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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如此,让你母亲把事情从头到脚说一遍,看看到底是有人挑唆,还是你昏了头。”萧钊看向了萧陈氏。

萧陈氏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她颤声道:“父亲,是我没有教好珏儿,日后一定好好管教她……”

“祖父!”萧珏大声道,“我不服,你们都在偏帮她!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皇后娘娘这帕子就是二姐的,而且,二姐的女红本来就是差,这是实话我还不能说了吗?你们凭什么要说是我故意陷害二姐?顶多也就是个无心之失罢了!”

萧钊并没有在现场,倒被她说得愣了一下。

“你撒谎,”周荇宜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地问,“皇后那里,你本就没有插话的份,为什么故意去攀谈?”

“我……我……”萧珏的脸涨红了,“我只是想和皇后娘娘说说话也不行吗?”

“你话说到一半时,你母亲在你身后拽你,若是无心之失,这个时候就应该觉得不对劲了,可你却依然言辞流畅,半点都没有迟疑。”周荇宜冷冷地道。

“我……我没有察觉到有人拽我……”萧珏强辩道。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是无心之失,从赏春宴开始,到回到家里,你可为你的无心之失有半分愧疚之心?你去向你的姐姐赔礼道歉了吗?你有向你的父母认错了吗?”周荇宜的声音渐渐严厉,“如果没有,那就不是你的无心之失,是你掩藏在无心之后觉得理所当然的陷害。那是你的亲姐姐,你居然要害得她在皇后面前出丑,难道你以为,你姐姐出了丑,你身为妹妹能够独善其身?难道你以为在场的这么多人,都看不出你暗藏的脏心眼吗?”

萧珏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你只顾着图一时痛快,却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带来的后果。萧家教女无方,姐妹纷争以至于在皇后娘娘面前闹出了这样的丑事,就算阮儿遮掩了过去,也会被人耻笑;而你,更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暴露了你不良的品性,日后将会步步受制,落人话柄,想要将来找个好人家,别人也要掂量掂量。珏儿啊珏儿,”周荇宜声色俱厉,“你自作聪明,却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误人误己!”

萧珏呆了半晌,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周荇宜一脸的疲惫,“珏儿会有今天这样的行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们再纵容下去,只怕会变本加厉,日后会让萧家蒙羞。该如何处置,我就不多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萧钊沉着脸道:“珏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珏哭着道:“是我错了,我一时糊涂做错了事,祖父、祖母,你们原谅我吧。”

萧钊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身为萧家子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珏儿,看来我们平常教你的东西,你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从今天起,你关入祠堂十日,面壁思过,想清楚了再出来。”

“不要!”萧珏惊慌地叫了起来,“我不要一个人呆在祠堂里,我害怕!娘,娘你帮我说说话啊!爹!”

萧陈氏轻声啜泣着,背过脸去;萧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萧亦珩迟疑了一下,提醒了她一句:“三妹,你快向你二姐认个错。”

萧珏的脸色惨白,转头盯着萧阮看了片刻,趴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萧阮倒也是佩服了,一直到被带进了祠堂,萧珏居然撑着没有开口向她求饶。

祠堂就在萧府的最西边,摆着萧家历代祖宗的牌位,远离各家院子,白天还好,晚上的确阴森可怖。萧阮在边上转了两圈,最后还是暗中向萧钊求了个情,让萧珏的贴身婢女到祠堂里去陪她一起面壁思过了。

好歹有人作陪,总该能减少一点夜晚来临时的恐惧。

晚膳的时候,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萧陈氏时不时地就红了眼眶,萧阮陪了她在府里散了一会步,又送她回房唠了一会儿嗑,看她心情稍稍好了点,这才起身告辞。

刚回到萱兰苑,木琉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二姑娘,怎么办,有人在我们府门前发酒疯。”

“那让门房赶走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来告诉我?”萧阮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一个劲儿地拉着门房,说是要找萧尔沅,”木琉急得鼻尖都冒了汗,“幸亏少爷交代了门房,若是他不在的话,有找萧尔沅的直接说没这个人,要是应付不了就找我们,所以门房才过来禀告了我们。怎么办,他要是一直在门口胡言乱语,会不会被别人听到了?”

萧阮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是谁?”

“门房问他他也不说,就是凶巴巴地看着人,他的手下也在,拽都拽不动他,一个劲儿地叫他世子。”

世子?凶巴巴的?难道是蔺北行?

萧阮的心口怦怦乱跳了起来,霍地起了身。

萧亦珩去找几个书院的朋友了,要回府的话最起码半个时辰后了。

她沉吟了片刻道:“把人请到门房里去,我们一起过去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蔺世子这是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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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萧阮急匆匆地出了萱兰苑, 沿着抄手游廊穿过花园,不一会儿就到了门房前。

门房小厮愁眉苦脸地门内转圈,一见了萧阮才如释重负:“二姑娘,这也不知道是打哪里来的醉鬼, 非得找一个不是我们府里的人,轰都轰不走。”

“他人呢?”

“照你的吩咐, 请到边上的倒座房里去了。”

这一排倒座房是下人住的地方, 靠门房这几间堆着杂物。门微敞着,萧阮推门而入, 木琉和禾蕙紧随其后。

到了房间里, 一股酒气迎面而来,往里一看,只见蔺北行坐在一把瘸了小半条腿的太师椅上, 脸色苍白,半眯着眼, 也不知道是醉着还是醒着;他的两个心腹一左一右站在旁边, 陈碑之一脸的无奈, 贺平宁则神情阴郁。

一听到动静, 陈碑之和贺平宁齐刷刷地朝萧阮看了过来,陈碑之的眼睛一亮,贺平宁的眼神却越发得阴沉了起来。

萧阮也顾不得这两人,几步就到了蔺北行面前,柔声问:“蔺世子,天已经晚了, 若是惊扰了长辈只怕不妥,不如等明日我兄长回来再过来指教一二,你看如何?”

“错……错了。”

蔺北行闭着眼,大着舌头说了一句。

萧阮愕然:“什么错了?”

“你明明……叫我蔺大哥的……怎么……得了我的好处……却……却翻脸不认账了吗?”蔺北行的声音凶狠,可眼睛却不知道怎么了,一直没有睁开,“萧尔沅呢?我听到他了,叫他出来,居然敢骗我……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记着该怎么做我的……我的……小兄弟!”

萧阮哭笑不得。

看来是真醉了,把她和那个萧尔沅硬生生地掰扯开来,又混成了一团。

她没法和一个喝醉的人多说,只好看向蔺北行的两个手下:“你家世子醉成这样,不如你们下点重手,把他扛回去?”

陈碑之乐了:“萧二姑娘,你只怕是高看我们俩了,要是世子不愿意,能把我们俩揍趴下了,只能劝他自己乐意回去才行。”

贺平宁冷哼了一声:“下点重手?果然女人的心是最狠的,亏得我家世子还一直记挂着你的事情,过问了好几遍那位段琪安的下落。”

萧阮的心漏跳了一拍:“那找到了吗?”

贺平宁一脸的轻蔑,一语不发。

“没找到……再也不找了。”蔺北行坏脾气地吼了一声。

萧阮不吭声了。

蔺北行等了半天,没等到那个娇软的声音,不由得急躁了起来,睁开眼睛一看,心口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漏跳了一拍。

女装的萧阮,褪去了萧尔沅刻意画出来的些许棱角,眉眼娇软温柔、皮肤莹白剔透,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周身仿佛晕上了一层柔光,美得仿佛从泼墨山水图中走下来似的仙子似的……

他定定地看了片刻,脑中忽然想起自己从前在萧尔沅面前吹嘘的大话。

“听说你们萧家最漂亮的萧二姑娘,长得花容月貌,城中贵女无人能比。”

“可就算是她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他又气又恼,猛地别开眼去,恼火地道:“不看,一眼都不想多看。”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萧阮无奈地道,“你若是真不肯走,我只有请我父亲出来和你说话了。”

“等一等!”蔺北行脱口而出,“你……你不准走!你们几个……都给我……出去!我和她……要单独说几句话!”

木琉和禾蕙自然不肯,警惕地站在了萧阮面前。

萧阮心神定了定。

看来还没有醉得太厉害,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她和禾蕙交代了几句,禾蕙点了点头,拉着不情愿的木琉守在了门外。

陈碑之和贺平宁也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蔺北行和萧阮。

两人四目相对,蔺北行的呼吸声粗重,带着醉意的眼神狠戾,仿佛一头野狼一般。萧阮的心里打了个颤,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放柔了声调轻声恳求:“蔺大哥,我一直瞒着你我的身份,是我的不对……”

“我知道,你们萧家人都看不起我。”蔺北行冷冷地道。

萧阮愕然:“谁说的?”

蔺北行嗤笑了一声,自顾自地拿起了身旁的一截断了一半的细木条在手中把玩了起来:“没什么,我也看不起你们萧家人,阴险、狡诈、矫揉造作,就好像你,明明不想和我有牵连,却不得不因为找人求到我头上,装得一副想和我交好的模样……”

萧阮的头有点疼。

还真的被蔺北行说中了,她的确想和这位未来的靖安王撇清关系,却又因为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低姿态。

“不是,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她小心翼翼地解释,“你这么厉害,在京城谁都要避你三分……”

蔺北行哈哈大笑了起来,醉眼朦胧:“看看,现在还在我面前说假话。避我三分……那都是看我可怜不和我计较,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秋后的蚱蜢,长久不了,身为西南藩王留在京城的质子,谁会和我真心交好?说不定哪一日就被削藩下狱,连命都丢了。可偏偏我被猪油蒙了心,以为碰上了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兄弟,他刚刚从江南来,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要离我远一些,我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寂寞惯了,看到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心里很喜欢,想把好多好东西都给他,也想要满足他的愿望……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假的……”

萧阮怔怔地听了片刻,忽然一阵汗颜。

两人之间的交往,蔺北行付出了**分的真心,她却只用了一两分的实意,实在是不够真诚坦荡。如果说,刚才的道歉是她迫于形势虚与委蛇,现在这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一阵愧疚。

“蔺大哥,”她真心诚意地叫了一声,“我知道错了,你罚我吧,罚我什么都行。”

“我罚你?我怎么敢罚你?”蔺北行踉跄了一步,眼神里满是讥诮,“你可是那萧钊的宝贝孙女,我要是对你有什么怠慢,他再到陛下面前参上一本,我和靖安王府只怕都要都不了兜着走!”

萧阮惊愕地道:“你这是误会了什么?我祖父刚正不阿,从来不会做什么挟私报复的事情。”

蔺北行轻蔑地笑了笑:“刚正不阿?或许吧……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总和你们萧家过不起吗?你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萧阮屏息问。

蔺北行凑了过来,笑嘻嘻地道:“因为我会来京城,就是因为你那刚正不阿的好祖父啊。他替陛下出的好主意,让我父王送我入京挟制西南,可怜我才不过十四岁,千里迢迢到了这天子脚下,一连数年孤身一人,连父母亲人的模样都快要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说,我为什么要让你们萧家好过呢?”

萧阮恍然大悟。

原来,这质子的主意,是祖父出的,怪不得蔺北行前世一直和萧亦珩过不去,祖父也屡屡忍让,弹压了多次。

“可我祖父他……并没有恶意,”萧阮困难地挤出几句话来,“他并不是针对你……他也是为了大乾才想出的两全其美的法子……”

“是,他没有错,错的是我,不该生在靖安王府。”蔺北行笑了笑,眼神渐渐冷厉,抬手一掷,手里的断木条疾如闪电,“扑”的一声扎入了木梁柱里。

萧阮倒吸了一口凉气。

“怕了?”蔺北行掸了掸身上的灰,眼底的醉意已经散得一干二净,“怕了就好,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了,要不然,我不会像这次这么客气。”

他再也不看萧阮一眼,掉头往外走去。

“蔺大哥!”萧阮脱口而出。

蔺北行的脚步一滞。

“蔺大哥,我都向你陪了这么多次不是了,你还要生气,”萧阮有点委屈,“你怎么比我还婆婆妈妈的?”

“你说我什么?”蔺北行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来,盯着她白皙纤弱的脖颈看了片刻,真想用手去量一量这脖颈的大小,让她好好怕上一怕。

“我说你婆婆妈妈的,”萧阮丝毫不惧,迎视着他的目光,“是你自己说的,以后我要是在别处受了委屈,尽管找你罩着,你看看,你现在自己让我受委屈,你就不管了吗?”

蔺北行瞠目结舌,这是什么歪理?

“还有,你还用这吓唬我,”萧阮指了指那没入了三分的细木条,“我晚上要是做了噩梦了怎么办?”

“你……我……”蔺北行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蔺大哥,我都说了好几遍了,这一次是我不对,但我和萧家,万万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虽然我做不了你的小兄弟,但做个妹妹也可以,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萧阮恳切地看着他,软语相求,“以后我受了什么委屈,还来找你,你罩着我成不成?”

蔺北行定定的看着她,一语不发,拒绝的话就在喉咙边上,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萧阮心里一喜,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蔺北行有点恍惚了起来。

这女子难道是有什么妖法不成?明明他之前被气得肝疼,可听她软软地说了几句之后,好像那满肚子的怒气都不见了踪影;再看看她唇角浅浅的笑意,脸上原本凶巴巴的表情好像也要维持不住了。

他狼狈地后退了一步,努力绷着一张脸:“谁答应你了?尽在那里自说自话。我只是要走了,不想和你再说话了而已。”

“好好好,蔺大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萧阮乖顺地应了一句,认真地叮嘱道,“天太晚了,你也的确该走了,我就先不和你多说了,一路小心,别再乱喝酒了。”

门开了,木琉和禾蕙一脸紧张地抢了进来,一脸担忧地问:“二姑娘,刚才是什么声音?你没事吧?”

陈碑之和贺平宁也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

“走了。”蔺北行朝着两个下属低喝了一声,“我喝醉了酒发酒疯,你们怎么也不拦着我点?让我跑到这里来闹笑话?”

陈碑之挠了挠头,赔笑着道:“世子,我们怎么拦得住你?”

贺平宁愣了一下,狐疑地看了看里面的萧阮,试探着问:“世子,咱们不给她点颜色看看?”

“看什么看?和一个姑娘家计较什么?瞧你这出息。”蔺北行轻哼了一声,大步朝外走去。

贺平宁傻了眼了。

萧阮追了两步,抿着唇轻笑:“对了,蔺大哥,我白天送到你帷帐里来的糕点你收到了吗?那是我特意向你赔礼道歉的,我家禾蕙特意做的马蹄糕,可好吃了。”

蔺北行脚步缓了缓,转头问贺平宁:“有吗?”

贺平宁悻然道:“有是有的,不过被我扔了,世子,你别上她的当!她这是拿些小恩小惠继续哄你替她找人呢。”

蔺北行踹了他一脚:“明天你给我去学做马蹄糕,赔给我。”

……

萧阮站在原地,看着那三个人出了府门,一颗揪紧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正要回萱兰苑,外面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萧亦珩回来了,一见了萧阮立刻着急地问:“没事吧?我刚才怎么在大门口碰上了蔺北行?他来干什么?”

“我没事,你们俩没吵架吧?”萧阮担心地问。

“没有,”萧亦珩一脸的莫名其妙,“他居然还客客气气地和我打了个招呼,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蔺世子啊蔺世子,你丢不丢人?就这么被哄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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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萧阮一半喜、一半忧。

喜的是萧尔沅的这件事算是掀过去了, 蔺北行和她没有交恶;忧的是萧家居然和靖安王府有这样的过节,以后若是蔺北行真的得了势翻起了旧账,祖父这个始作俑者只怕很难逃脱。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萧珏在祠堂里实打实被关了十天,期间萧陈氏去找萧钊求了情, 萧钊并没有松口。

十天后,萧钊亲自去了祠堂, 和萧珏长谈了一番, 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最后萧珏总算是出来了, 萧陈氏心疼得很, 抱着她哭了一通。

萧珏自始至终也没有和萧阮赔礼道歉,萧阮自然也不会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只盼着萧珏能够从这次教训中清醒过来, 不要再做什么不切实际的美梦。

很快,春闱开始了, 全家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萧亦珩的身上。

春闱一共三日, 学子们在贡院里也被关了三日。

结束那天, 萧陈氏带着两个女儿去贡院门口迎候, 眼看着学子们一个个出来脸色苍白、步伐虚浮,还有几个一出来见了日头就晕了过去,把萧阮吓得一个劲儿朝里张望,深怕萧亦珩也出了什么意外。

门口等着的有好几个熟识的,宁国公世子夫人也在,看起来比她们还要紧张, 双掌合十不停地念着阿弥陀佛。

“萧二姑娘。”

萧阮回头一看,是平王妃。

她上前打了声招呼,纳闷地问:“周小王爷不是身上还不舒坦吗?怎么也来参加春闱了?”

平王妃乐了:“是啊,他还疼着呢,我让他别来了,反正家里这么多田产铺面,多养他一个闲人也没什么,他一听就跟个炮仗似的点着了,偏偏要来,还和我打了赌了,要是他能进前三甲,我就得在祖宗灵牌面前跪上三天三夜,说上一千句周卫哲是个栋梁之才……”

萧阮掩着嘴笑。

这个周小王爷,中了激将法都不知道。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前面一阵喧哗声传来,一霄书院里平水斋的同窗一溜儿地出来了,萧亦珩和武宁侯世子一左一右扶着周小王爷,平王府的下人们一窝蜂地拥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想要去抬人。

周小王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让开,自己则松开了好友的手,挺着胸一瘸一拐地往自己家马车走去,经过平王妃身旁时,他还重重地哼了一下,以示不屑。

平王妃忍住笑,和萧阮道了别,追上去了。

慕呈青也出来了,他的脸颊瘦了一圈,脸色也略显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目光炯炯。慕王氏忙不迭地上前,下人们送上了汤水和点心,他喝了几口,回头看向萧阮,打了声招呼:“萧师妹。”

萧阮嫣然一笑:“慕师兄,看来你胸有成竹,金榜题名不在话下。”

“那是自然的。”慕呈青傲然道,“等着师兄夺个三鼎甲给你瞧瞧。”

“哎呦我的小祖宗,”慕王氏倒是被他吓了一跳,“哪有你这样吹嘘的,等放榜了再说行不行?走走,回家去了。”

慕王氏拖着慕呈青走了。

萧亦珩在一旁听得真切,满心不是滋味,等大家都散得差不多了,他凑到了萧阮旁边,支支吾吾地问:“二妹妹,你……算过没?”

“算什么?”萧阮听不懂。

“就是那个知道卫哲打板子的法子……算一算这放榜……”萧亦珩有点中气不足。