看清楚弄错了什么。还是这上写的根本就不对?这东西从何而来?又与不恕有何关系?

说起火器。最熟悉的一定是神机营了,所以云舒为探个明白。天一亮就去神机营找了一个武官,给他看这内容,询问意见。

那武官反复看了半天,道,“怪!怪!”

“怪什么?!”云舒忙问。

“这开头写的,明明是个极精通地主儿,可到了这里,怎么有这等屁话出来”,武官指着上头一句道,“三钱火药,哪会什么无大碍,直接见阎王了!”

云舒拿过来看,发现是这样一句:“五月二十三日,有二人龃龉…置火药三钱于火铳膛中…伤士卒,幸无大碍。”

不光武官觉得怪,他更觉得怪,看着纸片的年头应该颇久远了,肯定不是为了这案子才伪造的,那么难道真的那么巧,记述之人粗心大意,犯了这么一个错误,而这个错误又恰恰为天翔所用了吗?

在百思不得其解,反复看去之下,他终于发现,那个“三钱”的“三”字,似乎有一点奇怪:中间一横墨迹深重,用笔有力,而上下两横,则多少有些轻浅新浮。

虽然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但已经看出的话,是越看越能发现差别,他忙问,“若是一钱,炸伤人可说得通么?”

武官想想,道,“那差不多。”

云舒心中一震,看来这个“三”字果然是从“一”字改的!而动手脚的人,想必就是柳不恕了!

他身上一阵发凉:好个柳不恕,多日不见,手法还是这般狠辣,不过用一支狼毫,轻涂两笔,竟然可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而即使抓到她,又是不能定罪地案子。

但是,假如柳不恕还是人类,不能拘神问鬼,他/她是怎么知道最近发生的这一切呢?别的不说,自己劝哥哥去自首地话,是在多么隐秘的环境下讲地啊。

不恕、火铳、轻梦地旧事、扫红的案子、哥哥地死、这一切究竟是怎么联系起来的?全无头绪的一团乱麻,让他觉得头都要炸开了。“沈大人没什么别的事的话,下官也先回去操练了”,武官突然的说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云舒忙笑着道谢,目送他归队。

火铳的巨大声音连续响起来,然而正因其连续,反不如平地听到一声那么唬人一跳。云舒猛地回想起来,他还用过火铳呢,在那个蒙古边境的小城上,帮着青离点火,击退来犯的强盗们。当时的青离,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而现在,却生死未卜,虽然他猜测是天翔带走了青离,也已经派人去查天翔在外县买了宅子的事,都还没有回报,想到这里,他心中隐隐作痛。

然而…

青离,青离?青离!

似乎一根银针飞过他的脑海,所过之处,迷雾破碎。

青离提到过,她家里曾经是神机营的。

如果她确实被天翔囚禁,自然也可以知道天翔的动向。

那么,难道是她,为了报复和求取自己的自由,设计了这样一出完美的谋杀吗?

不,不对,那火铳上可留有货真价实的“不恕”字样,青离再怎么聪明,如何能模仿到柳鹞子的笔迹?

可,那…如果是她自己写的呢?

这个念头进入云舒脑中时,他觉得有一股万年寒泉,自天顶灌入头皮之下,再慢慢向全身流动。

但他已经不能控制,有关青离大大小小的事件纷涌而来。

为什么她出身青楼却能不受拘管?

为什么她一介弱女却一身武功?

为什么她突然胡搅蛮缠地要他发誓不知道她的过去?

在那个他以为他会死的囚牢之夜,她想跟他说什么,却被突然闯入的郡主打断了?以前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他没有去想,或是不愿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