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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李潇潇再来与张茜初碰面,尽是夸好友厉害:“怪不得宁浩说,幸好你不想当律师。”

“他那张嘴我哪能说得过他呢?”张茜初嘴上倔强,其实心里念到常宁浩,脸蛋便有点红了。

李潇潇笑眯眯眼望着她脖子上挂的天蓝石头。

两个人打了饭菜,一块在学生饭堂里吃饭。

恰好是傍晚五六点钟学校广播电台的播放时段。听一个美妙的女生声音在校园里飘扬:“现在是一日校园新闻快讯。第一道快讯是,今天是我们大一新生军训第五天训练日。中午时分,在女生宿舍B楼门口发生一件令男生们感到羞耻、女生们大快人心的事…”

张茜初听到这,一口饭喷了出去。

李潇潇急忙拿纸巾递给她擦嘴巴。

这广播台的记者也太神了吧?张茜初边擦嘴角的饭粒,边投给李潇潇眼神:“你不是要参加广播台吗?”

“我们学校的广播台小有名气,因为很敢播。”李潇潇慢条斯理地夹起条小白菜,“艺术团也想要我参加。我没有办法参加那么多社团,所以得考虑考虑。”

张茜初仔细听着校园广播:对于这个很敢播的广播台,萌生了些微的兴趣。

没想到,广播台很快派来记者采访大一新生们的军训进展。

见着一个娇小秀丽的女老师带了名学生,来到女子防身术表演方队的训练场所。张茜初恰好离教官最近,听教官与那位女老师谈话。女老师自称姓名秦雨,是学校党委宣传部的,同时是学校广播台的指导老师。

秦雨说着介绍自己身边的男生,道:“我们广播台的副台长张净同学。这一次他说非得自己亲自来采访女兵方队。”

瘦瘦高高的教官问道:“哦?这是为什么呢?”

张净答话:“早已听说我们学校大一新生中女生更出色。”

由于被教官和秦雨遮挡着,张茜初望不见那个叫张净的脸长什么样,仅看个子应该不比常宁浩矮。而且,他的声音低沉,听起来不太像是个学生。

教官被夸可得意了,说:“那是肯定的。我们女兵表演方队一点也不比男兵表演方队差。”

刚好男兵擒拿术表演方队就在广场的另一边训练。那边的教官顺风耳听到这说法必定不高兴了,非要来场男女兵对决不可。

说巧真是巧,抽中的男兵正是拒绝给张茜初拎水桶的那位极品男生。而女兵这边的教官不假思索,叫道:“张茜初,出列。”

张茜初不得不龇牙:是天注定要她一再教训这人吗?

教官看她龇牙,瞪道:“记者看着呢,给我们方队争点气。”

女兵方队齐喊:“张茜初,加油!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巾帼英姿。”

男兵方队在教官的鞭策下,针锋相对地喊口号:“男兵是好样的,巾帼必让须眉。”

张茜初被激怒了,谁让她是忠实的女权主义者。她撸撸袖子,决定不留情面了。

那男生已是认出张茜初的模样,心里正为昨天的事怒气未消。眼下机会正好,即便出手重点也不会有人指责他,毕竟拳脚无眼。这一想,他一身气力迸发,像冲锋战士朝张茜初扑过去,两手虎爪要拿张茜初肩膀。

岂料张茜初先前在老家时,与潘雯丽已是向隔壁家练家子的大伯学过基本功,因此教官点中张茜初是有根有据的。张茜初扭身躲过他抓来的虎爪,一脚踩中他的鞋面,一手屈肘正中他的肋骨。

“哎呦!”那男生当即喊爹喊娘起来。

张茜初踩完他的左脚,装着要再踩他的右脚。

那男生急忙护住右脚往后退,左脚疼站不稳,他整个后臀跌到了地上。

女生们笑弯了腰。

“没出息!”男兵教官痛骂,挥手让两个学生过来扶人。

“干得好,张茜初!”女兵教官是吐气扬眉,拍拍张茜初肩膀。

张茜初朝教官嘿嘿笑,拣起掉落的军帽要戴回头上。

结果她背后传来一声:“等等!”

她反射性回头,咔嚓,闪光灯一闪,照相机后面是那单眼皮男生…

“张净同学,是不是被我们大一女兵的风范给感动了?”女兵方队的教官是个很会侃的人,见张净拿相机给张茜初照相马上就来侃。

张净细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仅微微勾起一角:“我是觉得,像她这样的女生最好是调去救护方队修养修养品性。”

秦雨赶紧笑哈哈打和场:“方教官勿怪。我们广播台的副台长最爱开玩笑了。他是喜欢你训练出来的这群女兵呢,不然怎会拿相机拍照呢。”

张茜初不知道张净是不是在开玩笑,倒是记起他是谁了:是那个在书店里与她抢《向左走向右走》的男生!

回忆起他是何人,心情反倒轻松了。张茜初向来懒得去睬这种没有礼貌的男生,大踏步入列。

但是张净一走,休息时段,她周旁的女生们个个议论起张净了:“哎,那广播台副台长长得真好看啊,而且那声音,让人心里头燎火啊。”

张茜初喝着水壶里的开水,差点一口水又要喷出来。抹抹嘴边的水渍,她细点回想: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清清爽爽的白衬衣,薄红的嘴唇与漆黑的单眼皮眼睛仿佛是朱墨描绘,以阳春白雪拟这人毫不过为。

至于他的声线,总被她认为是老成,其实并不然。据众女生的说法,她应该去留意每周一五点到六点之间广播台的固定自办节目——电影留声。那是广播台里唯一有张净主播的节目,且是由张净个人编排及独播。

这个不难,今天是周一,今晚没与潇潇碰头,张茜初自个打了饭静悄悄在宿舍里扒饭吃,打算听听那个张净的声音有多厉害。

学校广播台的喇叭是带了那种旧式的沙哑,当飘渺的女声在空间里婀娜,像卷带子一样带动人封尘的一段记忆。

那是一部叫做天使之城的片子,里面的男主角是一名天使,爱上了一个人类女子。

Spend all your time waiting for that second chance

女声唱着:用尽一生的时间去等待那第二次机会

男声说:上帝既是安排我们相识,怎能不让我们相守…

女声低吟着:In the arms of the angel fly away from here

沙哑的男声仿佛在吟唱:我闻过她的秀发在空气中的飘香,我亲吻过她柔软的双唇,我曾触碰到她温暖的手——我宁愿要这些短暂的时刻,也不愿意要没有这些的孤独的永生。

张茜初上下齿咬住了手里的筷子:不可否认,他的声音配在这伤感的音乐中简直就是个惑人的幽灵,好比梁朝伟那双勾人的忧郁眼睛能让人心里头微微发疼发酸。

乐声逐渐远逝,张净的声音还在继续:

当他们问我最爱的是什么,我会告诉他们…就是你。

“啊,我今晚一定睡不着了。”听入迷的小林子叫道,“如果有人对我在耳边说这样的话,我一定会想死掉的。”

张茜初撇嘴巴,赶紧把饭给扒完。走时不忘携带两包纸巾放口袋里,手顺便摸到胸口处的石头,在这炙热的天气里热得她心窝口疼疼的。她没想到自己竟是没几天,就想念起常宁浩了。也或许是被今晚这音乐突然给扰的…

晚上李潇潇照例打来电话与张茜初谈天说地。当张茜初描述下午与男兵对打,李潇潇听出了好友些微古怪的语气。李潇潇便想:难不成张茜初被那男生的事儿给一口气哽着?

张茜初是满不在乎地说:“训练完,他去完医务室专门走到我这儿来,问有谁给我打水。我当然是潇洒地挥挥拳头,凭我这两只手,何必要人来帮我打水。哈哈,他一看我举拳头,就吓得跑了。”

李潇潇这边与张茜初通完宿舍电话,立即拨通手机联系常宁浩。

常宁浩在通话里听李潇潇形容事情的严重程度,隔天抽空立即跑到女生宿舍来了。

接到宿舍管理员电话,张茜初套了件浅灰的长袖毛线衣跑下楼。N市天气变化无常,昨天热得要死,今晚竟是起风了。在萧瑟的风里她像只企鹅畏缩脖子,看见常宁浩惊喜地眯眨眼:“你怎么在这?”

“小初啊。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了,你不是该先问候一下我吗?”常宁浩“怨气十足”地说。

张茜初啧一声:“我和潇潇找你不下百次。谁也不知道你这个日理万机的总理身在何处。”其实见他来,她心里是高兴死了,只是嘴巴忘不了与他嬉闹。

“你们可以打我手机。”

“你在忙,我们怎么好意思打扰你呢。”张茜初搓搓鼻子,“常大律师,你想叙旧,我们找个地方吧。这里风大冷死了。”

常宁浩道:“好,你把水桶拎下来。”

“你要水桶干吗?你的水桶坏了吗?”张茜初扶扶眼镜,歪个头看他。

常宁浩撵她上楼强调:“我要水桶。”

张茜初扑甩个红色塑料桶咚咚咚跑下楼。看他仅穿着件挡风的运动风衣在铁拉门那里徘徊,她心头一热,酸疼!

常宁浩大步走过来,拎过她手里的水桶便是往外走。

张茜初只得追赶着喊:“你拿我的桶想干吗!”

一路她直追到女生宿舍区外,步入林荫路。微风徐徐,两排垂柳宛如少女的一条条发缕飘来荡去。常宁浩停住脚,转过身突然就伸出单只手把她搂到怀里。

张茜初的脸蛋蹭到他的衣服,便是忽地通红,心里娇嗔他这是做什么呢。

常宁浩搂她的那只手是慢慢地要攥成一个拳头,强烈压制着什么:“我能不来吗!我的女朋友都被人欺负了,我还能不来吗?!那个人是有眼无珠,我常宁浩挑的女朋友排得到他说话吗!”

有人保护的感觉是这般的甜蜜啊。蜜的滋味第一次沁入心扉,张茜初的鼻子又痒了。于是,她赶紧伸出手来安慰他了。搂搂他身子,像抚摸大黄那样拍拍他后背:“别气,别气。我都不气,你有什么好气的?”

“我是气!你被人欺负了怎么不出声?”常宁浩说到这两鼻孔冒气,放开她依旧是气呼呼的。

“我怎么不出声了?”张茜初一抹鼻子,“我教训了他两次呢。他现在是见到我,就像是丧气的王八跑得比谁都快。”

常宁浩听她说话的口气理直气壮,心想也是。她能把他制得死死的。区区一只来犯的蚂蚁,能奈何得了她吗?这气,便是有些消散了。

“把水桶还给我吧。”张茜初知道他气什么也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要拎回水桶道不用。

常宁浩自然是不给的:“去去,你的力气有我的大吗?”

“常律师,你今晚是吃了火药啊?”张茜初皱鼻子,平常他基本都是让着她的。

“没,只是吃了几颗辣椒。”常宁浩心头大火一消,难得兴致地与她侃话。

张茜初见他恢复眯眯笑的脸,心里松口气,只是抓着水桶并不放手。

两人为个水桶继续拌嘴的这片刻功夫,路上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忽然冒出一声:“宁浩!”

张茜初转头一看,路灯下站的那一男一女都是自己认得的。她一下吃愣,松了手。常宁浩趁机马上把水桶牢牢拎在手里,才对唤他名字的路菲礼貌地点下头。

路菲搂抱书本的双手用力地把指尖插入书页间,贝齿狠狠咬在下唇里。她是清楚地见到了,他竟然把一只水桶看得比她重要!想这么多年来,追她的男生不计其数,就他敢这么对待她。到底,是他旁边的这女生惹的!

为什么?自那夜从游泳馆回去后,她怎么也是想不通。

张茜初有什么好?

论外貌,张茜初是中下姿色。论才华,他是游泳好手,张茜初是只旱鸭子。

张茜初配不上他,所以他定是被他母亲给强迫的。

唯有这么想,路菲的心理才能平衡一点。因此,她始终不能对“横刀夺爱”的张茜初释怀。

当然,如果张茜初知道路菲用“横刀夺爱”来针对自己,会认为这是世上最莫名其妙的事情。她是信任常宁浩说的话。常宁浩说他从未对路菲动心过,对此她是看得出来。

常宁浩常来她家做客,她偶尔会拎些水果到常家做谢礼,与常家夫妇算是常接触了。对金曼瑶她有些了解,因此她清楚路菲这种娇滴滴的女生压根入不了金曼瑶的眼。她所知的常宁浩与金曼瑶的性子颇像,结果可想而知。

显而易见,自认受到极大委屈的路菲扫向张茜初的眼神极不友善。

张茜初眉毛一簇一挑,看着眼前这位像黎姿的美女同学貌似是上演起连续剧的一幕。

白皑皑的灯光下,路菲的面色愈渐发白,终是白得像张白纸。她望着常宁浩的眼睛浮生起一层水雾,好比那被活生生拆开的可怜女主角。最后,她瘦削的身形伴随随风摇曳的垂柳,只要等风一来,立即便倒,完成这场戏。

张茜初惊诧地发觉,对方没倒下呢,自己就先为其编排好剧本了。她撞撞常宁浩胳膊,揶揄道:“常律师,美女要倒了,你不赶紧先准备好伸出手。”

常宁浩心里长叹气,怒瞪张茜初:“我手里拎着你的水桶呢!”

“哦,你力气不够,一只手接不稳美女。”张茜初笑嘻嘻地仍旧与他掰嘴。

这在路菲看来,他们是在当着她的面打情俏骂极度地侮辱她。她为傲的自尊哪能容得下他们这么做,站住脚她暂且不晕了,嘶声呐喊道:“常宁浩,你这没良心的,你喜新厌旧,早晚会遭天打雷劈。”

常宁浩是没与她正式交往,但被她这么一喊,四周路过的人听见,第一印象也是路菲占了理。

所以说,惹上这种女人是种非常的麻烦。

本来站住路菲旁边的张净,早已是退了两步隐没于树荫下。他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观望这一场闹剧。

常宁浩黑了脸,是没想到路菲会是这种德性的女人。以至回想她平常那副乖巧可人的模样,简直是恶心死了。抓住张茜初的手,他掉头要走。

“常宁浩,你竟然这么对我!”路菲呜咽着蹲下身,两条泪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围观的人群哗然了。有人堵在了常宁浩和张茜初的路前。

常宁浩和张茜初都清楚这会儿开口说话,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因围堵的这群人里面,明显有路菲的人。常宁浩便当机立断摸出手机,拨打李潇潇的号码。

张茜初扫过一眼哭得像个泪人的路菲,心里对此女没有一点同情,也猜得到她是在耍流氓。她挂心的是张净。张净应是在旁边某处看着。她没有忘记张净是广播台的人,如果张净将这事往校园里一撒播,真真是闹大了。

眺望来往的人群里头,偏偏寻不见张净的影子,张茜初有些着急地咬咬唇。

常宁浩与潇潇通完电话,对张茜初小声说:“别急,刚好树哥来找潇潇,他们俩就在附近的小卖部喝麦茶,很快就过来。”

“谭永树?”张茜初问。

“哦。对,我还没介绍树哥给你认识呢。”常宁浩记起。

“不,我与树哥见过面了。”张茜初便把那时电梯里发生的事一说,到故事末尾她问,“他怎么会在电梯里晕倒呢?医生看了又说他没事。”

常宁浩一言难尽的语气:“树哥小时候遭人绑架过。谭家是挺有钱的,有人便把目标锁住了六岁的树哥。树哥被警方救出后,落下个病根叫幽闭空间恐惧症。他的情况其实大有好转,不过是在遇上突发事件时可能比正常人适应力差一点。”

有钱人也有道不清的苦恼。张茜初擤鼻子。

他们两句话之间,李潇潇如电话里承诺的,果然来得飞快。李潇潇这一来,带了校学生会认识的师兄师姐,很快便把围堵的人群给遣散了。

“人家的私人事儿,有什么好看的?”豪爽的大三汪师姐撵仍执意作乱的人。

“那男的是现世的陈世美,女的是小三儿,我们就是看不过眼!”扶起路菲的女生啐骂。

“好了!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路菲!”汪变脸,“你想闹事之前,先想想自己斤两。别怪我不提醒你,你的德育分校队这一块,在谁手里握着呢?”

路菲本掉了半桶水的泪即止。校队老师对常宁浩那是打从心底的疼惜,常宁浩只要在老师那边耳语两句,她这就完了。她才刚升上大二,指望在校队再呆两年呢。

“等着瞧!”见这出戏是唱不下去了,几个朋友只好扶了路菲撤走。

张茜初是有点儿心惊胆战地听完这场口舌交锋。她没料到,大学校园内部的人际关系已经是这般的复杂。

“走。我们去喝麦茶吧。”李潇潇感受到张茜初不平的心境,向常宁浩使个眼色,便拉了好友径直向学校商业街走去。

商业街的几家餐馆外边支起天蓝帐篷,底下几排散乱的塑料桌椅中间,谭永树站起来向他们三个招手。

今晚的风凉快,当四个人坐下来喝上杯温热的麦茶,正好是暖胃又解暑。

张茜初这是第二次见到谭永树,见他永远是那套规规矩矩的条文衬衫配西裤、擦得雪亮的黑皮鞋,只是他那双眼睛那脸神情,在望向李潇潇的时候会像平静的湖水风起微澜。张茜初刚谈恋爱,却是看得出来,谭永树爱惨了她的好友李潇潇。

话说,自从来到与谭永树会面,平常很能说话的李潇潇变得沉默无言。

张茜初不太习惯这种拘谨的气氛,向常宁浩挤挤眼。

常宁浩挂着张痞子笑脸,寻话说:“树哥,你今晚怎么有空过来?”

“不说我怎么会过来。你和小初是怎么回事?”谭永树把手交握放在白方桌上,一副长辈审问的神态过问,“我本想亲自过去,但是潇潇说不用——”

“是不用。”李潇潇打断他的话,语气如石头一样硬邦邦的生冷。

张茜初惊愣于李潇潇的口气,更吃惊于谭永树被对方一说,竟是像只缩头乌龟不敢往下接着说。

谭永树一只手放下台面,伸进裤袋摸了一阵,掏出个精致的镜面原装ZiPPO打火机。撬开钢盖,刚要打火,突然记起没有带烟。

“树哥是习惯抽箭牌吧?我知道这里哪里有,我去帮你拿。”常宁浩说着要起身。

谭永树叫住他:“不了,宁浩。有女士在这,让她们吸二手烟不好。”

张茜初再一次见识了谭永树刻板的绅士风度。

“宁浩,你这个水桶是小初的吧?”谭永树这会才留意到常宁浩脚边的塑料红桶,敢情他刚才一直只注意到李潇潇。

“我帮她打桶水。”常宁浩爽快地承认,“怎么说都好,这是体力活,男生力气本来就比女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