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纪茶被带回去,怕是也有这个下场,纪槿便止不住的流泪,但眼下却迎来一道生机。
这么想着,纪槿盈盈楚动的双眸,猛地看向柳蔚,虽说提出这等妙计的是那容都尉,但“杀人偿命”这个“借口”,却是柳蔚先想出来的。
柳蔚容都尉这两人摆明了就是一对儿的事儿,纪槿自然知晓,所以,纪槿笃定,柳蔚肯定是有心帮自己,但苦于纪家与她已经撕破脸皮,柳蔚不好明着帮,便嘴硬心软的用了这迂回之法,最后,却还是一心为自己与纪茶着想。
纪槿感动得心都甜了,看着柳蔚的视线,也越发的柔软,最后,一双金瞳竟像是要化成水一般,缠着柳蔚便不再放松。
被一女子用如此濡慕的眼睛盯着,柳蔚忍不住后脖子冒出些鸡皮疙瘩。
柳蔚咳了一声,后退半步,冷着脸道:“杀人偿命,你的罪行,自会有人上书朝廷,届时审判如何,便是上头做主。”
纪槿连连点头,哪里还有方才那副义愤填膺的摸样。
纪槿现在看柳蔚怎么看怎么好,不管柳蔚说什么,纪槿都觉得是在帮自己,帮纪茶。
果然还是姐妹同心,骨血相连,说到底,跟柳蔚也是一家人。
看来,柳蔚虽说与纪家其他人不对付,但对她们姐妹却是极好的。
纪槿这般想着,索性从地上站起来,噙着一双美眸,擦干脸上的泪痕,笑盈盈的望着柳蔚,主动举起两只手,说:“妹妹快些抓我吧,我不跑,再也不跑了。”
柳蔚:“……”
柳蔚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眼看着纪槿主动走在前头,一蹦一跳欢乐的往衙门走,走进衙门,就对门外守着的衙役说:“那个,我杀了人,两位大人谁带我去去牢里。”
门口的两个衙役,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纪槿。
心想,姑娘是个好姑娘,好看也的确生得好看,就是脑子坏了。
柳蔚头很疼,揉着眉心,对身边的容棱道:“去将纪槿关起来。”
容棱没动,却瞥了柳蔚一眼,问:“你不去?”
柳蔚冷着脸色,扯了扯自己的衣裙,意思是,这样怎么去?
容棱没做声,但那眼神分明是说——还以为你不怕。
第531章 :岂止是钟情
柳蔚平白被噎了一下,脸又黑了许多。
但容棱逗柳蔚是逗柳蔚,却自有分寸,那边纪槿与两名衙役一再虔诚保证,自己真的杀了人,就在建阳府杀的,也没过多久以前的事,好像就才两三个月。
两名衙役看纪槿的目光越来越不善,最后已经有一个想连夜去找大夫了。
就在这时,容棱走了过去,轻描淡写的几句,令两名衙役即便满心疑窦,也还是老实的将这“不知道是不是杀了人,但脑子肯定不好使”的姑娘,带进了内牢。
纪槿在进牢房前,还殷殷期盼的望着容棱,说:“容大人,您别忘了,我姐姐才是主谋,是她教我怎么杀的。”
纪槿那急于求成的语气,听得两名衙役嘴角直抽!
心说,这姑娘真的该关在牢房,而非疯人塔吗?
容棱头也不回的离开,出衙门时,已挥手示意躲在暗处的下属,去找纪茶。
而等容棱吩咐完,再四下寻找时,却哪里还有柳蔚的身影。
回去了吗?
柳蔚穿着一身女装,夜半三更的跑到街上乱逛,就是为了出来散步?
心里正想着,容棱远走了两步,打算回客栈看看。
却在刚走到前方三岔路时,便感觉从头而降一道寒气,待容棱条件反射回手迎战时,却队上一张清冷黑沉的俏脸……
柳蔚从屋顶上飞下来,手上裹着内力,一道偷袭,击向容棱后背。
容棱原本已做了回击准备,却在瞧见是柳蔚时,收了九成力道,而余下那一层,不足以让他躲开柳蔚的八成内力。
后背受创,容棱甚至来不及闪身躲避,两只轻柔的手指,已碰到他的耳垂,接着,两根手指一合,容棱耳廓生疼,仿似要被拧掉一般。
而容棱身边,柳蔚阴测测的声音响了起来:“回去!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说是要谈,但揪着容棱耳朵的手,却丝毫不松!
柳蔚算是明白了,什么柔情似水,什么千娇百媚,都不管用,面对出轨的男友,还是武力镇压最为有效!
一人一个活法,柳蔚今夜就与此人说清楚,说不清就打一场,打是打不过他,但不代表柳蔚不敢打,况且柳蔚还有帮手,小黎这个儿子在这种时候,用途就显现出来了。
容棱,堂堂三王爷,此刻着实是愣住了!从小至大,他何曾被人拧过耳朵!往日倒是常见柳蔚拧小黎的耳朵,小孩子顽皮,总有淘气的时候,拧拧耳朵,便听话了。
可哪里想到,柳蔚竟将这一套,用在他的身上!
男人嘴角的那丝笑意,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下来。
容棱抬手捉住柳蔚的手,想将柳蔚的手拿下来,却又被柳蔚拧了一圈。
耳廓一阵疼痛,容棱皱起了眉:“闹够了?”
柳蔚冷笑一声,完全不怕他:“我闹还是你闹?”柳蔚说着,脱开他的耳朵,后退两步,满脸凌然:“既然你等不及回客栈,那咱们就这儿说吧。”
容棱看着柳蔚,没做声。
柳蔚抿着唇,指着自己的衣服道:“这套衣服,我是当真不想穿,不过看来,也不算白穿,今个儿咱们就把事说定,首先,我先问你。我问你,我穿男装好看,还是女装好看?”
柳蔚问的直接,且目光十分逼人,一身女装的情况下,柳蔚却分明没有半点女儿家的娇怯柔媚,大胆得,仿佛连男子也自愧不如。
容棱看了柳蔚好一会儿,感觉到耳朵上的余痛还未消散,思忖着,是不是他当真逼过头了,将柳蔚的真火都给逼出来了。
若是如此的话……
容棱脑中绕了一圈儿,再回神时,他已控制好五官表情,淡淡的将柳蔚上下打量一圈儿,继而道:“皆可。”
柳蔚脸黑了一层,两步上前,逼到容棱跟前:“只能选一钟作答。”
容棱眸中露出不耐,随意的道:“现在这般,便可。”
也就是女装。
柳蔚点点头,又问:“钟自羽好看,还是纪槿好看?”
容棱蹙了蹙眉:“与他们何干?”
“你回答便是。”
容棱不说话。
柳蔚再次逼前一步。
容棱想说,这两人他都无感,但话到嘴边,却成了:“若定要选一,自是纪槿。”
单比做好看,男子与女子,本就没有可比性。
柳蔚低下头,半晌没说话,等到再抬头时,手直接抓住容棱衣领,瞪着眼睛问:“纪槿好看,还是我好看。”
容棱抑住心底的笑,看着柳蔚认真的瞳眸,像是为了故意磨柳蔚般,再次沉默。
“说。”柳蔚一幅随时大打出手的模样,手上的力道也又紧了两分。
容棱吐了口气,似放纵,又似随意:“是你。”
那声线,刚硬柔情,百转千回。
柳蔚选择性的不去计较容棱语气中的敷衍,终于松开了容棱的衣领,还体贴的为容棱将紊乱的领口抚平,慢条斯理的说道:“如此说来,你还是钟情我的?”
岂止是钟情。
容棱心中想着,面上未显。
柳蔚将容棱的衣领都整理好,再仰起头时,眼中已有了笑意:“很好,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那剩下的,就简单多了。”
容棱饶有兴趣的等着柳蔚说下去。
柳蔚的手,顺势滑下,握住容棱的大掌,与其十指相交,这样的牵手方式,令容棱略感新奇,只觉得,如此,当真与对方更亲近了不少。
“既然你我关系已然明了,有些规矩,便还是说清一些的好,当然,感情是相互的,我对你有要求,你对我亦可有要求,那么先来说说我的要求。”柳蔚清了清喉咙,与容棱相携走在回客栈的路上,漫不经心的一条一条掰着说:“一,你除了我之外,不得随意对其他女子好。二,你除了我之外,不得随意对其他男子好。三,不得对我不喜欢的人好。四,答应我的事,不能食言。五,不得背叛我。六,不得欺瞒我。七,不得敷衍我。八,不得……”
柳蔚显然是早有准备,一说便没有停下,从三岔路口,一直走到客栈门口,柳蔚总算说到了第二十六条……
……
作者有话说:四更完毕,明儿继续(⊙o⊙)…
第532章 :明日开始,我与小…
“二十七,将来若是成亲,你的粮饷,交给我管。二十八……”
不等柳蔚继续说下去,容棱站定步伐,打断她:“还有多少条。”
柳蔚数的正起劲,猛地被打断,便停下来,算了算,说:“还有十几条。”
容棱点头,道:“我都答应。”
柳蔚说:“我还未说完,你确定不听听看?”
“不用。”容棱说着,看着柳蔚:“你说,我也可提要求?”
柳蔚挑挑眉,点头。
“好。”容棱瞧着柳蔚,道:“我只一条。”
只有一条,这般爽快?
柳蔚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就见容棱抿了抿唇,将柳蔚上下看了一圈儿,淡淡的道;“往后,都这般穿。”
柳蔚一噎,愣住了,半晌,指指自己的衣裳,问:“白日也这般穿?”
容棱点头。
柳蔚:“……”
两人对视,彼此沉默,柳蔚是知道自己的,敢夜半三更穿这样跑出来,看起来大胆,实则还是心有所惧。
这套衣服,柳蔚是在房间里换的,跑出来的时候,还特地迂回了一般,避开了容棱那些暗卫,等见到容棱时,却不再回避,只因跟在容棱身边长随的那两名暗卫,乃容棱心腹,便是天大之事,让他们瞧见了,也只会三缄其口,充耳不闻。
柳蔚是知道这些,才敢如此不管不顾。
但晚上有脾气,不代表白日也敢。
况且,客栈里还住着一个容溯,柳蔚的身份,就算让全天下知晓,也不得让此人知晓。
柳蔚现在既是柳家大小姐,也是镇格门司佐,朝廷官员,一个女子入朝为官,容溯知道了,这不等于平白送个把柄到他手上?
柳蔚相信,这个道理容棱是明白的,但容棱故意这么说,显然就是为难她。
也怪自己,方才把话说在了前头,说是我提要求,你也可提,如此一来,便成了互相要求。
自己若是达不到容棱的要求,容棱也自不用达到她的要求。
想到这里,柳蔚脸黑了下来,瞪着容棱,道:“奸诈。”
容棱勾起唇角一侧,并未说话。
柳蔚咬咬牙,有些不甘:“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容棱道:“你敢,我知。”他说着,率先走进了客栈,自上楼去。
柳蔚看着容棱的背影,分明听出,那句“你敢”,是他的故意讽刺。
柳蔚觉得很惆怅,容棱已经变坏了,越变越坏了。
要不,还是分手算了!
耷拉着脑袋,柳蔚步伐拖沓的跟着上楼,路过走廊时,耳朵一尖,听到容溯房间,有脚步声。
柳蔚神色一凛,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第一时间驾着轻功,往房梁上一窜,极快的窜到一根木梁后头,谨慎的将自己缩成一团。
下面,容溯的房门果然开了,一身亵衣的容溯,走出来,反手,把房门阖上,容溯并未发现外面有人,只是下了楼,直接往后院净房而去。
逃过一劫,柳蔚松了口气,抚了抚胸口,打算趁着容溯没回来,赶紧回房间。
可柳蔚刚一动,便感觉周围有什么不对劲。
柳蔚慢慢将脑袋往后面转了转,然后,便对上三双黑黝黝的眼珠子。
柳蔚:“……”
一直把房梁当成潜伏点的三名暗卫:“……”
四人面面相觑,气氛一触即发。
三名暗卫在沉默了数息之后,其中中间的那名斟酌了一下言辞,带着试探与怀疑,轻声问:“柳……大人?”
柳蔚咽了咽唾沫,身子一转,以最快速度冲下房梁,直直跑回房间,砰的一声,再把房门关上。
房梁上的三名暗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左边那个问:“这……是柳大人吗?”
中间那个语气含糊:“长得,不是一样吗?”
右边那个很怀疑:“可她是个女子。”
中间那个摇摇头,看着一脸涉世未深的同伴,语气复杂的道:“这世间,男子喜女妆之怪事,并非没有。”
右边的同伴很震惊:“男子为何要穿女装?”
中间那人没再回答,左边那人似想到什么,但也没说话,右边那人得不到答案,却感觉两名同伴都莫名沉默了,一时间,房梁上,气氛凝重。
柳蔚回了房间,额上已经出了密密细汗。
柳蔚想与容棱说方才之事,一转头,却发现容棱已经上了床,盖着被子,背对着外面,已经睡过去了。
柳蔚暗暗咬牙,走到塌边,一挥手,将被子掀开。
身上瞬间失去温度,容棱慢慢睁开眼,侧眸,黑色的视线,淡淡的瞧着柳蔚。
柳蔚将容棱身躯掰正,让容棱平躺着,然后上床,骑在容棱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容棱看着柳蔚的姿势,以及那一身俏丽女装,眼神暗了暗,放在袖子里的手指,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以迫使自己保持冷静。
柳蔚没瞧出容棱的忍耐,柳蔚只觉得今夜自己万全准备下,却让这人戏弄了,他明知白日里,她不可能穿女装示人,他却以这样的方式,堵她的口。
这人究竟想做什么?容棱到底,又是否还钟情自己?
柳蔚拿不准了,只觉得容棱越来越难琢磨,也越来越古怪。
最重要的是,容棱现在淡淡凉凉的态度,已经让柳蔚没有安全感了。
就仿佛,自己在一力争取,另一方却一再后退。
柳蔚说不清现下的心情如何,愤怒,不虞,气恼,委屈……
是了,委屈,特别委屈。
柳蔚抿下唇,忍着鼻尖酸楚,就这么看着容棱,也不说话,就盯着他。
容棱原本还是淡淡,但瞧见柳蔚眼眶竟在发红,眉头狠狠蹙起。
房间里很安静,两人就这般对视,过了许久,柳蔚眼眶的红影开始发深,接着,柳蔚眨了眨眼,迫使自己将快溢出的眼泪逼回去,然后一个翻身,到了床榻内侧,盖上被子,背对着容棱,闭上了眼。
容棱看着柳蔚的背影,目光久久未动。
而床内侧,柳蔚捂着脸,一动不动,但隐约的,被子里,却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在哭?
容棱不确定,看起来像是在哭,但她是柳蔚,怎可能哭?
容棱很徘徊,几次伸手,想碰碰她,但都忍回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过了许久,柳蔚似乎已经睡过去了,睡着后,柳蔚无意识的动了动身子,侧躺的身子平躺下来,这次,容棱清楚的看到,柳蔚眼角未干的泪痕。
眉头狠狠蹙起,自诩心狠的男人抿紧唇瓣,容棱盯着床顶的帷幔,沉默良久,终究,长叹一声,伸手,将那隔自己有些远的女人拉过来,裹进怀里,收了力道,紧紧搂着。
巨大的动作,令熟睡的柳蔚睁开眼。
瞧着两人的动作,柳蔚挣扎一下,想退开。
却听男人淡淡的道:“别闹。”
柳蔚停顿下来,接着,道:“明日开始,我与小黎睡。”
第533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容棱皱起眉,不发一言。
柳蔚还在说:“方才我说的那些要求,你也当没听过,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不会勉强你什么,你我便当朋友一场,各自安好即可。”
这次,容棱的脸彻底沉了。
柳蔚也没屑于看容棱的表情,只停顿一下,又推了他一下,说:“你先放开我。”
容棱非但没放,还将她搂得更紧了。
柳蔚蹙眉,不悦。
容棱却在此时,淡淡开口:“方才说的那些,我应了。”
柳蔚一愣,仰头看着容棱。
容棱叹了口气,妥协一般转过头,看着柳蔚还有些湿润的眼瞳,薄凑到她的唇边,慢慢的道:“我都……应了。”
说完,含住她的嘴唇,轻轻地啃咬了下去。
柳蔚睁大眼睛,就这么看着容棱。
而就在容棱厮磨着,在她唇上动作时,柳蔚却突然从鼻尖喷出一个冷音:“呵。”
容棱一愣,退开一些,瞧着怀里的女人。
柳蔚一反方才楚楚可怜的摸样,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反身压到容棱身上,坐在容棱紧绷小腹之处,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按住他结实的胸口,眯紧眼睛道:“我就知道,你看上纪槿了。”
容棱皱眉,这又与纪槿有何关系?
似知道容棱的疑虑,柳蔚理直气壮的道:“我方才就是在学纪槿楚楚可怜的摸样,试探你罢了,果然,你立刻就妥协了。你还敢说,你不是看上纪槿了?”
容棱:“……”
容棱一瞬间脑子里想了很多,方才的种种,柳蔚瑟缩娇弱的背对着他,隐隐啜泣的可怜摸样,她平躺着,又眼角含泪的温柔摸样,此刻再一琢磨,容棱脸色顿时焦黑。
这就是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
容棱沉默了,他视线一转,看到柳蔚裸露的手臂上,有一块刺目的淤青,他指着那儿问:“怎么来的?”
柳蔚振振有词的说:“方才哭不出来,自己掐的,怎么了!”
容棱现在,只觉得眼前这女子,无论怎么看,都透着股可恶,且越看越是可恶。
坚持了这般久的御妻之法,终究功亏一篑,让这人闹了个土崩瓦解,全盘皆输。
早知迟早要败,他这几日,还忍什么?方才初见她这一身女装,难以自持,他便硬生生的去净房自渎而出。
现在想来,他何苦如此?
这般思虑,容棱索性一个翻身,将淬不及防的女人压在身下,修长手指捏住她的下颌,狠狠咬下去,语气更是阴冷:“赢了,很是得意?”
柳蔚原本还有些徘徊,但容棱这句“赢了”,却令她顿时笃定了。
看来,果然如她所想,什么钟自羽,什么纪槿,什么出轨,什么变心,都是此人一通连环计,虽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从自己三番四次投怀送抱,他却一再拒绝来看,这人,必然志在消磨调教于她。
只可惜,最后还是被她两滴眼泪,逼出了原型。
只是想到自己哭不出来,狠掐自己才逼得泪腺发作一丁点泪花,柳蔚又觉得不爽。
趁着容棱片刻松懈之际,柳蔚泥鳅一样从容棱身下溜出去,一个打滚,滚下床榻,躲开老远,扬起自己手臂上的淤青,道:“这伤没好之前,你别再想碰我一根手指。”说完,眼看着容棱面色黑沉,柳蔚又不怕死的补了一句:“这是你戏弄于我的代价!”
话落,柳蔚贼兮兮的伸手把床上的被子一抢,夺过来,裹在身上,遮住身上女装,抬脚就走出房间,往小黎的屋子跑。
容棱看着大敞的房门,和空空如也的泛凉床榻,黑眸紧眯,全身泛着寒意。
这时,跑走的柳蔚又回来,探出一个头,对屋子里的容棱道:“还有,为何我学纪槿的摸样,你便妥协了,明日好好解释解释,解释不清楚,往后都自个儿一个人睡吧。”
容棱咬牙切齿:“你便不怕,我当真变心?”
已经农奴翻身的柳蔚现在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柳蔚无所畏惧的扬着下巴,很是倨傲的道:“好,你大可去,看上谁了,记得与我道一声,也许我能为你牵线搭桥。”
说着,柳蔚裹着被子又跑了,再不看容棱越发漆黑的脸。
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作为败者,容棱只有承担失败的后果。
容棱躺回床上,身上连个被子都没有,男人表情阴鸷,想了一下,起身,走出房间,去敲容溯的房门。
没过多久,房门被打开了。
容溯一脸倦怠的站在门内,瞧着这夜半三更的不速之客,语气很冷:“三哥有事?”
容棱看了里头一眼,瞧见容溯床上,小妞正睡得香甜,身上盖着床小被子,自从小妞晚上时不时要来容溯房内睡后,容溯便为小妞这弱小孩童备了一床被子。
而床榻上,除了一床小被子,自然还有容溯盖的,那床成人的被子。
容棱推开容溯,直直的朝床榻走去,拿起那床成人被子,抱着,便直接往门外走。
待容棱正要出门时,容溯拦住他,皱紧了眉:“你做什么?”
容棱说:“借个东西。”
“这叫借?”容溯表情很是难堪,不问自取这叫借?
容棱理直气壮的道:“是。”说完,不与被子的主人多做交谈,直接出门。
容溯揉了揉眉心,狠狠压下一肚子火气,喝道:“给我放下!”
容棱不理容溯,头也没回,转身回了自己房间,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站在走廊上,气的浑身发抖的容溯:“……”
房间里,被声响吵醒的小妞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容溯瞧见,狠狠掐了掐眉,也顾不得找容棱理论,先回房,拍拍小妞的身子,让小孩童继续睡。
这小丫头若是醒了,是不会真醒,而是继续之前的梦魂状态,而他,今晚已不想再听“渣男”“柳姑娘”这五个字了。
另一边,柳蔚实则也没好到哪儿去。
柳蔚到了小黎的房间,看着床上的三只活物,一只鹰,一只乌星鸟,一个小孩。
这挤挤攘攘的床榻,动物带人,根本分不出一星半点的位置给柳蔚睡。
柳蔚叹了口气,待换下一身女装,只得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的打盹,索性现下都快天亮了,柳蔚也睡不了多久。
而此时此刻,古庸府郊外的某条小道上,一辆牛车,还在连夜赶路。
……
作者有话说:晚上还有更新!
第534章 :这三人,分别死了…
牛车上,一对中年夫妇互相环抱着,看着外面的道路,催促那驾车之人:“大哥,您再快些点成吗?”
驾车之人叹了口气:“唉,这是牛车,又不是马车,只得这么快了,不过,你们当真问清楚了?府城内,当真有玉儿的消息?”
中年夫妇中的丈夫忙道:“有的有的,那人分明说,我家玉儿就在衙门,玉儿已经不见一年了,我们当是已经没了命,不成想还活着!大哥,求求您再快点,咱们最好是天亮前赶到,城门一开立刻进去。”
驾车之人也知道,二人求女心切,便不再说什么,催着老牛,加快了速度。
说起来,他那小侄女年方十三,还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纪,只是一次进城参加花灯会,便再未归来。
报了官,也立了案,可已经一年多了,却愣是半点消息都没有。
村里的人都说,八成是让人给拐到外地去卖了,玉儿父母为此郁郁寡欢了整整一年。
可就在昨个儿晚上,外头来了个报信的人,说是找到玉儿了,还说是就在府城衙门里。
只是,为什么是在衙门里,那人却没说。
不过只要能找到人,玉儿在哪里都没问题,不就是上城吗,牛车走一晚上,慢是慢点,最后总是能走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